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别?听她胡说。”赵兰心急忙解释,“我没答应那个人,我根本就不喜欢他!”
陶荣问:“他真是副连长??”
“是倒是。”赵兰心瞪一眼赵旎歌,不情不愿地说:“可?他……离过婚,比我大十几岁。我怎么可?能嫁给他。”
“哦……”陶荣失望道,“那还是算了。”
再?怎么也不能让女儿年?纪轻轻去给人当续弦,一个中尉而?已,不值得。
赵旎歌啃着苹果,只觉得好笑。
在回来的路上,赵兰心还当着满车人炫耀有军官向她求婚了,感情人家是急着找她去当续弦啊?
这时赵光辉从书房出来了。
他听到了母女几人的对话?。
“哪有刚认识第二天就跟人求婚的。这种不是有所企图,就是有所隐瞒。”赵光辉沉声道,“兰心,你拒绝是对的。”
赵兰心连忙讨好地挽住赵光辉胳膊:“爸t?,还是您最疼我。”
赵光辉转头看向赵旎歌,看到她那懒骨头一样的坐姿,眉头不由一皱,“赵旎歌,你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
赵旎歌拿着水果叉,扭头瞅他一眼:“昨天庆典,你不是在现场吗?”
赵光辉是军报主编,宣传干事?,一般这种庆典活动就是他的前线;结束后再?给领导们拍照采访,拿回去发表报刊,就是他的任务。
那天,赵旎歌在台下没找到陆宴岭,倒是看到她这便宜爹举着相机在场内四?处拍照。
“这次文艺演出,你表现还不错。应该趁这个机会,多结交一些?年?轻军官。”赵光辉皱眉,“我和你妈的良苦用心,你怎么不明白??”
赵旎歌失笑:“哈??”
这两?口子,真是不一类人一不进家门。
亲生女儿也好,养女也罢。
全成他们攀权附贵的工具了是吧。
“攀一个陆家还不够,你还想我帮你一次多攀几个?”赵旎歌抄手起身,讥诮地说。
赵光辉怒瞪她:“你!”
赵光辉一怒之下喝道:“我怎么会有个你这样的女儿?!”
赵旎歌不为所动,甚至冷笑。
旁边赵兰心看见赵旎歌顶撞赵光辉,赶紧上前扮演‘孝顺女儿’,拍着赵光辉的背:“爸,您别?生气,旎歌她不懂事?。”
“旎歌,怎么跟你爸说话?呢。”
陶荣也出来打圆场,责备赵旎歌:“上回跟陆家少爷相亲,那么好的机会兰心让给你了,是你自己没把住。这次军队联谊机会难得,爸妈也是希望你能找个好归宿,妈也是文工团出来的,知道青春饭不好吃……”
“你说什么?”赵旎歌眉梢高?高?挑起,忍不住打断陶荣。
“我没、把、住那姓陆的?”
赵旎歌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颤肩轻笑了起来。
“我?”
“会把不住他?”
“切。”
他不要?太爱好不好。
军外套现在都还在她包里呢。
整个特战旅都整装待发?。
杨参谋来到军务办公室时,看到一身作战服踩着军靴的陆宴岭站在窗前,正敛眸翻阅一份蓝军资料。
他的一只手?,却罕见地扶在腰上揉着。
“啧啧啧。”
杨参谋一脸暧昧走进去,眼神?别有?深意地在陆宴岭腰上瞄了瞄。
上午刚把女朋友送走,下午就开始腰痛了。
认识这?家伙几年,精力强悍得跟什?么?似的,什?么?时候见他腰杆痛过?
作为已婚人士的杨参谋,顿时心领神?会,本着过来人的经验出言提醒:“年轻人,悠着点啊。”
陆宴岭放下手?,凉凉乜了他一眼。
“叫其?他指挥过来开会。”
“已经通知了。”
杨参谋还想继续八卦,“你也?快三?十了吧,现在女朋友也?有?了,什?么?时候能喝你的喜酒啊?”
陆宴将资料丢回桌上,走到巨幅沙盘前,拿起指挥棒拍了拍,睨着杨参谋:“你怎么?不?干脆转行当媒婆?”
曾经帮人说?媒的最爱劝女人这?样一句话: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
赵旎歌从来不?信这?套。
但此刻,看着系统面板上寥寥无几的积分,赵旎歌不?由开始怀疑,这?句话该不?会真有?点什?么?道理吧?
她可是前前后后,忙活了一整个中午。
在陆宴岭的宿舍,和他孤男寡女相处了将近两个小时。
他的心动值,就跳了10分???
该不?是有?什?么?心脏病吧?
但陆宴岭不?可能有?心脏病。
否则入伍体检就先不?合格。
那就是系统的问题了。
赵旎歌点开那10分心动值,仔细看标注——时间差不?多?刚好是她离开军营那阵。
记录得这?么?详细,系统也?没问题。
那就是她的问题咯?
赵旎歌一个翻身坐起来,脸上的面膜‘吧唧’掉了下来,水光白润的脸上眼睛瞪得倏大。
“我的问题?怎么?可能是我的问题?”
她眼前猛地闪过在厨房里发?生的那些灾难般的场景,一帧一频如同开了三?十二倍慢放。
“妈呀……”
她赶紧闭上眼,甩开那些可怕的画面。
让她来做个合理的推测。
他的心动值肯定不?止十分,起码也?跟昨晚在舞会一样有?个六十的波动。
但是呢……
因为她在厨房的一通神?操作,不?仅暴露了她不?会做饭的短板,还泼了他一锅热汤,成功地把他无语住了。
所以,他毫不?留情负了五十分。
一加一减,最后就只剩下十分了。
这?个推断就合理多?了。
赵旎歌遗憾地叹了声,躺回床上,继续敷面膜。
虽然?因为没有?抓住陆宴岭的胃而痛失五十分,但赵旎歌也?丝毫没有?要学做饭的想法。
她想的是:
就这?,也?还能拿下十分。
看来这?胃也?不?是很重要,可抓可不?抓。
现在她要考虑的是,陆宴岭所在的部队要进山野训演习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她该如何与?他保持联系,好继续获取他的心动值。
赵旎歌想到了余倩说?的写信。
但那也?太原始了。
寄来寄去又麻烦,他在野外还不?一定能收到。
赵旎歌一阵沉思。
双眼倏地一亮,有?了!
结束一场大庆典,文工团全体闲散下来。
文工团的主要工作,就是给各种节日庆典做文艺汇演,平时除了排练,就没其?他事了。
接下来是年底的元旦。
所以,这?一两个月大家还可以摸摸鱼。
下午的时候,赵旎歌买了花和水果,又去了医院。
关褚见到她很高兴,他还以为上次将她得罪,她不?会再来了。
“太好了,旎歌小姐。”关褚由衷地说?,“你没生气就好。”
“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当面向你解释。我的朋友宴岭他……”
赵旎歌笑着打断他,“我先去看看老爷子,一会儿我们再找个地方慢慢说?吧。”
关褚点点头?:“好。”
赵旎歌进了病房,这?几天老爷子精神?恢复得比之前好了些,看到她进来,还问关褚她是谁。
赵旎歌主动说?:“老爷子,我是关褚和陆宴岭的朋友。特意来看您。”
老爷子和蔼让她坐。
赵旎歌陪老人家聊了会儿天。
在病房待了十来分钟,赵旎歌就起身告辞。
她对关褚说:“我们聊聊。”
关褚:“那找个咖啡厅?”
赵旎歌四下一看,指着医院楼下的花园:“不用,就去那儿吧。”
两人在公园长?椅坐着。
绿茵草坪上,有?刚做完手?术不?久的小女孩在玩气球,她的妈妈在一旁慈爱地看着她。
旁边停着一辆轮椅,一位老人搀扶着另一位老人,蹒跚地走着。
赵旎歌说?:“关褚,我要向你道歉。”
“道歉?”关褚一愣,“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是。”
“不?。”赵旎歌转头?,“我骗了你,所以我要向你道歉。”
“其?实,在认识你之前,我就已经认识陆宴岭了。”赵旎歌不?慌不?忙地说?,“我对他一见钟情。”
关褚:“……”
“只不?过他这?个人很高冷,不?太好接触。所以我才想辗转通过认识你,再去接近他。”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这?么?做实在太卑鄙了。我思来想去,决定向你坦诚一切。”
关褚呻吟一声,捂住额头?。
“噢,我的上帝。”
赵旎歌愧疚的表情真挚极了,她的眼神?满满都是忏悔。
“对不?起,关褚。我为我所做的一切,真诚地向你道歉。我不?奢求你的原谅,我只希望不?要因为我的自私,让你受到伤害。”
“所以,你能给我陆宴岭的电话吗?”
说?完,她眨着眼睛问。
南方几百公里外的一座密林。
大山绵延不?绝,浓雾飘在山谷,绿意覆盖整座山脉。
这?里深沉,神?秘,无人踏足。
然?而就在这?样一座山下,数百顶迷彩伪装帐篷一夜之间拔地而起。
偶尔几簇红外线灯从基塔扫过。
夜晚,静谧的山中。
卫兵把守的帐篷里,陆宴岭正在研究地形图。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陆宴岭摸出手?机看一眼,摁下接通。
“陆宴岭!Ihateyou!Ihateyou!!”
关褚怒骂的声音在安静的帐篷里响起。
陆宴岭偏了偏头?,将电话拿得离远些。
等电话里的人骂完,他才提眉梢:“你大晚上打电话来就是为了骂我?”
“陆宴岭,枉我这?么?信任你,你跟旎歌小姐早就认识,居然?不?告诉我?”
丛林微风拂进帐篷,顶上的照明灯晃了晃。
陆宴岭眼睑微垂,重新看向面前的地图:“那很重要吗?”
关褚气笑了。
很重要,非常重要。
你要是早点说?,我也?不?会当这?么?久的小丑了。
“难怪那t?天在天鹅西图澜娅餐厅,你对旎歌小姐态度那么?奇怪。还说?什?么?……她不?适合我,让我离她远点。”
关褚真是越想越气。
你要早说?你也?对她有?意思不?就得了。
君子有?成人之美。
何况是最好的朋友。
结果他倒好,直接把他当傻瓜耍。
“陆宴岭,你清高了不?起是吧?哼,别得意。我告诉你,我说?了你很多?坏话,我把你小时候那些糗事全都告诉她了!”
被好朋友耍了,他自然?也?要给他添堵。
关褚故意说?:“我不?会放弃追求旎歌小姐的。等过两个月,你从偏远山林回来,她已经是我的女朋友了。到时候,我们会一起去伦敦。”
“你就继续清高你的吧!”
说?完,关褚恶狠狠挂了电话。
陆宴岭没什?么?表情地瞥了眼手?机,眼皮微微动了下。
随后关机,揣回口袋。
赵家小洋房里,此刻灯火通明。
客厅的电视播放着每日晚间新闻。
饭厅的餐桌,一家四人齐坐。
赵旎歌只吃了小半碗饭,便放下筷子:“我吃好了。”
她也?没有?特别和谁打招呼,反正就这?么?说?了一句,就起身上楼了。
赵光辉看着她那我行我素的样子,不?由皱眉:“一点儿也?没教养。”
自从前两天赵旎歌跟他顶嘴后,赵光辉是愈发?看这?个女儿不?满意了。
陶荣劝丈夫:“旎歌毕竟没有?从小跟我们生活在一起,没有?兰心和我们亲,也?是可以理解的。慢慢来吧。”
赵光辉看妻子一眼。
医院那边,亲子鉴定报告还得下星期才能出来,他也?只能先忍耐。
要是鉴定结果出来,赵旎歌不?是他女儿,他会立刻将她赶出去!
坐在对面的赵兰心极有?眼色地给赵光辉夹菜:“爸,您多?吃点,这?个对身体好。”
赵光辉欣慰地看一眼赵兰心。
虽说?兰心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却是他一手?教养出来的,看着顺心多?了。
晚上,赵旎歌下楼倒水。
借着月色,她拿着水杯进厨房,倒了杯水出来,看到有?个影子鬼鬼祟祟地从赵光辉书房闪出来。
“赵兰心,你干什?么??”
赵旎歌一把打开客厅的灯。
黑暗瞬间驱散,光亮骤明,书房门前,赵兰心那张心虚慌乱的脸无所遁形。
“你管我。”赵兰心怼回来,“你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赵旎歌‘呵’笑了:“我下来倒水。难不?成你去书房倒水?”
赵兰心头?一次愿意主动吃瘪,也?不?吭声,埋头?避开赵旎歌就要上楼。
赵旎歌看着她背影,指尖叩了叩手?中的玻璃杯,忽然?叫住她:“赵兰心,你今天去医院干什?么??”
赵兰心都已经走到楼阶上了,霍然?顿步,转身盯着她。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去医院了?”
尽管赵旎歌站在客厅下方,但她笃定的气势却让站在楼梯上的赵兰心浑身紧绷。
见赵兰心这?副表情,赵旎歌挑眉说?:“今天我在医院看到你了,下午六点多?的时候。还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就跟你现在一样,你去干嘛了?”
赵兰心眼底闪过一丝阴霾,冷声说?:“我皮肤过敏了,去医院开点药不?行啊!”
“皮肤过敏?”赵旎歌打量她,视线扫过她尖利下巴上的两颗痘痘,嗤一声,“我看你是月经不?调吧。”
“关你什?么?事!”赵兰心阴沉瞪她,反应过来,“那你又去医院干什?么??”
赵旎歌说?:“看望病人啊。我又不?像你,见不?得人。”
“是吗,我们俩到底是谁见不?得人,还未可知呢。”
赵兰心像个反派一样阴阳怪气放完话,就转身跑上了楼。
赵旎歌缓缓喝了口水,看向书房,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大山密林迷彩帐篷中。
躺在睡袋里的陆少禹拿出一张照片长?吁短叹。
这?张照片,是他从部队干事那里弄到的。
民?族舞大合照,被他单独剪下中间那个光彩夺目的女子的脸,做成了大头?贴。
亲爱的小美啊。
他忧郁地想。
我们的爱情还没来得及开展,我就被派到深山野林来训练了。
等一个月后我们再见,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小帅吗?
第二天文工团下班后,赵旎歌就约了?余倩一块儿去逛商场。
商场客流不少,路上的年轻女性穿着?打扮也?十分摩登。
余倩问她:“旎歌,你要买衣服吗?”
“不是。”赵旎歌一边逛一边四下打量。
反正这三个月陆宴岭不在京市,也?见不着?面?,她用不着?费心打扮。
“那你要买什么呀?”余倩不解地问,她们已经在这儿逛好半天了?。
赵旎歌也?纳闷:“手机。难道没?卖的吗?”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一下这个平行世?界了?,怎么说呢……嗯,基本?就是千禧年代初的模样。
没?有互联网,没?有手机支付,通讯也?还处在2G到3G时代。
上个月赵光辉出?差回来,买了?台便携式手提电脑都宝贝得不行,轻易不让人碰。
“你要买手机,早说呀!”余倩挽着?她朝外走,“对面?联讯商城有卖,听说最近新出?了?一款翻盖手机,还能放音乐呢,可漂亮了?。我带你去看。”
翻盖手机?
赵旎歌表情古怪。
跟着?余倩来到那家通讯产品店,看到柜台上那些打着?新款上市招牌的翻盖手机,以及旁边一溜的小灵通,赵旎歌忍不住乐了?。
“行,那就来个小灵通吧。”
赵旎歌指着?柜台说。
管它黑猫白猫,能抓住耗子就是好猫。
赵旎歌也?不挑了?。
但柜姐极力推荐她买新款的翻盖手机,还向赵旎歌展示它的MP3和拍照功能。
赵旎歌:“……”
行吧,出?来打工也?不容易。
照顾照顾生意。
赵旎歌多掏了?几?百块钱,买了?那支‘新款翻盖手机’。
一直到回了?家,她还在兴致勃勃研究它的古早功能。
赵兰心比她早回来,看见她手里拿着?一只?新手机,表情登时就变了?。
“你买了?手机?”
赵旎歌从手机里抬头,瞟她一眼:“怎么,不行啊。”
“你哪儿来的钱?”
文工团一个月工资才五六百块,赵兰心想买这款新手机好久了?。她都没?舍得买,赵旎歌竟然眼都不眨就买了?,她哪儿来的钱?
赵旎歌笑起来:“当然是……你妈给?我的呀。”
赵兰心如同被戳中死穴,脸色发青僵在那儿。
爸妈竟然悄悄给?了?赵旎歌更多的零用钱?!
赵旎歌就知道她会这么想,好笑地睇她一眼,悠悠上了?楼。
今晚月色不错,天空繁星点点。
夜幕皎洁的月光中,二楼阳台的门窗被推开,刚洗完澡的赵旎歌披着?一件睡衣走了?出?来。
她站在阳台前吹了?会儿风,深秋的夜风将她半干的湿发拂起,空气中飘过淡淡的沐浴露香气,阳台上放着?的几?盆绿植也?随着?微风轻轻摇摆。
赵旎歌在角落的躺椅坐下来。
她一边用手指拨弄长发,一边盯着?手机若有所思。
余倩那小少尉说,他们演习训练不许往外打电话,但没?说不允许收亲朋好友的问候短信吧?
那作为未来女友,她给?陆宴岭发个短信,不违规吧?
这么想着?,赵旎歌略一思索,编辑了?一条短信,然后输入陆宴岭的号码,发送了?过去。
——“今夜星星眨眼,猜猜是谁在想你呀?”
短信显示发送成功。
赵旎歌抱着?手机,期待地等了?一会儿。
几?分钟过去,没?有回应。
赵旎歌不死心,抬头想了?想,目光落到悬挂夜空的皎月上,低头迅速打字:
“此?刻若你抬头,我们的目光就会在月亮上相遇。”
然而这条短信发出?去了?十几?分钟,还是石沉大海,毫无动静。
赵旎歌琢磨了?会儿,现在有两?种?情况:
要么是他已经看到短信,但不想回她;要么就是他们部队规定严格,手机不许带在身上。
但这两?种?情况影响她撩他吗?
不影响。
如果他是已读不回,那就证明她的攻势还不够,还需加大火力。
若他是手机没?带在身上,那也?无妨,等他回头再看到她发的这些短信,只?会更挠心抓肝。
想通了?这一点后,赵旎歌就再无顾虑了?。
她把自己知道的骚话情话全部从脑子里翻出?来,决定从今天开始,像钓鱼撒饵一样,每天撩拨他一下。
就不信他不上钩。
第二天早上起来。
赵旎歌第一件事就是摸过手机,给?她的攻略目标发一句t?:
“丛林的风有没?有告诉你,有个人很想你。”
晚上睡觉前,又发一句:
“如果问我思念有多重,不重的,像一座秋山的落叶。”
接下来几?天,赵旎歌照常这么给?陆宴岭发短信。
也不管他回不回,看不看得见。
反正她发她的。
如果哪天懒得想骚话了?,她就随便发个早安晚安过去,然后说一句‘今天也想你了’。
如此?过了?几?天,文工团那边排练指导来找到她,说接下来的元旦节团里打算排一支新舞曲,他向上面?推荐了?她。
让赵旎歌准备准备,过几?天去选拔考核。
赵旎歌不太想去,对指导员说她考虑考虑。
结果这事?很快传了?出?去,文工团的人都说,赵旎歌就要有一档自己的专属舞曲了?。
领舞和首席的名额就那几?个,赵旎歌这下算是彻底成大家的共同假想敌了?。
本?以为发生这种?事?,赵兰心肯定会第一个来阴阳怪气,但赵旎歌却发现,今天她安静得过分。
下午排练还未结束,赵兰心就匆匆走了?。
赵旎歌站在更衣室的窗户前,看见赵兰心下了?大楼台阶,就径直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想到那天在医院看到赵兰心鬼鬼祟祟出?来,赵旎歌总觉得赵兰心的反常行为跟她有关?。
虽然只?是直觉,但赵旎歌却很肯定。
还有那天晚上,她三更半夜跑到赵光辉书房去,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赵旎歌决定跟上去看看。
她换了?衣服,让余倩帮她跟指导员说一声,出?了?文工团,也?招了?辆车去医院。
赵兰心说她皮肤过敏去开药,一看就是谎话。
到了?医院,赵旎歌直接去了?内科楼,因为那天她和关?褚在楼下公园,就看到赵兰心从这栋楼出?来。
赵旎歌也?没?抱什么希望,只?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赵兰心到底在隐瞒什么秘密。
她在每层楼的走廊上都转悠一圈,结果真让她在其中一间诊室外瞧见了?赵兰心的身影。
她抬头一看,诊室的门牌上写着?‘遗传鉴定科’。
赵旎歌眉梢诧然一挑。
赵兰心来做遗传鉴定??
跟赵光辉还是跟陶荣?
她明知道自己是被赵家抱错,当成亲生女儿养了?二十年的养女,却来这里偷偷做遗传鉴定?
赵旎歌眼眸微动,想了?想,电光火石间,有个什么念头冒了?出?来。
就在这时,诊室里人转身,好像要出?来了?。
赵旎歌赶紧避进?对面?诊室里,隔着?门缝,她看见赵兰心低着?头匆匆出?来就走了?,手里还夹着?一份检查报告。
等赵兰心走后,赵旎歌才缓缓走出?来。
她扭头看了?眼赵兰心离开的方向,进?了?那间遗传鉴定办公室。
赵旎歌从医院出?来时,天已经快黑了?。
暗色的天幕,云层变得乌压压,街头的路灯亮起,夜幕下行人疾步而过。
每个人都急着?回家。
家里有温暖的灯火,热腾的饭菜,还有关?心你的家人。
赵旎歌站在路口,心想,赵家终究不是她的家。
她也?不是在回家。
她只?是去一个暂时落脚的地方。
她就像一只?鸟,一只?一生都只?能不停飞来飞去,停下来就会死的鸟。
但她最终还是回到了?赵家。
回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吃过饭了?,赵光辉在书房看报,陶荣在客厅看电视,赵兰心在旁边帮陶荣捶肩。
见赵旎歌回来,陶荣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逛街。”
赵旎歌淡淡应了?声,就上楼去了?。
赵兰心盯着?她背影,转头对陶荣说:“妹妹还是不肯喊您呢。”
陶荣皱眉叹了?叹,女儿都回家一个多月了?,愣是没?听到她喊过一声妈。
转念想到明天医院那边的检查报告就出?来了?,陶荣暗自嘀咕,不会最后查出?来,赵旎歌真的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吧……
赵旎歌躺在床上,把手机拿出?来。
今天的晚安短信还没?发呢。
可她在打字的时候,却突然不想说那些撩人的情话了?。
她慢吞吞在按键上按着?,打下一句话:“你的外套还在我这,你不要了?吗?”
把短信发出?去后,她就没?什么兴致了?,将手机一丢,起身去洗澡做美容。
就算赵家夫妇怀疑她,背着?她悄悄做亲子鉴定,那又如何?
系统能将她穿到另一个世?界,能将她变回二十岁的样子,还解决不了?一点DNA数据吗。
当然没?问题。
她在那个医生那看到的检查报告,她的数据和赵家夫妇匹配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她心里的那点不舒服,不是为自己。
是为原女配。
有这样一对父母,还不如不认呢。
赵旎歌洗完澡出?来,最后一点情绪也?消散了?。
就在她敷完面?膜,坐在梳妆台前精油按摩,然后准备上床睡她的美容觉时,被她丢在床头的手机,却突然‘嗡嗡’震动了?一下。
“嗯?”赵旎歌转身看了?眼。
她起身过去,拿起手机一看,多日以来毫无回复的短信箱里,此?刻出?现一条未读短信。
通讯备注正是:陆宴岭。
赵旎歌眼眸顿时一亮。
赵旎歌没?有急着?点开,反而是拿着?手机耐人寻味地笑了?会儿。
原来……
他不是手机没?带在身上啊。
那也?就是说,之前那些天,她有事?没?事?就发过去的那些骚话短信,他都看到咯?
挺隐忍啊。
赵旎歌一撩头发,笑吟吟踢掉鞋子躺回床上。
她翻了?个身,扯过一个枕头趴着?,然后翘起双脚,好整以暇,不慌不忙点开那条未读短信。
陆宴岭:“没?空。”
赵旎歌顿了?顿,假装不知道他正在偏远丛林训练,快速打字:“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可以给?你送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手机才重新亮了?下——
陆宴岭:“不必。”
赵旎歌看着?这冷冰冰的两?个字,有点气恼。
这个姓陆的男人,还真是软硬不吃。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她了?。
赵旎歌嘴角浮起一抹恶劣的弧度,盯着?手机,纤细手指飞快地摁动着?:“陆宴岭,你是不是在欲擒故纵?”
不等他回复,她就迅速又发了?一条:“故意留下一件衣服,好让我每天睹物思人。”
她趴在床上,一边打字,一边晃悠双脚。
眉梢一挑,眼噙坏笑:
“好吧,我要告诉你,你得逞了?。”
“我每想你一次,天上便掉下一粒沙,从此?形成了?撒哈拉。”
这次,陆宴岭直接不回了?。
这天,赵光辉和陶荣很早就出了?门。
他们?要到医院去取亲子鉴定结果,特地趁着两个女?儿去文工团后才出的门。
夫妻俩心情复杂,到了?医院后直奔遗传鉴定科,找医生领取检查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