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萧辙抬手制止他们，面色漠然，“国师向来如此，除了父皇他何曾把其他人放在眼中？”
他看了眼马车离开的方向，眼神幽深，看似平静，握着缰绳的手却用力到青筋暴突。
国师拉着明南检查了一通，见她没受什么伤这才放下心来，张嘴便骂：“那群有爹生没爹养的狗玩意，竟然敢对你动手，等本座揪出背后主使，定要把他剥皮抽筋！”
明南没想到国师是这个画风，愣了一会儿安抚道：“我没事，别担心。”
“还好你没事。”国师哼了声，又让她进去歇一会儿，等醒了再叫她。
这倒是顺了明南的心意，她正好需要时间捋一捋这个世界的信息，她没有推辞，进了内室躺在床上对205道：【资料发来。】
205：【好嘞~资料传输完毕，请查收——】
这次明南穿的依然是小说世界，是一本烂尾的古代言情虐恋文，因为结尾强行he而深受诟病。
主要讲十二皇子萧辙与商贾之家出身的女主颜雪衣从相看两厌到两情相悦，却分道扬镳后又破镜重圆的狗血虐恋故事。
原主，不过是这段狗血恋情里一个早早死去的炮灰。
但在遇到萧辙前，原主是大燕朝的圣女，国师唯一的徒弟，说是徒弟，其实是妹妹，国师对她宠爱非常。
大燕朝的皇帝十分敬重国师，据说是因为国师有通天地、达鬼神之能，皇帝事事都要问国师的意见，允其随意出入宫闱，其地位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因此原主这唯一的徒弟地位也十分超然尊贵，皇子公主都以与她交好为荣。
萧辙正是看中这一点才千方百计接近原主。
第33章 ：圣女不做恋爱脑2
萧辙母亲不过是个小小的奉茶宫女，皇帝醉酒后宠幸了她，一夜颠鸾倒凤就有了萧辙。
那个时候皇帝对他母亲还是有几分感情的，临幸后封为阮贵人，有孕后母凭子贵进封为阮嫔，再后来诞下皇子被封为淑妃，过了好一段风光日子。
然而红颜薄命，封妃没多久淑妃就被查出使用禁药，用巫蛊之术蛊惑君上。
皇帝大怒，贬淑妃入冷宫，连带着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皇子一起。
萧辙就这么在冷宫生活到了十五岁，淑妃病死，他哭求送饭的太监去传话，太监上报皇后，萧辙才被想起接出来。
从冷宫出来的第一天，他意外见到入宫来给皇后请安的圣女，他一身狼狈，衣衫褴褛。
而圣女端坐红木轿辇，白衣胜雪，广袖飘飘，乍一看仿若月宫仙子下红尘。
萧辙被她的气派吸引，问宫人那是谁，宫人说那是金枝，是凤凰，是他不能亵渎的圣女。
萧辙便动了心思。
他百般接近讨好女主，手段和苦肉计并用，磨软了原主的心。
原主终于答应嫁给他，为此求到国师面前。
一向顺着她的国师这次却破天荒的拒绝了她，国师说萧辙并非良配，接近她怕是另有所图。
原主不信，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甚至为了萧辙下跪。
国师气得不轻，可还是狠不下心，答应了，去找陛下为他们赐婚。
那时的原主以为自己寻得良人，婚后必会更加恩爱。
孰料国师一语成谶，枕边人心易变，她嫁过去不过一年萧辙就露出了真面目，先是借着国师往上爬，不择手段铲除异己，而后暗中让人在她的饭菜里动手脚。
偶然一次外出办案，萧辙遇到了年轻活泼生机勃勃的女主颜雪衣，被她的容貌和手段折服，爱上了她，骗她自己没成婚，以假身份接近她与她谈情说爱，最后案子结束他才公布真实身份，强行带颜雪衣回王府。
那个时候颜雪衣已有身孕。
她知道自己被骗了还是为了孩子忍了下来。
原主知道之后感觉天都塌了，她质问萧辙，却被萧辙趁机软禁，日日服用掺了药的饭菜，她武功尽失，好好的身体垮了，成了个病秧子。
颜雪衣知道后为她求情无果，萧辙以为她腹中孩子着想为由，把她关在了自己的院子里，派人严密把守。
这还没完。
萧辙得势后立刻对国师下手，想把他手里的权利也夺过来。
他用原主威胁国师，原主知道后彻底看清了这个人，心灰意冷，假意服软来请萧辙用膳，想趁机杀了他，可萧辙警惕性极高，原主一击不成，干脆自尽，不想再拖累国师。
萧辙对外封锁了消息，却刻意引导国师知道，他在府里布下天罗地网等国师来。
果然，国师知道后彻底疯了，不顾一切前来杀他。
外面乱成一团，侍卫都跑了过去，颜雪衣听到动静后也跟了出去，恰见国师一剑刺向萧辙，颜雪衣此时对萧辙还有最后一点感情，不忍他死在自己面前，千钧一发之际替他挡下这一剑，她想着自己就这么死了也算清净。
可这一剑刺偏了，她没死却小产了。
血流不止的时候，她看到萧辙从袖中射出冷箭，她这才意识到，原来萧辙早有防备，方才也不过是为了让国师放松警惕靠近而已。
最后，她的孩子没了，她身体受损，武功大跌。
国师也被早有准备的萧辙擒获，把他关在暗室里折磨。
最后国师瞎了眼，手脚皆断，凄惨死去。
知道这个消息的颜雪衣彻底死心，她看透了萧辙真面目，无法接受，趁着防守松懈逃出了王府，故事到这里本该结束，却又被强行续写，她在剧情引导下再次与萧辙相遇，最后纠缠虐恋几百章强行he。
明南看完长长呼出口气，睁开眼按了按自己的心口，那里的心跳的飞快，强烈的愤恨和不甘久久不散。
甚至恨到浑身都疼。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从那种窒息般的僵硬中回过神来。
【205，原主的心愿是什么？】
然而她话音落下，久久没听到205回答，脑海中却闪过一道白色的影子。
她定睛看去，来者身形缥缈，白衣飒飒，清冷若仙。
二人对视片刻，来者主动开口道：【我就是原主，我希望你能帮我杀了萧辙，让他眼睁睁看着属于他的东西被一件件夺走，让他尝遍这世间所有求而不得，最后含恨而终。】
即使说狠话，她面上也没多少波动，仿佛世间万物都不曾入她的眼。
可转瞬她的脸上就闪过了一丝怀念和不忍。
【如果可以，请你照顾好国师，不需要你做太多，只要让他平安到老即可。】
她悬浮在虚空中，冲明南跪下磕了个头。
明南躲也没处躲，只得受了这一礼，免得惊动外面的国师。
【这本就是我的任务，你不必如此，我会竭尽全力完成你的心愿。】
明南看着她，可能因为用了她的身体，天然对她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原主极浅地笑了下，声音空灵，【谢谢你。】
明南：【下辈子擦亮眼睛，别再被渣男骗了，去吧。】
原主点点头，身形化作萤火消散。
等她彻底消失，205的声音响起，【宿主，原主的心愿你知道了？】
明南点点头，思量片刻，问：【所以我们是穿到了萧辙精心设计的英雄救美戏里？】
205：【没错。】
在原著剧情里，此时萧辙已经初步赢得了圣女的青睐，但喜欢圣女的不止他一个，他也没有什么无可代替的优势。
于是他铤而走险，设计让人在圣女从桃源寺回来的必经之路上截杀她，他再找准时机露面，来个英雄救美。
按照他的计划，他会用肉身为圣女抗下一刀，手和肩膀都会受伤，然后援兵赶到，救了他们，回去之后圣女颇为感动，亲自为他上药，两人朝夕相处，感情进展飞快，可以说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转折点。
这次之后，圣女和萧辙互通心意，圣女去求国师成全他们。
可这一次明南没有在原地缠斗，先找了援兵，误打误撞坏了萧辙的计划。
明南翻身坐起，看着自己的手，忍不住笑了下。
205被她笑得有点发毛，小声问：【宿主你在笑什么？】
【我笑萧辙，贱人就是贱人，攀高枝上位，成功了就迫不及待砍了高枝，想证明自己的成功都是靠自己，与高枝无关，又嫉恨高枝高高在上，想把对方也拉进烂泥里，来弥补自己的自卑。】
【何其可笑可悲？】
明南唇边笑意微敛，垂目间杀意尽掩。
【若非他有男主光环，这样的人，早就该死了。】
205沉默片刻，莫名觉得眼前的宿主有点陌生。
就好像她不再是明南，而是真的变成了圣女。
“叮——”
内室的珠帘被撩开，珠串碰撞，声音清脆悦耳。
“在想什么？”
国师的声音响起，明南抬眼，唇角微勾，“在想十二殿下。”
“十二殿下？那个小白脸？”
国师嫌弃地皱了皱眉，“想他作甚？你不会看上他了吧？”
明南不答反问，“国师好像不太喜欢他？为什么？”
“嘶——”国师俯身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嗔怪道：“说了多少次，私下无人的时候叫我哥哥，怎么，见了小白脸就把哥哥忘了？”
国师立刻眉开眼笑，漂亮的瑞凤眼都眯了起来，“这还差不多。”
他在床边坐下，不知从哪儿弄了把折扇展开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我倒不是讨厌他，只是从第一眼见他就觉得不舒服，他虽然极力隐藏，但我还是能闻到他身上的味儿。”
“味儿？”明南诧异，“什么味？”
“薄情寡义，野心勃勃的味。”国师睨她一眼，“这味一般人闻不出来，却瞒不过我。”
“哥哥真厉害。”明南发自内心地说。
要是天下姑娘都有这本事该多好。
“所以你最好离他远点，小心被他骗了！”国师收了折扇，指尖在她鼻尖点了点。
“我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感情，就是觉得他今天出现的太巧了。”
明南意有所指道：“我今日走的这条路平时极少有人经过，杀手埋伏在这边就罢了，十二殿下怎么也正好从这边过？”
国师一怔，眉头立刻蹙了起来，低声问：“你怀疑他和杀手有关系？”
明南摇摇头，“只是好奇。”
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再说就显得刻意。
但她知道国师一定会去查的。
他对原主这个妹妹十分上心，任何可能威胁到她安全的因素，他都会第一时间摸清铲除。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再提杀手的事。
国师身居高位，想要他命的人数不过来，但他身边防守严密，他本人武功又高，很难得手，那些人就把主意打到了明南身上。
两人都见怪不怪了。
到了盛都，马车直接驶入了国师府。
国师出门回来必沐浴，明南下车后就和他分开，先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的院子仅次于国师的院子，装点得如仙境一般，满园玉兰白梨，如霜似雪。
明南一进去，立刻有身着白衣的侍女迎上来。
“圣女回来了！”两个小侍女皆是十五六的年纪，看起来和枝头玉兰一般娇俏秀丽，一个叫妙言，一个叫妙容。
她们叽叽喳喳围着她问这次去桃源寺的见闻。
明南挑了几件趣事答了。
妙言扶着明南在榻上坐下，给她端了杯热茶来，低声道：“听说陛下今天又咳血了，唉，真让人担心啊。”
妙容点点头，“是啊，陛下身子不好，太子身子也不好，听说现在都劝陛下改立储君呢。”
“陛下还没怎么样呢，就要改立储君，这不是笃定了陛下治不好么？”妙言不赞成道，“若我是陛下，心里肯定膈应死了。”
妙容不解道：“说来也奇怪，他们想改立储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陛下怎么一直不同意呢？我们都知道太子的身子不行，说不定明天就死了，陛下不可能不知道吧？”
明南喝茶的动作一顿，心念微动。
太子……
从原主的记忆中看，这位太子不是先天不足，是后天被人下毒坏了身子，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毒虽然解了，但落下了病根，身子孱弱非常，凉了热了都容易病倒，每到换季的时候必大热一场。
一年到头不是在养病就是在养病的路上，几乎没出过东宫的大门。
所以原主虽然是宫里的常客，却从未见过这位神秘太子的庐山真面目。
后面两个侍女又说了什么明南都没听进去，脑子里一直惦记着太子的事。
晚上她去国师的院子与他一道用膳，两人对坐，国师时不时给她夹菜盛汤，仔细周到。
“今晚这鱼做的不错，不腥，你尝尝。”
国师夹了块雪白的鱼肉仔细挑了刺放在明南的碟子里。
“谢谢哥。”她夹起吃了，味道确实十分鲜甜，不腥不腻。
国师见她喜欢，又给她夹了好几块。
明南都乖乖吃了，状似无意地问：“我听说陛下的病又重了，朝臣有意请陛下改立储君，哥哥怎么看？”
国师呷了口汤，惬意得眉梢都舒展开了，“陛下不会改立储君的，除非储君死了。”
“为什么？”
明南不解。
国师放下汤碗，眼神有片刻的复杂，“为了情啊。”
“当今太子乃先皇后所出，先皇后是陛下发妻，生产时血崩去了，陛下伤心颓废了好一阵，后来太子长大，眉眼与先皇后越来越像，陛下移情于太子，对其极为宠爱，百般呵护，这才遭人怨妒，给他下毒。”
“虽然太子救回来了，但因此坏了身子，陛下便想到了先皇后，又愧又悔又怒，查到幕后指使的妃嫔后立刻杖杀，连带着她九族皆被株连，这还是本朝第一例灭九族的案子。”
“自那之后，陛下对太子的保护越发严密，所有好东西都可着东宫先来，储君之位就更不用说了，除非太子身死，否则绝不可能易主。”
“这样啊。”明南若有所思。
她有了个想法，又问：“那哥哥可见过太子，你觉得他怎么样？”
国师垂目夹菜，随口道：“长得还行，虽然病弱，却别有一番风韵。”
明南：“？？？”
【嘶——是我不对劲，还是他不对劲？】
205：【我觉得你们都不对劲，嘻嘻~】
国师察觉到她的视线，抬眸看她一眼，“怎么了？”
“没什么。”明南给他夹了块豆腐，“我问的不是这个，是他品性如何？”
这次国师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若他康健，有明君之姿。”
国师嘴巴向来毒，能得他一句赞誉实属不易，何况如此？
看来她真得见一见那位太子，看看他是不是真这么好。
此时的明南怎么都没想到这个机会来的这么快。
翌日她随国师入宫探望皇帝，见他在昏睡，她就先去给皇后请安。
孰料皇后宫里的人神色紧绷，个个如临大敌一般。
明南摸了摸自己的脸，费解地问：【我有这么吓人么？】
205：【没有啊，你这张脸美翻了。】
明南：【那他们怎么都是这个反应？】
她拦住过路的宫女问，宫女小声道：“圣女有所不知，太子殿下来了，皇后娘娘让奴婢们动作都轻些，别冲撞了太子殿下。”
“太子来了？”
明南一惊随即一喜。
那还真是巧了。
——题外话——
这次我们牧小狗拿的是病美人剧本
宫女引着明南进来，通报了声。
殿内一片安静，皇后闻言放下手里的茶盏，眉眼舒缓了些，“快，请她进来。”
“是。”
宫女退出，请明南入内。
下首的太子手握成拳抵在唇边低低地咳了起来，明南刚迈过门槛，便被这一声吸引了注意力。
她抬眸看去，正好太子也看了过来，两人视线毫无防备的交汇在一起。
刹那间明南就僵在了原地。
太像了！
【他怎么长得这么像牧宴山？】
205：【巧合吧，也没有很像呀。】
明南：【不像么？】
她怔怔看着太子，仔细端详他的五官，单从轮廓眉眼来看，确实没那么像。
可那种神韵很难形容，他方才抬眼的一瞬间，那个角度简直和牧宴山一模一样。
明南有种时空倒错的感觉。
不知是不是她的目光太灼热，看得太子有些不适，他蹙了下眉，眼神也有些古怪。
明南来不及细看，忙别开脸，欠了欠身道：“臣女给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请安。”
皇后亲切道：“免礼，赐座。”
“谢皇后娘娘。”
明南在太子对面落座，视线难免又有交汇，她便善意地冲太子笑了一下。
孰料太子忽然问：“孤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明南陡然一惊，不解地看着他，“殿下何出此言？”
皇后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迟疑着说：“太子久居东宫不出，应该没见过圣女才对。”
太子想说什么，结果喉间发痒，转头又咳了一声。
他常年不见太阳，皮肤透着病态的白，这会儿咳了两声，面上漫起一层绯色，瞧着反倒多了几分人气，内勾外翘的眸子晕开一片水雾，看着无害又惹人怜。
明南有片刻的失神。
205贱兮兮道：【回神了宿主，虽然人家长得确实美，但你也别跟个痴汉似的一直盯着看，不然太子该以为你是变态了，嘻嘻~】
明南：【……你才痴汉！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看看怎么了？】
【小太子长得就是很好看嘛。】
205：【那和国师比呢？】
明南这次沉默了一会儿，看得出来是很纠结。
205得意地笑了笑，【难住了吧~】
结果明南懒洋洋道：【我选牧宴山。】
205：【……】
臭情侣，恶心心！
太子顺了气，眉心却蹙得更紧了。
他又一次听到了圣女的心声，又一次听到了“牧宴山”三个字。
她还说他和牧宴山很像，他怎么不知道？
而且何人敢和当朝太子重名？
“太子可好些了？”皇后关切地问，看那模样真是恨不得自己亲自给他拍背顺气。
太子回神，若无其事道：“儿臣身子不争气，害母后担心了。”
皇后摇摇头，“太子如此说就太见外了。”
太子虚弱的笑了一下，没接这话，而是接着之前的话题继续说：“刚才圣女一进来，我便觉得面善，像是在哪儿见过。”
他清澈的视线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锐利，看人的时候像是能把人的灵魂都看透。
这种目光让明南心都跟着一颤，熟悉感越发浓厚。
前世的牧宴山也总给她这种感觉。
她忍不住又找205确认了一遍。
【你说有没有可能太子就是牧宴山的转世啊？】
205笑了一声，【宿主，你在想什么？这两个都是小说世界，彼此独立，毫无关联，牧宴山死了就是死了，不可能出现在另一个小说世界里。】
说完它又有些担心。
【宿主你不会是入戏太深出不来了吧？要不要我帮你屏蔽掉之前的记忆？】
【不用！】明南说的果断干脆。
205又问：【你确定吗？万一这些记忆影响了你以后做任务，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会强制采取屏蔽措施的，这不光是为了任务，也是为了你好。】
一直插科打诨的系统忽然强势起来，明南有些不适应，但也知道它是认真的。
她沉默片刻说：【我心里有数，如果真到了撑不住那天我会主动找你的，但在那之前，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擅作主张。】
【好吧，那就这么说定了。】205暂时妥协。
明南松了口气，心里那股隐隐作痛的感觉也逐渐散去。她面对太子时神情已恢复如常，“我见殿下也觉得面善，许是你我有缘。”
皇后闻言面色一变，像是有些惊讶，随后眼中闪过了一抹算计。
不过此时两人的心思都不在她身上。
太子沉默片刻，浅笑道：“或许吧。敢问圣女芳名？”
明南说：“巫明南。”
“可是‘苍山负雪，明烛天南’的明南？”
明南点了点头。
太子夸道：“好名字，与你十分相称。”
不等明南说什么，他又自顾自道：“我叫宴山，‘何人无事，宴坐空山’的——宴山。”
“宴山”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轻飘飘的，尾音却又好像带了钩子。
明南的心霎时被钓了起来。
宴山？！
从皇后宫里出来的时候，明南还有些魂不守舍的。
这世间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吗？举止神态像也就罢了，连名字都一样？
她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上前拦住了太子的路。
太子身边跟了许多带刀侍卫，在明南冲过来第一时间拔刀护在太子身前，厉声喝道：“什么人？”
明南及时收住脚步，沉声道：“是我，我有些话想单独和太子殿下说，不知殿下可否行个方便？”
侍卫对视一眼，转头看向轿辇里的太子。
太子掀开帘子，对侍卫道：“你们退下，让圣女过来。”
“是，殿下。”侍卫收刀退到一旁。
明南快步走到轿辇前，张口欲问又迟疑起来。
太子含笑看着她，“圣女不是有话要说？怎的到了跟前又没了声音？”
明南纠结的看着他，脑中灵光乍现，忽然问道：“不知殿下可喜欢对联？”
太子诧异的看着她，“圣女何出此言？”
明南脸上微热，也觉得自己这话问的有点像神经病。
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试探方法，太直接了万一对方不是反倒容易引起怀疑。
她装作轻松地说：“前些日子机缘巧合之下，我得了一副有趣的对联。上联是：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苦思冥想，就是想不出下联，听闻殿下学富五车，所以我特来问问殿下，殿下觉得下联应该对什么比较好呢？”
第36章 ：圣女不做恋爱脑5
太子表情极为微妙，视线落在她脸上定定的看了一会儿，良久偏过头笑了一声。
“孤惭愧，想不出来。不过若是哪日圣女得了下联，记得与孤说一声，孤也很想知道答案。”
这是他们一起贴的对联，几乎每年都用的这一对，牧宴山不可能不知道。
看来真的不是他。
明南心里有些失望，勉强笑了笑，“好，若得了答案，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殿下。”
言罢，她欠了欠身，“臣女告退。”
她直起身没再看太子一眼，转头扬长而去。
太子看着她的背影唇边笑意渐渐消失。
又是在试探他是不是牧宴山么？
就这么喜欢？
他蹙了蹙眉，侍卫上前道：“殿下，今日风大，还是把帘子放下吧，咱们这就回去了。”
太子点点头，放下手，眼看着帘子落下，他忽然又一把掀了开来，沉声道：“去查查圣女。”
侍卫一怔，“殿下指哪方面？”
太子垂眸，“全部。”
明南漫无目的地走着，路过一处小花园，忽然被人从身后拉了过去。
她一惊，下意识一个肘击，身后的人立刻闷哼一声，握着她的手却没松。
听到声音，她放松下来，“十二殿下？”
萧辙拉着她走到凉亭里才松手，揉了揉自己被撞到的地方，苦着脸道：“好疼。”
明南转身看着他，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以为是什么歹人，很疼么？”
宫里能有什么歹人？
萧辙不满腹诽，听到后一句心思又活泛起来，他点点头，“嗯！”
明南担忧地看他一眼，“那要不，我去找太医来给你看看？”
萧辙：“……”
皮都没破就让太医看，还不够丢人的。
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他面上流露出几分委屈神色，小心翼翼地问：“圣女，你是不是讨厌我？”
呦，你还有自知之明这种东西啊？
明南颇为诧异地看着他。
萧辙：“？？？”
他没懂这个眼神是几个意思，但直觉不是什么好事，扯唇苦笑：“果然是讨厌的吧？是不是我太粘人了，让你觉得烦？”
没等明南开口，他一把握住明南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恳切道：“你说出来，你不喜欢的我都会改，你别不要我。”
要不说萧辙前世能骗到原主呢，他长得俊秀非常，应该是随了母亲，做出这种可怜的模样很难有人能不动容。
奈何明南手握剧本，早就知道他是个什么脏东西，根本吃不下这一套。
她动了一下被握住的手，萧辙立刻慌了神，握得更紧，“圣女——”
明南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按，萧辙手臂一麻，顿时卸了力，明南轻轻松松收回手，假笑着看他，“殿下不必如此，你不是为我而活，也不必因为我做出什么改变，现在这样就很好。”
不然我怎么报复你呢？
萧辙皱了下眉，感觉哪里怪怪的，但明南看起来不像要和他翻脸的样子，他心下稍安，甩了甩被捏麻的手，从一边的桌子上拿了一包东西递给她。
明南没接，“这是……”
萧辙羞涩一笑，期待地看着她，低声道：“你不是喜欢东街的桃花糕，我一大早亲自去排队给你买的，还温着，你尝尝？”
明南眉梢微扬，上一世他就四处打听原主的喜好，她喜欢吃的，他就第一时间买回来，买不到就自己做。
她喜欢用的，他不惜花费重金也要得手。
她喜欢看的，他疾驰一夜也要为她摘来。
这般劲头，若是用来钻研旁的，怕是早就成为某一领域的大师了，偏生他只有在骗原主的时候最用心。
眼见着萧辙要打开油纸袋，明南余光一扫，看到不远处的树后有个鬼鬼祟祟的影子。
明南心念一动，“不必打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