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三岁小郡主by吾彩
吾彩  发于:2025年0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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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心中感叹这小胖姑娘还知道要笼络人心。
系统:【顶多算是忽悠,因为四皇子心里到底怎么想,现在还看不到。而且,杀了二十一皇子的,也不是四皇子本人,是他身边的人。】
沈知诺:【是谁?】
系统:【没提。】
沈知诺又问:【那城门打开之后呢?我记得狗狗你说过,我十七皇叔一直守在我皇祖父身边,直至战死。】
系统:【对,十七皇子送完昭妃,就赶了回来,可那时候叛军已经杀进宫来了。】
沈知诺纳闷:【杀?禁军不是都放下武器了吗,他们怎么还杀?】
系统:【不知道,只说宫门一开,叛军一路杀了进来。】
沈知诺:【那我四皇叔都不管的吗?】
系统:【他管不了,四皇子进了宫门之后不久,也被杀了。】
众人脸上一片愕然。怎么会?那不是他自己带的兵吗?
还有啊,那如果是这样,那就不是老四掐死了陛下?
先前自认躲过一劫的宫妃们的心再次吊了起来。到底是谁?啊啊啊,要不要这么折磨人啊。
承武帝也十分意外。
沈知诺正背着小手溜溜哒哒到处走,闻言站住,吃惊道:【是谁杀的?】
系统:【在和二十一皇子相关的剧情里,看不到四皇子是被谁杀的。】
沈知诺:【那和我十七皇叔相关的剧情里呢?】
系统又调出十七皇子的剧情搜索一番:【也看不到。】
沈知诺:【那你看看,是我哪个皇叔杀死的我十七皇叔?】
系统又仔细过了一遍能搜索得到的剧情:【小主人,没提是哪个皇子。】
沈知诺小手叉腰,歪着小脑袋百思不得其解:【那就奇怪了。】
系统查不到,小姑娘想不到,在座众人脑中也都展开了各种猜测,心道莫不是四皇子的部下反叛了他,想自己做皇帝?
承武帝微不可闻冷哼一声。定是有人在老四身边安插了细作,老四那个蠢货被人当枪使了。
其他狼崽子们在外头打得水深火热,谁都不肯先入京,那是因为他们知道,在外头怎么打都不要紧,回头谁赢,谁就可以说自己是为陛下平叛。
可攻入京城,打进皇宫,这可是妥妥的谋逆作乱。
老四那个傻冒觉得自己聪明,趁着别人打架的时候,悄悄摸摸打回自己家,可殊不知,也许正中别人下怀。
在皇帝身边没有人作乱的情况下,第一个攻入京城的,回头必定会成为众矢之,被大家以清君侧的名义清缴。
这个老四,不是诺儿说的聪明,也不是其他人想的卑鄙,他就纯纯是蠢。
如若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没有谋逆之心,是来勤王护驾的,那他绝不会攻破京城。也就二十一那个傻子被他给忽悠了。
沈知诺见再问不出来什么,摊了摊小手,有些失望:【那照这么看,今天是找不着‘大孝子’了。】
系统:【是的呢,小主人。】
小姑娘站了这么久,也问了这么久,着实也有些累了,便迈开小短腿,慢慢悠悠走回皇后身边去,扑到她怀里,拱了拱找个舒服的姿势窝着了。
皇后见小胖姑娘累着了,心疼得不行,伸手将人抱好,给承武帝使了个眼色。今天就到这吧,可别累着我乖乖。
承武帝听到那么多孝子贤孙的光荣事迹,觉得自己那颗已经坚硬如石的心已经开始风化了,要是再来点刺激的,他的心估计要碎成渣渣。
不光小姑娘需要歇一歇,他也需要缓一缓,于是点头,开口:“时辰也不早了,你们给皇后准备了什么,都赶紧献上来吧。”
一听要献礼,沈知诺又爬起来:“皇祖母,诺儿也做了礼物。”
皇后笑着说:“好好,我乖乖最孝顺。”
沈知诺站起来,对着自家两个哥哥招招小圆手,“哥哥,花篮。”
沈为晏沈为清兄弟俩点头,走到偏殿,把事先放那的大花篮给抬了出来,送到皇后面前,“皇祖母,这是诺儿亲手为您做的。”
小胖姑娘对着皇后跪下,像模像样磕了个头,奶声奶气道:“诺儿祝皇祖母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寻寻常常的一句恭祝词,皇后却从中听出了小姑娘真心满满地祝愿。
她想到阿桶说的那些话,想到若是没有诺儿,这个冬天将会发生的那些事,皇后刹那间热泪盈眶,一把将还跪着的小胖姑娘抱进怀里,一手兜着她的头,一手拍着她的小屁股,声音有些哽咽:“我的乖乖,祖母多谢你。”
沈知诺不明白皇祖母为什么突然这么多愁善感,可还是伸着两条小胳膊紧紧搂住皇后脖子,和她贴脸:“皇祖母要开心。”
皇后笑着点头:“好,开心,皇祖母开心。”
皇后抱着小胖姑娘晃啊晃,晃啊晃,好半天才平复情绪,给太子使了个眼色。
太子领会,忙带着太子妃和三个孩子上前,送贺词,献寿礼,
见自家爹娘还有哥哥姐姐要给皇祖母磕头,沈知诺一骨碌爬起来,躲到一旁。
“小机灵鬼。”皇后忍不住笑,看着太子等人点头说好,叫人起来,随后让人把寿礼收了。
太子几人退下,澜真公主又带着驸马和一双儿女上前贺寿。
沈知诺为了避开姑姑一家的礼,又往一旁躲了躲。
见圆滚滚的小胖姑娘站到自己跟前了,承武帝伸手把小姑娘抱了过去,“诺儿来,皇爷爷抱抱。”
沈知诺原来还挺喜欢这个皇爷爷的,可现在不喜欢他了,就不想让他抱,两条小胖腿在他腿上用力一蹬就挣脱了,噔噔噔跑下去,跑到了自家母妃那里,躲到她身后去了。
太子伸手将自家闺女抱起来,用宽大的袖子将小姑娘遮起来,隔绝了皇帝的视线。
承武帝在心底重重叹了口气。这孩子,怕是因为流放一事,记恨上他了。哎,只能后面想办法慢慢哄了。
啊对了,还有太子,现在护诺儿跟护什么似的,那架势恨不得让诺儿永远不到他跟前才好,这是对老子的态度?
算了,是他这个当老子的有错在先,回头也好好安抚一下老大吧。
接下来的献礼,大家都心照不宣,谁也没有浪费时间,很快就走完了过场。
可架不住人多,等所有人贺寿完毕,也过去了好久。
沈知诺被自家老爹抱在怀里忽忽悠悠地晃,几乎都要睡着了。
承武帝给太子使了个眼色,太子点头,看了一眼二儿子,轻声吩咐:“为清,你带着慧儿和诺儿先回去。”
沈为清二话没说,点头说好,上前从自家父王怀里抱起昏昏欲睡的胖妹妹,带着大妹妹走出座位,朝着上首的承武帝和皇后躬身行礼,随后轻手轻脚往外走。
沈为宴有些不放心,低声问:“母妃,要不儿子也跟着回去?”
为晏是皇长孙,很多事他需要知道才好,太子妃知道丈夫的意思,拍拍大儿子的胳膊:“珊瑚她们都跟着呢,你留下听听吧。”
太子也点头,看了一眼几步外站着的丁明,丁明点头,贴着大殿边上,也跟了上去。
承武帝见太子和太子妃一直目送为清兄妹几个,人都走出殿门了,两人还没把头转过来,显然是担心,他便开口:“放心,在这皇宫里头,还没人敢对诺儿不利。”
说罢,声音陡然变冷,冷眼扫视大殿众人:“朕说的可对啊?”
听到这警告意味十足的话,众人神色都是一变,全部起身走到中间过道上来,哗啦啦跪倒一大片:“陛下所言甚是。”
承武帝挥了下手:“康元德,你带他们都下去。”
康元德躬身领命,带着殿内服侍的宫人再一次全都退了出去。
承武帝望着地上跪着的人,幽幽开口:“今天的事,大家都是怎么个看法,来,跟朕说说。”
众人一听,心头皆是一颤。
得,这是要开始算账了。
所有嫔妃们,不管有儿子的,还是没儿子,全都齐声道:“臣妾有罪。”
有儿子的就不用说了,尤其是儿子在外就藩的,“大孝子”这事还悬而未决呢,哪一个敢心存侥幸。
没有儿子的,就算她们没有那个动机去谋害陛下,可这么多年下来,能在后宫安然活到现在的,有几个是心思单纯的。她们之中,有几个是没有秘密的呢。
没看太子家那小胖娃娃把十七皇子和十九皇子府上宫女的事都弄得清清楚楚,万一回头让那只不知是什么狗的狗狗扫了她们的脸,再把她们的底都给抖搂出来呢。
所以说,先跟陛下请罪,总归是没错的。
这边嫔妃们的声音还没落,那边皇子们的声音也齐声响起:“儿臣罪该万死。”

第46章
承武帝靠坐在椅子上, 审视半晌,一挥袖子:“太子,澜真, 老十一,老十四, 你们没什么错,带着孩子都起来吧。”
“谢陛下隆恩。”四家人叩首, 起身走到一旁,垂手而立。
皇后看了一眼十四皇子妃的肚子,温声开口:“老十四, 扶你媳妇到一边坐吧。”
十四皇子谢恩, 扶着妻子去坐。十四皇子妃见众人跪的跪,站的站,根本不敢,十四皇子附耳劝了两句,她再一想腹中孩儿活之不易, 这才坐下。
承武帝重新扫视大殿,目光森冷:“既然都说自己有罪,那就上前来说说吧, 都是些什么罪?”
听着皇帝那不怒自威的声音,刚才齐声认罪的众人却又都哑巴了,左看看, 右看看, 谁都不肯去做那个冒头的。
承武帝杀伐决断, 一向不是个什么好脾气的人,不管是嫔妃,还是皇子公主, 所有人都有些惧怕他,更知道他对胆敢觊觎皇位之人,是有多么心狠手辣。
今日大庭广众之下,阿桶一下曝出那么多藩王造反,可想而知,承武帝的心情该有多么糟糕。
大家伙心里也清楚,眼下这场审判,主要是针对那些造反藩王的。
没有生育过子女的嫔妃,只生有公主的嫔妃,还有那些没有兄弟的公主们,知道此事和自己没什么太大关系,原本无需如此小心翼翼。
可大家都熟知承武帝脾气,各个都老老实实跪着,连个头都不敢抬,生怕引起承武帝的注意,再成了那被城门之火殃及的池鱼,岂不冤枉。
荣贵妃跟着大家一起跪在地上,心中波涛翻涌。
先前她听闻自家老四围了皇宫,再加上琬贵妃那么一讥讽,心道完了,那肯定是老四掐死了陛下,登时觉得她们娘俩必死无疑。
可很快,她又听说自家老四也死了,那时候她愤怒又心疼,在心里暗暗咒骂在暗中杀了她儿子的阴险小人。
可愤怒过后,又仿佛劫后余生,暗道儿子那时候被杀了,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毕竟,掐死陛下的大孝子只有一个,可起兵造反的逆子们却不止老四一个。
再大的罪过,有兄弟们分担着,总能减轻些惩罚,陛下总不能把所有人全部都杀了吧。
如此这般想着,荣贵妃便往一旁跪着的琬贵妃身边挪了挪,小声问:“琬妹妹,你家老六和我家老四一样,你说,陛下会怎么罚他们?”
琬贵妃瞥了她一眼,冷嗤一声,没有理会。
皇贵妃生的二皇子还没被阿桶扫过,她深知自家儿子是个什么脾性,正担忧不已,就听荣贵妃在她身后聒噪,心中越发烦躁,回头低声斥责:“闭嘴吧。”
荣贵妃不满地撇了撇嘴,却也没敢再说什么。
嫔妃们这边没人上前,皇子们那边也都按兵不动。
殿内跪着的几位皇子们的底细方才已经被阿桶抖搂完了,知道此刻上前,那就是去领罚。
当然,做错了事,挨罚也是应当,而且谁都逃不掉。可谁都不知道陛下打算怎么罚,心中没底,便都不想做那第一个试探天威的。
只有十九皇子没犯什么错,完全可以给大家开个头,可他却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那么安安静静跪着。
承武帝等了一会儿,见无人说话,声音又冷了些:“谁先说?”
十三皇子一咬牙,决定先坦白,毕竟谋害兄弟媳妇,可比谋害老爹的罪名轻得多,可他刚要动,就被跪在他身后的李侧妃拽住了袍角。
十三皇子皱眉,轻声问:“你干什么?”
李侧妃神色慌乱不安地朝他摇头:“表哥,我怕。”
十三皇子神情不悦,一把扯过袖子,正欲起身上前,就见那边十二皇子已经率先站起,走到前头跪好,磕头道:“父皇,儿臣有罪,请父皇责罚。”
承武帝:“说说吧。”
十二皇子:“父皇,阿桶说,儿臣跟着我六、跟着老六造了反,儿臣罪该万死。但请父皇明鉴,儿臣一定是被形势所迫,您知道的,儿臣最是胆小,打死也不敢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啊。”
“而且,儿子也死了啊,死得还那么惨,呜呜呜,那个死老六,他怎么就那么狠心哪,我可是他亲弟弟啊,他怎么就能见死不救啊……”
十二皇子语无伦次,说着说着,还用袖子捂着脸,当众哭出声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可谓凄凄惨惨。
十二皇子妃觉得丈夫的确很惨,但又觉得一个大男人当众哭哭啼啼着实有些丢人,尴尬得脸通红,可又一想只要保住命就行,管他丢人不丢人,心中矛盾,神情纠结,生怕别人看到她脸,忙把脑袋深深低下去。
十二皇子家的小男孩今年才六岁,还不怎么懂事,原本就被大殿内凝重压抑的气氛弄得十分紧张,此刻见自家爹爹嚎啕大哭,孩子吓坏了,一把抱住他母亲的胳膊,也跟着呜呜哭起来。
一时间,殿内回荡着父子俩悲悲戚戚的哭声。十二皇子妃吓得面色一白,立马把儿子捞进怀里,伸手捂住他的嘴,凑到耳边轻声哄着。
承武帝看着这个窝窝囊囊的儿子,抬手揉了揉眉心:“待会儿先去老十一那里领四十廷杖,领完回府禁足。”
十二皇子一听这个处罚,哭声戛然而止,把袖子从面前拿开,难以置信般抬头看了一眼承武帝:“父皇,您、您不杀儿臣?”
承武帝冷哼一声:“其他的事,等事情查明,再行发落。”
如果连老十二这样的都要杀头,那后头那些狼崽子怎么办,全杀光吗?那谁来镇守边关?
十二皇子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再不多问,叩头谢恩,随后回到妻儿身边跪着去了。
十二皇子一出头,十七皇子也按耐不住了,起身几个大步就跪到了承武帝面前:“父皇,儿臣有罪,儿臣幼时贪玩,炸了御舟,损毁财物无数,还差点儿害您落水,儿臣罪该万死。”
看着这个忠君孝父,但胡闹起来又没轻没重的儿子,承武帝冷哼一声:“你是该死。但念你后来护驾有功,朕也不重罚你,回头自己去你十一哥那领二十廷杖。”
十七皇子磕头谢恩,又道:“儿臣年少时无知顽劣,害得二十弟染了风寒幼年夭折,还害得十九弟为此丧命,罪无可恕,请父皇一并责罚。”
十七皇子声音爽朗,言辞恳切,倒也是一副敢作敢当的做派。
承武帝看了一眼温嫔和十九皇子,点头:“你二十弟的事朕先前罚过你了,但你既然诚心认错,那便再领二十杖吧。”
十七皇子磕头:“儿臣领旨。”
承武帝点点头,声音缓和些许:“扶着你母妃起来,一边候着去吧。”
十七皇子磕头谢恩,却没有走向昭妃,而是走到温嫔面前跪了下去,咚咚咚,重重磕了三个头:“温嫔娘娘,当年是我顽皮,害了二十弟,实在对不住您。”
温嫔扬起手,狠狠甩了十七皇子两个耳光,随后痛哭失声,瘫倒在地。
众人心中都唏嘘不已,暗道造孽。
十七皇子两边脸颊高高肿起,一言不发起身,又走到十九皇子身边,朝他深深鞠了一躬,“十九弟,对不住。”
十九皇子仿佛没有灵魂一样,没有任何回应。
十七皇子也不强求,走到昭妃身边,扶着她起身,退到一旁站着。
昭妃看着儿子脸上清晰的巴掌印,心疼得不行,“儿啊,可疼?”
“母妃,无事。”十七皇子摇了摇头,握住昭妃的手,示意她回头再说。
听着温嫔那撕心裂肺的哭声,承武帝叹了口气,看向万事漠不关心的十九皇子:“十九,扶着你母妃回去歇息吧。”
十九皇子磕头应是,起身走到温嫔身边,将她搀扶起来,带着她走出大殿。
见二人出来,温嫔的宫女忙迎上来:“娘娘。”
十九皇子把人交到宫女手上,朝着温嫔拱手一礼,话也没说一句,转身就走。
温嫔忙拉住他的袖子,语带哀求:“儿啊,去娘宫里说说话可好?”
十九皇子面无表情把温嫔的手掰开,道了句“母妃早些歇息”,抬脚走了。
看着少年那挺拔却瘦削的背影,温嫔掩面,泣不成声,被宫女搀扶着回宫去了。
殿内,十三皇子见十二,十七和十九都完事了,不再犹豫,起身跪到前头,俯首跪地。
“父皇,儿臣有罪,儿臣贪心不足,妄图争夺储君之位,为此还残害手足”
承武帝打断他:“说具体的,都干了些什么?”
十三皇子咬了咬牙,老实交代:“儿臣召集了一群幕僚,不过现在已经遣散,儿臣还设计伤害十四皇子妃……”
等众人听完十三皇子的所作所为,各个震惊不已。真没想到,老十三平日里不显山不漏水,竟有这等深沉的心机?还有啊,老十三他凭什么认为自己有资格做储君呢?
十三皇子做的事情,承武帝先前就知道了个大概,此刻也不惊奇,只是看向十四皇子:“老十四,你可有什么话说?”
十四皇子双手攥拳,走上前来,撩袍跪地:“父皇,儿臣和老十三这个畜生素来无冤无仇,可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谋害儿臣的妻儿,若是没有诺儿和阿桶的提醒,儿臣必定家破人亡,此等大仇,儿臣断不能饶他。”
承武帝:“你想怎样?”
十四皇子咬牙恨道:“儿臣要他以命抵命,儿臣要他死。”
承武帝沉默了,手撑额头,垂眸思索。
对十三皇子责罚的轻重程度,关系到后面陛下对其他犯错之人如何处罚。见承武帝似乎在考虑处死十三皇子的可行性,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殿内瞬间安静如斯。
十三皇子妃和李侧妃的脸色霎那间惨白一片。要是十三皇子被砍头,她们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不是被杀,就是被贬为奴,这一辈子就彻彻底底完了。
敬妃听到十三皇子那句话时,脑中一片空白,呆愣了片刻,也不起身,就那么膝行着爬到前面,重重磕头,苦苦哀求:“陛下,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没有把十三教好,要杀您就杀臣妾吧,求陛下饶过十三一命。”
承武帝想起那日他试探着问敬妃关于老十三的事,她竟然还在他面前装傻,忍不住冷笑一声:“你是该罚。”
随后高声道:“来人哪。”
门外候着的禁军穿盔戴甲,应声而入,走到近前,单膝跪地,拱手:“陛下。”
承武帝指着十三皇子:“廷杖五十,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禁军应是,上前架起十三皇子就走,十三皇子一言未发,也未挣扎。
敬妃哭喊着想去阻拦:“陛下开恩,五十廷杖下去,十三焉有命在?”
承武帝抄起桌上酒盏砸到敬妃面前,怒斥:“你还有脸替他求情,那个畜生要谋害老十四妻儿的时候,他可有想过,人家母子又焉有命在?”
一句话噎得敬妃再也说不出话来,狼狈不堪地跪坐在地上,呜呜哭个不停。
承武帝又喊了康元德进来,一挥手:“把敬妃送回宫中禁足,待查明是否参与十三皇子残害手足一事后,再行发落。”
康元德心中震撼,不知好好的寿宴怎么突然成了审讯大会,可面上却不曾表现出来,恭敬应是,带着两名太监把敬妃架走了。
敬妃往外走,一眼扫到快贴到地上的十三皇子妃和李侧妃时,猛地想起什么,伸手一指李侧妃,大喊道:“陛下明察,都怪这个贱妇,就是她整日在昌儿面前哭哭啼啼,说什么不想去百越过苦日子,就是她整日撺掇着昌儿当皇帝的,陛下,昌儿是鬼迷心窍了,才被这贱妇给蛊惑了啊。”
李侧妃趴在地上抖如筛糠,豆大的汗珠打湿了面前的一片地板。
承武帝蹙眉,又喊了禁军进来,伸手一指十三皇子妃和李侧妃:“将她们二人压入天牢,明日着刑部审讯。”
皇后看了一眼已经吓傻,呆愣坐在地上的十三皇子妃,蹙了蹙眉,伸手拉住承武帝的袖子,温声劝道:“陛下,都是女子,不好关进天牢,要不,暂且送到敬妃宫里去关着?”
说到这,皇后声音压低了些:“着人盯着点就是。”
皇后的话没有说明,但承武帝听明白了其中意图,点了点头:“就依皇后所言,将她们二人送去敬妃宫里,严加看管。”
禁军应是,上前架起二人,出了殿门。
喧闹半晌的殿内再次安静下来,众人敛气屏息,跪得越发规矩。
之前皇帝下令让几个皇子去十一皇子那里去领廷杖,众人还以为,是因为那些事都还没有实际发生,陛下打算轻拿轻放,不予深究。
可眼下见到他对敬妃、十三皇子以及正侧两妃的处置,众人才知道,陛下这是打算来真格的。
众人都觉得陛下对十三皇子的处罚够重了,但十四皇子却不甚满意,可见陛下已经下令,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冷着脸,回到妻子身旁,双手按在妻子肩上捏了捏,无声安慰。
承武帝把十四皇子的神情和动作尽收眼底,没说什么,转头看向二十一皇子:“二十一,你有什么可说?”
二十一皇子脊背早就汗湿,此刻见陛下点到他,忙跑出去跪好:“父皇,儿臣愚笨懦弱,受人蒙骗,酿下大错,请父皇责罚。”
良嫔跟在后头哐哐磕头:“陛下开恩,喆儿年少无知铸下大错,可他的心是好的,后面还死得那样惨,您就饶了他这一回吧。”
承武帝被吵得头疼,挥了下手:“良嫔教子不利,禁足三月,罚俸一年。”
良嫔没想到竟然还先罚到她头上了,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陛下应该不会重罚自家儿子,当即磕头谢恩。
承武帝接着说:“二十一皇子廷杖四十,往后多读书,多长长脑子。”
二十一皇子感激涕零,磕头谢恩。
处理完今日在场的所有皇子,承武帝只觉身心疲惫,他靠在椅子上伸手揉着眉心,合眼养神。
众人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丝响动,都盼着承武帝歇息过后,宣布散场,今日就算熬过去了。
剩下的事,等陛下气头过了,回头再议,对大家都好。
可偏有人不识时务,那就是荣贵妃,她观察左右,想跟人搭个话,讨个主意,可无人理她,于是就弱弱地开口,语气试探:“陛下,老四他肯定也是受人蒙骗,这才一时昏了头”
还不等她说完,承武帝猛地睁眼,语气冰冷,满是讥讽:“都带兵打回家里来了,你说他是受人蒙骗?”
老四那个蠢货,被人利用怕是真,可若他没那个心,绝不会做出那等攻城围宫之事来。
荣贵妃忙俯趴在地,瑟瑟缩缩,再不敢言。
承武帝盯了她一会儿,开口:“罢了,今日朕乏了,改日再说。”
说罢,看向皇后:“朕跟皇后去凤仪宫。”
皇后说好,起身,二人抬脚下了台阶,众人唰一下把中间的路让开,叩首恭送。
承武帝和皇后出了永和殿,坐上御撵,直接往凤仪宫去。
众人起身,见太子太子妃还在,众人都没说话,静静站着。
太子的笑容如沐春风,朝众人点了点头:“时辰不早,孤先走一步,大家也早些回去歇息。”
说罢朝澜真公主看了一眼,两家人一起往外走。
众人再次齐声恭送。
目送太子等人走远,十一皇子背着一只手,抬脚就走,声音无波无澜:“需要领廷杖的,跟我来。”
十二皇子,十七皇子,还有二十一皇子齐声应是,乖乖跟了上去。
皇子们一走,公主们也都跑到自家母妃那里去,大家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纷纷往外走。
众人心思各异。
有做过那不可告人之事的,在心里琢磨着,往后走路要躲着点太子家那胖娃娃。
心中无愧,坦坦荡荡的,就寻思着,日后要经常去东宫走一走,或者请宝宁小郡主来自己宫里坐坐,好听点儿新鲜事,给这无聊的日子添点乐趣。
而像皇贵妃、荣贵妃、琬贵妃,还有贤妃、宸妃几人,儿子在外就藩的,各自都在心里飞快盘算着,要不要连夜派人去给自家儿子送个信。
让他抓紧时间上折子,请求陛下允准回京,负荆请罪?
还是,让他千万不要回京,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就此隐姓埋名,苟且偷生。
亦或是,让他就地起兵,趁着大家不备,干脆谋个大的?
众人各怀心思,悉数散去,殿内很快空无一人。
突然,一个人从房梁上悄无声息跃下来,正是暗卫梁泉。
只是他那张端庄英气的脸上,再不见往日的冷肃淡定和目光如炬,仿佛撞了鬼一般,一脸惊诧,满眼愕然。
东宫,一家人回去之后,就发现小胖姑娘已经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文安郡主和沈为清守在一旁,两人都困得直点头,仍旧撑着没睡,见到爹娘和大哥回来,赶紧迎上去问他们走后大殿那边怎样。
见爹爹娘亲去看妹妹,沈为晏便将大殿之事言简意赅说给弟弟妹妹听。
刚说完,太子和太子妃就走了出来。
太子轻声说:“都早些回去睡,明儿一早你们皇祖父怕是要差人接诺儿过去,你们几个都跟着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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