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者说byszda.何
szda.何  发于:2025年0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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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头摇成了拨浪鼓,「快去快去!」
902的房门虚掩着。
徘徊了几圈。我一咬牙,径直推门进去。
「怎、怎么了?」
坐在沙发上的男生被我的气势吓了一跳。
旁边的两人也面面相觑,不敢多问。
「有点事情想请教一下。」我说得一板一眼。
「请教我?」他指指自己。
「嗯。」
在陈林和周默的注视下,张一帆乖乖跟我来到走廊上。
「怎么了,小何?」
他颤颤巍巍地开口,「你想请教什么?」
「你和安安——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终于问出了埋藏已久的困惑,「你是不是喜欢安安?」
「啊?」张一帆突然开始顾左右而言他,「这个……是她让你问的吗?」
「嘶……」我迟疑了一下,「算是吧。」
半晌,他轻轻点头。
「我就说嘛!」我激动地锤了一下手心。
张一帆挠头:「很明显吗?」
「恰恰相反,是太不明显了。」
我学着安安的口吻,「张队,这样下去你会输给周默的。」
「什么?周默他也?」张一帆瞪大了眼睛。
「你看不出来吗?」
我痛心疾首地叹气,「人家直球都打了几百回合了。」
接着,我将这几个月来周默的所作所为一一细数给他听。
「这不就是司马昭之心嘛。」我恨恨道,「你要有点危机意识才行啊。」
「小何,那我该怎么办?」张一帆这时也有点慌了。
「要我说……你首先得防守住周默的攻势,不能给他表现的机会。」
他默念两遍,点点头:「然后呢?」
我正准备继续指点,楼梯间突然传来笨重的脚步声。
「陈林哥,你也太懒了吧。」来人气喘吁吁地抱怨道,「再不收获,这些土豆都要烂在地里了。」
赵衡抱着麻袋脚步踉跄地走出来,与站在门口的我们撞了个满怀。
袋子一下脱手,小山似的土豆瞬间砸在他的脚背上。
「哎呦……」
他疼得嗷嗷直叫。
然而等对上我的眼睛,他的哀嚎就全部咽回了肚子里。
顾不上解救自己受伤的右脚,赵衡扯着嗓子朝楼下大喊:「楠姐——嘶……快上来!」
消防通道里立刻传来「噔噔噔」的踏阶声。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石楠汗津津的小脸几乎立刻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里。
她手握长斧,俨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小何?」
看清是我,石楠怔住了。
随即上上下下将我打量了一圈:「你们还好吗?」
「嗯!」看着眼前的两人,我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事情都解决了。」
赵衡还在一旁抱着右脚上蹿下跳。
他这一嗓子的动静着实不小。
屋子里的几人全都围到走廊上来。
石楠放下斧子,讪讪地推了推眼镜。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局促,张一帆上前一步拎过麻袋。
「你们两个也真是,」他皱起眉头,「天气这么热,不怕中暑吗?」
「张队,」赵衡龇牙咧嘴地摇头,「中暑了还能休息,我巴不得自己赶紧中暑。」
「自从分了一小块菜地给你们,陈林哥平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不浇水就算了,怎么连收获的时候都不见人影。」
赵衡拉着张一帆的手臂控诉道,「队长……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我快撑不住了。」
「其实……」陈林摸摸鼻子,「土豆不需要天天浇水。」
「借口,」赵衡一点也不买他的账,「苍白的借口。」
石楠似乎想到了什么:「真的不需要吗?」
「楠姐,你别信他的。陈林哥为了偷懒什么话都编得出来。」
「真的,」某个信用破产的人似乎很无奈,「水浇多了会烂果。」
刚刚还在大吐苦水的赵衡突然收了声。
短暂地沉默了几秒。
「那请问……」石楠尴尬地抓抓头发,「如果烂果了,我们要怎么补救?」
看来……真的烂果了。
张一帆本想留下他们一起吃晚饭。
「今天不行。」两个人苦着脸,「现在回去说不定还能抢救一下。」
匆匆告辞后,他们直奔菜地而去。
显然,没有硝烟的马铃薯保卫战已经拉开帷幕。
「看上去不错诶,」安安蹲在麻袋面前,「今晚可以吃炸薯条了。」
「那我去处理一下?」周默说着就要扛起土豆。
我立刻给张一帆使眼色。
「我来我来。」后者马上反应过来。
「这袋很重,你吃得消吗?」
「没问题的。」
「还是我来吧。」
两人边说边推推搡搡地往厨房去了。
窗外,石楠和赵衡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小区主干道的尽头。
我收回视线:「我们似乎错过了很多。」
「快说说。」安安意有所指地催促道。
陈林想了想:「其实也没有『很多』。」
自从离开基地后,张一帆一直惦记着那边的情况。
六月上旬。
趁着尸群全都聚集在地库,他们一起去了一趟公园。
原计划是想找赵衡问问情况,没想到直接遇到了石楠。
她似乎也冷静下来了。
这次碰面出乎意料地没有火药味。
张一帆顺势将我们遭遇王勇并且收缴五金库存的事情解释给她听。
「石楠很聪明,情绪过去之后是能自己想明白的。」
陈林叹了口气。
「这件事就当它是个误会吧,想得太多双方都容易钻进牛角尖。」
「你们告诉她了吗?」安安问,「关于丧尸的真实身份……」
「还没有。」
我点点头,「这样也好……」
知道了也是徒增烦恼。
还没说上几句,厨房那边就传来周默的喊声:「王忆安——」
「又干吗?」
「过来一下——」
「真是的,」安安骂骂咧咧地进屋,「削个土豆而已,还能遇到什么世纪大难题吗?」
楼道又安静下来。
午后灼人的日光将玻璃熨得滚烫。
我们倚在窗台边。
夏风穿过树丛,掀起林海阵阵翻腾。
许久都没有人再说话。
我突然想起初次见面的那个晚上。
我们似乎也是这样靠着栏杆彻夜长谈的。
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
「小何。」
陈林转过头,「我是不是让你紧张了?」
「……没有……」
我下意识地否认。
「没有吗?」他抿了抿嘴角,「你再拽这根绳子,百叶窗就要坏了。」
「……」
我默默抛掉手里的升降绳。
「如果真的很紧张,再握一次手也不是不行。」
「……」
这个家伙在嘲笑我。
一时想不到该如何反击,我只好继续装鸵鸟。
「安安说……」他停顿了一下,「你有事情想问我?」
「……没有的事……别听她瞎说。」
「真的没有吗?」
望向我的褐色眸子清澈又深邃。
我不由得一阵晃神。
怎么可能没有呢……
我想问他分别前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想问他是不是在车库等了很久。
想问他这两个月过得是否开心。
我在与不在,对他来说是不是没有任何区别。
然而每个问题都或多或少越过了朋友的界限。
不要问。
我告诉自己。
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嗯,」我迎上他的目光,「真的。」
「但是我有。」
陈林的声音很轻,像是从极远的地方飘荡过来。
「我常常在想,如果没有我,你们就不会出门,也不会遇到这么多危险了。」
「也许我从一开始就选错了。」
「我不应该出现,也不应该留下,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我明白他的意思。
我也曾设想过另一条世界线。
在那里,不会有陈林,甚至不会有安安。
对我而言,她只是「王医生」而已。
我不会遇到王勇、陆长风和陆时雨。同时,基地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猫哥将继续在小区流浪,kk也会被困死在露台上。
但我并不会为此难过。因为我们素不相识。
没有尸群、没有厮杀。没有危机,也没有故事。
我不会去超市,更不会去医院。
我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每天用食物填饱自己的肚子。
昨天、今天与明天将不再有分别。
西西弗斯日复一日地推着巨石上山,而我也将长久地困在同一天里。
这仿佛是历史皱褶里隆起的硬块,所有的一切都将在一成不变中无休无止地重复。
太阳升起又落下,直至军队将我接走。
这会是更好的结局吗?
「不会的。」
我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回答他的问题,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不会有更好的结局了。」
他垂头不知在想什么。
夏日离群的飞鸟停在窗外,很快又飞走了。
不知站了多久,我打破沉默。
「那个……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陈林没有说话。
「陈老师?」
我伸手在他眼前挥动两下。
正纠结着要不要直接开溜,一只手掌突然轻轻攥住了我的手腕。
阳光下,陈林不是被镀上了一层金边,而是本身就在闪闪发光。
这次没有隔着防护服,手腕上传来的温度清晰而灼人。
或许我该表现得更若无其事一些。
又或者应该自然地反问一句「怎么了」。
但事实是……
除了呆呆地看着他,我什么都做不了。
「小何,你觉得……」
陈林正要说下去,一阵交谈声突然从门口传来。
「那你也没说清楚啊。」
「这还需要说吗?正常人类都能想到吧。」
「我在帮你做事诶王忆安,不感谢就算了,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
「得了吧,没骂你们就很好了。」
两人边说边往外走,声音已经近在咫尺。
我下意识地想拉开距离。
然而陈林扣住我的手却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安安的身影很快走出转角。
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在看向这边的瞬间立即收声。
狭窄的走廊上,我和安安大眼瞪小眼地面面相觑。
「怎么了?」陈林笑了一下,「碰到什么麻烦了吗?」
「也……不算……吧……」她盯着我被拉住的手腕,一副魂飞天外的表情。
周默不明所以地看了眼安安,补充道:「就是塑封机找不到了。」
「……要不要我帮忙……」我弱弱地开口。
「别,千万别,」安安推着周默往回走,「你忙你的。」
「……我……也没有很……」
「忙」字还没有说出口,两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何要去帮他们吗?」陈林低头看着我。
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点头,又是怎么回到房间里的。
迷迷瞪瞪地在客厅站了一会儿,我才回过神来。
储藏室的门敞开着,安安和周默正在里面翻箱倒柜。
「你不是说他们本来就是情侣吗?」
「哎呀,马上就是了。」
「人设和情节也有很多对不上……」
「艺术加工嘛。」
「…………我就不该信你。」
一回头,安安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我。
「回来了?怎么这次又这么快?」
什么叫又…………
我咳嗽了两声,不接她的话茬:「那个……我帮你们一起找吧。」
「别了,陈林都准备明牌超级加倍了,你还是留点体力应付他吧。」
「什么意思?」周默追问。
「小孩子家家的不要问这么多,等你长大就懂了。」
她又开始了。
终于,我们在角落的杂物堆里翻出了塑封机。
「对了,」我后知后觉地问道,「你们找这个做什么?」
「……嗯……你来看看就知道了。」
跟着安安走进厨房。
这下,我总算理解她那副欲说还休的样子了。
整整一麻袋土豆全被削了个精光,小山似的堆在两个脸盆里。
「是他先说要比赛的……」周默搓搓鼻子。
「我可没说要比赛。」
见我来了,本来萎靡不振的张一帆立刻挺直腰杆,「我只是说你削得没我快。」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安安更加上火:「你们两个多大了?」
吃了一记眼神杀,张一帆向我投来求救的目光。
「算了算了,先装袋吧。」我有些头疼。
怎么说呢……
虽然这次确实没给周默表现的机会,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这两个人的斗争路线也太剑走偏锋了……
我看了眼张一帆,又看了眼周默。
两人正凑在一起研究塑封机的使用方法。
周默也是的……
居然还真接下了张一帆的战书。
我不禁开始怀疑那八个单项冠军不会就是胜负欲的产物吧……
不过……
我收回视线。
神情复杂地看着其中的一个洗衣盆。
要不要告诉他们呢……
这个是专门用来洗袜子的……
事实证明,我的预感是对的。
继土豆风波之后,这两个家伙开始搞军备竞赛了。
上一次男人之间的冷战还得追溯到1947年。谁能想到,七十多年过去,铁幕又降下了。
某天半夜。
安安半睡半醒地推我:「小何,外面什么声音啊?」
「有吗……没听到啊……」我正睡得迷迷糊糊。
「是不是进贼了?」她又问。
「算了,让他偷吧……」我应道。
等等……
末世第二年,哪来的贼啊?
这个想法让我一下子清醒过来。
等我们蹑手蹑脚地推开卧室门,张一帆和周默正穿着整齐地坐在餐桌前吃饭。
kk趴在一旁,眯起眼睛打了一个哈欠。
「早上好啊,女士们。」周默朝我们招手。
我看了眼外面漆黑的天色,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
「又发什么神经,」安安骂道,「偷吃夜宵就算了,动静还那么大。」
「这是早饭。」张一帆小声解释。
「我管你早饭还是晚饭,」安安一拳捶在墙上,「你们最好给我小声一点。」
两人缩了缩脖子,立即将剩下的食物塞进嘴里,牵着kk出门去了。
陈林说,为了争夺遛狗的优先权,两人每天天不亮就起床。
不仅如此,所有的家务他们在日出之前就能全部做完。
不过还好。
这种早起早睡、勤劳勇敢的不良风气在安安的铁血手腕下很快得到了遏制。
没有了优先权的争夺,两人就只好在任务量上做文章。
所以现在……
鱼池一天要被喂两次。
某只皇家护卫犬也难逃厄运。
现在一看到牵引绳就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菜地就更不要说了。
眼看着我的白菜就要涝死在两人手里,我赶紧给他们划定了区域。
一人一半,收成和业绩挂钩。
然而每当觉得可以消停几天的时候,两人往往又会闹出新的幺蛾子。
比如……
制定了详细的内务评分标准,但是一旦到了打分环节就要互相掐架。
我看过评分表,没有哪次两人不是给对方打零分的。
再比如……
周默偷偷收集了kk的生物肥料准备大显身手结果被张一帆人赃并获。
罪行败露那天,张一帆就「作风问题就是dang性问题」发表讲话。
作为唯一观众的周默倒是老老实实听了一下午。
凡此种种,数不胜数。
我也怀疑过张一帆是不是走岔路了。
但是转念一想,这些行动未尝不是拖垮敌人的精力的关键一步。
更重要的是……
我发现这家伙好像真的有些乐此不疲……
雨断断续续下了一周。
每当这时,车库里的丧尸就会重新回到地面。
阳台上的塑料布和收集装置已经被我拆掉。
雨幕冲刷着天地间的一切。
里面会有解药吗?
我伸出手接住屋檐上坠落的水滴。
第二天下午,天空终于放晴。
连日的雨水将夏日的闷热一扫而空。
云层在远方层层叠叠,连晚霞都比平时更鲜艳一些。
傍晚时分。我们正准备吃饭,门铃突然响了。
一开门。
赵衡和石楠提着大包小包站在外面。
「我猜就是你们两个,」张一帆迎他们进屋,「吃过饭没有?」
石楠摇摇头。
「队长,我们就是来蹭饭的。」赵衡笑嘻嘻地说。
「臭小子,早该来了。」
张一帆按着他们坐下,转身去隔壁搬椅子。
「你就是小楠吗?」
周默终于把脸和名字对应起来。
他打量着眼前这个戴着圆框眼镜,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女孩,伸出一只手。
「你好。」
石楠迟疑片刻,还是礼貌性地握了一下:「你好。」
幸好今晚的饭有多,都温在电饭煲里。
我起身打算再盛两碗,却被陈林拉住。
「我来。」
看着他走进厨房,赵衡瞪大了双眼。
「怎么回事?陈林哥转性了?居然舍得让他的宝贝屁股离开椅子。」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安安故作神秘,「你们不在的这几天可错过太多了。」
「展开说说。」
赵衡竖起耳朵,石楠也凑近了一些。
「他,陈林,902最懒的男人。」
安安指了指厨房,「现在已经对添饭倒水熟能生巧、手到擒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的就是他。」
「……嘶……」赵衡皱起眉头,「所以……他给楠姐添饭是想……」
「不对不对,重点不在这里。」安安抓耳挠腮,「算了,我给你换个例子。」
很快,她重振旗鼓。
「他,陈林,902最没有浪漫细胞的男人。」
「现在居然隔三差五地带花回来。小区的绿化带都快被他薅秃了。」
安安示意他们看摆在客厅里的花束。
「事出反常必有妖。说的就是他。」
「嗯?」赵衡眯起眼睛,「这怎么长得有点像石楠花。」
「神经啊,」安安忍不住骂道,「这个季节哪来的石楠花?」
「算了算了,」她深呼吸一口,「我再换个例子。」
「他,陈林,902最不修边幅的男人……」
说到这她看了眼周默,又改口道,「……应该是最不修边幅的男人之一。」
「现在竟然、竟然…………」
「这个我一进门就发现了。」赵衡立刻接话,「我还担心陈林哥受什么打击了,都没敢问。」
「小楠,觉得这个发型怎么样?」
「嗯……」石楠斟酌了一下措辞,「挺别致的。」
「能不别致吗?这是张一帆剪的。」
「啊?」她哑然,「张队的审美也太奇怪了,为什么要把陈林的头发剪成那样……」
「可能单纯是手艺不行吧……不过这不重要啦。」
安安停顿了一下,「重要的是,有人开始在意自己的形象了。」
「你是想说,陈林哥有喜欢的人了。」赵衡替她总结。
「没错。」
「这又不是什么新闻了,」赵衡看看我又看看石楠,表情逐渐扭曲,「可我还不懂他为什么要给楠姐打饭。」
「……」
安安不说话,只是把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我还是自己去问吧。」
赵衡被吓得一个激灵,站起来的时候差点撞到了扛着椅子回来的Tony张。
「怎么了,咋咋唬唬的。」张一帆有些不知所以。
「没什么,」周默顺手接过椅子,「我们只是告诉他,按照你的顾客名单,下一个就该轮到他了。」
张一帆假装没有听见。
又等了一会儿,赵衡晃晃悠悠地从厨房出来了。
我朝里面张望了一下:「还没好吗?」
「饭不够,陈林哥又蒸了两个土豆,就快出锅了。」
「然后呢?」安安百无聊赖地托着腮帮子,「你向他求证了吗?」
「当然。」
赵衡一屁股坐下来,「陈林哥说根本没有这回事。」
「他说他喜欢的是小何,叫我不要瞎担心。」

周默开了一大瓶橙汁,安安正挨个给他递杯子。
「这可不算表白啊,」她转头对厨房喊道,「有本事当面说。」
为什么所有人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我一时不知该纠结赵衡所说的真实性还是该纠结大家的反应。
好在这种纠结并没有持续多久。
新鲜出炉的土豆拯救了我。
分好主食,大家又匀了匀米饭,正好够吃。
「队长,你是不知道,天台简直热得待不住。」
赵衡习惯性地开始倒苦水。
「我们现在搬到商场里了,随便吧,被咬死总比热死强。」
「有这么夸张吗?」张一帆乐呵呵地听着。
「真的,」赵衡夹了一筷子菠菜,「除了楠姐,现在都没人愿意做饭了。」
我这才记起来他们还没有进入电气时代。
照明、烧水、煮饭都离不开火堆。
这么热的天气,想想都觉得遭罪。
「那晚上呢?」我问,「到了晚上应该会凉快些。」
「这倒是,如果没有蚊子的话就更好了。嗯!牛肉好吃!」
「没剩几个了,」张一帆把罐头推到赵衡面前,「好吃就多吃点。」
「小楠,你们基地伙食怎么样?」周默接过话茬,「也会有罐头吗?」
石楠正低头默默吃饭。
她愣了一下:「嗯。」
「除了煮饭,其他事务呢?是你们两个做还是大家轮流?」
「轮流吧,只是我们做得多些。」
「如果缺人手我可以去帮忙。」
「没事,不用了。」
「都是朋友,干吗这么客气。」
「真的不用了。」
两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听周默的意思是想去基地住一段时间。
「什么情况?」张一帆靠过来悄悄问我。
「不对劲,」我小声说,「他之前对安安也是这么死缠烂打的。」
「什么?」他拧起眉毛。
可周默也不像是个广撒网的花花公子啊。
「静观其变吧,说不定是声东击西,虚晃一枪。」
我摸摸下巴,「小心后方别被他渗透了。」
陈林坐在我们中间,云里雾里地听了几句也明白过来了。
「我就说他们两个怎么突然掐起来了。」
他低笑一声,「原来是有个军师。」
我们还在嘀嘀咕咕地讨论,赵衡先坐不住了。
「老哥,我们真不缺人手。」
「我去做客也行,」周默的脸皮一如既往地厚,「顺便可以听听你们的故事。」
「你还想听楠姐讲故事?」
「挺想的。」
「……你怎么不让我给你讲。」
「也不是不可以。」
目标突然切换到自己身上,赵衡登时一愣。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周默这是准备无差别攻陷基地成员了。
张一帆连忙冲赵衡摆手。
「我们的事队长最清楚了,你直接问他嘛。」他立刻会意。
「这个嘛……我们最近关系欠佳。」周默挠挠头,「你不愿意说的话,我只好去找小楠了。」
赵衡已经被这个家伙抓住了命门。
「我警告你不要骚扰楠姐。」
「那你倒是给我讲啊。」
「不可能。」
赵衡一脸的视死如归,掷地有声地拒绝道,「我绝对不会背叛队长。」
「……神经病。」
安安终于看不下去,将坐在二人中间的石楠拉过来。
然而战争并没有因此结束。
「你们这个朋友……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吗?」石楠看了一眼周默。
「不是的,」我举起右手,「他之前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
「家里的风水是不是有点问题?」安安搓搓双臂,「怎么住进来一个疯一个。」
餐桌那头,周默和赵衡还在据理力争、一步不让。
张一帆在旁边听着,时不时帮腔几句,确保自己没有被渗透走一兵一卒。
「我算发现了,周默就是个搅屎棍。」
「明明回来的时候张一帆还挺正常,被他搅完就成现在这样了。」
安安看向赵衡的眼神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看吧,搅和完我们,现在又找到新的对象了。」
「可是……如果他是棍,那我们是什么……」我忍不住提醒她。
石楠推了推眼镜:「小何的问题永远这么尖锐。」
「……行吧,」安安妥协,「那他是老鼠屎,我们是粥。」
那边,三个男人的战场已经转移去了客厅。
只有陈林还不动如山地坐在桌边。
他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连饭量都是一如既往地大。
「他这个样子,陈林没有制裁他吗?」石楠问。
「这是个好问题……」安安似乎想到了什么,「周默有搅和过陈林吗?」
我想了想:「没有吧。」
「何止没有,我怎么觉得周默看到他都有点发怵。」
安安上下打量着陈林,「有问题……绝对有问题……里面肯定有什么交易。」
「什么交易?」石楠不自觉压低了声音。
「就是那种灵魂和肉体的交易……」
「……不会吧。」石楠神色复杂。
安安看向我:「小何,为了真相,你要不要也去和陈林交易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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