撩兄入怀by江空晚
江空晚  发于:2025年0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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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是说?给?群玉听得?,意在?让她知难而退,离开紫宸殿。
群玉单手解开披风,这才将宁儿交由杨乳娘抱着?。
紧接着?她还将披帛当做襻膊来用,绑住大袖后快步往内殿走去。
瞧她这副架势,难不成是要和楚少主动手?
李全福吓得肝颤,迈着?碎步小跑上前,试图将人拉开。
“哎呀,郡主,使不得?使不得?,楚少主是贵客,可不能?动粗。”
群玉听得?这话,连眼皮子都未掀,冷声道了句,“都给?我出去。”
楚榆抱胸在?床前站了一会,倒想看看群玉究竟要做什么。
直到耳畔传来群玉沉冷的声音,“你也出去。”
她这才意识到,这位脾气不大好的嘉和郡主,恐怕要教训的另有其人。
尽管楚榆很想留下?来看戏,但是瞧她这会怒意蓬蓬的,在?留下?去难免会被误伤。
于是楚榆向李全福使了一个眼色,李全福一脸为难,正在?踌躇之际,就听到谢望的声音骤然响起,“都退下?吧。”
总算是没了外人,群玉忽然扯开帐子,脱了绣鞋,褪去足袜,钻到这张宽大的架子床上去。
谢望慌不择路地?将染血的帕子藏在?枕头底下?,再一抬头便?看见群玉怒而瞪他,那双绵软小手一起伸出来掐他的脸。
“谢望,你能?耐了是不是?究竟是什么治不好的恶疾,逼得?你非得?和我生分?”
纤细手指一点点揪住他的脸皮,扯成奇形怪状的模样后她还补痛快,见谢望一派迷蒙神色,怒气消解两分,毫不客气地?抬脚踢了他一下?。
“哑巴了吗?说?话!”
她收着?力痛倒是不痛,只是冰凉的脚尖点到之处,反到激起一层痒意。
谢望纠结着?开口,还是打算糊弄过?去,“你、你怎么没大没小。”
看穿他的意图后,群玉火气旺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她伸手掐住谢望的下?巴,往上一挑,睥睨望他,“你是第一天知道吗?”
其实群玉的脾气从小就不大好,只不过?在?外面,她是规矩齐全的名门淑女,不负凤命一说?,遑论宫里最严苛的教习女官,也挑不出她的一丝毛病,便?是在?课业一道上也次次名列前茅。
唯独在?他这个兄长面前,不仅会暴露本性,展示她恶劣的一面,更?过?分的是欺负得?他毫无招架之力。
最过?分的那一回,当属群玉自?己要去打秋千,谢望不让她荡那么高。
小姑娘明知道他担心自?己受伤,却非得?松开手故意吓他,最后当然是不负众望地?摔伤了。
太医来看过?后说?她摔断了腿,往后绝不可再爬到高处去了。
群玉犹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答应,可后来腿上的伤还没好呢,又要活蹦乱跳的到处去玩。
从小到大,因为被群玉牵连,从而被关到柴房禁闭的次数,多到谢望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哥哥现在?这样,我很不高兴。”群玉眯着?眼一字一句道,又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坏脾气地?去揪他头发。
谢望默默忍受那股痛意,想着?她遭受自?己这样的冷遇,有脾气要发也很正常。
他分明痛得?眉头都皱了起来,却不肯叫出声,群玉有种一拳打在?棉花里的无力感,“还不肯和我说?话吗?”
谢望被迫仰着?头,声音极近嘶哑,“你想听什么?”
“说?你错了!不该让人拦着?我,说?你下?次不会这样了。”
群玉低声要求,圆润而清亮的杏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沉默良久谢望没有开口,空气中弥漫着?僵滞的气氛,群玉倏地?将人推倒,坐在?他身?上。
“什么叫做除了楚少主,谁也不见?”
“你忘记答应过?我什么吗?”
“还是说?有了新妹妹,移情于她了?”
群玉怒从心中起,指甲扣在?他肩膀上,留下?深深痕迹。
谢望轻喘着?气,语气愈发焦急,“玉儿,我没有……”
群玉等着?他的下?文,只是久久不见他开口,群玉眸如?火淬,冷呵一声,“你别想耍花招,若是不干净了,不光我不要你,宁儿也不会认你。”
“你怎么尽冤枉人……”谢望精气神不大好,这才说?几句话就累得?如?蔫了似的。
群玉只当他还病着?,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觉得?试不出来有什么不同,转而拿额头去贴他,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
“唔,是有些烫,可是在?发热?”
谢望顺着?她的话应了,“兴许吧。”
自?从子蛊引入他体内后,谢望便?觉得?自?己身?上的温度高了不少,幸好宫里的太医并未诊断出来,只当他是得?了风寒。
“那我帮忙降降温吧。”
说?完这话,群玉也不管他同不同意,解开披帛,脱下?外裙后,伸出一双雪白?藕臂环住他的脖颈。
她存心作乱,还重?重?拧了拧他耳垂,冰得?谢望猛地?一激灵,下?意识倒吸一口气,“嘶……”
“这就受不了吗?”群玉尾音拉长,故意意味不明地?睇他一眼。
怎么会有人明明是在?床上,寝衣里衣外衣都披上了,穿得?严严实实的,里三层外三层,这是要防谁?
想都给?他扒掉!最好是从耳根连到脖颈,全都染上红色,想来定是别有一番欲说?还休的趣味在?里头。
群玉纤细手指在?他领口胡乱翻动,不多时他衣襟松动,像是被人剥粽子似的翻开,也就只剩下?一件寝衣了。
“玉儿,你……你做什么?”
谢望深吸一口气,勉强压制蠢蠢欲动的慾念。
“看不出来吗?惩罚你啊。”
群玉意味深长地?凝他一眼,漫不经心开口,“我怎么记得?有人趁着?我失忆,胡乱造谣,说?是我从前都是那样惩罚你的。”
她的手掌虚虚拢在?谢望宽圆的肩头,故意用了点力摁了摁,“你分明就是冤枉人,你从来都是只顾着?自?己舒爽,我几时扼制过?你。”
谢望敛了敛眼神,生生憋住,不敢叫她看出端倪来。
如?今他身?子每况愈下?,不好再染指她半分;可若是她硬要又该怎么办?
对于拒绝她这件事上,谢望实在?是称得?上意志薄弱。
从小到大,遑论她有什么要求,他哪一样是真的拒绝过?了?
群玉不懂得?他脑海中此时正在?天人交战,忍不住推了推他,身?子往下?滑下?去,“谢望,你好没意思,总是不说?话作甚?”
正巧恰在?关键位置后,群玉终于不动了,居高临下?地?睨他一眼,伸出修长白?嫩的足,在?他胸前点了几下?。
“你身?上好烫,借我用一用。”
说?是借,只不过?她那股处变不惊的气势,分明是一早就打定了注意。
谢望只好伸手抱住她的脚,“你要怎么用?”
还在?装模作样,早就憋不住了还摆出一副端正做派做什么?从前哪里见他这般规规矩矩的。
群玉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从前诓骗我时,可不是这样的。”
这话倒是惹得?谢望面色发白?,其实他不是不想,只是担心如?今尚在?病中的他,还能?给?得?了她要的吗?
群玉一贯没有耐心,倏然夹紧将他锁住后,又凶出一句,“磨磨蹭蹭做什么?”
谢望不想让她失望,只好听话照做,几乎是嵌了进去。
明黄的寝衣被洇湿成一团水色,群玉嫌他动作太慢,挺直了腰坐稳,仰着?头要他亲。
谢望病中乏力,背靠着?床柱,眯着?眼一点一点享受,忽略了她的动作。
趁着?意乱情迷,群玉将冰凉的手指塞进他衣襟,碰到他硬邦邦的胸口后,故意打圈按揉。
她实在?是一个很好的学生,从前谢望在?她身?上作弄的那些招数,全都照本宣科的用来对付他。
谢望的喘息声愈发急促,喉间?溢出一声重?过?一声细碎低吟。
“哥哥这不是会说?话吗?我好喜欢听。”
她分明就是故意的,颤着?声音肆无忌惮地?撩拨。
等她眼前闪过?一道白?光,便?又毫不留情地?离开。
上不去下?不来的感觉最难受,谢望目光在?她脸上流连,哀求的意思很明显。
只不过?群玉只当做没看见,直到听见谢望喘着?粗气开口,“玉儿,继续好吗?”
“凭什么要听你的?”
群玉反唇相讥,她的伶牙俐齿堵的谢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先去说?我一贯爱这样惩罚你,既然得?了恶名那怎么也得?坐实才是。”
谢望只好放弃,想着?干脆自?己纾解。
只是方才得?了那样大的爽头,往后无论是自?己来还是借用她的衣物,都得?不了什么意趣了。
群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最终还是无奈叹了口气,淡声道:“你和我保证,绝不会像今天这样让人拦我,那我就给?你。”
谢望语气有几分急切,“我保证不拦你。”
“好,这还差不多。”
群玉倒也说?话算话,终于挨近他,抱着?他的脖颈,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等她离开紫宸殿后,谢望躺在?床上,盯着?帐顶久久失神。
他已?经感受到自?己的力不从心了,尤其是左手乏力至极,连回抱她的力气都没有。
还好她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否则自?己如?今变成废人,她还喜欢吗?
换了身?干净寝衣后谢望去沐浴,低头瞧见左手上的伤,谢望暗暗松口气,还好没有被发现。
他特意戴了一串颗颗饱满的檀木佛珠,刚好将手腕上取血引蛊的伤口挡得?严严实实。
可这是白?日里他能?不摘,若是夜晚睡觉,总不能?一直不摘吧。
至于群玉说?的,不许他后面再让人拦她。
谢望倒是有了个好主意,让她搬出宫去侯府住不就好了。
倘若她不愿意,他单独赐一座宅子也是可以的。
至于宁儿她若是想要带走,母女俩作伴一块住也是可以的。
总归宁儿的身?份是不变的,哪怕不在?他膝下?长大,依旧是他的孩子罢了。
群玉并不知道谢望已?经打定主意要和她撇清干系了,只将他的反常之处全都归功于是生病了。
回到长宁宫以后,群玉小憩片刻,用了午膳,便?往太医署去了。
不少太医见到嘉和郡主醒了,瞧这面色红润,气色越养越精神,无不是惊叹连连。
群玉当然发现了他们目不转睛的视线,刚好遇到一个熟面孔曾太医,便?走上前问道:“不知为我诊脉的事哪一位大夫呢?”
曾太医自?是不好冒领功劳,依他之见这也是稀奇。
原本以为郡主中了蛊毒,只怕是好不了醒不过?来了。
谁知圣上请来民间?精通偏门药方的大夫,几个疗程下?来,郡主还真就大病初愈醒过?来了。
“是一位姓赵的大夫,微臣这就带郡主去。”
群玉轻颔螓首,随着?曾太医拐进了一间?药房。
看见德叔的那一瞬间?,群玉面露惊奇,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见到德叔。
顾及着?有外人在?,群玉不好直接与他相认,等曾太医走后,群玉忍不住开口,“师父,你怎么在?这!”
“别别别,可担不起郡主这一声师父。”德叔面色不善,想来是气狠了。
“哎呀,师父我错了,不告诉你阿兄就是玉佛寺的了净,这不就是怕你胡思乱想吗?”
群玉知道他和明悟之间?颇有龃龉,故而一直瞒得?死死的没有提及谢望当年在?玉佛寺修行时,便?是拜入明悟门下?。
“这么说?,我倒还要多谢你了。”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这人愈发上了年纪,脾气性情便?会古怪许多。
德叔便?是这样,别人是爱屋及乌,他是恨乌及乌,因为明悟法师,对谢望如?今愈发不满意。
“是我该谢谢师父,若不是你,我哪能?醒来,还是师父医术更?高一筹。”
群玉尽捡些他爱听的话,德叔这才没再找她的麻烦。
其实二人说?是师徒,但是在?凤鸣山庄那三年,德叔也没有教过?她什么。
除了受旧友霍达所托,德叔自?认为将她养大便?是报恩了。
谁知这小女娃志向远大,他这老?家伙不得?不帮着?四处奔走,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报仇。
“罢了,你醒来就好,既然你无事,为师我也就要出宫了。”
德叔自?然不会告诉群玉真相,只是他同样清楚,依着?群玉的性子,醒来后定然是要来谢过?大夫的,这才耽搁到现在?还没离开。
“出宫作甚?依我看师父的医术不比太医们差,留下?来也挺好的。”
群玉其实是藏有私心的,她希望德叔能?留下?来,给?谢望诊脉,看看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
德叔慌忙摆摆手,就开始捣鼓他的药箱了,“不留不留,没我什么事了,我不乐意待在?宫里。”
“不行啊师父,你从前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今圣上病重?,你应该留下?啊。”
群玉也是着?急,怕他真的执意要走,到底是没有瞒太久,直截了当的道明了来意。
“你让我,给?明悟的徒弟看诊?不去不去。”
德叔敛了敛眉不再看她,谢望为什么会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现在?还不走,等明悟那小子得?了风声,来找他算账,那才是晚了。
“师父,现在?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吗?你就当是为了我着?想,他若是病得?厉害,我便?没有夫君了,宁儿就没有爹爹了。”
群玉晃了晃德叔的手臂,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
“他的病他自?己清楚,再说?你以为姓楚的那个丫头,真是摆设不成?”
被群玉吵扰着?,德叔愈发口不择言,险些道明了真相。
“什么意思,哥哥究竟是得?了什么病,非得?要楚少主给?他治才能?好吗?”
群玉几乎是一瞬间?捕捉到他话里话外的深意。
“阿玉,你没发觉自?己体内的蛊好像没动静了吗?”
德叔叹了口气,到底决定告诉她真相。
“什么意思,我体内的蛊不是师父您帮忙解除的吗?”
群玉面露怔然,有些不明白?他们大费周章,究竟是为何事瞒着?她。
“这湘西蛊毒,哪里是这么容易解除的,至亲之人若是愿意以血肉为引,便?能?将你体内的蛊虫引出来,种在?自?己身?体里。”
德叔意味深长地?道了句,听得?群玉几乎落泪,所以他如?今病得?这般重?,就是因为蛊虫作祟?
那她今日还那样恶劣的欺负了他,难怪往日他怎么也得?来上三四回,才会餍足放过?她。
此番竟然堪堪一回过?后,他便?气喘吁吁地?出来了。
一时间?群玉心中五味杂陈,觉得?自?己还是太冲动了,早知道就该先来问问德叔了。
趁着?她神思翻飞,德叔背着?药箱道了句,“好了,你放心吧,那个姓楚的丫头,肯定会帮忙解的,师父我就先走了。”
“不行,师父你不能?走,你还没告诉我楚少主为什么要帮他。”
群玉揪住他的衣摆,大有一副他不说?实话就不放人的架势。
“那丫头若是不同意就不会千里迢迢来到盛京了。”
听得?这句话后,群玉眼睛亮了亮,对啊,她怎么没想到。
“谢谢师父答疑解惑,只不过?你还是不能?出宫!”
丢下?这句话,群玉捉着?裙就跑,想去找楚少主问问情况。
一刻钟后,群玉见到楚榆,听她道明来意,楚榆笑道:“嘉和郡主倒是消息灵通,我确实愿意帮忙解,只不过?用了我的蛊虫,这辈子便?是我的人了。”
见群玉面色发白?,楚榆语气愈发轻快,“他是个难啃的硬骨头,宁愿忍受着?钻心的疼痒,也不肯松口让我帮忙解蛊………”
楚榆与她目光相接,饱含深意的道了句,“还是说?,你愿意帮我说?服他呢?”
群玉摇了摇头,“我也做不了他的主。”
只不过?心里却是想着?,会不会还有法子?
依着?前车之鉴来看,若是自?己再把他推给?别的女人,等谢望身?子好了,肯定是要来找她算账的。
至于怎么算账,群玉不是很想回想,这般法子风险还是有些太大了。

第75章 “你伺候人的功夫见长了……
在群玉这里碰壁之后?,楚榆也没有当回?事?,转眼便去寻高诩了。
要说高诩也是紧赶慢赶,带着人从黔中道?赶回?盛京,却是带着楚榆进宫面圣时,却叫她一语道?破天机。
“圣上如今气不宣通,血凝僵滞,周身走?痛,想来?已?经受蛊毒之害已?久。”
仅仅是只看了一眼,楚榆便大致判断了他的病情。
高诩惊愕不已?,正想再亲自过问圣上时,便见李全福面色焦急,“敢问这位神医,圣上这蛊可还能解?”
“可以,只不过我有条件。”
楚榆把头一扬,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谢望。
“说来?听听。”
坐在榻上一直不曾出?声的谢望,终于像是提起了兴致似的,云淡风轻地问她。
高诩心下?一慌,想着这位楚少主,不会?要提入赘一事?吧。
“圣上既然是皇帝,那自然不能入赘嫁来?我们湘西蛊族了,不过本少主嫁给你倒也是未尝不可。”
楚榆有意?无意?见流露出?的一股骄矜傲气,这话说的倒是谢望占了她好大的便宜。
“大胆!圣上婚事?岂有你置喙的余地!”
不等谢望面露不快,李全福便急着斥责。
“是吗?可这位高侯爷,可是答应我了,本少主之所以愿意?来?盛京,便是为着嫁人一事?来?的。”
谢望吗,脸色不变,只是眼神冷凝着高诩,他心腔不安,脱口道?:“圣上,楚少主说得没错,这蛊王难求至极,湘西蛊族每一代?仅有一只,如今楚少主这只是她的……嫁妆。”
高诩话里话外?的意?思十分明显,他想解蛊那就?只能依赖楚榆的蛊王。
可要用她的蛊虫那便必须娶她。
谢望语气疏离,淡淡扫她一眼,“少主远道?而来?辛苦了,只不过朕已?有妻子,恕朕不能答应。”
“是吗?圣上如今会?拒绝,只怕是低估了这只子蛊在你体内的情况,等再过上些时日?,蛊虫啮噬你全身经脉,你即便是靠药材吊住半条命,也离归西不远了。”
楚榆不慌不忙,她只当谢望尚不清楚子蛊的危害罢了。
说完这话后?,楚榆自觉不必多待,就?要转身离开。
人是高诩带回?来?的,原本是应该住在忠义侯府的,可高诩听她说到谢望这番情况危急,不由得心下?一动,“楚少主医术不俗,且就?先在宫里住着,也好随时为圣上看诊。”
还不等谢望拒绝,高诩便向李全福使了个眼色,他顿时会?意?,“圣上,奴婢觉得此举可行,忠义侯府就?高侯爷一人独居,楚少主一届女流之辈,自然是于礼不合。”
“好,都由你安排吧。”
谢望用指腹按揉太阳穴,闭上了眼点头应道?:“都由你安排吧。”
即便是人住进宫里又怎样,只要他不松口,高诩再怎么想让他娶人家,也是无稽之谈。
这几日?谢望身子骨每况愈下?,精神也不大好,就?连原先爱喝的紫笋茶,也全都换成了更为滋补的热参茶。
他实在是没有那么多功夫应付高诩了,故而明知他还有话要说,依旧是摆摆手?,示意?众人都退下?了。
李全福作为谢望首领太监,在他身边学会?的第一件事?便是识分寸,眼下?圣上已?然很不快了,即便是有什么话,也得留着下?回?再说。
高诩只好打道?回?府,却不准备就?这样草草放弃。
想到或许还有一人的话谢望会?听,高诩不日?又去了玉佛寺。
他先是问了沈固安如今在庙里苦行,可有什么不对劲。
玉佛寺的僧人知道?他身份贵重,便带他亲自去寒山壁一观。
这寒山壁是玉佛寺一道?屹立足有百余年的天然石壁,洞中怪石嶙峋,森冷幽寂,从前都是犯错的僧人,在这里闭关惩罚自己。
沈固安被?罚关在此后?,倒是不肯认罪受罚,常常从洞中逃出?来?,试图离开玉佛寺。
只是玉佛寺中的武僧,皆是功夫不俗之辈,又是多对少,沈固安根本就?不是对手?。
谢望深知他当年入武德司,便是凭借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招,这才破格被?选入。
单打独斗,他或许还有机会?,可那些身形壮硕结实的武僧,就?像一堵墙似的守着他,让他即便是想离开,也根本找不到可乘之机。
怕他闹出?乱子来?,沈固安每日?的饭菜中都加了软筋散。
石洞中有人背对着众人坐着,不知道?是在打坐还是睡着了。
高诩看完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旋即转身离开去找明悟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石洞中的那人,是沈固安趁着武僧们换人,故意?装作不舒服引诱人上前来?查看。
怕发出?太大的动静被?人发现,沈固安当机立断点了武僧的哑穴,又与他换了身衣裳,让他动弹不得的坐在那。
冬日?里僧人们也都戴着帽子,沈固安将自己脏污得不成样子的毡帽和他交换,遮得严严实实,从背面看定然是认不出来的。
高诩来?时沈固安在石壁外?蹲守,一直远远跟着他没叫人发现不对劲。
此番来?玉佛寺,高诩是想劝明悟露面,好劝谢望回?心转意?,考虑考虑那位湘西蛊族的少主。
“三年前贫僧假死,配合你们让了净入世,前些时日?又借着太后?的手?扳倒孟氏,我介入太多赢过,理当向佛祖请罪,罪孽未消之时,自然也无颜见他。”
明悟语气淡淡,竖掌请罪,仿佛一樽庄严慈祥的观音大士。
“你这木头!此事?关乎他的性命,何况当初并未你一人之过,也怪我病急乱投医,借着沈固安之手?将圣上找到了。”
事?到如今高诩也不愿相信是他看走?了眼,沈固安此人狼子野心,当初主动找上自己,就?是为了敛财贪权,根本就?不是为了复仇。
沈固安是先太子妃姚姝的表亲,原本和明悟一样意?欲求娶她,怎料皇家相中了姚姝,将她嫁给了太子。
于是沈固安退而求其次,娶了姚姝的族妹,也因着这层关系,在姚姝临死之前,她还特意?托人带信给他。
说是等孩儿长大,一定不要他为父母报仇,就?做个普通人便好,往后?无忧无虑的,不沾染这些恩恩怨怨。
姚姝并未直接告诉谢望的下?落,但沈固安此时已?经在灵帝跟前崭露头角,后?来?入了武德司,以公徇私没少暗查朝臣百官。
后?来?他就?怀疑到承恩候霍达身上了,只可惜他的动作不算小,叫高诩发觉了,二人互相试探许久,终于确定对方没有恶意?。
这才互相交了底,得知分别是太子和太子妃身边的人。
高诩自然是主张为太子复仇,沈固安也被?他的豪情壮志所感染,何况他有玄甲精兵在手?,极有可能能够成就?一番大业,被?利益刺激下?,沈固安违背了姚姝的遗愿,决定带他去见太子。
奈何也就?是这段时日?,承恩候府出?了事?,谢望消失不见,二人苦寻许久,终于在玉佛寺找到他。
这其实是明悟事?先早有预谋的动作,趁着火势还不大他便将谢望救走?。
起初谢望还不同意?,说是阿娘和妹妹还在,要走?就?一起走?。
明悟只管得了他一人,时间紧迫,若是再不走?,沈固安和高诩便要过来?带走?他了。
于是谎称会?有人救他们,趁其不备将人敲晕,顺利背着谢望离开了承恩候府。
因为这件事?,谢望在醒来?以后?是很抗拒明悟的,几次三番想回?侯府找群玉。
明悟只好告诉他身世,又说自己这么做,是因为他母亲的意?思。
在此之前,谢望虽然隐隐约约感觉到侯爷和侯夫人待他亲近之中始终带着些生分,更不用说侯爷待他格外?严苛,也不许他接触外?人。
可他从来?也没想到原来?自己的父母,便是废太子和太子妃。
姚姝在临盆之前,除了给沈固安传书外?,也给明悟去信,求他能够对谢望照拂一二。
并非是她早就?料到沈固安此人并不靠谱,而是姚姝知道?真正能和她心意?相通,懂得她所求为何之人只有明悟。
当初若非先帝赐婚,她二人不会?落得这般死生不复相见的余地。
明悟果然明白?姚姝想要的,便收了谢望做关门弟子,如师如父般抚养着他长大。
直到高诩突然找来?,打破了维持已?久的平静。
不知他们促膝长谈有几夜,最终谢望答应来?了高诩,会?替父报仇。
如此一来?,明悟再也没了理由阻止,因为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是以,明悟只好配合高诩他们,为谢望将来?入朝为官铺路。
谢望从前是了净法师时,便时常代?替明悟入宫讲经,更不用说盛京高门大户家的主母,本就?信佛,诸如此类的盛会?自然不会?少。
也因此在谢望后?来?入武德司办案时,与同僚相比,似乎总有人会?为他大开方便之门。
直到了净身边出?现了一位女子,明悟暗地里查清了她的身份,正想着该如何劝她离开之际,却发觉她已?经悄悄办好了过所,不日?就?要离京了。
只要离开盛京,那么天高水远,二人不复相见。
明悟也就?没有再去敲打,却借此为由让他的私情败露,将其逐出?玉佛寺。
自导自演的最后?一环,便是替他受刑,只让人带话,告诉他切不可娶此女为妻。
从始至终明悟都清楚群玉的身份,可谢望日?后?要走?的那条路,决不允许他荒废在温柔乡里。
假死便是给他一记重锤,让他时刻铭记他没有拥有情爱的资格。
正是因为他耽于情慾,才害得师父落得这般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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