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呼吸落在沈月灼耳侧,仿佛从四肢百骸里钻进心脏深处似的。
沈月灼喜欢他无底线宠溺的模样,一颗心也软软的,亲昵地用鼻尖蹭他饱满的喉结,“可是你都没有这样叫过我。”
也不知道她到底喝了多少,声音细碎微小,听起来像埋怨,又似忸怩。
褚新霁闻言,沉默须臾,定定地盯着她的眼睛,“你喜欢这个称呼?”
他以为她更喜欢他叫她宝宝、小公主一类的。
沈月灼没吭声,扬起下巴,用温软的唇一点点吻他的脖颈。
她在家里向来穿得宽松,腰际的裙子被他箍紧,而她光顾着往他下颔蹭,罩在窈窕妩媚身躯上的裙子自肩侧滑下大片,莹润漂亮的肩膀就这么映入男人的视线,肤若凝脂,白到晃眼。
褚新霁早已见识过她喝醉后的模样,此时也在极力隐忍,由着她继续胡作非为。
“不睡觉了?”他压着嗓,掌心慢悠悠从她的脚踝摩挲至小腿,细腻如绸缎般的肌肤在他掌心,带起细细密密的电流。
沈月灼抱着他蹭了一会,眸中渐渐清明,意识到自己正缠着他的腰,脸颊倏地发烫。
“好困。”
褚新霁读懂了她的意思。
不仅要睡回笼觉,还赖在他身上不肯动,要他抱回去。
小无赖。
沈月灼朝他甜甜一笑,臀部往后挪了挪,俨然一副要离那片危险地带远远的小人得志模样。
见她装糊涂,褚新霁眸色暗下,忽然改了主意。
他挑了挑眉,修长指骨握住高脚杯,澄红的酒液沿着杯壁晃动,馥郁的香气席来,沈月灼不明就里地同他对视。
“还剩一点,别浪费。”
褚新霁的声线听不出异样。
往常他绝对不会说这种话,沈月灼觉得哪里奇怪,却又难以确定。这瓶酒背后贴有年份和产地标识,想来也并不便宜,就这么放着的确过于奢靡。
沈月灼接过杯沿,将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
还未来得及咽下,英俊锋利的五官骤然靠近,唇关被他强势地撬开,弥漫在唇腔里的酒液在吮咬中渡进。余韵回香带着一点醉人的玫瑰香气,随着他的闯入,萦绕在这个柔情蜜意的吻中。
沈月灼瞳孔微微张大,正对上他懒睨过来的视线,温热的大掌沿着小腿腹上移,蓬勃有力的心跳仿佛将她的胸腔也连带着震颤。
两人间的境地骤然翻转,她被他压在沙发边缘,长腿还缠在劲瘦有力的腰间。
沈月灼耳根烧得绯红,才发现退无可退。
褚新霁并没有就此结束这个吻的打算,心头那把火被点燃,等她衔着的酒液都被他蚕食吞尽后,便开始长驱直入,缠住她的软舌纠缠交叠,趁着她还处在迷蒙状态,带着她斯文又急促地搅动着。
静谧的房间内,浮动着激吻的暧昧声响。
沈月灼被吻得缺氧,酒精也仿佛在这样的密闭空间内迅速催化,让她的智都随之发酵升温,缠在他腰间的腿软得垂下来。
在她的腿彻底滑下去之前,褚新霁及时捞住她的腿弯,这样一来,沈月灼就只有后腰的支点落在沙发上,整个人几乎都快被他吊起来。
“饮酒也需适量,你今晚喝得太多了。”褚新霁终于松开她的唇,目光停留在潋滟着水光的地方,低声解释。
沈月灼被吻得唇瓣发麻,下意识用手碰了一下,羞耻感浮上来,“你要喝就喝嘛,怎么还骗我,然后从我这里抢……”
说到这里,沈月灼抿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下去。
他才不是什么斯文儒雅的绅士,在外面装得有多禁欲,对她就有多坏。
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刚才那个饱含情.欲的吻,的确很容易让人沉溺其中。
因他而乱了节奏的心跳声仍未平息,沈月灼睁开眼,看清了两人此刻的姿势,不知想到了什么,身体涌出一阵又一阵的热潮。
褚新霁自上而下地欣赏着她酡红娇艳的脸颊,深晦的眸光落在被他吻得泛着湿漉漉水光的红唇上。
“也许是我反应迟钝,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不该让你喝这么多酒。”
话语间皆是从容镇定,仿佛这真的是他心中所想。
彼此的距离极近,如出一辙的酒香如同暧昧得牵扯不清的银丝浮动,或许是他也沾了酒的缘故,声线带着低醇醉人的哑意,苏得沈月灼耳尖都跟着酥麻,像被羽毛挠过。
“我要睡觉了。”她伸手拂开他的靠近,用嗔怨来掩饰失措的心跳。
褚新霁微不可闻地笑了一声,幽深漆黑的眸子仿佛将她看穿。
“心跳这么快,真的能睡着?”
沈月灼脸皮薄,经他这么意味不明地提醒,扭过头不肯他。
“现在时间还早。”褚新霁逼近一些,薄唇若有似无地贴紧她的耳根,却并不触碰,只用气息吞噬她。
沈月灼长睫颤了颤,绯色霞光从耳根蔓延至脖颈,都怪他太会蛊惑人心,让她也跟着春潮泛滥。
她小着声说,“可是、可是你喝了酒。”
“怎么了?”
这张令人着迷的俊颜近在咫尺,他还穿着白日里那身考究的西装,修长的脖颈偏开稍许,锋利而饱满的喉结被纽扣抵住,眼神缱绻而幽深,看上去欲得要命。
昂扬的山脉不加掩饰地指向她。
沈月灼移开视线,支支吾吾地声音低若蚊呐。
“酒精会影响中枢神经系统,就算现在能……起来,也肯定比不上平常。”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褚新霁的脸色,但话说到这里,总不能半途而废,索性咬牙一鼓作气道:“我不喜欢不够……的。”
后面的话没什么底气,褚新霁没听清,辨认推测过后,眼底一点点晕丝丝危险的暗色。
“你的意思是,不喜欢不够硬的?”
她刚才羞赧着避开的那个词,竟被他字正腔圆的念出来。
沈月灼埋着脑袋,险些咬到自己的舌根。
她、她刚才说了这些吗?
褚新霁含住她的唇,将她压在身下,诱哄她亲自触碰,“这样够不够?”
如果那是一把利刃,早已经历过淬火等道道工序,只待亲上战场开锋。见到利刃的一瞬间,质疑的人必然会为它所展现的凌冽寒光所震撼。
沈月灼胸腔被滚烫的情愫所填满,颤巍巍地抚上去。
“那个、那个在卧室里。”
褚新霁:“客厅也有。”
“不太喜欢那个味道。”
箭在弦上,褚新霁意味不明地看着她,却还是按照她的要求,找到了卧室里的那款,喉结滚动,呼吸险些乱了。
“你确定要这个?”
这几款是当初拿捏不准她的喜好时采购的,没有细看,后来才发现是带颗粒的,因此并未拆封过。
她在这方面尤为娇气,稍微重一点,都会留着眼泪控诉他不够温柔,自然用不上更多的。
褚新霁眉心压下,正欲忍耐着劝说,怀里的人就将东西夺走。
沈月灼试图撕了几下,奈何连这个都要同她作对,没能撕开,褚新霁也因此断定,她至少也有五分醉意,否则不会如此大胆。
“月灼,不用这个好不好?”
沈月灼不肯,情急之下,用牙齿衔住一角。
雾霾蓝的丝绸裙将垮未垮地挂在纤腰上,裙摆沿着大腿摇曳起落,犹如潮汐更替时的月色满盈,美得惊心动魄。少女睫毛沾着湿色,骄纵肆意的脸上酡红未褪。
阻挠的话悉数淹没在她天真烂漫的引诱中。
他不再负隅顽抗。
沈月灼杏眸亮晶晶的,“霁哥,我可以帮你戴吗?”
“嗯。”
沙哑到底的嗓音恍若沉沦。
他太专注,陷入她编织的温柔乡中,错过了她眸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彼此嵌合的那一刻。
褚新霁倏地睁眼,浓重的鼻音里含着咬声,“故意的?”
她太调皮了,如贺成屹所说,骨子里天生藏着叛逆因子。偶尔表现出来的乖顺,都是为了掩饰她冒出来的坏心思。
但此刻,她太过天真,竟然会以为这样做,用那螺旋缠绕的颗粒作为她的武器,就能在这场战役中,胜过锋利的兵刃。
褚新霁蓦地抚上她的后腰,凝向她的眸子里宛若失了火,燃烧出她从未见过的肆意旺盛。
“有没有想过,故意反着戴,率先受不了的,应该是你。”
【作者有话说】
晚上还有最后一章就完结了,会写宝宝情节(大家应该看得出来……我是死线战士)
好久没发红包啦,这章发红包
感谢在2024-07-16 23:22:51~2024-07-17 19:17: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Elegant 10瓶;烦恼是毛线球 5瓶;Desperate. 3瓶;hello、循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决定要孩子那年, 沈月灼刚好满二十七岁。
两人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备过孕,因此都挺紧张的,褚新霁提前一年停了避孕针, 两人都戒了酒, 饮食无比规律。
知道沈月灼喜欢喝奶茶, 褚新霁咨询营养师,选择了自己用红茶和牛奶慢慢熬煮,经过不断改良,后期还加了各种花香, 连小料都考虑到了。
兢兢业业准备三个月后,仍是没有丝毫动静。
她反倒松懈下来,毕竟这种事情,也是要讲究缘分的。
中秋假期时,贺成屹所在部位有岗位调动, 破天荒地回来了, 几家人提前定了餐席,像往常一样团聚。
沈月灼跟父母和姑姑坐一辆车, 顺便问些注意事项, 沉曼铃为此也很操心, 毕竟沈月灼小时候身体不太好,长大后又总爱偷偷摸摸地喝各种冷饮。
贺成屹他母亲在医院工作了几十年, 认识了不少专家, 有一位德高望重的今年刚去海市坐镇,不过要约号的话, 并不算难事。对于求医问药方面, 有人脉也就信心。
因此沉曼玲倒也不算太着急。
“婚检的时候显示我们的身体都没有问题, 会不会多此一举啊?”沈月灼问沉曼铃。
沈歧开车, 沈时正同他说话,正好留给了她俩谈悄悄话的空间,沈月灼始终有些抗拒,觉得再怎么也得等备孕一年,再去检查。
沉曼铃不赞同,语重心长道:“婚检才检查了多少项?你就当是正常的体检,要是身体真的有问题,才好对症下药。”
沈月灼:“要是运气不好……”
“呸呸呸。”沉曼铃让她别说那些晦气话,不过这个问题,她跟宋知许的确商量过,“不管是谁的问题,总有解决的办法。实在不行,还有试管婴儿,现在科技那么发达,连婚检都没查出来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沉曼铃摩挲着女儿的手,“如果命运注定让你们有遗憾的话,月灼也不要难过,你永远是妈妈的小棉袄。”
沈月灼心里暖暖的,怕沉曼铃被忧虑的情绪笼罩,油腔滑调地说:“就是嘛,退一万步讲,妈妈要是真心想抱外孙的话,我也可以自降辈分,当妈妈的外孙女。”
毫无疑问地,沈月灼挨了沉曼铃的打,沉曼玲又气又好笑,“你这孩子,一天天地竟瞎说。”
贺成屹和褚新霁提前到了酒店包厢,这间酒楼布景细致,最顶层的包厢总共只有两间,各自带一个露台小花园,假山流水环绕,地面铺满了鹅卵石,旁边还架着个小孩子喜欢玩的秋千,全是实木做的,古朴之中带着格调相近的典雅。
考虑到长辈们年纪大了,贺成屹靠在围栏边缘点烟,见褚新霁要离开,他掀眸睇来,“你戒烟了?”
火舌跳跃,在细长的烟支尾部舔舐,金属扣啪嗒一声盖上。
并未点燃。
褚新霁也不避讳,神情温和,“嗯,在备孕。”
一句话倒是把贺成屹噎住了,活该他多嘴问这一句。他似笑非笑地睨过去,“你们打算要几个孩子?”
“一个。”
意料之中的答案。
贺成屹没做过多点评:“也是,从怀孕到生产,都挺辛苦的。”
褚新霁情绪似乎不佳,毕竟再怎么小心注意,也只能尽量规避,他也心疼她的身体。
两人聊到这里,沈歧的车辆驶入酒店大门,褚新霁昨晚将沈月灼送回家里后,已经将近一天未见,自她出现的那刻,眸光簇然变得沉敛而温柔,“我下去接她。”
中秋家宴,其乐融融,宋知许专门给沈月灼点了几个她喜欢吃的菜,意外的是,沈月灼一点胃口都没有,看到曾经最喜欢吃的蟹黄蒸蛋,竟然觉得腥气浓重,胃里直冒酸水。
褚新霁为她顺着气,吩咐服务员给她呈了一杯柠檬水,才勉强缓和些。
“还难受吗?”
沈月灼整个手心都被他握着,拇指轻刮着她的指腹,被大家盯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将话题岔开后,在桌子底下扯了扯褚新霁的衣袖。
褚新霁了然,扶着她去露台透气。
“我想要带西柚的柠檬水,没有甜度的那种,不能太酸。”沈月灼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提出这么刁钻的要求,这家酒店的饮品都是新鲜现做不假,但到底不是家里,点菜单以外的东西,总归需要沟通。
有褚新霁在,一切都不是难事。
服务员还贴心地给沈月灼配了吸管和勺子,方便她吃底下的西柚果肉。这个季节的西柚大多很酸,褚新霁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他很少走神,在褚老爷子询问他最近工作怎么样时,难得没有即刻开口。
褚清泽提醒:“哥,爷爷跟你说话呢。”
沈月灼也投来目光。
众目睽睽之下,褚新霁神情逐渐严肃,将在场的长辈们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事。
“待会我和月灼可能要失陪一阵,恐怕没办法陪爷爷跟贺老下棋了。”褚新霁言简意赅地赔罪。
对他拿沈月灼当借口的事,褚老爷子颇为不满,担心褚新霁欺负她,发话:“今天难得中秋团聚,工作上的事再忙,也要放一放。”
褚耀也跟着为沈月灼说话,大意就是让褚新霁多关注她的感受,又说他们都是沈月灼的后盾,让她受了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在场的所有长辈都会给她撑腰。
沈月灼眨着眼睛,笑容清甜,“霁哥才不敢欺负我呢。”
“不是工作的事。”褚新霁原本想等完结果才宣布,免得众人空欢喜一场,但很显然,他要是再不解释,这里就要成了他的批斗会,光凭沈月灼,也抵不过长辈们的轮番口舌。
褚新霁微顿,“月灼可能怀孕了,下午我准备带她去医院。”
一句话犹如平地起惊雷。
沈月灼瞬间成了团宠大熊猫,宋知许更是从座位上起身,把性寒的几样菜让人都撤走了,换上了清淡的菜色,问了一大堆问题,沈月灼挨个回答,有些懵。
“待会吃完饭就去,别耽误太久,这是天大的喜事。”
“月灼,这段时间多注意休息,保持充足的睡眠。”
“新霁,你多扶着她的座椅,免得待会不小心摔倒了。”
“成屹哥你刚才是不是抽烟了,要不把你那外套扔外面去吧。”
沈月灼简直受宠若惊,“八字还没一撇呢……”
众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在关系亲近的三家人里,就指望着褚新霁和沈月灼能早日让他们抱上小宝宝,自然谁听了都开心。
用完餐,一大家子人都说要陪沈月灼去检查,被褚新霁及时拦下。
褚新霁带她去的是私人医院,等待检查结果的时间仅需十分钟,拿到化验单的那刻,她看着超出正常标准的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正准备拿出手机搜索,褚新霁泛着湿潮的掌心将她紧紧拥住。
他不敢抱得太紧,怕她喘不过气,也担心自己太激动吓到她。
额间落下一个温柔至极,甚至带着几分颤抖的吻,沈月灼从褚新霁的反应中已经得知结果,心跳也随之加速,不确定地问:“霁哥,我们有宝宝了吗?”
褚新霁牵着她的手虔诚地落在平坦的小腹处,无法想象,这里已经孕育着他们的爱情结晶。
这是用言语也无法详尽描述的感受。
“是的。”褚新霁口吻放得很轻,“我们要做爸爸妈妈了。”
沈月灼在他温柔的目光中逐渐平息了情绪,心软作一汪水,同他掌心紧紧相扣。她注意到褚新霁话语中的细节,不是“你要做妈妈了。”,而是“我们要做爸爸妈妈了。”。
两句话看似含义相同,实际却有着天壤之别。前一句是,习惯将父亲的角色在孕育生产过程中淡化,是将双方的责任交付加重于母亲的身份上,而后者,则代表着战线的统一。
抚育生命本身就是共同的责任,哪一方都不能缺席。
沈月灼其实很怕生孩子,她怕疼,也怕各种危险的几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毕竟生产是和死神赛跑,谁也没办法百分百保证,自己会是活下来的幸运儿。
但褚新霁从始至终都给足了她安全感,她愿意和他一起共同闯过这道关。
沈月灼踮起脚,在他下颔留下一吻,“我们准备好迎接它了。”
怀孕的那段时间,沈月灼对一切都变得很挑剔,在激素的作用下,情绪起伏也比较大,褚新霁每晚都会给她按摩小腿和后腰。
育婴师团队在孕期就开始工作,婴儿房也很快挪出来,被专业团队精心照顾着,沈月灼孕反并不严重,只不过她分外在乎自己的身材能不能恢复如初。
怀孕四个月左右时,褚新霁按照她的要求,定期给她抹妊娠油,他动作轻缓,又极具耐心,怕她无聊,还会和她聊天分散注意力,因此沈月灼其实很享受。
她半靠坐在专门为她定做的舒适躺椅上,托腮看着眉目沉稳的褚新霁。
袖口挽至小臂,露出一截冷白而肌分明的皮肤,衬衣没入裤腰线,宽肩窄腰,身形舒朗清阔,让她莫名意动。
“霁哥,要不我们不生了?”
褚新霁停下动作,洗净掌心上的油,仔细地擦干后,才将她整个搂入怀中,“引产也不是不行,不过对身体的伤害非常大,你要考虑清楚。”
见他大有认真分析下去的意思,沈月灼及时打断,秀眉微蹙,看起来气鼓鼓的:“它可是我们的宝宝,你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
褚新霁没出声,毕竟怀孕的人,就算说的是错的,那也是对的。他沉吟一阵,揣摩她的内心想法,“月灼是不是觉得我哪里冷落了你?”
果不其然,沈月灼挽上他的脖颈,温软的身体贴紧他,有些委屈地说:“想你。”
“我不是一直陪在你身边吗?”褚新霁搂着她,对视几秒后,眼底翻涌出浓浓的晦暗,明白她说的想是什么,声音沙哑,“要不,等过段时间,我帮你吻那朵花?”
沈月灼脸颊瞬间爆红,在那之后,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
知道小姑娘总有些爱美的小心思,褚新霁也没有强求,从前他算是极为强势的人,在情事上总是要到她筋疲力尽,此刻却严守禁欲底线,沈月灼察觉到乐趣,时不时撩拨他,引得褚新霁既无奈又拿她没办法。
到了孕后期,许夏跟孟安然时常来陪她,都说沈月灼的肚子看起来要比同期月份的孕妇大一些,沈月灼抿着唇没说话,余光落向褚新霁。
褚新霁回以安抚的笑意。
这是属于他们之间的小秘密,等以后她们这些小姨就懂了。
有朋友、家人的陪伴,沈月灼怀孕倒也没那么难受,有时候宝宝闹腾地厉害,褚新霁会细细密密地吻她,将她哄好后,再佯装严厉地对着肚子里的宝宝说话:“妈妈怀孕很辛苦,你们应该懂事一些,等从妈妈肚子里出来以后,怎么折腾爸爸都行,好吗?”
他一板一眼的,甚至连话术都是有奖有惩的模板,沈月灼哭笑不得,护住自己的肚子,嗔声说:“你别吓到宝宝。”
褚新霁:“这也是胎教的一种。”
沈月灼反驳:“明明就是你太坏了,欺负还没出生的宝宝。”
育婴师都说了,胎教是舒缓的音乐,以及适当的运动,对话的效果并不强。
褚新霁将她拥入怀中,语气纵溺,用指腹一点点摩挲着她的掌背,“我知道。”
他低垂着眼睫,眼底的温柔和心疼不加掩饰,让本就处于情绪敏感期的沈月灼的眼眶泛湿,刚冒出来的泪珠被他温柔地吻去,“月灼,我很心疼你。”
她当然知道。
有时候她夜里会失眠,担心影响褚新霁的睡眠,一个人悄悄转过身去,委屈还没浮出来,就被他她拥入怀里,给她讲故事,呢喃情话,辞藻算不上多华丽,字字句句却都是爱意浓烈的证明。
她失眠的日日夜夜,何尝不是他陪伴着她的日日夜夜。
他白天有很多工作,还要容忍她时不时坏心思的捉弄,在孕期里,其实褚新霁也没有多轻松。
“别掉眼泪了。”褚新霁低声轻哄,“我们俩的宝宝,肯定不会太乖顺。”
沈月灼听到这里,泪意骤止,“哪有说宝宝不乖的……”
“因为她们的妈妈就很调皮,也很叛逆。”
“我哪里叛逆了?你胡说!”
褚新霁轻笑,眸光缱绻,“叛逆也不要紧,只要她们可以做自己,按照自己的意愿度过这一生就好。”
这点沈月灼很认同,轻哼两声,安静地听着他继续讲。
“无论宝宝怎样,月灼永远是我的唯一。”
褚新霁说到这里,亲吻她颤抖的睫毛,温热的吻落在她的唇瓣,勾着她搅弄。
窗外飘起了簌簌雪花,在这片他们相爱过的地方,落地生根,化作滋养土地的水源,在即将到来的春季,化作饱含生机的盎然绿意。
沈月灼在他轻言细语地哄声中逐渐睡着了。
褚新霁为她盖好被子,脚步迈得极轻,检查完窗户和卧室内的换气情况后,胸腔被满溢的柔情填满。
这是他们婚后的第五个冬天。
宝宝降临这个世界时,大家才知道,沈月灼怀的是双胞胎,纷纷感慨说他们夫妻俩口风真紧,这么大的惊喜居然能忍到最后一刻才说。
两个小公主从小就生得很漂亮,眉眼像褚新霁,嘴唇和小巧的鼻尖像沈月灼,颇招人喜欢。
宋知许给两个小宝贝取了小名,姐姐叫芙芙,妹妹叫窈窈,平时大家都喜欢喊小名。
周岁宴那天,长辈们给两个小宝贝准备了各种礼物,就连抓周的小物件都是纯金的,芙芙抓的是算盘,众人调侃以后正好能接替褚新霁。
窈窈则爬出了抓周毯,沈月灼想去将她抱回去,褚新霁温声道:“让宝宝自己选吧。”
窈窈什么也没选。
这种仪式也就是留个纪念,图个吉祥的寓意,并不代表宝宝未来的一生,褚老爷子抱着窈窈,给她们印对宝宝无害的足泥,两个小脚丫留在纸面,可爱极了。
话题不知怎地,飘到了沈月灼身上,贺成屹半开玩笑地说:“月灼当时也没选,抓周开始的时候,一个劲地往外爬,没记错的话,当时抓住的是新霁的手。”
沈时对这事有印象,笑道:“月灼爸妈说不作数,把她抱回去,抓中的是刀剑,可把我哥跟嫂子吓坏了,担心她以后要上战场。”
沈月灼从来没听过这些故事,歪头向褚新霁求证:“真的吗?”
褚老爷子跟贺老爷子都分外喜欢两个小宝贝,手里拿着拨浪鼓,将她们逗得咧嘴直笑,隔代亲的画面十分温馨。
褚新霁点头,“你那时也像现在这样抓着我的手。”
沈月灼听完,耳廓红红的,试图抽回手,却发现他严丝合缝地扣住了她,哪里容得她逃离。
“我没有想到,原来你真的会赖上我一辈子。”褚新霁定定地看着她良久,薄唇弧度轻弯,宠溺的意味几乎快要溢出来。
众人都把这个她小时候的抓周当玩笑话,没有放在心上,贺成屹望着他们紧紧依偎的方向良久,才移开视线。
命运的轨迹并非偶然。
她亲自选定的人,或许在那时就已经注定。
芙芙和窈窈两个小宝贝都很娇气,夜里总爱哭闹,即便是经验丰富的育婴师,也没办法哄好。
“宝宝这是缺乏安全感,需要闻到爸爸妈妈的气息,才能安心睡觉。”育婴师对褚新霁说,“您可以将贴身的衣物放在宝宝枕头旁边,这样就不会影响您和太太的睡眠。”
褚新霁凡事总是亲力亲为,既心疼沈月灼,也不忍心让宝宝哭闹,通常都选择在沈月灼睡着后,再去婴儿房抱一会两个宝贝,到了夜里三四点,等宝宝彻底安分后,回到卧室,任由沈月灼拿他当人形抱枕。
本来家里有一个娇气宝贝就够了,现在是三个,褚新霁难免多费些心神。
沉曼铃说,沈月灼小时候比芙芙和窈窈还要娇气,根本不肯睡在床上,一旦脱离了怀抱准哭。
褚新霁一一记下,学了不少育婴知识,相比之下,沈月灼则和先前的生活差不多,家里操心的人太多了,前有褚家和沈家长辈时不时将宝贝带过去,后有褚新霁井井有条地照顾着整个家。
直到宝宝逐渐长大些,他们也新购置了一套叠墅,这样楼上楼下区分开来,也更方便彼此亲密。
从湖心馆搬出去那天,照顾宝宝的育婴师和沈月灼无意间谈及曾经的事,沈月灼才得知,原来褚新霁如此坚持了好几年。
她不知道他默默无闻地做了这些,还跟柏悦信誓旦旦地说,她的宝宝从小就很听话,夜里总是乖乖睡觉,从来没有闹腾过。
褚新霁刚从集团回来,就被扑上来的小姑娘牢牢抱住,胡乱地吻着他的喉结和下颔,他垂下眸,手掌抵住她的腰,加深了这个意乱情迷的吻。
喘息声中,她掉下呜咽的眼泪,嗲声嗲气地责怨他背着她付出这么多,还瞒着不肯告诉她。
褚新霁见她落泪,心脏止不住地发软。
“答应好要照顾你和宝宝,我不会轻易食言。”他拭去她眼尾的湿意,低沉的嗓音溢出笑意,“比起这个,或许月灼应该担心今晚能不能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