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们的菟丝花by不嘻嘻
不嘻嘻  发于:2025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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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昀生在床上和平时的表现大相径庭,昨夜凌昀生一直磨着许清秋,故意不给她想要的东西,逼着可怜的女子在他耳边娇娇地说话,这才满足了许清秋。
许清秋面色一红,心里浮现起羞涩来。
昨夜凌昀生嘴中不停地喊着“姐姐。”
她从不知,原来夫妻间的乐趣这般令人欣喜,也不知,原来凌昀生喜欢这样叫她。
小荷看着王妃娇羞的面容,心中一松。
她撇开目光,暗叹一声。
想到昨夜,她不禁打了个颤。
昨夜送王妃回来的,哪里是凌昀生,分明是安侧妃。
小荷似乎又看到了安侧妃幽幽的目光,她身披着瑞兽纹素软缎氅衣,踏着月光而来,正当小荷疑惑之际,便看到她将氅衣微微敞开,王妃的面容袒露出来。
小荷惊愕地看着她。
便见安侧妃将人怜惜地抱在怀里,没理会小荷的阻拦,自顾自地踏进了屋门,将女子放在了床榻上。
后面赶来的小荷瞪大眼睛。
安侧妃怜惜地亲亲王妃的嘴唇,厮磨了好一阵,这才走了出来。
她看向小荷,慢吞吞地说道:“辛苦小荷丫鬟了,想必你知道要说什么吧。”
语气温柔,话里的威胁意味却明了。
小荷掀开被子的一角,便看见了王妃身上青紫的痕迹,她红了眼眶。
“你好大的胆子!我要揭发你,你等着!”
安侧妃轻勾唇角,看向小安:“小安丫鬟城外的母亲似乎还在病重中,还等着小安丫鬟的月俸救命吧,你的弟弟马上也要上学堂了吧……”
小安听着女子将自己的家底说的一清二楚,顿时白了脸。
“现在懂了吗?”
小荷怯怯道:“安侧妃的话,小荷知晓了。”
安侧妃闻言,愉悦地眯眼。
“照顾好姐姐。”
思绪飞了回来,小荷不安的眼神落在许清秋脸上。
她对不起王妃,但她真的没有法子。
那是小荷血浓于水的亲人。
晌午之际,小安来了。
看到许清秋身上青紫的痕迹,女子心疼地抚摸着。
原本得意的许清秋被她的行为吓到,连忙躲开。
小安一双水眸怜惜地落在许清秋身上。
“王爷怎么这般粗鲁,一点儿也不会怜惜人,倘若是妾身的话,定会好好对待姐姐这副白嫩的皮肉的。”

第27章 画皮妖安琛卉早在一月前便被扒皮身亡……
圆房后,许清秋开始惊愕,继而恐慌,后来确定与自己缠绵一夜的人的确是凌昀生,她心满意足,甚至在面对小安时,有一种隐隐的自得之意。
当小安说出意料之外的这番话,她忽然感受到身体的酸痛,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触目惊心。
小安的手指落在许清秋的身上,她感觉到身体一股酥麻,继而疼痛感传来,她嘶了一声。
小安歉意地看向她,眼里隐隐的疼惜。
许清秋忽然鼻头一酸,眼泪半吊在眼眶。
“姐姐别哭,小安给你擦药。”
小安轻声哄着她,手指滑到她的脊背上,轻轻地拍着以示安慰,
见许清秋情绪平复下来,小安的手滑到她的衣角,欲掀起,便见一双手按住了她,不让她动作。
她抬眸望去,嘴角含笑:“姐姐别怕。”
或许是她的声音过于蛊惑性,许清秋慢慢地将手挪开。
小安满意地眯眼。
她如愿以偿地看到姐姐身上令人脸红的痕迹,小安的目光久久地看向停留在那处。
真可怜啊。
被吃得骨头渣也不剩了。
小安看着那白嫩的皮肤被打上了青紫的烙印,眼睛都红了,她嘴角的笑容消失。
真是孟浪的姐姐。
许清秋迟迟未见到她动作,心里慌乱,正欲起身,便感觉到女子俯下/身,轻/舔着她身上的痕迹。
“……”
许清秋身子一抖,眼神浮现恐慌。
她挣扎着便要起身,却被人压了下去。
小安柔柔地笑着:“听闻唾液有消毒的作用,便想试一下,姐姐不会怪我吧。”
女子神情坦荡,许清秋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她僵着脸道:“别这样了,直接涂药就好。”
许清秋以为自己很义正言辞,实则她方才被小安的行为吓得满脸通红,抬眸看向人的眼神都带着水色。
小安温顺地应好,眼神晦暗。
每次都这样。
嘴上说着拒绝的话语。
实际却在暗自勾引她。
真是孟浪的姐姐。
该给她一点惩罚才好,让她知道,在一个觊觎她的人面前做这种事情,可是要被吃得骨头渣都不剩的。
许清秋感觉到凉凉的药膏抹在自己酸痛的皮肤上,她身子忍不住一颤。
小安敏锐地察觉到,她抬眸,眉眼弯弯:“怎么了姐姐?”
许清秋难为情地撇开眼,她怎么可以说是自己的身体太敏/感了,药膏冰得她受不住。
“没事,你继续就好。”
小安浅浅勾唇,耐心给许清秋上着药。
只是,当她滑落在某一个地方时,许清秋一惊。
连忙捂住亵裤。
“这里……就不用了。”
小安蹙眉,看向她的眼神仿佛她是个不乖的小孩子。
许清秋脸上一红。
“姐姐受了伤,这里是最严重的地方,你我都是女子,又何须遮遮掩掩。”
小安严肃道。
许清秋几乎没见过小安这样的神情,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紧握住的亵裤边角的手缓慢挪开。
对,她和小安都是女子,她有的小安也有。
她不该想这么多的。
许清秋无力地抬起头,眼泪从眼角流出。
上好药后,餍足的小安眉眼弯弯,又恢复了之前的明媚模样。
她靠在许清秋的肩头,黏糊糊地撒娇道:“姐姐,姐姐……”
许清秋眼眶都是红的。
眼里满是屈辱。
她怎会信了这女子的话。
小安哪里是同情她可怜,分明是要趁机羞辱她。
只是抹药,她却将自己的手指……
逼得许清秋垂在她肩头,眼泪都要流干才放过她。
小安走后,凌昀生来了卿琅阁。
比起以往的冷淡,今日他看向许清秋的眼里多了几分柔情。
许清秋被他握着手,脑海中忽然想起那日小荷传达的话语。
娘说:“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只要你让他们舒服了,他们自然也会让你舒服。”
望着被赏赐的首饰,珠宝,绸缎。
小荷眼里止不住的欢喜。
凌昀生握着女子的手,心里仍有些困惑。
在他的记忆中,他与这个死板的美貌正妻同房了,意料之外,给他的体验极好。
凌昀生想到那个感觉,忍不住心猿意马。
但仔细回想,又想不起来具体的画面,只是一个大致的感觉。
凌昀生向来不是多疑的性格,只当自己是喝断片了,不以为然。
他凑近了许清秋一些,两人的距离极近,女子的芳香传来,凌昀生喉结滚动。
他顺势搂住许清秋的细腰:“秋儿。”
手往下摸,许清秋吓得立马起身,躲开他的手。
凌昀生被她一闪,同样吓了一跳,刚才升起的旖旎心思立马消失。
他蹙眉冷哼道:“扫兴。”
果然,依然没变,还是那个死板的陈旧女人。
许清秋脸色苍白,知晓自己是惹到凌昀生了,
自己才刚刚得宠,这么快就要失宠了吗?
想到脑海中那缠绵悱恻的一夜,凌昀生到底软了心。
“本王知晓秋儿性子腼腆,今夜本王会留宿卿琅阁。”
没有失宠。
到底放了自己一马。
本该高兴的许清秋忽然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入夜了,风里透着些凉气,不知是什么喜事,爆竹在天空绽开,五彩缤纷,甚是迷人。
许清秋看着梳妆镜,拿起口脂,轻抿一口。
思绪万千。
小荷忽然白着脸进了门。
走路都是磕磕绊绊的。
没等许清秋呵斥,便见她半跪着,抖着身子道。
“王妃,先前查的结果出来了,安侧妃的确是一个猎户之女,名叫安琛卉,家住秀纳河旁的小村庄,但有侍卫称道,那安琛卉早在一月前便死在灌木丛旁了,一身皮被扒了去,倘若不是衣物兜中的手帕证实了她的身份,只会被人当成是一具无名之尸。”
许清秋白了脸。
小荷止不住地磕头:“王妃,现在的根本就不是安侧妃,分明是个可怕的精怪!”
想到那日安侧妃可怕的神情。
小荷爬到许清秋腿边,哭着道:“奴婢不敢再瞒着王妃了,那日……抱着您回来的人不是王爷,是安侧妃,奴婢还看到安侧妃亲您的唇瓣。安侧妃……不对!是那个怪物用奴婢的家人威胁奴婢,奴婢实在不敢,奴婢罪该万死!”
许清秋脑中混沌的思路忽然清晰了。
为什么小安对她有亲密接触时,她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当作为夫君的王爷对她动手动脚,她却觉得反胃。
那日她脑海中的画面根本不是错觉——与她缠绵的人竟然是一个怪物!
许清秋捂着嘴呜咽着,努力不发出声音来,眼泪夺眶而出。
“啪……”
许清秋脑中的一根弦似乎断裂了。
晕过去前,只听见了小荷惊慌地喊道:“王妃!”
那座颇为雅致的小屋,直直地坐落在竹林中。
遮掩在竹子后,若隐若现。
许清秋像被人控制了心智的木偶,木讷着神色,木偶线被牵动,便直直地走进了小屋。
她推开门,发出“咯吱”一声。
原先的红木家具换成了清一色的黄梨木家具,秀气淡雅,鱼嘴香炉中燃起袅袅烟气。
美人榻上帷帘微动,露出女子妩媚的面容,若隐若现。
女子嘴角扯开冷笑:“这不是端王妃吗?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许清秋呆呆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女子反倒不乐意了。
她没穿绣鞋,光着脚,许清秋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那双白得晃眼的脚上。
银环圈在女子白皙的脚腕,银白点缀。
女子环住许清秋的脖颈,如一朵菟丝花似的缠绕在她身上。
“王妃来我这寻我作乐,不知王爷知道与否,他若是——”
女子抬眸看许清秋,眼里浮现笑意。
“若是要打死我这个弱女子,王妃会不会护住我。”
许清秋困惑地看向她:“王爷为什么要打死你?”
女子被许清秋的话逗笑,捂着嘴娇笑,眉眼弯弯。
她将人带在了床榻上,俯身压了下去。
“自然是私通之罪。”
某个地方顶住了许清秋的大腿根部,她惊愕地瞪大眼。
“你、你怎么会有……”
女子直勾勾地盯着她,开口道:“王妃在装什么,倘若不是因为我这个怪物的身体,王妃怎么会连脸面都不要了,作为将军府小姐时,便将我私藏在这个小屋中,供你随意亵玩,如今嫁进王府,宁愿冒着杀头的风险,也要继续来与我欢好,王妃可真是个坏女人。”
许清秋脸色一白,她反驳道:“不、不可能!我不认识你。”
女子眉眼弯弯,俯下身:“没关系,王妃的嘴不愿承认,身体可愿意得很。”
花苞被雨水冲刷,变得可怜巴巴,引人怜惜,扁舟被浪潮打翻,被迫与潮水共同起伏,只好环住浆头,以祈求安稳。
许清秋的眼眶红彤彤的,泪珠滑落,又被人舔走。
女子看着许清秋泪眼朦胧,只能攀附于她的模样,心中的愉悦几乎覆盖整个胸腔。
“姐姐现在的样子好美。”
她又吻了上去。
许清秋的唇娇嫩,只是轻轻地舔舐啃咬,便红得好似要见血,女子的眼睛红了,又凑了上去。
许清秋想要使劲推开她,但力气过小,倒像是在打情骂俏,欲拒还迎。
果然,女子的神情更激动了。
眉眼灼灼。
意志迷糊之际,许清秋努力睁开眼,她忽然看清了这个女子的面容——这个一直以来折磨自己的女人——是小安。
不,是伪装成小安的怪物。

门外传来嘈杂声,扰乱了睡梦中的许清秋。
床榻上的女子眼皮微动,顿时惊醒了一旁侍候的小荷。
“王妃……”
小荷眼里止不住的惊慌。
许清秋微微抬起下颚,喉头发痒,她咽了下口水。
小荷立马端来一杯水给她润喉。
一杯清水滑入,缓解了些许难耐。
趁着许清秋喝水的时间,小荷连忙道:“王妃您真吓死奴婢了,幸好郎中说您只是心中烦闷,并无大碍,要不然奴婢这条贱命就是死上千次百次也抵不上您。”
许清秋正欲开口,便听见外面又传来一阵嘈杂声,惹的人心中愈发烦闷。
小荷抬眸小心翼翼地看她,得到许清秋允许的意愿后,连忙出门打探情况。
刚打开房门,便听见几个丫鬟窃窃私语道:“府中可真是添了一大喜事,安侧妃有了身孕,如今地位可真是水涨船高了。”
小荷面色一惊,看向床榻之上的许清秋,对方一脸黯然。
许清秋闻言愣了好久。
不过进门一月有余,竟已有了子嗣。
小荷把门关牢,小跑至美人榻前。
“王妃,这胎儿定有鬼,安侧妃可是个怪物!”
许清秋神情恍惚。
对,她怎生忘这事。
小荷咬唇道:“王妃咱们去找个道士吧,怎么能容忍一个怪物在王府中为非作歹,我们要揭发她的真面目。”
许清秋扶住床边的横栏,缓缓起身。
她微微蹙眉,眉间一抹娇弱。
“既是怪物,我们凡人又如何治的了。”
许清秋微微偏头,心里升起一抹诡异的感觉,她心惊于此,暗暗将这股情绪压了下去。
小荷咬唇跺了几下脚,无奈自己只是个下等的丫鬟,只好轻轻地应了一声。
“收拾一下,午时去清真寺祈福。”
许清秋轻声吩咐道。
马车停在寺庙外面,古树参天,绿叶落在青石板上,平添了一抹烟火气,屋檐上悬挂的铜铃叮铃作响。
曲径通幽,禅房花木深。
许清秋一身素静的襦裙,白净的小脸上仍含着几分病弱气,衬得人愈发文弱。
小荷被她留在了马车中,许清秋想要自己独身去安抚自己的心境。
通往寺庙的台阶上人满为患,虔诚又尊敬地步步前行。
寺庙内一尊佛像屹立在桌前,神圣威严,不可侵犯,来此的香客仰视的目光充满敬畏虔诚,怀着希冀,跪在地上深深地磕头。
这种庄重的氛围感染到许清秋,她焦躁的内心忽然被安抚了。
她去香火盒那边捐了许多银票,小和尚眼里满是惊慌,连忙摆手道:“女施主这太多了。”
许清秋弯眸道:“无妨,都是身外之物。”
小和尚红了脸,不敢抬头看她。
“小师傅可否能带我去拜拜香火?”
小和尚连忙点头,抬起胳膊给许清秋带路。
他生长在寺庙中,出家人需戒女色,戒烟酒肉食,只是小和尚年龄尚小,还未到心如铁石的地步,如今见到美丽温柔的许清秋,一时不好意思和她说话,不敢抬头看她,只会垂着头说话。
许清秋见他内敛,有心缓解气氛。
“小师傅名唤什么?”
“小僧号悟净。”
许清秋点点头。
两人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悟净果然放松多了,他说道:“女施主拜完香火,可去住持那里求签,很准的,许多香客都会去求签,看看自己近日的运势。”
许清秋顿时被勾起好奇心,她抿唇笑道:“多谢悟净师傅的提醒。”
悟净不好意思地挠头。
拜完香火后,许清秋被带去了住持那边。
住持一身袈裟,眼里含着慈悲,看到她,双手合十微微垂头:“女施主有礼了。”
许清秋回之一礼。
“方丈客气,我前来打扰只为求签一事。”
住持点头应道:“多数香客来寻我无非便是求签一事。”
他转身从桌上拿起一筒竹签,递向许清秋。
“上下掷动摇晃即可。”
许清秋依言,果然,一根竹签掉了出来,她不自觉屏住呼吸。
上面被手指掩住的字体微微显露。
“下下签。”
许清秋心中的弦似乎崩断了。
眼见女子失魂落魄的模样,住持安抚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依。”
许清秋微微缓和。
方丈之言,她亦懂。
凡事皆有双面性,下下签代表着风险,也代表着机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住持手中的佛珠缓慢地盘绕。
他的目光如炬:“这位施主面色苍白,近日似乎被邪祟缠身,身上的阴气极重。”
许清秋面色一白,她没回话,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住持的目光似能将她整个人看透。
“施主既然不愿透露,贫僧也不好多言,之后倘若有需要贫僧之际,随时来清真寺即可。”
许清秋半弯着腰,行礼后便离开了。
出了寺庙,心境已大不同。
依然是来时的景色,许清秋却觉得胸腔中的苦闷微微缓解了。
她呼了口气。
小荷正焦急地站在马车前,四处探望。
见到许清秋,眼睛一亮:“王妃,您可算出来了,咱们快回府吧。”
许清秋点点头,借力小荷的胳膊上了马车。
一路平稳,抵达王府。
卿琅阁。
桃枝斜斜生长着,穿过窗棂,点点嫩红。
美人一袭浅绿色襦裙,坐在窗前,手中一支画笔,在画纸上勾勒。
许清秋看到此景,一时有些恍惚。
小安微微掀眸,水眸中倒映着许清秋的身影,唇边含着笑意。
“姐姐去哪了?让小安好等。”
许清秋抿唇,默默地坐下,解释道:“方才去了清真寺祈福。”
“祈福?姐姐为谁祈福,有小安吗?”
小安来了兴致,起身快步坐在许清秋身旁,紧紧挨着她。
许清秋面色一僵,不动声色地微微挪了一下身子,两人之间顿时多出了一人的距离。
小安的笑容一滞,眼里滑过冷意。
“姐姐这是作甚。”
她仿佛看不到许清秋的疏离,又往许清秋的方向挪了几步。
许是气恼,她并不满意。
小安将头靠在许清秋的肩头,右手得寸进尺地攀在许清秋盈盈一握的腰身上。
温热的呼吸如毒蛇般缠绕在许清秋的脖颈处。
惹得女子身子一抖。
小安敏锐地察觉到,眼里划过不易察觉的笑意与狡黠。
“听说你……有身孕了?”
小安微微挑眉,面上温柔道:“近日总觉得身子难受得紧,吃不下东西,吐的又厉害,便请了郎中来把脉,没想到竟是盼来了个小家伙。”
她眼眸温柔,微微垂首,左手抚摸着小腹。
怀孕后,小安的身上似乎又多了几分为人母的慈爱,柔情似水。
许清秋的目光跟着小安的手落在她的小腹上,目光不自觉地一滞。
她腹中的,到底是胎儿还是怪物。
心中升起几分恐惧。
许清秋颤着唇道:“那自是极好,本王妃在此先恭喜安侧妃了。”
小安眼波流转,瞧了她好几眼,忽然娇笑道:“姐姐这说得什么话,姐姐同妾身情同姐妹,亲如一体,小安早已离不得姐姐了,小安的孩子便是姐姐的孩子,待他出生便让他叫姐姐娘亲可好。”
许清秋面色一僵。
小安见此垂眸,有些失魂落魄。
“小安终究还是痴心妄想了,姐姐是冰清玉洁之人,哪里是妾身可攀上的,只是……近日来小安总以为,你我二人是有情分的。”
女子话语凄婉,面色哀怨。
许清秋心头一软,她的面色松动,忍不住道:“为什么要这么想,自然是有……”
后面的话语过于露骨,许清秋终究心性保守,不好说出口。
但这话一出,小安立马联想到她后面要说什么了。
女子眉眼弯弯,目光灼灼。
许清秋的目光与她相撞,忍不住偏头躲闪开。
小安娇娇一笑。
眼里满是满足。
“小安知晓,姐姐同妾身自然是有情分的,小安最喜欢的人便是姐姐了!”
女子灼热的情意直直地袭来,许清秋面色一红,她有些结巴道:“莫……莫要胡言!”
小安眼含笑意,轻轻应了一声。
她又如连理枝般紧攀在许清秋的身上,两个同样温软的身体紧贴在一起,许清秋呼吸一滞。
她忽然想起那日与梦境中的感觉。
与此时一般无二。
原来自始至终都是小安一人。
许清秋眼里浮现恐惧与迷茫。
斜靠在许清秋肩头的小安嘴角勾起,眼里却浮现冷意。
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分布在一张脸上,无端让人生惧。
屋内的翡翠琉璃嵌宝香炉燃起袅袅烟气,圆光宝相四角屏映衬出一对婀娜的女子紧紧相搂的身影,摇曳生姿。
再细看时,便能发现两个女子虽姿势亲昵,脸上的神情却各异,无端的诡异氛围。
笼中的鹦鹉不识周边环境的怪异。
依旧笨拙地喊道:“姐姐……姐姐……”
尖锐的喊声落在安静的屋中,极为突兀,也为这诡异的氛围增添了几分可怖。
许清秋的眼神渐渐迷茫。
眼前开始朦胧。
面前的身影开始模糊,逐渐成为一团黑影。
昏睡前的唯一画面便是小安笑意盈盈的俏脸。
小安弯眉道:“姐姐困乏了,小安这就扶姐姐去床榻休息。”
女子的态度亲昵,许清秋的心中却生寒。
她看见了。
小安的眼底深处——分明是浓浓的占有欲与强势。
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入腹。

第29章 画皮妖“一个不够,竟是勾了两个”……
晨光熹微,阳光从窗外钻进,落在帷帘上,映照在女子如云般的青丝。
许清秋缓缓睁开眼睛,昨夜之事的记忆袭来,她下意识看向身旁,空无一人,身旁床褥的冰冷温度。
她轻嘶一声,脖颈处的酸痛袭来,许清秋用手轻轻揉捏了两下。
“小荷?”
许清秋唤道。
好生奇怪,往日里随叫随到的小荷竟没了人影。
许清秋披上外袍,缓缓向出走。
众多丫鬟侍从都往一个方向涌去。
许清秋拦住一个丫鬟,那丫鬟见到她连忙便要行礼。
“这是何事发生了?”
“禀告王妃,老王妃得知安侧妃的喜讯,匆忙赶回府了。”
许清秋心惊,这便是她那个一心向佛,远离京城的婆母了。
她与凌昀生成婚之际,这位婆母坐在主座,慈爱地唤她“秋儿。”
之后,便再无音讯。
“你可知,小荷去了何处?”
许清秋看着这个圆脸丫鬟,轻声问道。
丫鬟却有些吞吞吐吐了。
她小心翼翼地时不时抬眸看许清秋:“奴婢……奴婢也说不清,王妃亲自去看便知晓了。”
许清秋心里一紧,一种莫名的恐惧袭来。
她顾不得作为王妃的礼仪,跟着人群涌去的方向小跑去。
眼前的一幕让她瞪大眼睛,心中收紧。
小荷的脸高高肿起,跪在地上。
主位上的老王妃高高在上,眼里仍怀着慈悲。
一旁的安侧妃面色苍白,虚弱极了。
许清秋半跪着身:“秋儿拜见婆母。”
老王妃脸上含着笑意,下了座位,过来扶她:“秋儿快起,多时不见,秋儿依旧还是这般美丽。”
许清秋羞涩地笑笑。
跟着老王妃落了座。
她的眼神自然地落在小安的身上,小安的身子摇摇欲坠,因月份尚小,肚子并不显怀。
似乎感觉到许清秋的目光,小安抿唇冲着她笑,但由于脸色过于苍白,更像是强颜欢笑,使人愈发心生怜惜之意。
许清秋移开目光,不经意间看了眼跪着的小荷。
“婆母这是发生了何事,婆母好不容易回趟王府,怎生就要罚丫鬟,可是这丫鬟冲撞了婆母?”
老王妃笑意渐淡:“倘若是冲撞了我,倒也无妨,只是这丫鬟实在无礼又胆大妄为,安侧妃如今可不比从前,有了身子自然是要多关照些,毕竟怀的可是我们凌家的独苗,可这丫鬟竟是生了雄心豹子胆,将安侧妃推倒在地,幸好无事……”
许清秋眼皮微颤。
小荷绝望又怀揣希冀的目光与她相撞,小荷喊道:“奴婢绝没有!奴婢愿发誓,从未有过要谋害安侧妃及王府子嗣的心思!”
许清秋抿唇道:“婆母还请见谅,这丫鬟是妾身的贴身丫鬟,虽行事鲁莽,但终究与妾身相伴已久,妾身也是了解她的生性的,她定不会行这般恶毒之事的。”
王妃既已这般讲了,也不好闹得过于难看。
老王妃神情微缓,话语松动:“若是这样……”
一旁的安侧妃忽然咳嗽了两声,姿态悲戚。
老王妃顺着声音看向她,目光怜惜:“安侧妃身体可还有大碍?”
小安柔柔地笑道:“这都是老毛病了,妾身身子骨从小便弱,早已习惯了,只是如今怀了王爷的子嗣,行事更要小心些,妾身如今只想安安稳稳地将这个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来,这便足够了。”
她的目光温柔,右手轻轻搭在小腹。
老王妃听后眼神一紧,方才缓和的神情又严峻起来。
许清秋抬眸看向小安。
心中寒意升起。
老王妃冷声道:“便是王妃的丫鬟,也该懂点规矩,掌嘴二十长长记性。”
话落,旁边的嬷嬷便奉命走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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