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有染by慕吱
慕吱  发于:2025年0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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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无可忍,直到某天,她说:“要不问一下温云庭吧,我肚子里的到底是儿子还是女儿?”
当初检查的时候,温云庭有问过他俩:“喜欢拆盲盒,还是想早点做好心理准备?”
其实他们这个圈子里,大部分都会提前问医生,肚子里的是儿子还是女儿。
也有大部分会跑去香港或是国外生小孩。
阮雾和陈疆册是有讨论过这件事的,他俩一致认为,绿卡对他们而言没有多大的意义,提早得知孩子的性别,也没有惊喜。
阮雾烦了:“要早知道被你俩这么折磨,我真的会让温太医告诉我性别的。”
陈疆册笑:“好好好,不烦你了,再也不烦你了。”
阮雾迟疑:“你确定?”
陈疆册说:“确定。不过季司音为什么老是念叨女儿?”
阮雾打了个哈欠:“她想让她儿子当上门女婿。”
没有一秒迟疑,陈疆册说:“那还是算了吧。”
事关好闺蜜,阮雾打起精神:“为什么算了?她和她老公基因挺好的。”
“上门女婿我另有打算。”
“……谁?”
陈疆册说:“一朋友,他差点儿进外交部,现在和朋友合伙开公司,不管是家境还是自身,条件都挺不错的。我和他说过了,我要是有女儿,就预定他儿子当上门女婿。”
他的朋友属实太多,阮雾只能根据名字想起对方的脸,至于对方的工作如何,她不甚了解。
闻言,阮雾问他:“……他愿意吗?”
“不愿意。”陈疆册挑了挑眉,慢条斯理道,“女儿应该能遗传到我的阴险狡诈,到时候把他儿子骗到咱家不就行了吗?”
“……”
一时间,阮雾不知该夸他有自知之明,还是该骂他把自己的女儿想的跟他一样坏。
把阮雾哄睡后。
陈疆册来到书房工作。
工作到一半,他想起和阮雾的对话,于是拿出手机,给商从洲发消息。
陈疆册:【你觉得我怎么样?】
商从洲:【?】
陈疆册:【是不是挺帅的?】
商从洲:【??】
陈疆册:【还有点小钱。】
商从洲:【你是在推销你自己吗?】
商从洲:【我有家室了。】
商从洲:【我推荐一个没有家室的。周淮安,你觉得怎么样?你肯定看他特别顺眼。】
陈疆册:【?】
有事相求,陈疆册憋着火气:【我也有家室了,你参加过我的婚礼,你太太还夸过我老婆漂亮。怎么,你忘了?】
商从洲:【我只记得你老婆夸过我太太漂亮。】
“……”
“……”
两个记忆力极佳的人,选择性记自己想记住的部分。
商从洲:【大晚上不陪你老婆聊天,找我聊天干什么?】
陈疆册:【我记得你有个女儿,而且你老婆又怀孕了。】
聊天界面安静了。
安静了约有三分钟。
陈疆册:【?】
随即收到一条消息——“∞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的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陈疆册气笑了。
他发了个好友验证:【我还什么都没说,你至于吗?】
两个人就在好友验证信息里聊天。
商从洲嗅觉敏锐:【不和你当亲家。】
陈疆册:【凭什么?】
商从洲:【你看你这傲慢的样子,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陈疆册:【我家的基因,你哪点不放心?】
商从洲:【不放心你。】
陈疆册:【?】
商从洲:【你要是生个儿子,我家小满每天都得提心吊胆,怕他去外面寻花问柳。】
商从洲:【你要是生个女儿,说实话,我觉得我儿子要被你女儿忽悠去当上门女婿。】
商从洲:【我们还是绝交比较好。】
陈疆册真服了,和聪明人聊天确实省事,但是商从洲太聪明了,预判了他的预判。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陈疆册有事没事就去商从洲那儿找存在感。
结果被商从洲公司的保安拦在楼下大堂。
保安进退两难:“陈总,商总说了,您要是进去,我就被开除。”
商从洲的防守能力,堪称铜墙铁壁。
陈疆册到底是陈疆册,再怎么严防死守,终于有一天,在迟迳庭的酒吧,被他逮到了商从洲。
商从洲见到他的时候,两眼一黑。
他乜了迟迳庭一眼:“你和他通风报信是吧?我是你表哥,还是他是你表哥?”
陈疆册把包厢门给反锁了,得瑟道:“表不表哥的,咱俩以后是一家人,商总。”
商从洲胸腔里溢出沉闷的笑来:“谁和你一家人?”
陈疆册说:“你看我老婆怀孕了,再过两个月就生了,到时候生个儿子,和你家小满姐弟恋。”
商从洲笑:“你不是一直念叨着要生个女儿吗?”
其实陈疆册私心还是希望有个女儿的。
哪怕她最后要嫁人,可是那也是他的女儿,既定事实无法改变。
他有想过许多,他和阮雾有个女儿,他会保护好她们母女。平生第一次,他有了长命百岁的念头。因为只要他活得久一点,就能够给妻女荫蔽,让她们安心又幸福地生活。她们什么都不需要考虑,更不需要她进入尔虞我诈的生意场,她只需要当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享受人生就好。
他这辈子一直很努力地活着,看惯了勾心斗角,也对此万分疲乏。
生个儿子固然很好,能够彻底地、安心地将银行交到他的手上。陈疆册就可以提早退休,一心一意陪着阮雾。
陈疆册和阮雾也是这么说的。
但他在好友面前又是另一番说辞了。
“谁让你女儿那么可爱?”
“脸颊肉跟棉花糖似的。”
“每次都会给你打电话——爸爸,你什么时候回家呀,我想你了。”
“儿子会打吗?会吗?”
陈疆册寡淡的脸,滋生出嫌弃情绪来:“儿子就不行!”
商从洲颇为赞同:“是吧,还得是女儿,多可爱。”
陈疆册:“那你二胎还想要个女儿吗?”
商从洲突然清了清嗓,语气别扭,语速很快,辟里啪啦地说了一长句,没有断句。
听得迟迳庭和陈疆册一头雾水。
“说人话。”
商从洲抿了抿唇,声线平直,毫无起伏道:“我去拜佛了,求佛祖保佑,二胎也是个女儿。”
话音落下。
遭到迟迳庭唾弃的眼神:“你一个外交学院出来的人,现在跟我说你他妈信佛?”
而陈疆册好似被提醒,他恍然道:“我明天也去拜佛,让佛祖也给我赐个女儿。”
迟迳庭左右来回看二人,最后发出灵魂质问:“你们二胎都是女儿,那你俩到底怎么成亲家?”
“……”
“……”
陈疆册和商从洲的祈祷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佛祖没有显灵。
陈疆册有了儿子。
商从洲的二胎也是儿子。
说来也巧,两个儿子是在同一家医院出生,相差三天。
陈疆册的儿子早三天。
名字是阮雾取的,名叫陈晏时。
取自“河清海晏,时和岁丰。”
陈晏时小朋友比预产期提早了十天来到这个世界,他来的匆忙,打的阮雾和陈疆册措手不及。阮雾送进医院那天,她父母还没来南城,因此站在产房外等候的,是刘白和在陈家工作几十余年的管家康叔。
至于陈疆册——
他自然是跟随阮雾一同进了产房。
阮雾累的浑身都是汗,湿哒哒的鬓发黏在脸上,陈疆册将其拨开。
而后,产房里发出孩子的啼哭声。
声音很响。
阮雾累得脱水,阖上了眼,只是她抓着陈疆册的手,没有任何松开的痕迹。
护士将孩子抱过来,陈疆册只随意瞟了眼,他的注意力都放在阮雾身上。
而陈晏时小朋友也很不给陈疆册面子,哭个不停。
护士把陈晏时小朋友抱出产房时,刘白俯身望他时,陈晏时小朋友突然停止哭声,嘴角往上扬,弯起笑意。
刘白的心瞬间融化。
陈晏时小朋友嫌弃他爸的能力仿佛是与生俱来的。
具体表现为以下几种。
第一种情况——
别人给他换纸尿裤,他嗷嗷嗷哭个不停。
陈疆册给他换纸尿裤,他安静了。
陈疆册和阮雾炫耀:“咱儿子还是听我的话。”
结果下一秒,陈晏时小朋友喷薄而出,把他爸那六位数的西装给溅湿。
“……”
“……”
阮雾简直不忍直视,憋着笑,说:“你儿子排泄功能挺好的。”
陈疆册是真挺想骂人的,忍气吞声地,把纸尿裤给陈晏时穿上,然后才转身进了浴室洗澡。
水声淅淅沥沥,响了约有一个小时。
陈疆册才从房间出来。
他皱着眉头,走到阮雾身边:“你闻闻看,还有没有味道?”
阮雾笑得不行。
第二种情况——
陈疆册有样学样地学着抱小孩,哄睡小孩。
陈晏时小朋友刚被他爸抱起来,确实挺乖的,提溜着双眼,眨啊眨的。陈晏时的眼睛和陈疆册的眼睛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狭长的一双眼,睫毛浓密,眼睛总是一副睁不开的昏睡模样,懒洋洋的。唯独在看他爸的时候,直勾勾地,瞪得很大。
陈疆册抱着他来回走,敲了敲玻璃,跟尚且听不懂人话的陈晏时说:“你的小名叫玻璃。”
阮雾撑着下巴,无奈至极。
陈晏时好似万分感兴趣,仰着小脑瓜,专心地盯着眼前的落地窗。
陈疆册又说:“英文名叫Window。”
陈晏时没搭理他。
陈疆册问他:“喜欢吗?”
阮雾无语:“他听得懂人话吗?你和他说普通话就算了,还和他说英文,你儿子是什么天才吗?一出生就精通八国语言。”
“你怎么知道,我给他的人生规划里,有这么一条:他七岁之前掌握四门外语,十七岁之前精通六门外语。”陈疆册心不在焉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要知道我在十七岁的时候,已经独自一人游遍大半个地球了。”
“……”阮雾很难反驳,毕竟她和陈疆册都是慕强者,对于自己都高要求,对他们的孩子自然也是高要求的。
只是陈晏时好像对此很不满。
他盯着落地窗的头,慢吞吞地转回来,正式陈疆册。
四目相对。
一副父与子无限温馨的画面。
陈疆册都快陷进去了。
下一秒。
陈晏时吐奶了。
陈疆册的衣服再度弄湿,他脸都黑了:“我没衣服可以换了!”
他是在工作间隙来月子会所的,半小时后,还有个融资会议。
月子会所的衣帽间里确实有备了几套他的衣服,以便不时之需,只是陈疆册和陈晏时好像很不对盘。每次的开始,都是一副父子温馨的画面,然而每次结局,都是陈晏时把陈疆册的衣服弄湿弄脏。
陈疆册问阮雾:“他天生就是来气我的吧?”
阮雾伸手欲接过他怀里的陈晏时,陈晏时小朋友却双手抓着陈疆册的衣服,手指头都嵌入衣服里,怎么也不放手。
“妈妈抱——”阮雾温声哄着。
陈晏时将头埋进陈疆册的胸口。
然后,又开始吐奶了。
隔着两层衣料,吐的奶水渗透进陈疆册的皮肤。
陈疆册生无可恋地叹气:“你不是来气我的,你是来折磨我的。”
以及第三种,也是最为常见的情况——
陈疆册好不容易把陈晏时小朋友哄睡了,想把他放在婴儿床里,然而陈晏时小朋友一躺在床上,就睁开眼,然后露出一副要哭的表情。
害得陈疆册不得不又把他抱起来。
陈晏时不哭了,笑了。
然后接下去三四个小时,陈疆册都得抱着睡着的陈晏时,抱的手酸。
陈疆册轻拍着陈晏时的背,小朋友的背,还没他的手掌大。
“好好长大吧。”他并没有太多的怨念,也没有无奈,嘴角挂着轻轻浅浅的笑,说。“等长大了,和爸爸一起,保护妈妈。”
睡梦中的陈晏时小朋友,好像做梦梦到了什么,忽然,点了点头。
“……嗯。”小奶音轻应着,像是在附和陈疆册的话。
随着陈晏时小朋友渐渐长大,五官逐渐立体清晰。
他遗传了陈疆册内勾外翘的桃花眼,然而却不怎么笑。气质上,更偏向于他母亲阮雾,冷冷清清的,有着不近人情的疏离感。
陈晏时小朋友很少笑,唯独对他妈妈经常露出笑脸。
阮雾戳戳陈晏时的脸蛋,问他:“小晏,多笑笑好不好?”
陈晏时小手撑着脸,歪头,说:“妈妈,笑起来很累的。”
“……”阮雾一时失语,“可是你经常对妈妈笑啊。”
“对喜欢的人笑就不累了。”陈晏时小朋友除了遗传他爹的桃花眼,还遗传了他爹随时随地开启情话的撩人小技巧。
倘若这句话是陈疆册说的,阮雾说不准会翻个白眼。
但是由陈晏时小朋友说出来,阮雾心底软绵绵的,开心得不行。
随之,阮雾又问:“可是你为什么不对爸爸笑,你不喜欢他吗?”
四岁的陈晏时小朋友果断摇头:“我讨厌他!”
阮雾:“为什么?”
陈晏时五官皱成一团,大声指责陈疆册:“他不让我和你们一起睡!晚上我偷偷跑去你们床上,爸爸还把我抱走,把房门给反锁了!妈妈,我才四岁,哪有四岁的小孩子一个人睡觉的?爸爸都快四十岁了,他还要你陪着他睡觉!”
由此,陈晏时再次肯定道:“我讨厌爸爸!”
阮雾抿了抿唇,抬头望向不远处办公的陈疆册。
显然,他无心办公,目光眺望至她们身上。
陈疆册一本正经道:“因为爸爸胆子小,害怕有鬼,所以要妈妈陪着睡觉。”
陈晏时瞪大了眼,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像是在说“爸爸你是什么种类的窝囊废?”
“爸爸,老师说了,世界上是没有鬼的。”陈晏时教育起陈疆册来了。
“可是爸爸还是害怕。”陈疆册说,“爸爸不像你,这么勇敢。”
“……”陈晏时冥思苦想好一会儿,最后,抓抓头发,“好吧,爸爸,既然你胆子这么小,那你还是要妈妈陪你睡吧。我胆子大,我是小男子汉,我可以一个人睡的!”
陈疆册露出欣慰的笑来。
而阮雾只从他的神情里看到,阴险狡诈。
连自己四岁的儿子都算计。
有够不要脸的。

“新生里面,有没有长得漂亮/帅的?”
即便是高三,国际班也没有任何紧张的气氛,课间,有人玩手机,有人谈恋爱。但更多的,还是好奇今年新生里面,有没有长得帅的学弟,或是漂亮学妹。
“我听说高一有个叫季司音的长得挺漂亮的。”
忽然听到这个名字,旁羡脸上神情迥异,先是震惊,继而是嫌弃。
“季司音?”
“她哪里漂亮了?”
见他这反应,有人问:“你认识她?”
旁羡懒洋洋道:“打小一块儿长大的妹妹。”
“青梅竹马?”有人打趣。
旁羡立马撇清关系:“可别这么说,这个词太暧昧了,不适合我俩。在我眼里,她就是男的;当然在她眼里,我也是个女的。”
“哎,那她有男朋友吗?”
“应该有吧。”旁羡往陈疆册桌肚里伸手,抽了包薯片出来,卡嚓卡嚓地咬着薯片,说,“她来一中就是为了她那男朋友,说是成绩挺好的一小男生,她为这事,成天哭天抢地地求她爸交赞助费进一中。”
众人瞬间失望。
旁羡乐了,安慰大家:“没事的兄弟们,说不准他俩已经分手了,都过了一个暑假了,年轻人的感情,不需要风吹就会散的。”
说话间,旁羡余光捕捉到熟悉的身影。
他朝来人挥了挥手:“疆册哥,你回来了啊。”
陈疆册眉梢轻扬:“你一高二的,老往高三跑什么?”
旁羡说:“我来找你啊。”
陈疆册弯腰找书,手伸进桌肚里,摸到的全是零食,以及情书。
他面不改色地将情书和零食都扔进垃圾桶里。
却被旁羡制止:“哎——你不吃的话,给我吃。”
陈疆册瞧见桌子上被打开的薯片,“这包也是我抽屉里的?”
旁羡耿直地点头。
陈疆册二话不说,连同这包被拆开的薯片,塞进垃圾袋里。
旁羡心疼不已,“你可以糟蹋别人的心意,但是不许浪费粮食。”
他一把夺过陈疆册手里的垃圾袋,垃圾袋是全新的,刚打开,旁羡手伸进去,一包接一包地,捡起里面的零食。然后,往空中一抛,附近的同学都伸手抓了几包。
陈疆册懒得搭理他,抓了椅子,趴在桌上补觉。
“疆册哥,你该不会才来学校吧?”旁羡凑近他,一点儿都不消停。
“嗯。”
“都九点半了,你才来学校?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没干什么。”
“谈恋爱去了?”旁羡笑的很猥琐,“我听说你和学表演的那谁在一起了?”
闻言,陈疆册抬起头,疲倦的脸,滋生不耐烦情绪:“谁学表演的?”
边上有人提醒:“隔壁班班花。”
陈疆册默了几秒,散漫道:“没印象。”
旁羡倒吸一口冷气:“那么漂亮,你居然没印象?”
陈疆册啧了声,他伸手按了按后颈,视线往上挑,落在教室前方的喇叭上:“怎么课间休息时间这么久,上课铃还不响?”
已经是在赶他了。
旁羡装作没听懂,傻乎乎地得瑟:“大课间,有半小时的休息时间。”
陈疆册斜睨他一眼,蓦地起身,步调悠闲地离开教室。
旁羡赶忙跟上:“你去哪儿啊?”
陈疆册打了个哈欠:“你能别跟着我?”
旁羡:“我无聊。”
陈疆册:“找别人去。”
旁羡视线无意识往外扫,忽地,目光定格在某处。
“哎——”
“哎哎——”
旁羡拉住陈疆册的衣服。
陈疆册被迫停住脚步,“又干什么?”
旁羡朝远处抬了抬下巴:“季司音边上那个女的,长得还挺正的。”
陈疆册一把拍开旁羡的手,没给任何眼神,他是真的困,“少烦我。”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徒留旁羡站在原地,盯着季司音边上的女的,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来。
季司音回到教室,感受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
她的位置在第一排,靠窗,远离前后门。
得天独厚的玩手机的地理位置。
她在桌子底下掏出手机,原以为是她男朋友的消息,结果屏幕解锁后,她才发现是旁羡发来的消息。
“真晦气。”她呢喃。
同桌的阮雾听到,不明所以:“什么?”
季司音说:“一个神经病给我发消息。”
阮雾不甚在意地笑笑。
随后又听见季司音压低声音,骂:“他真的有病吧?”
手机屏幕里,躺着的消息内容是,
——【你边上那个女生长得挺漂亮,她有男朋友吗?】
季司音无语:【长得丑,想的美,说的就是你吧?】
旁羡:【?】
旁羡:【谁长的丑?】
季司音:【我在和谁聊天谁就丑呗。】
旁羡:【我忍。】
旁羡:【那个漂亮学妹,是你新交的朋友?】
季司音:【她就是一好学生,没谈过恋爱,你别祸害她行吗?】
旁羡:【都和你一个班了,还能是什么好学生?】
一中除了国际班和艺考班以外的班级,每年都会进行分班。
按照期末考试排名进行分班,每个班五十名学生。一到五十名一班,五十一到一百名二班,以此类推。
高一年段共十五个班。
季司音所在的班级是十五班。
也就是说,这个班级聚集了高一年段成绩最差的学生。
以及。像季司音这样交高昂赞助费进校的学生。
季司音和阮雾同学近一个月,也没有什么大小考,只有中考排名。虽说平时抄阮雾的作业正确率高的离奇,可是转念一想,就像初中时抄班上前几名学生的作业一样,大家的正确率都很高。阮雾能考进一中,说明成绩本身不差,只是在一中算不上好而已。
季司音嘴硬道:【人家好歹是凭本事考到一中的。】
旁羡:【反正你就是不愿意介绍,是吧?】
季司音:【对,而且你没有镜子总有尿吧,撒泡尿照照自己,问自己配得上她吗?】
旁羡:【我这姿色,还配不上她?】
旁羡:【行,我配不上她。】
旁羡:【那陈疆册总配得上她吧,我就和你直说了,是陈疆册看上她,让我找你要她的联系方式的。】
最后一句话发出去,旁羡很是心虚。
然而他的心虚只持续了半分钟。
毕竟这不是他第一次打着陈疆册的幌子,去外面要女生的联系方式了。
只能说,百试不爽,一要一个准。
疆册哥那张脸,很好用。
手机叮咚响起消息提醒。
旁羡忙不迭看消息。
季司音:【我同桌说了,不给。】
旁羡难以置信:【???】
陈疆册那张脸居然……不管用了?
与此同时,上课预备铃响起。
大课间与午休结束,都会有预备铃响起,提醒大家还有五分钟上课。
季司音收起手机,她坐的位置,黑板反光严重,看不见靠门那侧写的课表。
季司音问阮雾:“下节课是什么课?”
阮雾放下手里的笔,合上习题册,说:“体育课。”
教室里的人窸窸窣窣站了起来,比之上节课的倦态,一个个容光焕发的。
季司音上节课睡了半节课,此刻听到体育课,眼都亮了。
“我最喜欢上体育课了。”
“你呢?”
阮雾说:“我最讨厌上体育课。”
季司音感到不可思议:“为什么?”
阮雾和她一同顺着人流往外走,边走边说:“讨厌运动。”
季司音:“可是体育课只上课十分钟,剩下的三十分钟都是自由活动。我最讨厌语文课了,灭绝师太说话跟催眠似的,听得我都睡着了。”
阮雾无声笑了笑。
九月底,秋老虎正盛。
他们在阴凉看台下排队集合。
灼热的气温,导致体育课只做了简单的伸展运动,便原地解散。
同时上体育课的有好几个班,不同年级。
阮雾随意找了个花坛台阶坐下。
季司音坐在她身边,突然提到最近新生们常聊的话题:“雾雾,你要进学生会吗?”
阮雾:“进学生会,有什么好处?”
季司音想了想,表情茫然:“……有什么好处?”
阮雾失笑:“我问你呢。”
季司音挠挠头:“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处,但大家好像都想进。”
阮雾兴致乏乏:“我还是认真学习吧。”
季司音哽了哽,“雾雾,我就没见过比你还爱学习的人。”
阮雾微笑:“我就当做是夸奖。”
季司音突然跑去人堆里,她是交际的一把好手,和班里其他女生侃侃而谈,没一会儿,她又跑回到阮雾身边。只是脸上的表情,没有聊八卦的兴奋,意料之外的,很沮丧。
“我刚问她们,为什么想进学生会,你知道她们的回答是什么吗?”
“什么?”
“她们说,学生会会长很帅。”
“……”
阮雾笑了笑:“能理解。”
季司音瞥她:“那你怎么不觉得学生会会长帅?”
阮雾:“学生会会长是谁?”
季司音:“你连学生会会长是谁都不知道吗?”
阮雾:“不知道。”
季司音就差捶胸顿足了。
新生入学都会进行为期一个礼拜的军训,期间学生会主席团会提早到学校,负责一系列的杂事琐事。例如每天广播通知,如果有学生中暑,班主任不在,学生会的就会照顾中暑的学生等。
学生会会长每天顶着张蛊惑人心的脸招摇过市,几乎每个班都有女生喜欢他。
阮雾居然对他没有任何印象?
季司音失语半晌,忍不住问:“所以我刚刚问你,要不要加陈疆册的q.q,你拒绝了,是因为你压根不认识陈疆册?”
话音落下。
她们坐着的地方正对看台通道。
通道处突然多了个人,学校白蓝色系搭配的校服穿在他的身上,少年清隽感落拓。他神色慵懒,五官出色,一双内勾外翘的桃花眼,笑得散漫不羁,浑身散发着玩世不恭的气息。
阮雾视线无意识往前扫。
目光被他抓住。
她撞进一道深暗含笑的眸里。
不过三五秒的时间。
她不动声色地移开眼。
他也转身离开,消失在她的视野里。背影淡漠,疏离。
耳边,响起季司音的声音:“他就是陈疆册,你有印象吗?”
阮雾双眼如月光般皎洁,清冷,平铺直叙的语调,说:“没有。”

她对与自己无关的事,不会投以分毫注意力。
她隐约记得,军训期间,班上同学议论着学生会会长,但对她而言,学生会会长是个陌生人。她不会在陌生人身上浪费时间。
“可……你不觉得他长得很帅吗?”季司音真想掰开阮雾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除了学习就没别的了,“你才十五岁哎雾雾,少年少女的青涩悸动呢?对异性的关心好奇呢?你可以不谈恋爱,但是能不能关心一下周围的帅哥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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