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孝悌仁义汉太子也by木兰竹
木兰竹  发于:2025年0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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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豪强没有刺杀刘诞的动力,刘璋也希望能劝说次兄支持自己,和平地收服父亲故将。刘诞便被囚禁在一处院落中,暂时没有性命之危。
刘范被刺杀后,部曲在刘诞的领导下抵挡了一阵子。但刘诞实在不通军事,部曲又因刘范之死人心涣散,很快成都城被攻破。
刘诞虽不会打仗,但人很聪明。
他立刻让部曲将领不要管他,先自行带领大部分兵卒逃走,剩余人立刻投降。
只要父亲的部曲没有完全归服刘璋,刘璋可能就不敢立刻杀了自己,以免部曲逃走,投向荆州、汉中等其他势力。
“汉中……张盈不知道回来没有。”刘诞还惦记着自己在成都结识的第一位友人,“不过二载,物是人非。”
今日,他又抚琴自怜。
妻子抱着儿女在一旁垂泪。
此时,外面嘈杂的喊叫声与兵戈碰撞声一同传入高墙。
刘诞停下抚琴,苦笑道:“是刘璋仍旧不放过他唯一的兄长,还是叛臣不顾刘璋之命前来杀我?”
妻儿相拥哭泣的声音越发凄凉。
刘诞翻开琴,从琴底拿出几把短刃,递给妻儿。
他神色平静道:“你们到后院躲着。若他们能放过你们最好,若不能,至少我等能选择死得有尊严一些。”
妻子接过短刃,哭得说不出话来。
刘诞为妻子抚掉泪珠:“你大概是不用死的。若能活下去,就好好活下去,将来才有人为我收殓。”
妻子握着短刃哭着摇头。
刘诞让已经束发的长子将妻子带去后院躲藏。
他理了理衣襟,正了正发冠,独自站在庭院里,昂首看着晃动的院门。
一声巨响,院门被撞开。
刘诞挺直了背。
来人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渍,笑道:“仲宏,你在耍什么帅?我都看不见你的脸,只能看见你的鼻孔了!”
刘诞惊愕:“张盈!”
刘盈笑着朝刘诞走来:“我来救你了。”
他走到刘诞身边时,压低声音:“看在你我二人在成都时的友谊,和在长安城共苦过的份上。”
刘诞的嘴猛地张开,不敢置信地看着刘盈。
刘盈对刘诞笑了笑,扬了扬手臂上的麻布条:“我还以为刘焉告诉你此事了呢。你要一根吗?”
刘诞闭上嘴,深呼吸,伸手:“给我一根。”
刘盈道:“你若不想杀刘璋,我可以留着他的命。”
刘诞沉默良久,道:“长嫂还活着。如果长嫂原谅他,我也原谅他。”
刘盈猛拍了一下刘诞的肩膀:“你不像刘焉,过于纯良。你应该像你的母亲。走吧,去见一见你的弟弟。”
刘诞点头。
刘盈让身后的将领带了几十个人去保护刘诞的妻儿。他带着刘诞,奔向益州牧府邸。
孙策攻打益州牧府邸。赵云和张绣控制城门,以让刘盈失败也能顺利逃走。
刘盈到达益州牧府邸的时候,孙策已经把刘璋捆了起来。
孙策郁闷道:“益州难道无将?我几乎没遇到抵挡的人。”
刘盈道:“可能他们不肯为刘璋拼命,抛下刘璋逃跑了。”
敌人都攻打益州牧府邸了,天知道外面有多少兵马?
对敌人一无所知的益州官吏,自然选择先撤退,免得拼上自己的私人部曲。
而原本的刘焉的部曲即使投降了,对保护刘璋也不积极。孙策勇猛,自然如入无人之境。
倒是刘盈救刘诞时,遭遇了较为顽强的抵抗。
益州豪强逃走的时候,也派人来带走刘诞,好换个人控制。他们正好撞上刘盈。
“你们兄弟慢慢聊,我去安抚城中人。”刘盈顾不上休息,准备离开。
“等等。”刘诞拦住刘盈,带刘盈进入益州牧府邸的书房,将暗格里的兵符和益州牧官印交给刘盈。
他让刘盈把益州牧府邸残存的兵卒聚集起来,以刘焉长子的身份,将益州托付给刘盈,命令剩余的部曲效忠刘盈。
刘范死后,他便是刘焉长子。
“我无能,不能守住益州。张使君高义,你我若归于张使君,才能保全家人和地位。”刘诞道,“诸位都是英武忠义之人,应该效忠一位英雄,而不是效忠令益州内乱的宵小。”
刘诞对父兄的部将拱手作揖:“这是命令,也是我的请求。”
部将面面相觑。
“二郎君,这是何话?命令就是命令!”一位年轻将领道,“我听你的!”
“对、对,我是你家的部曲,当然听你的!”
“我虽不是益州牧的部曲,但也不想跟着小人过。听你的!张使君,我就投奔你了!”
“张使君,也请收留我一个!”……
“收留什么?你们还会是益州的将领。”刘盈一一扶起跪下的将领,“我这就带你们把逆贼全部驱逐。”
他看向刘诞。
刘诞想对刘盈笑一下,却笑不出来。
他微垂着脑袋,压低声音道:“我用一儿换了长兄之子。你会保护我们的安全,对吗?”
刘盈轻捶了一下刘诞的肩膀:“你说什么屁话?我可是连夜赶路来救你。若我只想夺益州,不如等刘璋杀了你,益州更混乱。”
虽然是胡扯,但就说他救没救刘诞吧!
刘诞终于露出了笑容:“我信你。”
刘盈对刘诞扬了扬手,带着自己的兵卒和益州降卒离开。
“别担心,张盈很讲义气。”孙策虽不认识刘诞,但刘诞的当机立断博得了他的好感,他愿意交这个朋友,“到张盈麾下,你更能施展抱负。”
刘诞听孙策提起刘盈那熟稔的语气,猜测孙策和刘盈可能私交很好。
他压低声音道:“你可知他真实身份?”
孙策笑道:“我知道的比你多。”
刘诞长舒一口气:“是啊,你是他心腹,肯定知道的比我多。没想到大汉还能三兴。”
孙策坏笑:“谁说他要三兴大汉?张盈的目标是让大汉入土,当新王朝的皇帝。他现在姓张,是留侯子孙。”
刘诞目瞪口呆:“什么?!”
“哎呀,你身手不错啊。你叫什么名字?”刘盈没想到跟随他的益州降将中还有一位猛士。
等战斗结束,就让孙策和他打一场,免得孙策在那抱怨攻打益州牧府邸没遇上硬茬子。
那年轻将领保全道:“末将姓甘名宁。”
刘盈脚步一顿,然后继续奔跑:“好名字。”
竟然是未来的孙吴猛将甘宁?那更要让他和孙策打上一场。
不知道孙吴的小霸王和孙吴第一斗将谁输谁赢,嘿!
这些益州降将在抵挡孙策时一触即溃,刘盈带领他们扫灭成都城内反抗军队时,他们却所向披靡。
甘宁不仅勇武,口才也极佳。
他一边砍杀一边高声喊着刘璋弑兄的罪名劝降,许多成都守军都放下了兵器。
刘盈入城时天刚亮,到日上竿头时,他已经完全控制了成都城。
刘盈果断提拔甘宁,让甘宁整合成都守军,劝降益州其他城池。
张绣领着几百骑兵回汉中。
汉中已经集结兵卒二万余人,张绣将率领汉中官吏和将士进入益州。
张绣回到汉中时,张鲁和张修才刚开始互骂,“张盈走了,你是不是要反叛”。
见到张绣回来报喜,二人面面相觑。这才几日啊?益州就是我们张家的了吗?
那还不赶紧收拾行李,去成都选个大豪宅!

拿下成都后, 刘盈如摧枯拉朽般,迅速扫平整个益州。
益州豪强都要用刺杀来赌翻盘了,可见之前益州豪强被刘范压制得多惨。
历史中的刺杀,大致上都是这样, 硬实力实在是难以抗衡, 才会暴露自己在敌人内部安插的所有力量, 孤注一掷。
如孙策被刺杀一样, 若成了, 此事就此揭过, 继任者为了维持内部稳定, 顶多找个替罪羊;若不成, 安插的人脉就会被连根拔起,再也没有胜利的希望。
益州豪强的军事实力本来就很弱, 这是史书上盖棺论定的。
刘焉的部曲是进入益州后才开始组建。
黄巾之乱,关中、关东流民涌入益州。刘焉拿出大笔钱财, 用这些流民组建部曲, 因这些流民来自益州之东,称东州兵。
流民的素质众所周知, 说好听点是蛮横, 说难听些就是一群匪徒。进入益州后,东州兵多有骚扰当地民众的不法事迹。
刘焉坐稳益州牧的位置后, 着手整顿内部,东州兵才开始收敛。
原本历史中, 刘璋继承了刘焉的位置, 既不能安抚益州本地豪族,又不能压制以东州兵为主的益州牧私人部曲,益州内乱不断, 刘备才有机会入主益州。
但就在益州内乱时,赵韪联合益州大族起兵叛乱,有钱有人才还有本地人的地利优势的益州豪强,还是被匪徒般的东州兵击溃。可见这群益州豪强有多废物。
甘宁本来会在刘璋继承益州牧后,被荆州诱使叛乱,被击败后逃入荆州,之后归顺孙吴。
现在他成为东州兵的主将,提前许多年意气飞扬。
刘盈却眉头紧锁。
占领成都后,平定益州一系列战斗,就不需要刘盈亲自出面。
系统贴心地给刘盈用动态画卷展示了益州的战况,刘盈只需要及时处理突发事件,就像是玩战略游戏一样。
甘宁和他所率领的东州兵,真的完完全全是一群匪徒。
刘盈三令五申不可扰民,但这帮匪徒完全不把他的命令放在眼里。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刘盈叹了口气。
他让法正带人加班加点整理萧何等人为他准备的法令,经过本地化润色删改,快马送往益州各个郡县宣读。
刘盈又让在益州当地颇有声望的王商去安抚益州豪族,只要他们及时投降,就能赦免他们。
“如果他们投降不及时,我就只能让流民分走他们的田地。”刘盈指着一旁的甘宁道,“你也看见了,他们有多不听话。我想让他们封刀,他们也不肯啊。”
甘宁:“……”
王商作揖,飞速离开成都,招降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益州豪族。
“你曾经为锦帆贼,后用心钻研诸子之言,投身仕途,当是不想做贼了。你的暴虐对着你的敌人去,别对着手无寸铁之人。”刘盈骂道,“先跟着庞统读书,若不醒悟,你就当一辈子的文官吧!”
甘宁垂着脑袋,本来想着立功后还被叫回来挨骂,要不要叛逃算了。
听见刘盈让庞统教他读书,还让他当文官,甘宁抬起头:“当、当文官?”
刘盈道:“好好努力,说不定你将来还能混个尚书令当当。”
甘宁:“……”郎君,你高看我了。这是我努力就能当的吗?
听到有人教自己读书,甘宁决定先多读点书,再琢磨跑不跑。
“你以为你的错误只在没控制住自己的匪性吗?”刘盈幽幽道,“我已经给你发出三次诏令,为何不遵从?”
三令五申,刘盈是真的发出了三次命令。
“甘宁啊,你还没把我当成主君,才不愿意听我的命令,对不对?”刘盈轻轻拍着甘宁的肩膀道,“没关系,是我这个主君还不够优秀。你读书的时候,正好观察我够不够资格让你听从命令。若你还认为我不够资格,不用你冒险逃走,我会放你离开。这点心胸,我还是有的。”
甘宁看着刘盈带着笑意的双眼,冷汗一点一点浸湿了后背。
“好好用你的双眼看看,由乱世进入治世需要什么。”刘盈让庞统把甘宁带走,给了甘宁最后一次机会,“好好回想,你二十来岁时幡然悔悟,决定努力读书的初心。”
甘宁临走前问道:“郎君为何对我如此了解?”
刘盈似是回答,又答非所问:“因为我欣赏你?”
甘宁沉默离开后,孙策怂恿道:“他不听你的命令,杀了他便是。虽然甘宁是一员猛将,但我们不缺猛将!”
刘盈瞥了孙策一眼:“你在记恨他赢了你一招吧?”
孙策辩解道:“我只是一时疏忽。我认真的,没开玩笑,本来也不熟悉,他不拿你当主君,你还给他什么机会?没必要对他大度。”
刘盈摇摇头:“千金买马骨的故事听过吗?”
孙策嫌弃道:“他算什么马骨?”
“之后我们扩充军队,多是招揽流民。有勇武的流民,大多当过贼。我要驯服甘宁,并将三番五次给甘宁机会的事传扬出去,这就是千金买马骨。”刘盈解释道,“千金买马骨的目的,不仅是招揽流民,也是告诉那些匪贼,要入我麾下,就要披上人皮。”
孙策想了想,叹气道:“好麻烦啊。”
刘盈懒得理睬自己不开创基业,就时不时放弃动脑的小伙伴,让他滚去找周瑜。
周瑜会骂他,让他带上脑子。
有脑子不用,什么毛病啊?!
躲懒的孙策滚蛋前,说了一句动脑的话:“你怎么确定千金买得了他那副马骨?”
刘盈欣慰且慈祥地看着孙策:“你终于思考到关键点了。”
“滚!”孙策笑骂。
刘盈稍稍恢复正经,回答道:“因为他对普通兵卒很好,且别人以礼数对待他,他也会回以礼数,不是不受控制的人。”
有的人嗜杀是性格有问题,有的人嗜杀是眼高于顶不把“低等人”当同类,有的人嗜杀是经过精密的利益考量……对付不同的野兽,要准备不同的笼子。
在现代,二十多岁还是清澈愚蠢的年轻人;在此时,快到而立才读书已经算是大器晚成。
锦帆贼在没有任何人提点的前提下,自己醒悟,金盆洗手,刻苦读书,由贼入仕。刘盈相信这次付出的千金,不会亏本。
孙策笑话刘盈:“既然他不是不受控制,就是真的瞧不起你!”
刘盈大度道:“我原谅他的眼瞎,今后他会无数次为自己的眼瞎而自扇耳光,骂自己有眼无珠。”
再次笑话刘盈失败,孙策遗憾地摇摇头走了。
刘盈不怀好意地瞅着孙策头发茂密的后脑勺。
伯符很闲啊,该给他找点事做了。
刘盈出副本,逼来到长安后放飞自我,每日沉迷酒宴的曹参多写了几页在齐国当相国的心得。
曹相国的兵书还是没几页,这里有曹相国当相国的经验,孙伯符你给我好好背!
孙策咬牙切齿:“你催我读书的模样,就像是我的父亲。”
周瑜抬起手,缓缓按住了自己的双眼。
伯符你是不是太蠢了?故意给刘盈递话吗?
果不其然,刘盈开开心心让孙策不用客气,这声父亲他当得起。
逼孙策动脑子后,刘盈就拆了孙策和他的外置大脑周瑜这对搭档,让孙策和诸葛亮搭档,去招抚益州郡。
益州郡为汉武帝所设,辖区覆盖后世云南省,治所在滇池县,即后世昆明,因属益州管辖,所以起名为益州郡。
益州豪强打着支持刘璋的旗号叛乱时,益州郡的豪强雍闿也举兵响应。
益州大局已定,雍闿表面上请求归附,实际上有勾结夷人首领孟获自立之心。
南蛮的慈祥老父亲诸葛武侯现在还只是一只活泼少年郎,但再加上只要不惹他就很灿烂幽默的小太阳孙策,刘盈相信自己这方,比蛮横的雍闿对南蛮更有吸引力。
雍闿的族谱上说他是雍齿之后。刘盈不知道雍叔父的后人怎么跑到南越去了,但没关系,刘盈帮雍叔父认了这个后人。
“雍叔父!怎么收拾你那个不听话的后人,就全交给你了!祖宗一定比孙子强!”
“啊?!”
雍齿头疼无比。他只会打仗啊,哪会招抚什么蛮夷?
脑袋快裂开的雍齿,回家就把终于得空回长安参加刘盈登基典礼的雍钜鹿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你好好教育你的子孙!不准去南越和蛮人混居!”
因这个时空的雍齿一直是刘邦心腹,所以封邑在中原,不在什邡(四川德阳),和夷人隔得老远。
雍钜鹿被老父亲骂得眼神发直。
什么啊?父亲又在发什么疯?难道又被陛下欺负了?
雍钜鹿委屈。他从小就劝说父亲别去招惹陛下,但父亲就是不听。每次父亲在陛下那里受了气,就来找他撒气。
雍钜鹿去找曹窋诉苦。难兄难弟抱在一起哭了一场。
这年头,孝子难为,我们怎么就管不住自己那颗孝顺的心!
封建老父亲雍齿把郁闷转移到儿子身上后,抱了一大堆书回来潜心苦读,并挨家挨户拜访贤人。
他还厚着脸皮与以藩王身份来参加大汉新皇帝登基典礼的赵佗交友,向赵佗学习招抚夷人的经验。
赵佗对雍齿的殷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是在干什么?难道刘盈刚登基,就要对南越动兵?
“没啊,我只是在帮盈儿写功课。”雍齿老实巴交道。
赵佗不敢置信:“太子的功课,居然让臣子代写?陛下不生气?”
雍齿道:“陛下也要帮太子写功课。”
赵佗听不懂,赵佗大受震撼。
若不是他与刘盈接触过,知道刘盈有多么优秀,听雍齿这话,他一定会认为刘盈是个被宠坏了的小废物。
哪有太子二十多岁了,功课还要别人代写?这个“别人”,居然还包括大汉的皇帝陛下?
赵佗很好奇,汉太子会把什么功课交给臣子来写。
雍齿在问过刘邦后,告诉了赵佗一半事实。
作业的内容是,假设大汉即将灭亡,刘盈决定亲自覆灭大汉,建立新王朝。此时刘盈来到蜀地,准备招抚滇地。滇地的豪强乃是雍齿的后人,有自立之心。于是刘盈远程召唤敌人的老祖宗雍齿,干掉这个阻拦刘盈灭亡大汉的不肖子孙。
赵佗再次表示听不懂,比之前更加大受震撼。
你们大汉太子的功课,都这么神奇吗?
等等,滇池不是我的地盘吗?怎么变成雍齿你子孙的地盘了?
雍齿答道:“南越国早灭亡好几百年了。”
赵佗:“……”这个假设很心塞。
他打起了精神,竭尽全力给雍齿当后援。
我的南越国都灭亡好几百年了,你雍齿的后人还想捡便宜?你配吗!
雍齿又去拜访驺无诸和驺越,将说给赵佗听的话,又告诉了驺无诸和驺越。
越人首领,肯定知道怎么对付夷人吧?
驺无诸让雍齿看地图:“……我们离云南远着呢!”
雍齿道:“盈儿迟早会打到越人那里去。听说那里的越人已经变成山越,进山里讨生活了。”
驺无诸和驺越满头雾水。
他们现在都没有进山里讨生活,正在努力修建城池,教化民众。几百年后越人还进山了?
你们给太子布置的功课,是在侮辱我们越人吗?
雍齿辩解:“大汉都要在盈儿手中灭亡了,他侮辱你们干什么?”
驺无诸和驺越更加满头雾水。
大汉才刚开国,你就要让大汉入土了?
好吧,如果是盈儿,假设这种情况也不意外。
驺无诸道:“他还需要我们教?他自己去就行了。”
驺越在大部分时候都和驺无诸唱反调,但此刻他很赞同。
盈儿还需要别人教他怎么和夷人做朋友?他还是总角时就会了。
雍齿坚称盈儿不会,驺无诸和驺越只能帮着瞎出谋划策。
假如刘盈要去打江东了,怎么收服山越,吓江东豪族一跳。
听说江东豪族中许多都是驺越的后人,因为驺越建立的东瓯国被驺无诸建立的闽越国灭了,国王请求内附,就全部内迁北上了。
驺越:“????”
驺无诸:“扑哧。”
驺越道:“我的后人是江东豪族,你的后人是山越,还是内附好。”
驺无诸:“???”
雍齿见两位越人诸侯要打起来了,脚底抹油溜了。
咳,他不是故意的。
雍齿一路溜到宫里,把这个乐子分享给刘邦。
刘邦和吕雉、刘盈、萧谨分享了这个乐子后,大度地让赵佗、驺无诸和驺越破格加入刘盈的作业辅导团队。
虽然这三人不是他的心腹重臣,刘盈新登基,虽然不太可能,但假如他们轻视年轻的刘盈,正好可以用神仙震慑他们。
如果不是怕别人冒充有神仙教导惹是生非,刘邦曾想过把刘盈在梦中有神仙教导的事诏令全国。
“君权神授”的名号不好听。看看后世子孙,治理个黄河都要扯什么老天不让。他还是让刘盈的梦境,成为少数人知道的秘密吧。
只要他低调处理此事,就算记载在史书中,后世子孙大概也只会以为刘盈的神仙梦中授课,和他是赤帝子一样,为胡诌的。
汉末刘盈的心腹们,看着署名为赵佗、驺无诸、驺越的作业本,露出许久没有露出过的“长见识了”的神情。
孙策笑道:“我看我还是别去益州郡了,直接去江东好了。”
哈哈哈哈驺无诸和驺越教你怎么驯服越人,笑死我了!
“周瑜一个人去就行了。”刘盈道,“江东和我们中间隔着一个荆州,虽然我想过走长江南岸,但我没钱造船啊。”
刘盈抖一抖衣袖,两袖空空。
汉高祖凑不出同色的马拉车,一艘战船至少值四十匹同色马。
秦国都能给白起凑一支船队烧了楚王的祖坟,刘盈用渔船都凑不出一支运兵的船队。
刘盈真想把萧伯父背进副本。
虽然萧何已经尽力教导刘盈,但刘盈还是不明白,老丈人是怎么随时随地都能给阿父所有军队喂粮的。
萧何:照着我写的做。
刘盈:看懂了做不到。
萧何也很无奈。他已经写得很详细了!
刘盈只能把萧何写得很详细的经验丢给诸葛亮。
亮亮啊,你在后世的名声是萧何、张良、韩信三合一,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诸葛亮说自己不可以。他怎么没觉得自己有那么厉害?刘盈你胡诌的吧?
与其听刘盈胡言乱语,他宁愿立刻背起包裹启程去益州郡。
“走啦走啦,再不走,刘盈就疯啦。”诸葛亮催促孙策。
东吴孙霸王和蜀汉诸葛丞相结伴离开。刘盈看着自己硬凑的搭档,笑得肚子疼。
没人问刘盈为何发笑,因为刘盈经常发癫。
孙策和诸葛亮离开后不久,周瑜就乘上了回江东的船。
虽然没有船队,几艘看上去较为气派的船,刘盈还是凑得出来。
“你可以问一问孙伯父来不来。”刘盈道,“刘祥的儿子刘巴应该过得很凄惨,你尽力把他拐来。孙伯父做的孽,也不知道扫扫尾,不厚道。”
刘盈批评孙坚,周瑜嘴上说别胡说,心里支持。
孙坚因抢夺军粮而杀害南阳太守张咨,江夏郡太守刘祥出兵支持孙坚。
张咨深受南阳士民爱戴。孙坚北上离开后,南阳士民自发为张咨报仇,攻打江夏郡,杀了刘祥。
江东、荆州士人深深厌恶刘祥,牵连了刘祥之子刘巴。刘巴被荆州牧刘表扣留。
虽然刘祥遭此厄运是因为支持孙坚,但孙坚默许让刘祥替自己背负了过错,没有帮助刘巴。
后来刘巴以自己的品行和才华打动了刘表,刘表放弃杀害刘巴,并试图征召刘巴为官。刘巴不从,仍旧隐居。
直到荆州战乱,刘巴北上投奔曹操。
刘巴没有完成曹操交给他的招降荆州的任务,曾在交趾郡躲避。
给孙吴当傀儡皇帝时,刘盈曾建议孙权迎接刘巴。
刘巴宁愿冒着危险进入益州,最后被刘备所得,也不肯去故旧孙吴处。
哪怕孙权承诺,如果刘巴不肯留在孙吴,他可以帮助刘巴回曹魏。
“就算是泥塑的性子,也不可能不生气。”刘盈自言自语,“先让周瑜安抚刘巴,再让孙策去道歉吧。”
为了得到一个搞经济的人才,刘盈就算把孙策揍哭,也要让孙策拉着刘巴的双手痛哭一场,得到刘巴的原谅。
只需要把老父亲拉出来背锅,多骂孙坚几句,刘巴一定会原谅孙策,愿意和孙策共事。
孙策不会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吧?
孙坚来不来无所谓,他已经不缺将领。能帮他搞钱的人多多益善。
刘盈看了一眼益州的府库,愁眉不展。
赏赐了将士后,府库就没钱了。
搞钱,搞钱。
益州封闭,别说远在中原的袁绍、曹操和袁术,就是刘表得知益州易主时,都已经失去了插手益州的机会。
不过思及刘盈的年龄,他们都以为益州真正的主人是张鲁或者张修。只是因为张鲁和张修是米贼,名声不好听,才会把子侄张盈推到前台。
张鲁和张修还在益州身居高位,就能证明他们的推测。
如果张盈夺了张鲁和张修的兵权,张鲁和张修不可能还活着,更不可能老老实实为张盈做事。
贾诩随手散播出假消息,继续帮刘盈张罗开办学院的事。
在西汉末年,就有儒生挖出了孔子的原稿,称挖出的经书为“古文经”,驳斥朝堂上的官方学问为汉儒自己注解的“今文经”,试图打破注经权的垄断。
东汉末年,学阀和豪族垄断仕途的情况已经较为严重,举孝廉的渠道被豪族垄断。许多大儒在民间讲学,再次试图打破官方学阀对注经权的垄断。
汉顺帝试图改革察举制,扩招太学,建立分科考试制度。要求以后被举孝廉者需要经过考试,由皇帝再甄选一次,才能够做官。
“阳嘉新制”就是科举制分科考试的雏形。
到了北宋时,王安石变法还从中吸取了经验,效仿“阳嘉新制”,将科举内容改为经义和策论,选择有真才实学踏实做事的人才。
可惜汉顺帝活得也不长,只执政了十九年,子嗣年幼且早夭。
之后东汉再无英明的皇帝,“阳嘉新制”几乎人死政消。
但有了汉顺帝的“阳嘉新制”,刘盈再效仿先人,就不会惹人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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