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疾王爷站起来了by笑佳人
笑佳人  发于:2025年0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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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王脸色一沉。
柔妃道:“你外祖父说了,事已至此,让你真心悔改,皇上要的是你知错能改的态度,不是狡辩之词。”
福成长公主:“是啊,贤妃挑你伤亡太多,你就写自己多惋惜那些府兵的冤死,写你杀完匪首看到府兵们尸横遍野的悲凉。”
庆王的文采还是很好的,闻言登时有了信心。
两位长辈离开后,庆王拉着郑元贞的手腕将她带回内室,抱着人道:“前日是我错了,把父皇冤我的火气撒在了你身上,表妹怎么罚我都行,别生气了?”
他先赔罪,郑元贞心里就舒服了:“好了,也怪我心急,光想着如何帮你破局,连你受伤都忘了关心。”
庆王的刀伤早不疼了,郑元贞这么温温软软地一说,倒是把他憋了一路的火给勾了出来,抱起人便去了床上。
姚黄惦记了一日,到黄昏惠王爷回来的时候,她的月事还是毫无迹象。
惠王爷平平静静地朝她看来,姚黄平静不了,说不清怎么回事,下意识地低了头。
赵璲眼中的王妃,脸颊有些红,唇角微扬想笑又不知该不该笑的模样。
极擅察言观色的惠王爷居然看不透这样的王妃究竟在想什么。
赵璲也不好问,怕王妃以为他很着急听到喜讯,怕王妃是在为月事来了他昨晚错过机会而笑他自作自受。
夫妻俩各想各的,都避开了月事的话题,直到夜幕降临,两人再次躺到了床上。
这时,姚黄才靠到惠王爷怀里,小声道:“奇怪了,今日月事竟然还没来,腰也没酸胸也没涨什么的。”
明明没想那些却被王妃一句话说得又紧又热的惠王爷:“……”
缓缓呼了一口气,赵璲道:“再看看,到月底还没来,应该就是有了,那时再请御医过来为你诊脉。”
姚黄太惊讶了,半撑起来托着下巴问:“王爷真想到怀孕的事啦?你怎么比我还懂?”
赵璲让王妃先躺好,再道:“少时读医书时看到过,说女子若有孕,会在月事结束后的一个月左右号出滑脉,你我多等十来日,脉象会更准。”
如果是在王府,马上就可以让府里的两位郎中过来为王妃号脉,但这是行宫,父皇出行带了大半个太医院过来,随驾的诸位王公大臣就不宜再带自家的郎中了。
此时夫妻俩叫御医,消息肯定会传到父皇母后耳中,赵璲不想夫妻俩还没有准信儿时再被父皇母后过问。
姚黄懂了,手指挤进惠王爷的指缝:“真有了,王爷高兴吗?”
赵璲反握住王妃,沉默片刻道:“高兴,只怕你会辛苦。”
杜贵妃怀孕时,父皇还会陪她去御花园散心,他的王妃怀孕了,要去散心还得王妃推着他。
姚黄看不清惠王爷的脸,但惠王爷握着她的手忽然变紧了,下一刻又松了力道。
姚黄摸不透这短短两下的功夫惠王爷在想什么,她只是枕着他的肩膀笑:“怀孩子跟种地一样吧,肯定会有辛苦的时候,可王爷长得这么俊,我长得这么美,咱们的孩子模样肯定也差不了,我连大殿下那边的侄儿侄女都喜欢,对自己的孩子就更喜欢了,辛苦几个月也值得。”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惠王爷在她这里种的可是个龙孙、龙孙女。
不提自家骨肉她与惠王爷肯定会稀罕,单说这孩子给她带来的好处,有了龙孙龙孙女,永昌帝那条老龙就不会因为她吃喝玩乐这种小事便动重新给他家老二换个王妃的念头。
六月二十三,永昌帝收到了庆王闭门十日后送来的第一封思过折子。
折子里对他不听劝谏、抢别人功劳的事只字未提,只写了一篇洋洋洒洒的文章,悔恨他不该贪功冒进,并为倒在湘江岸边的近千府兵痛不欲生,对护他牺牲的那二十二个近卫仍然瞒得死死,仿佛他不说,他的父皇就不知道一样,又或者庆王根本没把他的近卫折损算在朝廷剿匪的折损里面,所以认为不需要上奏。
永昌帝看笑了,朱笔在上面写了一个字:嗯。
吃过晚饭,几个侍卫、宫人过来禀报今日可能值得皇上听的一些新鲜事。
“回皇上,王爷下值后直接回了云山堂,饭后与王妃在行宫里游了半个时辰的园。”
永昌帝意外地挑挑眉,老二媳妇最近怎么不带老二出去玩了?莫非被他朝老三发的那一通火震慑到了现在?
次日黄昏,永昌帝在北湖边的草地上赐宴,篝火烤全羊!
烤得焦黄冒油的羊腿肉端过来时还滋滋滋地响,姚黄眼巴巴地看着宫人帮她撕好肉放到盘子里再端给她,这要是在长寿巷自家人跟前,姚黄肯定直接用手抓了。
永昌帝坐在另一边,随意扫过来一眼,见老二媳妇吃得那么香,放了心。
然而接下来几日老二媳妇虽然会带着公主们去游湖、捶丸笑闹依旧,却没再陪老二跑马,都是在行宫里面晃悠。
永昌帝暗暗思忖,难道老二媳妇也跟当年的老大一样,嫌弃老二性子闷不愿意带老二玩了?
永昌帝能理解儿媳妇,可他更心疼自家老二,一心疼,永昌帝就做出了休沐日那天叫上老大、老二陪他去跑马的决定,老二都愿意陪他媳妇跑马,总不至于不愿意陪父皇吧?
“明早辰初出发,如何?”
康王恭声应下,惠王爷与父皇对视两眼,也应了。
永昌帝察觉老二似乎有那么一丝勉强,顿时又不安了,兴许老二就是嫌麻烦呢?
翌日黎明,永昌帝被一声响雷惊醒,没多久窗外就噼里啪啦地砸起雨点来。
永昌帝:“……”
下雨天自然跑不成马,永昌帝早早派人去给两个儿子传话,让他们自己休息。
去惠王那边传话的小公公正好撞见一位撑伞疾行的御医,于是他跟着御医一起进去了,又跟着御医一起出来了,得了赏银的御医改成了慢悠悠步行,小公公却跑了起来,高高兴兴地跑回永昌帝面前:“皇上,惠王妃有喜了!”
永昌帝:“……”

永昌帝也还记得老大那边第一次报来喜讯时他的高兴。
大臣们讳莫如深不敢议论,但永昌帝心里有数,他在子嗣上头应该是有些问题的,否则不至于身强体壮的到这个年纪才一共得了六个皇子两个公主,其中两个皇子还都夭折了。
老大成亲的时候,永昌帝就有过这方面的忧虑,怕老大子嗣跟他一样艰难,幸好三个孙辈接连出生,让永昌帝彻底放了心。
轮到老二娶媳妇,永昌帝是又心疼又忧虑,因为老二的腿究竟有没有影响他生孩子的本事,御医们不敢过问,永昌帝更问不出口啊,想着万一老二真不行了,他再问,岂不相当于往老二的伤口上撒盐?
永昌帝不敢问老二,也没想过让周皇后去问老二媳妇,怕老二媳妇一回府就跟老二说了,间接替他撒了那把盐。
永昌帝就这么憋了一年多,憋到今日,小两口直接送了一个大惊喜给他!
永昌帝岂止是高兴,他高兴得都想哭,原来老二除了不能走路,其他方面都好好的,家里的日子外头的差事都不会耽误!
“好啊,你也算沾了惠王那边的喜气了,领着赏钱没?”
小公公半边肩膀都被雨水打湿了,脸上却全是欢喜,道:“领了,不瞒皇上,奴婢还是第一次见惠王殿下笑得那么明显,跟王妃互相瞅着,王妃笑王爷也笑,好像奴婢几个都不在身边似的。”
永昌帝想象那画面,也跟着笑了,摸摸胡子道:“行,你给朕报喜,朕这边也有赏钱。”
说着就差人拿来两个五两的金元宝赏了小公公。
小公公走了,永昌帝背着手走到窗边,院子里雨水如线倾泻而下,不久前永昌帝还恼这雨来得不是时候,此时就觉得这是一场喜雨,还有天亮前的那个响雷,分明是老二家的龙崽子在跟他打招呼。
心情好,永昌帝朝汪公公吩咐一声,他要出门。
汪公公迅速备好了皇上的油衣、皮靴、雨伞,以及一个可以放进袖子里的长条锦匣。
永昌帝披上雨衣穿好皮靴,自己撑伞,只带着汪公公以及两个侍卫出门了。
云山堂。
御医走后,打赏完随行的曹公公等王府下人,姚黄就与惠王爷坐到了后院东次间的榻上。
惠王爷背靠着西边的墙,王妃倚靠在他的怀里。
窗外哗啦啦的雨声更显得屋子里安静,姚黄拉着惠王爷的手放在自己还平平软软的小腹,仰头看他:“虽然前几天就猜到肯定怀了,今日在御医那里听了准话,我还是觉得惊奇,居然真的有了。”
被王妃那双乌黑又新奇的眸子注视着,惠王爷默默看向了旁边的窗户。
他能理解王妃的喜悦,因为他也是一样的喜悦,可王妃为何要惊讶?
他给,她接着,水到渠成。
姚黄:“……王爷想什么呢,怎么又不看我了?”
赵璲看回来,抱着她道:“我在想,如果能在回京后再怀会更好,免去回城路上你的颠簸之苦。”
姚黄笑:“王爷当真这么想,到北苑后就不该跟我睡一起,不睡一起保准我在北苑的时候怀不上。”
五月中旬的月事结束不久夫妻俩就跟着圣驾离京了,路上一直素着,这孩子肯定是到了北苑才怀上的。
惠王爷捂住了王妃笑他的眼睛。
可王妃的唇瓣还在笑:“几天王爷都受不了,接下来要素好几个月,王爷可怎么办?”
尽管王妃看不见,惠王爷还是正色道:“你方便的时候,睡一起是夫妻和睦,现在你不方便了,我也不会想那些。”
姚黄:“大殿下那边有侧妃,三殿下那边有通房,侧妃也快进门了,王爷不想委屈自己的话,也可以……”
赵璲的手下移,捂住王妃的嘴:“我不需要。”
姚黄拿眼睛瞪他,含糊不清地道:“这可是王爷说的,哪天你真敢背着我胡来,可别怪我跟你发火。”
换两人刚成亲那会儿,谁也不清楚对方是什么性子,姚黄绝不敢也不会反对惠王爷选侧妃纳通房,现在她知道惠王爷有多好了,正是对惠王爷无比满意的时候,惠王爷敢给她添堵,姚黄就敢再也不让他进自己的屋。
赵璲:“安心养胎,少胡思乱想。”
姚黄:“还不是王爷平时太那个了,你若清心寡欲的,我才不会乱想。”
赵璲再次看窗,大婚之前,他确实清心寡欲。
姚黄见他心虚了,知道惠王爷脸皮薄,体贴地换了话题:“我能给我娘写封信吗?让她们也跟着高兴高兴。”
赵璲:“可以,写好了我叫人送出去。”
姚黄立即就从惠王爷怀里坐了起来,赵璲及时扶她一把,嘱咐道:“以后做什么都慢些,动作别太大了。”
姚黄:“放心吧,十三那晚王爷连着撞了小半个时辰家门孩子都没事,我在外面扭扭腰抬个腿的算什么。”
赵璲:“……”
姚黄扭头,见惠王爷又偏过去了,笑着穿好鞋,去外面让阿吉准备笔墨纸砚。
刚写个开头,青霭从游廊上跑了过来,说皇上来了。
赵璲立即挪到四轮轮椅上,等他坐好了,姚黄才进来推他出去。
永昌帝站在儿子的前院门口,解下外面滚了一层雨珠的油衣,脱掉软底鞋外面的皮靴,一身清爽地进去了。
长几北面没有主位,永昌帝直接坐在了长几东边的侧位。
“父皇怎么总是喜欢不打招呼就过来,回回都让我跟王爷失礼。”
推着惠王爷拐进堂屋,姚黄朝里面扫了一眼,对上永昌帝的视线,笑着埋怨道。
永昌帝:“回回打招呼,回回让你们早早出门恭迎半天,你们该盼着朕少来了。”
姚黄:“才不会,父皇来看我们,我反正跟接了财神爷一样高兴。”
永昌帝:“……”
姚黄将惠王爷的轮椅停在长几左侧,让父子俩面对面,她将客椅往旁边挪挪,再请示地看向永昌帝。
永昌帝摆手:“坐吧,现在还能让你累着不成。”
姚黄终于红了脸,羞答答地低下头。
永昌帝看向自家老二,打量片刻,疑道:“刚才来传话的人说你笑得跟王妃一样灿烂,现在怎么瞧不出来了,就高兴那么一会儿?”
这么一通打趣,赵璲的脸也微微泛起红来,唇角跟着上扬。
永昌帝便被儿子这股由衷的喜意欣慰到了,嘱咐道:“你们俩都还年轻,这又是第一胎,宁可小心过头也不能大意了,尤其是你,切不可再骑马跑上冲下的。”
后面那句自然是对姚黄说的,此时回想儿媳骑马冲下山坡以及坐着木板滑下山坡的撒野样,永昌帝的心里都一阵一阵地后怕。
姚黄低着脑袋小声嘀咕:“那时候不知道嘛,接下来肯定不骑马了。”
北苑那么大,好玩的地方那么多,她照样有很多乐子可寻。
永昌帝顿了顿,从袖口摸出一个长条匣子放到长几上,朝对面的夫妻俩一推,语气随意地道:“朕知道你贪玩,但养胎要紧,这个就当给你养胎闷着的补偿吧,不高兴了就拿出来瞧瞧。”
姚黄便知道匣子是给她的,拿起来打开一看,看着不大的匣子里面竟然摆着四枚金戒指,戒指上镶嵌着桂圆大的宝石,从远到近分别是红宝石、紫宝石、蓝宝石、绿宝石!
姚黄现在可是识货之人了,知道惠王爷一年的爵禄都未必能买齐这四枚贡品质地的宝石!
恋恋不舍地从匣子里移开视线,姚黄看永昌帝的眼神比看亲爹还亲:“父皇,您还真给我当财神爷了啊?”
永昌帝:“……少油腔滑调,拿去后面玩吧,朕跟老二下下棋。”
姚黄正按捺不住兴奋呢,痛快应下,抓着匣子就往外跑。
赵璲眉峰一跳,刚要开口,永昌帝先喊了起来:“跑什么跑,慢点!”
永昌帝陪儿子下了三局棋就走了,虽然老二不爱说话,但老二棋艺好,永昌帝就算一胜二负也尽足了兴。
父皇不让他送,赵璲只好坐在堂屋门口目送父皇出门。
等前面的大门重新关上,赵璲回了后院,就见王妃坐在窗边,右手四指分别戴着一枚宝石戒指,正看得如痴如醉。
赵璲推着轮椅来到王妃旁边,停了好一会儿王妃才瞥他一眼,幽幽道:“父皇当公爹的都这么大方,王爷还没送我礼物呢?”
赵璲:“……回京给你买。”
姚黄翘了翘空着的小手指:“我要戒指,跟这四个差不多大的宝石,选个新的颜色。”
赵璲:“只要京城的首饰铺有,一定给你买。”
姚黄满意了,把戒指换到左手上的时候,忽然奇怪道:“父皇来行宫,为何还带着这么一匣子戒指?”
后妃们戴是为了打扮与彰显尊贵,这四枚一看就是女用的,永昌帝的粗手指也戴不上啊。
赵璲:“可能是给母后她们准备的。”
周皇后、贤妃、柔妃以及福成长公主,正好一人一枚。
姚黄:“……希望父皇没提前泄露消息出去吧,不然我可要招人恨了。”
就算后妃们手里有别的宝石首饰,可谁会嫌这样的宝石多?
赵璲:“父皇肯定会派人回宫另选礼物补上那边,你的喜脉在他意料之外,又想着今日赏你,只好临时调用。”
姚黄用戴着戒指的手抱住惠王爷的脖子,感慨道:“归根结底还是父皇喜欢王爷,才会因为我怀了你的孩子这么破格赏赐我。”
赵璲垂眸。
先有的王妃,才有的孩子。
先有的王妃,才有的他重新回到父皇面前,被父皇给予一定的偏爱。
所以,王妃得到的一切都是她应得的。

第131章
周皇后是外面第二个知道姚黄有孕的人,因为永昌帝冒雨来到她这边,让她给老二媳妇安排一个擅长照顾孕妇的嬷嬷。
原本这种事该托给惠王的养母杜贵妃,不过就算杜贵妃没琢磨往姚黄身上泼脏水,凭她对惠王的态度永昌帝也信不过她,最终还是会找到周皇后。
周皇后既喜欢姚黄又怜惜惠王的经历,很高兴听到这样的喜讯,略加思忖道:“皇上觉得我身边的金嬷嬷如何?”
金嬷嬷原是宫里的一位女医,周皇后第一次有孕后调了金嬷嬷过来伺候,自此金嬷嬷就长久留在了周皇后身边,周皇后的三个孩子都是金嬷嬷看着出生的,前面两个皇子也是养到四五岁的年纪才因病夭折,与金嬷嬷的照顾毫无关系。
永昌帝迟疑道:“你不是要安排她随琼儿出宫?”
大公主名赵琼。
周皇后笑道:“琼儿的公主府还没建好呢,大婚也在明年五月,那时候姚姚早出月子了,有乳母照顾孩子,金嬷嬷正好功成身退。”
永昌帝看着周皇后温柔的笑脸,回想这些年周皇后帮他将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心里便生出一股遗憾来。
早知道当年周皇后这边的两个皇子都养不长久,他该把老二记在皇后名下的,既让皇后膝下多个孩子孝敬,也免了老二小时候在贵妃那里吃的苦。
永昌帝离开后,周皇后把女儿叫了过来,说起要把金嬷嬷调去她二嫂身边的事。
大公主惊喜道:“当然可以啊,母后安排吧,二嫂怀孕了,我现在就去给她道喜!”
不顾下雨,大公主兴高采烈地跑了。
大公主一来云山堂,赵璲只好把王妃让给大公主,自己去前面的书房看书。
姚黄得知周皇后要给她安排嬷嬷,第一个想到了做秀女时教她规矩的方嬷嬷,紧张道:“金嬷嬷好相处吗?不会要看着我不许出门吧?”
虽然永昌帝赏了她四枚宝石戒指,那也不能真把她闷在宅子里让她天天盯着宝石啊,储秀阁那一个多月都险些把她憋疯。
大公主笑道:“二嫂放心,金嬷嬷只是过来照顾你,不敢管你能不能去哪的,她若是那样严厉的嬷嬷,我也不敢带她去公主府。”
姚黄朝她眨眼睛:“妹妹跟母后对我这么好,我一定嘱咐你二哥把你的公主府建得又贵气又雅致。”
大公主:“就算二嫂不说二哥也很用心了,二嫂最好换个礼物回谢我。”
姚黄想了想,神秘一笑:“好啊,等你出嫁前我再给你。”
次日天晴了,周皇后亲自带着金嬷嬷过来了。
金嬷嬷五十多岁,身形微微发福,瞧着就是柔和好说话的脾气。
姚黄朝她笑道:“嬷嬷这姓听着就跟我有缘,我的名字带黄,您的姓带金,金黄黄金,天生一家。”
旁边阿吉突然扑哧笑了出来。
姚黄瞧过去:“笑什么?”
阿吉忍笑忍得红了脸,摇摇头不敢说。
姚黄自己想到了,王府里面还有一条叫“金宝”的狗呢,不过人家金嬷嬷刚来,她可不能提金宝,就怕金嬷嬷误会王妃存心给她难堪。
介绍过金嬷嬷,周皇后细细嘱咐了姚黄一些事,最后道:“既然有了身孕,初五的请安你这边就免了吧……”
姚黄:“母后别这样,我现在一点怀孕的感觉都没有,还想跟妹妹她们去坐船游园捶丸呢,出行宫那么远的路都能走,给您请安就走不动了?您非要免了我的请安,就是要我老老实实待在云山堂哪都不能去,那我可受不了。”
周皇后:“……也是,那就随你吧,哪天觉得累了就自己免了,如今什么虚礼玩闹都不如你们娘俩重要。”
姚黄高兴地抱了周皇后一下:“母后真好,您放心,我知道轻重的。”
如此,七月初五又要去西宫请安了,姚黄仍然带着阿吉出了门。
这几日郑元贞都陪着庆王在松风堂闭门思过,并未出门走动,柔妃、福成长公主顾忌着永昌帝,也没有再往小两口这里来,所以郑元贞还是听康王的顾侧妃询问姚黄为何还要去请安,方知晓姚黄居然有了身孕。
其实嫁了人的女子怀孕很正常,换个时候郑元贞都不会多想,可她跟庆王刚遇挫,姚黄惠王那里就添了喜……
“恭喜二嫂了。”郑元贞客客气气地道。
姚黄大大方方地接了她的贺喜。
长辈们那边,贤妃、柔妃、福成长公主都能感受到永昌帝这几日一直在为惠王夫妻的喜事高兴,不过惠王废了腿还能正常生育子嗣确实值得他当爹的欣慰,左右惠王的腿还是废的,生几个孩子都无法帮他再竞争东宫之位,三人便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请安结束,姚黄几个又去北苑玩了,郑元贞陪柔妃、母亲小坐片刻,自己回了松风堂。
庆王坐在次间的榻上,面前摆着他的两封思过折子,第一封父皇只批了一个“嗯”,让他与他身边这些人都揣摩不出父皇的意思。写第二封折子时,庆王继续在潭州战死的那近千府兵身上费心思,说他愿意自己出银子给每个府兵的家人都补贴五两抚恤。
庆王的家底不能跟前面的两位兄长比,他二十岁封王,才正经领过一年爵禄,今年的还给罚没了,一口气拿出近五千两银子送去潭州真的很有诚意了。
折子送过去,父皇批完了发回来,上面又是只多了一个字:准。
郑元贞进来了,看到那两封折子,心头便是一烦。
她跟庆王都是好享受的人,光成亲后庆王为了讨好她就花了三千多两银子给她买各种值钱的物件,母亲那边也孝敬了一千多两,导致王府公账上的银子根本不够要贴补潭州那边的,又不能让柔妃知道夫妻俩的大手大脚,只能从她的嫁妆里面拿银子暂且替庆王补足。
让郑元贞花几千两买一件极品首饰她舍得,让她白白送给无关的人,郑元贞肯定不高兴。
“折子的事,跟母妃说了?”
庆王问,母妃会想办法跟外祖父通消息,看看外祖父怎么理解父皇的一字批复。
郑元贞点头:“母妃让我初九再过去。”
庆王打量她的神色:“还有别的事?”
郑元贞看他一眼,道:“不算什么要紧事,二嫂有孕了,月底大雨那日号出的喜脉,据说父皇冒雨去了云山堂一趟,次日母后就调了身边的金嬷嬷给二嫂。”
庆王闻言,眼里浮过一丝兴味,似笑非笑地道:“二哥行啊,腿没废到家。”
郑元贞不想听这种粗鄙之语,丢下他走了。
到了七月十三,庆王忐忐忑忑地又递了一封思过折子给父皇,说他已经安排人把抚恤银子送出去了,希望能稍稍慰藉众府兵的家人。
折子发回来,上面多了一个红字:好。
庆王莫名生出一股挫败之感,恨不得父皇直接骂他一顿告诉他哪里究竟没写好,也不想次次都是一个字让他各种揣测。
郑元贞看完这个“好”字,同样心里没底,更让她心浮气躁的是,她这个月的月事已经迟了半个月了,让她越来越无法再心存侥幸。
郑元贞一点都不想这个时候怀,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庆王闭门思过的时候还有心情陪伴王妃?
然而又过几日,连庆王都察觉了她月事的异样。
郑元贞急着去找母亲求助。
福成长公主叫了一位御医来,自己号过脉后,再让御医帮女儿号,果然是喜脉。

郑元贞认为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福成长公主并不这么想。
永昌帝只是让庆王闭门思过,可思过这事白日思就行了,没听说晚上还不许睡觉的。
庆王才二十一,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跟王妃久别重逢,能不惦记?
只要避开他刚挨骂的那几日便可。
所以叫御医过来之前,福成长公主就跟女儿交代好了,若御医问起她上次月事是什么时候结束的,让女儿将五月二十八改成六月十六。庆王六月十三才回来,女儿最多当晚受孕,那么六月十三怀跟六月十七八怀上距离现在都是一个月左右,御医号脉哪里分得清几天的差别?
果不其然,御医对女儿的话以及脉象没有任何怀疑。
福成长公主直接让御医去给周皇后报喜:“今日才十七,大人见了娘娘只说尚未足月疑似喜脉,过个五六日你再去给王妃请脉,确认一下,万一不是也免了一场空欢喜。”
御医确实拿捏不准庆王妃这胎是否足月,便没想太多,长公主的顾虑乃人之常情。
御医离开后,福成长公主看向女儿:“这点小事,你身边的丫鬟嬷嬷总不至于说漏嘴吧?”
郑元贞红着脸道:“不会,我会嘱咐下去的。”
她带来行宫伺候的都是心腹,信得过,而且来北苑的路途辛苦、初到的水土不服都能作为上次月事推迟太久的理由。
福成长公主:“瞒得住最好,露出消息也不算什么大过,最多你们夫妻俩面子上不好看。皇上日理万机,不会在这种小节上斤斤计较,尤其到了他现在的年纪,儿子添丁的喜完全能抵消儿子思过不诚的那点恼。”
御医来周皇后这边报喜,周皇后便趁永昌帝陪她用午膳时说了这事:“说是还没足月,脉象不明显,过几日再去请脉确认。”
永昌帝嗤了一声:“让他思过,他倒好,折子写得狗屁不是,孩子倒是思出来了。”
周皇后柔声道:“庆王才二十一,又是小别胜新婚,这点皇上就别跟他计较了。”
永昌帝只是随口一说,没有要为此多怪罪老三的意思,他早就知道老三重色,前几年身边的通房宫女换了不少。
永昌帝甚至都不在乎老三这孩子是他回北苑当晚弄出来的还是耽误了几日,因为永昌帝早从老三浮滑虚伪的折子里看出这儿子根本没有诚心悔过,只一门心思地想着如何敷衍皇帝老子呢!
生气归生气,皇家子嗣昌盛确实是件喜事,而且老三是老三,外甥女是外甥女,老三非要生孩子,外甥女能拦住不成?
怀头胎的小媳妇总会有很多忐忑不安,永昌帝可不想因为他对老三的态度让从小宠到大的外甥女在怀孕期间忧虑过重。
当晚,永昌帝去见柔妃了,说等老三媳妇那里确定后让柔妃赐赏,顺便告诉老三不用再递思过折子了,老老实实闭够三个月的门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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