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母带我改嫁八次by马桶上的小孩
马桶上的小孩  发于:2025年0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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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是少年偷偷隐藏的初恋心思被她戳破了?恼羞成怒了?
趁着江连星转头去给她泡茶,羡泽连忙按了按自己的小海螺项链,想听一下他的心声,而后就听到:
[我以后,也要做个对师母有用的人,我要做个……好孩子……]
……不行了,太孝了。
这大孝子的内心活动,她是一点也听不了了。

第12章
明心宗的课程,是分必修课和选修课的,除了匣翡教授的心法内功课业是必修课,其他都可以自选。羡泽不喜欢炼丹炼器制符这种很打工的技能,她报的课程都跟实战有关。
但江连星则不愿意有太多实战课,他不希望在课上暴露自己的剑法武艺,再考虑到,这辈子师母如果不改嫁,可能就要他撑起这个家,于是他报的都是往后能赚钱的炼丹炼器。
但也就导致,俩人除了在匣翡的课上,其他上课时间都不怎么重合。
江连星每次都是课业结束后,到食堂门口看书等着她。
这一天,羡泽上午去了武艺课,江连星左等右等没等来她,反而看到有几位弟子匆匆往外走:“说是羡泽在武艺课上,跟陆炽邑打起来了?”
“谁?”
“就那个美人大姐姐!”
“她连筑基都没有,怎么可能跟陆炽邑打起来——”
“没筑基?!”
“对,我想起来之前匣翡脉主课上问谁没有筑基,她是唯一一个举手的!”
“笑死人了,她都快三十岁了吧,我看那外貌,也算是咱们弟子当中年纪最大的,这个年纪都还没筑基,她八十岁能结丹吗?”
众人话音刚落,就看到平时跟个雕像似的杵在食堂门口的江连星,忽然御剑往武艺课的方向飞去。
陆炽邑的武艺课,一向是只有实战,没有教学。
这种授课方式能运行下去,也归功于明心宗的制度。
明心宗是个很坦然的门派,放有心法、绝学、轻功和武艺各类书册的经楼,是对外公开的,但每一次借书,根据书典的品级,都需要耗费对应的贡献分。
对弟子们来说,这些贡献分基本都来自于上课、课上加分、考试成绩和各类比赛,等日后还可以接一些平定妖邪、剿灭魔道或者门派切磋活动,来增加贡献分。
以他们这些弟子当下贡献分能借的,基本都是些成丹期以下的心法绝学。
陆炽邑并不教课,只让弟子们去借书自学,他的课上则会召出数个傀儡,来和弟子们分别对战。
傀儡几乎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还会一些极其冷门的武器,模拟出各个门派、邪道的风格。几乎每个弟子对战,都会很快被发现破绽短板,然后被这些傀儡暴揍一顿。
而陆炽邑自己则在课堂上睡大觉吃果子,压根不给一个眼神,只让那些吃瘪的弟子憋着一肚子气去食堂恶狠狠的吃饭。
甚至于,陆炽邑还热衷于突然让好几个傀儡去偷袭某个弟子,或者是突然让傀儡使出一些阴招,所谓是模仿江湖斗争的真实模样。但他天天在课上不说不问,还时不时嘲讽几句,也太过招恨。
在这种半自学的制度下,羡泽的贡献分,只能换一本很低阶基础的剑法,地位大概相当于广播体操。
明心宗剑法都是偏以灵巧轻盈,可羡泽除了剑圣前夫留下的霁威剑,就只有自己那把比人高的艮山巨剑——
考虑到前夫被仇杀,外加似乎在修仙界很有地位,前夫剑肯定不能掏出来用。
羡泽只能两只手拖着巨剑,练这套灵动的剑法。
她对于自己练剑时候的姿态,已经不忍直视了,几乎就是钢丝胳膊抡大锤,但更惨的是,到了武艺课上,他们自己和傀儡对战之后,还要一个个登上石台,当着所有弟子的面,跟着更高阶的傀儡对练。
陆炽邑上课基本就是把傀儡带过去,自己坐在旁边躺椅上睡大觉,或是半眯着眼吃果子肉脯,还少不了来几句刻薄点评。
其实在傀儡面前,大家都比较菜,傀儡也会点到为止——像是胡止虽是剑修,却靠的是剑多、剑强,经常被傀儡点了好几处穴,手麻脚麻地顺拐下了台。
可到了羡泽上台,她手持巨剑反应本就比较慢,傀儡的反应更是远比其他人的速度要快,她还没来得及挥剑,傀儡突然冲上来,行动如鬼魅,对她身前猛地拍出两掌。
羡泽拧身堪堪用巨剑剑面格挡住。
整个人就跟着巨剑一起飞了出去!
她砰的一声落地后背狠狠砸在石砖上,甚至连巨剑也落地砸碎了旁边的砖头。
众弟子哗然,也分不清是傀儡下了杀手,还是羡泽自己实力不济。
羡泽提前用过慈悲丹药,调用灵力保护自己的后背,但还是摔傻了。
她绝对后背青紫了一片,说不定甚至有些骨头都摔裂了……
她咳嗽着撑起身子来,就看到陆炽邑在躺椅上睁开眼睛,笑着把玩自己手上的戒指道:“怎么这就飞出来了?不至于吧,你好歹也是前几个通过入门考核进来的,就这点水平?”
羡泽蹙起眉头:这绝对不是刚刚的点到为止,而是真的在攻击她,那两掌如果落在她身上,估计肋骨要断了大半。
她都没跟陆炽邑说过话,为什么要针对她?
羡泽拍拍裙子站了起来,她拖拽着那把巨剑,又朝着傀儡快步而去。
她尝试将灵力灌注在双臂上,增加自己的力量,但那艮山巨剑仍是笨重,她学着明心宗剑法的招式,将剑挥出,但剑的重量和调用的灵力,都超过了羡泽的想象,她猛地往前一个趔趄,双臂经脉闪过微光,艮山巨剑如同劈山砍路一般,重重砸落在地上,溅起满地碎石——!
弟子们只感觉脚下石砖震动,不知她使出了多大的力气!
“她这是要把整个山峰都给劈开吗?”
“嘿,也都是蠢力气,有什么用——”
那傀儡也被震得脚下不稳,但很快找到平衡,拎起旁边的红缨长枪,就朝羡泽刺去。
羡泽还是实战经验太少了,她刚刚意识到自己可以用灵力加强自己身体的各个方面,脚步腾挪但还是慢了半步,长□□来,她继续以巨剑抵挡,傀儡猛地朝剑面一脚。
这次力量比上次更大!
但是羡泽没有飞出去,而是绣鞋踩在地面上,往后退了几步,巨剑在身后一撑,直立了起来。
羡泽刚刚松了口气,却没想到那傀儡手持开了刃的长枪,一路就朝她肩膀刺过来。
这是要杀人吗?!
羡泽连忙拽着巨剑抵挡,有几位弟子也看出不对劲了。
陆炽邑对羡泽,明显比对他们都要狠辣得多,而且现在这个傀儡的水平,没几个弟子能接几招啊!
胡止也在围观的众弟子中,他注意到,陆炽邑的手指动了动。
刚刚跟他们对战的傀儡,基本用的都是傀儡自动的“打斗记忆”,但现在是陆炽邑在亲自操纵傀儡。
人人皆知陆炽邑魔手操纵傀儡的本事,当年他算是半个邪修,在虺青涧的荒城中,曾经靠着傀儡挡住了十几位高手。
他要是自己操偶,那纯粹是欺负人!
“陆脉主这是想杀人吗?”
“真不爽啊,他哪里有个当师父的样子,不就是拿傀儡把我们暴揍一顿吗!”
“下手这么狠,是打算杀鸡儆猴?这么看来,羡泽也算不上水平太差,何必这么对她。”
江连星就是在这时候来的。
他旁观看着,惊出一身冷汗。
这人真的有可能要杀羡泽?为什么?
他挤到了第一排,一只手背在身后攥紧,另一只手搭在刀柄上。
江连星虽然才刚刚筑基,但他也有杀敌一千自伤五百的杀招,他找寻了一个角度,准备随时出手。
胡止也是围观的人群中,唯一一个注意到了江连星动作的人。
他也忍不住往前靠了靠,站在了江连星斜后方。
胡止听说了羡泽和江连星是一对孤儿寡母,本来他就佩服羡泽在入门考核中的本事,听说她独自带孩子前来拜师入门,心中的敬意更是成倍增加了。
这二人一看就是家境贫寒,母子相依……
如果明心宗真的欺负这样的弟子,他可就坐不住了。
羡泽也在着急,她的灵力在飞速流失,可能维持不了多久,要等着这些灵力都白白漏掉,还不如拼一把,全都用在自己身上,迅速反击!
但问题是,陆炽邑打算怎么做?
她手指快速摸过自己颈上小海螺项链,看向陆炽邑的方向,立刻就听到了这小矮子暴躁的声音:
[她怎么还只知道傻乎乎挥着那大剑!悲问仙抄呢?她怎么不用悲问仙抄!]
[我就说匣翡是不是看错了,那悲问仙抄是上古时代的绝学,她怎么可能会?]
[她左边空档太大,烦死了,直接结束战斗吧!]
对方是冲着《悲问仙抄》来的?
羡泽来不及多思考,就看到傀儡朝着她左侧而来。
[干脆把她头发剃掉一块吧!]
果然,那傀儡手持长枪朝她额顶刺来——
这也太过分了!
羡泽可不想变秃头,立刻就把灵力灌注全身,她只会那套明心宗剑法,便立刻根据书上教导的,变招朝左侧反击过去。
众多弟子,就看到羡泽忽然将手中那把巨剑,如同耍着木剑般轻巧的横舞起来,甚至还要用那两掌宽的剑尖,精准挑刺向傀儡的关节。
傀儡立刻想要变招,但羡泽速度太快,她已经刺中,猛地一挑,整个傀儡被抛至空中——
陆炽邑一惊,没想到自己的傀儡落入下风,抬起双手直接操控傀儡,傀儡在半空中精妙的翻了个身,借力朝羡泽连刺。羡泽就把那最基础的剑法,发挥到了速度与力量的极致,立刻舞剑变招。
有位弟子先意识到了不对劲:“她到底有多少灵力?不是还没筑基吗?就此刻耗费的灵力,比得上两三个结晶期的修仙者加在一起了——”
“离谱了,她灵力怎么跟不要钱一样!”
陆炽邑也看出来了。她很明显在此之前没有与他人对战的经验,招式还很稚嫩。
但另一方面,她灵力磅礴得惊人,源源不断地在她体内流转,她的速度力量都得到了飞速的提升。
而且她就像是能预判他的动作般,快速闪躲反击。
这个女人虽然在入门考核时,基本都处在隐身状态,巧妙利用规则。
但她绝对不是毫无本事混进来的。
甚至可以说,她就在短短几个来回之间,对于明心宗剑法越来越熟稔,越来越自信,像是吸水的海绵在飞速成长……
她的实力天赋,跟悲问仙抄没有太大关系,并不是那种捡了好东西就扶摇直上的蠢货。
但,如果她真的是天才,怎么会在这个年纪还没筑基?
是谁耽误了她?
陆炽邑还对羡泽的天赋有些不确定,而站在一旁的江连星比他要见多识广,他几乎是心头狂跳。
他太知道师母之前的基础有多差,此刻她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对剑法愈发熟稔,甚至举一反三的融入实战,只能说明她的才能。
那为什么师母前世没机会展露这一切?!
另一边,羡泽能听心声的时间太短了,她又快速摸了一下项链,看向陆炽邑:
[这个傀儡就是给筑基弟子们玩玩用的垃圾,太脆弱了,估计扛不住多久]
[而且还被她刺中右侧胳膊,右侧已经成了空档——]
右侧,就是她的机会!
羡泽佯装体力不支,后退几步,卖破绽给傀儡。
傀儡果然和陆炽邑一样性格急躁,立刻上前猛攻,羡泽忽然侧身上前。
众多弟子只看到平日挂着柔和笑容的羡泽,此刻嘴唇紧抿面无表情,眼瞳隐隐泛出灼人的金光,额头沁出薄汗,衣袖薄纱飞舞,将那如生铁般笨重无光的巨剑,挥出了破空之势。
只是羡泽正要将剑从低处上挑,劈烂傀儡的半边身子时,她的灵海忽然空了!
完了,这跟没电了有什么区别。
她手腕立刻失去力量,别说挥舞巨剑,连抬起来都费劲。
可她确实已经抓住了机会,此刻退下来算什么?
这个陆炽邑为了试出她的功法,就在课上下手这么狠,羡泽已经相当不爽了。
她干脆心一横,抬脚用尽最后一点力量,踹向傀儡。另一只手抓住了刀刃的部分,猛地跃起来,连带着自己的重量,朝傀儡的方向劈过去!
江连星脑后冒出冷汗,其他弟子更是直接叫出声。
因为羡泽踹倒傀儡后,横握着巨剑,像是屠夫剁碎骨头般,跨坐在傀儡身上,将它头整个剁了下来!
满地木屑碎渣,傀儡脑袋滚出去好远,一直到台阶边缘,噔噔噔掉下去。
课上一片寂静。

第13章
只有羡泽呼呼的喘息声,她甩了甩手,掌心一道血痕,几滴血落在了刚刚被她砸碎的石砖地上。
她另一只手拎着巨剑,胸口起伏着站起来,刚刚那副要将傀儡置于死地的凶狠表情消失了,面上又是淡淡的好像根本不存在的微笑。
陆炽邑早就从躺椅上站起来,他对于自己操偶的本领还是颇有自信,此刻有些发愣的望着被砍掉头的傀儡。
虽说这傀儡是他手底下最低阶的那种,但他也确实亲自操偶对战——
怎么……怎么可能……
难道是他在明心宗这些年太惫懒了?还是他最近修为倒退的太多了?!
羡泽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收回了巨剑,朝着陆炽邑的方向微微颔首作揖,她鬓角恰好有汗珠滑落:“陆脉主,弟子赢了。”
年纪稍长的女人就是有种不一般,风吹过她发髻上的玉兰花和鬓边汗湿的发丝,她有种我自不动的巍然,刚刚的愤怒也罢、凶狠也罢,都是她与自己搏斗,他人入不得她的眼睛。
陆炽邑看着她作揖时,溢血的指缝,张了张嘴:“……啊。嗯、你赢了。”
她抬起眼来,和陆炽邑双目对视,陆炽邑被她眼神震了一下。羡泽伸手触碰了一下脖颈上的小海螺吊坠,这次却不是听他的心声,而是把自己传音入密:
[踩着高跟鞋的小矮子,你这是教个屁的课!]
[我把你那伪装身高用的高马尾给剃了塞你屁股里。]
[下次见到你妈我,要不就好好上课;要不,我剁了你的头在你脖子上拉个大的!]
羡泽亲眼看到陆炽邑面部表情扭曲了,从震惊到愤怒再到肌肉颤抖,他张嘴道:“——你、你骂我?!你敢骂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杀了你!!”
哦太爽了,扮演太久温柔师母,她都忘了自己的素质有多低了。
但不可能有任何人听到这些低素质发言。
羡泽立刻眨了眨眼,做出有些惊讶受伤的神情,她甚至毫不费力,眼眶里就蓄起一丝水痕,后退半步:
“陆脉主……在说什么?怎么就要杀了我?”
连带着周围的众多弟子也哗然:“脉主大人,您什么意思?您让傀儡下手如此之狠还不够,还要杀人吗?羡泽做错了什么吗?”
“你这样也堪为人师表?明心宗就是这样的地方?是我们入错了门吧!”
“傀儡输了就恼羞成怒?!明心宗就不能给个说法吗?如此重要的武艺课,为什么会由这样的人教授!”
众多弟子立刻群情激奋,跟一直在躺椅上吃珍果睡大觉的陆炽邑相比,羡泽满手是血,满头是汗,简直是他们这些最近受气的最惨写照。
陆炽邑虽然在炼器制偶方面,是当世天才,但年纪还小又不懂人情世故,顿时有些慌神。如果羡泽真的传音入密骂他,那以她都不到筑基期的水平,肯定会被很多人听到——
难不成真是他听错了?
他自己出幻觉了,害怕她了?
陆炽邑结结巴巴的正要开口,忽然看到羡泽身上迸发出不少的灵力。
她眉心亮起微光,后退半步,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
陆炽邑立刻意识到,她突破筑基期了。
这对于任何一个修仙者都是关键时期,筑基的水平与她未来的修炼之路有关,陆炽邑正要上前帮助,没想到后排先奔出了一位少年。
江连星扶着羡泽坐下,轻声道:“您要突破筑基期了,现在就流转灵力,让灵力通往更关键的灵窍穴脉,而后不断梳理体内紊乱的真气——”
陆炽邑愣住,他自己对突破境界都没有那么多门道,眼前的少年比他还专业似的。
“而后就运转您最熟悉的心法,让灵力就像是满是泥沙的河水般,在奔涌过经脉后,于灵海内沉淀,然后再让沉淀后纯净的灵力,重新流淌入经脉内。”
江连星的教授方法,也让周围几个弟子面面相觑,显然是用很象形的办法,解答了许多人突破境界时的疑惑。虽然他们都已经突破筑基境,但以后突破结晶、成丹或者具灵的时候,说不定都用得上啊!
立刻有几个弟子从芥子中掏出纸笔,当场将江连星说的话记录下来。
羡泽原地打坐,闭上双眼,但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不能用《悲问仙抄》,会被陆炽邑看出来的!
她必须要用江连星教她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法扰乱视线,等等,她现在运转的这套心法,第三句是什么来着?
上次在洞天里,还没有几个人看到,这次在课业上,许多凑过来围观的弟子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
灵力却在她体内如疯狗狂奔,飞速流动,而且她眉宇手腕处,隐隐有金光浮动。
灵力运转的速度太快了!
如果筑基都出了问题,这修仙之路多半也是废了,考虑到羡泽出现以来种种怪相,说不定她筑基都可能出问题。
众人正窃窃私语时,就看到她的灵力卡顿住!
修为运转突然停了。
简直就像一个结巴的人,拼命着急的说话话话话话——
羡泽此刻已经睁不开眼了,她在自己的灵海之中,也急了:最后两阙,她又忘了啊!
接下来是什么来着?
她自己也能感觉到灵力就像是卡碟般顿住了。
胡止半蹲着,看她情况不好,从怀中掏出两颗灵丹,是能在突破境界的修仙者气息紊乱时,能及时压制的妙药,恐怕价值不菲。事关羡泽,江连星点头称谢,接过灵丹,送入羡泽口中。
羡泽感觉嘴里送进了什么又酸又苦的玩意儿,脑袋一个激灵:算了,想不起来就用别的心法,反正江连星还教了她一大堆!
就像是乐曲忽然混搭变调,她忽然衔接上了之前江连星教给她的其他心法。羡泽也都不太记得这些心法的名称,反正就是想起来几句就往里混杂几句。
她内心简直是remix版心法disco,像是背诗背成了:
瀚海阑干百丈冰,酸脱羟基醇脱氢……
槛外长江空自流,我要唱告白气球——
到后来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练的是什么玩意儿,反正灵力奔涌,她的经脉就像是布满礁石与急弯的河道,灵力在其中激荡、搅起漩涡,并不断向前奔涌。
陆炽邑也看呆了,他感觉羡泽所用心法似乎有些熟悉,很像是几大仙门的心法,但只是展露一点端倪就变了样子。
他一开始还想仔细瞧瞧,看她如此邪门到底学过什么,最后陆炽邑他承认他只看到了一坨四不像的玩意。
靠,如果说每一种心法都是一种颜色,她的灵海已经搅和成了一团五彩斑斓的黑了!
但偏偏其中没有悲问仙抄。
周围的人都看不出来,江连星却心惊肉跳。
当年,他最遭人抵触也最强大之处,就是在于他的经脉灵海几乎是……海纳百川。
邪修、魔道、仙门,不管是什么原理的功法,在他的灵海都能运转起来,他甚至能够随便拼接一些心法!
师母似乎是……也做到了这一点。
他和她似乎有同样的天赋!
为什么?难不成他真的是她的孩子?!
终于,羡泽体内激荡的灵力逐渐停歇下来,她睁开眼的瞬间,陆炽邑确信在她脸上看到了刚刚对战时那种冷淡倨傲,但她转头看向一旁的江连星,脸上瞬间就挂起了柔和的笑容,长舒一口气:“呼,应该是已经成功突破筑基境。”
陆炽邑伸手想扶她一下,但那个江连星隔开他,两只手半托着羡泽的手臂,带她站起来了。
陆炽邑手尴尬的停在半空,忍不住嘟囔道:“不就是突破筑基了嘛,搞得跟多大的事似的。”
结果只遭来一众弟子的白眼。
大家都劝羡泽赶紧回去休息,羡泽也点点头,看也不看陆炽邑一眼,准备回弟子院了。
陆炽邑抱着胳膊看她的背影,忽然脑子里传来了清晰无比的声音:
[哈,这才发现陆矮子穿着高跟鞋,都没我高呢?这年纪应该没办法再长高了吧。]
陆炽邑捂住耳朵,震惊的看向她离开的方向:“你才是矮子!”
江连星一路送羡泽回到弟子院,羡泽坐在圈椅上,江连星拿起伤药,立刻就要为她包扎。
他弯腰,掰开羡泽的手指,露出她掌心,才发现那道血痕已经变成了一道淡淡的红色。
已经……痊愈了?
羡泽摊开手,轻声道:“本来就伤的不重。”
可他明明看流了不少的血。
羡泽却忽然开口道:“你是如何习得《悲问仙抄》的?”
江连星一惊,抬起头来。
羡泽靠在圈椅上,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道:“这似乎是失传已久的功法,也不像是你师父教你的。你小小年纪,何处学来的?”
江连星其实心里早就编好了说辞。
他绝不可能说自己是重生的,如果让师母知道他前世最后那些年的所作所为,他就全完了。
江连星跪直在圈椅旁:“徒儿在遇到师父之前,在外流浪许多年,那时认识一位老僧,教过我一些各个门派的功法武艺。不过老僧也只是懂些皮毛,还是师父偶见我学得如此之杂,怕我走上邪路,才收我为徒。”
这套说辞有漏洞,比如师父刚教他的时候,事事都从头教起,他不可能之前学过那么多功法武艺。但师母如今记忆不清,应该不会看出端倪。
羡泽没说话。
她摸了摸小海螺项链,却没能听到江连星的内心声音,这才想起自己在之前的对战中,已经用完了三次机会。
江连星将脑袋垂得更低了。按以往只要他跪了,师母总是会心疼他,总会抬手扶他起来,但这次没有,羡泽只是抚摸着掌心。
羡泽道:“悲问仙抄,应该是上古功法,最起码失传数百年,那云游老僧竟然能会?”
江连星心里一颤,他垂着头:“徒儿不知那老僧身份。只是老僧说这悲问仙抄,乃他不小心卷入水流,天下水泽互通,搅入不知何处的水底洞府所得。这套诗文,记载在辞藻华丽的祭祀长诗背后,甚至念起来不像是心法。但这并不是什么高深莫测、通天乱世的功法,他只说有延年抒怀,滋润经脉的功效,所以徒儿才……”
羡泽最害怕的事,她不小心学到了一些本该是江连星用来大杀四方的技能。
她不想引火烧身。
他是男主,他命最苦,她可不想沾。
不过说着命苦……
羡泽垂眼过去,看向江连星。他因为太瘦了,后颈上凸起的椎骨像是鱼脊龙骨,随着紧张的吞咽口水,脖颈锁骨处肌肉也在抽动拉扯着。看起来着实是受了太多苦的硬骨头少年。
羡泽没有忍住,手指按到他颈后凸起的骨头上,捏了捏,他果然骨头很硬:“来源就这样简单?”
江连星抖了一下,他一瞬间有种错觉,师母指腹蹭过他后颈的动作像极了威胁:“是。徒儿绝没有瞒您。”
他隐隐感觉师母不大一样了,或许是她境遇也改变了,整个人有种让他膝盖发软的气度,他不抬头,都能想象到她虽然笑的温柔,但会用那双闪着点点金星的目光俯视着他。
江连星刚想膝行半步,再上前开口,却没想到膝下一滑,整个人往前扑去,脑袋一下子撞进羡泽怀里。
羡泽愣住。

她这样确实不像是温柔师母啊。
江连星觉得自己举止实在是逾越,正要撑起身子,羡泽松开了放在他后颈的手,摸了摸他脑袋,叹气道:“罢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过是说你两句,你便撒起娇来了。”
江连星没想到师母就这样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
是因为他“撒娇”吗?
他前世从来不敢跟她太亲近,但当下看来……师母似乎是很喜欢他这样。
江连星僵在原地,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挪动,嚅嗫道:“师母,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羡泽思索了片刻,说了真话:“悲问仙抄引来了他们的注意,陆炽邑今天是为了试出来我是否真的会悲问仙抄。”她也是试探他的反应。
江连星抬起头来,他的疑惑是真实的:“可悲问仙抄也不像是什么神仙功法啊。而且如果真的如此神秘,为何他们明心宗的人会认识?”
羡泽也在思索这个问题,她忽然道:“你还有什么事在瞒我吗?”
江连星一愣,羡泽慵懒地靠在圈椅中,低头看着他:“心法内功的课,你有两次没去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江连星抿了抿嘴唇:“没有,是我自己在经楼中,看书忘记了时间,错过了课。我之后一定会准时去的。”
是吗?江连星是每日天不亮就会起来练剑的类型,他如此上进,怎么会轻易缺了课?
但他头上进度条没什么变化,羡泽也没有多问。
到夜里的时候,羡泽睡不着,又坐起来运转心法,感受自己筑基后的灵海。
她的灵海,比之前更广阔。
但相应地,灵海上那些会把灵力漏出去的洞,也随之扩大了。
也就是说,修炼满了之后漏完这些灵力,也差不多是一个时辰。她像是个升级之后还在疯狂掉电的电池,容量增加了,续航并没有增加,只是瞬时放电的能力,比之前更提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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