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绵绵嘴巴微张,差点儿惊掉下巴。
周淮琛每次来看陈卓,除了?看陈卓,还会去主?治医生那里,直接了?解陈卓的?病情进展。等他出去,乔绵绵拉过孟逐溪:“你疯了?吗?你怎么敢的??”
孟逐溪以?为她说的?是背着家长结婚,老实说:“不知道?,反正他点头答应的?时?候,我?就觉得我?什么都?敢。大概是有人站在自己这边吧,是两个人,不是一个人,反正我?长这么大,胆子从没这么大过。”
“不是。我?是说,你看我?和陈卓现在这样,前车之鉴就摆在你眼前,你是怎么敢的??还这么仓促,你有仔细想过吧?”
“有啊,我?仔细想过。就是仔细想过,所?以?我?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他,就算我?们现在分?开了?,以?后也还是会跟他复合。既然我?无论如何都?会跟他在一起,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地犹豫不决、摇摆不定,甚至跟他分?手呢?你和他都?说破镜重圆,但破镜重圆本身就是懦弱逃避的?结果呀,想想相?爱的?两个人只能共欢乐而不能一起解决问题,遇见困难就动摇、分?开。真正的?喜欢不是应该坚定地站在彼此身边,相?濡以?沫,共沐风雨吗?”孟逐溪眸光清澈坚定,“所?以?我?选择一步到位。”
乔绵绵怔怔看着她,孟逐溪总有种出乎她意料的?清醒,无论是当初拒绝用枪手,还是现在果敢地选择跟周淮琛闪婚。她看着娇气又脆弱、咸鱼又没有主?见,她大多数时?候别说迎难而上了?,她是遇见困难就退,跟强大的内核沾不上边,可?是她的?松散里又有种坚定的?清醒,那种清醒源于她对自己清楚的认知。她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所?以?她格外干净纯粹,该退的?时?候退得毫不犹豫,该往前一步的时候义无反顾,世俗的?一切都?拦不住她,就算撞了?南墙也不会哭,只会迅速爬起来,转头就跑或者继续往前。
孟逐溪这姑娘看似平平无奇没什么优点,却一直在给人惊喜。别说周淮琛对她不可?自拔,乔绵绵觉得自己一个女孩子都喜欢上她了。
“你说的?对,恭喜。”乔绵绵释怀一笑,“结婚礼物不兴补的?,我?就不送你了。等你们办酒的?时?候请我?,我带着礼去吃酒。”
“还有陈卓!”孟逐溪道。
乔绵绵笑:“是,到时?候带着礼和陈卓去参加你们的?婚礼!”
第二天,周淮琛就去专案组了?。案子紧迫、压力大,专案组的?办案人员一直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别说下班回家了?,孟逐溪一连一个多月没见着周淮琛人,只知道?中间他们出了?几趟外地,连元旦都?没回来岁宜。
孟逐溪婚后乖多了?,也许心里清楚人已经是她的?,反正跑不掉,也不再在微信上发揍他的?表情包。跨年那天晚上,孟家上下陪着她在她工作室的?小院里煮火锅。天气很冷,院子里的?灯线温暖明亮,火锅在铜锅里咕噜咕噜沸腾,冒出热腾腾的?白汽,一家人其乐融融,凑在一起自拍。
她故意把全家福照片给周淮琛发过去:【周队长,新年快乐!】
周淮琛没回她,可?以?想见这么冷的?天,他们应该正缩在某辆车里蹲罪犯,或者挨家挨户摸查线索。
全世界人民?都?在跨年,就他们只身在外,出生入死。
孟逐溪好心疼自己老公,赶紧把照片撤回来,不刺激他了?,又换了?张自己的?自拍发过去。
她偷偷摸摸发完,警惕地去看身边的?孟言溪。孟言溪是只狐狸,忒敏锐,她千防万防地防着他,就怕万一被他发现她跟周淮琛暗度陈仓。结果一扭头,见孟言溪也正在低头看手机。
孟言溪最近不对劲,总是偷偷摸摸的?,孟逐溪觉得他有秘密。刚这么想,孟言溪忽然察觉到什么,警惕地往她看来:“看什么?不是 周淮琛。”
孟逐溪:“……”傻哥哥。
孟言溪一提起周淮琛,路寻就忍不住替他说好话?。路寻自己从政这条路走得跟周淮琛颇有相?似,他私心里觉得周淮琛真是千万里挑一的?好男人,自己侄女儿就这么放开他实在可?惜。又问孟言溪:“周淮琛现在有女朋友了?吗?”
孟言溪将手机盖过来放桌上:“没有吧,我?看他自从跟溪溪分?了?以?后,挺心如止水的?。”
孟时?序没吭声,低头吃菜。
孟淮就笑而不语地看着自己儿子。
孟时?锦跟丈夫路寻一个看法,挺惋惜这段感情的?,专捡周淮琛的?好话?说:“这条街的?院子抢手,有价无市,想买都?买不着。溪溪,你什么时?候替姑姑问问周淮琛,让他也帮姑姑谈个小院?对了?,你删他了?吗?”
孟逐溪:“……”不仅没删,而且打得火热。
孟逐溪含糊地应了?一声。
工作室这事儿,她没瞒着家里人,当然这么大地方?她想瞒也瞒不住,大大方?方?说是周淮琛送的?,但所?有人都?默认是分?手礼物。
路寻跟孟时?锦两夫妻一唱一和,路寻接茬说:“淮琛有心。”
“不止有心。”路景越意味深长接了?句。
他自己也是男人,知道?男人本性其实是理智权衡利弊的?,只有真陷进去了?才会如此不计得失闷头付出。
孟言溪自己偷偷摸摸完,乐此不疲看孟逐溪笑话?,不嫌事大爆料:“这才哪儿到哪儿?你们不知道?吧,周淮琛还给溪溪留了?套别墅,就在江边。孟逐溪,你谈这恋爱不亏啊,要不你替姑姑问的?时?候也顺便替我?问问。”
“替你问什么?”
孟言溪:“问问周淮琛,觉得孟逐溪她哥怎么样?跟孟逐溪名字像,长得也像,还比孟逐溪会提供情绪价值,要不让他跟我?谈个试试?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孟逐溪还没说话?,孟时?序已经先?发话?了?:“孟言溪你适可?而止啊。”
都?知道?孟言溪不差这点儿钱,纯纯在闹孟逐溪的?笑话?,一桌子人大笑不止,孟逐溪狠狠捶了?她哥一顿,把孟言溪揍得抱头求饶,路景越幸灾乐祸地举起手机拍孟言溪被追着打的?怂样。
这一年就这么在孟家上下的?欢声笑语中过去。
元旦后工作室就正式开张了?,门口?“逐溪小梦”的?牌匾已经挂好,是孟淮亲自给孙女提的?字。一家人结束离开的?时?候,孟淮走在最后,亲自替她锁上门。
孟逐溪和孟言溪兄妹这晚都?回孟家住,半夜三点半,手机响了?一声,她立刻就睁开了?眼睛。
周淮琛的?声线在寂静的?后半夜响起:“老婆,新年快乐。”
孟逐溪捧着手机,在听见他声音的?一刻,眼睛里的?睡意与?牵挂一同消散,她无声地笑。
结婚后,她发现自己对他越发所?求不多,以?前还会要他哄,现在都?不用哄了?。即使隔着千万里,只要他时?时?有回应,她就觉得很心安。
周淮琛很快又发来了?第二条语音:“岁宜下雪了?。”
孟逐溪瞪眼儿,立刻打了?个视频过去。
视频几乎是瞬间就被接通,周淮琛英挺的?脸刚出现在屏幕上,还没来得及说话?,孟逐溪就双眼冒光地问:“你回来啦?”
她心里好悔,早知道?她今晚就回家住了?。
周淮琛失笑:“没有。”
他已经连续工作超过48小时?,胡茬已经冒了?出来,刚毅的?脸看起来有些疲惫,可?是他的?眼睛很亮。她没开灯,他就催她:“猪猪,把灯打开。”
孟逐溪抿着唇笑,灯摁亮的?时?候,她坐起来靠在床头,小声问:“是不是很想我??”
男人冷硬的?脸上露出怪不好意思的?柔情,低低“嗯”了?一声。
两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只剩目光直直看着彼此。大约是很快又反应过来怪尴尬的?,孟逐溪随意扯了?个话?题,问:“你怎么知道?岁宜下雪了??”
周淮琛:“我?看天气预报上在下。”
孟逐溪小声嘟囔:“天气预报又不准。”
话?虽然这么说,她还是掀开被子下床,披了?衣服拉开阳台的?门。
外面?冷风灌入,她“嘶”了?一声,却惊奇地发现,竟然真的?在下雪。
今冬的?第一场初雪,刚开始下,地上还不见积雪。就天空里,雪花纷纷扬扬地飘。
“真的?下雪了?!”她轻喃,把手机摄像头调整成后置,想给他看雪。
可?是岁宜的?雪一向不算大,手机本来就很难拍出来,又是半夜,天幕漆黑。她试了?很久,他那边都?看不到。
男人在那头低低地笑,不知道?是在笑她还是笑什么,好整以?暇地看她忙活。
孟逐溪呢,执念上来了?,非要让他看。后来甚至不嫌麻烦地把房间里的?落地灯给搬了?出来,让灯光照着飘落的?雪花。
周淮琛终于看见了?。
雪花在灯光下,干净雪白,轻的?像絮。
他弯着唇笑,又截图了?一张,发到两人的?聊天对话?框。
这个时?间,万籁俱寂,整个城市都?陷入沉睡,只有她还在阳台上举着手机拍雪花,手机的?另一头是千里之外同样未眠的?他。
这场初雪就像是为他们而下。
“好看吗?”孟逐溪满足了?,愉快地问。
“嗯。”他应了?一声,忽然道?,“别出声。”
孟逐溪依言安静了?半晌,见他盯着自己,困惑地眨眨眼:“你在听雪花飘落的?声音吗?”
周淮琛忽然笑了?,摇了?下头:“不是,我?在听你说想我?的?声音。”
元旦后,“逐溪小梦”绘梦工作室正式开张。
开张那天周淮琛还没回岁宜,只有他送来的?花篮堆满了?门口?。乔绵绵也过来了?,作为股东。
她这些年一直无所?事事,偶然听说孟逐溪要开工作室,立马跃跃欲试地抱着钱来入股。孟逐溪问周淮琛意见,毕竟工作室前期基本算是他一个人投入的?,周淮琛说他不懂,让她自己决定,她便答应了?。
乔绵绵擅长管理和业务,孟逐溪只负责安静画画就好,助手也是乔绵绵招的?,小有名气的?插画师,叫小茶。
但有名当然还是孟逐溪有名,《长安梦》进了?国家美术馆后热度经久不衰,工作室刚开不久,就有客户上门,不算多,但刚好孟逐溪也懒。有时?候客户要求不高?,她就让小茶接单。就这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她觉得这样也挺好。
乔绵绵却积极进取,还给孟逐溪搞了?套正儿八经的?名片,上面?孟逐溪的?title已经正式成为绘梦师,底下印着她闪闪发光的?荣誉。但孟逐溪觉得自己只是运气好,刚好周淮琛给了?她灵感而已,平时?她都?不好意思拿出来,就乔绵绵张扬,发名片像发小广告似的?。在乔绵绵不遗余力的?推广下,“逐溪小梦”在本城很快就有了?热度,还有网红前来打卡。
乔绵绵不到一个月又给孟逐溪扩招了?两名助理。
今年春节到得早,很快就年末放假了?,周淮琛也终于要回来了?。
任务没有结束,只是连着两个月在三个城市之间来回追踪,目前已经锁定了?犯罪嫌疑人,人就在岁宜。但春节期间,连罪犯也要放假,暂时?停止犯罪活动,所?以?周淮琛他们也能跟着休息几天。
年末了?,工作室已经放假,孟逐溪昨晚回了?趟孟家,今天一早买了?春联和窗花来周淮琛家里贴。周淮琛回来的?时?候,大门春联已经贴好了?,喜庆的?红色绕着门楣。推开家门,小姑娘正站在小梯子上给落地玻璃贴窗花,一屋子的?年气。
两个月没见她了?,她头发长了?不少,仰头的?时?候,长发垂到不盈一握的?腰际,轻轻晃动。
一回头,惊喜地瞪圆了?眼:“不是说晚上才到吗?”
周淮琛将旅行包随手扔地上,脱了?外套胡乱扔开,就开始解身上的?扣子,一双眼睛牢牢盯着她:“等不及,改签了?一早的?航班。”
“下来。”他哑声道?。
孟逐溪站得不高?,三两步跳下来,快乐地扑进他怀里。男人直接托着她的?臀抱起来,大步朝浴室走去。
孟逐溪有点惊讶于他的?迫不及待,躲在他怀里小声问:“不累吗?”
男人捏着她的?下巴重重亲吻,含糊道?:“那你就让我?更累点。”
小夫妻小别胜新婚,激情稍褪,已经是下午。
周淮琛这下是真有点儿累了?,搂着孟逐溪想好好睡会儿。
孟逐溪一身光溜溜的?,软软地趴在他怀里,心疼他,问:“饿不饿?”
结果臭男人撩起眼皮,哼笑一声:“不是刚吃饱吗?怎么,猪猪又饿了??”
他甚至还流氓地翻身压了?过来。
孟逐溪在他身下,笑着骂他禽兽。
两人闹了?一会儿,后来周淮琛睡了?一天,晚上的?时?候睡醒了?,又彻底来了?精神,后半夜拉着他老婆又狠狠做了?几次,结束的?时?候天都?亮了?。
周淮琛没打算再睡了?,准备起床做早餐,孟逐溪拉住他,忽然眼巴巴问:“周队长,国外的?墙你翻得怎么样?”
周淮琛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排山倒海似的?,牢牢看着她:“别跟我?开玩笑,我?们非公不得出国,你可?别吓我?。”
孟逐溪吞吞吐吐说:“昨天爷爷忽然说今年春节全家一块儿去国外度假,他特别强调全家。”
周淮琛:“……”
他刚跟老婆结束磨人的?异地,又来?
过年还跟老婆异地,他得疯。
他沉默了?一瞬,鱼死网破地问:“你觉得我?现在坦白怎么样?”
孟逐溪:“……”
最后因为孟逐溪不同意,周队长只能另外想办法把老婆留下来。
反正千难万难不能难了?他老婆。
那还是难大舅哥吧。
晚上孟言溪回家,在地库刚把车停好下车,就听见不远处有车按了?声喇叭。他循声看去,是周淮琛的?车。
孟言溪意味深长挑了?下眉,两只手指玩着车钥匙慢条斯理走过去。
“周队长,这么巧?这儿也有你的?房?”孟言溪没上去,身体散漫地靠在驾驶座车窗前,隔着窗跟周淮琛说话?。
“不巧,专程来等你的?。”周淮琛明人不说暗话?,“听说你们家今年去国外过年?”
孟言溪打量着他,“啊”了?一声:“怎么,跟我?妹都?分?手这么久了?,还贼心不死呢?”
周淮琛不置可?否,单刀直入:“把人给我?留下来。”
孟言溪笑着摇头:“周爷你可?高?看我?了?,这事儿我?爷爷已经下了?圣旨,你是想我?抗旨不成?”
周淮琛:“算我?欠你个人情。”
孟言溪话?锋一转:“封建社会已经灭亡一百多年了?,什么圣旨?哪儿来的?圣旨?您且等着我?好消息。”
大概孟逐溪丢失的?行动力全长到了?孟言溪身上去,孟言溪行动力一流,第二天晚上,孟逐溪被喊回家开了?个家庭大会,不,准确地说,批斗大会。
一进门,爷爷爸爸姑姑姑父就已经齐齐端坐在沙发上了?,另一端坐着被批斗的?对象,孟言溪,只差没举块牌子,上面?写“我?有罪”三个大字了?。
孟逐溪换了?鞋走进去,小声打破这庄严肃穆的?气氛:“怎么了??”
坐在正中的?孟淮轻哼一声,斜了?孟言溪一眼:“你自己说。”
孟言溪看向孟逐溪,大桃花眼漫不经心眨了?下:“没什么,喜事儿,你就要当姑姑了?。”
孟逐溪:“………………”
她可?算是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总感觉孟言溪偷偷摸摸了?。
原来家里暗度陈仓的?不止她一个,还有孟言溪!并且孟言溪比她动作更快,已经直接弄了?个娃出来!
第81章
孟淮年纪上来了, 越发看重后代。因为孟言溪忽然自?爆出来的这个孩子,孟家这年哪儿都没去,全家跟着一起?安安稳稳呆在岁宜过年。
别?说?, 也是巧了,孟言溪的儿子刚好是正月初一那天出生的。本来就是普天同庆的日?子, 老爷子更是开心。
但历史的规则告诉我们?,凡事从来不可?能?十全十美。比如说?孟逐溪如愿以偿得到了周淮琛, 但小夫妻纵使蜜里调油,也只能?偷偷摸摸;而?孟言溪呢, 他公开是公开了,但他公开也没用,属于?一厢情愿, 因为孩子妈妈压根儿就不承认他。
孟逐溪也是没想到,她那个万花丛中过的哥哥, 打从幼儿园起?在女人那儿就无往不利, 有一天竟然这么被嫌弃。
“哥,你是被去父留子吗?”孟逐溪私下?里忧心忡忡地问他。
孟言溪一听炸了:“怎么说?话呢?大?过年的, 会不会说?话了?”
孟言溪急了, 老狐狸什么时候这么急过?孟逐溪知道他这回是来真的了,自?觉地去拍了拍木头。
孟言溪盯着孟逐溪看了片刻, 忽然问:“你知道男德吗?”
孟逐溪被他问得一愣, 转着眼珠想了下?,心里就有底了。
害, 她哥以前女朋友谈太多?,现在被人家嫌弃不守男德了。
她没吭声, 就心照不宣地点了下?头:“嗯。”
结果孟言溪非要自?取其辱,追问:“你觉得我‘男德’怎么样?”
孟逐溪:“……”
她还是比较护短的, 虽然明?知孟言溪跟男德这俩字就不大?沾边,但谁让他是她哥哥呢?
孟逐溪拽住孟言溪的袖子,贴心道:“换个思维,你至少‘兄德’一流啊。不仅一流,还拔尖,属于?金字塔最尖尖上那一人。要是这世上只能?有一座兄德学院,哥,你也一定?是兄德学院院长!”
孟言溪一脸麻木看着她。
神特么兄德!他要她这个兄德有什么用?有没有兄德孟逐溪都是他妹!
但没有男德他儿子可?就未必是他儿子了!
孟言溪给她气笑了,问:“我是兄德学院院长,那男德学院院长是谁?”
孟逐溪心想,那还用问吗?她老公啊。
“你要听真话吗?”她不想直面刺激他。
孟言溪已经被刺激到了,盯着孟逐溪那双发光的大?桃花眼:“周淮琛?”
孟言溪:“昂!”
昂你个头!
是亲妹吗?
最气的是他还不能?反驳,周淮琛确实……自?爱。从小在男女关系上就有边界感,到年纪一大?把了,还一直洁身自?好,没草率地开始什么男女关系。就算对他妹动心,也是一等?再等?、一再确定?,确定?自?己真喜欢、能?对她负责一辈子了,才扯破那层窗户纸。
孟言溪本来也不是个小气的人,但今天这个降维打击实在太降维,他有点破防了。再看孟逐溪那嘚瑟的样,就忍不住朝她泼了盆冷水:“再是男德学院院长,周淮琛也不是你的了。”
孟逐溪:“……”
我要说?是,你会疯吗?
孟逐溪回去把这事儿告诉周淮琛,周淮琛给她塞了一袋小金鱼。
周淮琛:“ 替我带给孟言溪,就说?是男德学院院长送给他儿子的见面礼,欢迎长大?后报考我校。”
孟逐溪拿手里一看,某大?牌和黄金品牌联名出的,一只爆款烧麦小包里面装了一袋子的千足金小金鱼。每只形态各异,活灵活现,闪闪发光。
连她都喜欢,忍不住道:“周队长出手这么大?方?”
周淮琛眼睛黑亮通彻,打量着她:“我怎么听着这话酸不啦叽的?你这是吃孟言溪的醋呢还是在吃小团子的醋?”
小团子是孟言溪儿子的乳名。
“才没有。”孟逐溪轻声嘀咕,粘人地钻进他怀里。
她这个年是留下?来了,周淮琛却没休几天假,春节里才刚过完三天就要回去工作,这三天里孟逐溪还有一半在孟家,夫妻俩单独在一块儿时间其实很少。周淮琛以为她是舍不得,他心里也软得一塌糊涂,抱着她的腰,缠绵悱恻地吻她的脖子,手指灵活地解开她身上的衣扣。
孟逐溪忽然在他耳边问:“你是不是很喜欢小孩?”
周淮琛安静了一瞬,含糊道:“嗯,还不算特别?喜欢。”
“还?那什么时候会特别?喜欢?”
周淮琛哼笑:“等你给我生个的时候。”
孟逐溪忍俊不禁,捧着他的脸,咬着字道:“周队长,你很会哄老婆开心啊!”
“我是很能?让老婆开心没错。”他笑着去咬她唇,声线低哑孟浪,“但你确定?,我是用哄的?”
孟逐溪嗷嗷骂他:“臭流氓!”
周淮琛笑着把人抱到床上,在她面前把自?己脱光,欺身上去。
孟逐溪跟他的身体十分契合,很快就准备好接纳他,抱着他的肩,小声说?:“周淮琛,我们?也要个孩子吧。”
周淮琛不知道是不是早看出来了,一点儿没惊讶,闷声笑问:“怎么?看别?人有孩子,你也眼红了?”
孟逐溪:“……才不是。”
孩子又不是玩具,眼什么红?
周淮琛气息逐渐粗重,吻着她耳垂,哑声道:“我知道。”
孟逐溪神智越发迷离,红着眼尾问他:“知道……什么?”
男人轻啄她的唇,笑声滚烫低沉:“不是眼红,是愿意跟我生孩子了。”
孟逐溪:“……”
周淮琛安静了片刻:“好,等?这个案子结束,我们?要个孩子。”
允诺着要跟她生孩子的男人,第二天天没亮就走?了 ,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孟逐溪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醒来躺在床上还忍不住想,明?明?是夫妻,怎么就把日?子过得跟花魁和恩客似的呢?
本来还想在微信上跟他说?说?,让他好好反省下?,一扭头,见床头柜上还放着恩客的“打赏”,她又自?己把自?己给逗笑了。
中午回孟家,顺便把周淮琛那袋小金鱼给孟言溪带回去,结果孟言溪不知道受了什么打击,非说?那袋小金鱼是她自?己掏钱买的。
“小丫头还挺要面子。”孟言溪揉了揉孟逐溪的头发,“自?己花钱买的吧?”
孟逐溪:“……”很好,继续这么以为吧。
初七那天阳光很好,是这年的第一个晴天,一扫开年来的缠绵阴雨。孟逐溪的工作室那天开门,但也就她一个人,乔绵绵和三个助理都要过了十五才回来开工。其实原来她也是打算十五过后才干活的,这不是周队长不在,她一个人在家也怪无聊的么。
艺术街开工普遍晚,整条街都冷冷清清的,只有几家零零星星半开着门。一整天都没有客人,院子里的阳光温暖又安静。孟逐溪独自?坐在窗前把年前欠的稿画完了,刚收拾好东西,正准备早点关门回家,外面传来风铃的声音。
随即,脚步声从院子里传进,沉稳而?缓慢。
“有人在吗?”
是一名中年男人,不算高,一米七出头的样子,方方的脸型,身形有点清瘦,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身上穿着干净的羊绒大?衣,整个人看起?来温煦儒雅。
不确定?有没有人,对方没有进来,礼貌地停在院子里。
下?午日?头斜了,阳光将院子切割成两半,一半阳光,一半阴影。
是她新年里的第一位客人,孟逐溪含笑走?出去。
“您好。”
她身上穿着松软舒适的毛衫,为了方便画画,头发松松扎成一把麻花辫垂在胸前。不施粉黛,肌肤白皙,笑起?来时眉眼弯弯,干净得像邻家正在上大?学的小姑娘。
来人跟她打一照面,愣了两秒,客客气气问:“您好,请问孟老师在吗?”
开店一个月,孟逐溪已经习惯“孟老师”这个称呼了。一开始还挺不好意思的,毕竟整个学生时代近二十年,喊了别?人二十年的老师,结果一迈出校门,自?己被“孟老师”“孟老师”的喊,不知道怎么,就有种欺师灭祖的叛逆感。不过被喊多?了也就脱敏了。
“我就是孟逐溪,您请进。”孟逐溪笑着将人请进会客区,一面将大?厅里刚关掉的灯重新摁亮。
男人在沙发坐下?,语含歉意问:“我是不是耽误你下?班了?”
“没有,”孟逐溪随口开了个小玩笑,“我一个人省电。”
“老板也这么省吗?”
“就是老板才省,”孟逐溪给他倒了茶,放下?茶杯时,冲他笑了笑,“您见哪个员工给老板省钱的?”
男人放松地笑了笑:“说?的也是。”
孟逐溪问:“您这边是有什么美好的梦想要画下?来吗?”
虽然也接油画定?制,但看工作室的名字就知道,逐溪小梦,还是以绘梦为主,来这里的客户也大?多?为绘梦而?来。
“算不上多?美好,”男人笑着摆摆手,“但还真有一个梦。一个病人向我推荐的你,他说?,你有一颗细腻又温暖的同理心。”
“病人?您是医生?”
“对,自?我介绍下?,我叫刘成辉。”
孟逐溪觉得这名字有点儿耳熟,听那一耳朵感觉之前在哪里听过,仔细一想又半点想不起?来。
可?能?是哪位医学圣手吧。
孟逐溪客气道:“您好,刘医生。那我跟您介绍下?绘梦的流程?”
“好,你说?。”
乔绵绵管理这方面的事做得很利落,还特地做了个文件夹,孟逐溪将文件夹递给刘成辉,自?己又在对面简单介绍了价格和流程。
刘成辉听完倒是没什么疑义,就看了眼外面天色:“按你们?的来就行。不过今天有点晚了,我看就你一个小姑娘在这儿,也不是很方便加班。这样,我先付个定?金预约,后面看你们?什么时候有空联系我,我到时候再过来。”
刘成辉很好说?话,又会替别?人着想,要是按几个助理的归类,他这是属于?典型的天使客户。孟逐溪当然没什么问题,也不整那些虚头巴脑的,老实说?:“我们?这工作室刚开没多?久,不忙,都挺有空的,您明?天就可?以过来。”
“明?天怕是不行,我明?天要出国?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刘成辉想了一下?,“这样吧,等?我回国?后再联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