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也?是?见过世面的?。
她也?是?拥有很多卡的?人。
她也?是?曾经花钱花不完的?。
不能这样没出息。
叶惜儿?盯着?那颗平平无?奇的?石头两眼放光。
把那颗丑石头从?魏香巧手里抱了过来,紧紧地按在怀里。
这就是?她的?生命之石!
“巧儿?,你确定这里面有翡翠?”
“当然?确定,不仅有,还是?上好的?冰种呢,应该能做个镯子,至少价值六百两。”
天?!竟然?比这两进的?院子还贵?!
叶惜儿?整个人都兴奋了,两只眼睛弯了起来,笑得别提有多开心了。
“巧儿?,谢谢你,我回屋了。”
“嫂子,你不开吗,拿去让解石师傅帮你开出来。”
“不用,就这样,也?好看。”
叶惜儿?如七彩蝴蝶般翩跹旋转的?抱着?她的?石头回了东屋。
她得好好的?、静静地观赏一番,这个里面有翡翠的?神奇石头到底有多美。
什么雨花石,简直跟她的?白石头不能相?提并论!
魏香巧看着?嫂子蹦跳着?就出去了,显然?是?心情好极了。
心里感叹她嫂子可真?特别。
记忆里,她哥虽有看石的?本事,却从?未拿翡翠当礼物送过人。
还得是?她嫂子啊!
嫂子在哥哥心里的?分量果?然?非同小可。
不过,她哥哪儿?去找的?这玩意儿??品质这般好。
应是?不容易寻吧?
晚上,魏子骞回来时,果?真?没有再看到病恹恹的?叶惜儿?。
而是?一个笑靥如花,鲜花般盛开明?媚的?叶惜儿?。
她的?精气神好似因为一块石头给召唤回来了。
他?进屋时,就见烛火明?亮的?屋子里。
那个女子穿着?一身的?鲜亮衣裙,正站在石头前,对着?它哼歌起舞,裙摆飘飘。
而那块平凡至极的?石头,正摆放在她书?桌前的?窗台上,一个极其醒目的?位置。
平日里坐在桌前学习,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得到。
甚至为此搬走?了原本摆在那里的?秋海棠盆栽。
现在只余一颗石头孤零零的?躺在那里,整个窗台成了那个石头的?专属展示台。
魏子骞见此情景,不禁低声闷笑出声。
他?把脸撇向一边,弯起唇角,眼里的?笑意几乎掩藏不住,琥珀色的?眸子流光溢彩,喉间不间断溢出低低的?笑声,笑得胸膛随之起伏。
不经意抬起盛满点点星光的?眼眸时,视线掠过,一张白纸黑字的?宣纸赫然?撞进眼帘。
那一行字,和字迹,他?再熟悉不过。
是?他?清晨才写?下的?。
而此时这这张薄薄的?纸,被优厚对待,装裱了,郑重地挂在了墙面上。
犹如一副名贵的?字画,珍而重之。
旭日从青翠远山外冒个头,一片淡色的金光绚丽。
微弱晨光透过路旁的树丛洒落下来,形成了无数斑驳的光圈。
叶惜儿坐在行走在官道上的马车里?, 在这样美好的景色下,笑意盈盈的遥遥望着天边的光亮。
叶惜儿心情?极好, 因为今日,她听闻了林秋兰被逐出?林府的消息。
大快人心的好消息!
那?样恶毒的女人, 尝到被家?人抛弃的滋味,一定很?不好受吧!
她费尽心力, 与林朔大战一场, 想要?的不过也就是这样的效果了。
林秋兰这样没有三观底线, 罔顾人命,自视甚高的女子,往往有赴炎附势的毛病。
别看她在相对弱势群体面前高抬头颅,高高在上,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
可她在地位比她高, 有话语权, 有绝对决定权的人面前, 一定是另一幅面孔。
在林秋兰的世界里?,她的父亲就是这样的强者角色。
父亲在她心里?的地位,比任何?一个家?庭成员都高,包括她的母亲和弟弟。
不是因为她有多么的爱戴她的父亲,只是因为她的父亲是家?里?的掌权人,更因为她的父亲有一镇之长的身份。
是让她拥有了镇长女儿身份, 拥有这份荣耀和光环的核心人物。
父亲, 是她信服,臣服, 低下头颅要?去?讨好的角色。
就是这样一个在心目中占据至高无上地位的神,有一天,亲自抛弃了她。
这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她自我摧毁的了。
如抽去?脊髓般,内心的信念轰然?坍塌。
瞬间湮灭成灰烬,最后整个人快速枯萎下去?。
这就是诛心的魔力。
其?威力堪比海啸山洪,射程大,时间漫长,绵延不绝。
比直接杀了她还来的透彻。
刻骨铭心的痛,将?一直伴随着她的后半生。
叶惜儿对于这样害她性命的人,绝不手软。
如今目的达到,该去?百花镇收尾了。
收拾了林秋兰,这林家?她自然?不会放任其?有机会反扑自己。
只是,这用不着她亲自来动手了。
把这个机会交出?去?,有人会比她做的更好。
叶惜儿再次来到百花镇,带着林家?那?三本?账本?。
毫不费劲地匿名把它们送到了林朔的对家?手中。
林朔是镇长,在百花镇拥有最高话语权,有追随者,有拥护者。
自然?也有与之不在一个阵营里?的人。
虽不能摆在明面。
但想把他拖下马的人也不是没有。
这样的人,往往就是离那?个位置只差一步之遥,几乎与林朔平起平坐的人。
她想,总有会对林家?账本?感兴趣的人。
她叶惜儿如今就当做了这个好人。
不收取任何?费用地把这账本?贡献出?去?。
有了这账本?,相信他们不会辜负她的这一番义举的。
到时候,她就可以作壁上观,看这些人如何?撕咬林家?的了。
叶惜儿圆满完成今日之行的目的,打算早些回去?。
马车刚驶离百花镇城门口,即将?驶入官道的时候。
叶惜儿从撩开的车窗中,看到了蜷缩在路边一颗百年老树下的女子。
女子身上只穿着中衣,头发散乱,脸上污糟,缩着身体一动也不动。
只是那?个原本?垂着头的女子,似有什么感应般,在马车经过时,抬起头望了过来。
两人的目光隔空对上,都在一瞬间认出?了彼此。
女子神情?一下子由死?了的枯木变成了滔天的火山,眼里?是骤然?爆发的火焰。
她恨不得扑过来啖其?血肉,眼里?癫狂的恨意几乎化成实质。
这是让她一生堕入噩梦的女人!
即便她化成灰,她也能在阎王殿里?认出?来!
相比较女子的激动,叶惜儿就平静多了。
她面无表情?,神色未变分毫,眨眼睛的频率都未波动一下。
既没有胜利者挑衅的姿态,也没有落井下石的奚落之意。
她只是随着马车摇晃着往前行的速度,视线慢慢地掠过了她。
看着她,像是在看路旁的一花一草,并无任何?特殊意味。
仿佛她只是一个陌生的,无关?紧要?的,过眼云烟的路人。
马车悠悠荡荡,渐渐离开那?片笼罩着阴霾的目光中。
远处,层层叠叠的云翻滚飘荡,天空更是蓝的纯净,几只鸟儿振翅高飞。
这只是她人生中的一个小插曲,甚至还算不上插曲。
她的前路广阔,风景亮丽,道路明朗。
这片沼泽地,淌过去?了,就无须再回头。
锦宁县关?于那?个年轻媒婆的黑心事,被传的满城皆知。
最近的热门话题都是聊此事。
走到哪儿,只要?一说起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黑心媒婆,都能一起讨伐两句。
哪怕那?些平日里?不对付的人,只要?有一致能谴责的对象,都能把僵硬的关?系弄得缓和许多。
叶惜儿这个年轻的媒婆,她想要?的那?种在专业上响亮的名声还未宣扬达成。
自己臭名昭著的事迹倒是先?铺天盖地的传出?了老远。
叶惜儿都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事,那?几个同?行的所作所为,让她这个本?来名不见经传的边缘性媒婆,突然?火了一把。
她的工作被迫停滞,这种情?况下,她再去?跑业务,只怕是能看到各个百姓家?里?的扫帚长什么样。
也能听到各种优美的词汇面对面的往她身上砸。
叶惜儿可不想当铁头娃。
明知烈火烹油,还往里?面冲。
只是,先?前答应了的媒,她还是想有始有终。
叶惜儿找到了郝婆婆家?,心下忐忑,不知道她会不会翻脸无情?,把她这个黑心媒婆撵出?来。
她硬着头皮敲开门,谁料郝婆子一打开门见是她,立马埋怨了起来。
“小叶媒婆怎的才来,我还当你把我老婆子托的事忘了呢!”
“快进来吧,亏得你来了,再不来,我还得跑一趟你家?去?。”
“郝婆婆,我搬家?了,不住在之前那?里?了。”
叶惜儿心底松了一口气,心情?也轻快了些。
看样子,这婆婆没有因为那?些谣言而不信任她。
她被盛情?邀请进了堂屋,郝婆子把平时不舍得吃的各种吃食都从柜子里?拿了出?来。
“吃吧,吃吧。”郝婆子招手示意道。
叶惜儿见她这样,笑着问道:“郝婆婆,您没听说我的传言吗?”
“听到了,听到了又如何?,别人不清楚实情?,我们这一条街的可都清楚得很?呐。”
“小叶媒婆的本?事,那?些把闲话传来传去?,热火朝天的蠢人不知道也罢。”
“省得找你说媒的人多了,你忙不过来。”郝婆子摆摆手,毫不在意道。
“您当真还信我?”
“瞧你说的,若是没有你,那?康安小子只怕丧事都办完了。”
“我老婆子想活命,只这一点,我就认你。”
“那?行,郝婆婆,那?我也不废话了,既然?您信我,我今日上门就没白来一趟。”
其?实叶惜儿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准备的就贸然?上门。
她已经给郝婆婆找到了对象。
她想的是如果郝婆婆听信了谣言,那?她也不强求,就当白走一趟。
可如果她还愿意让她说媒,那?她也有东西拿出?来。
叶惜儿从花布包里?掏出?自己做的笔记。
“郝婆婆,我给您找了两个人选。”
“第一个是最优选,这位老伯姓吴,今年六十五,比您小三岁。”
“隔壁余香县人士,以前是个更夫,妻子在十年前就走了,膝下有二子一女,孙子孙女七个,皆已成家?。”
“两个儿子都分家?了,他目前跟着大儿子生活。”
“两个儿子之前因为接替打更的活儿有些龃龉,所以他把老本?拿出?来给俩儿子分了,这才平息下来。”
“郝婆婆,这人从命格方面来看,的确是比较旺你的,至于您说的延长寿命这个想法,我不是神棍,没那?么大的本?事,不能给你保证。”
但她可以肯定,郝婆婆是寿终正寝,安享晚年的。
“只是这人年纪大了,没有正经的收入来源,也没什么养老的存银,恐怕不利于生活。”
“且他家?在外县,您能接受去?那?里?吗?”
叶惜儿稍微停了停,继续介绍道。
“第二个老伯姓李,锦宁县下面的凤阳镇人,今年五十八,比您小十岁。”
“妻子在三年前走的,膝下有一儿一女,孙子孙女四个,皆已成家?。”
“他在凤阳镇是个养鸡大户,养了一辈子鸡,专门弄了一个庄子养。”
“每年的收入很?可观,儿子孙子都在养鸡场跟着干。”
“身体也没什么大毛病,除了性格有些倔,各方面都尚可。”
“只是这人在六十岁时有个坎,或许有个大劫。”
“挺过去?了,在七十岁之前都能顺顺利利,若是挺不过去?,也许就......”
叶惜儿没把话说得很?明白,但她相信郝婆婆能听懂。
“这位李老伯的命格之所以不如第一个与你的命格适配度那?么高,就是因为他命里?起伏波动大,大起大落,年轻时也是坎坷颇多。”
“而你早年守寡,第一次的婚姻不顺,你为了拉扯大儿女,命越活越硬,八字表现出?的属性产生变动,婚姻气缘也渐渐淡薄了。”
叶惜儿也是才理解到,原来八字本?身虽是固定不变的。
但会因为某些因素的介入使?八字的某些属性和表现出?的格局产生变化,流年运道走势不同?,从而影响个人的命运和人生轨迹。
就比如这位郝婆婆,若是当年她嫁给了其?他人,也许就不会有当寡妇机会。
“您若是与这两位的其?中一位成婚,都会增加您的运道,姻缘这一块的气缘大涨,带动您其?他的命理,或许能达成您的心愿,寿命会所变化。”
这都是说不准的事。
只是大方向上肯定是有利的。
叶惜儿喝了一口紫水壶里?的水,没有再说话,给时间让郝婆婆思考。
为了给她配人,叶惜儿也是花了不少精力的。
她着实费了一番功夫,因为的确不容易。
一个姻缘都快断了的人,想找到与她匹配,且利好双方的绝佳配偶。
这个难度和工作量,直接翻倍。
过了一会儿,郝婆子只问了两个问题。
“那?吴老头,愿意以后来锦宁跟我一起住吗?”
“还有那?养鸡的李老头,若是我们成婚,他那?个劫能躲过去?不?”
“你帮老身看看,我还有第二次当寡妇的命不?”
“就这两个,其?余的都不影响,吴老头没棺材本?,我还有些小钱。但老婆子我不愿意过去?跟他家?大儿子住。”
“李老头六十有道劫,只要?不让我再当一次寡妇,我倒是也能考虑考虑。”
叶惜儿:“......”
按照既定轨迹来说,您老人家?都没姻缘了,从何?来的再次做回寡妇?
“这个,倒是没看到您有做两回寡妇的天命。”
“那?如此说来,我与李老头成婚,或许还能救他一条老命?”
“也许吧。”
就看你俩的命谁更硬了。
叶惜儿默默地在心里?添了一句。
不过,那?李老伯的命也是够顽强的,虽起伏波动大了些,但年轻时的那?些坎,都渡过去?了。
现在都活的好好的,反而是妻子先?他一步去?了。
且养鸡生意越做越大,鸡也养得越来越好。
郝婆子是个不拖泥带水的人,她当即就决定道:“小叶媒婆,你去?帮我给这个李老头说说。”
“他若是愿意,我就和他定下来。”
“不见一面再说吗?”
郝婆子笑着摆摆手:“都多大年纪了,左不过就是一脸的皱纹,那?张老脸有甚好看的?”
“我除了想活的长久些,也是图找个伴过日子,夜里?有个说话的人。这么些年了,这深夜啊,越来越长。没个说话的人,越来越难熬。”
“我自己都成了老树皮子,难不成还嫌弃人家??到底人家?还比我年轻十岁呢。”
“行,既然?您决定好了,我就去?凤阳镇走一趟。”
叶惜儿也爽快应下来:“您等我的信儿。”
“叶姑娘,老婆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若到时真要?与李老头成了,我也不办什么成婚礼,两家?人一起凑几桌就算了事。”
“我想邀叶姑娘在吉日那?日来见证见证,也多份祝福不是?”
郝婆子还有一点没说出?口,她想邀叶惜儿来吃席,主要?还是因为,她心里?总觉得有这个姑娘在那?镇着场子,这婚事还能再添点福气,必定能更加顺遂。
叶惜儿哭笑不得:“郝婆婆,您这老伴都是我给您找的,这不是对您最大的祝福吗?”
“我若是不祝福您,就不会给你找这么契合您的对象了。”
“我没有参加席面的习惯,若是只去?了您的,对其?他人就不公平了。”
叶惜儿也没有碍于对方的年纪大,就抹不开面子拒绝对方。
既然?其?他的客户她都没有去?观礼,那?就要?做到公平。
时下有专门的送亲娘子和接亲娘子。
若是媒婆不去?现场为新?人走流程,主家?也可以另外请专门做婚嫁这一行的娘子来完成礼仪。
术业有专攻,她就做好她的工作就行了。
“行,行,那?老婆子也不强求了。”
郝婆子被拒绝了也不生气,有本?事的人终是要?不同?些。
只要?能帮她找个好老伴,比什么都重要?。
这边的事情?说好了,叶惜儿就告辞出?了郝婆婆家?。
她也没回去?,而是又转道去?了马铁家?。
马铁的弟弟马石的婚事还没定下来。
也不知道马石会选哪个姑娘。
令叶惜儿欣慰的是,马铁一家?人也像以往一样欢迎她。
并没有因为外面的人云亦云而改变他们的态度。
叶惜儿心下总算是欢畅了些,还好她的这些老客户没有辜负她。
也不枉费她之前尽心尽力地帮他们找对象。
最后马石告诉她,他比较看中城北的熊姑娘。
一来熊家?家?里?人口和他家?一样简单。
二来熊姑娘心地良善,能干又顾家?。
三来,钟家?虽是山泉镇的,可每个人都有固定收入,条件稍好,父母也对女婿较为挑剔,他怕自己这条件,人家?看不上。
叶惜儿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她会尽快去?女方家?走一趟。
若是熊家?那?边不同?意,她也好另外再寻摸寻摸。
甚至个人的隐私都?被人扒了?出来, 张贴的人尽皆知。
卢五姑娘卢小蝶婚前的事,本?来知道的人并不多, 这下子大家都?知道了?,都?在骂那个女子是水性杨花, 婚前失贞,不检点的烂货。
原本?还可?以埋没此事好好过日子的, 现下这些流言蜚语满天飞, 一定会影响她的生活的。
叶惜儿得买些礼物上门致歉。
因?为有人要对付她, 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了?。
虽这不能算是她的直接过错,但说来说去,到底也是有她的缘故在里面。
叶惜儿买的东西很实用,四斤五花肉,两斤红糖, 两斤白糖, 三?斤红枣, 一篮子鸡蛋,还有两匹布。
她以前是不懂这些的,让她提着鸡蛋五花肉去上门看望谁,简直要笑掉人家的大牙,甚至很有可?能会发?朋友圈笑话她的程度。
可?她现在想?了?下,她若是送些贵重的礼物, 陶家一定不会收, 而且华而不实。
陶家现在的经济条件很拮据,那这些吃食, 不贵重,又刚好是他们的需求。
叶惜儿很是满意自己的明智之举。
送礼送到人的心坎上,是多么的英明。
她提着东西,站在了?陶家门前。
院门敲响,开门的是卢小蝶。
“卢姑娘,我来看看你?们。”
叶惜儿一边说话,一边暗暗观察着对方。
见?人的状态还不错,没有很明显的憔悴。
“叶姑娘,你?怎的有空来我家?”卢小蝶显然是又惊又喜。
通过几次的接触,她知道叶姑娘的性子,无事不喜欢串门。
他俩的婚事尘埃落定了?,按理?说叶姑娘是不会再上门了?。
“卢姑娘,我来看看你?们,这是给你?们买的东西,你?先提去厨房吧。”
卢小蝶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推辞,羞赧地不肯收。
“娘,叶姑娘来了?,她还带了?好多吃食来。”
那么大块油亮亮的五花肉,那一篮子冒尖的鸡蛋。
卢小蝶心里既感动又喜悦。
没想?到叶姑娘还能想?着他们。
陶婶子从屋里出来了?,高兴地拉着她进屋。
叶惜儿想?把手上的东西放下,提了?一路,手都?酸了?。
“婶子,你?赶紧收下这些东西,又不值什么银子,我可?不喜欢推来推去,可?累人了?。”
卢小蝶不肯收,她就让陶婶子收。
陶婶子被她的话逗得笑得脸上褶子全跑了?出来。
“行,小蝶,快收下,让叶姑娘歇歇,她手嫩,怕是提不动了?。”
卢小蝶听了?婆婆的话,这才接下大包小包的东西。
陶婶子也去屋里把陶康安扶了?出来。
叶惜儿第一次亲眼看到站着的陶康安,眼里都?是稀奇。
那郝婆婆说得还真没错,这人真能下床走动了?。
陶婶子是最欢喜的人,她放开手道:“康安,你?走两步,给叶姑娘看看。”
陶康安无奈的咳嗽两声,在堂屋里独自走了?几步,虽看着还是有些虚弱,但步伐还算稳当?。
这简直是质的飞跃。
“陶公子,你?恢复得真好啊!”
“是啊,是啊,康安都?已经十日没喝药了?。这个月都?没去药铺抓药了?。”
“以前屋子都?出不了?,现在天气好的时候,他都?能走出来,在院子里晒晒太阳。”
叶惜儿为他们高兴,怪不得屋里的药味都?变淡了?,这一家人的日子在变好。
她让大家都?坐,直接进入今日上门的目的。
“我今日来呢,主要是为了?给你?们两位新人道个歉的。”
“你?们可?能也听说了?,外面都?是我的谣言,此事波及到你?们,让你?们受影响了?。”
“尤其是卢姑娘,你?的事情被曝光,名声受损,实在是抱歉。”
叶惜儿说的诚恳,她的确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那些同行简直丧心病狂,为了?抹黑整治她,不惜把姑娘家的私事公之于众。
“扑哧——”
卢小蝶听了?她的话,非但没有着恼,反而是笑出了?声。
“叶姑娘,你?可?用不着道什么歉,那张贴的东西我们也看了?,又没指名道姓,谁知道是说的谁?”
“我可?不会满天下的嚷嚷那上面的人说的是我。”
“就算周围的左邻右舍来打?探,我也只当?不承认便是。”
“叶姑娘,你?真不必挂在心上,我也算是经历过风雨的,就这点闲话,还没我娘骂得恶毒呢。”
“我现在的日子过得好着呢,是我这辈子做梦都?没想?到的安稳日子。”
“我若是因?为这点子事就影响到自个的生活,那我当?初也没有勇气嫁给康安了?。”
叶惜儿眼睛一亮,欣赏之意溢于言表:“卢姑娘,我怎么觉得你?好似变了??比成亲前更豁达,更积极了?。”
更重要的是,自信了?,有自己的光彩了?。
“是啊,变了?,离开那个家,如今相公和婆婆对我都?好,自然是得变的。”
卢小蝶灿然一笑。
陶婶子也在一旁道:“叶姑娘,这个歉怎的也轮不到你?来道。”
“是那起子黑心肝的,从前这里的媒婆没一个会踏进我家的。都?说我家康安是短命鬼。”
“现下好了?,我家媳妇也娶进门了?,康安的病也好起来了?。老婆子我整日里心情好着呢。”
“我们家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人,能怕他们那几句风言风语?”
“是啊,叶姑娘,我们还担心你?呢,他们那么抹黑你?,你?可?别被打?倒了?。”
卢小蝶反过来宽慰叶惜儿:“在我看来,你?就是整个锦宁县最好的媒婆。你?的本?事最大,她们都?比不上你?。”
叶惜儿被突如其来的夸赞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果然,她的老客户都?很认可?她的!
叶惜儿见?陶家人都?没有因?为这事影响到生活跟心情,心里的石头?顿时就放下了?。
这些老巫婆,来招惹她可?以,惹到她的客户,她一万个不答应。
叶惜儿心情舒畅的告别了?陶家人。
走前还特意嘱咐了?陶康安一句:“好好待你?媳妇,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其实她并不怎么担心陶家不会善待卢小蝶。
毕竟是她亲自选的人,他们的姻缘不会错,只会越过越和睦。
根本?不用害怕陶康安身体好了?,利用完卢小蝶就起什么邪念。
她可?不是那些媒婆,做的不是普通媒。
若陶康安是个心思不纯的人,那他的命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叶惜儿跑了?一整天,回到家时,直接累到在床上不想?动弹了?。
她晚饭都?没吃,随便吃了?些点心就早早睡下了?。
半夜口渴起来喝水,惊悚地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她先是察觉床上没有魏子骞,想?去问?问?魏香巧她哥晚上是不是没有回家。
结果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声。
叶惜儿心里发?毛,巧儿怎么不在屋里?
她壮起胆子推了?推门,门竟然没关,一下子就给推开了?。
屋里黑漆漆的,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
床上也没有人,被子都?整整齐齐的。
叶惜儿吓得险些叫出声。
这大晚上的,巧儿一个姑娘能去哪里?
她慌忙地跑到魏母的房间颤抖着手狂拍门。
手都?拍红了?也没人回应。
不可?能睡得这么死吧!
叶惜儿心里越发?慌乱,想?到一种可?能,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这......婆婆不会也不在房间里吧!
她提着一盏灯,进到房里一看,差点当?场晕过去。
魏子骞不在家,小姑子不在家,婆婆不在家。
夜黑,月暗,风诡异。
叶惜儿死死提着那盏照明的光源,一个人站在院子中央瑟瑟发?抖。
这半夜三?更的,这三?个人究竟去了?哪里?
怎么会集体凭空消失了?!
他们知不知道这样很吓人!
她不就是睡觉早了?点吗?
怎么就一觉醒来世界都?变了?。
连永远都?在家的婆婆都?不见?了?!
夜色里,偌大的院子,就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
森冷月光苍白微弱,阴丝丝的小风在四周悄无声息地打?转,细听之下还有呜呜咽咽的声响。
叶惜儿怕得要死,肩膀不自觉缩在一起,不敢左顾右盼,就怕在哪个黑暗的角落看见?什么不明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