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反派和圣父仙君he了byby牛仔糖
作者:牛仔糖  发于:2025年0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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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淮意识到了她此刻的情绪不对,忙柔声哄道:“姑娘莫生气……”
“你难道不知道,我的房间不允许别人进?来吗?更何?况是你。”她踮起脚尖逼近他,将他抵在门板上,直视着他一字一顿道,“你不过是我的一个想?抛就抛的侍从罢了,别脏了我的地板。”
连淮的睫毛一颤,目光中似乎划过了转瞬即逝的错愕,随即变得黯淡而沉默。
他知道崔莹对他只有恨意,也只想?羞辱他,但听到这话时,他心中却依旧忍不住感到刺痛。
甚至于痛得有些难耐。
忽然之间,房内凭空燃烧起明?媚的火焰。
火光眨眼间将冒着热气的暖炉和燃烧着的烛灯全都?吞噬,腾起青烟袅袅。
连淮愕然地看着她将那些东西全都?烧毁。片刻之后,房间内光线全灭,那些炉和灯全都?化作了灰烬随着飞烟而去了,什么都?没剩下。
她竟然只是因为?他碰过这些东西,就全将它们烧毁了!
连淮心口像被闷击了一下,甚至有一瞬连呼吸都?觉得艰难。
崔莹仿佛看出了他的震惊和失落,目光冷冷地凝视着他,“你碰过的东西,在我眼里就是废品了,再放在这里,恐怕我夜里就要?气得睡不着觉。”
连淮的胸口的起伏急促了几分,随即一颗心慢慢沉寂下去,只剩下自嘲。
是他错了。
她讨厌他到这个地步。哪怕他再关心她,再想?见?到她,也不该出现在她面前惹她烦闷。
连淮轻声说道:“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垂下了眼眸,声音似乎带有轻微的颤抖。“对不起。”
“我要?听你说这个吗?”崔莹松开了抵在他身上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与他拉远距离,她的脸庞在失去灯光的夜里显出朦胧的轮廓,冷若冰霜,又带着夜晚的幽深。
“你妹妹抢走我未婚夫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
她的目光穿透过深黑的夜晚直看进?他心底,带着恨意和讽刺。
“你让云少川在我最需要?的时刻陪着我,却发现他做不到时,你也是这么说的。”
连淮靠在门板上,微微闭眼。
她是在因为?云少川怪他吗?
因为?失去了云少川的爱,发现这段感情难以放下芥蒂破镜重圆,所以怪他,恨他,永远也不会原谅……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紧。她就这么爱云少川吗?
“你拿走青云剑的时候,却反而不说了。”崔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目光中的恨意几乎能?化为?实质,将他的心刺穿,“怎么,你是太高兴了吗?”
她上前一步从腰中抽出引风瑶笛,抵在了连淮喉前要?害。
“还是你以为?这笛子给了我就算是还清了?”
连淮靠在门板上,无力地闭上了眼睛。被心爱之人用曾经陪伴他日夜的玉笛抵住要?害,让他心里痛的几乎麻木。此刻但凡她随意动?一下手指,他就会从此命丧黄泉,可?是失去修为?的他连一点抵御能?力都?没有,甚至于也不想?反抗。
也许,他真的死?在那场战役中就好了。青云剑自动?解绑,认崔莹为?主人,一切都?回到正轨。
此刻,在朦胧的夜色之下,他终于透过玉笛反出的莹润光泽,隐约看到崔莹眉宇之间的魔气。
他早已?死?寂的心跳动?了一下,又着急又酸涩。
“我明?白你厌我,只求你不要?因此有心魔了,这不值得。”
“姑娘放心,我再也不会主动?打扰你,惹你心烦。就算是死?,我也会死?在离紫金山以外,不脏了这片山河。”
“不。”崔莹打断了他的话,冷冷地道,“你以为?你还有机会死?在外面吗?”
“我为?了给你修坟,看了好些山河图册。你死?后必须葬在我给你挑的地方,才不浪费我的苦心。”
“至于现在,”她的声音温柔下来,娇柔甜美,却蕴藏着其下涌动?的无限黑暗,“你活着一天,就要?给我当一天的侍从,直到你动?不了为?止。”
“拿个长条板凳。”
崔莹放下了抵在他喉前的玉笛,与他对视片刻,用一种?极其轻慢的,随意打发的语气说道。
“今晚就睡在我屋外吧。”
深夜寂静。
崔莹躺在床上,炭火盆在她身边烈烈燃烧着,也许是她修为?晋升后感官灵敏了很多,火声却依旧没能?掩盖住屋外极力压抑着的轻咳。
连淮应当是受寒了。
想?来也是,他此刻一届凡人没有灵力护体?,睡在外面怎能?不受寒。他伤重未愈,又受了刑,也得亏是他,换作别人这样?遭罪早就哀嚎呻吟起来。
崔莹心中有点莫名的感觉,但是想?起方才的对话,那点感觉就被讽刺取代,只剩下了恨意。
他连死?都?不愿意死?在紫金山,恐怕是连半点都?不想?和她沾上关系。
他就这么厌她。
她侧转过身,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去想?,却恨恨地气他该受罪。
崔莹醒时,已?然日上三竿。因为?昨夜里睡着得太晚,这一觉就不自不觉中睡到现在。
她穿戴整齐,走到门外,发现门前放着几笼早点和一褒粥食,伸手去试,竟还是热的。低头细看时,只见?笼具上面贴着张纸片,将早膳有哪些吃食都?写得一清二楚,甚至后面还多了一段话。
[姑娘平日里常用的蘸酱在小食盒里,又另备了桂花酱和砂糖蘸料,以供尝新。粥于辰时七刻拿去重温过,又怕过烫,单独盛了小半碗在旁边的小盅里凉着,可?以先用。若觉得吃食烫口,旁边备了木勺木碗。]
这字和上次连淮给她的书?信别无二致,她一眼便知,是他的笔迹。
然而放眼望去,却不见?连淮的身影。崔莹不自觉地微微抿唇,他不当面侍奉,她理应生气的,却不知为?何?怒不起来。
她俯下身子将食盒拿起,进?房用膳。连淮必然重新制备过早膳,否则不可?能?到这个点,一切都?还热乎新鲜。
平日里她用的都?是银器,传热很快,而木制餐具的隔热效果就会强许多。原来连淮也懂得这些,她还以为?出生就锦衣玉食的人,从小都?没有见?过木制的东西是什么样?子的呢。
她用木勺喝着那一小盅温度适宜的粥,心想?,他倒是挺会照顾人的……也不知道从前照顾过哪个七公主八公主没有。
这么一想?,她忽然觉得眼前的粥也没有这么好喝了。
“连淮,”她将神识放远,唤他道,“你过来。”
过了片刻,她感到房门被人轻轻叩响。
“崔姑娘。”连淮试探性地道,声音微哑,仿佛一晚之间便病了一场,“我可?以进?来吗?”
“我的房间原本不许任何?人进?的,但你昨天既然进?来过了,那往后也就无妨了。”崔莹冷冷地说道,“反正你生命的最后日子都?要?在我眼前度过,我也不必防着你。你还要?侍奉我日常所有的起居,不进?来也不方便。”
“好。”连淮闻言垂眸,压住心中的酸涩,推门进?入。
这是一间宽敞而丰腴的屋子,里面的家具摆饰不多,更称不上华贵,却彼此之间遥相呼应,也将这室内的空间变得神秘而富有层次,有一种?曲径通幽的妙处。
崔莹此刻正歪在屏风外的一张藤木摇椅上,右手撑着脸颊,侧转过半边身子对着门口,身上随意搭着暗红色软毯,只占了半边,另外大部?分的布料都?慵懒的搭在藤椅大片的空档之处了,更显得她身材娇小。
“过来。”她向他的方向伸手,声音懒懒的,便显得有些软糯。
连淮的心跳不自觉得快了几分,随即想?到她厌自己,便不敢与她对视,生怕惹她烦心,心中又只剩失落与自嘲。
崔莹见?他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自己,抿了抿唇,不自觉的有些烦闷。
连淮察觉到了她见?到他的不悦,心中苦涩更甚,只是沉默着一口口喂她早饭。
“太烫了。”崔莹偏过头道,拂开他的手。
连淮不防备之下,勺子被打偏到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神色一顿,似有几分茫然和痛意。
她见?到他这忍辱负重,不情不愿的模样?,终于有了一种?复仇的爽意,畅快无比。
“再换一个勺子吧。”崔莹笑道。
“好。”连淮就这样?站在藤椅旁,侍奉她吃早饭。她摆明?了要?刁难他,时不时就挑出各种?毛病,一会儿冷了,一会儿烫了,一会儿嫌快,一会儿嫌慢,层出不迭。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日头当午,他身上渐渐虚弱,有时便接不住她的脾气,没过多久就有几个小碟小碗被摔在了地上。
“你不会拿稳些吗?”崔莹故作冷漠道。
“抱歉,惹姑娘烦心了。”连淮垂眸道,声音微哑。他此刻双颊已?然浮上红晕,额前也慢慢渗出虚汗,身上越发无力,显然开始发烧了。
但他却强撑着不显,勉强控制喂她的动?作依旧平稳温柔。
崔莹见?他如此,心中冷笑。她才不会对他心软。他在最后一刻背叛她,拿走青云剑的事情,她永远也不会原谅。他现在说不定也只是在装可?怜,好让她看着难受不再要?他侍奉。
连淮抬手又喂她一口粥。
“我不爱吃这个。”崔莹挥袖打在他的手腕上。
她的力气并不重,袖面也只是软软的绸布而已?,谁料连淮手上脱力,那碗竟然就这么脱手而出,滑摔在了地上,裂成几片。
“你故意的?”崔莹不由得恼道,“你想?故意气我,是不是?”
“我……”连淮刚要?说话,却感觉胸口气血上涌,脸色顿时更白了一分,连忙闭口不言,极力压制住。
然而他这样?避而不答的表现,却分明?坐实了她的想?法。
“好啊,”崔莹怒极反笑,从藤椅上坐起,伸手托住他的下巴,“坐到我旁边,不把这些喂完不许走。”
连淮只得在她身边坐下,随即转过身背对着她,伸手端起碗,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用手帕抹去唇边殷红的鲜血。
他将米糕夹了一块在碗中,俯下身喂她。
两人同坐在藤椅之上,他手肘撑着靠背,与她离得极近,近到可?以看到她唇瓣上软绵的起伏和轻颤的睫毛。
崔莹微微启唇咬了一口,随即抬眸看向他。
四目相对之间,两种?复杂深沉的情愫交织在一起,竟让两人原本清淡的气质都?变得浓烈,仿佛只有遇到彼此时才会如此。
片刻之后,连淮毫无征兆地感到喉头微甜,仓皇间偏过头去,背对着她,在无人之处轻咳起来。
崔莹心中忽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好似真的如此病重了,只在这一夜之间。她分明?将紫金阁最好的补品灵草都?给他当做一日三餐般吃,怎么还会这样?呢。
连淮又夹了块糕点,却忽然感觉腰间一软——崔莹伸手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
她将脸颊蹭在他的后背上,搂住他,贴着他换了个姿势躺着。
连淮只感到全身微僵,少女清甜的气息环绕着她,温暖的触感从腰间上涌,让他浑身发烫,却仿佛恍然明?白了什么,心里发冷。
“崔姑娘。”
他准备转过身喂她的动?作顿住,垂眸看着手中的小碗,目光自嘲而黯淡,轻叹道。
“我不是云少川。”
崔莹一怔。
“我们也不一样?。”
崔莹抱着他的手更收紧些。
连淮顿了许久,没有等到她的答复,心中痛意更深,却强作温柔地安慰她:“云公子是喜欢姑娘的,只是他与家妹也确实有过真情,所以一时间有些摇摆。”
“好了!”崔莹顿时生气极。
他是什么意思?
他说他和云少川不一样?,又说云少川是喜欢她的,那就是说他怎么也不可?能?喜欢她?
“你们当然不一样?。”她冷笑道,从榻上坐起,将红毯掀开,扔在他身上,“他是我从前喜欢的人,但我对你只有厌恨。等我将他从东州绑出来,高堂彩礼的时候,你可?要?赏脸喝一杯喜酒。”
连淮心中钝痛,脸色苍白,说不出话。
“对了,倘若你那时已?经撑不住过世了,”崔莹不忘讽刺道,“那我就贴心地将你的灵位摆在酒席上。”
“还是不必了。”他轻轻喘息了片刻,这才道。他此刻额头已?然一片滚烫,竟觉得就这么悠悠烧昏过去也好,免得听到如此让人心绞的话语。
“当然必要?。”崔莹道,“我都?在为?你选陵了,你死?后自然摆脱不了我。”
“我死?后不葬在连家陵,就葬在皇陵。”连淮半烧半醒间叹道。
“你还想?葬在皇陵?”崔莹想?起他和八公主的婚事,气不打一处来,“你敢去,我就敢派人盗墓。”
“盗墓危险,不要?去。”他烧地有些神志不清,说话时也有些发怔,比往日更多了几分直白,“那我就葬在连家陵吧,好不好?”
崔莹听着他这样?与自己商量的语气,不知为?何?,脸上竟然有一些发热。
“不好,必须葬在我的地方。”她伸手去拉他的衣袖,他身上虚弱无力,实在撑到极点,顺势被拉在她身边躺下。
“那姑娘呢?”他有些失落地道,她想?必会与未来的夫君合葬。
崔莹道:“我既然都?精心修了陵墓,自然是要?葬在自己的陵墓里。”
“那是和我同葬一处吗?”连淮一怔,想?到什么,随即失落。
崔莹听了心中一紧,刚要?拒绝,就听到连淮又说:“我还是葬在连家吧,免得姑娘修两座陵墓。”
“不行!”听他如此说,崔莹话到口边立刻改了,“合葬就合葬!”
“你都?可?以不葬在金陵连家了,我为?什么不可?以和你合葬?”
连淮愕然。“但是我不要?和云少川葬得很近。”
崔莹一怔,随即明?白,回瞪他。“那又如何?,我也不想?和什么公主葬得很近。”
“那就只有我们葬在一起。”连淮说完被自己惊得清醒了几分,发烧让理智减退,他竟然开始说这种?他从来不允许自己表露出分毫的话了。死?而合眠,这是多么暧昧的约定。
“好啊。”崔莹道,微微扬头,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连淮,“就只有我们葬在一起。”
“我吃饱了,剩下的这些正好算你欠我的,日后叫人祭在我们的坟头,你在冥间继续喂我。”
“好。”连淮压下心中的悸动?,垂眸道,语气温柔。
崔莹对这样?的回答很满意,看着近在咫尺的枕边人,忽然觉得有些困倦,就这么看了一会儿。
她伸手慢慢地抚上他的脸庞,将掌心与他的脸颊相贴。
连淮烧得半梦半醒,怔怔地看着她,竟然不知道反抗。
入手滚烫,烫得温暖。
她又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用额头轻轻蹭了蹭他的下巴。
他闭上了眼睛,紧张得连呼吸都?轻了。
崔莹不自觉地想?到,要?是他一直都?像发烧的时候这样?就好了。
没有那样?聪明?,强大,清冷,意志坚定,这样?就可?以不是麒麟神君,不是连家主,不是东宫选定的驸马,只是她的侍从。
或者……男宠也可?以。
————
紫金殿。
“回禀大人,这几日九州流传麒麟神君已?死?,外面人心动?荡,一片混乱。”
卫昊说到后面,声音有些拘谨。
“东宫八公主听说了这个消息,扬言要?白绫自吊,以死?殉情,她已?然开始着手准备书?信和生辰帖,打算在麒麟神君落葬那日以妻子的身份出席,主持落葬,随后殉情。”
“连家那边目前没有任何?说法,对于神君的存亡一事也没有澄清,恐怕是伺机而动?,到时候也许就默认……”
“我知道了。”崔莹越听越烦,不欲多听,“麒麟符找到了吗?”
“属下无能?,无论从神君的日常谈吐还是江湖消息上都?没能?发现麒麟符的踪迹,只是单丹那边听说了您的决定终于不再装疯卖傻,他说,他知道外境强者的真相,这也是他与阮家合作的原因。”
“他还说,他知道麒麟神君为?什么要?在东宫下达婚约的时候,通过外境之门连杀十几位外境修士。”
“是吗?”崔莹淡淡地道,“那就把他带上来见?我吧。”
临近傍晚,极乐居。
连淮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崔莹房间里的藤椅上,曾经披在她身上的红色软毯一半盖在他身上,一半被他圈在怀中。
他头疼欲裂,片刻后才想?起自己在中上午的时候发烧了,与崔莹一起躺在藤椅上,聊了很久陵墓的选址,布置和陪葬品。
而他烧得厉害,着实做了不少荒唐事。
譬如说要?与她合葬,譬如纵容她搂他,将手放在他的胸膛上,甚至贴着他的脸颊,譬如因为?害怕一张椅子躺不下两个人她会摔下去,竟主动?将她抱在怀里,譬如煞有其事地说为?了体?验死?后合棺的感觉甚至还这么亲密地睡了一觉……
他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跌宕起伏的情绪了,仿佛一秒在云端,一秒又在泥底。
他似乎有很多情感,但是都?不能?表达。只能?化作对自身的克制和谴责。
因为?崔莹爱的是云少川。
他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宛如古井,宛如秋冬的草木。
他在房中等了许久,直到几个时辰过去,快到傍晚的时候,才见?到崔莹开门进?来。
“你在我的房间里,睡得开心吗?”崔莹笑道,身穿纱裙,走到他面前,轻盈的宛如风中摇曳的细柳。
“姑娘。”连淮站了起来,他见?到她依旧柔美娇媚,似乎与往常无异,但不知为?何?,他却能?感受到她此刻心情不好。
“麒麟神君,连杀十三位结丹期及以上的外境强者很不容易吧?有十条命都?不够死?。”
他听出了崔莹话中的嘲讽,刚要?说什么,却被她的下一句话说的怔住。
“不,”崔莹唇角便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不该叫你神君了,该叫你连驸马,对吧?”
“你还真是情圣啊,为?了不让八公主被献祭,竟然凭一己之力企图封闭境外之门,这比上刀山下火海还难过百倍。”
她在连淮面前停下,仰头凝视着连淮的脸庞,眸中仿佛带着无限的情愫,却在这缠绵暧昧中透出危险。
“八公主倘若知道你如今被我如此虐待,甚至被迫与我亲密,恐怕要?伤心死?了。”
“这与八公主有什么关系?”连淮急道,“姑娘是不是误会了?外境一事远没有那么简单,而且非常危险,还是不要?参与为?好。”
“误会?”崔莹语调微扬,轻轻软软,瞧着没有分毫危害性,她踮起脚尖挨近他,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你如果没有封闭境外之门,那你告诉我,你的麒麟符在哪里?”
“我确实试图关闭境外之门,但与姑娘所讲不一样?,更与什么公主无关……”
然而连淮话到一半,却被打断了。
“你竟然还想?骗我?八公主要?给你殉情,连遗书?都?写好了呢,天下人都?知道了。若不是你们两情相悦,她能?做到这种?地步吗?你又能?为?她去闯外境之门吗?”
“你先前还说从没有过和女子亲近,看来你很早之前就开始骗我了,一直骗到现在。”
崔莹的声音逐渐变得平静甜美,右手慢慢拂过他的耳垂,触到他的脸庞。
他高出她许多,因此她需要?踮起脚才能?摸到他,她半边身子也因为?借力靠在他的怀里,看上去亲密无间,缠绵悱恻。
“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她的眸色神秘,纯真而迷人,却隐隐透出几分魔气。
“我从没有骗过你!”连淮感受到她身上的魔气,着急道,伸手扣住了她抚在他脸上的手,“我也没有答应过和八公主的婚约。我永远都?不会骗你。”
“是吗?”崔莹看着他真挚的神色,心中却越发混乱,让她目光中的魔气越来越重,“我凭什么相信你呢?你对我都?这么好,对其他对你有意的女子,不就更好了?”
“莹莹!”连淮急唤道,握紧了她的手,感受到她指尖微微发颤,却越发无力。
他连忙伸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护着,以防脱力,心中越发心疼。
“别生气了,”他低头在她耳畔说道,“好姑娘。”
“你就会哄我罢了。”崔莹道,“你现在对我这样?百依百顺,是不是也是为?了早日找到机会逃出去,好和你的八公主成婚?”
她的眼眸逐渐染上暗沉的气息,魔气一点点从眉心蔓延开,盘旋缠绕。
“莹莹,你在想?什么……”连淮握着她的手,心口一痛,连忙开口道。
“你现在修为?已?经废了,要?是又毁了你这张脸,就再也不会有什么七公主八公主的天天想?要?嫁给你了吧?”崔莹的目光里的情绪越发浓郁幽深,带着她自己也难以明?白的感情,“更不会有一群闲得无所事事的闺中少女将你当做梦中情人。”
此刻她身上的魔气依然盘旋到了顶峰,连淮被强大的魔气所压,甚至连保持清醒都?觉得吃力,却依旧不愿放手。
“你为?什么让这么多女子都?喜欢你。”崔莹的心智逐渐被魔气占据,变得偏执而孤独,她手中已?然燃起了火焰,“要?是毁了你这张脸就好了,就再也不会有人喜欢你,想?和你待在一起了……”
他就只有她了。
被重火毁了容以后,她对于容貌的在乎就已?然扭曲,哪怕现在她容貌已?完全恢复,也依旧像戴着面具在行走,有一种?与世界相隔的虚假感。
她再也没有爱的勇气了。
而那些白日做梦的世家贵女好歹也可?以在心中爱连淮。凭什么?
她的目光空洞,却又像能?将人的心看穿,其中的魔气宛如黑洞。
“不!”连淮眼看她越越深,似乎就要?被魔气侵蚀,急切地打断了她的话。
他知道眼前情况紧急,恐怕没有时间给他多说话了,他必须在他彻底失去神志之前,把最重要?的话说出来。
“这些都?毫不重要?,我的容貌,我的修为?,和她们半点关系都?没有。”
重火带着凛然的杀意,已?然烧到他身边,他冒着就此葬身火海的风险,非但没有松开手,反而上前将她抱在了怀里。
紧紧地抱着。
“我是你的。”
“崔莹,我是你的。”

第41章
魔气四溢,盘旋肆虐。连淮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却于烈烈的火光中不由分说地将她整个人抱在?怀中,霸道又温柔地把她隔绝在了他为她创造的?空间里。
他的?脸颊贴着她的?鬓发?,穿过火焰的?燃烧声在?她耳畔说道?:“我不知道八公主要殉情是怎么回事,但我与她确无半分私情,东宫也许是想以无辜之人的性命逼我回去,试探我是否真的?死了。我开启外境之门也根本不是为了八公主,而是为了摆脱东宫的控制,不再被迫娶妻。”
“我之前没有和任何女子有过情愫,从来都?是你?一个人的?。我的?命是你?救的?,也属于你?,从今往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我离世。”
崔莹感到自己亲密无间地被他抱在?怀里,与他缠绵相贴,他的?气息将她包围,令她既紧张又安心。
她在?恍惚间茫然了一瞬,就连眼中的?魔气都?有所停滞。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亲近她,这样强势地对待她,动作不容置疑,却又不失温柔。他分明以凡人之躯承受着重火的?灼烧之苦,却有一种无可打破的?坚定而强势的?气场,让她在?这沉浮不定的?尘世中,忽然找到了某种确定性。
他说他是她一个人的?,永远都?是。
崔莹突然觉得委屈起来,她在?浑乱的?魔气和怨念中找回了一丝神志,愤恨的?情绪到达了顶峰,质问道?:“那你?为什?么要为了保护连芊芊就背叛我,拿走青云剑?明明在?你?心里什?么都?比我重要!”
“不是的?!”连淮微微闭眼,他知道?这件事百口莫辩,可他此刻还是孤注一掷地想告诉她,哪怕这听?上去像天方夜谭绝没?有人会相信。
“我没?有握住过剑柄。”他郑重地说道?,“当时情况紧急,但我也知道?握住剑柄之后青云剑就会认主,所以我只是伸手挡在?芊芊额前,我清楚地记得我掌心正对着剑刃,而且根本没?有握住的?动作。可是谁知道?下一刻,剑柄就自?动……”
“自?动到了你?的?手里?”崔莹抬头看着他,语气上扬。
“是,而且剑柄仿佛有吸力,我根本没?有办法松开它。我知道?这听?上去很荒唐,我不奢求你?相信我,可我至少要把真相告诉你?。”
连淮搂着她的?手稍稍松了些距离,扶着她的?腰,低头直视着她的?眼睛,“我从前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成为青云剑的?主人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你?总之是要恨我的?,不如就全当是我的?错,也好有个发?泄的?地方。但如今,我发?现?恨我非但没?能让你?好受,反而让你?的?心魔越来越严重了。我不想再见?你?痛苦。”
连淮握住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就这么毫无遮拦地把要害之处暴露在?她的?掌控中。
“如果你?觉得我刚才说的?所有的?话都?是在?骗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
“我今日这样对姑娘,已?经?足够冒犯了,死不足惜。“他轻声说道?,抱着她的?手却没?有松开,“但是我真的?很在?意姑娘。”
他凝视着她,那双向来澄澈如谪仙的?眼眸中透出至深的?情愫,像是仙者坠入凡尘,无情者破除戒律,无法自?已?。崔莹一时之间有些发?怔,她似乎感到了一种新的?情绪,在?她滔天的?怨恨之中显得那样轻微却不可忽视……竟有一点喜欢和甜意。
喜欢他这样对她,喜欢他荒唐的?解释,也喜欢他亲口说的?在?意。
紧闭的?房门内,在?这一片小小的?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两个人,像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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