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算特长吗 by八月糯米糍
八月糯米糍  发于:2025年01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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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时序淡淡反问:“不是吗?”
周淮琛没?说是不是,只?是看着孟时序的眼睛,道:“可惜我不是英雄。在我这儿,孟逐溪和大义一样重要,我都要。”
有?短暂的刹那,他眼睛里的真诚和坚持的确有?震撼到孟时序。但很快,孟时序就从他的目光里抽身出来。
他是孟逐溪的父亲。
人都是自私的,如果这一刻,他是周淮琛的父亲,甚至只?是个外人,他都会为这个年轻男人的勇气?与担当叹服。但他不是,他是孟逐溪的父亲,所以周淮琛的执着只?会像对手多了难缠的特质,让他烦躁。
“你都要了,却?让她为你牺牲?”孟时序尖锐道。
周淮琛目光沉静:“不是牺牲,是冒险。我愿意她为我冒险,但永远不会让她为我牺牲。”
“有?区别?吗?”
“登高易跌落,摔下?去粉身碎骨的叫牺牲,有?托底的叫冒险。”周淮琛坦荡看着孟时序的眼睛,又?很快扫了眼孟时序手中的档案袋,“这些,就是我给她的托底。”
孟时序手里厚厚的一叠文?件,是他的财产、保险和遗嘱。
孟时序一直知道周淮琛多有?钱。他不能经?商,但他外公林九思当年富有?更甚于孟家,林家下?面就周淮琛一个孩子,这些产业在林九思去世后应该都换成了可流动的资产。孟时序心里有?底,但真拿在手里,他还是有?些震撼。
这么说吧,周淮琛没?有?婚前协议,孟逐溪跟他结婚,这辈子是想?吃亏都吃不了。更遑论?,周淮琛还给自己?买了保险,还有?提前立好的遗嘱——他真的是将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到了,除了生死?不能保证,他从方方面面给了她最好的保障。
周淮琛:“我身上有?令她着迷的东西,她想?来到我的世界,我不会推开她。我知道她有?她的犹豫和害怕,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走?出了这一步,所以我愿意以我所有?,成全她一次冒险。我这工作危险性大,我家情况您也应该了解,要说让我不放心的,以前也就是我爷爷,但爷爷也轮不着我来不放心,以后应该也就溪溪一个。我活着,会牢牢握住她的手,万一我哪天真殉国了,我所有?的一切就是她的兜底。我死?后,也能稳稳托住她,她仍然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周淮琛看着孟时序的眼睛,手指定定敲了下?桌面,干净果决得更像是他的承诺:“于她是冒险,于我,我怎么都不会让她输。”
孟时序久久没?有?说话。
落地窗外,雨水从风雨连廊的檐角滴落,砸落进下?面的荷花缸子。
“滴答”一声,水面荡出一圈深深的涟漪,久久不散。
孟时序静静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男人,忍不住回想?自己?像他这个年纪的时候,有?没?有?过这样的担当和魄力。答案竟是让他恐慌——他不仅年少时没?有?,他到现在也没?有?。
他可能会比周淮琛圆滑、比周淮琛老?练、比周淮琛周到,但他做不到周淮琛这样一腔热血不计得失的奔赴。
许久,孟时序开口:“你既然这么有?信心,为什么不说服她一起来见我,却?要答应她瞒着我们?”
“心理学上有?一个概念,叫‘自我暴露与重建安全感’,是指个体有?意识地将自己?置于曾经?历创伤的类似情境中,重新评估情境做出不同选择,从成功经?历中获得积极体验,修复创伤认知,从而构建应对此类情境的安全感。溪溪小的时候失去母亲,又?一直以为自己?会是那个被父亲抛弃、被老?虎吃掉的小女孩,以至于她很长一段时间活在失去的恐惧里,为此她极尽嘴甜、乖巧、顺从,以此来换取家人的疼爱和保护。时间久了,她或许以为自己?的性格本就是这样。这本来也没?有?什么,父慈子孝家庭和睦是很多人一辈子求不来的幸运,她很幸运。只?是一旦再次面临失去,她立刻就会变得紧张不安,郁郁寡欢。”
“但她本性并不胆小,”周淮琛笑?着摇了下?头,“她一直都很勇敢,只?是自己?不知道。所以当她面临困境,当她意识到自己?安全感的缺失,她就会想?方设法去找回来。不同的是,她小时候的安全感是寻求你们给予的,而现在,她想?自己?给自己?安全感。她偷偷跟我领证,看起来像是极端的叛逆,但事实是她在为自己?创建一个和小时候相似的“爸爸生气?不要我了怎么办”的情境,也就是心理学上所谓的‘自我暴露’,她在通过相同情境不同抉择重建小时候缺失的安全感,使自己?一点点变得更加勇敢。这样,当她将来面临更大的风风雨雨,她就再也不必手足无措,被吓得像只?骤逢风雨的鸟儿。”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孟时序皱眉,“你去问过心理医生?”
“没?有?。”周淮琛眸底漆黑,“因?为我和她一样,这个过程,我也曾经?历过。”
正是因?为他看懂了她看似叛逆举动之下?的勇敢,更加懂得她想?要跟他共沐风雨的义无反顾,所以即使违背自己?的原则,被周阅川责难、被所有?人不解,他也仍旧愿意陪她一起,瞒着所有?人结婚。
她原本只?要离开他、离开令她惶惶不安的源头就好,又?或者等他职衔上去,等到风平浪静的时候,再来和他谈一场破镜重圆的恋爱。
但她没?有?,她不仅没?有?退缩,反而勇敢地让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她或许还不够强大,可她一直牢牢握着他的手,从未想?过放开。
她值得他不计得失的奔赴。
“最后一个问题。”孟时序道,“你既然已经?答应她隐婚,为什么还要来告诉我?”
周淮琛安静了一瞬。
半晌,他轻道:“我不能让她因?为我,辜负家人。”
她要是家庭不睦也就罢了,结婚说不说都没?什么。可她的家庭太好,她的家人是真的花了心思在爱她,这样真挚的亲情,他舍不得她辜负。
那天周淮琛在孟时序的书房里坐了很久,最终,孟时序没?有?再说什么,眼睛里的风起云涌躁动不安无声地沉寂下?去,又?像是陷入了难以抉择的沉思。
周淮琛离开的时候,孟时序忽然叫住他:“等等。”
周淮琛停在门?边,孟时序朝他走?过去。
孟时序不是专业人士,男人的力量是有?的,但出手不够快,周淮琛其实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躲开。然而他只?是笔直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着孟时序一拳砸到了他脸上。
孟时序:“你说得都对,但你还是欠我一拳。”
嘴角的伤就这么一直挂到了拍结婚证照,到头来也没?敢对老?婆说是老?丈人揍的。

今天是孟逐溪的生日, 孟言溪一大早就回孟家,准备连着早饭一块儿,在家呆一整天。
刚进院子就见孟时序独自站在窗前。客厅里?没开灯, 孟时序穿着毛衫长裤,身形高大挺拔, 脸上的神情沉静严肃。
“爸,”孟言溪走进门, 顺嘴问?了句,“想什么呢, 这么严肃?”
孟时序看了孟言溪一眼,抬步走回沙发坐下?,语气很冷淡:“你妹没跟你一起回来?”
这么多年, 孟言溪早已经没脾气了,好笑道?:“爸, 我是您亲儿子吗?能不能有一回、哪怕一回, 您一开口不是在问?我妹?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家是生女儿送儿子,女儿才是正经生的, 儿子都是附赠的。”
孟时序还没说什么, 一道?中气充足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一大早的,就听?见你抱怨。”
孟淮从楼梯上下?来。
孟淮年近八十, 两鬓头发霜白, 精神头却依旧很足,身子骨更是健康。这个年纪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往医院跑, 孟淮的身体却找不出半点儿毛病,体检报告比现在绝大部分年轻人都漂亮。
孟言溪笑着喊了一声:“爷爷。”
孟淮从年轻时起就追求无为, 这些年大风大浪里?过来,更是心宽, 没孟时序那?么明显的重女轻男,还晓得关?心孟言溪:“有日子没回来了,公司也?没见你多勤快去,这是谈上正经恋爱了吧?什么时候把人带回来瞧瞧?”
“……”沉默了两秒,孟言溪果断道?,“要不我们还是继续聊我妹吧。”
孟淮眼神通彻,笑而不语,往餐厅走去。
一家人移步餐厅,保姆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老?爷子偏爱中式的东西,房子、家具、饮食。孟淮坐在上座,喝了口粥,问?孟言溪:“怎么没去接你妹一块儿回来?”
孟家的传统,过生日不一定大操大办,但都要回老?宅,家里?人陪着一块儿过。孟时锦出嫁了,一会儿也?会带着路寻和路景越回来。
孟言溪没好气说:“我可是尽了心的,巴巴地要去接她,是她嫌我话多,不愿意跟我一块儿回。”
顿了一秒,又自己把自己哄好了:“也?能理解,小丫头之前对?周淮琛多上头啊,两人又正在热恋,这忽然?分手,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也?难免。”
说着又皮糙肉厚地问?孟时序:“爸,您后悔没?要不是您插手,我妹也?不能就这么跟周淮琛分了。”
孟时序侧眸看着他,没吱声,眼神像在看个傻子。
孟言溪无趣地摸了摸自己鼻子,低头自个儿吃早餐。
孟淮目光在那?爷俩儿身上打转,沉默了片刻,冷不丁道?:“溪溪这回反应挺平静啊。”
“没回来哭罢了,我去看过她几次,小丫头眼睛回回都是肿的。”
孟言溪本来也?觉得孟逐溪这回反应过于平静了一些,不像她的作风。她可是连加个班都忍不了要回来哭的,这忽然?跟周淮琛分手,不应该这么风平浪静。后来去看过她几回,回回小丫头眼睛都是肿的,偏偏脸上又有种倔强的平静感,看得他这当哥的心里?真不是滋味。
孟时序立刻问?:“眼睛怎么肿了?你就没带她去医院看看?”
孟言溪挑眉:“爸,您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去什么医院,她那?是躲着咱们偷偷哭,哭肿的。”
孟时序:“……”
挺好,继续这么以为吧。
孟淮盯着孟时序,若有所思。孟时序对?上孟淮的目光,莫名有种无所遁形的心虚,但他仍旧没说什么。
这顿早餐吃得没滋没味,孟时序很快就吃好了,推开椅子起身,一面?指使孟言溪:“打电话,把你妹喊回来,现在就打。”
等?孟时序走远,孟言溪往孟淮凑近问?:“爷爷,您有没有觉得我爸今天怪怪的?”
孟淮不置可否,笑着说:“让你打你就赶紧打,说不准你爸现在是忍不了你妹在外面?多呆一秒钟。”
孟逐溪是被不识趣的孟言溪喊回去的。
她一开始杞人忧天地怕夜长梦多,脑子里?甚至乱七八糟想过,会不会他们刚要签字,笔尖刚碰到纸,孟时序忽然?带着人出现把她给绑回去。为此她还谨慎地关?了手机。
离开民政局后,两个鲜红的小本本拿在手里?,一切终于尘埃落定,她总算放心地重新开了机。
五花八门的生日祝福一股脑冒出来,铃声响个不停,在这个时间,不看内容的话,就像是来自四?面?八方的祝福,祝福她和周淮琛的结合。
孟逐溪又快乐了。周淮琛开车,她就坐在副驾上,低着头一条条回复,嘴角咧得高高的。回复完又继续摆弄着两本结婚证,各种角度拍照。
周淮琛好笑地侧头看了她一眼,问?:“想吃什么?”
“都行啊。”孟逐溪头也没回。
周淮琛:“那?行,那?就简单吃点,吃完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孟逐溪立刻好奇地凑过去问?。
周淮琛还跟她卖关?子呢,神秘兮兮地保密:“去了你就知道?了。”
孟逐溪歪着脑袋看他,男人一本正经的样子在开车,可是眼底的温柔还是泄露了他此刻的好心情。她立刻得寸进尺起来:“周队长,我是谁啊,你怎么对?我还藏着掖着?”
周队长瞅她一眼,哼笑一声:“你是谁?你是我老?婆!除了我老?婆,也?没谁能让我搞这些花里?胡哨的。”
孟逐溪抿着唇笑,没再追问?,忽然?凑到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娇滴滴地喊:“老?公!”
周淮琛心里?那?个甜啊,平时冷酷的嘴角,这会儿拼了命压都压不下?去。最后也?懒得挣扎了,弯着嘴角,傻乎乎地“嗯”了一声。
不识趣的孟言溪就在这时候打来了视频。
孟逐溪今天没提前准备洋葱,而且今天她大喜的日子,她开心都来不及,实在装不出来,顺手将视频转成?语音,一面?朝周淮琛比了个“嘘”的手势。
周淮琛开着车,无声地笑。
孟逐溪刚喊了一声“哥”,孟言溪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在哪儿呢?”
孟逐溪手里?捏着两本结婚证,脸不红气不喘说:“能在哪儿?在家睡觉。”
“别睡了,赶紧起来收拾好,我这就过来接你。”
孟逐溪:“……”
孟逐溪心虚地看了她老?公一眼……能别接吗?
“哥哥,”孟逐溪乖乖巧巧地喊,“你现在在哪儿?”
这要是以前,孟言溪一听?她喊这么亲热,非但不会感动,还会下?意识生起黄鼠狼给鸡拜年的警惕感。但最近小姑娘可能受了情伤,忽然?想明白了亲哥的好,回回见他都这么亲热。孟言溪早放松警惕了,就剩心软,连语气都温柔起来,一股脑把话全倒了出来:“在家。我这一进门就见爸站在客厅里?,一个人望着门口的方向,见我一个人回,开口就是问?你。刚扒完早饭呢,就迫不及待让我来接你。”
周淮琛:“……”
他觉得老?丈人可能也?不是想见女儿,只是单纯地见不得女婿快活,找个由头赶紧把女儿喊回去而已。
行,他认,谁让他刚把人家女儿娶了呢?
孟逐溪还在找借口拖拖拉拉,周淮琛伸出一只手握住她,冲她点了下?头。
孟逐溪傻眼儿。
不是还要带她去个地方吗?
“好吧,”孟逐溪顺从地呼出一口气,对?孟言溪道?,“别来接我了,你来回跑会累,我打个车就回来。”
孟言溪心里?怪感动的,想家里?那?漏风小棉袄长大了,晓得心疼人了。嘴上没说什么,“嗯”了一声。
周淮琛已经自觉地改变路线,将车往孟家开。
孟逐溪本来还想着怎么安抚他呢,见他这么大度,好笑得都有点儿好气了,但她也?知道?周淮琛。
周队长这辈子坦坦荡荡,干什么都是问?心无愧,唯独在结婚这事儿上,她拖他下?水,让他亏心了。
周淮琛没把车开到孟家家门口,一条街以外停在了路边。孟逐溪解开安全带,扑上去捧着他的脸,热情地吻他。
两人在车里?接吻,周淮琛一开始还算克制,后来越亲越舍不得,把人用力往怀里?揉。
孟逐溪怕嘴唇给他吻肿了一会儿瞒不过去,轻轻侧了下?头。周淮琛自嘲地笑了一声,放开了她。
孟逐溪趴在他怀里?,听?他有力的心跳,小声轻喃:“对?不起。”
周淮琛手指抚着她头发,哼笑一声,混不吝说:“别对?不起了,就给个准话,我今晚还能过新婚夜吗?”
孟逐溪抬起头来,俩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信誓旦旦保证:“能啊!”
这事儿他们一早说好的,孟家的传统这么多年,她不能打破。中午肯定得回孟家,但吃完午饭一般是可以走的。所以一开始的计划是她中午在孟家跟家里?人一起过,晚上回周淮琛那?儿,小夫妻单独过。
但周淮琛怎么就那?么不信她呢?
这婚结的……男人扣着她后脑勺,提醒她:“今晚洞房花烛,你别跑了就行。”
周队长这也?忒患得患失了,孟逐溪用力往他唇上亲了一口,笑嘻嘻道?:“周队长,你就在家洗干净等?我吧!”
周淮琛揽着她笑。
看得孟逐溪心热,又一连亲了他好几口。
“再亲一口!”
“再亲一口!”
“再亲一口!”
周淮琛:“……”
要不是怕一会儿孟时锦他们过来走这边撞上什么出格的画面?,她看看能不能这么没事儿人似的撩他!
新婚小夫妻你侬我侬,在车上磨磨蹭蹭好久。后来孟逐溪下?车,周淮琛也?没走,就在车上目送她回家。心里?要说不是滋味吧,确实挺不是滋味的。结个婚,偷偷摸摸的,虽然?告诉了老?丈人,但老?丈人好像存心整他似的,刚领完证,老?婆就给他喊走了。
但他还是挺知足的,虽然?这事儿整体办得有点儿亏心,但他可是平白得了个媳妇儿,为她牺牲什么都是值的!
孟逐溪走到街角又回过头来,见他车还在原地,冲着他用力挥手,又隔着老?远跟他傻乎乎地比划,示意他快点去吃饭。
周淮琛单手支窗盯着她,弯着唇笑。
手机响了一声,他还以为是他老?婆,赶紧拿起来看。
结果消息却是老?丈人发来的,周淮琛单手拿着手机,自嘲地笑了一声。
孟时序:“你俩结婚证发我看看。”
孟逐溪回去的时候,孟时序正坐在沙发上划拉手机。
孟逐溪还以为他被蒙在鼓里?,心虚加上内疚,对?老?父亲格外贴心,扔了包就跑回他身边坐下?:“爸爸!”
孟时序不着痕迹地摁熄手机屏幕,没好气哼了一声。
结个婚就笑那?么甜,平时对?老?父亲也?没见多热情。
真是女大不中留。
“今天心情挺好?”孟时序酸不拉唧问?。
孟逐溪睫毛闪烁了一下?,孟言溪这时走过来,嘴碎地说:“她回来等?着收礼物呢,心情能不好吗?”
说着把一个大纸盒放到她手里?,不忘调侃:“从去年今天就在等?了吧?”
孟言溪难得嘴碎得正是时候,孟逐溪没跟他计较,嘿嘿一笑。
是一只限定款的包,她之前跟孟言溪抱怨排队要排好久,没想到孟言溪这就帮她买到了。
“谢谢哥!”孟逐溪眼睛弯成?一条线。
孟言溪觉得他妹这模样可真甜,摸了摸她脑袋,主动说:“你车开回来没?我帮你放车上去。”
孟逐溪眨了下?眼,说:“没,我打车回来的。”
孟时序一言不发地瞧着她。
孟逐溪莫名心虚,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打的私家车,周队长的悍马。
没过多久,孟时锦也?带着老?公儿子回来了,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给孟逐溪庆祝生日。
至于她结婚的事,孟时序藏了下?来,谁都没说,只是礼物不着痕迹地备了两份。
一份生日礼物,一份是早早就为她准备好的嫁妆。包括现金、首饰、房产、还有股份,股份份额比孟言溪的还多。
以至于孟逐溪收到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在书房里?,就父女两人,孟逐溪傻乎乎地望着孟时序,喃喃问?:“爸,我今年几岁?”
孟时序奇道?:“22啊,怎么了?”
孟逐溪啧啧道?:“您不说我还以为您记错了,当我今年整岁呢,给我这么大的礼。”
孟时序起身,作势要去拿回来:“不要就算了,还我。”
孟逐溪连忙笑着跑了:“谢谢爸爸!爸爸我爱你!”
但就是说,不知道?是不是老?祖宗的话有道?理,拿人手软。反正当天,孟逐溪人就没能回去。
午后一大家子吃完蛋糕,孟时序说想打麻将,并?且点名要孟逐溪陪。这话出来,不仅孟逐溪傻眼儿,所有人都盯着他。
孟言溪乐了:“爸,您让她打麻将?她懒成?那?样儿,规则到现在都还没琢磨明白呢,您这是存心要她输啊?还是我来吧。”
孟时序哼了一声,拍拍旁边的位子:“别急,有你。”
于是三?个小辈,孟逐溪、孟言溪、路景越,在院子里?陪着孟时序打了一下?午的麻将。
孟逐溪本来也?打不太明白,又念着在家等?她的新婚老?公,心里?那?个饱受折磨啊,都恨不得赶紧输完赶紧走算了。偏偏她今天收了太多的礼,爸爸的、爷爷的、姑姑的、哥哥的……输不完,根本输不完!
晚饭后,孟时序还不放过她。
也?不知道?孟时序是不是故意的,下?午一个劲儿地让她输,晚上不停让她胡牌。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手段还真是给孟时序玩儿明白了,以至于本来对?打牌毫无兴趣的孟逐溪,在尝到大败大成?的甜头过后,都没最初那?么抗拒了。最后收摊儿结束的时候,孟逐溪甚至还赢了孟时序的钱,她还怪不好意思的。
这时候孟时序站起来看了眼时间,说:“太晚了,在家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孟逐溪:“……”猝不及防,晴天霹雳!
孟时序又看了眼孟言溪:“你也?是,今晚别回了,送你妹回房。”
发号施令完,孟时序捶着自己个儿的老?肩就回房了,留下?兄妹俩面?面?相觑。
两人都很不能接受。
周淮琛在家等?了孟逐溪一整天,对?于最后就等?到一条冷冰冰的今晚回不来的消息,一点都不意外。
老?丈人的心思他看得明明白白,只揍他一拳哪儿够解气?他可是拐了人女儿去领证。
孟逐溪心里?觉得挺对?不起周淮琛,好好的新婚之夜给她弄得新婚夫妻直接分居。可都到这份儿上了,她要是坚持走,孟时序肯定会怀疑,要是现在就戳穿,她没办法收场。
在她的计划里?,她准备先跟周淮琛偷偷摸摸个两年,等?过两年,周淮琛去总队了,老?父亲没了其他顾虑,她再坦白。到时候雨过天晴,也?没什么好说的。要实在还是不好接受的话,不坦白也?行,到时候就说是破镜重圆,重新在一块儿的。
她趴在沙发上给周淮琛做小伏低地发表情包,各种跪地求饶,一整个儿刷屏,又连连保证:“我明天一早就回来!”
周淮琛十分冷淡,就惜字如金回了句:“没事儿,料到了。”
孟逐溪打视频过去他也?没接受,冷漠地回:“洗澡去了。”
孟逐溪:“……”
没耐心了,不哄了。
孟逐溪将手机扔一边,较劲儿似的也?去洗澡。
孟逐溪洗澡一向慢吞吞的,等?她一整套流程洗完,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周淮琛已经在床上等?了她好一会儿。
黄白色的灯光明亮,男人歪在她床上看手机。一条长腿抻直,一条腿曲着。房间里?开着空调,温度有点儿高,他身上的衬衫扯开了最上面?几颗扣子,露出紧绷有力的胸肌。孟逐溪一瞬间就回忆起了他在床上用力时胸肌上挂起薄汗的样子。
她看直了,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险些惊呼出声。
“嘘!”周淮琛将手机随手扔在床头,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睛里?的笑又坏又痞。
孟逐溪哪儿还忍得了,直接蹬掉鞋子扑了过去。
周淮琛笑着将她抱了个满怀。
孟逐溪坐在他身上,俯身重重亲他,声线里?压着兴奋:“周淮琛,你又翻墙!”
周淮琛揽着她腰,道?貌岸然?地低笑:“抱歉,新婚夜我有东西必须给你,这墙还真是非翻不可。”
孟逐溪想歪了,心尖儿一颤,红着脸,小声在他耳边骂他:“衣冠禽兽。”
周淮琛顺着她手臂往下?摸,找着她手指分开,紧接着,一枚微凉的东西就套进了她的无名指。
孟逐溪若有所觉,瞪大了眼,举起手一看,果然?是一枚婚戒。

男人靠在床头?, 神?情慵懒,任她将他的手拽起来。
他的左手无名指上跟她一样,已?经套上了戒指。
铂金的材质, 款式简约,线条却极富设计感, 跟她是一对。细微的差别是,男款只有?硬朗的一圈金属, 女款上面多镶了一圈精致的钻,在明亮的灯光下又白又闪。
孟逐溪拽着他的手一起举得?高高的, 来来回回看个不停。
两个人,一对婚戒,同样的款式, 同样的线条走向,像某种无声的契约, 将彼此牵系在一起。
孟逐溪唇角无意识地快咧到耳朵根, 反应过来自己太不矜持,又欲盖弥彰地压住唇线, 口是心?非说:“你怎么自己就买了?也不提前跟我商量。”
小姑娘坐在他身上, 眼波流转,眸底的欢喜比钻石还亮, 周淮琛盯着她挪不开眼, 挑眉问:“不喜欢?”
孟·矜持·逐溪:“还行?吧。”
男人勾着唇,哼笑:“不喜欢就摘下来, 别勉强啊。”
孟逐溪:“……”
孟逐溪有?点恼他了,扑上去捏他的脸:“周淮琛, 你故意的是吧!”
周淮琛被她压在身下,只是笑, 也不躲,这可让孟逐溪越发来劲了,将那张英挺冷酷的俊脸揉扁搓圆,满意地看着骁勇善战的周队长被她捏得?毫无还手之力。
周淮琛揽着她腰,任她闹,一会儿才不慌不忙求饶:“没故意,我说真的,不喜欢那儿还有?一枚,给你换着戴。”
他用眼神?示意她看床头?。
床头?柜上还有?一只丝绒的首饰盒。
孟逐溪瞪眼儿:“你傻吗周淮琛?结婚戒指你买两枚?”
“不是结婚戒指,是求婚戒指。”男人纠正。
他们这个婚结得?太仓促,他是既没有?求婚,也没有?婚礼。这暂时没有?办法,但该给的他一样也不会少?了她。
他伸臂将东西拿过来。
首饰盒打开的一刹那,钻石的光芒闪到了孟逐溪的眼睛。
这毫不夸张。
孟逐溪是从?小见过好东西的,远的不说,今天孟时序给她的首饰盒里就全是价值不菲的收藏品。可是周淮琛的这枚戒指跟那些比起来,只会更加稀有?贵重。
戒指没有?多余的碎钻装饰,简约的铂金戒臂从?两头?到中央有?设计感地收细,戒托之上是一枚圆形切割的硕大粉钻。粉钻是晶格扭曲制色,大多都有?内含物或杂质,越大的粉钻,杂质越多。然而周淮琛的这枚粉钻足有?鸽子蛋那么大,目测至少?10克拉以上,却全净无暇,纯净无比,火彩和亮度更是一流,在灯光下,光芒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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