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后第六年,我靠发豆芽攒下农场by荆棘之歌
荆棘之歌  发于:2025年01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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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为他觉得,这里,是通往荒原最浪漫的一条路。
还好,怀榆看起来是真的没听说过他。
对面的女孩脸上还带着婴儿肥,分明只有十六七八的年纪,但她的话林雪风却没有不信。
此刻只盯着怀榆看了看,然后忽然叹气:“以前教我画画的老师会看骨龄,根据你的身形就能判断出大概年龄。”
“可惜我不太会。”
“所以……”
他忽然得意一笑:“你还是安心当小丫头吧!有些时候,年纪小些隐形好处挺多的。”
那确实。
怀榆也承认,不管是周队长还是唐老板,其实都把她当小姑娘看待,所以初始见面才会有更多耐心和包容。

第34章 不好意思
两人在树屋围着火光闲聊,没人在乎外头重刑犯的死活,怀榆美滋滋的嚼着黄豆,此刻突然问道:
“我夸我自己厨艺好,你当时为什么笑?豆子炒的不好吃吗?”
如果不是那声笑,也不至于吓坏她。
林雪风想起当时,不由忍俊不禁:“不知道。就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问一声买豆子的事儿,突然听到你说话——”
那种只有小孩子才有的自信和畅快,牛气哄哄的样子,搭配上女孩子清脆的声音,叫他忍不住都笑了出声。
笑完就后悔了。毕竟,雨夜,野外,孤身一人,突然发笑……
凶杀案要素叠满。
咳,估计是把人家吓得够呛。
他颇有些歉疚:“不好意思啊。”
怀榆摇了摇头:“算啦!你吓到我,但是也帮到我了,就算啦。”
没有林雪风在,自己面对一个穷凶极恶的重刑犯,还不知道要遭遇什么呢。
过了一会儿,林雪风摊开手掌:“再分我一点。”
“没了啊。”怀榆啧摊开手:“一斤豆子分了一半用来炒,还给小田三颗,然后你一半我一半……哪里还有。”
“小田是这个吗?”
林雪风翻转手掌,掌心里不知何时拖着一个透明的圆……滚轮?
滚轮里,一只毛色橘红带金边的小田鼠正在里头滴溜溜的转……
“挺好的。”他笑眯眯地看着小田在里头晕头转向,评价道:“你一个人住,养只宠物挺好的。”
怀榆“呃”了一声,这才清了清嗓子:“要不……还是放下来吧。我看它不太喜欢滚轮。”
“最重要的是……我只接受了它的一点供奉,没有养它的意思。”
水滚轮骤然破开,小田“啪叽”一声落在林雪风掌心,又被他迅速裹着水流,湿哒哒一坨冲刷到地上。
小田鼠无力反抗该死的敌人,此刻“吱吱吱吱”一通叫,最后才恨恨去火堆边守着,重新烘干毛了。
林雪风看了看它,又看了看怀榆:“我吃的豆子不会是……”
“怎么会呢?”怀榆笑眯眯的,“只是它贡献的一点其他种子,让我有底气吃豆子罢了。”
说着又发起愁来:“这场大雨一下,林子里的野菜和蘑菇都不能吃了……我还以为找到了致富之道。”
如今,又该琢磨怎么生活了。
说到这里,她又看了一眼林雪风,对方给的两百贡献分,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让她又有了更多时间缓冲了。
林雪风叹了口气:“再等等吧,统计局给每个人都发了黄豆,等豆科根瘤把污染吸收一下后,大概五六月份,应该还能赶上一波种植。”
“木系异能者,多少还是比别人多些效率的。”
怀榆也叹气:“只能这样了……”
还没说完,却听林雪风又问道:“你刚刚说一斤豆子用了半斤……还有半斤呢?”
“吃都吃了,难道不考虑一次吃个过瘾吗?”
怀榆指了指一边的盆子:“喏,里头泡着呢,我试试看发个豆芽能不能行。”
“要是行的话,催生让它结黄豆是挺难的,但发豆芽还是能更好一些的,到时候应该能卖钱。”
林雪风却皱了皱眉头:“这水……”
他伸出手去撩了一下盆子里的水,却在瞬间惊讶起来:“这水!”
再转头看着怀榆:“你喝的水跟这个一样吗?哪里来的?”
怀榆想起了自己净化水的事情,有些犹豫——莫非这个能力不在木系的范畴?
但她还是指了指矿泉水桶:“红桶里的水是用净水片净化过,矿泉水桶里的水是烧开了之后过滤的。”
“我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把它们也净化一遍的。”
“也?”林雪风抓住了关键词。
“嗯。”怀榆点头:“催生植物的那种能力呀。努力一点,他们的变异值就会降低,会好吃很多。”
林雪风怔住了。
片刻后,他伸手引动了一股水流进入嘴里,而后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
“你这哪里是叫怀榆?分明是叫怀璧。”
“木系异能是能催生,但催生不代表能净化,这是两种不同的能力,目前还没听说有人能做到。”
他想起怀榆说自己催生植物非常费力,之前还以为是太过弱小的缘故。
如今看来,可不就是费力吗?
因为用的根本就不是用来催生的能力!能起效果就已经很惊人了。
怀榆有些紧张:“非常难得吗?”
林雪风点点头:“据我所知,只有你。”
“所以,藏好你的秘密,连我都只能感受到微弱的木系异能,只要你谨慎一点,就不会被别人发现了。”
“净化目前只能通过各种变异植物来进行,效率并不高,而且净化程度达不到你这样……难怪黄豆那么纯净……”
他唏嘘着叹了口气。
如果这个能力够强,且她能够自保,林雪风会建议对方联系科学院。
但她如今没有一丁点自保能力,林雪风便提也不提。
怀榆点了点头,把这件事认真记下。
而对方却又盯着盆子里的黄豆:“你现在有能力吗?要不再催生一下?”
“脆脆嫩嫩的黄豆芽,应该也很好吃吧……去荒原之前能享受到这样的美食……怀榆,如果我早一点认识你,说不定就不想去荒原了。”
怀榆一愣:“没有油,豆芽会被糟蹋的——不可以不去吗?”
林雪风笑了起来:“小丫头懂什么,好好自保就行了。”
怀榆也不反驳,只是沉默片刻后,又告诉他一件事:
“蔷薇走廊好像愿意让我接近。”
“嗯?”他有些诧异。
“真的。”怀榆指了指床头那枝仍未凋零的蔷薇花:“看,那就是我从蔷薇走廊上掐下来的,养了好多天了。”
林雪风惊讶地凑了过去,认真观察。过了许久才回过头来:
“很漂亮。”
“以前画画时很讨厌画蔷薇,大片大片的,生命力太强了,怎么也表现不出来,经常因此得不到高评价。”
“但现在来看……”
他喃喃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只叹了口气:“真美啊。”
转而他冲着门外伸出手去。
下一刻,那名重刑犯“砰”的一声被拉进了屋子,狠狠砸落在地。

怀榆也愣住了:“怎么了?”
“以防万一,”林雪风微笑着:“有部分人获取异能之后,异能属性会二次变异。而有一部分人,五感能力会大大增加。”
“我们聊了太多不该聊的,我怕他听到了。”
怀榆唏嘘起来,要不是一个人独处太久,林雪风给人的感觉又太安心,她也不会讲这么多不该说的。
但此刻精神上的松懈感是万分满足的,于是她好奇地看了看对方:
“那要怎么确定他听没听到?”
林雪风扬了扬眉:“怎么确定?不需要确定。”
说完还微带遗憾:“可惜了,变异值不稳定的时候,蔷薇走廊很不喜欢血腥和冲突。所以——”
“砰!”
一团水流悄无声息的裹上了重刑犯的头颅,然后瞬间用力向内挤压。
怀榆只能看到对方原本凶恶的眼神瞬间茫然,眼睛瞪到了极限——
伴随着一声仿佛来自水下的沉闷声响,他坚硬的颅骨便瘪了下去,红的粉的东西慢慢淌了出来,鼻腔都开始流下粉色的粘稠液体。
对方的痛呼刚刚开始就已经结束,此刻只剩下空空的意识在苟延残喘,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而包裹着的水球没有散去,仍旧不断在他头上流转,争取不让一滴血腥和脑髓洒落。
林雪风转过身来,神色清朗:“怀榆,我再教你一点——该出手时,就不要犹豫,不要给任何小人物翻盘干扰你的机会。”
他的动作如此干脆,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迟疑。怀榆被这明明血腥却又莫名安静的画面惊住了,瞬间脸色苍白。
但随后她点点头,眼神亮晶晶地:“好,我记下了——那他死掉了怎么办?”
“不怎么办,重刑犯逃狱,抗拒执法……这还需要解释吗。”
林雪风嘴上说得自信,可脸上却瞬间发起愁来:“唉,等他断气儿了还要把人送到防御军门口……麻烦。”
怀榆重新坐下来,托腮看他,总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行事风格也很有意思。
不过,真可恶啊!
自己的秘密讲出去了,对方还什么都没说呢?该不会名字也不是真的吧?
带人进来是为了现场教学,也为了蔷薇走廊的万无一失,而如今眼见对方出气多进气少,再发不出一点动静,林雪风又嫌弃地将对方“拖”了出去。
屋子里重新安静下来,怀榆按着胸口,只觉得心脏怦怦跳,十分刺激。
她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然后看向林雪风:“你还没告诉我,去荒原做什么啊?”
林雪风笑眯眯地哄她:“不可以告诉你哦——唔,那支蔷薇很漂亮,能送给我吗?”
“去荒原还带花?”怀榆纳闷。
林雪风笑容未变:“感觉有它陪伴,会很浪漫。”
“那你……”她还想再问,却见林雪风冲她摆了摆手:“怀榆,很晚了,你该休息了。”
怀榆确实已经很疲倦了。
今天奔波一天,异能几度透支,夜晚又是接连不断的精神刺激……
她本不应该这么放松去睡的,但想起林雪风的能力,她反而安心了,于是点点头:“那好吧……”
她脱下外套钻进睡袋,本想再说两句话的,但脑子里才转了一圈就扛不住疲惫,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
屋子里一片昏暗,一片水墙一样模糊流淌的水幕将树屋一分为二,隐约可以看见跳动着的橘红色火光。
也是漆黑屋子里的唯一光源。
这是……
怀榆茫然发了一会儿呆,这才解开睡袋坐了起来,抬起手腕,看着上头模糊的数字——
上午十点了!
头顶上雨水击打的声音仍未停歇,但明显小了许多。而屋子里空无一人,连门帘都只露了微微的缝。
林雪风呢?
怀榆下了床,手掌迟疑的按在那片水幕上。只一瞬间,整片水幕便如大片的丝绸层叠落地,在青砖地面上短暂停留一会儿后,又瞬间因着地面的坡度向两侧流淌出去。
这是……用来保护自己的吗?
怀榆好奇的看了看掌心,那个触感冰冰凉凉,手掌却没有沾湿,很怪。
她打开门帘,外头昏暗的天光透露进来,整个屋子瞬间亮堂些许。
直到这时怀榆才发现,屋子……好像不一样了。
比如眼前自己掀动的门帘。
原先自己是用三股辫然后再组合而成,编的么,参差不齐,上头还支棱着翘起许多折断的草茎。
毕竟是干草,柔韧性差了些许,怀榆认为这不是自己的问题。
但如今,草帘子被人重新换了一个,一丝丝一缕缕的干草层层交叠,像编织草席那样有着格外规整的经纬度,有它挂在门上,整个树屋的完整度都多了许多。
再看屋里。
床头“花瓶”里的蔷薇已经消失,可自己垒起来的简易柜子凳子等,青砖上头的泥垢全部被冲刷的干干净净。
挂起来还没来得及洗干净的衣服此刻不仅整洁干净,上头连水汽都没有,显得格外干燥。
还有昨晚用过的锅碗……
墙边自己那沾满泥土草屑的二八大杠……
甚至还用树藤编了三个不同大小的篮子!
等到怀榆满怀惊喜的一路观察到床边,发现床头的青砖上,还有一个小小的,晶莹璀璨的冰雕!
冰雕没有雕什么东西,而是凝出底座来,上头凝结出了一行字——
【谢谢你的蔷薇——林雪风】
她张了张嘴,半晌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能狠狠遗憾:
“田螺姑娘!”
田螺姑娘走了,但怀榆的生活还得继续。
重刑犯已经没了踪影,怀榆转身进了棚子,整个人又愣住了。
只见棚子里自己狼狈仓促间拖进来的那些枝枝叉叉,坚硬树干,此刻已经被切割成了整整齐齐的小段。
有些略有些粗大的树干还被切开两半。
它们整整齐齐按大小分类堆在棚子的边缘,数量倒不算特别多,但看起来就赏心悦目。
怀榆试探的拿起一根柴,发现这些自己前天才拖回来的新鲜树枝,如今水分已经被抽干,拿起来轻飘飘的。
最起码再烧起火来,绝不会有那么大的湿烟。
她想起床头摆着的那个冰雕,竟蓦然从心底生出一抹怅然来。

林雪风已经走了,怀榆的莫名惆怅只生出一瞬,很快又被抛之脑后。
现在最重要的,当然是她昨天泡的豆子啦!
发豆芽需要一个透气透水的容器,怀榆本来打算用草帘子铺在盆子上勉强用,但如今看到林雪风编好的树藤小篮子,那简直再合适不过啦!
统计局发的黄豆虽然为了保证发芽率,并不是陈年老豆,但品质也着实堪忧,反正是一点不能吃的。
而如今水盆里泡着的黄豆却是颗粒饱满,乳黄光滑。这要是直接油锅炒了吃……
怀榆叹了口气,把黄豆倒进篮子里沥水,然后又洗了一遍。
等到再次把黄豆沥水铺开,她把篮子架在水盆里,又拿出昨天用来过滤水的干净毛巾浸湿铺在豆子上,再次浇了水。
如今温度还有些低,怀榆想了想,又把盆子放到离火堆稍近一点的地方,又给上头扣了个盆子。
外头的雨已经变小了。
从淅淅沥沥到蒙蒙雨丝,天色仍旧一片昏沉,不见有半点云销雨霁的意思。
她叹了口气,翻看手环,数着自己的两百多分,不免又有些愧疚。
早知道人家这么能干,她高低不收这分了。
但如今环顾一圈,实在无事可做,怀榆只好又缩回屋子里,把那一堆山药蛋拿了出来。
林雪风既然都说了她的能力与众不同,那说不定多用用,是能锻炼出来的呢?
还有自己的来历……她从树茧中醒过来时,茫茫然在山上转了好久,只知道有冰冷的砖石建筑,也有参天的大树……
那是哪里?
是三清山上的道宫吗?自己该不会是个道士吧?哇听起来有点酷哎!
说不定还是那种隐居、烧土灶、劈柴砍树练功的道士?
可再看看自己这身板体格,这也不像啊!
她琢磨着以后有机会,要去山上找一找,最起码那个树茧比睡袋宽敞,还很舒服,一点不硌人……好吧,她没有意识,不知道硌不硌人。
怀榆一边东想西想,一边将手边的山药豆一个个放在掌心,微微的力量涌动着,这次她闭上眼睛来认真感受,发现不同的山药豆,需要的能力也不一样。
个头小且有点干瘪的就需要更多的能量,而有些个头又大又圆润,但却浑身散发着【不好吃】感觉的山药豆,也需要很多能量。
但这只是其中一小部分,更多的需要的能量都相对均衡。
等着差不多两斤的山药豆全部净化完毕,怀榆抬了抬胳膊,发现这次还有一些余力,并没有净化黄豆和水时那么累。
再看看时间……
好么,这都中午了!
两斤山药豆用了两个多小时,这效率未免也太低了吧!
她把山药豆重新放回篮子里,却见小田正贼眉鼠眼地“吱吱”叫着,意图凑过去——
“这可不行。”
怀榆把篮子提了起来:“这是我的东西,只有我给你你才能拿哦。”
她语气像是哄小鼠宝,行为却是那么的冷酷,小田眼睁睁的看着她把篮子挂在树藤上,此刻气的“吱吱”乱叫,而后又赶在怀榆瞪眼之前溜之大吉。
而怀榆叼起了一包营养液,看了看剩下没几袋了,不由越发惆怅。
早知道当初多薅两把野菜,怎么着先把猪油买回来呀!昨晚那炒豆子如果先用油炸一遍,不敢想有多香又有多酥呢!
古里古怪的口感喝起来让人讨厌,而她盯着越发稠密的雨丝,再次把花生拿了过来。
而此刻,这场大雨中唯一的赢家,恐怕就是唐红基,唐老板了。
从他昨天下午通知有新鲜野菜上市到如今,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时间,至今手机还在不断的响着。
他挂起笑脸,不断的接听电话:
“……没了,真没了……您是什么身份,我这边有好东西,还能不第一时间送过去吗?”
“哎哟!您可来晚了!真就一点儿也不剩,下回!下回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
“嗐,真没了,咱俩谁跟谁呀?我还能在这上头蒙你吗……怎么样?变异值9,这东西你几年没吃到过了吧?”
“……哈哈哈好就行!好就行!怕您老不满意,收到手了都还没来得及收拾,就抓紧送过去了……是是是,感谢感谢……”
电话消息络绎不绝,如今简陋的手机功能被他玩儿出了花,家里老爷子在院子里散步瞅他两眼,很看不上:
“卖东西就卖东西,你看你那一脸谄媚样,说出去哪点像我孙子?”
“那您这就不懂了。”唐老板得意洋洋:“做生意那得四方和气才能八方来财。好听话顺嘴来两句,你好我好大家好,这也不值当什么。”
“我看是你老子混的还不够高,你看你这样子……”
唐红基也不生气:“爷爷,你跟我爸你们俩有你们俩的路子。太正经了。我这边儿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总不能回回高射炮打蚊子啊!”
“闲着没事儿做点儿小生意,您就别操心啦——对了,昨晚的鸡汤炖的香不香?”
小老头儿顿时被转了话题,此刻一脸唏嘘:“香!真香啊!那香菇是真真正正的野香菇,吸了鸡汤的油,滋味真是……”
他咂咂嘴,有点后悔:“就不应该一口气又包荠菜饺子又拌酸辣蕨菜,留到今天还能再享受两顿。”
说到这个,全家都在后悔呢。
唐红基更是懊恼:“这头一回合作打开局面,我还以为以后能有段儿稳定的关系呢,就想着放开了吃,咱家也开开荤。”
谁知道这大雨说下就下,好好的春天雨带污染了……
这找谁说理去?
这一场雨范围很广,恨不得大半国土都阴雨连绵,这么一来,跑三五个城市恐怕都弄不到这么新鲜干净的野菜了。
还有他高价从畜牧局拍卖得来的低变异鸡和猪肉……
才过个嘴瘾呢,又涨价了。
爷孙俩相顾无言,只有叹气。唐洪基琢磨半天:“等雨停了,我还是得去店里守着,这新来的合作方路子挺广的,估计家里也大有来头……我得去那儿蹲着,可不能叫人给截胡了。”

大雨整整下了三天。
期间只短暂停下几次,每次不超过一小时的时间,其余时间只有雨大雨小的差别。
晨间播报仍是八点整开始,今天的天气预报是多云转小雨,怀榆看了看天色,犹豫着要不要进山一趟。
不远处的池塘泥水浑浊,估计要好些日子才能澄清。以前的三五亩池塘只有一半的水,如今可好,直接跟池塘边缘齐平了。
就是这水污染值那么高,以后很长一段时间,用水恐怕都很费力了。
她郁闷地鼓了鼓腮帮子。
但再怎么样也是一场宝贵的春雨,如今天刚放晴,远处的山上就能看到一层青嫩的新叶萌发。四面草地上仿佛蒙了一层毛茸茸的新绿,草色尤其清新。
怀榆蹲下来摸了一把,嫩生生的,也不知道过段时间生出茅芽儿来能不能吃……
她从棚子里抱了几根干柴回去,大白天,火堆也不能停。
因为连续下雨,哪怕她搭房子时选的是高处,底下还又垫了一层青砖。可这场雨一下,屋子里的水都要漫出来了。
不生火烘一下,恐怕真就住在水里了。
可生了火吧,屋子里又全是潮湿暖暖的水汽……再不停雨,怀榆都怀疑自己要生出疹子了。
她叹口气,心想要是有一栋正经的房子该有多好啊。
不过,盖房子是要钱的,而她如今才只剩林雪风给的200分和之前的一些,当务之急,还是多存款才有安全感,遇到事也不抓瞎。
于是填了柴,又看了一眼因为温度不高生长缓慢的豆芽,转身穿上雨衣雨靴,背上背篓,推着自行车就出门了。
虽然大家都说大雨后不能再吃野菜蘑菇,但三清山那么大,她总要试试才行!
二八大杠在泥泞的土地上有点难骑,不过还是比之前走路要方便,怀榆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来到了蔷薇走廊【8】区。
此刻车子架在蔷薇边上,她伸出手去,又犹豫地缩回来。
“那个……雨停了,你心情好不好啊?好的话,让我过去行吗?偷偷的。”
蔷薇走廊没动静,只是瞬间抖了抖枝叶,噗噗噗噗,掉落满地的水珠和湿哒哒的花瓣。
怀榆干脆拢起一捧带刺的花枝:“求求啦!要饿死啦!”
片刻后,面前的花枝簌簌滑动,在淅淅沥沥的水珠落地声中,到底给出了一个通道。
怀榆欢喜的笑了起来:“你花真好!”
她背着背篓熟练穿行,才出走廊,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三清山,活了!
不,也不是活了,就是……就是之前她来时,虽然零星有点春意,但更多的都是枯枝黄叶,满树萧萧。
而如今连绵几场大雨,从她脚下蜿蜒向上的山坡开始,层层枯叶都有大片的蘑菇和草叶探出。甚至有努力的,竟还零星的开出了紫色蓝色粉色黄色各种颜色的小花……
雨水停留在蓝紫色色花瓣上,让花看起来都像是透明的。
好漂亮啊!
她攀着石头顺着小路上去,路过的蘑菇零星有两丛,但因为温度太低,如今还没长成规模来,怀榆就只能先放弃。
零星的野菜也慢慢露出头来,雨水从山上慢慢汇聚出溪流下来,两侧的野草长得格外葱郁。怀榆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一丛茖葱。
嫩绿色的宽大叶片似乎是在这几天进行了凶猛的生长,她伸手要拔时就能感觉到,整颗茖葱都好像很“脏”。
顿了顿,她还是拔了两颗抖掉根部的泥土,放进篓子里。
再往前走,还能看到更加茂密的峨参,只不过它们长得没那么快,如今还十分幼嫩。
怀榆也伸手薅了两把,气味浓郁,但……还是很“脏”。
她站在这宝库一般的大山中黯然叹气,身处宝山,却一点都用不了,这种感觉多糟心啊!
想来想去,仍是不死心的去看雨前就茂盛生长的蕨菜和荠菜。那里一片蓬勃生机,之前被摘的光秃秃的蕨菜又如雨后春笋一般重新生出,坡底的荠菜也是一片绿油油,别提多喜人了!
但,怀榆却后悔的好险哭出来。
因为眼前这些,都不能吃!
都被污染的很厉害,甚至比之前去城区看到的绿化带还不如!
都不如自己门前的野草!
靴子踩在柔软的枝叶上倒是没太多泥土,但她的心却像是挂满了泥浆,沉甸甸的。
此刻,她小小的身躯穿着过大的雨衣和同样宽大的雨靴,背着又空又大的篓子,里头只能看到一把峨参嫩叶和两颗茖葱……
连篓子底部都没盖住呢。
走到半路,怀榆又想起来什么,重新折返回去。
这野菜的污染值这么高,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她是不敢轻易净化拿出去卖的。
但……不能卖还不能自己吃吗?
就算什么调料都没有,总比营养液口感要好吧?
她咬咬牙将篓子放下,再次弯腰采起了野菜——蕨菜可以多一点,回来想办法看能不能腌一下,荠菜就不用了,不好保存,如今都没有鸡蛋跟它配,只放盐的话吃起来就像吃草……
还是算了。
因为盐太贵了,所以怀榆想来想去,蕨菜也没敢摘太多,加一起也只有背篓的三分之一罢了。
想来想去到底不甘心,于是下山时又拐了一下,重新去薅了一把茖葱和峨参。
这次进山,实在是郁闷啊。
怀榆骑着自行车,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面对现实也太难了。这么下去,以后好长一段时间的经济来源,是不是就只能放在豆芽上了?
发豆芽难度倒不大,今早看豆子都已经长出两厘米多的嫩芽了。就是现如今豆子不知道好不好买,又要多少钱啊……
还有自己的山药豆和花生,水土都污染,什么时候才能种下啊?
她哼哧哼哧踩着二八大杠,篓子空空,心也空空。
等回到树屋时,天色又阴沉下来。怀榆又下意识看了看在暗淡天光中犹如一副油画的蔷薇走廊,忍不住喃喃:
“你这么凶……林雪风都不敢在你面前打人,那他又是怎么去荒原的啊?”

背篓太大了,哪怕只有小半筐的野菜倒出来也装了满满一盆还冒尖儿。
其中茖葱不多,就五棵,三两下就能洗干净了,闻起来又像葱又像蒜,十分鲜香。可惜了,污染的太厉害。
还有峨参……这个假如拿来跟肉一起包包子的话,怀榆都不敢深想,怕口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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