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公主by唐时锦
唐时锦  发于:2025年01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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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不相干的?人干嘛要给他遮掩这要命的?破事?
反正昭兰是?不相信的?,便拿话将他。
魏泫脸一沉,险些气笑?了?。
“说的?什么疯话。”
“还有,你?先前?不是?说要问问未来驸马的?事吗?怎么不问?”
魏泫很乐意将自己?所有的?一切告诉她,只?要她开口问。
魏泫笑?盈盈地等着她开口,俨然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
昭兰则不然,听到那个烦人的?家?伙,昭兰神情立即萎靡了?下来,隐约间还带着些嫌弃,无精打采道:“谁管他如何,我没兴趣问他。”
“不过……”
刚将话撂下去,昭兰还真想起了?几个要问的?,于是?话音一转,探听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你?要是?知道,快快道来,我好照着改改。”
听前?半句,魏泫还以为这姑娘开窍了?,刚扬起笑?,就听到后?面这句,笑?容瞬间就没了?。
忍着心里那股子不爽,魏泫故意说实话气她道:“我们少将军就喜欢殿下这样的?姑娘。”
昭兰想不通,这厮说这话时竟还能笑?出来,跟有病一样。
叹气归叹气,昭兰也能从中寻到些让自己?开心的?东西。
比如说,此刻听了?这番回答,昭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既埋怨又无奈道:“虽然听了?有些烦,但谁让本公主生得貌美如花,那莽夫喜欢也是?常理,不怪他。”
站在下方的?魏泫听了?这话,嘴角狂抽了?一阵,竟不知该说她些什么了?。
他什么时候又成了?莽夫了??
就在魏泫忍不住冷哼时,那厢又发问了?,与之前?的?嫌弃可完全不同。
“那他性情如何?比如脾气方面,还有会不会打女人?”
这是?昭兰十分在意的?问题,毕竟眼下这情形不大妙,若是?哪天真让那莽夫发现了?什么,脾气爆的?怕是?不好收场,昭兰还是?觉得得提前?问一嘴。
然这个问题似乎对他很难,只?见人脸色泛着些青,像是?听了?一耳朵难听的?话。
“你?这是??”
昭兰诧异地问了?一句,不晓得她又是?哪句话戳到他麻筋了?。
魏泫自知失态,忙装作?无事笑?道:“没什么,殿下问得好。”
“我们少将军性情宽厚,脾气……温和,不仅不打女人,更不会打老婆,殿下放心就是?。”
魏泫觉得自己?这话一点也没错,他觉得自己?对待将士们还是?很好的?,脾气也还好吧,至少对待她,可以说一句温和耐心了?,至于打女人,更是?荒谬,他怎么会打自己?媳妇呢?
虽然妹妹魏湘总说自己?不是?个好相与的?,但她说了?不算。
昭兰越听越觉得迷糊,怀疑道:“你?确定你?说的?是?你?们少将军,我怎么感觉这是?在说魏大将军呢?”
魏泫仔细一想,神色一怔,忽地有些窘迫。
这几个词好似父亲比他更贴切,但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魏泫只?能犟下去。
“骗你?作?甚,我们少将军就是?这样的?,还没问你?打探这个做什么呢。”
魏泫岔开话题,让昭兰思绪成功转了?过去。
“这还不是?为了?你?这个挨千刀的?考虑,若是?真让他发现了?你?我之间的?那点子私情,那跟戴了?绿帽有什么区别?,不得先收拾你?再收拾我,我不得提前?打探打探。”
“若真像你?说的?那样,温和宽厚,那兴许你?还能留个小命。”
“不过还是?别?作?死就好,所以我奉劝你?,剩下的?十来日你?安分些,少来勾我,我还不想没进门就被说嘴。”
昭兰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最后?义正言辞地告诫他,一派正气凛然。
而也是?巧了?,就在昭兰说出最后?十分正气的?话时,月娘端着鱼片粥进来了?,露出了?欣慰的?笑?。
魏泫被无情地撵出去了?。
夏夜有许多蚊虫,又是?野外,魏泫打了?半晌的?蚊子,才同此行九个将士,一什十人睡在一个帐篷里。
陈三自然是?睡在魏泫旁边,好及时刺探消息。
不过这回少将军瞧着不大畅快,躺下后?便不搭理他了?。
“死人的?嘴嘴都没你?严。”
无果,陈三愤愤说了?句,将身上薄毯囫囵卷到了?身上,也沉沉睡去。
接下来几天天气都十分不错,没有遇雨,风和日丽,一路上算得上顺利。
可能是?那厮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也可能是?他难以接近,三天来,魏家?军都作?为引路人走?在最前?头。
而有了?这群引路人,送亲队伍也摸到了?一些捷径,省了?不少时间。
只?有昭兰出来透气的?时候,隐约间能察觉到某处正吃饼子的?某人正偷看?她,见她看?过去,便偷偷朝着她笑?,活像个被拴着不能动的?小狗看?到主人的?情状。
虽然这样形容她的?情郎有些不合适,但昭兰真的?觉得好像啊。
被这样勾了?三日,昭兰有些蠢蠢欲动。
察觉到自己?不够坚定的?心神,昭兰有些灰心丧气。
“这小子,忒不要脸,也不怕死。”
月娘随侍昭兰身侧,自然也能注意到这些猫腻,时不时便会骂几句,但也只?能骂几句,毕竟人家?只?是?瞧两眼,且这事说出去也不光彩。
第四?日,天气便不算好了?,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何将军下令在林子里休息,等雨停了?再走?。
将士和宫人都松了?口气,他们也不想淋着雨踩着泥赶路。
扎帐的?扎帐,喂马的?喂马,生火的?生火,眼下一片忙忙碌碌的?。
这样的?场景昭兰也看?了?快十日了?,已经没什么稀奇了?,她同撑着伞的?芙蓉到了?一块还算干燥的?树下,呼吸着雨中新鲜的?空气。
今日落雨,昭兰想吃热乎乎咸香鲜美的?汤面了?,月娘去厨子那传话了?。
宋叔的?腿一遇上这雨天必会疼,昭兰便让其歇着去了?。
也许是?因为雨天的?缘故,干树枝不好找,也不好引燃,于是?今日的?饭速度便慢了?些。
不过昭兰不着急,路上鲜有这看?落雨的?时刻,她心情不错。
正看?着雨丝出神时,远处传来了?骚动,像是?有外人过来了?,将士正在拦人。
昭兰正想让最近的?一个将士去问问前?面发生了?何事,就见那边跑来小将陈说了?情况。
说是?有个男子背着他重?病的?老母亲想到县城里去求医,瞧见送亲仪仗,觉得这里定然有大夫,正在那边磕头,求他们救他母亲一命。
何将军深知,这里的?主人还是?身份最为尊贵的?宣阳公主,不好越俎代庖做决定,于是?遣人来问她。
昭兰知晓了?来龙去脉,赞扬这男子的?孝心还来不及,又怎会阻止?
直接应了?,让随行医官去为那位重?病的?老人诊治。
且连日出了?一件新鲜事,昭兰也乐颠颠跑过去看?了?,不至于总在一个地方看?雨。
众将士见昭兰过来,纷纷规整好军容,让出一条宽敞的?道,让昭兰看?见了?那对可怜的?母子。
母子两人都是?一身破旧的?蓑衣,此刻正滴答着水珠,一个倚在树干上,昏沉不醒,一个还在地上跪着谢恩。
那男子穿着一身臃肿且不太合身的?麻衣,看?着倒是?孔武有力,不似那老人身板瘦弱可怜。
见昭兰走?过来,那男子看?起来非常激动,硬是?要给她磕头,昭兰拗不过,怕这人又在泥里往前?爬,便主动往前?迈了?几步道:“我依了?你?便是?,别?再……”
话还没说完,男子恍然间从泥中弹起,腰间衣袍散开,昭兰恍然间看?见那人抽出了?一柄雪亮的?匕首,直扎她命门……
“殿下!”
“保护公主!”
层出不穷的?声音回响在昭兰耳畔,无一例外都是?惊恐至极。

那一刻,昭兰不仅看清了那匕首的模样,也看清了那男子的模样。
是个面容兴奋狰狞的,很是可怖。
心脏在这一刻骤停,仿佛连呼吸都弱到消散了。
有时候,人越是收到了巨大?的惊吓,高度紧张的时候,身体的反应反而愈发灵敏。
昭兰便属于?这一类,眼看着那匕首直奔她面门,昭兰抬腿便踹,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
也是托了昭兰习舞的缘故,昭兰四肢灵活异常,那只沾了些许雨后泥土的云头履直踏那男子心口,将人蹬得向后一踉跄,险些栽倒在地?上。
大?约那人不是什么普通刺客,只是稍一踉跄,很快便反应过?来,不过?眨眼间,复举着匕首又?扑了上来。
起?初,别说昭兰没反应过?来,禁军将士也差点没反应过?来。
等发现那是个意图行?凶的歹人,还?被公主踹了一脚,都操家伙上了。
不过?纵他们再快,还?是有一道身影比他们更快,玄甲萦身,额覆红巾,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不是魏家军里头那个貌似得了宣阳殿下?青眼的小将又?是谁?
也不知何?时过?来的,就那么越过?他们,抢在了前头将那刺客折了手,一脚踹翻在地?上。
那一脚不是昭兰这种小姑娘家家的力气,只能将一个汉子踹得踉跄一下?,这一脚下?去?,那刺客立即惨叫了一声,面色痛苦地?在地?上滚了两圈,浑身抽搐着。
而昭兰这边,见人又?蓄力扑过?来,她本想扭头就跑,奈何?被身旁吓得六神无主得芙蓉猛地?扑倒在地?上,挡在上面。
“殿下?小心!”
昭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扑打?乱了原有的计划,径直被带着扑到了泥里。
落雨早已将地?面浸湿,草叶上挂满水珠,一触即落,甚至还?有大?大?小小的水洼,人一不小心便会踩上去?,湿了鞋。
昭兰很不幸,摔倒时一小心按在了水洼里,还?啃了一嘴的草。
眼前除了危机时候被芙蓉丢在地?上的油纸伞,还?有一只背着壳,正在泥泞里缓缓爬动的蜗牛。
昭兰很讨厌这种会蠕动的东西?,尽管对她没什么威胁。
听到那一声惨叫,一个压一个的主仆两人才抬头去?看,才知危机解除了。
主仆两人本以为这刺客完全被制服了,刚坐起?来,扫眼过?去?,忽地?看见那刺客抬起?还?完好的左手,朝着自己这边。
众人只见,那刺客抬起?的左腕上,赫然是一把泛着森冷寒光的袖箭,只听咻的一声,一支短箭射出,又?是冲着昭兰的命门来的。
何?将军以及众将士神色大?变,连滚带爬地?就要?来拦。
昭兰这次不用芙蓉提醒,自觉地?就躺下?去?了。
昭兰也不知能不能十足地?避过?那支袖箭,但总比坐着强。
袖箭起?初还?有细微的破风声,但很快就没了动静,昭兰心狂跳着睁开眼,见身前站着一个人,未握剑的左手硬生?生?接住了那支冷箭,掌心正往外冒着血珠,不时滴在脚下?的草叶子上。
“殿下?没事吧?”
魏泫握着那支短箭,本想用没血的那只手拉昭兰起?来,然手刚一动,魏泫余光瞥见周围聚上来抓人的一大?堆禁军将士,思索再三,还?是将手收了回去?,装成不太熟的模样。
昭兰盯着他滴着血珠的手,心里真的很想去?给他包扎一下?,哪怕自己压根不会给人包扎伤口。
“没、没事。”
吓得脸色发白的月娘和宋叔总算凑了过?来,三人几乎是半扶半抱地?将昭兰从地?上挖起?来,面上的惶惶才褪去?大?半。
“殿下?可有受伤?”
月娘一颗心差点没跳出来,脸色煞白地?到处检查着。
早知她方才就不亲自去?同厨子交代事,就该寸步不离跟着殿下?,也不至于?刚听着风声过?来就看见那让她肝胆震颤的一幕。
月娘根本不敢去?想,若是自家殿下?真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她该怎么办。
因着这份救命之恩,月娘看眼前这个不安分的小子都顺眼了许多。
还?算是知道干些要?紧事,不辜负殿下?稀罕他一场。
在昭兰被扶起?的空档,那刺客已经被五花大?绑,还?被负责捆人的将士踹了好几下?。
这些护送宣阳公主的将士可差点没恨死这个刺客,要?不是还?要?审讯外加押送回金陵,他们当场就能踹死他。
陛下?有多疼爱宣阳殿下?,又?有多重视此次同魏大?将军家的婚事,他们都是知道的。
若宣阳殿下?此番真的出了事,在这刺客手里丧了命,他们回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想到陛下?雷霆震怒的模样,将士们打?了个寒颤,又?补了几脚。
那刺客见大?势已去?,狠狠心便想着了结自己,欲咬舌自尽。
然这伎俩魏泫见多了,手中剑往地?上一插,过?去?便将刺客下?颚卸了,杜绝对方咬舌自尽或者?是服毒自尽。
刺杀皇族失败被抓,那男子本就抱着必死之心了,也知道自我了结应是最痛快的一种,因为如果不这样,后续被严刑拷打?审讯可不痛快。
比死更可怕的是在生?死之间徘徊,大?理寺的手段,他也是听过?的。
因而被这个三番两次坏他大?事的少年卸了下?颚,男子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何?将军来昭兰这边告完罪,看见魏泫这老道的经验和利落的手段,神色讶然。
魏大?将军果真是会调教,连手下?小将都如此不凡。
正当所有人都在思索这次的刺客是谁派来的,魏泫将手中浸着血的短箭在水洼的水中浸了浸,迎着光瞧……
何?将军见他这副姿态,正想问缘由,魏泫看到了他想看到的,将短箭递给何?将军道:“这应当是淮阳王家的死士,早闻淮阳王钟爱莲花,喜好在私兵的武器上印着莲纹,不过?这种莲纹绘制方法特别,需要?用水浸一浸才能显现,瞧……”
短箭轻轻翻转几下?,迎着今日微弱的日头,何?将军瞧见了上头闪着金光的莲纹,神色惊异。
“你又?怎知凭此就可以断定是淮阳王的手笔?淮阳王为何?要?这么做?”
魏泫刚要?答,那边昭兰听到了,主动提供有用信息道:“八成是淮阳王叔,父皇成天说淮阳王叔最虚伪,明?明?最想当皇帝,偏偏又?要?装贤王的架子,明?明?对封地?百姓一点都不好,早些时候天下?未定,淮阳王叔就经常背后捅刀父皇,父皇常骂他,我知道的。”
何?将军听了此番皇家秘辛,讪笑了几声,又?听身旁刚立了功的小将道:“几年前魏家军逮到过?几个淮阳王的奸细,见过?这等纹路,加上……”
说到这,昭兰察觉到对方看了自己一眼,正诧异着,对方很快给了个有力的解释。
“淮阳王曾卯足了劲想将长女嫁给我、我们少将军,所以我有此论断。”
魏泫一个不察,差点将话说过?了头,好在还?能拉回来,强装淡定继续道。
这下?何?将军信了八分,心中暗骂淮阳王狼子野心。
本就带着争位的嫌疑,又?以藩王之身要?同戍边大?将结亲,如今来刺杀代表两方纽带的宣阳公主,这十分像是淮阳王包藏的祸心。
面色严峻起?来,何?将军为了防止刺客逃跑自杀的可能,命人挑了刺客的脚筋和手筋,让一队将士连夜将人押回金陵,报给陛下?,交由金陵审讯,并修书一封,将眼下?的证据都呈了上去?。
至于?那个明?显真的生?了病的老人,也不知这刺客是从哪劫来的,由医官诊治过?后,何?将军说待人好转送到最近的县城,交由县令安顿。
“殿下?此番受惊了,是臣等的罪过?,如今刺客已经拿下?,殿下?快回去?洗漱歇着吧。”
方才当着众多将士的面,昭兰为躲开刺客摔到泥水里两次,如今身上的衣裙已是脏污一片,若不是今日情况特殊,昭兰早受不了了。
在何?将军的眼神警告下?,禁军将士忙低头不去?看失仪的宣阳殿下?,魏家军那边更不敢了,生?怕冒犯未来的少夫人。
昭兰拎起?了自己又?是泥水又?是草屑的裙子,蹙着眉头走了。
不动不知道,一迈步,昭兰腿上一打?软,要?不是被月娘和芙蓉扶着,她怕是得一膝盖跪下?去?。
“殿下?……”
月娘心疼地?唤了一声,看表情恨不得将昭兰背走。
虽然面对的是善意,昭兰面皮还?是有些挂不住,被吓到腿软,也是头一回了。
但她胆子大?归胆子大?,以前哪里遇到过?刺杀那么凶险的事,害怕些又?怎么了?
陈郎肯定要?嘲笑她了,昭兰心中猜想,下?意识回头去?看他,待看到对方的神色,她人一愣。
没有预想中的嘲笑,少年面上的,是不加掩饰的怜爱和关切,就像是小时候摔疼了,会在母后眼中看到的,不过?眼前少年眸中和母后又?有些不一样,但哪里不一样昭兰又?说不出来。
可能一个是女人,一个是男人吧。
昭兰胡乱结束这个思绪,脸蛋红红地?走了。
然没走两步,想起?他也因自己受了伤,那掌心的血顾及都干涸了。
“你、你也受伤了,让医官去?包扎包扎吧。”
昭兰看不清里头的伤势到底如何?,但那样锋利的箭矢,还?流了血,伤口定然是不浅的。
对于?魏泫来说,这不过?是小伤,回去?自己清理一下?上上药就行?,他没怎么放在心上。
将插在地?上的剑拔出来,魏泫就想左手拿树叶将剑上的泥垢擦一擦,晃然听到昭兰这番软软的、明?显带着关切的话语,他停住了动作,笑着称了一声是。
医官极有眼力劲地?上前,欲给这位方才立了大?功的小将上药。
昭兰见此,这才离开。
回了帐子,月娘摸着少女发凉的指尖,吩咐人下?去?煮一碗姜汤来。
昭兰闻言,笑道:“我又?没得风寒,也没怎么淋雨,何?故要?煮姜汤这等热物?”
月娘又?摸了摸昭兰的手,语气轻轻:“殿下?的指尖冰凉一片。”
昭兰失笑,便不再拦着。
很快,热汤被奉了上来,芙蓉同她一样,满身脏污,也回自己的帐子里沐浴了。
昭兰褪去?脏污的衣裳,去?热汤中泡了泡,待泡得全身发热后,她才慢吞吞换上干净柔软的衣裳,让月娘绞干头发。
绞发的时候,姜汤被端了上来,昭兰改主意了。
如今身上热了,她也不想喝又?烫又?辣的姜汤了,稍微撒撒娇,月娘便不再催她喝了。
兴许是经历了刺杀那样惊心动魄的事,又?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昭兰竟开始犯困了。
想着正是午后时辰,午睡也是正常的,她便埋头睡去?了。
谁知这一觉睡到了天色昏黑,她头也有些晕晕的,净了面以后才彻底清醒。
饥肠辘辘,昭兰肚子难得叫得厉害,月娘忙传了饭菜上来。
昭兰胃口很好,这一顿饭吃得津津有味,比平日还?多吃了一碗半。
结果就是,有些撑,她打?算出去?走走。
其实她还?藏着另一个小心思,那就是去?瞧瞧她的心上人。
当着众人的面救了她,这怎么说都是大?功一件,她理应去?探望探望,显示她身为公主的知恩宽厚。
嗯,这个理由很不错。
但她有点不想带上月娘,只想带着芙蓉。
只带着芙蓉,到了他的帐子,将旁的人清出去?,还?能偷摸说两句悄悄话。
然月娘跟着,她便只能装装样子了。
经历了先前的刺杀,月娘实在放心不下?殿下?的安危,见昭兰要?去?看看那个小子,她说什么都要?跟去?。
昭兰又?不好说自己想和情郎说两句体己话,遂只能带了月娘。
既带了月娘,也就不必在乎带多少宫人了。
一行?人虽在这处营地?中只是最柔弱的女子,但却?是此行?里代表着最高权力的人,昭兰慢悠悠地?跟着前头带路的将士走着,一路上尽是行?礼问安的将士和宫人。
到了一处比她那帐子小了几倍的帐篷,昭兰想着一个这样的帐子要?睡十个士兵,不由得有些心疼她的心上人,觉得有些委屈了。
没办法,大?约这就是偏爱吧
“明?日给换个大?的帐子,再添些物件。”
昭兰还?是没忍住给心上人些贴补,让他这些时日能过?得舒坦些。
月娘蹙眉,想说什么,思忖了一下?又?闭了嘴,保持沉默了。
对殿下?有救命之恩,恩赏是必不可少的,这点根本不算什么。
很快,帐子里其余闲杂人等被清了出来,只剩下?魏泫一人,昭兰才带着人进去?。
魏泫掐准了时机,故意在昭兰进来的时候装作因手心的伤没拿稳水囊,让水囊掉在地?上,洒了不少水。
“失礼了,殿下?,这伤着实有些折腾人。”
魏泫看到昭兰身侧的芙蓉,眸中夹杂着些许失望,但很快又?重新振作起?来。
果然不出他所料,她放心不小自己这屁大?点小伤,过?来瞧他了。
“无需抱歉,这也是为救我伤的,我会吩咐医官给你用最好的药养着。”
昭兰哪里见过?这样的套路,一时间心疼坏了,要?不是芙蓉在这,她怕是要?扑过?去?抱着安慰两句。
昭兰承认,她一时改不掉这死德性,总是会沉沦。
“还?疼吗?”
眼见那掌心的纱布还?沁着些许嫣红的血,昭兰轻声问道,那语气,不仅温柔,又?饱含着情愫,让一旁的月娘听得眉头越皱越紧。
魏泫十分愿意让昭兰多心疼他几分,故意撒谎道:“疼的,一动便火辣辣的疼,想来那刺客的袖箭十分厉害。”
为了做出这番让她心疼的姿态,魏泫连嗓门都压低了些,就怕昭兰怀疑。
昭兰闻言,恨自己不能上去?用肢体抚慰一番,忙将带来的各色补品让人放下?,努力做出没有私情的模样,又?是宽慰了几句,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昭兰离开后,陈三带着其余几个将士回来了,作怪地?将少将军方才示弱装可怜的话在魏泫,面前演了一边,然后笑得在大?通铺上打?滚。
其余几个虽然不敢笑得如陈三那般夸张,但也是偷摸着笑了。
魏泫先是一怔,紧接着神色有些尴尬,恼羞成怒道:“你们偷听?”
陈三也没遮掩,言说了自己先前在帐子另一边附耳听了几句,也是巧了,便听到了这句。
“不是,少将军,就你这伤口,殿下?来得再晚一些,怕是都要?愈合了,还?在那喊疼,真是笑得我~”
“少将军的戏真不错!”
知道些轻重,陈三说这话时,没有放开他的大?嗓门,而是压着嗓音凑到魏泫跟前说,说完了又?滚到一边大?笑,给魏泫脸都气红了。
也不废话了,魏泫当即就过?去?揍人了,这一夜陈三是浑身酸痛睡下?的。

自那日的惊险刺杀后,又过去了五日。
这?五日风平浪静,再没有异常的事情发生,平静到有些枯燥。
每路过一个城镇,队伍便会停下,遣人去城里采买,补充随行物资。
就在这?般走走停停中,送亲队伍越来越接近朔州城,只差翻过脚下这?座山,就算是?进入边城区域了。
邕、凉、朔,乃边关三重镇,越过这?座名唤屏山的山脉,便是?邕州。
眼见日落西山,天际浮现霞光,送亲队伍不再前?行,打算在山里歇息一夜,明日再赶路。
至于今夜的伙食,因为是?山里,将士们又可以尝几口野味了。
虽然人太多?有些分不过来,但尝几口鲜还是?可以的。
昭兰的帐子依旧是?第一个扎好的,宫人来告知后,昭兰从车辇上下来,看着?眼前?郁郁葱葱的山地,突然想活动活动筋骨。
接连几日赶路,昭兰也闷了几日,如今骨头都要?僵了。
日头还未完全沉下去,天色旷远,配上周围郁郁葱葱的草木,让人心情旷达。
眼看着?一行将士进山打野味,昭兰心思蠢蠢欲动。
山里不仅景色好,还有许多?猎物,昭兰虽然不似将士们那般能?打能?猎,但射射山鸡野兔什么的应该还凑合,况且就算是?猎不到也没关系,反正她不是?来比赛的,只是?来玩的。
念此?,她同月娘说,本来月娘因着?不久前?的刺杀心有余悸,但看着?昭兰身后带着?十来个高大威猛的将士,又觉得安心许多?。
此?番在魏家军的带领下,她们的路线早发生了变化,没有再按照之前?常规的路线走,想来只要?不是?队伍里出了奸细时?时?通风报信,刺客都找不过来。
昭兰是?个心大的,过了几天后,被?刺杀的阴影便散去了大半,又变回了原来那个无?忧无?虑的姑娘。
月娘赞她是?个有福气的,昭兰也觉得自己?这?心态不错。
人嘛,不能?总活在对往事的阴影里,大步向?前?才是?。
正等着?马的时?候,昭兰眼睛咕噜噜地打转,月娘一瞧,便知这?小祖宗又打坏主意了。
果然,瞧这?小祖宗故作不经意地带着?芙蓉走到一边,对芙蓉那丫头说了什么,芙蓉往魏家军那里去了。
月娘看着?扭头对着?她抿嘴嘿嘿笑的殿下,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
“殿下,你不能?这?样放纵自己?,这?样不好。”
握着?昭兰的手?,月娘语重心长道。
若是?放在从前?没有与魏家二郎的婚事,殿下看中一个小郎君,只要?是?个心思干净磊落的,月娘压根就不会多?嘴,但现在不同了。
要?是?殿下不管不顾沉沦下去,最后被?魏家发现了,闹出来对谁都不好。
很明显,昭兰也知道这?个道理?,惭愧地低下头,嗫喏道:“月娘不必担心,我知道轻重的,不过是?想着?这?几日瞧几眼,待到了朔州,我定不会同他纠缠,我保证。”
昭兰自然知道这?样太不理?智,但她蠢蠢欲动的心就是?难以克制,何况那厮还总是?不要?脸的凑上来,让昭兰想冷脸都很难。
想着?也就最后几日了,昭兰干脆躺平算了,反正也不过是?带在身边瞧几眼,又没干什么,她清白?的很,不信魏家人敢扣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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