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眠半梦半醒之间?,手脚并用地爬过来,依偎在朝简的后背,蠕动嘴巴。“妈妈~~”
朝简迟缓了半拍,忽然就醒过神来,发现自己?紧紧抱着岳竟城的腰,难为情?之下,她小幅度地往后撤,“呃,你——”
岳竟城说:“没跟我抱过?这?都脸红?”
朝简:“……”
回程的路上,朝简也有些懊恼。
有什么可脸红的?
今早天蒙蒙亮,朝简他们几个人就前往观景台,路上行人三三两?两?结伴。
过栈道时,路径窄小,人群拥挤,岳竟城一只手抱着眠眠,另一只手往后伸,朝简看见了,犹豫一下,握了上去?。
前?面是?严铮和桑聆,两?人并排走,中间保持着十分客气的距离。
朝简上前?半步,小声说:“一晚上了,他俩还没和好?”
岳竟城低声说:“这么点事,有够磨唧。”
桑聆忽然转过来,语气平静,“你俩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说得好像你俩有多痛快一样。”
朝简:“……”
桑聆开始无差别攻击,“哦,岳竟城倒是?执行力挺强悍的,真不愧是?企业家了,你嘴巴倒是?敞亮一点啊,告诉小简,你这三年有多想她,又有多不甘心,一千多个?夜晚有多孤枕难眠,你手机里全是?她以前?的照片,哪怕换手机了,相册里的东西一张不能少。”
岳竟城:“……”
桑聆说完转向朝简。
朝简很识相,立马说:“对不起。”
桑聆哼一声。
严铮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怎么多?”
桑聆报复性地冷笑,“因?为我对我前?男友就是?这样。”
严铮一张脸冷得能滴水,“桑聆,你别太过分。”
桑聆把昨晚他的话还回去?,“学生时期的感?情总是?纯粹的,但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在意这些干什么?”
严铮下巴收紧,不说话了。
朝简第一次看这两?人吵成这样子,以前?他们再怎么互相置气,那都?是?欢喜冤家式的小打小闹,最后严铮率先认错,哄两?句就和好。
到了观景台,远处的天际已经?现出淡淡的粉霞。
再过一会儿?,连绵的群山之间,粉紫色的霞光逐渐扩散,接连成片,慢慢染透苍茫的云山雾海,火红的旭日就在万千霞光中冒出一点边缘。
“看日出”这种休闲活动,老少皆宜,能够得到广大群众的偏爱确实有道理。
看完日出,四个?大人分别驱车回家。
上车之前?,朝简把桑聆拉到一旁说话:“回去?的路上就先别吵了,到了家给我发个?短信,这两?天如果心情不好你再找我。”
桑聆神情有几分落寞,点点头。
岳竟城先送朝简去?学校,路上跟她说了自己?接下来要出差的事,“后端设计公司我们这边已经?谈妥,我得飞一趟,跟他们敲定合作合同。你们那边照常工作,到时候等越峰的消息。”
他看一眼朝简,“将后端外包,也是?为了整个?项目能够如期结束。”
朝简说:“其实我们实验室知道要将后端外包的时候,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嘛,毕竟,学校实验室和企业还是?不同的,layout这种技术需要的是?多年的经?验沉淀,但学校实验室里的学生流动得太快。”
实验室里的学生待个?几年就毕业了,愿意沉下心来搞科研的更是?少之又少。
经?验丰富或者专业能力强的老师或教授倒是?有,朝简就是?属于专业能力强的那一类,但是?一整个?实验项目,过程繁复,工作量之庞大,单靠一两?个?人完成有些不现实。
之前?朝简就尝试过让学生手动layout,结果就是?,看见?他在实验室里夜夜挑灯奋战,抓耳挠腮,几次之后,差点魂都?飞了。
岳竟城出差后,朝简也照常忙碌。
不过在省去?后端这部分的工作任务之后,实验室里包括朝简在内,都?暂时有了喘口气的时间。
下班后,朝简给桑聆发了微信消息,那边一时没有回复。
桑聆研究生毕业后,在家里的安排下直接进了国?企单位,每天在工位上悠闲度日,天天在微信对话框里和朝简吐槽他们办公室里每个?人有八百个?心眼。
今天倒是?安静。
朝简反而有点担心。
过了会儿?,桑聆回信息了,说自己?感?冒发烧,在休息。
朝简立马打了个?电话过去?,“是?不是?露营那晚冻着?了?”
桑聆的声音软绵绵的,“大概是?了。”
朝简:“我过去?看你。”
桑聆:“看什么看啊,感?冒而已,我哪有那么矫情。”
朝简:“你不是?心情不好么?陪你聊聊天。”
桑聆:“别来了,我睡会儿?。”
朝简迟疑,“那好吧,有什么事给我电话。”
桑聆应了一声,挂了。
朝简坐车回了家,眠眠准备要上楼睡觉了,睡觉之前?说要亲亲。朝简让她等等,自己?去?洗手间洗了手漱了口,再回到眠眠的房间,亲了她一口。
眠眠躺下后说:“妈妈,你给爸爸打视频,我要见?见?他。”
朝简担心岳竟城在忙,犹豫了一下,耐不住小家伙的央求,她拿手机发了个?视屏请求过去?,她道:“那咱们说好了,只能视频5分钟,然后你就要睡觉觉了。”
眠眠从床上爬起来,“鸡到啦。”
视频请求的铃声还在响,朝简把手机递给眠眠,“你拿着?。”
眠眠推回去?,“妈妈拿着?。”
朝简:“不是?你要见?爸爸的么?你拿。”
眠眠:“妈妈不想见?爸爸嘛?妈妈拿。”
朝简:“妈妈没有眠眠那么想见?爸爸……”
“不想见?你跟我视什么频?”
“……”
视频不知道什么时候接通的,岳竟城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爸爸!!”
眠眠凑到手机前?,“爸爸我想你。”
岳竟城回了句我也想你,又问:“宝宝今天做了什么?”
眠眠开始分享今天在幼儿?园里发生的一切,大大小小事无巨细,大到自己?新学了一段舞蹈,小到同学今天和她交换了珍贵的礼物,和她结拜姐妹。
眠眠:“她送给我一支漂亮又珍贵的蝴蝶发夹。”
朝简在旁边问:“那你送了什么?”
眠眠的表情露出一种隐秘的向往,“我送给她一根有情有义的鸡毛。”
这话连手机里的岳竟城都?沉默了。
眠眠从床上爬起来,开始给爸爸演绎自己?的舞蹈。
那僵硬不协调的四肢,和朝简有得一拼。
等她跳完,岳竟城违心夸了几句:“宝宝跳得真棒,这是?爸爸看过最好看的舞蹈。”
眠眠坐下来,“嘻嘻,老师也这么说。”
岳竟城说:“刚才妈妈让你跟爸爸视频几分钟?”
眠眠回忆了一下,“5分钟。”
“那现在过去?几分钟了?”
眠眠掰着?手指头数了数,“12分钟。”
“嗯,那现在眠眠可以睡觉觉了,让爸爸跟妈妈说两?句。”
朝简先帮眠眠把被子掖好,亲了她额头一口,然后叫孙姨进来哄她睡觉,自己?出来,往卧室走,她举起手机。
看背景,岳竟城这会儿?应该是?在酒店房间里,他刚洗完澡,穿着?白色浴袍,衣襟微敞,半露的锁骨流畅而硬朗,有股力量感?,短发湿润,乌黑的几绺发丝细碎地搭落眉峰,倒显得他多了几分少年气。
“要跟我说什么?”她问。
岳竟城深邃的目光透过屏幕,瞧了她一会儿?。
朝简在他这种不依不饶的注视下,莫名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她一恼,催促道:“你有话就说。”
“眠眠学校发了一份通知给我,这个?周四幼儿?园组织了一场亲子运动会,邀请每位小朋友的父母一同参与,所以过几天我会回去?。”
“知道了。”
朝简进了卧室,开灯,到衣帽间找一套干净得睡衣准备洗澡,她一边问:“还有事情交代?么?”
他问:“你很着?急?有别的事?”
她说:“我洗澡。”
他理所当然,“洗呗,我拦着?你了?”
她闻言,看向手机屏幕,嘴边露出一抹清浅的笑,“哦,那我洗澡的时候,你千万别挂。”
岳竟城听见?“我洗澡的时候”,魂都?飞了,他故作淡定,嗯了一声,低沉得很。
画面随着?朝简的行动轨迹进入浴室,关?门,接着?屏幕一转,出现了朝简明媚的笑容,没给岳竟城反应的时间,下一秒切换天花板……
然后岳竟城就听见?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再然后就是?稀里哗啦一阵水声。
水声持续了10分钟,停了。
这10分钟里,岳竟城心里在敲木鱼,逐渐清心寡欲,大彻大悟。
朝简穿衣服的时候,敲了敲置物架,问:“你还在么?”
岳竟城仍是?嗯了一声,这回音腔里带着?一股没好气的清醒。
朝简拿回手机,瞧着?屏幕里的人,装作一脸惊讶,“呀,怎么回事?脸色有点难看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岳竟城似笑非笑,不大爽的样子,“我哪不舒服你不知道?”
朝简想笑。
下一秒岳竟城的口吻带着?阴森的威胁,“朝简,你做好心理准备等我回去?。”
朝简立时收起表情,“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你这两?天那么忙,早点休息。”
她关?了视频,觉得自己?糊涂,挑衅他干嘛?
岳竟城周三回来,没有说几点。
这□□简仍是?在实验室加了会儿?班,熬到小月牙高?高?悬在高?空,她才一边敲着?肩膀回办公室。
一进去?,立在她办公桌前?的高?大身影,让她倏地顿步,“你什么时候来的?”
岳竟城转过身来,“刚到不久。”
她走过去?,问:“刚下飞机?”
岳竟城没有搭腔,伸手去?拽她,轻易就将她抱上办公桌,稍俯身就亲上她。
动作间,他不管不顾地欺身压过来,朝简双手连忙向后撑住自己?,他的掌心却在桌面上慢慢游移,摸到她的手腕,握住,反剪,扣在她的腰后面,将她紧紧揽到身前?。
朝简挺着?身子,被迫抬着?下巴,接受他密不透风的深吻。
他的呼吸粗野滚烫,亲吻的动作又急又重,有点无所顾忌。
直到把朝简的舌头咬破。
朝简吃疼,鼻子里痛哼,推开他,说:“狗都?不如!”
他微微喘着?气,“对,狗不如我。”
“……”
“完了完了!小简!”
办公室的门让严铮推开,他着?急忙慌跑进来,乍一眼发现岳竟城在这里,第二眼发现两?人的嘴巴都?红肿泛水光,可想刚才异常激烈。
他一愣,然后选择忽视,说:“桑聆离家出走了!”
朝简惊得从办公桌跳下来,“愣着?干嘛?找啊!”
第29章
严铮一整天联系不上桑聆,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实?在没办法了他才来找朝简,原以为朝简这边多少会有消息。
上车前,朝简拿出手机试着给桑聆打?电话?。
严铮又问一遍:“桑聆真没跟你联系过?”
电话?还?没接通,朝简原话又解释了一遍。“没有?,就两天前,她说自己感冒发烧,在家休息,接下来这两天就一直没有?联系了。”
没想到话?刚说完,电话?就接通了。
“小简?”
朝简立马搭腔,“桑聆,你没事?吧?你在哪?”
桑聆默了默,说:“严铮在你旁边吧?”
朝简下意识看?了严铮一眼,小小“嗯”了一声,“他联系不上你,很担心?,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哪?”
桑聆说:“你一个人?来吧,我不想见他。”
桑聆随后发了个地址过来,朝简打?开?看?,居然是他们学校的附属医院,离这里也不算远。
严铮看?到这个地址,表情都变了,担心?桑聆是不是还?有?别的地方不舒服。他说:“我跟你过去,她要是不想见我,我就离得远远的,看?她一眼也行。”
这种事?朝简也不能拦着,毕竟人?家是夫妻,有?什么事?肯定得当面解决,她不能太?多管闲事?。
朝简上了岳竟城的车,严铮自己开?车,一同前往。
车上朝简望着车窗异常安静。
岳竟城问:“在想什么?”
朝简想了想,说:“我师哥的前女友,你熟么?”
岳竟城和严臻是高中的时候在篮球场上认识的,那会儿岳竟城才高一,而严铮已经高三了。
而严铮和桑聆则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一对青梅竹马,
那会儿严铮已经有?个同年级的女朋友,两人?都是学霸,常年霸榜年级成绩榜单的榜首,鉴于这个原因,学校对于他俩的情况,很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岳竟城说:“算朋友,以前他俩还?在一起的时候,经常联系,直到大三那年,女方因为全家移民?海外,两人?和平分手?了。怎么,你有?什么想法?”
朝简说:“这次他们闹得这么严重?,我想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岳竟城忽然想到什么,说:“有?件事?我一直心?存怀疑,桑聆应该很早的时候就喜欢严铮了。”
朝简一顿,“你怎么知道?”
岳竟城淡淡说:“高中的时候我看?出来了,只不过没多久,她身边就突然冒出个男朋友,很突兀,当时我就在猜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朝简默不作声。
岳竟城看?她一眼,发现她的表情有?些微妙,问道:“这事?你知道?也是,你跟桑聆一个鼻孔出气的,她什么事?你不知道?”
朝简回头?反驳,“什么叫一个鼻孔出气?你跟我师哥不也一样?你们男的从来都是帮男的说话?。”
岳竟城回道:“我就一看?客,谁也不帮。”
朝简说:“你最好是。”
到了医院,岳竟城找地方停好车。
朝简一下来,被寒风一激,冷不丁打?了个寒战,顾不上保暖,马上又给桑聆去了个电话?,桑聆让她到门诊一楼大厅等她一会儿。
朝简忍住问她来医院的原因,和岳竟城一起到了门诊楼大厅,她望了望,“我师哥呢?”
岳竟城把西?装脱下来披她身上,“估计在外边儿等呢,”
两人?站了一会儿,还?没等到桑聆,到时碰见另一个人?,远远喊了朝简一声。
宋昔忱穿着白大褂走过来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朝简有?一段时间没见过她了,倒是有?点惊喜,“没有?,我来接个朋友。”
宋昔忱点点头?,看?向她身边的男人?。
朝简只简单说:“岳竟城。”
宋昔忱在三年前就见过岳竟城,显然岳竟城对她也还?有?印象,毕竟两人?初次碰面的原因是太?过特殊,因为刚出生的眠眠。
两人?互相点头?问好,随后宋昔忱就告辞了。
岳竟城对于刚才朝简对他的介绍太?敷衍,而感到不满意,他不冷不热地说:“你一向跟朋友这么介绍我?你是不是觉得我不配拥有?正式的名分?”
朝简支吾道:“她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而且……我还?没有?习惯那种称呼。”
岳竟城冷哼,“那你最好尽快给我习惯。”
朝简面对他命令式的口吻,反馈了一个不服气的撇嘴。
朝简想了想,又装摸做样地说:“到底是感情疏离了,毕竟分手?了三年,要是当初谈完恋爱直接结婚,那就没有?习不习惯的问题了。”
岳竟城说:“在我这里不是分手?,是冷战了三年。”
“亏你想得出来,”
朝简差点听笑。
“都冷战三年了,这跟分手?有?什么区别?”
岳竟城一默,回道:“只要不是分手?,不管是吵架还?是冷战,起码你一直是我的。”
朝简下意识反驳,“那你怎么确定,我在美国这三年有?没有?交其他男朋友?
岳竟城闻言,眉目略沉,忽然就不说话?了。
朝简看?他一脸的隐忍的郁闷和不痛快,忽然就有?点自我谴责。
连桑聆走过来了都没发觉。
直到人?到跟前,朝简才惊错了一下,忙说:“怎么样?你跑医院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桑聆疲惫地摇摇头?,“今天早上有?点反胃,吐了两回,又吃不下饭,人?没有?什么精神,我又想起自己经期延迟,就有?点怀疑是不是怀孕了。”
朝简愣愣地问:“那检查结果出来了?”
桑聆笑了一下,“没事?,就是肠胃不太?好,加上又发烧又感冒的。”
朝简心?里谈不上什么滋味,只求她人?没事?就行,桑聆脸色有?点苍白,朝简把岳竟城的西?装拿下来,反披在她身上。
她问道:“现在回家么?”
桑聆的目光却在周围绕了一圈。
朝简立即心?领神会,解释说:“师哥在外面呢?你说不想见他,但他又担心?你,所以跟过来了,但是不敢出现,怕惹你心?烦。”
桑聆对此没有?任何?表示,说:“我回家,你们方不方便送我一趟?”
“方便,当然方便了。”
朝简看?一眼岳竟城。
后者表示无所谓。
几个人?出来的时候,看?见严铮就在门诊楼大门外边的绿化带旁,有?点坐立不安地来回踱步,他一抬头?,对上桑聆的目光,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
桑聆冷着脸撇开?了头?,走了。
朝简立即跟上。
岳竟城也准备跟上自家老婆的脚步时,被严铮拉住了。
他立住,看?着对方。
严铮对着他,无奈且惆怅地长叹了口气。
岳竟城回头?看?一眼越走越远的老婆,不耐道:“有?病进去吃药,没病回家睡觉!”
严铮一怔,“……咱们多少年的兄弟了?”
岳竟城说:“少给我整这些没用的,到底要说什么?”
严铮拍拍他的肩膀,“路上好好安抚她,趁机帮哥说两句好话?。”
岳竟城有?点狐疑地瞧着他,“你没干什么对不起桑聆的事?吧?这事?我还?得看?我老婆的意思。”
严铮义正辞严,“没有?!绝对清白!我发誓!”
岳竟城道:“姑且信你。”
严铮想一想,又说:“你今天怎么一口一个老婆老婆的?是不是因为我跟我老婆吵架了,你在这故意恶心?我呢?”
岳竟城没头?没尾说一句:“因为某人?不习惯,有?些事?,我得以身作则。”
“……?”
岳竟城到了停车的位置,朝简和桑聆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他拿钥匙开?车锁。
朝简先让桑聆上车,然后小声问岳竟城,“师哥刚才跟你聊什么?”
岳竟城抿着薄唇,无奈摇头?,“让你好好安慰她。”
朝简犹豫道:“师哥……不会一时糊涂,干了什么对不起桑聆的事?吧?毕竟桑聆反应挺大的。”
岳竟城闻言挑了下眉。
朝简问:“干嘛?”
他说:“刚才我也这么问了。”
她忙道:“那他怎么说?”
岳竟城犹疑,“以我对他的了解,不至于。”
在回去的路上,桑聆异常沉默,整个人?看?上去十分萎靡,时而走神,时而几不可闻地叹气,有?点泄气,神色迷茫。
朝简实?在担心?,在后车座一直陪着她,又觉得她这副样子,就算回到家,不知道跟严铮又要闹出什么矛盾来。
“桑聆,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说,起码心?里好受点。”
半途中,桑聆却突然叫停车。
岳竟城靠边停了车,下一秒就听见后排车座忍到极致的哭腔,出于礼貌,他自觉避嫌,低声说:“你们聊,我到外面站会儿。”
说完就下车。
朝简拍着桑聆的背,被她哭得自己心?里也酸涩难捱,“到底怎么了?”
桑聆勉强止住自己的哭声,说:“今天我在医院,中午的时候就已经看?完了诊,但是我在医院的椅子上坐了一下午,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可是我不知道该去哪……”
朝简一愣,心?里更?不是滋味。
桑聆接着说:“小简,你说我是不是有?病?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有?过女朋友,怎么这会儿才开?始介意啊?那时候他说要跟我结婚的时候,我开?心?得昏了头?,什么都忘了——”
朝简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凡事?有?变异,总得有?个起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桑聆已经伤心?得说不出话?来。
朝简翻遍全身找不到纸巾。
直到这时车门被人?打?开?,岳竟城塞进来一包纸巾,她意外之余,赶紧接过来,抽出一张替桑聆擦擦眼泪。
把桑聆送到家,又陪着她上楼,桑聆的情绪已经恢复平静。
朝简倒了杯温开?水递给她,说:“今晚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了,你也不要一声不吭就跑掉,怪让人?担心?的,有?事?一定联系我,好不好?”
桑聆哭哑了,她清清嗓子,“知道了,回去吧。折腾一晚上了。”
朝简仔细瞧了瞧她,确认她情绪无异,这才跟着岳竟城出门。
电梯门一开?,走出来的是严铮。
严铮脸色也不是特别好,哑着嗓子问:“她怎么样?”
朝简说:“暂时没事?,师哥,你……”
她欲言又止。
严铮安静一会儿,说:“行了,回去吧,今晚麻烦你们了,改天吃饭。”
他说完饶过他们,走向家门口。
回到家里,眠眠已经睡了。
朝简洗完澡出来,碰见岳竟城在浴室门口,她停步,直觉他有?话?要说。
岳竟城确实?有?两个字在口齿间徘徊,他神色犹豫不定。
朝简关心?道:“到底怎么了?”
岳竟城却有?点担心?,担心?她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但这种事?早晚得起个头?的,于是他开?口:“宝贝。”
朝简:“………………”
“你疯啦?”
岳竟城生着闷气不理人?,进浴室洗澡。
今晚这声“宝贝”,也不是岳竟城第一次喊了。
朝简躺在床上,回忆起当初两人最腻歪的那一段时间,那时岳竟城年轻气?盛的,自从开了荤之后,就夜夜开荤了……
有时候凶起来会冷不丁冒出一两句dirty talk。
第?一次说?的时候他把朝简吓着了,她一时接受不了,立马就哭了出来。
岳竟城一愣,赶紧温声安抚几句,“别哭了宝贝。”他顿了顿,解释说?:“我也不是真的要把你干死……”
朝简一下子止住哭声,翻起身来,抡着俩铁拳要和他拼命。
岳竟城觉得好笑,“逗你玩呢,别气?了。”
朝简现在想想,当初的自己真有点好欺负。
她陷入沉思之际,后背贴上来一副温热的胸膛,随即一只手也越过来,搬起她的脑袋……再放下,让朝简枕在他的胳膊上,另一只胳膊横在她腰上。
朝简静了一会儿,问:“你这种姿势睡觉,不舒服吧?”
压在她后脑勺的声音回答:“舒服。”
“……”
死鸭子嘴硬,等?第?二天?手臂麻了又要说?她的脑壳里是不是注了铜融了铁,为什么这么沉?
安静许久,就到?朝简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横在她腰间的那条手背开始摸她的腰,再往她小腹探去,最后停在她小腹那条疤痕上,指尖来回抚摸。
“疼不疼?”
朝简一愣,浅浅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然后郁闷地说?:“忘记了。”生眠眠的时候,关?于产室里的画面是混沌且混乱的,一点实感?也没有。
岳竟城说?:“是疼到?忘了吧?”
“还有这种说?法??”她好奇。
岳竟城想了想,“当生理疼痛超过身体负荷的时候,大脑就会帮你屏蔽疼痛信号,不过这种只发生在极端的情况下,比如突然被高速袭来硬物砸中□□。”
朝简沉吟,问:“这么清楚,你被砸过?”
他冷声威胁:“大晚上的,我劝你别找骂。”
朝简碎言碎语嘀咕两句,“骂就骂,大不了一拍两散,反正?又不是没分过。”
岳竟城撤开身子,拉着她放平,表情凶悍地俯视着她,“朝简,我看你是得骂一骂才老实。”
说?完就开始扒她的衣服。
他又成了当初气?血方刚的小青年,野蛮又急躁,带着惩罚性的意味,朝简被他压得几乎要嵌入床铺里,耳边是几句彻底放肆的低语。
其?中掺夹着零碎的固执的字眼。
“我们散不了。”
“没分过,冷战而已。”
朝简漫无目的地想,哪天?岳竟城要是被派去整理什么史?文档案之类的,恐怕天?天?要拿着中学生涂改液篡改自己看不过眼的历史?。
第?二天?周四,眠眠的幼儿园有亲子互动运动会,时间安排在下午2点钟,所以今早朝简还是去了实验室一趟,盯一下进度,再安排他们下午的工作。
早上朝简在办公?室见到?严铮,他出奇地沉默,仍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显然夫妻问题没有解决。
朝简还是没忍住问:“师哥,你跟桑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否则她不会就因为你前女友的事,突然间反应这么大。”
严铮眉宇间萦绕着一股愁绪,“那天?,她因为工作方面的事,想找我帮个忙,所以约了我出去吃饭,当然我不是一个人去的,我知道要避嫌,所以带着桑聆一块去的。”
朝简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继续,就问:“就这样?”
严铮嗓子有点干涩,“吃饭的地点是我跟她曾经约会的地方,我也是到?了才想起来的,不过这个细节桑聆应该不知道……”他忽然不确定,“她可能知道……啧,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清不清楚。”
朝简说?:“就算是这样,也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
严铮俊脸紧绷,只说?:“朝简,她现在不愿意跟我说?一句话,你有时间麻烦你找她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