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fia与朝笙在三个月前相识于某家酒吧,共同吐槽了罗马乏味的夜生活后,她们一见如故,并且飞快成了好朋友。
朝笙听着Sofia的抱怨,乐得不行。
她脑海中浮现出许云暮的脸来,笑道:“我可不信。”
三个月前,因为时空乱流,小白失误地将她送回了这个世界。旧人远去,她在这个世界已经死了整整七年。
因此有的人便不必再见。
Sofia不乐意了,正欲将朝拉过去,耳畔便响起了Ivan的声音。
“Sofia,你的哥哥为你创造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Ivan的语气深情款款,让Sofia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绝对想不到,自己的妹妹非要认识一个东方男人,不过是出于想要让朋友心服口服的好胜心。
Sofia嫌弃地推开了Ivan,问道:“什么事情?”
棕发碧眼的男子同朝笙打过招呼,回身指向了基督画下的人影。
“我的朋友需要一位舞伴。”他替谢云暮强买强卖了一番,“而你恰好可以借此满足对于他的好奇心。”
Sofia正想拒绝,陡然灵光一闪,想起了身旁也来自华国的好友。
她看向朝笙,发觉她顺着哥哥的手看向了前方。
遥遥的距离,却仿佛存在一种冥冥的注定,朝笙对上了一副桃花般的眼睛。
她心想,她应该立刻离开的,她对他而言是已经死去的人。
罗马和江岛隔着七个时区,飞机要花费十二个小时才能度过山海,但不可控的偶然里,她与他在这儿重逢。
穹顶上,基督被光芒环绕,受了难的人祈祷神明降下荣光。
谢云暮抛开搭讪的人,助理也落在身后。
圆舞曲仍然奏着,被剧烈的心跳声剥离,往事呼啸,撞过他千疮百孔的心口。
上帝是否也会赐福给不信仰他的人,不然为何逝去的爱人又出现在眼前?
众目睽睽之下,青年拉住了朝笙的手。
Ivan面露惊讶,谈判桌上,气氛再如何剑拔弩张,谢云暮也没情绪外露过。
但现在他的指尖颤抖,眼中是无法抑制的热意。
“朝朝。”
璀璨的灯光犹如梦境,谢云暮从未想过,此生还能见她。
巨大的水晶灯下,两个人的影子错乱的映在一起。
谢云暮感觉到伴生他多年的痛意再次澎湃,云淡风轻原来是在父母好友面前的假面,不然为何此刻声音都哽咽?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她面前总是狼狈的。
朝笙露出笑来,卷曲的长发随着歪头的动作微动。
“阿暮呀,你是在邀请我跳舞吗?”
字字清晰,带着她特有的散漫。
这七年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谢云暮没有答案。
似乎她的离去是幻觉,他们还在江岛,还在那座白色的城堡中,怀揣着不为人知的心思彼此试探。
Greco家的兄妹面面相觑,意外于这两人居然认识。
谢云暮握住了朝笙的掌心。
七年前的冬夜在罗马重新降临。
舞池之中,人们注意到那个俊秀的青年终于有了舞伴。
年轻的女子生就一张明艳的东方面孔,一袭月白的长裙犹如盛开的花。
朝笙将手搭在了谢云暮的肩上,探手提起了裙摆。
她笑着问他:“你跳舞有长进吗?”
声音仍然漫不经心,好似她不是死而复生,而是与他阔别多年。
她的温度自掌心传递,青年低垂着眼,汹涌的情绪都藏在了眼睫之下。
“几乎没有。”他说,“朝朝,我没有舞伴了。”
青年的手落在了女子纤细薄韧的腰间,声音却带着压抑的恳求。
“所以,再教我一次吧。”
黑与白贴近,逝去的年岁又重来。
音乐声中,他的步伐向前,朝笙向后退去,交颈而视,额头相抵,交谊舞本身就带着几分亲密的意味。
明艳照人的女子勾着唇笑,声音贴在了他的耳畔:“好啊。”
音乐声渐快,他们靠近又分开,月白的裙裾淌过如镜的地面,倒映出花瓣般的轮廓。
朝笙若愿意,确实可以是一个游刃有余的好老师。
Ivan难掩惊讶:“我还以为含蓄的东方人并不习惯这样的社交方式。”
几次接触下来,他知道谢云暮并不热衷亲密的人际交往,而常常游离在“礼貌”的范围内。
并不让人觉得怠慢,反倒让人更想亲近。Ivan绝不承认是自己有些“欠”。
Sofia白了他一眼:“我必须说,这是刻板印象。比如朝笙就很擅长这些,她十分有趣。”
Ivan当然知道Sofia说的有趣是指哪些方面。
他努力重复了下这个拗口的名字。
“她叫朝笙?”
Sofia点点头:“我几个月前在酒吧认识的。说起来,她酒量可真好。”
Ivan心想,这下有些意思了,女孩是个性情完全和谢云暮相反的东方人。
“不过,我从未见她喝醉过。她说——”Sofia陷入了回忆,“因为她的丈夫没法来接她。”
Ivan倒吸了一口凉气,意大利人虽然开放,不过桃色的故事总是引人遐想。
他看向了那两道身影,立刻脑补出一个精彩纷呈的八卦来。
舞池里,音乐将要结束,相拥着的人们牵着手,纷纷和这一支圆舞曲告别。
水晶吊灯的光芒有如繁星洒落,月白长裙的女子忽而探身,在那个青年的唇上落下羽毛似的吻。
朝笙语气真挚,把自己当做了一个尽职尽责的老师:“这个,也还要再教一次吗?”
她含着笑,眼中都是熠熠的光。
不待他回答,她又退了回去。
谢云暮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听到心跳声如雷。
“还以为你不会跳舞。”Ivan挤眉弄眼,看着从舞池里走出来的谢云暮。
从见到那名女子开始,他的目光就没有松开过。
但是,很可惜人家已经结婚了——Ivan坏心眼的替谢云暮先画了一个十字。
谢云暮自然感知到了Ivan促狭的情绪。
他温声道:“没来得及和你介绍。”
朝笙重新和Ivan打了一次招呼。
“这是我的妻子,朝笙。”
“你好。”女子的声音轻快,她伸出手来,Ivan一愣,先条件反射地回握住了朝笙的手。
“你好,谢夫人。”他下意识地改了称呼。
Sofia眨了眨碧色的大眼睛,觉得世事可真是奇妙。
她的好友望向了她,笑道:“Sofia,今晚先失陪,接我回家的人来了。”
Sofia忍俊不禁,最后与她碰了次杯。
酒量极好的女子这次没保留,将樱桃白兰地一饮而尽。
夜色笼罩了罗马,海风自沙滩上吹来,晚会之后其实还有一个派对,纷纷的热闹都抛在了后面,谢云暮同朝笙一道走了出来。
朝笙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抓这么久,不累?”
“不累。”
朝笙懒懒地应了一声,直接将手从他掌中挣开。
骤然的落空令情绪又升起,谢云暮低头,发觉手从相握改成了十指交扣。
他戒指上的宝石轻轻擦过她的指间,朝笙笑嘻嘻道:“那就,换个方式吧。”
能再见完全是意料之外——小白还在费劲地修复时空乱流,以她的傻白甜统的工作效率,不知道要多少年。
朝笙仰头看向墨蓝的夜空,感到心忽而安静了下来。
那些来去匆匆的世界之中,她一直觉得往前走就好了,因此也就没料到某一天,还能回头再看。
掌中的温度很真实,谢云暮并不想问她为何死而复生,也不想问她为何不回江岛。
失而复得后的不安远远胜过狂喜,他垂眼看她,温声道:“朝朝,我送你回去?”
这实际上是一种谨慎的试探。
朝笙陡然起了点恶作剧的心思,她顺从了他的心意,笑道:“好啊。”
车门拉开,谢家大小姐的司机重新拾起了旧业。
朝笙报出了一串地址,她暂住在罗马的一处公寓,小白拜托主神替她办了新的身份和一张新卡,就售后服务这点来说,那个主神还算人性化。
青年俯身,替朝笙去扣安全带。
玫瑰色的宝石从眼前晃过,朝笙忽而露出笑来,神情戏谑:“许云暮,你都不怕的吗?”
她眨了眨眼:“七年前,我的葬礼,你参加过了。”
那些疑惑都不曾问出口,是否是因为掺杂了几分不安?谢云暮心知肚明。
无数次梦到她,总是以那个葬礼结尾。
青草碾入泥土中,鸢尾花盖在深色的棺木上。
他忽而低头,亲吻了那双他朝思暮想的眼睛。
“我不在乎。”
“对我来说,见到你比一切都重要。”
谢云暮不信世有鬼神,也不想知道她因何复生,又因何空白了整整七年。
但他确实惶然,这些年午夜梦回,惊觉这一生好似幻境。
因此,他问出了另一个疑惑。
“朝朝,你是真实的吗?”
车灯昏暗,他的眼中却有明润的光泽。
朝笙微怔,谢云暮没错过这细微的表情。
那个故事已经结束了。朝笙心想。
可以重新来过。
她抬手,将他带得低了些,把刚刚蜻蜓点水的吻重新实践了一遍。
“你感觉不到吗?”这个吻绵长到有几分狠戾,勾缠出了靡艳的意味来,她笑得肆意,“我当然是。”
嘴唇向下,犬齿研磨,她咬在了那颗赤色的小痣上。
疼痛反倒带来快意,谢云暮只觉灵魂深处都震颤,痛是真实的,是她给的,她也是真实的。
他竟然想落泪。
谢云暮潮红着眼睛,低声道:“你教过我的,我都没忘。”
跳舞也好,其他的也好,他都没忘。
被驯服是一件很可悲的事,灵魂打上另一个人的烙印犹不足够,还要献上一生的忠诚。
回忆犹如枷锁,可没有枷锁,如何证明他们确实相爱过?
他心想,他也许是有些偏执了。
贴得太近,呼吸相闻,她接纳了他的偏执。
银灰的迈巴赫停在城堡的花园外,这儿海岸线蜿蜒,有长风自远处吹来。
潮声响起,拍击在岸。
谢云暮将她抱到身前,指尖拂过她早就愈合的伤疤。
过去了的事情依然会留存痕迹。
车灯暗了,而月光幽幽地照了进来,四下阒静,呼吸渐渐变重,比潮声更清晰。
昏暗的微光之中,她将他温暖的包裹,唇瓣里吐露的话含着戏谑:“真没忘吗?刚刚跳舞时你分明乱了两次节拍。”
那是因为情绪作祟。
他没替自己辩解,低头吻她。
月光自上而下地照着,在摇晃中破碎。
温柔暗含偏执,爱意主导欲望,谢云暮知道这些年来自己变了许多,但在她面前,他似乎永远都是十九岁时青涩的模样。
要反复的确认,才敢相信。
相信她爱他,相信她已回来。
一叠又一叠的潮水奔涌,不断击打着礁石,在海面掀起白浪,惊动灵魂深处的巨响。
他将她抱得很紧,分明呼吸都已经交缠,却还是觉得想念。
他漫长的、苦涩的想念着她。
朝笙没了力气,虚虚靠在了他身上,任他将自己托起在膝。
她想起自己再度回到这个世界的原因,忽而漫不经心道:“可能哪一天,我又会……”
声音轻而含糊,欲望没退潮,就起了作弄眼前之人的心思。
谢云暮埋得更深了些,下巴搭在了她的肩上,她的话便没有说完。
朝笙轻嘶了声,想让这人退出去,却听得他声音沙哑而低淡。
“朝朝,再有那么一次,我会和你一起进去的。”
——何必叫他在人世孤单。
茕茕孑立的年岁里头,焉知他如何挣扎于一个不可追的旧梦。
生恩、责任支撑着他这七年,可内里早就坍塌腐朽。
因此,若再有一次,不如一起躺入那漆黑的棺木中。生时没能长相厮守,那就求死后的轮回能千世百世的一起走。
朝笙顽劣的心猛然体味出一丝疼痛来,可不待琢磨,神思又支离破碎。
谢云暮锢着她,眼睛湿润得不像话。
酒店顶层的套房这夜没能等回它的客人,谢云暮在临海的公寓中醒来。
朝笙卷着被子,将自己包裹得如一只蚕蛹,露出的半截脖颈上都是散乱的红。
谢云暮看了一会儿,独自从床上坐了起来。
公寓很大,两层,木质的楼梯通往朝笙的卧房,巨大的落地窗外露台宽阔,阔叶的植物蓊郁生长。
她的房间里满是生活的痕迹。
衣柜半敞,几条裙子斜斜挂着,它们的主人还没来得及去叠。
桌子上摆着香薰和酒杯,剔透的玻璃瓶挨着落地灯,四五枝鸢尾静静开着。
这种真切的生活感让他的心软塌一片。
身后忽而传来响动,朝笙伸手,搂住了他的腰,泄愤似的掐了下。
“你吵到我了。”语气还没睡醒。
谢云暮微微一笑,知道她素来有起床气。
他也不恼,反正脾气几百年前就丢了个干净。
他回身抱着她又躺下。
日光移动,时间变得漫长又短暂,待到朝笙再醒过来时,已经是中午了。
睡过头的人思绪便缓慢了起来,她坐在床边,低头看着谢云暮替她穿上了袜子。
睽违的年岁轻易被填平了。
“衣服……去拿那条青色的裙子。”朝笙踢了踢谢云暮的膝盖,得心应手地支使着他。
谢云暮却多拿了条淡色的丝巾过来。
朝笙哼笑了声,将它随意缠在了脖子上。
坐在车上时,她忽而意外地开口:“你戴眼镜了。”
宴会上她没注意。
后来也许是谢云暮嫌弃雾气麻烦,将它摘了下来。
谢云暮稍稍调整了下眼镜,温声解释:“平光的。”
“进公司时年纪太轻,眼睛里藏不住事情,索性拿眼镜遮掩。”
后来独当一面了,又作为习惯保留了下来。
七年的分别因为这句话更加具体了。
但朝笙不是伤春悲秋的性情,只是又道:“来罗马是因为工作,原本晚宴结束你便会回江岛。”
谢云暮的手搭在了方向盘上,迈巴赫向前驶去:“对。”
“不过,今早给妈妈发了消息,告诉她我准备在罗马多待几天。”
朝笙咀嚼着这两个字,感觉心中升起了酸涩的温柔。
“我还没有和爸妈说你的事情。”
死而复生本就骇人听闻,正如朝笙过去的三个月,一直在意大利消磨时间,没有想过要回江岛。
“朝朝。”他思索了整整一夜,才组织出这番措辞,“你如果不愿意,不回江岛也没关系。天南海北,我总能去见你。”
“你如果愿意,我会在合适的时候告诉爸爸妈妈。”
“我爱你,他们也爱你。”他思及父母鬓边的白发,温声道,“无论如何,那儿是你的家。”
朝笙默然一瞬,竟然有些不自在地扭过了脸:“我自己去说也行。”
大小姐才不会近乡情怯。
谢云暮露出笑来:“总之,你想怎样都行。”
迈巴赫停了下来,街道拥挤,他们索性步行。
台伯河静静地流淌,圣天使的羽翼在太阳下反射出耀眼的光。
谢云暮从前无心欣赏这些,却在昨夜之后终于平静,他和朝笙牵着手,汇入了喧嚣的人潮中。
台伯河的对岸,巴洛克式的教堂高耸,投射出巨大的阴影来。
教堂的尽头,上帝的雕塑崇高而伟大,斑斓的玫瑰窗将阳光染上瑰丽的色彩,穹顶黯淡,唯有雕塑散发着柔和的明亮。
周遭嘈杂,有人在交谈,有人在祷告。
朝笙也同其他的游客们一样,抬头打量着上帝威严却又悲悯的面孔。
她并不信神,礼貌中保留着好奇。
谢云暮脑海中陡然闪过很多年前一起读的那首诗。
“但愿上帝保佑你,另一个人也会像我爱你一样。”
他望着她,静静地想,上帝并没有应允这句话。
朝笙回过头来:“走吧?”
他眼睛弯了弯,温声答了个“好”。
——但她应允了。
大家好:
我是本书的作者伏菽,感谢大家阅读至终章,临别之际,有些感言一直在心里盘桓,今天终于鼓起勇气写下。
《白月光》这本书是我人生的第一本小说,但朝朝暮暮的故事却已经构思了很多年。当我把那些我在高中课堂、大学课余幻想的故事完整写出来的时候,真的感觉很不可思议。
因此大家也能感觉到,这里面许多故事都有一股子的古早味,在网文日新月异的今天,我还是写了八九年前看《爱格》、《花火》时那些曾让我哭得稀里哗啦的梗,所以这本书能被大家看到也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
番茄有很多有意思的快穿故事,每每去读都让我感慨作者脑洞之大,故事也不累赘,很能让人有代入感。
而回看过去的我写的那些故事,显而易见,节奏慢、堆砌辞藻是我一直存在的问题。不过由于我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差,所以有时候甚至憋不住去回怼一些批评,让大家见笑了。
我也十分清楚地知道,当我灵感枯竭的时候,那几个问题会更为表现得更加明显。因此,可以说没有大家的鼓励,我无法写完这些故事,大家的反馈是我最大的动力,真的很感激。
《白月光》从提笔开始至完结,花费了七个月,相比于番茄的其他作者,我的更新不算频繁,也不算高产,七个月来甚至日更4000只做到了两个月。
本职工作的高负荷也使得我的写文状态起起落落,写到校园篇的时候,恰好是我工作负荷最大的一段时间,那个故事也是最为漫长的一个,所幸写完了,结局也算圆满。
回顾这七个月,纵有缺憾,但收获实在太多太多,我终于写了自己想看的盛大的爱和死,写了家国和理想,写了的仁与义,写了鲜衣怒马的儿郎、绚烂恣意的少女。
对我来说,朝笙和时暮圆满了我高中时代的遗憾(稀里糊涂选了理科读了工科,回头看时总觉得可惜),很庆幸很荣幸,你们也喜欢他们两个的故事。
故事完结后,我进入了一段休息的状态,一边养病一边开始着手自己想写的新故事。患有植物神经紊乱的我因写小说和工作同时进行而长时间缺觉,焦虑的情况也一直存在,以至于新文迟迟写不太动,提笔之后翻来覆去的修改,至今只写了三万字。
原本,这一章是新文的故事简介,一个公主重生称帝的故事。
遗憾的是,存稿以来,越发感觉到自己笔力有限,写不出大开大合的权谋与野心,又因作品问题的考量,自觉自己已经不再适合写下去。
因此谨以此章,向大家郑重地告别,谢谢大家读到了这儿,谢谢大家喜欢我所写的故事,也许等哪一天,我还会再提笔,我们也许还会在其他地方相见。
相见或者相忘,都是天意,愿大家快乐的阅读,永远能读到自己热爱的故事。
山水有相逢。
2023·1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