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星际搞事了嘛by拥风听乐
拥风听乐  发于:2025年01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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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被那群研发人员戏称为“失忆药水”的药剂,会让人在使用后失去表层记忆,并且在使用“解药”后就会恢复,对身体几乎没什么影响,但有一个副作用是会丢失失忆这段时间里形成的新的记忆。
显而易见,这种直接拿大脑开涮的东西在星际联邦也是违法的勾当。
所以这个药剂严格意义上讲,也是三无产品。
而付兰就是想起这个副作用,才将这个她拿到手后嗤之以鼻的东西重新从疙瘩角里找了出来。
付兰不确定萧柯窦会不会“泄密”,既然有办法能抹除他这段时间的记忆,那就用一下试试。
而现在,付兰面对带着几分茫然的萧柯窦,想要逗弄他的心思占据了整个大脑。
这太奇怪了。
这是付兰从未想过的发展。
现在她应该向萧柯窦灌输一些“听话”的念头,确保他在后边的旅程中不要打扰到自己的计划。
但是付兰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压在医疗仓上,看看萧柯窦还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亢奋的情绪灼烧着付兰的五脏六腑。
这和机甲对战时因内朌肽激增而产生的愉悦感类似,但又截然不同。
并且来得莫名其妙。
付兰这个家伙是从来不晓得什么叫克制。
特别是在面对几乎不可能威胁到自己的对象时。
所以她遵循自己的想法,突然拉近自己和萧柯窦之间的距离。
萧柯窦被骤然靠近的付兰吓了一跳,紧急后退的时候脑袋狠狠撞在了医疗仓上方的显示屏上,发出吃痛的声音。
撤回去的付兰放肆笑出了声,明亮的模样胜过任何一种光源。
萧柯窦呆怔一瞬,又立刻轻咳一声,转移自己的视线,问:“为什么……”
他想了想,似乎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儿来描述刚才付兰的举动。
付兰觉得面对这样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乖巧萧柯窦,即便是暂时让谣言成真,也很有趣。
“你真的完全不记得我了?”
这个问题付兰刚醒过来的时候就问过一次,不过那一次是公事公办的试探,而这一次带着些俏皮又失望的味道,像是亲近的人在做最后的挣扎。
“抱歉。”萧柯窦低头,眉间蹙起,为让她感到失望而难过。
付兰也只能“失落”的叹气。
实际上,某个人心里此时正乐开了花。
她从医疗仓上跳下来,伏在一旁,聚精会神地看着萧柯窦,微笑里带着些灰心的意味,对萧柯窦说:“没关系。”
活像对面的人是个薄恩寡义的负心汉。
萧柯窦像是明白了什么,看向付兰问道:“冒昧的问一下,我们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啊。”付兰眼神躲闪,又看着萧柯窦欲说还休。
——萧柯窦现在忘记了自己曾经见识过付兰堪比专业的演技,所以居然信以为真了。
他关切地拉住付兰,小心翼翼地说:“请你告诉我,好吗?很抱歉我忘记了,但是我不想辜负你。”
付兰:……
你小子自己代入也挺快的。
于是付兰咬牙、皱眉、期期艾艾向萧柯窦讲述了一段“凄美动人的星际爱情故事”。
其中混杂着三角恋、替身梗、追妻火葬场、破镜重圆等所有热点元素。
当然以付兰的水平她是编不出这些情节的。她就像个碎尸机,把所有看过的小说情节拼凑在一起,什么热闹往里边加什么。
说起来,付兰有个奇怪的癖好。她对爱情故事嗤之以鼻,浑身上下没一点浪漫细胞,但她偏偏很喜欢看狗血爱情故事,就像是闲暇里到处找乐子一样。
不知道是付兰的表演太到位,还是她的“碎尸拼接”水平高。
萧柯窦听完后,皱着眉头义愤填膺地开口:“太过分了,我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然后他就看见付兰“悲伤”到表情扭曲。
付兰:不敢动不敢动,怕自己一动就破功了。
她甚至不敢张嘴回应、附和萧柯窦,只拿手捂着嘴——就怕自己手一拿下来,笑声能把萧呈循都引过来。
萧柯窦看着付兰“痛苦”的表情,心中更是内疚,伸手就要去握付兰的手。
当然这被付兰眼明手快躲开了——开玩笑,这要被萧柯窦抓住,她可就憋不住了。
被拒绝的萧柯窦更是受伤,黑曜石般的眼睛里居然带上些许泪意,在灯光的照耀下,像是破碎的镜子碎片,粼粼生辉。
付兰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夺门而出,然后靠在门上一只手拽紧门把手,另一只手攥着一摆,无声地大笑起来。
——都怪萧呈循这破烂星舰的垃圾隔音效果,笑起来还得控制音量。
门后站着已经从医疗仓里爬出来的萧柯窦,他试图拉开这扇门,当然是徒劳。
然后萧柯窦听见门外隐约传来被死死抑制的“呜咽声”——实际上是不敢太过嚣张的笑声。
于是他轻拍着房门,说:“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我。”
另一边的付兰笑得前仰后合,感觉自己面皮都绷紧了,赶忙伸手揉了揉自己僵硬的面部肌肉。
她调整好表情,抹掉因大笑泛出的生理盐水,重新推门进去。
萧柯窦看着付兰眼角泛红,还留着一些湿润,像是“大哭一场”后故作镇定来面对失去记忆的自己,心中更是被狠狠揪住似的。
“我前边是开玩笑的,其实我们就是普通的认识关系,因为一些意外,现在你被人打失忆了,我们要跟着萧呈循去他老家讨债,你老实一点,乖乖跟在我后边别乱跑就行了。”付兰平静地说。
她不打算继续逗萧柯窦,现在该干正事了。
但是萧柯窦温柔和熙地望着付兰,还带着几分歉意,对付兰说:“没事,我能理解你。”
一副“我给你带来太多痛苦、希望你能放下我、我能明白你在强撑着”的表情。
付兰:?
不是,你怎么离谱的东西深信不疑,靠谱的内容全当耳旁风啊?
付兰莫名生出几分心虚来。
“我说的是真的。”她强调。
萧柯窦点头,说:“嗯,我知道,我相信你。”
付兰:……
你这副表情的可信度真的不高。
“事不过三啊,我再强调一遍,我们只是朋友。”付兰极其严肃的说道。
萧柯窦迟疑片刻,然后像想通了什么似的,缓缓点头,说:“嗯,我们现在只是朋友。”
付兰“啧”了一声,选择放弃和这个“冥顽不顾”的家伙说话。
这人也太怪了,不合逻辑的编瞎话他接受起来这么快,认真和他说事实,他反而一副“没事,我知道你有苦衷”的模样。
算了,讲不通,不讲了。
只要萧柯窦乖乖听话就好。
付兰领着萧柯窦去萧呈循给他们安排的房间。
萧呈循在安排的时候特意把他俩分别安排在走廊一头一尾,增加付兰带着萧柯窦偷摸溜走的难度。
认完房间后,付兰打算直接把萧柯窦丢这间房里。
虽然萧呈循出于“拐骗”目的,没有问过付兰是如何屏蔽星舰上的监控,给付兰营造“安全”的错觉,但他已经启动星舰上的自检程序,锁定了“小可爱”的位置并打上标记,就等星舰起航,直接宰了这个小东西。
但是他背地里搞了什么东西,付兰都知道。 “小可爱”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外覆材料上还有一层反追踪设置,在萧呈循捕捉到它并做好标记的同时,就已经向付兰发出相关讯息了。
“小可爱”只是付兰给它取的昵称,事实上,这个小装置的名称是机械噬菌体,仿噬菌体的结构与特征,在必要时可以放弃外层,仅保留内程序,攫取被入侵物体已有元素组成一个新的个体。
只是它没有噬菌体那样的繁殖能力,付兰需要把握好萧呈循启动摧毁的时机,提前一点给机械噬菌体下达“弃车保帅”的命令。
所以付兰在送完萧柯窦后,转身打算继续在星舰上晃悠晃悠,趁自己还能自由活动的时候看看这艘星舰上有没有什么“有趣”的地方。
身后的萧柯窦忽然叫住她。
付兰转身,挑眉看着萧柯窦,那副表情像是在说:希望你不是专门叫停我来谈我们并不存在的爱恨情仇的。
萧柯窦接收到付兰目光里的讯息,把即将出口的、不必要的问候咽了下去,对付兰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以及我的。”
“付兰,付出的付,兰花的兰。”付兰说,“你的名字病历卡上有,你登、”
付兰本想说你登一下光脑就能看见,但想到他们现在位于星际海盗的星舰上,为了防止光脑泄露他们的位置,萧呈循在带萧柯窦回来的时候应该就已经做过相关的处理了,很有可能星舰内部也设置了屏蔽信号的系统。
——想到这里付兰就有些跃跃欲试,好奇自己能不能在星舰内部打开光脑的信号连接上朵维斯、触发朵维斯在居住星上的警报。她一向很喜欢做各种不一定有必要的小实验。
不过付兰想想还是算了,万一萧呈循星舰内部的屏蔽系统做的不够完善,真连接上朵维斯、引来警务署,付兰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付兰脑子里的念头九曲十八弯,嘴上只是对萧柯窦说:“算了,直接跟你说吧,你的名字是萧柯窦,草字头的萧,南柯一梦的柯,疑窦的窦。”
神经大条的付兰从来不在意这方面,而心思细腻的萧柯窦此时失忆了。
所以两个当事人都没有意识到,这是付兰第一次向萧柯窦介绍自己的名字。
萧柯窦足够机敏,在付兰第二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得知了付兰的名字,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自我介绍的阶段。
此时的萧柯窦只是思索片刻,说:“所以我的姓,和打伤我的那个人是一样的吗?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从生理学角度说,你们没有任何关系,更严格的说,你和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没有生理学上的关系。”付兰耸肩,毕竟这家伙是祂“捏”出来的。
萧柯窦记得付兰的父亲也姓萧,这是付兰跟他讲他们“过去的故事”时,无意间提到的。
——结合付兰说的话,萧柯窦突然明白过来了:他应该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被付兰的父亲收养作为付兰的“童养夫”,但是这个同样姓萧、可能和付兰父亲有关系的人不同意这件事,才打晕了自己,要把自己带走。付兰知道这件事情后孤身前来解救自己并向对方讨要说法。
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
萧柯窦一向十分活络的大脑很好的接收了付兰东平西凑出来的故事,并在后边“锦上添花”。
只能庆幸付兰看不到萧柯窦的内心想法,否则付兰一定会用比看狗血爱情故事时更加夸张的笑声嘲笑萧柯窦。
萧柯窦收拾好内心激荡的情绪,对付兰说:“所以萧呈循是我们的敌人对吗?”
付兰心说:萧柯窦的思维终于恢复正常了?居然能主动领悟到自己的目的。
她回答:“是的,所以你不要随意行动,要我的听话。”
萧柯窦点点头,并陷入了新一轮的思考。

正在睡眠状态的萧柯窦被颠簸惊醒。
他起身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后知后觉意识到他们所处的星舰正在向星海行进。
就在此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萧柯窦开门,看见付兰站在门口,愁眉苦脸地看着他。
“我的'小可爱'死了。”付兰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什么?”萧柯窦有些茫然,他听到付兰没头没尾的话,刚刚睡醒的大脑给不出任何反馈。
只能看着付兰捂着脸“呜呜呜”,跑进萧柯窦的房间,并反手将房门关上。
“我的'监控'被萧呈循拆掉了,他把我的'小可爱'摧毁了,我不知道他会对我们做什么。”付兰蹲在房间里,把头埋在臂肘间,一副“嚎啕大哭”的模样。
“那我们现在是处于危险中吗?”萧柯窦明白过来,立刻紧张起来。
只是这份紧张并非是对未知的危险,而是对付兰的担忧。
付兰还蹲在地上“呜呜呜”,只是伸手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把抢,递给萧柯窦说: “我好害怕啊,你得保护我。”
很害怕,但是随身携带有一个武器库。
因为在此之前,付兰跟萧柯窦说过他们的目的是向萧呈循索赔,现在“突发意外”,她是担心萧柯窦以为这是计划的一部分——虽然确实在付兰的预料之中——导致太过气定神闲,被萧呈循看出端倪,特意来帮他增加一些紧张感。
——好吧,其实付兰只是想看看萧柯窦在失忆后面对孤立无援的危险时,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出乎意料的是,萧柯窦并没有接过付兰提供的武器,而是握住付兰递武器的手。
正埋头“痛哭”的付兰:?占我便宜是吧?
但出于好奇,付兰没有别的举动,一边“呜呜呜”一边等着萧柯窦后边干什么。
他试图扶起付兰——没扶动。
付兰蹲在那里,稳如泰山。
萧柯窦隐隐有一种挫败感,但并不强烈,就像是早有所料一样。
即便失去记忆,萧柯窦已经被付兰的身体素质打击过无数次的大脑已经习惯,并没有对此做出过多的反应。
于是萧柯窦蹲到付兰身边,轻声宽慰道:“没事的,他费这么大劲,肯定另有所图,我们的暂时还是安全的,不要着急,我会保护你的。”
付兰不动声色的揉了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长这么大,付兰头一次知道自己这个混杂着各种材质的躯壳有起鸡皮疙瘩的功能,感谢萧柯窦,让她知道自己身上还有这么个鸡肋的玩意。
她揉了揉自己压根没流泪的双眼,搓出双眼红肿的效果,抬头并将手上的武器塞到萧柯窦怀中,毅然决然说道:“我明白了,谢谢你,你拿着保护我吧。”
“我现在失去记忆,不会使用这些武器,还是你拿……”
萧柯窦话没说完,就被付兰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炮筒堵了回去。
付兰扛着便携式聚能炮,偏头看向萧柯窦,说:“没事,这款等离子枪上有自动追踪功能,你瞄个大概,摁下扳机就行。”
“你这个……”萧柯窦觑着黑黢黢的炮口。
“便携式聚能炮,这个用起来比较麻烦,就不给你玩了。”付兰随口答道。
萧柯窦看了眼自己手上与付兰肩上这个比起来可以称作小巧玲珑的武器,默默把生死关头、缠绵悱恻的话吞了下去。
“冒昧的问一句。”憋了一会儿,萧柯窦又开口了,“我绝对没有质疑你的意思,不过既然你手上有这样的武器,为什么刚刚还那么……”
“'小可爱'陪了我很久。”付兰看向他,水晶一样的眼睛像盛满了从不会撒谎的真诚,“你说得对,哭没有用的,所以我重新坚强起来了,你放心。”
好像很合理,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萧柯窦说不上来,但还是遵循内心的想法,跟着付兰一起正大光明走出房间,来到走廊里。
萧呈循是在星舰脱离一号星大气层外围的瞬间,发动攻击销毁付兰的“间谍”。
一号星大气圈里平时路过一个小行星都要扯个嗓子吼上一两个星际时的警报系统,那会儿跟死了一样安静。
在这个已经脱离一号居住星范围的位置,萧呈循完全不担心付兰通知她的家长。
只要进入太空,他装载的太空迷彩能蒙蔽绝大多数人工智能,一号星的人根本追踪不到他,简直就是如鱼入海,为所欲为。
可惜即使萧呈循选择半夜三更偷偷启动星舰,付兰也早就在发动机震动的瞬间醒来,凝视着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象。
在解决掉付兰的“帮手”后,萧呈循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他打开付兰房间内的监控——在此之前,因为萧呈循并不确定那个潜入星舰内部的东西具体有什么样的功能,为了避免因小失大,萧呈循没有开启过这个监控。
虽然房间是个人的私密空间,但跟星际海盗讲隐私未免有些搞笑。
但是萧呈循面对的只有一个空荡荡的房间。
他刚刚放下的石头又稍稍提起——星际海盗的科技树东拼西凑、残缺不全,萧呈循从来不敢在这方面抱有盲目自信。
即使他觉得付兰是一个不堪大用的熊孩子,但只要手中的武器杀伤力足够大,熊孩子也能产生巨大的破坏效果。
很快,星舰上的智能系统筛选出一小时内付兰出现过的监控画面。
萧呈循确认她跑进了萧柯窦的房间,也没来得及打开萧柯窦房间里的监控确认一下情况,就带着手底下的人立刻去堵付兰。
同样,没有功能全备的光脑随时查看监控信息,萧呈循也就没能看见在他离开监控后不久,从萧柯窦房间里扛着便携式聚能炮出来的付兰。
于是他们在走廊里狭路相逢。
在看见付兰肩膀上那个炮口比她脑袋还大的玩意时,在太空流浪数十年的萧呈循下意识后退半步。
但他立刻就意识到,现在自己已经时领袖级别的人物,绝不能不能露怯,于是定了定神,看向付兰,“气定神闲”但稍稍避开炮筒正前方说道:“付兰,现在星舰已经到达太空,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哦。”付兰脸上写满了无所谓,她说:“大不了同归于尽咯,我一个还没毕业的军校生,换一个星盗新晋的土匪头子,又不亏。”
她这辈子就没向对手低头服软过,装的也没有。
萧呈循:……失策了,她不会真的要在航行中的星舰上用这玩意吧?
无数个念头从萧呈循脑海中划过,最后凝聚成一个念头——稳住。
毕竟付兰是一个好端端在一号星娇养长大,都能满世界乱跑搞破坏的小疯子。
谁知道她会不会发什么神经。
“付兰,你可能误会什么了,我并没有想对你做什么,只是我们合作关系应该是对等的不是吗?我只是在星舰航行过程中排除了一个干扰物体。付兰,你在没有告知我的情况下,擅自在我的星舰上插入未知物体,我也要对我的星舰安全负责。”
正儿八经一号星出身的学生拿着聚能炮在星舰上肆意妄为,被通缉混迹星际海盗一无所有的黑户却在这里讲“关系对等”。
面对萧呈循的长篇大论,付兰只“哦”了一声,眼睛盯着萧呈循,手指却开始在炮身上的多个按钮上摩挲。
“付兰,你知道的,不管从任何角度讲,我伤害你对自己都没有任何好处,我跟你的父亲有恩怨,但这些事情与你无关,你不也很厌恶萧呈宁吗?我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报复他,这不也是你跟我合作时提到过的。你完全可以看作这是一场旅行,我会尽量满足你的需要,等事情结束后,我会把你送回来,放心。”萧呈循温和说着。
但是萧呈循说的话付兰全当乐子看。
萧家的骨子里流的是充满欺骗与偏执的血。
作为这其中的一份子,付兰远比萧呈循想象中更符合一个有着这样血脉的怪胎。
“满足我的需求?”付兰眨了眨眼,说:“那先来个九号星特供罗斑星红虾?要十五斤以上的那种。”
“你!”这样理直气壮且无厘头的要求,直接让萧呈循维持不住面上的和善,“你能不能认清楚你现在所处的位置,我们在星舰上啊!上哪给你找罗斑星红虾?”
“不给是吧?那我就炸星舰。”付兰抬起聚能炮,炮口对准萧呈循。
她的表情像是小孩子恶作剧一样恶劣,丝毫没有对生命的重视。
萧呈循:……
也不知道那两个成熟到死板的家伙是怎么养出这么个活宝的。
他在心里默念多次:等下了星舰再收拾她。
终于压下心中的戾气,对付兰说:“等我们到了九号星,去罗斑星给你买新鲜的红虾,行了吧?”
付兰偏头,似乎在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行性,过了一会儿,她点头并将炮口微微移开,说:“行吧,希望你说话算话。”
接着她突然又将聚能炮对准萧呈循,说:“你带这么多人过来,总不能就是来告诉我别紧张的吧?”
萧呈循心想:这不是废话吗?要不是你手上有这种杀伤力大的东西,早把你绑了丢仓库里去。
付质和萧呈循也不知道怎么搞得,居然能让一个还没走出校园的小孩,带这么危险的东西到处溜达。
但是他的回复里再次回避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讲道德层面上的大道理:
“付兰,我说过,我们的合作是对等的,我不知道你手上有多少奇怪的东西——当然我也没有主动问过你,给你保留了隐私。但是我必须要提防你对我的星舰做什么手脚,尊重是相互的,不是吗?”

第94章
最后他们的“商议”结果是付兰和萧柯窦老实在房间里待着,全星舰星盗随叫随到、竭诚服务。
双方对这个结果都很满意。
萧呈循转身就在嘲笑付兰这个傻子。
被“护送”回房间的两个人一路说说笑笑——大部分时候是付兰在说,萧柯窦保持微笑。
她像一个乐观的女孩,悉心宽慰着萧柯窦,尽管萧柯窦本人看起来并不是很需要劝慰的样子。
在到萧柯窦门口的时候,付兰对他说:“乖乖待好哦,等到了罗斑星我带你去吃大餐。”
萧柯窦眸光微动,但余光里站满了星际海盗,他就什么都没多说,点头应下。
付兰回到房间里后,趴在床上无所事事“玩光脑”。
萧呈循能开启监控,查看付兰此时在房间里的动态,但他没有办法监控到付兰的光脑。
不过在萧呈循看来,付兰就算把没有固定实体的光脑点出火星子来,也别想联系上萧呈宁。
他的思维宛如一个落后于时代的老人,认为光脑的主要功能还是联系和娱乐。
萧呈循星舰上的装置确实比弗里敦那个假反馈点的设计更高级,付兰即使开启联网,也无法和朵维斯连接上。
但付兰的目的又不是告密。
她看着刚刚“逃出生天”的机械噬菌体开始组件新的躯壳——这些材料来源于星舰本身,会对星舰后续的自检结果造成更大的干扰。
简而言之,萧呈循后边想再找出这个内鬼就难了。
但是萧呈循又不知道。
一百多岁的“老人家”,又常年与世隔绝,不了解乱七八糟的科技研发成功再正常不过了。
他在星舰自检修复完成后,就放心将路线图上传到星舰上。
——此前付兰在机甲的数据库没有找到路线信息。
如果当时直接找到,付兰就没必要装疯卖傻留在这艘星舰上,直接掏出聚能炮下星舰,萧呈循也不敢拦她。
萧呈循还是很谨慎的,在星舰降落一号星后,就将上边的路线信息删除,自留了一份等返航时再录入,防止自己出去处理事情的时候,星舰上的留守人员开自动驾驶模式把他甩了溜走。
付兰之所以可以肯定萧呈循有自留的路线信息,是因为茫茫宇宙、跨越无数行星、几乎没有什么地标建筑,单靠人脑记住数光年的路线,无异于天方夜谭。
于是刚刚重建完成的机械噬菌体迎来了一顿“大餐”。
付兰并没有贸然将这份路线信息拷贝下来,万一被萧呈循察觉到就不好了。
虽然嘴上说着“鱼死网破”,但付兰本人还是很惜命的,至少在这件事上,她觉得并不值得用生命交换。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然后爬起来打开房门。
门口看守着的两个人立刻警惕起来,聚精会神盯着付兰。
“我饿了,有吃的没?”付兰想了想,又强调:“不要营养剂,还有……”
付兰回忆片刻,把当时萧柯窦做完身体检查发现的过敏源挨个报了一遍,最后总结:“这些都不要。”
星盗:……
这是什么娇气包?你确定你报的这些东西都不吃的家伙,能长大成人?
“对了。”付兰在转身回房之前,又提了个“小小的要求”,说:“搞得正式一点,我是去旅游的,别弄得跟坐牢一样,唔,就按九号星菲戈利顿大酒店那个标准来吧。”
虽然付兰很少去那种溢价过高的场所用餐,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按最贵的作起来就是了。
星盗:你确定你没有说反吗?你明明就是来坐牢的啊!
吐槽只能存在于内心,他们还是得尽心尽力满足付兰的要求。
于是正咬着营养剂跟门口两个看守人员闲聊的萧柯窦,看见两个套着侍应生衣服、不伦不类的星盗,推着一架临时改造出来的餐车,上边盛满摆盘精美的食物,从他面前“骨碌碌”滑过去。
萧柯窦:?
你们这就有点厚此薄彼的过分了啊。
萧柯窦旁边那两个星盗探着头往那边望去,也像是头一遭看见这阵仗。
他们面面相觑,又看向“乖巧懂事”的萧柯窦,而后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想法,一面叹气一面看向萧柯窦。
萧柯窦:“要不……”
“我们刚刚说到哪儿了?哦,三号星是吧……”
这两人立刻转移话题。
星际海盗们枯燥无聊的星际航行因为有了付兰这个冤家,变得痛苦不堪。
到后边付兰甚至都不想出门吩咐,问萧呈循要了个铃铛,有事就躺在床上摇铃铛。
付质当时从九号星潜回时,无论进行怎样的路线规划,都需要在九号星域内进行两次跳跃。
这次萧呈循要从一号星返回九号星,中间至少要经过三个曲速跳跃。
然而这艘星盗“自主研发”的三无星舰就这样明晃晃撞进曲速跳跃的启动点。
付兰看着舷窗外明亮的灯光。
这是启动点的“灯塔”。
启动点上除了自动监测的设备,附近还有人工的巡回检查。但没有任何警报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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