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春来by遇淮
遇淮  发于:2025年0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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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露天式的草坪婚礼,终究有些冷,稍作休息后,还要同亲戚朋友引宾客回到宴会厅。
沈月灼凝望进褚新霁深褐色的瞳眸里,
经历过无数次失望,在黑暗中匍匐前进,他一路走来,几乎孤立无援,即便如此,他也依旧岳镇渊渟,宛若坚不可摧的护城墙,脊背上始终肩负着太多责任。
她想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告诉所有人,从今往后,她也会永远守护他。
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迟迟得不到回应的神父抬眸,婚礼司仪含笑提醒:“沈小姐,请问您愿意吗?”
沈月灼接过话筒,目光充满坚定,“我承诺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都将永远在你身旁,绝不妥协,永不放手。”
那一刻,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地砸进了褚新霁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眼尖的褚清泽看见,向来如山般巍峨的褚新霁,眼眶里竟涌出一点湿意。
他喉结轻滚,低沉的嗓音含着无尽的柔情,“月灼,我爱你,永不落幕。”
在宾客们的祝福声中,抬起她的下巴,吻上了她的唇。
照片就此定格。
记录下这一美好瞬间的宋知许,早已泪流满面,沉曼铃笑着抱住闺蜜,低眸去看她拍的照片。
云层散开,绝妙的光影投落一缕,无名指上的蓝宝石婚戒折射出灿烂的火彩,刚好将褚新霁骨掌上的那枚弦月刺青点亮。
周遭漾开模糊的光晕,好似月亮在发光。
是她照亮了他的世界。
【作者有话说】
霁哥拥有了第一张人生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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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喝点水,补充体力。”◎
在长辈们眼里, 沈月灼在这几家孩子中,算是省心懂事那一挂的,虽说总有些千奇百怪的想法, 大体还在正途上, 念的大学也是国内TOP, 比上不足比下足够。
贺成屹每次听到这种话,都会嗤笑出声,“她骨子里就有很强的探险精神,估计是隔辈遗传, 现在看起来乖巧,是因为有这么多人管着她、盯着她,等以后她结婚了,摊上个事事都依着她的丈夫,你们看她上不上天。”
为此没少招沈月灼暗地里横飞眼刀。
褚新霁向来不参与这些话题, 往往这时候, 都会战术性饮茶,以规避她飞过来的眼刃。
当然, 有他在的时候, 沈月灼也会收敛许多, 就算怼回去,语气也是轻飘飘的, “听成屹哥这么说, 倒显得我未来丈夫很没有主见一样,要真是这样, 我说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的话, 也太没意思了。”
贺成屹笑:“掌控欲强的就有意思?到时候连你喝几杯果酒都要管, 你又能忍?”
褚新霁放下茶盏, 清淡的茶香混着一缕热气窜出来,将他的镜片染上湿雾,瞬间模糊了视线。他慢条斯地摘下眼镜,奈何并未随身擦拭的镜布,修长如玉的指骨似是无奈地敲了下金属镜框。
沈月灼虽说是在跟贺成屹聊天,余光却时不时偷偷瞟向褚新霁,知道他不喜除了工作以外的话题,她也不敢做得太光明正大,眼下正好给了她搭话的由。
“霁哥,我有挂脖风扇,你要不要用?”
镜片起雾,用冷风轻轻吹干水雾即可。
褚新霁掀眸,神色依旧清淡,“好。”
沈月灼摊开手掌,“我帮你吧。”
褚新霁并未推拒,眼镜落入她手中的那刹,极具风度地避免了同她的相触。沈月灼压下眼睫,拂开耳畔的头发,非常乐意帮他做这些事,贺成屹的话一时间被陡然打断的两人当成了空气,微挑着眼睨向她。
沈月灼回瞪他一眼,还未答话,就见褚新霁眉梢轻轻上扬,状似漫不经心地说,“成屹,你别给她假设那么极端的情况。她现在年纪还小,听到的玩笑话多了,很容易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正常的婚姻,更多是互相包容。”
话题一下子变得正经起来,贺成屹笑笑没说话。
沈月灼牵了牵嘴角,“我也赞同霁哥的话。健康的婚姻,本来就是互宠和双向奔赴嘛,双方都可以为了满足对方的愿望而作出改变。”
贺成屹:“小丫头片子,恋爱都没谈过,说起婚姻来头头是道的。”
她没有在意贺成屹似笑非笑的调侃,年纪未必是衡量观念是否通透的标准,就算是纸上谈兵,以后她也要照着这张模板经营自己的人生,想主义和现实主义本身就不是一类人,干嘛非得强迫自己改变迎合。
于是,她将视线投向褚新霁,“霁哥,他嘲笑我们。”
一副直气壮要他撑腰的语气。
陡然被卷入这两个一旦较真起来,就齐齐变成幼稚鬼的斗争中,褚新霁很是无奈,判官的角色当久了,有时候也是一种烦恼。
难得的是,这一次,他和她统一战线。
褚新霁侧身斜坐,温和沉稳的面容下,似乎带着难以察觉的温柔,犹如冬雪消融,“别他。”
沈月灼微微惊喜,唇边的笑意更甚,别人要哄博她一笑,掏空心思也未必能得她高看一眼。
唯一的例外,只有褚新霁。
贺成屹很早就看清了这点,以至于后来两人婚礼结束,还特意提起这件事。
沈月灼听完,眼眸晶亮,“霁哥,你那时候肯定想不到,这辈子栽到我身上了吧?”
褚新霁眼眸覆下,落向正用小拇指勾缠着他指尖的人,“确实没猜到。”
沈月灼得寸进尺,借着婚礼的余韵继续追问:“那霁哥愿意和我一起去坐热气球看动物迁徙吗?”
之前就听她说过人生计划里,一定要有这件事,褚新霁难得正色,“我们可以在吉普车上看,热气球太过危险,发生意外事故很难生还。”
刚才还兴致勃勃的人,瞬间耸拉着耳朵,闷闷地应声:“噢。”
“其实选定好天气,各种专业设备跟上就好,而且我还会跳伞。”沈月灼抿唇,“要不霁哥在地上,我在天上?”
她还真是,天真烂漫。撒起娇来,就没有比她更缠人的。
亲昵地蹭过来,馥郁的玫瑰香气侵入鼻息中,褚新霁温沉的目光在她期艾的神情中逐渐柔和,“你定好时间后,我会陪你去。”
褚清泽还是头一次知道,他哥也能光速变脸,不过才跟她磨了两个来回,就已经妥协,忍不住咂舌,“沈月灼,你玩不过这种老狐狸的,他就是故意顺着你,把你宠上天,给你制造温柔乡的假象,你遇不到比他更好的,这辈子也就离不开他了。”
贺成屹跟风:“难得见阿泽狗嘴里吐象牙,还有点不习惯。”
“贺成屹,你最近对我恶意很重,该不会是我的黑粉吧?微博账号翻出来看看,我严重怀疑你偷偷点赞骂我的帖子。”褚清泽不爽道。
“那倒没有,对于歌手阿泽,我还是挺路人的。”贺成屹坐直,“就是最近找不到什么乐子,无聊拿你涮涮。”
褚清泽无语,要求一视同仁:“你怎么不怼沈月灼?”
贺成屹耸耸肩,坦然道:“她现在有你哥护着,我要是没事拿她开涮,他能用眼神把我扒层皮。”
两人跟唱双簧似的,互怼起来丝毫不顾及情面。
沈月灼轻哼一声,回应:“霁哥就算是斯文败类老狐狸,我也喜欢。”
褚新霁捏了一下她的手心,算作惩罚,毕竟她当初可是说过,他挺没意思的。沈月灼笑吟吟地同他十指交握,那副得意的骄矜劲让他心念微松,薄唇勾起弧度,惹得闲聊的几个好友纷纷说得赶紧去补针胰岛素。
婚宴上的亲朋好友大多都是当地人,少有几位因子女的工作而定居其他城市的,褚新霁都安排了车辆接送往返回酒店,因此婚礼结束,他们两人就径直回到了湖心馆。
作为新郎,难免喝了些酒,好在有沈月灼拿他有胃病的幌子挡在前面,褚新霁总共只饮了一点点,醉意并不强。
橘黄色的灯光洒下来,沈月灼单手撑在墙边,翘起一只脚,伸手去解高跟鞋的金属扣,夜里她换了一套旗袍,玲珑有致的身躯显得愈发勾人,在墙面投下一道妖冶昳丽的剪影。
今天几乎算是站了一天,为了在婚礼这天时刻保持美丽,除了中途那一阵,其余时候皆穿着高跟鞋,这会陡然泛了懒,不想弯腰,奈何这双从港岛买回来的鞋又不太好脱,她软绵绵地唤:“霁哥。”
褚新霁刚阖上门,臂弯中拎着她的皮包、杂物包,里头装着的都是暖宝宝贴、湿巾、补水喷雾一类的,他从容放下,隽冷清傲的轮廓蓦然逼近,揽住她的腰,大掌沿着她的手臂一路下移,最终松握住纤细白皙的脚踝,“靠紧我。”
听到他这么说,沈月灼懒洋洋地贴上去。
旗袍是量体裁身定做的,如铃兰般的腰臀线本就惹得他口干舌燥,这会柔弱无骨地贴紧他,褚新霁浑身的肌肉也随之而绷紧,俨然成了一座足以避风雨的坚固港湾,容纳着她的依赖。
他凝缓了呼吸,动作极轻地脱下她的高跟鞋,指腹轻轻覆上她的脚后跟,“疼不疼?”
沈月灼摇摇头,“我贴了后跟贴。”
褚新霁又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确认只有轻微的泛红后,神色稍霁,眉心却依旧拧得很紧,“待会我帮你洗澡。”
忙碌了一天,眼皮有些困倦的沈月灼听到这话,竖起耳朵,“不、不用了吧,宾客大多数都是霁哥在照顾,我没帮上什么忙,只是站得久了些而已,自己洗澡还是没问题的。”
褚新霁眉心紧锁:“家里应该还有药,待会我去找。”
沈月灼还想说什么,人已经被抱进了浴室。
坦诚相待的那刻,她咬着唇,脸颊浮上一抹红晕,眼镜都不知该往哪里放。“你脱衣服做什么?”
温热的水流如雨点般徐徐落下,褚新霁将她箍入怀中,却克制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避免太过火,“一起。”
关于浴室的记忆,并不多,唯一的那次,还是在港岛的顶层套房,当然,画面的每一帧都足以让她面红耳赤。
沈月灼艰难地侧过身,余光瞥向他沾着湿意的健硕胸膛,“我总觉得不太好……”
“响应环保号召,节约用水。”褚新霁说,“并没有什么不好。”
褚新霁沉吟片刻,绵密丰富的泡沫伴随着温热粗粝的手掌,从她纤薄的双肩,一路绵延往下,直至她泛着绯色的脚后跟,力道明显轻柔了许多。
醒目到难以忽视的热意,从腰际松离,沈月灼紧张到不敢乱动,直至仅能望见他屈身而蹲的背阔肌。
在为她服务这件事上,他的耐心以及情绪都稳定到让她羞赧,饶是对外号称骄矜,她也有些不好意思,颤着嗓音道:“霁哥,你其实不用这样,我自己可以。”
须臾,褚新霁重新站直了身体,低眸瞧她,“我知道。”
“刚才看你累的都不想弯腰,我控制不住心疼罢了。”
对上那双漆黑的眸子,沈月灼脸红得更彻底,可是让她说她来帮他,她又做不到。
褚新霁似是一眼看穿她的想法,温声道:“月灼,不必勉强自己。”
沈月灼经不起激将法,扬起下巴,命令道:“你转过身去。”
褚新霁很配合她,宽阔的脊背如黑影般压下来。
没了那股压迫感,沈月灼瞬间自在不少,沐浴露是按压即出泡沫的设计,她挤了一大团在手心,学着他的手法慢慢地裹上他的背,刚开始还觉得挺好玩,直到停留在腰际,不敢再往下。
褚新霁转过身来,长睫沾着水汽,眸色比先前黯了不少,带着浓重的侵略性。
沈月灼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抹了沐浴露的柔夷滑腻腻的,愉快地抚过他的胸肌和腹肌,沟壑分明,摸起来的手感也很好,她觉得很有意思,更加肆无忌惮地滑过来滑过去,俨然没有发觉,她拂过茱萸时,褚新霁喉结滚动,腰腹绷得像一张拉满蓄力的弓。
体会到乐趣的沈月灼,只顾着经营那几初黄金宝地,自然没有注意到,横亘在眼前的山脉变化。
直到手腕蓦然被他扣住,暗沉的黑眸里涌动着压抑难耐的深晦。
“还打算撩多久?嗯?”
他步步逼近,直至将她抵在瓷砖墙面边缘,握住她的手腕往下,要她触碰他极力压抑的地方。
热气铺洒在她脸上,她早已分不清究竟是水流更烫,还是他更烫,深吸口气,浑身如同泄力般腿软,“说好了只认真洗澡的!”
“是打算只洗澡。”褚新霁覆上她的唇,氤氲水汽将彼此都笼罩其中,“但你频繁触及我的敏感点,难道就没考虑过,会有现在这种情况发生吗?”
混杂了磁性的哑声在浴室里有回音,好听到沈月灼骨头都快酥了。
她如今动弹不得,反应过来,“你的敏感点该不会是……”
“是。”褚新霁承认得很坦然。
水声戛然而止,他抱着她擦净身体,置于婚床里,替她掖好被子,随意披了件浴袍,回来时拿着药箱,细致地替她擦了点舒缓的药膏。
就在沈月灼还在为他什么也没做而疑惑时,他从衣柜里翻出另一件旗袍。
中式的婚服正好也有两套,一套是正儿八经的凤冠霞帔,一套则是风情万种的旗袍。旗袍总共有三件,另外两件开叉有些高,所以就没纳入考虑范围内。
沈月灼眨了眨眼,有些迷茫,“晚上还需要出去见宾客吗?”
“今晚不会有人不识趣地来打扰我们。”褚新霁递给一杯水给她,“先喝点水,补充体力。”
沈月灼:“……那这是。”
“怕你冷,穿上旗袍坐进来,不容易受凉。”

◎“真是败给你了。”◎
沈月灼最近都在忙着准备线下活动的事, 身为主办方,自然会选择开后门给朋友留邀请函。
为了满足池心怡和许夏的特殊要求,还专门联系了网上拍变装视频爆火的男网红, 昭月工作室没怎么宣发, 讨论度倒是非常高。
[很好, 昭月严选的颜值就是顶]
[羡慕在京市的姐妹,可以吃这么好呜呜呜]
[好好好,这真是一场盛大的乙游见面会,老婆你真的太用心了, 我哭死]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沈老板会让她老公cos吗哈哈哈哈,不敢想象那位大佬这种360度无死角的高岭之花,会是什么样子啊啊啊啊]
[救命,楼上你真的很冒昧(我也想看)]
[大佬每次出席给我的感受都是, 生人勿进感超强, 我觉得还是别想了]
沈月灼跟许夏几乎每天都在高强度上网冲浪,看到这些高赞评论, 许夏不知道从哪搞来了接定制装设的联系方式, 一个劲地狂推:“你难道不好奇褚新霁COS是什么样子吗?正好趁着你俩刚结束婚礼, 怂恿他试试好了。”
“……不行。”沈月灼抿了口椰奶,“之前我买了狐耳头饰。”
本想控诉他不解风情, 话到嘴边, 沈月灼蓦然想起,某人似乎还是无奈地戴过一阵, 大概不到三十秒?折腾褚新霁确实很有意思, 尤其是打破他身上的禁欲反差, 但是, 这一切都是明码标价的。
想到后面被完全压制的事,沈月灼浑身涌上一股热意,不自在地咳嗽两声,转移话题,“总之还是别想了。”
许夏:“狐耳头饰?”
连一直在低头刷短视频的孟安然也投来目光,“你竟然买这种东西?”
两人惊讶的目光倒让沈月灼不好意思,欲盖弥彰地说:“狐耳怎么了?戴猫耳铃铛头饰的人那么多,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话拿来骗骗许夏还行,孟安然怎么会不懂,她看破不说破地笑着摇摇头。
沈月灼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许夏紧接着追问:“那他最后陪着你胡闹了吗?”
见沈月灼点头,许夏不免咂舌,“6啊,难怪斯文败类老狐狸能杀出重围,这么没底线,活该他有老婆。”
“……”
这听着怎么不像好话呢?
沈月灼正准备为自己争辩一番,许夏和孟安然齐齐对视,连坐姿都变得谨慎不少,察觉到不对劲的沈月灼顺着她们的方向望过去。
来人一袭酒红色西服,领口的纽扣抵着喉骨,条纹领带还是她早上亲手系的,与他周身严正到一丝不苟的气质稍显不符,嶙峋而充满力量感的手腕上戴着她送的表,眼神如霜雪般清冽,落向她时,明显柔和不少。
他身上处处都是她留下的痕迹,熟悉他的人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早上迷迷糊糊被他牵住手腕,慢条斯地给他系领带、戴腕表时,沈月灼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最多就是她系的温莎结不太规整而已。
直到此刻,他从灯影迷离中朝她步步靠近,英俊温和的眉眼落点仅在她身上,她的心跳像是有所感应般,随着距离的缩短而逐渐加快,她才意识到,原来这份恩爱秀得这么明显。
“我来接月灼回家。”温磁的声音响起,许夏也没像以往一样挽留,轻推了一把沈月灼的背,褚新霁适时抬臂,轻拢住她的腰。
铺面而来的雪松香气撞了满怀,沈月灼耳根微微发红,或许是心里在琢磨着撺掇他COS,沈月灼顺势同他十指相扣,向许夏跟孟安然道别。
劳斯劳斯内,前排的杨叔笑得和蔼:“沈小姐。”
沈月灼现在已经不会松开褚新霁的手了,礼貌地颔首,挽唇:“杨叔,你今天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
杨叔一愣,旋即摸了摸脸颊,半开玩笑道:“烟瘾犯了,不敢抽。”
“啊?为什么?”沈月灼联想到杨叔的年纪跟沈歧差不多,关怀道:“是医生的叮嘱吗?”
杨叔笑眯眯地看了褚新霁一眼,“褚老爷子说,您跟褚总过段时间可能会备孕,他不怎么爱催年轻人,也没过问你们的想法,不过免不了会发生意外嘛,能多注意的事,肯定得放心上。”
沈月灼险些被噎到,打着哈哈说杨叔有心了,看向坐在身侧的褚新霁。
褚新霁反应倒是平平,温声说:“这样也好。”
等挡板升起来,沈月灼压低了声音问,“爷爷是不是不知道我们在打避孕针的事啊?”
“嗯。”
挡板升起后,褚新霁并不担心会被撞破一些尴尬的场景,将沈月灼抱在了腿上,摩挲着她柔滑的肌肤,“听到这些话,你要是觉得有压力的话,我会给长辈们做思想工作。你现在年纪还小,生育的事,可以等几年、十年再提。”
褚新霁很尊重沈月灼,微微停顿后,注视着她的眸子,“如果你不想要孩子,我们也可以选择丁克,一切都以你为主。”
身边的家庭大多小有积蓄,没有太多经济上的压力,除却年轻一辈里有些不婚主义者,大部分人还是渴望美满幸福,更何况是比较传统的家庭。陡然从褚新霁这里听到丁克一词,沈月灼仍有些意外。
按照褚老爷子对重孙辈的渴望程度,褚新霁的想法肯定会骂。
她们之前没有讨论过这件事,沈月灼不知道他的想法,就像他不清楚她的态度一样。
“其实我挺喜欢小孩子的。”沈月灼的由很简单,“反正我又不用操太多心,加上育婴师团队带,我还能继续做自己的事。不过这两年肯定不行,我的事业还没有完全稳定。”
褚新霁:“月灼,我想听你真实的想法,而不是为了我妥协。”
“这就是我真实的想法。”
闻言,褚新霁轻轻叹息,将她往怀里带,声线含着一丝颤意,“没记错的话,小年那天,你紧张到要吃紧急避孕药。”
提及荒唐的那一晚,沈月灼低垂着眸子,脸颊一点点攀红,捂住他的嘴,“那次太突然了,都没有准备,肯定不一样啊。”
见他似乎不太相信,沈月灼掰开他的手掌,“等我二十七岁的时候,再要宝宝就很合适。”
褚新霁只好将掌心松开,方便她东摸细看。自从知道她是手控,而他的手又刚好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后,褚新霁已经习惯了配合,毕竟她对他的手感兴趣,总比对网上那些只敢露手的男人好奇要好太多。
“二十七岁,会不会太小了?”
毕竟沈月灼玩心大,年纪太小,自己都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就担起身为母亲的责任,他担心她会后悔。
“不对。”沈月灼眉心忽地蹙起,“等我二十七岁的时候,霁哥都三十四岁了,可能……质量不太好,万一没办法要宝宝——”
她囫囵略过了那两个字,正欲规划新的时间,却察觉到褚新霁的脸色越来越黑。
“什么质量不太好?”
“咳咳咳——”沈月灼感觉自己触碰到了他的雷点,不过从医学上来说,她的担忧也不无道,“就是男性过了三十岁以后,那方面的功能会开始走下坡路,很正常的。”
“沈月灼。”
近乎咬声的语气,让沈月灼莫名哆嗦一下,无辜地睁着大眼睛看着他。
很明显,她知道他在为什么而生气,但她仍旧肆无忌惮地在雷区上四处活跃。
褚新霁抽回手,转而箍紧她的臀,用力地往下压,周身溢出丝丝浓郁的危险气息。
“我今年已经三十了。”
“我知道啊。”沈月灼不怕死地往枪口上撞。
“要不要试试,正在走下坡路的老、男、人,到底行不行?”
他刻意咬重了那三个字,灼热的呼吸卷过她敏感的耳垂,充斥着男性荷尔蒙的躯体将她包裹其中,没有任何过火的行为和动作,苏醒的地方却异常明显,仿佛是在力证她刚才的话,究竟有多天真。
沈月灼一瞬间从脖颈红到脸颊,“昨天才做过,太频繁了对身体不好。”
“所以。”褚新霁冷笑,“月灼是觉得我没有那个实力,才刻意限制每周亲密的次数?”
“……”
她好像踢到铁板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大概是知晓辩白无用,根本哄不好醋劲上头的男人,沈月灼扬起唇角,主动勾着他的脖颈吻他,褚新霁沉着脸,倒也不算主动,对她伸出舌尖勾他的行为无比纵容。后来这个吻逐渐失控,玩火终会自焚。
幸好两人还未用晚餐,沈月灼临时报了个酒店名字,指名道姓要吃特色菜,才解救自己于水火。
这家酒店的包间都需要提前半个月预定,已经没有位置,最后加了价,选择了靠窗的位置。
中途碰到了褚新霁的合作伙伴,寒暄客套了几句,临行前,对方善意提醒:“褚总,您领带歪了。”
先前褚新霁吻得太汹冽,将她所有的氧气掠夺般吞噬殆尽,她在这个吻中宛若溺水,指尖无意识抓着他的领带往下拽,或许领结被扯松了,两人光顾着平息身体的躁动了,没有注意到。
沈月灼刚才还维持着身为褚太太的得体笑容,差点破功。
褚新霁则面不改色,嗓音含着几分宠溺,“毕竟这是我太太第一次为我系领带,不熟练也不要紧。平常可哄不到她帮我做这些。”
对方立即明白,恭笑着夸赞他们新婚燕尔,琴瑟和鸣。
等人都离开了,褚新霁才坐下来,慢条斯地给沈月灼布菜,见她咬着勺子,他轻挑起眉梢,“怎么了?”
沈月灼想到他斯文皮囊下的凶猛,故意阴阳怪气地说:“我在想,别人肯定不知道,霁哥的温润冷肃都是装的。”
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小姑娘这么说了,褚新霁似笑非笑,“那你觉得,什么才是真实的我?”
“玩得很花。”
沈月灼还在为刚才那个扰她心神的吻耿耿于怀,因此话语里的控诉更像是娇嗔,夹杂着一丝虚无缥缈的埋怨。
他就是玩得很花,比如上次的狐狸尾巴……
这句话成功令素来从容自若的褚新霁皱眉,别的他可以不管,但这种事,还是需要纠正。“我并不是浮浪的人。”
沈月灼:“你是。”
“而且一次比一次过分。”
刀叉轻落法式瓷盘中,坐在她对面的人一言一行都优雅似绅士。
“月灼,根据我的体验。”
在公共场合,谈及这种话题,尽管周遭并未有其他餐客,不会有谈话被窃听的风险,褚新霁的用词还是分外谨慎。
“你总是嘴上骂我坏、说我是混蛋,但身体的反应却表示,你很喜欢。”
褚新霁说到这里,思绪也被带入旖旎凌乱的片段中,喉结很重地滚动,“我们之间很多时刻都是在磨合,或许你没有注意到,我每次调整深度、着力点的依据,都来源于你的反应。”
他的神情很温和,旁人听不到他们的对话,说不定还以为在谈论什么股票、公司前景之类的正经话题。
见他还有深入分析的意思,沈月灼红着脸打断,“停停停。食不言寝不语。”
语罢,她更不敢看他,怕服务员发现她绯红的耳根。
地方不太合适,褚新霁没有再继续讲下去,他对于台阶一向给得很及时,起身给她倒花茶,让旁边正打算赶过来的服务员愣住,感觉又要被经训了,毕竟10%的服务费并不低,倘若连客人的茶杯空了都不知晓,的确不合。
“生气了?”褚新霁顺势在她身侧坐下,“我以后不说这些,好吗?”
同那双黑漆漆而又缱绻的眸子对视,沈月灼就是有再多的小别扭,都在这温柔乡中散得七七八八。
她唇角弧度翘起来一点,面上仍然装作不开心的样子,骄矜道:“你总得做出一点表示吧,我才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被你哄好的人。”
她的微表情变化,哪里逃得过褚新霁这种深谙心战术的上位者,知道她这就算是哄好了,褚新霁仍旧佯装不知般,耐着性子陪她继续演,声线放低:“那小公主想让你老公怎么做,才肯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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