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们的菟丝花by不嘻嘻
不嘻嘻  发于:2025年01月09日

关灯
护眼

小荷面色悲戚。
止不住地磕头喊道:“奴婢冤枉,奴婢冤枉。”
嬷嬷手劲极大,几下上去,小荷的脸便愈发高高肿起,甚是可怖。
许清秋欲张口,却哑口无言,只能轻轻移开脸,悲戚地闭上眼。
老夫妃心意已决,又岂是她能左右的。
说得再多,只会将小荷害的更惨。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伴随着悲惨的喊叫声,这声越来越弱。
直到那二十下巴掌声终于结束。
小荷的脸已经无法直视,血液从脸颊中溅出。
她跪倒在地上,汗液已将后背尽数浸湿,模样极为狼狈。
语无伦次,只知磕磕绊绊道:“奴婢是冤枉的……”
许清秋咬紧牙关,悄悄抹去眼角的泪痕。
她半跪在地上,祈求道:“求婆母宽容,小荷已受的如此惩罚了,还请保她一条活命吧。”
老王妃眼神犹豫,看向安侧妃:“安侧妃如何看?”
许清秋看向小安,眼神凄婉。
小安忽然哽咽了一下。
“妾身定不会做什么赶尽杀绝的事情,更何况这是姐姐的贴身丫鬟,但妾身怀中的子嗣险些滑落,不为他出头妾身作为母亲心中实在不安,不若将这丫鬟送往乡下,再不踏入京城可好?”
有情又识分寸,这个回答进退有度,给在场的当事人都提供了一个台阶。
果然,老王妃满意道:“就这般吧。”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她还真怕安侧妃会不顾大局,硬要了这丫鬟的命,到时又伤了王妃的心,好在这乡野女人倒也懂几分规矩。
许清秋心中收紧。
却也知晓这便是小荷最好的结果了,至少留住一条命了。
小荷被带了下去,看着她的背影,许清秋面色恍惚。
她忽然有些头晕目眩。
险些有些站不稳,好在意志力将她撑住。
心里莫大的恐惧感笼罩住许清秋,她面色苍白,眼眸垂下,死死地盯着地上。
小安是故意的。
她知晓了。
她定是知晓了。
因为小荷没有听她的话,将事情都揭露在许清秋的面前,所以小安生气了,便使了这招借刀杀人。
即使老王妃看在许清秋的面上没有处死小荷,却也给了她一个莫大的教训。
仿佛在说——这便是没有守约的结果。
一只丧心病狂的怪物。
许清秋将快到嘴边的呜咽咽了下去。
午后,许清秋匆匆来到清真寺。
时隔不久,她竟又来到了此地。
那日住持所言在她脑中不断回想。
住持定是知道她的困境。
他一定有办法的,让她脱身。
再这样下去,许清秋不知道这个怪物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倘若她是要王妃之位……
许清秋眼神慢慢坚定。
好在——
她已决定和离。
许清秋有心打听住持的位置,却被悟净告知住持早已被贵人请走做法事。
悟净叹了口气道:“近日似乎不太平,方丈总是忙的不见踪影。女施主实在不巧,还请下次再来吧。”
许清秋眉头微动:“悟净师傅可知方丈被哪位贵人请走了?”
悟净摇摇头:“我们这种只负责打扫寺庙,替香客指引方向的小和尚哪里知道这种事情。”
许清秋虽心中遗憾,但也知晓这便是自己今日无缘于此了。
她和悟净告辞后,便乘着马车回了王府。
路途中,微风吹动,许清秋的鬓角摇动,头上的簪子却安稳着禁锢住秀发。
许清秋的心绪飞散,迷惘之意升起。
和离后她又该何去何从。
倘若让爹娘知晓,定会将她扫地出门,断绝关系,将这丢人的事情与将军府断开。
此时,一向在意脸面与世人言语的许清秋忽然将这一切抛之脑后了。
她不去想会不会遭人耻笑。
也不去想会不会再也无法嫁人。
许清秋此刻只想活下去。
离那个怪物远远的。
马车平稳前行,渐渐停下。
许清秋刚靠近王府,便听见嘈杂声。
大堂之前,方丈一身袈裟,手里拿着响铃。
身前的案桌上放着一个香炉,香烟袅袅升起。
方丈面色冷峻。
一旁站着一身黑衣,脸色难看的老王妃。
安侧妃半跪在地上,柔弱无力。
方丈口中振振有词,同时手中银铃开始晃动,下一秒,竟脱落于方丈的手中,径直朝安侧妃的方向冲去。
那银铃越靠近安侧妃,声响便越大,在寂静的环境中极为突兀。
围观的丫鬟侍从一惊,不知是谁喊道:“真的有妖怪!”
“瞧那道士的银铃竟然会自己飞!”
“往安侧妃的方向去了,安侧妃就是那个妖怪!”
老王妃的脸色愈发难看。
小安抬眸,眼泪半垂着,涕下沾襟,模样娇弱动人。
“妾身只是一个普通的民家女子,为何要这般诬陷妾身……”
方丈冷笑一声。
“你这妖怪惯是个会欺骗人的。”
他脚尖轻点,快步来到安侧妃的身旁,用一银绳捆住了她。
方丈开口道:“我这绳可不是一般的绳索,名为捆妖索,倘若是凡人,自会轻松挣脱开,但若是妖怪,非但不会挣脱开,还会越捆越紧,你可试试。”
小安轻咬红唇,微微动了动绳子,便见那绳子毫无反应。
老王妃蹙眉道:“还请方丈将这怪物及时处置,莫叫她再伤人了,我儿可还在床上昏迷不醒,生死不明。”
方丈点头,轻唤口令,便见那绳索开始收紧。
小安的面色狰狞,模样极为狼狈,惨叫出声。
沉默站在一旁的许清秋忽然开口道:“这便能证实她是妖怪吗?可安侧妃只是个娇弱的女子,又怀着身孕,力气比常人小,无法挣脱也是情有可原吧。”
话落,老王妃不可置信地看向许清秋。
与此相反的是小安的反应,她惊讶地抬眸看许清秋,眼睛亮晶晶的,即使身上的绳索勒得她难受得几乎喘不过来气,也依旧灼热地看着许清秋。
许清秋的心头一烫,匆忙避开。
方丈看了许清秋许久,叹了口气:“竟是这样吗。一个不够,竟是勾了两个。王妃可是也被这妖怪蛊惑了。”
他低眉道:“冒犯王妃了。”
方丈将许清秋拉至小安身侧,让她的手落在绳索处。
自然也触碰到小安的身子,灼热的温度透过衣裳递了过来,许清秋手中一抖,呼吸一紧。
可来不及她多想,只是落在绳索处,许清秋微微用力,那绳索竟是断了开来。
许清秋瞪大眼。
竟是这般轻松吗?
方丈开口道:“可懂得了?还请王妃尽早迷途知返,切莫丢了本心。”
他目光如刀剑般直直戳在许清秋的心里。
她丑陋又有意遮盖的内心忽然被一览无余。
许清秋喘不过来气。
原是那因绳索断开,小安重获自由,还未来得及起身,便见那断开的绳索又合在一起,将她牢牢捆住。
小安倒在了许清秋身上,柔弱无骨。
方丈开口道:“莫要害人了,让一切回归正常吧。”
便见那绳索迅速收紧,小安身上的皮囊开始脱落,
白骨逐渐显现,
她微隆的小腹露在众人面前。
许多胆小的人开始干呕。
哪里是什么人类胚胎。
分明是一个微肿的肉块被堆在小腹处,随着皮囊的脱落,从白骨上掉落,发出“砰”的一声响。
滚落在地上。
变成了黑块。
一切都是假的!
许清秋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胆大的侍从连忙让丫鬟将她扶至一旁,又忍着恐惧将那白骨架起。
破布包住白骨架子,被人抬着往外走,有人看了过去,便发现一张人皮从破布中露出。
俏丽白嫩。
风吹来时,唇边的弧度扬起。
冲着旁人笑意盈盈。
“啊!”
几个看到的人惊恐地喊道。
不出一日,端王府闹鬼的事便被传遍了,被蛊惑已久的端王尚在昏迷中,老王妃与王妃受了惊吓,皆当场晕倒。
那幅人皮含笑画面被传得无人不知,甚至酒馆里的人就爱听那说书先生详细讲述这一幕。
怪诞恐怖的画面经说书先生眉飞色舞,添油加醋的叙述后愈发博人眼球。
到底是王府贵事,哪里是平民百姓能讨论得了的。
仅仅半日,这件消息便被全面封锁,再无人敢问津。
只因那参与传谣的人员皆被秘密处死,哪个不要命的敢往前冲。
不过,最值得乐道的事,便是那位生死不明的端王爷,忽然醒来了,且精神抖擞,精气神都比从前好了许多。
这让人们更坚信这是除掉了妖怪的原因。

许清秋看向丫鬟碧水。
碧水点点头:“对啊,王妃之前与安侧妃形影不离,府中上下的人都知晓。”
许清秋心中微微惊愕。
她总觉得自己似乎遗失了某些记忆。
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都称她与端王——也就是自己的夫君,感情极好,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虽然凌昀生又迎了安侧妃进府,但正妻与侧妃关系融洽,倒也算得上美满。
许清秋实在难以想象,自己作为正妻是如何与一个小妾生出情意来。
更何况,那个小妾甚至是只扒人皮囊,心狠手辣的画皮妖。
想到这里,许清秋不禁一阵恶寒。
将自己的疑惑道明,碧水细数道:“您与安侧妃共同作画,相约骑马,曾经还共眠于一榻上,这怎能称不上关系情深呢?”
许清秋出生将军府,爹为大将军,战功赫赫,深得皇帝赏识,百姓爱戴,娘是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按理来说,她该是被百般宠爱长大的,如果她不是个女儿身的话。
说来讽刺。
许清秋从小吃喝不愁,却觉得自己都不如普通百姓家的女儿。
爹娘愿意给自己提供衣食住行,却不愿一句关心;愿意让自己学习琴棋书画,却不愿给自己一个上学堂的机会;所有的一切都要让给哥哥弟弟,只因自己是个女子。
许清秋大哭过,也呜咽过,不明白为什么爹娘以一种若即若离的态度对待自己。
直到自己及笄——被赐婚给端王。
她这才恍然,原来是为了嫁入皇室做准备。
倘若自己没有最后这个价值,便会被毫不犹豫地丢弃掉。
许清秋被迫长大,被迫懂事,也因此沉默地接受了这个事情。
她不会与旁人过于亲密,只有自己的随身丫鬟——小荷与自己略微亲昵一些,在她被林夫人遣回老家时,许清秋夜晚时偷偷抹眼泪,天亮后又故作坚强。
因此碧水此话让许清秋一惊。
倘若真如她所言,那许清秋必定对对方极为信赖。
饶是碧水有理有据,许清秋依然半信半疑。
府中的人都说她与端王情感深厚,许清秋却不以为然。
倘若真如此,两人为何直到现在还在分房睡。
昨日凌昀生终于醒来,府中皆大欢喜,尤其是老王妃,更是欢愉,许清秋却连去看望的心思都没有升起,谎称自己身体仍然抱恙。
屋外微风阵阵,近日里天气转凉,透着些凉气,许清秋躺在躺椅上,一身月白色外袍,面色柔和地看着怀中的黑猫。
她眼神温柔,用手指勾着黑猫的下巴,惹得它舒服地直咕噜。
许清秋被它的模样逗笑。
一小厮忽得进了屋门,跪了下来:“王妃,王爷醒来了,只是一直喝不下药,一直嚷着您的名字,老夫人特让奴才来请您。”
许清秋沉默了一瞬,应道:“本王妃知晓了,带路吧。”
原本颇好的心情被打扰,许清秋有些怨念心想道,不愿喝药与她有何关系,难不成她是郎中吗?她一去就能喝下药了。
内室中。
安眠香袅袅升起,几缕白烟飘散在屋中,烟雾缭绕。
帷帘之内,床榻上的青年面色困乏,却依旧不遮他的俊朗。
凌昀生紧紧握着许清秋的手,手下滑嫩的触感让他有些爱不释手。
青年目光灼热。
许清秋有些不自在地想要收回手,却发现对方实在力气过大,自己用尽全力也只将手缩回一丁点距离,又顺然被握了回去。
饶是二人是夫妻,许清秋也有些难为情。
“王爷不是还要吃药吗?”
她委婉道。
言下之意便是吃药就好好吃药,赶紧把我的手松开。
凌昀生自然也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歉意地笑笑:“还请夫人见谅,本王只是觉得,握着夫人的手更心静点。”
许清秋一时不知如何辩解,只好认亏沉默。
握着便握着吧。
想到老王妃的叮嘱,许清秋叹了口气。
用空余的右手指了指桌上的药碗。
“王爷快喝药吧,再放久一些便会凉了。”
凌昀生弯眉道:“还请夫人喂本王喝药。”
青年大病初愈后,似乎将身体里的毒素排清了。
原先的凌昀生虽生的相貌俊朗,五官端正,但他眼底的黑青,眼中的纵欲总会将这几分俊朗大打折扣。
而现在的他,面容白净,眼神清澈,活生生的俊俏公子。
许清秋对上这张脸,微微失语。
只是……
许清秋垂眸看了眼紧握的双手:“王爷这让妾身如何端碗。”
凌昀生好似这才反应过来,他失笑道:“这倒是本王疏忽了。”
许清秋以为他终于要放开自己的手,结果下一刻,他自己用空闲的手握住了碗,然后抬眸看着许清秋笑,也不说话。
但眼中的意味十足——
“现在可以了。”
许清秋:“……”
她僵硬地递上勺子来,苦涩黑糊糊的药汁露出表面,令人忍不住蹙眉逃离,许清秋心里怀了丝幸灾乐祸,想要看凌昀生被苦得直吐舌的模样,却不想,这一幕并没发生,对方笑意盈盈,好似喝下去的不是苦涩的中药,而是清爽的茶水。
一碗药很快见底,许清秋将手抽了回来,这次很轻松,许清秋将碗放在桌面上,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她便想要回卿琅阁了。
凌昀生直勾勾地看着她迫不及待离开的身影,眼里满是痴气与笑意。
许清秋回到房间后,忽然开始到处翻找。
在梳妆镜的匣子中找到了一张画像。
惟妙惟肖,妙笔生花。
她只需一眼便知这画中的人便是自己。
想到碧水所说,心里明了,这便是那位安侧妃所作。
许清秋的目光落在画布上,心里升起惊叹。
画技实在精湛,又不是很死板的画法,其间有一种生动的画风,令人赞叹不已。
又想到作画者是一只画皮妖,心里升起恶寒。
这得是在多少尸体上练习下的,才能有这般画技。
连忙将画布塞进匣子中,仍不安心,又拿锁子锁好。
此时已过晌午,太阳斜斜地落下,留下无尽暖意。
倦意席上眉头,许清秋脱掉外衣,便上了美人榻。
帷帘落下,将女子美好的轮廓遮盖,却又遮盖不全,若隐若现,半抱琵琶半遮面,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意。
夜色阑珊,周边寂静。
许清秋步履匆匆,她的脸色慌乱,面色苍白。
今日在清真寺,方丈直接道明她的处境。
许清秋惊慌的同时又升起了一丝希望。
那可是一只杀人不见血的怪物。
倘若小安想对自己下手,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有人可以救自己。
许清秋握紧在腰间放好的殒身丸,一颗小小的药丸给了她无限勇气。
很快回到了卿琅阁。
在借着月光看清窗边的人时,许清秋霎时身子颤抖。
无他,只因自己最为恐惧的人就坐在那里。
那只怪物正垂眸画着什么,敏锐地注意到她的注视,立马看了过来。
女子弯眉,嘴角弧度翘起。
一双水眸直勾勾地盯着许清秋。
“姐姐去哪里了?”
许清秋没说话,她走到了屋内,两人之间隔了很长的距离,女子的目光却如一颗磁吸似的牢牢固定在她的身上。
“你为何来这里了?”
小安笑意渐深,她慢步走了过来,柔软的腰身微微起伏。
“姐姐的卿琅阁可是不欢迎妾身,妾身竟也来不得此地。”
许清秋面色冷静,实则紧紧地掐着自己的手心,留下阵阵的疼痛感。
“称不上不欢迎,只是合该守规矩一些。”
小安点点头:“守规矩,自然是要守得。”
见她态度和善,许清秋忽然想到腰身的那颗药丸,心生一计。
她走到桌前,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水,又转过身,在不经意间将那颗药丸丢进属于小安的那杯中。
值得庆幸的是,那药丸遇水即溶,很快便没了踪影。
许清秋松了口气。
她转过身,脸上扬起温柔的笑容。
“但妹妹总是不一样的,既然妹妹愿意来我这卿琅阁,我自是欢迎的。”
话落,她自然地将茶水递给对方。
小安眼底神色莫名,她紧紧地盯着这杯茶水,半晌没动作。
许清秋心里升起几分忐忑来。
好在对方忽然翘唇一笑,便将茶水一饮而尽。
见状,许清秋放下心来,她努力忽视掉心里的那抹异常。
只是,等了许久,都没见对方有任何异常,许清秋心里已有些焦灼了。
眼见女子坐立不安,小安忽得捂唇笑道:“姐姐在等什么?在等着妾身毒发身亡吗?”
许清秋瞪大眼。
心里的那层心思被当众剥开,她的唇色失了血色,努力维持脸上的稳定,但眼里的恐惧已将自己的所有情绪暴露。
小安没了笑意,冷冷道:“那个臭道士竟是这般蛊惑姐姐的,姐姐可真让小安失望。”
许清秋的身子开始发抖。
一切都完了。
接下来,会怎么做。
这个怪物是不是也要将她的皮扒掉。
小安上前来,含住许清秋的耳垂,舔舐啃咬。
许清秋的眼泪已到了眼眶边缘,她呜咽出声。
小安的身子一滞,继而放缓了动作。
她放过了对方的耳垂,发出“啵”的一声,留下诡异的水痕。
小安轻哄道:“都是那个臭道士的错,小安知道姐姐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小安自然不舍得怪姐姐,都是姐姐太单纯了,姐姐以后可莫要如此了。”
许清秋的眼泪哗地一下就流出来了。
眼睛红红的,像一只小兔子。
看向小安的目光神情复杂。
小安呼吸一紧,忽然上前来亲亲许清秋的嘴唇。
“但是姐姐还是该罚。”
她的眼里滑过狡黠。
拉着女子,在她的唇上使坏地按压,啃咬,留下片片红痕,直把人啃肿了这才停下,又强行与她的舌头缠绕,许清秋支吾着流眼泪,却无济于事。

第31章 画皮妖“有夫人一个美娇娘便足够了”……
近日来,许清秋极为悠闲,没事的时候便逗逗猫,赏赏风景,日子倒也平稳,只是她总是睡不好,每日醒来后腰酸背痛得紧,每日每日地做梦,醒来却记不清梦中的丝毫记忆。
偶尔凌昀生会来卿琅阁小坐一会,说几句话便又走了,许清秋耐心地敷衍几句,对方应当是看出来了,后面来的次数便少了些。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两日前,宫里送来了些西域的樱桃,许清秋最为喜爱吃樱桃,却独爱吃那种水分浓到极致,一口咬下去便能充斥口中的樱桃,由于地域的气候差异,京城中盛产的樱桃一向不合许清秋的口味,但习惯忍受的她从未将自己这个挑剔的口味说给旁人。
不曾想凌昀生竟是知晓。
那日天气阴暗,细雨绵绵,水滴落在屋檐上发出“嘀嗒”的声响,凌昀生披着瑞兽纹素软缎氅衣,单手撑着一把纸伞步步走来。
这件衣裳极为适配他,衬得人愈发眉眼俊朗,气度不凡。
凌昀生进了门,将樱桃放置在桌上。
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动作之娴熟。
许清秋当时刚午睡醒来,她庆幸自己及时穿了外衣。
凌昀生抬眸看她,嘴角含笑:“宫里送来了些樱桃,夫人不若尝尝?”
许清秋无奈地垂眸。
前日送桂花糕,昨日送酸梅汁,今日送樱桃。
不知明日又会是什么。
凌昀生真是反常极了。
她本是附和似的随意地尝了一颗樱桃,下一刻,双眼惊愕地睁大。
许清秋只在幼时参加盛宴时尝到过一次这种滋味的樱桃,那是皇太后的寿宴,其间宴席之上便摆了一道樱桃肉,许清秋本是来不得的,爹娘本意是带弟弟来参加,谁料弟弟顽劣,与人玩闹之际不慎掉入水中,在床上躺了整整一日,许清秋便跟着来了。
她尝了一口樱桃,从此便记住了这个味道,此后一直念念不忘,却始终没有尝过这个滋味了。
看到她这副模样,凌昀生弯眸道:“本王知晓夫人会喜爱,特意送了过来。”
俗话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吃了凌昀生的樱桃,许清秋也不便像往常那般敷衍他了,两人对席而坐。
凌昀生道:“宫里的贤妃生了一个皇子,皇帝龙颜大悦。”
许清秋点点头。
皇帝子嗣充盈,足有三十个子女,但其中公主就占到了二十三个,算上这位贤妃的儿子,也只有7个皇子。
这倒也不奇怪。
“今日去宫中面圣,圣上说:‘在你这个年纪,朕已经有五六个子嗣了。’本王羞愧难当,只好笑称快了。”
这话说得突然,许清秋惊愕地看向他。
“可本王房中便只有夫人一人,子嗣自然也只有你我努力才能拥有。”
凌昀生一本正经道。
许清秋红了脸。
撇过头道:“何以见得,安侧妃难道不在王爷的后院之中吗?”
凌昀生眉间几分兴味。
“夫人难不成不知那安侧妃是个怪物,还是说,夫人仍在介意此事?”
许清秋抿唇:“怪物又如何,也是王爷自己招来的。”
凌昀生弯眸,眼中神色莫名。
“夫人怎生一直向着那怪物说话,难不成夫人真的如府中传言,与那怪物情真意切?”
这话好生尖锐。
许清秋努力压下心中的不适,但那尖刺始终平缓不下去。
“王爷说这些所谓何事,倘若是想要纳妾,妾身作为王妃,自是懂得此事,定不会胡搅蛮缠,让后院失心。”
话落,许清秋便有些后悔了。
她一向识得大体,方才这番话看似包容体谅,实则充斥着个人的情绪,这实在有违风尚。
凌昀生听后倒也不恼。
他往前坐了些,离许清秋更近一步。
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桂花香,许清秋脸色一僵,第一反应竟然不是他为何突然离自己这么近,而是作为一个男子,凌昀生身上竟然会带有香味。
京城之中,女子为了打扮,会买一种香料,带在身上久了,香味就会久久不散。
不曾想,王爷竟也会这样。
凌昀生长臂一伸,将人揽入怀中,桂花香愈发浓烈。
他凑近许清秋的耳边,悄声道:“夫人莫气,夫人莫气,都是本王的错,本王哪里是想纳妾了,有夫人一个美娇娘便已足够了,夫人羞涩,本王不便直说出口,但夫妻本为一体,什么话都是说得的,夫人说呢?”
许清秋被他的动作惹红了脸,有些抗拒地想要推他,无奈女子的力气过小,凌昀生将她的手包在手心里,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
凌昀生好似仍不满足,又抱住人的腰身,微微一提,就将人带在了自己的腿上。
凌昀生满足地眯眼。
将头靠在许清秋的脖颈处。
“话到这里,夫人竟还是不懂本王的意思吗?亦或者是,不懂装懂?”
凌昀生抬眸,眼神缠绵。
“——本王想和秋秋有个孩子。”
许清秋这下从脸红到脖子。
她不知说些什么。
只好呆呆地看着凌昀生。
凌昀生惯是受不了她这副娇憨的模样,眼底一暗。
他抬头凑了过去追寻许清秋的唇,将人的唇含住舔舐。
很轻柔。
许清秋被迫闭着眼,鼻间都是属于凌昀生身上的桂花香。
意识昏沉之际,许清秋心想道。
可能府中的传言不假,她应当是与凌昀生情感极好的,要不然怎么会他刚亲上来,她就习惯性地想要张嘴了。
待他坐好,两人的唇瓣分开,牵扯出一条缠绵悱恻的银丝。
许清秋茫然地看着凌昀生,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男女缠绵过后,之间的温存极为自然。
凌昀生将人收紧,忽然抑制不住笑声来。
他闷笑了两声。
许清秋疑惑地看了过去:“王爷怎么了?”
“本王快忍不住了,秋秋呢?秋秋能否忍得住?”
他调笑着。
许清秋没听懂,紧接着便听到一句:“待本王的伤势好了,定不会让秋秋忍了,现在先委屈委屈我们秋秋。”
许清秋忘了她是怎么回的,只是羞愤欲绝地将人推了出去。
只听见门后传来愈发爽朗的笑声。
没过多久,府中又不太平了。
老王妃多日的梦魇让她的情绪极不平静,她易怒暴躁,听她房中伺候的丫鬟说道,她还会在梦中惊恐地喊道:“救命,我错了,别来找我……”这种让人匪夷所思的话语。
老王妃本是打算除掉扰乱王府的画皮妖之后就启程回寺庙,谁料出了这种事,一时人心惶惶。
好多人都声称老王妃这是中邪了。
还有人说是那只画皮妖没死干净,来报仇了。
许清秋依然会做梦,但与此不同的是,她的梦中总会出现一个娇俏的女子。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