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星际搞事了嘛by拥风听乐
拥风听乐  发于:2025年01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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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手心留下的黑色印记,她又瞥向静静放在桌上的枪械。
因为距离太近,火药点燃瞬间爆发的推力让付兰受到撞击部位疼得屏蔽了痛觉。
——为了保证身体的战斗力,一旦某种疼痛强度达到影响行动,她大脑里的保护设备就会暂时断开与感受器的连接。
真丢脸。
付兰郁郁的盯着这个丑陋的武器。
它的主人大概是从某些哗众取宠的娱乐视频里学会的制作过程。
但因为贫瘠的材料设备与紧迫的时间,加上制作者本人对这方面知识的陌生,所以制作出这样一个只打出一发子弹,就几乎报废的东西。
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收缴了危险品的付兰并没有将其扔进垃圾桶,而是把已经报废的武器扔进储存柜。
她将受伤的左手放入治疗仓,十分钟后,她的左手重新有了感觉。
付兰一面活动着手部关节,一面沉思。
最终她选择走出房门。
——萧柯窦还坐在墙边,低头攥着手腕,不知道是不是疼昏过去了。
她走到萧柯窦身边。
“哭得挺好看的。”
付兰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萧柯窦抬头,看向她。他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笑着用肯定地语气说:“我没哭。”
付兰看着他因为生理疼痛涨红的眼周,以及充盈着泪水的眼眶,并没有在这个问题是与他进行过多没有必要的讨论。
她说:“起来吧,去治治你的手。”
萧柯窦没动静,他回:“疼,没力气,不起。”
这句话出来的有点不合时宜,不像是他们现在这个情况萧柯窦该说的话。
不过付兰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酷。
“行,你手就这样断着吧。”付兰转身准备离开。
“欸,付小姐。”萧柯窦表现得非常无奈的叫住她,说,“我确实疼得一点都动弹不得。”
付兰俯下身,扣住他的腋下,避开他受伤的手,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腿弯处,然后——
萧柯窦被打横抱起。
“我忽然觉得自己有力气走路了。”萧柯窦说。
“闭嘴。”付兰回。
太丢脸了。
萧柯窦一手扶额,另一只手放在治疗仓里。
付兰坐在旁边看光脑。
治疗仓在付兰房间内。
萧柯窦被手遮挡的双眼正轻微的瞟着周围,只是付兰的房间与她外边的客厅一样乏善可陈。
“等会你跟我一起去七号城。”付兰忽然开口说。
萧柯窦收回遮盖在自己面前的手,看向付兰,而后笑着说:“好的,付小姐。”
付兰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多说,关于那支已经报废的残次品、关于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就像付兰手中轻飘飘的光脑页面,手指微动就划向下一页。
两个人连夜赶回七号城。
第二天起个大早的安寻正准备上班去,实践的学生有双休,他们正式员工可没有。
出门就看着从付兰宿舍走出来的陌生男人,安寻愣了一下,接着露出了颇为玩味的笑容。
敢情付兰说的房子着火是这么个着法?
人精儿似的安寻立马收拾情绪,亲切友好的笑着,问跟着出来的付兰,说:“这位是?”
“搞事情的人,”付兰瞥了萧柯窦一眼,又说,“安老师,如果我要使用宿舍的另一个名额,这边宿舍的费用我要交给你吗?”
“交给我也行,我帮你再申请个实践名额。”安寻被转移了话题,只是目光还若有若无的徘徊在萧柯窦身边。
“名额就不用申请了。”付兰对接着安寻的光脑,一边转账一边说:
“他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出去站着就约等于送死。”
萧柯窦站在一旁玩光脑,表情非常平静,也没有表达任何意见,似乎完全没在听付兰说什么。
昨天那突如其来的一枪,让付兰明白了什么。
——她感受到萧柯窦自己给自己带上了枷锁,他不会选择离开,他也不在乎人身自由。
所以只需要提防萧柯窦搞事情就行。
在七号城,付兰一点儿也不担心他搞事情。
毕竟萧柯窦身无分文,他想回一号城,走到天荒地老都走不回去。
社会实践活动分配的宿舍是两人间,因为这次来七号城进行实践活动的同学总数为奇数,跟谁都不熟的付兰就住进了单人间。
现在正好把萧柯窦塞进另一个位置。
萧柯窦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不知道是真的淡然处之,还是心里悄悄憋着坏。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萧柯窦还会就这一问题抗议一下。
——最差也是个阴阳怪气,但昨天晚上半夜三更到这里,肉体凡胎的他困得倒头就睡,就没想起来提这茬。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生米都煮成熟饭了,没办法。
他们未来人又不讲究男女有别,他的人肉细胳膊也拧不过机械粗大腿,只能听之任之。
安排好萧柯窦的住宿问题付兰就去工作了,原则上在警务署实践有双休,但是你想加班也不会有人拦你。
学校要求学生在警务署实践两周,更确切地说是10天,如果学生周末加班,那么他下周三就可以结束实践。
付兰现在带着萧柯窦,未免夜长梦多,她只能“努力工作”。
萧柯窦则被留在警务署,没有限制的他可以到处闲逛。
警务署的工作人员很忙,七号城的常驻人口近百万,鸡毛蒜皮的小事一箩筐一箩筐的往警务局送。
核心地区有人工智能辅助,效率更高,而边缘地带就只有人工。
作为一位遵纪守法的总裁,萧柯窦在地球时从没进过局子,这回成了局子里半个内部人员,于他而言也是件新鲜事。
不过话说回来,他在这个世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新鲜的很。
等到中午时候,出任务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付兰因为手头工作比较繁琐,直接就选择中午不回去吃。
幸运的是警务署食堂免费,并且大部分食物看起来很正常,萧柯窦自己找地方填饱肚子。
吃饭的时候他遇见了安寻,她朝萧柯窦笑了笑,打完饭坐在了萧柯窦对面。
“同类”的感觉。萧柯窦回以微笑。
“能冒昧的询问一下,你与付兰是什么关系吗?”安寻问。
“我是付兰的哥哥。”萧柯窦毫不心虚的说。
安寻面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像是对这句话没有任何异议——假使她并不是肯定付质没有第二个孩子的话。
“这样啊,抱歉,我从没听付兰提起过。”安寻说。
“没关系,大概是因为我身体不怎么好,所以存在感很低,付兰在外没怎么提到我。”
萧柯窦说瞎话并不会打磕巴,且颇有些绿茶风味。
“阿啾!”
正在大街上听口齿不清的阿婆唾沫横飞的讲述,那位飞檐走壁的大盗,如何偷走她晾在外边的被子的付兰打了个喷嚏。
“小姑娘感冒了?”阿婆含含糊糊的说。
在这个人类可以使用各种手段维持身体状态的时代,呈现老态的人们往往经历过超越三百年的时光,这在古代甚至是一个封建王朝的一生。
也许在这位老人年轻的时候,感冒这个个如同牛皮糖一样伴随着人类的疾病还很常见。
“没有,谢谢。”付兰摇了摇头,继续在光脑上记录线索。
老人似乎开启了话匣子,一个劲的讲述着那些过去的故事。
站在对面的付兰没有打断她,静静的聆听着老人近乎自言自语的叙述。
安寻看了眼萧柯窦,又说:“这个世界挺糟糕的,没有价值的东西总是不遭人待见。”
话里有话,且有阴阳怪气的嫌疑。
被刺对象萧柯窦淡定微笑,回道:
“并没有,这个时代很好,没有不具有价值的东西,任何东西都可以通过科技的力量发挥作用。”
二人相视一笑,这段对话以吃完饭的萧柯窦先行离场告终。
不属于某个时代的人或许总是会对那个时代更宽容。萧柯窦想着。
他回到宿舍的时候看见在外边吃好饭回来、且看上去已经坐在那里很久的付兰,不由得感慨科技的力量。
付兰看了他一样,结束正在光脑上书写的实践报告。
“中午好,付小姐,中午吃的什么?”萧柯窦问。
“这跟你没什么关系吧?”付兰回。
“一些闲聊罢了。”萧柯窦又说,“我们大概要在这里待多久?”
付兰看着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邪恶的想法——
把萧柯窦永远留在七号城怎么样?
这个念头立马被她否决了,倒不是良心发现,而是她忽然想到自己忽视了一个点。
虽然萧柯窦身无分文,但他如果通过一些行动从别人那里获取资金......
付兰没说别的什么,只对萧柯窦说:“下周三回去。”
并打开光脑,仗着萧柯窦看不见她的光脑屏幕,当着他的面,正大光明的利用监护人权限,把萧柯窦光脑的支付收款渠道全禁了。
不过即使萧柯窦能看见她的屏幕也无济于事。
做完这一切的付兰抬头,看着萧柯窦笑了笑。
萧柯窦只感觉一阵阴风刮过,浑身冰凉。
不明白为什么会忽然感觉心寒的萧柯窦出于礼貌,也朝付兰笑了笑。
两人在这样颇为和谐的环境下进行着午休。

午休结束后,付兰继续去调查那位专偷人被子的江洋大盗。
令她感到奇怪的是,这本该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无论是涉案金额还是作案手法都是如此的让人啼笑皆非。
但实际上,已经在“案发现场”摸排了一个上午的付兰一无所获。
她看着早上阿婆连比带划的高墙,据说那个小偷像个武林高手一样,一步就从墙上跃了过去。
身上除了穿着便于行动的衣服,只带着十几斤重的被子。
因为七号城周边糟糕的治安条件,这里的居民区围墙修的足足有三个付兰那么高。
即便是付兰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她恐怕需要将身体参数全部开至最高,才能一次跳过这么高的围墙。
这已经不是翻墙,这是直接战胜一号星的重力,飞了过去。
付兰在推导案情这方面并不是专业人士,她只好先回警务署,去找安寻汇报情况。
安寻正在进行通话,她微笑着将下属上交的文件批得体无完肤,看到付兰走来,关闭光脑暂时放对面一马。
“怎么了?”安寻如同一位知心安姨。
——尽管她看起来只比付兰大一点儿。
付兰把自己上午调查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她在七号城警务署只负责鸡毛蒜皮的小事,付兰直觉这件事情不在她的职责范围内。
“想简单点,兴许那就是个反侦察意识非常高、个人身体素质足以与进行过身体改造的军校生媲美的普通小偷呢。”安寻笑着说。
付兰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胡扯。
“好吧。”安寻摊手,“我等会跟你一起去看看。”
安寻让付兰先去那边,自己安排好下午的事情,再去七号城的边缘居住区。
这里的空气有一股混杂着土腥味的奇怪味道。
路上形形色色的人匆匆走过。
——因为职业问题,这里大部分年轻人都不想跟警务署的人有接触。
安寻抬头,因为这堵围墙矗立多年,上边印满了各色广告与无聊人士的随手涂鸦。
至于它的顶上,完全看不清是什么情况。
付兰远远的看见安寻,走了过来。
她今天上午来的时候就到高墙顶上去过,没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围墙上边还插着不少金属碎片,付兰仔细辨认过,上边并没有残留的新鲜血液。
也就是说,那个背着被子徒手翻墙的贼,甚至没有因为这些密密麻麻的金属碎片受伤。
安寻在周围转了一圈,又看向付兰,问:“你觉得这些破烂被子有什么用呢?”
被子?付兰愣了一下,忽然想到一个可能:“储存空气,减少空气的热传递,保温?”
安寻的表情一瞬间有些一言难尽,不过她很快就收拾好情绪。
“谁知道呢。”安寻说,“七号城奇怪的人太多了,也许有个穷鬼在悄悄搞什么生化实验也不一定。”
付兰:“说得这么随性,您身为警务署在职员工,是不是有点太不把工作目标当回事了。”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嘛。”安寻笑道,“再说我要是不想管这些,来这里干嘛?”
付兰觉得自己跟安寻掰扯这个问题,对找出七号城可能潜在的危险没什么帮助,转身打算去附近偏僻的地方看看有没有线索。
“欸,等等。”安寻叫住了付兰,“我把你哥带来了,他说自己在警务署待着没事干,想来见见世面。”
“我哥?”付兰回头,看向了安寻的车。
付兰看着坐在车上优雅的喝着功能性饮料的萧柯窦。
“你来干什么?”她皱眉。
宛如每一个故事里嫌弃自家穷亲戚的恶毒人物。
“来看看七号城的风土人情。”萧柯窦说,他看起来非常老实。
付兰转头又看了眼四处闲逛的安寻,对萧柯窦说:“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在外边传什么风言风语呢?”
萧柯窦无辜的说:“总有人要问我们是什么关系的,你要是不乐意,我也可以委屈一下自称是你的未婚夫。”
反正他无论如何都要赖上萧呈宁和付质二人。
付兰觉得萧柯窦进化了,知道怎么恶心自己了。
“我真该在给你做改造手术的时候,顺便把你的发声器官切了的。”付兰用威胁的语气说。
“法律规定星际公民具有生命健康权。”萧柯窦说。
“你做改造手术的时候还不是公民。”
“我现在是了,付小姐,你错失良机了。”萧柯窦笑着说。
付兰只觉得他笑得很欠揍。
“老实待车里,七号城的空气组成与一号城不一样,你出去转两圈可能就得换两个身体零部件了。”付兰说完,把车门关上。
付兰觉得这里可能隐藏着什么阴谋,安寻却老神在在的掰着路边的“绿化带。”
七号城边缘地区的人造绿化带都透着一股日薄西山的死气沉沉。
“安老师,我觉得我们需要联系警务署的人,进行更大范围的排查。”付兰走到安寻身边说。
“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吗?付兰同学。”安寻放开了奄奄一息的绿花。
在对城市绿化进行讨论的时候,联邦政府一部分人认为绿色有助于人们心情的改善,而另一部分人认为花朵可以展现美好。
所以最后制作了大片“绿色花朵”,作为绿化带的主体。
他们认为这很创新。
付兰听了安寻的话,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
她不知道安寻是不是又在开没什么情商的玩笑。
“我觉得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付兰开口,“这里边明显有问题。”
“那就找到问题了,再来打申请叫人。”安寻一锤定音,她又看着付兰说:
“况且,人们喜欢围观,但有的人不喜欢。”
付兰觉得安寻前后说的话并没有关联。
她觉得安寻跟她的老妈一样,时不时就要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来故作高深的钓自己胃口。
但是安寻是她的负责人,安寻不松口,她只能自己找线索。
付兰沿着通向城外的主干道走,七号城外是一片荒无人烟的丘陵。
走过这块地方就是无人区了。
一号星资源丰富,但人们无意在这里进行移山填海的活动,所以只在它的平原上建造了一片居住区——即一号城到七号城。
无人区已经探索清楚的地方,只有机械设备在进行资源采集。
当然还有许多没有充分探索的区域,付兰下一学期的社会实践就是驾驶机甲对未知区域进行探索。
地面上有机器人驶过的痕迹。
——将悬浮技术运用在这些工具机械上是一种浪费,所以这些机器人大部分还在使用老式履带进行移动。
一个设定性格为活泼的机器人举着大块矿石跑过时,电子屏上对着付兰露出一个微笑表情。
“他们看起来很忙。”
一个让付兰听见就忍不住攥起拳头的声音从后边传来。
付兰看着萧柯窦,皱着眉问:“你怎么来了?不是警告过你了。”
萧柯窦说:“来看看不属于人类的热闹是什么样的。”
他又说:“这里的机器人遵守机器人三定律,我要是倒在这里它们会把我送到附近的医院。”
出来之前的功课倒是做得挺足。
付兰没再跟他讨论这些东西,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既然有许多机械造物,那么它们会‘看到’什么吗?”萧柯窦看着从他面前跑过的小机器人说。
付兰看了他一眼,说:“每一个机器人的行动路线并不是固定的,即使框定时间范围,在这附近活动的大小机器人有上千个,如果让我用肉眼分辨,可能到我头发苍白都还在那里看监控。”
“没有人工智能辅助吗?”萧柯窦问。
“安寻不给我批警务署的智能辅助。”付兰有点生气,“我在用我自配的光脑进行筛查,光筛选可疑片段可能都要两三天。”
安寻的做法可真像一个反派。付兰想。
她也不是傻瓜,已经从安寻的态度和行为里察觉了什么。
——也许在这里发生的事情确实只是一件小事。
但安寻并没有阻止她一个人进行调查。
付兰确实是一个很倔的人,而且极其喜欢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可能作为学生就是这样的精力旺盛吧。
“所以......”萧柯窦话没说完,付兰就瞥见一个鬼祟的身影,冲了出去。
神秘人被付兰惊动,迅速跑向一片林子,付兰跟了过去。
他们的速度萧柯窦就是在脚上装俩轮子都追不上。
所以萧柯窦真就如他所说一般,考察着风土人情,往那片林子悠闲地走过去。
等萧柯窦走到的时候,付兰已经走了出来。她的脸色不太好。
看起来是没追上。
萧柯窦正准备开口,被付兰打断,她说:“你待在这附近,别进来。”
说完她又转身往树林深处去。
刚刚付兰追进林子里时,对方发现付兰的速度很快,有追上自己的可能,直接转身给了付兰一拳。
付兰猝不及防抬臂格挡,硬受了对方一拳,手臂瞬间失去痛觉。那人打了付兰一下后就转身上树,噔噔几下没了身影。
付兰看了眼黏着在树上的液体,她手上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只能选择停下脚步。
不过对方在发现自己的速度很快后,第一反应是回头攻击,说明他很有可能在这附近有不希望被付兰发现的地方。
跟萧柯窦交代完后她就开始重新在树林搜寻。
只是她走到密林深处,就看见了一个女人。
外表年龄三十岁左右,眼睛很特殊,是红棕色,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付兰。
她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女士你好,我是七号城警务署的临时工作人员,负责处理一个关于盗窃的事件。”付兰警惕的看着她。
“警务署?”女人忽然笑了一下,说:“我本以为是有人想来找我们的麻烦,现在看来只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小朋友。”
付兰有些不悦,她说:“那么还请您能配合‘小朋友’的调查。”
“鸡毛蒜皮的小事还要大费周折,你们警务署的人是闲的没事干?”女人讲话带刺,展现她尖锐的性格。
付兰心说警务署确实大部分事情都是家长里短、狗屁倒灶的事情,不然干嘛老问军校要学生来帮忙?
她想跳过这个话题,重新回归这件事本身。
只听见女人又说:“也对,联邦给予公民多大的福利啊,自然要面面俱到。”
她转身要走,并说:“滚吧,小朋友,未成年人不要管这些东西。”
付兰上去拦她,她回身踢向付兰。
付兰侧身躲过,并架住她的脚踝向自己的方向一扯。
二人的力气不分伯仲,女人脚上使劲,要将付兰压下去,另一边挥掌劈向付兰。
付兰的身姿灵巧,迅速避开并拉近与女人的距离。
女人脚步向下一蹬,跃上了一棵树,她看向站在树下的付兰,说:“一号城来的大小姐?”
付兰没回她的话,她的双手悄悄覆盖上一层刚刚生成的“保护膜”。
她看到神秘人上树后就在光脑上设置物质重组,“制作”了一副手套,因为需要时间,所以她没有立刻追上。
女人仔细辨认着付兰的模样,似乎想找到一些她熟悉的地方。
最后是付兰的身高给了她启发,她开口:
“付质的女儿?”
准备上树的付兰:?
怎么七号城里全是你的老熟人啊老妈?

“付质那个胆小鬼不敢来见我,把她的女儿派过来了?”女人说。
付兰听不得有人诋毁自己的母亲,强调道:“我是来进行社会实践活动的,与我的母亲无关。”
“啊,你成年了啊。”女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可是现在不是能生产无副作用基因改良剂?”
她提到基因改良剂时还“嗤”了一声,像是在笑话什么。
付兰并不多说,一下跳上了这棵树。
女人似乎是回忆过去,松懈了些。
等到付兰起跳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不妙,刚准备离开就被付兰劫下。
“女士。”付兰控制住女人的行动能力,说,“现在我们有大把时间聊聊这件事了。”
女人笑了,回身看向付兰,道:“我不跑,去我家里聊聊吧,你叫什么名字?”
付兰犹豫了一下,说:“付兰,兰花的兰。”
————
女人为付兰倒了杯水。付兰偏头看向倒水的壶,它被放置在一个火炉上。
火炉与利用明火加热的水壶,付兰只在课本上见过。
“我叫聆音,你不介意可以叫我聆阿姨。”女人说。
付兰:......
跟我妈认识的人都非常热衷做我的阿姨吗?
她没说话,扭头看向坐在木头桌子边上学字的男生,看上去顶多二十出头。
纸质书,她也很久没看到过了。
“他偷的被子。”聆音指了指男生,“我儿子,脑子不好使,在树林里也是他打的你。”
付兰头一次听到一位母亲这样直白的形容自己的孩子。
“无论如何,偷窃是不对的。”付兰说。
“是啊,可是他怕冷。”聆音喝了口水,继续说,“我们没有光脑,也没有工作,他就跑去偷被子了。”
没有光脑则意味着他们是黑户。
付兰想到了什么,问:“你们是基因改造人?”
“是啊。”聆音说,“我以为傻子都知道,星际联邦只有基因改造人是黑户,都在七号城附近游荡。”
不,黑户还有奇怪的穿越人士。付兰在心里小声说。
只是在聆音的问题上付兰沉默了。
基因改造人和基因改良剂完全不是一种东西。
基因改良剂是改良人体的某种性状,而且大部分类型的基因改良剂要在孩子一岁内进行注射。包括可以把单眼皮变成双眼皮这种仅仅是外表上的无聊小改变。
而基因改造人则是在受精细胞进行分裂之前,直接对其染色体上携带的DNA进行改造。
所以基因改造人某种程度上并不能称之为人。
他们与人类有生殖隔离,是与人类高度类似的智慧生物,也是人类因自大而产生的错误结果。
在很早以前,走向星空、建立联邦的人类仿佛觉得自己拥有了创世的能力,试图直接在基因层面对自身的物种进行改造。
在漫长的实验过程中,大部分实验受精卵都会发育中止,只有少部分特殊的细胞幸运又不幸的变成了一个完整的个体。
他们拥有更强大的力量、更优秀的耐力,但他们就像骡子一样,无法繁育后代。
这批基因改造人就像是实验失败品,被抛之脑后。
人们开始寻找在体外进行身体改造的方法。
可是他们是具有思维能力的,尽管他们有很多比付兰还头脑简单。
——这是聆音形容自己的同类们时的原话。
他们向联邦政府索要权利,他们想像正常的联邦公民一样生活。
但这背后牵扯到很多利益与权力,所以他们的诉求只能得到空头支票。
终于,被视为怪物、异类的基因改造人中有人爆发了,他们从受害者变成了暴徒。
聆音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付质。
所有基因改造人被逐出人类聚集地,他们是黑户,没有光脑,只能像野人一样生活。
如果有人敢对普通人动手,那么联邦政府就可以借此有更大的话语权来销毁这些不完善的实验品。
毕竟他们没有生育能力,几百年过去后,他们就会因自然死亡消失在世界上,那么又何必再为他们劳心费神?
关于百年前的这次实验,在付兰的课本里多次提及。
因为这是一道分水岭,自那以后人类走上了体外辅助的道路。
“没想到吧。”聆音笑着说,“在这个社会福利好到普通人一辈子什么都不干也能吃喝不愁的时代,居然还有人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苟延残喘。”
因为他们数量少,所以人们可以悄悄忘掉他们,不必去考虑他们的身份、权利、安置等一系列麻烦事。
“很多时候,你站的不够高,声音不够响,你就无法得到任何回应。”付兰说,“你歇斯底里,才可能有人听到你从生命里喊出的声音。”
“这话不错,你妈教你的?”聆音问。
付兰没回她。
“所以你妈为什么不给你用基因改良剂?你看起来就像个未成年的小宝宝哈哈哈哈。”聆音比划了一下付兰的身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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