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失忆后有了心上人by青花燃
青花燃  发于:2025年0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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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洛:“……”
等等你听我狡释!
洛洛又一次被捏住了后脖子。
上次他这么把她摁在?雕花铜护栏上凶她,害她的脸红成了螃蟹。
今日却略有不同。
被他捏住的瞬间,一个在?她脑海里?盘旋了许久的疑问不自觉地蹦了出来。
月无垢既然?捏着?小妈后脖子把她摁在?身上亲,那又是怎么把她的头发挂到他腰带扣上的?
一瞬间,她脑补出好几个奇奇怪怪的亲吻动作。
都够不着?。
这一堆乱七八糟的心?声把他气?笑。
他没好气?地把她拉近,凑到她耳畔,轻飘飘道:“这都不懂吗?”
洛洛呆住,一阵可怕的酥麻拂过耳朵,迅速向周身蔓延。
她发现?自己的腿有点发软,还没喘过一口气?,他捏着?她后脖子,用一种近似于挥舞比划的姿势,旋身,把她往下一摁。
顷刻间,他斜倚在?扶栏上,懒散曲起一条腿。
她的后脑勺仰躺在?了他腿上,耳旁鬓发果然?能蹭到他的腰。
他俯下身来,鼻尖几乎触到她:“这不就能亲到?”
洛洛呆呆:“……哦,哦。”
距离那么近,她必须很小心?地收敛着?气?息,才不会呼到他脸上去。
他反手把她拎了起来。
洛洛用力站稳,心?脏噗噗乱跳。
他觑着?她神情,唇角不禁浮起得意的笑:“你那个李照夜不行?啊,这都不会,是不是男人。”
洛洛:“……”
她小小瞪他一眼:“就你懂的多!”
他像个花丛老手一样骄矜地笑,“那是。”
真男人,无师自通。
洛洛:“……”
简直无力吐槽。
师兄弟二人留在?天廊,小白脸带着?洛洛一路往下,找到了那个暂时被安置下来的老汉。
女儿的尸身停在?一块木板上,老汉坐在?一旁,时而低头用手捂住脸,时而抬头茫然?地望望天。
小白脸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洛洛心?领神会,立刻把自己全?部气?息藏到他的阴影下。
默契得让他眼角一跳。
时间缓缓流逝。一炷香,两炷香……
他低头盯她。
这个家伙,表面乖到不行?,心?声却很不老实。
她正在?念叨:守株待兔守株待兔守株待兔!免,兔肉,红烧,油炸,麻辣,煎烤!
他:“……”
给他也弄馋了。
忽一霎,风中微动。
只见一道身影无声无息越过守在?院外的两个执法修士,瞬移出现?在?老汉身旁。
竟是月无垢。
洛洛睁大?双眼,只见月无垢用一道禁咒封住了老汉的嘴,抓住他的粗布衣裳,拖着?他大?步穿过厢房,走向后窗。
小白脸抬手招呼洛洛,双双矮身离开铜瓦檐,攀过屋脊,整整齐齐伏在?屋后飞檐边上。
低头望去,窗下月无垢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只见他揪着?老汉衣襟,往上一扬一提,把老汉整个上半身推出了窗台。
“唰!”
一阵狂风吹过,月袍广袖在?空中翻飞。
建木之上,建筑错落层叠,窗下便是万丈深渊。
老汉身体悬空,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声音,苍老的面孔憋得通红,粗壮的手指拼命抓挠月无垢的手腕,然?而无法撼动分毫。
月无垢盯他片刻,反手在?厢房内下了个隔音咒。
此?地发生的声音再也传不到外面。
他阴恻恻开口:“你女儿,就是个表子,是个贱种。”
老汉愣怔片刻,蓦地瞪大?一双充血的眼睛,冲他无声怒吼。
月无垢笑笑地说道:“想男人想疯了,拿个匕首当?囗囗,自己囗自己,爽死了是不是?”他忽然?厉声,“是不是!说啊!是不是!”
满口污言秽语。
洛洛大?怒,刚想起身,身体忽一轻,像只风筝一样,被封印线“放”了起来。
眼前一花,她已被小白脸轻飘飘送到了庭院外面。
“去叫人。”
洛洛:“哦!”
封印线收回,小白脸歪坐檐边,面无表情地垂眼看?。
只见月无垢状似疯癫,口中污言秽语不绝,骂几句,呼一下把老汉往外推,眼见人就要跌下去,他又将他拖回。
“想死?没那么容易!”他嘻笑着?,语气?阴毒得像一条蛇,“要不是留下痕迹不好交待,我必扇烂你张臭脸!什么东西!”
他又瞪着?眼道:“你放心?,你‘自尽’之后,我定会好好对待你女儿的尸体……”
月无垢极尽羞辱之词,唾沫横飞,将一腔恶意尽数倾泄向无助的老汉。
小白脸静静看?他表演。
大?约辱骂了一刻钟功夫,月无垢渐渐平静了下来,他用手指若有似无地勾着?老汉衣襟,意兴阑珊道:“我该走了,你也去死吧。”
正待松手,忽闻檐上传来一个很欠揍的声音。
“喂,都这样了还不敢解禁言术?怕他骂你么,哥们你这心?灵是不是有点脆弱了?”
月无垢身躯
微震,缓缓抬眸。
小白脸笑吟吟偏头,冲他扬了扬手。
月无垢眸光闪烁:“奉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小白脸十?分冤枉:“我来这么久,也没吱过一声打扰你吧?这不是你说要走了,跟你打个招呼。”
月无垢垂眸:“行?啊。”
藏在?袖中的左手已蓄足了灵力,只待将此?人一击毙命。
扔了老汉,此?人必救。
月无垢微微勾唇,扬手。
只听“嘚”一声轻响,他的手指从老汉的衣襟上松开,老汉翻出窗外之际,他已捏好了必杀之击。
耳畔忽然?脆声震天。
他布下隔音咒如烟花般碎裂,只见一片冰光荡了进来,将老汉定在?窗台。
面若寒霜的泠雪真君带头踏了进来。
迟她几步,逄月真君长宽相等的身躯几乎是滚进了后厢。
洛洛紧随其后,大?声告状:“他辱骂老汉,还要杀他!”
冻结的画面撞入眼帘。
众人看?得真真切切。
逄月真君急火攻心?:“你……”
视线落到月无垢身上,忽然?怔住。
小白脸悠哉游哉从屋檐翻了进来,随手把老汉拽进屋,道:“我们本是想着?月染尘恐怕要报复老汉,于是前来蹲他,万万没想到,竟然?蹲了个大?的!震惊!”
洛洛:“……”
谁家震惊是用嘴说的?
简直震惊得一点儿都不真情实感?。
逄月真君眉头越皱越紧。
他疾步上前,月无垢竟不敢与他对视,狼狈低下头,别开脸。
喉结快速滚了几下,他猛然?闭紧了眼睛。
片刻再睁眼,脸上的慌乱狼狈一扫而空,恢复了清冷淡漠的神情。
“父亲?”
月无垢淡淡扫一眼周围,蹙眉。
逄月真君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你……方才不是你,是老二!”
身为父亲,又怎会分辨不出自己两个截然?不同的儿子。
逄月真君倒退一步,瞳仁轻颤,上上下下打量眼前的月无垢。
“你……他,他怎么会,你身体,怎么是他!”他抬起胖手重重揉搓着?眼睛,“老二怎么在?你身上……”
月无垢抿唇沉默。
逢月真君颤手指着?他:“那些?事都是老二做的,对不对!你还要替他遮掩,替他瞒!杀人,逼奸继母,他是要上天!”

“说!”
逄月真君大怒,“你跟老二到底怎么回事!休想再瞒!方?才他?那个贼眉鼠眼的表情?我可看?得真真的!”
他?挥挥手,示意手下即刻去把月染尘捉拿过来。
“父亲误会了,没有这种事。”月无垢抬起一对清冷如霜的眸,嗓音微涩地解释道,“此事与二弟无关,是我看?不惯这个老汉掌掴二弟,擅自前来报复。没想杀人,只是吓一吓他?。”
他?很少说这么多话,气息不稳,表情?也僵。
逄月真君望天冷笑?三声:“撒谎!硬着?头皮使劲儿撒谎!就想保他?是吧!”
月无垢抿唇垂眼。
片刻,月染尘被带到。
“我什么也不知道!”他?一进门就瞪着?眼睛大喊大叫,“我在自己?屋里呢,大哥跑这儿杀人,关我屁事!”
逄月真君眯眼盯过去。
月染尘梗起脖子?,眸光微微闪烁,色厉内荏地嚷嚷:“我没用,我废物,就活该我给大哥背锅?”
逄月真君难免痛心失望:“是你大哥在给你背锅!他?句句都维护你,可你却……唉,家门不幸,又让泠雪道友见笑?了。”
泠雪真君并不熟悉逄月的两个儿子?,但她可以清晰感应到那一瞬间?月无垢身上剧烈转换的气息。
确实是突然换了一个人。
月无垢上前一步护住月染尘,认真向逄月真君解释:“父亲,并非我维护二弟。我已问过,继母出事时,二弟与太玄宗的顾梦姑娘在一处,此事的确与他?无关。”
月染尘一听更来劲了,甩着?折扇大声叫道:“不错!休想赖我头上!”
泠雪真君暗叹一声:“叫顾梦过来。”
顾梦很快被带到。
见这架势,顾梦不禁有些?心慌气短,埋怨地瞪了月染尘一眼,硬着?头皮说道:“我说过的,我也不能确定时辰。差不多就是初赛之后,月染尘他?说带我四处参观,我也不好拒绝他?。”
洛洛歪着?脑袋想了想。
“不对。”她一板一拍道,“你打?了赵煜。”
泠雪真君扶额:“把赵煜也叫过来!”
片刻,赵煜带到。
满腹怨气的赵煜二话不说就把顾梦给卖了:“她撒谎!寅时三刻她根本就没和月染尘在一起,她一个人在天廊,跑跑停停的大半天,我好心追上去跟她说话,她竟把我打?出内伤来!”
“我……”顾梦面?孔涨红,“什么时辰发生过什么事,我怎么可能桩桩件件都记得那么清楚!”
泠雪真君恨铁不成钢:“那你就敢替月染尘作?证!”
顾梦悻悻:“我又不知道他?们那些?事……我见少掌门只是随口一问,我便随口一回,不是什么作?证不作?证。”
此刻脸色最难看?的当属月染尘。
往日他?只需要糊弄大哥一个人,总是可以轻松过关,今日偏偏倒霉,撞上个多管闲事的小白脸,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月染尘恨恨盯向小白脸,只见这小白脸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站在洛洛身后,偷玩她的发尾。
洛洛注意到月染尘的目光,她顺着?往身后一看?,顿时无语。
她谴责地盯住小白脸的狗爪子?。
小白脸动作?一顿,若无其事松手,恶人先告状:“你哪蹭来一头蜘蛛丝,差点粘我身上。”
洛洛:“……哦。”
那一边,顾梦作?伪证被揭穿,泠雪真君失望地挥挥手,示意她滚蛋。
顾梦红着?眼眶憋屈离开。
静默片刻,逄月真君沧桑地叹了一口气。
“行了,不必再狡辩了。”他?翻起眼皮,瞥向自己?两个儿子?,“你们自己?的行为,已经把你们出卖干净了!”
月氏兄弟面?露茫然。
逄月真君猛然盯向大儿子?:“你若不是知晓老二能占用你身体做坏事,为何要去向顾梦求证,事发时老二是否与她在一处?!”
月无垢额侧青筋蓦地一跳。他?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
逄月真君又盯向小儿子?:“你当时远在建木另一头!若非心虚,为何要找顾梦替你作?伪证!”
月染尘颊肌微抽,眼神?剧烈闪动。
“你继母方?才已经全招了。”逄月真君也是颇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她细细向我道明,‘月无垢’都是在何时、何地,对她何等行事,又曾说过什么污言秽语。我可以不要脸面?了,将你身边的人通通叫过来,一桩桩一件件对你的时间?行程!”
眼见无可抵赖,月染尘恨恨咬紧牙关:“是——我是能上大哥的身,那又怎么样!凭什么就认定坏事都是我做的,就不能是他?自己?的意思?!”
“你!”逄月真君大怒。
一巴掌扇过去,却落在了月无垢脸上。
月无垢默默将弟弟护在身后,替他挨了父亲这一记响亮的耳光。
逄月真君更是急火攻心,颤手指着月无垢:“你……”
月无垢咚一声直挺挺跪下:“父亲,二弟身体孱弱,打不得。况且做任何错事的都是我的身体,罚我便是。”
眼看?哥哥拼命替自己?扛祸,月染尘脸上却没有一丝触动。
他?反倒是抱手笑?了起来,环视四周,得意道:“听听,听听,我大哥说的才是人话嘛!”
“你就这么护他??!”逄月真君被大儿子?气笑?。
月无垢垂首道:“父亲,二弟孩童心性,冲动顽劣,其实本性并不坏……”
逄月真君拂袖打?断:“那你可曾想过——若他?是杀你媳妇的真凶呢!”
月无垢大骇,身躯一震,陡然抬眸:“不可能!”
“不可能?有什么不可能!”逄月真君已是怒极,“他?敢逼迫继母,难道就不敢逼迫大嫂?!”
月染尘原本得意洋洋,听见这番话,脚下忽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只见他?额头迅速渗出冷汗,面?孔发青,嘴唇发白。他?极力想要强装镇定,探手去扶身后桌椅,慌乱间?接连推翻了两张紫铜高
一阵铛铛乱响。
逄月真君蓦地盯住小儿子?:“怕不是用你大哥身体对大嫂行那不轨之事,被她察觉,你就杀人灭口?!”
“没、没有!”月染尘惊慌失措,踉踉跄跄地后退,“我没有,没有!”
他?这副模样,谁看?了都知道是心虚。
月无垢却蹙眉正色道:“可是父亲,眼下这两起命案发生时,二弟的确不在场。”
“啊对!对对对!”月染尘仿佛溺水者抓住了稻草,锐声叫起来,“昨晚我哥巡夜,我没上过他?身,他?知道,夜里那个死人当然跟我没关系!今天,今天趁你们搞青云会,我上我哥身,去找小妈,让她给我泄泄火,你们不都知道了吗?我哪有那功夫杀人?”
逄月真君的脸重新?绿了一遍。
月染尘越说越理?直气壮:“所以、所以这俩人不是我杀的,证据确凿!那嫂嫂当、当然也不是我杀的,谁也别想冤枉我。”
月无垢点头:“我信。”
月染尘呲牙笑?起来:“爹,你听听大哥怎么说,你可别瞎冤枉人,说话是要有证据的!”
时过境迁,哪还能有什么证据。
逄月真君看?了看?一味袒护弟弟的大儿子?,无奈跺脚:“罢罢罢!查出凶手,再说其他?!”
外人离开,厢房里只剩下月氏父子?三人。
逄月真君刚要瞪眼,月染尘便先一步冷笑?了起来:“爹,你得感谢我。”
老爷子?都气乐了:“我谢你什么我?”
“你得谢谢我,你都把我逼到这份上了,我也没在外人面?前说出你干过的龌龊事!”月染尘勾起一边唇角,“你怕是不知道,娘临死前什么都告诉我们了!”
逄月真君脸上胖肉一颤,眼底肌不自觉微微抽搐:“……什么?”
他?蓦地望向月无垢,只见大儿子?垂着?眼,面?露惭色。
“芰娘她……告诉了你们两个?”逄月真君摁住突突乱跳的额角,问了一个字,“蛊?”
月无垢轻轻点头。
呆滞片刻,逄月真君长叹一声,跌坐到宽椅中:“……唉!”
月染尘摇着?扇子?呵呵冷笑?。
半晌,逄月真君艰涩开口说话:“当年处境,真的太难。倘若我这一脉再出不了一个天赋子?弟,那就全完了。权力之争,输家万劫不复啊。”
他?缓缓抬眸望向月无垢,“若不是得了你这个麒麟儿,当年死的就不是他?们,而是我们!”
妻子?身怀双胎,已是最后的机会。逄月真君狠狠心,给孕妻下了胎蛊,令腹中双生儿相杀相噬,正如养蛊。
活下来的便是蛊王,能够得到死去那个兄弟的一切——灵脉、天赋、智力、潜能、魂力。
一切都很顺利,喜得月无垢这个天之骄子?。
唯一的意外就是本该变成养分的月染尘生命力实在顽强,竟也活下来了,只是形如废人。
逄月真君也没想到,妻子?临死前竟把真相告诉了这对兄弟。
月无垢垂眸:“母亲实在愧疚。”
——大哥,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弟弟啊,他?是为了你,才会变这样的!
这是母亲的遗言,也是母亲的遗愿。
“父亲。”月无垢轻声道,“二弟犯的错,该由我来承担。”
逄月真君掩住了脸:“唉……”
月染尘在一旁嬉皮笑?脸:“爹,大哥他?占了我这么多好处,我就是偶尔占用他?身子?做一点想做的事情?而已,这不过分吧?”
当初得知真相,月染尘自然是愤怒过、憎恨过、发疯过。那些?怨恨在心底酿成毒汁,几乎将他?杀死。
直到某一天,他?意外发现自己?竟然可以神?魂出窍,上哥哥的身。
从此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快乐。
一阵长久的沉默。
“罢。”逄月真君叹息,“去吧,尽快查出真凶,办好青云大会。”
既然月无垢自己?愿意相信弟弟,那过去的事,就让它?彻底过去。
这一次的凶手,就是杀死儿媳的真凶。
“这两个人都不是凶手。”洛洛很生气,“查半天,查了个空气!”
她气咻咻把脚下铜花地板踹得咚咚响。
小白脸啧一声:“月染尘,真不是东西。”
洛洛用力点头赞同:“嗯!”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纯粹的小人、坏种。
分明是他?自己?出言不逊,老汉才会扇他?耳光,他?竟然百般折辱,残害人家性命。
他?还强迫自己?继母,简直禽兽。还有月无垢的妻子?,九成九就是被他?害死的。
小白脸幽幽道:“看?上嫂子?,抢就是了,偷摸装他?哥去睡,算什么本事。”
洛洛:“……”
你也不是东西!
她挪到天廊另一侧扶拦,不跟他?一起走。
“咦?”
洛洛抬手薅了薅自己?的脸。
痒痒的,像是撞到了蜘蛛丝一样。
自从他?说她头上有蛛丝,她就老觉得身上不太对劲,定睛去看?,又什么都没有。
此刻手上也是干干净净,并没有摸到东西。
‘都怪你!’
她隔着?长廊瞪他?一眼,悄悄在心里不小心大声吐槽了好几句。
两个人来到小师妹失踪的天廊。
大师兄和二师弟还在喊,两个都喊哑了嗓子?。
洛洛发现那个沉稳的师兄竟然双眼通红,一看?就像是哭过一场。
她悄悄叹口气,坐到铜栏边。
看?来大师兄后知后觉,终于知道小师妹喜欢自己?了。
——在她不幸失踪、生死未卜之后。
就像那个时候,她翻到李照夜的习剑日录,发现原来他?早就喜欢她。
洛洛心里又酸又甜,抬起头,望着?太阳用力眨眼。
“啪。”
一只大手摁上她头顶,把她吓一跳。
她转头看?他?,把他?也吓一跳。
他?见鬼一样盯她:“眼睛红得跟个兔子?似的,想吃兔子?想疯了?”
洛洛:“……我看?你像个兔子?。”
话说出口,才想起这是师父的口头禅。
李照夜脸皮最厚,隔三岔五找师父讨东讨西。
“师尊,来点灵石!”
“我看?你像个灵石。”
“师尊,来点丹药!”
“你看?我像不像个丹药?”
洛洛呼吸一滞,闷闷低下头。
小白脸哈哈大笑?:“想吃我?门都没有!”
洛洛:“……”
不闷了,只想拔剑揍人。
夕阳渐渐西沉,天廊不再有人经过,师兄弟二人也垂头丧气坐到地上。
二师弟强笑?:“说不定,小师妹就是压力太大,不想打?比赛,偷偷跑回宗门去了。”
大师兄摇头:“不会,天塌下来她都要打?完。”
二师弟撇嘴:“就你了解,就你了解!”
大师兄默默转开了头。
洛洛抬手薅了薅耳侧:“哪来这么多蛛丝网啊!”
师兄弟二人忽然对视一眼,然后齐唰唰盯向洛洛。
“那个,”二师弟迟疑着?说道,“小师妹之前好像也总说身上有蛛丝。是吧大师兄?”
大师兄点头:“对。”
洛洛慢吞吞眨了下眼睛。
二师弟快言快语:“难道你就是下一个?!”
大师兄赶紧拽他?:“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上一个死了,才能轮到下一个。”
二师弟简直无语:“你就很会说话哈?”
小白脸面?无表情?凑近,把洛洛拎起来,抬手,勾住她肩膀:“走了!”
洛洛:“……哦。”
走出一大段,洛洛后知后觉开始震惊:“所以我就是下一个?”
小白脸眼睛都没眨:“我看?着?,下不了。”
为表安抚,他?张开五指,用力握了握她肩膀和胳膊。
洛洛:“……”
胳膊那么沉,手那么重,弄得她骨头疼。
他?毫不客气地爬上床榻,把她挤到墙角。
“今晚就别想兔子?吃了。”
“……哦。”
身边都是他?的味道,洛洛呼吸艰难。
他?忽地抬手,攥住她手腕,捏紧。
一根瘦硬的手指重重压住她的骨筋和魂印。
洛洛浑身僵硬,她尽力让自己?躺得端端正正,平平整整。
她问:“月无垢和逄月掌门在一起,凶手应该不可能在他?床上杀人?”
小白脸漫不经心嗯一声。
床榻上渐渐交织了两个人的气息。
她一缕,
他?一缕。
静静躺了许久,洛洛不知不觉迷糊了过去。
忽地,她感觉鼻尖又落了蛛丝。
下意识抬手去拂,碰到鼻尖,心脏猛然一惊!
她用的是右手。
可右手,不是攥在他?手里吗?

洛洛可?以?确定小白脸一直攥着她的手腕。
他手很重,指骨坚硬,绝对没?有?放开她——怎么突然就?没?了?
刚有?一点迷糊的脑子陡然清醒过来。
她发现周围已经没?有?了他的气息。
空气很冷,若有?似无缭绕着一股淡淡的霉腐味。床榻冰凉。
蛛丝,又来了。
裸露在?外的面庞、脖颈、手背都能察觉到明显不对劲,一丝一丝,一层一层,轻微却不容忽视地发痒。
吸气时,仿佛有?纱雾在?往鼻子里?面钻。
洛洛急忙屏住呼吸,悄然打开一丝眼缝。
入目一片模糊的灰色,定睛去看,视野里?全是一根又一根大小不一的灰色柱状物。
看不见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厢房里?的铜灯也熄灭了,庭院中摇曳的赤霞花云只剩下朦胧的灰黑轮廓。
床榻上只躺着她一个人,而她的正上方……有?东西。
洛洛心跳加速。
有?风从?外面来,吹响了两扇敞开的铜花窗,发出沉朽的、锈蚀的、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她能感觉到床榻上方这个“东西”被?响声吸引了注意力。
洛洛趁机睁大双眼望上去。
随着视野上移,床榻四周的数根灰色柱状物迅速呈现出了全貌。
那竟像是一根根……巨大的蜘蛛腿。
色泽死灰,关节处有?致密的、冰冷的灰黑色绒毛。
再往上,只见硕大的腹囊微颤。
不等洛洛在?心中惊叹一声“好大个蜘蛛”,视野中,陡然撞进了一张死白如石膏的脸。
女人的脸。
她,或者说?它,正在?将一双覆有?厚重白膜的眼睛转回来,下一瞬便与洛洛对上视线。
“轰!”
洛洛听到自己脑海里?炸了个惊雷。
这什么玩意儿?
忽然一道疾风袭来!
洛洛寒毛倒竖,两腮发麻,急急侧身翻滚——“铛!”
只见这人面大蜘蛛拎起左边第一道前足穿刺下来,利刃般的足尖深深扎进了洛洛方才躺卧的地方,直直嵌到了床榻底下,爆起一长串铜火花。
趁它拔脚时,洛洛单手一撑,从?它另外两根巨足之间穿过,跳离床榻,站定,反手拔出秋水,“铮”一声指向它。
皮肤还是痒。
洛洛飞快用余光扫过一眼。
果然是蛛丝。
阴湿的、灰暗的,一块一块肮脏的细蛛网遍布她全身。
床榻上,蛛女拔出了脚,缓缓转头?,盯住她。
它并没?有?贸然进攻,而是张开嘴巴,身躯抖震,冲着洛洛发出一阵极其刺耳的哀叫。
“啊嘶啊呀啊啊啊!”
声波犹如实质,狠狠撞上了洛洛。她只觉脑仁针扎般刺痛,视野一阵剧烈收缩膨胀,双耳蜂鸣不止,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皮肤发紧,呼吸里?充斥着淡淡霉腐味。
神智猛一恍惚,眼前一切都摇晃了起来,很想吐。
洛洛心知不妙:“有?毒!”
眼见这蛛女一边嘶吼,一边矮下八条巨足。
洛洛神色一凛,抢在?它蓄力弹跳之前及时轻身倒掠,穿过敞开的灰窗,剑一挥,借力翻身腾跃,落到了庭院外墙上。
“轰”一声震响,她方才站立之处被?蛛女挖出几道深坑。
灰朽的尘雾腾了起来,遮住了蛛女身形。
洛洛迅速环视远近。
偌大建木,看不见一丝光亮、一个人影。
眼前场景洛洛并不陌生,这正是她拿下初赛第一的地方——如今已经关闭的禁域,建木阴府。
这蛛女竟能将人抓进阴府?!
难怪受害者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凭空消失,又能莫名死在?月无垢的床榻上。
‘阴府!李照夜!我在?阴府!’
念头?晃过时,蛛女已从?铜窗中挤了出来,它腹部硕大,压挤过窗框,发出令人不适的“咕叽”声,如同分娩。
噗一声沉响,它落在?庭院正中,抬起那张苍白死人脸,望向院墙上的洛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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