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相公在码头扛货by宋曼南
宋曼南  发于:2024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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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要回家吗?”
“不知道我?有多惨吗?”
“不知道我?被诬陷了吗?”
“不知道我?被舆论暴力了吗?”
“你是不是来看我?笑话的,你现在是不是很开心??”
“你凭什么挡住我?回家的路,这时候有眼色的狗都不不会拦路。”
“陆今安,你到底是有多讨厌我??”
叶惜儿精神状态十分不美丽,当?场抓住人?就开骂。
心?里堵着?的郁气闷得她难受。
她其实不想发难于陆今安,她更想现在就去把那几个?陷害她的媒婆当?场手刃。
什么玩意儿!跟她玩舆论杀人?。
不知道她出生在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吗?
安上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想抹杀她。
做梦去吧!
她也就最多当?街哭出声来罢了。
呜呜呜......
这些天杀的,遭天谴的老巫婆。
她本本分分的说媒,低低调调的牵线,勤勤恳恳的配对?。
她认真做事业呢,做什么来祸害她!
呜呜呜......

眼泪似河水决堤, 横冲直撞,任由它流经脸颊, 砸向地面。
陆今安从未遇到过此等场面,一瞬间竟就怔愣当场。
他没想到女子哭泣时也能如此毁天?灭地, 这般不顾形象。
更没想到,她可以瞬间就爆发出?来。
明明方才还一副坚强倔强, 不肯落泪的?不屈模样。
“叶惜儿, 你......”
陆今安拿着书稿的?右手忙慌去摸方帕, 摸了好一阵却?寻不到。
他把书稿换到了左手,继续寻摸。
终于摸出?一方叠地整齐干净的?素色方帕。
他把帕子递给叶惜儿,叶惜儿根本注意不到,没空接。
她哭的?眼睛都看不清了。
陆今安的?手犹豫半晌,想替她擦擦脸, 又觉此举不妥。
俊脸纠结一阵, 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了。
“叶惜儿, 别哭了,那边有人过来了。”
她迷蒙着泪眼转头?去看,整条巷子空空如也,哪有鬼影子?
不由有些庆幸。
还好她机智,脑子发昏时都记得下意识选一条没什么人的?路。
叶惜儿转过头?来质问他:“哪有什么人?我看你才像人。”
她一把抓过来那条伸在面前,上不上下不下, 晃悠的?十分碍眼的?帕子。
扯开?往脸上胡乱一按, 吸走了大半张脸的?眼泪。
“你别哭了,被人看见还误以为我欲对你不轨。”
“你对我不轨我就上你们书院告发你, 看你还能不能科举。”
叶惜儿一边哽咽一边已读乱回。
陆今安:“......”
她到底有没有在听他说话?。
“你这手帕没用过吧?”
眼泪擦到一半,叶惜儿突然提问。
“......没。”
“这都打湿了,你不会?还要?要?回去吧?”
“......”
陆今安都没脾气了,这大小姐到底是在伤心呢,还是在唱戏呢?
不是哭得天?要?塌下来了吗,怎的?还有心思关注这些有的?没的?。
“你当真准备要?回去?”
叶惜儿眼泪都停了,惊讶道:“这我都用过了。”
陆今安牙疼,谦谦君子的?气度一点也维持不住。
咬着后槽牙吐出?两个字:“不、要?。”
“那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我还以为你要?拿回手帕呢。”
“还是你喜欢看人痛苦,在这看我笑话?。”
陆今安这辈子都没觉得与人沟通是一件如此艰难的?事。
他气得想笑。
又怕真笑出?来,这个女人又指责在他幸灾乐祸。
“那你哭甚?不哭我就看不了笑话?。”
“我被人诬陷,被人造谣了还不能哭一哭?你也太丧心病狂了。”
“果然自古读书人最是薄情。”
“我看你若是科举之路断了,你会?不会?哭!”
叶惜儿的?心拔凉拔凉的?,本来在外面忍不住哭出?来了就已经很丢脸了。
竟然还有人责怪她不能当街哭泣。
怎么了?影响风气了?碍着你考举人的?运道了?
世风日下啊,这个世道太冷漠了!
陆今安不禁沉思,他在她心里是不是一个大奸极恶之人?
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解,为何全是负面的?想法。
“世上的?人多为跟风者,他们忘性大,待过了这阵风声,这件事就如柳絮般,被山风吹走了。”
“所以,你不必太过在意。”
他的?声音很平缓,很清越,像他的?人一般干净如玉。
叶惜儿惊得忘记了擦眼泪,睁大了眼睛看他。
这人是在安慰她?她没听错吧?
他会?有这么好心?
“你......”
她想说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好心了?不是对她有敌意吗?
“叶惜儿——”
巷子尾的?拐角处,突然有个男声在喊她的?名?字。
她站在临近巷子头?这端,隔着老远,叶惜儿甚至看不清来人是谁。
巷尾那头?的?光线不甚明亮,那男子从暗处向她跑来,逐渐跑到光亮处。
没听到她应声,他一边跑,一边又喊了一声。
“叶惜儿——”
狭长深幽的?古朴小巷中,男子把她的?名?字喊得透亮,越过一块块青石砖,跑得袍角翻飞,烈烈如腾飞的?鹰。
叶惜儿没看清人,却?是听清了他的?声音。
她想立刻回答一声,可还不待她张嘴应答。
就见男子如一阵长风般,快速的?掠到了她近前。
叶惜儿看到了男人那张郎艳独绝带着焦急的?脸,顿时惊喜交加。
而后又转为委屈巴巴,眼泪汪汪。
刚才止住的?眼泪又涌上了眼眶,惨兮兮的?哭道:“魏子骞,我被人骂死了!”
魏子骞手上抓着一张大幅画像纸,轻微的?喘着气,看见她似放下了一半的?心。
“走,回家。”
他看也没看一旁与叶惜儿站在一处风光霁月的?男子,目光全部?落在女人身上。
见她脚步未动,直接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腕,带着她拐出?了巷子。
叶惜儿还捏着帕子,伤伤心心抽泣。
一回神,发现已经走出?了好远。
她回头?,已经看不到陆今安的?身影了。
“诶,我还没跟人家道别呢。”
这样也显得她做人做事太不礼貌了。
人家好歹还安慰了她一句。
虽不知出?于什么心思,但那人总算是说了一句人话?。
“道别?道什么别?与谁道别?”
还想道别,要?不要?邀请他来家吃饭?
魏子骞心里憋着说不上来的?火气。
他找了她整半个城,回家的?必经路都走了好几个来回。
生怕她受了刺激,出?了什么事。
结果这个女人竟然在这僻静之地跟别的?男子闲聊天?。
真是选了一个适合二人幽会?,让人寻不着的?好去处啊!
魏子骞一瞥眼,见她手上还捏着一张一看就是男人用的?手帕在擦拭眼泪。
他心里火气更旺,瞧见那张绣着竹纹的?帕子就极其不顺眼。
尤其是她还抓的?紧紧的?,时不时沾一下湿润的?眼角,白嫩手指衬在那鸦青色的?手帕上,更加莹白如脂。
他不动声色掏了自己的?手帕塞到女人手里,很是顺势而为地抽走了那张碍眼的?,理由充分:“这张湿了,换一张。”
末了,似随口般加了一句。
“这谁的??颜色太难看了,黑不黑,紫不紫的?。”
他两只?手指指尖提溜着竹纹方帕的?一角边边,嫌弃写在了脸上。
像是想不经意间手滑捏不住般任其掉落地上。
“陆今安的?,我借的?,不知道他还要?不。”
叶惜儿看他拿着手帕摇摇晃晃,眼看就要?掉在地上了,她立马挽救回来。
“你别拿掉了,万一人家还要?呢。”
魏子骞:“......”
他没直接甩在地上再踩上两脚,都是他近来修身养性,没以往脾气大了。
两人一路回到家,叶文彦看姐姐又通红成了兔子眼。
他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邪祟在身。
怎的?来玩的?这段时日,就没有一日是清静过的?。
他沉默不言的?收拾收拾包袱,自觉回家。
看来还是他娘能镇压住他身上的?邪祟。
他在家的?时候,从来不敢出?来作妖。
“阿彦,你做什么?”
叶惜儿见他闷不吭声的?包袱款款,一副走人的?架势。
“我回家。”
免得让那邪祟搅得姐姐家家宅不宁。
最重要?的?是,他姐这样胆小不禁事,哭坏了可咋整?
他还得回去通知他娘一声,这地界有人欺负他姐,得赶紧带着他姥向春花来一趟。
叶文彦不顾挽留,愣是当天?就独自坐着马车回了百花镇。
晚上,叶惜儿缩在温暖的?被窝里。
如失了水分的?鱼,晒枯了的?花般,一蹶不振。
除了一双眼珠子还在动,整个身体躺的?笔直笔直的?。
话?也不想说,东西也不想吃,了无生趣。
魏子骞见她这幅人间再无留恋的?样子,也是毫无对策。
良久,床上躺倒的?人,目光虚空,幽幽开?口。
“魏子骞,你说,她们为什么要?针对我?”
“我还没赚到几分银子呢。”
“我碍着她们什么了?要?把我打压下去。”
“她们这是在毁掉一颗媒婆界的?冉冉之星啊!”
“这绝对是一场有预谋有组织的?陷害。”
“我已经优秀到如此地步了吗?”
“让这些人感到如此恐慌,以至于要?先?下手为强,把我这颗新起之秀赶紧掐死在摇篮。”
“怎么这么难啊!”
“这个世道还不让人优秀了吗?格局这么小吗?简直就是红眼病。”
“大家一起和平共处,各凭本事吃饭,你做你的?,我做我的?,说不定还能合作呢,合作共赢的?道理到底懂不懂啊!”
“况且我说的?媒都是些疑难杂症媒,剑走偏锋的?媒,都是她们自己放弃的?。”
“她们不去说,难不成还不让别人去说了?那人家的?姻缘怎么办?人家就不配幸福吗?”
“她们觉得说不成功,那是她们自己没本事,怎么就眼红成这样呢?简直有大病。”
魏子骞见她越说越偏,也不好再提,这恐怕不是专程来针对她的?。
这是冲着他来的?。
只?是,她是他的?妻子,受了无妄之灾。
这场有预谋有组织的?陷害,背后明显有一双操作之手。
操纵市井舆论?压垮一个人,从而压垮她的?家。
而在锦宁县这个地盘,能集结八位之多的?媒婆,其中不乏有资历有名?气之辈。
有这个能力者,能办到的?,也不多。
魏子骞抿唇不言,须臾,他起身,只?说了一句:“我出?门去,夜里或许不回来,不必等我。”
谁要?等你了?
下一秒,不对,叶惜儿立时反应过来:“你出?去做什么?还夜不归宿?”
“是不是又要?去寻欢场?”
“好呀你,魏子骞,你现在都破产了,还要?去那等烟花之地。”
叶惜儿桃花眼睁圆,似不敢相?信。
“......”
“不是,不是去什么寻欢楼。”
“那你去做甚?大晚上的?。”
“去办点事,你早些睡。别再哭了,眼睛不要?了?”
“我又没哭,我只?是气不过。”
叶惜儿翻过身去背对着他,不再理会?他。
这男人,半夜三更的?出?去,准没好事!
魏子骞趁着还未关城门,去马行牵了一匹马,骑着马出?了城。
残月将出?未出?,稍稍露了个角出?来,没甚光线。
出?了城,他便?夹紧马腹跑起马来,快速在官道上疾驰,树梢飞速倒退。
月黑,风鸣,一人一马。
马蹄声在路面上轻快肆意。
出?了官道,便?拐进了林荫小道。
一路上,途径阡陌纵横的?田间小路,山涧低洼,独木枯桥。
最后,飞驰的?马儿终于停在了一个半山腰的?小村子里。
彼此,月亮已经完全展露了头?角,银灰色的?光华铺洒在人间,为山腰处的?村落镀上了一层似水似烟的?轻纱。
魏子骞把马拴在树干,走到一户茅草屋前,曲起指节,扣了三声。
不多时,有人提着一盏夜灯出?来了。
开?门之人把灯往门前站着的?人近前一举。
立时就认出?了来人,吃惊不小地喊道:“少爷,你怎的?......”
他压着声儿,控制住激动的?情绪:“怎的?深夜来此?是不是出?了何事?”
说到这,何忠的?脸色大变,少爷自出?事以来,无论?过得多艰难,也一直没来过这。
这次突然半夜独自来此,莫不是出?了大事?
他极怕三位主子在那头?出?了岔子。
“无事,何伯,您别瞎想,自己吓自己。”
“少爷,快进屋里来。”
何忠提着灯,请少爷进屋,关门前还特意往外头?瞧了瞧,见没甚异样才放下心。
进了堂屋,何忠喊了隔壁屋子的?人起来:“安福,起来,少爷来了,赶紧烧壶水来。”
睡迷糊的?安福,一听到少爷两个字,眼睛登时就睁地溜圆。
十三岁的?小子,身板灵活,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外衣也不穿,踢踏着鞋子就跑了出?来。
看见在堂屋里坐着的?少爷,安福两眼放光,又泛起泪花。
他家的?少爷啊!
许久未见的?少爷啊!
还是那张熟悉的?,亮人眼球的?脸!
还是他那个风华绝代?的?少爷啊!
安福眼泪汪汪,看着嘴角微挑,正冲他笑得懒散的?少爷。
他心里既想念又觉得心酸。
少爷好似变了,又好似没变。
安福抹了把眼泪,情不自禁冲了过去,抱着少爷的?大腿,嚎哭了一声;“少爷!”
正准备呜呜哭诉他的?思念之情。
不料被何伯打断道:“你小子别哭了,少爷大半夜前来不是来听你嚎哭的?。快去把水烧来,给少爷冲杯滚茶。”
何忠恭敬站在魏子骞面前,正想询问他此前来的?目的?。
“何伯,坐下说话?。”
何忠在魏家做了三代?管家,从魏子骞祖父起就在魏家打理产业。
他也不推辞,坐在了少爷的?下首。
“何伯,这次来的?匆忙,天?擦黑了才出?城。也没个准备,突然过来,惊着你们了。”
魏子骞也不废话?,虽近一年?未见,却?也没时间诉家常。
“此前来的?目的?有两个。”
“一则,想亲自来告知何伯一声,父亲身亡,乃江家所为。”
“二则,今日我欲带走一块上等冰种原石,送与我夫人。”

最后,惊叹少爷巴巴地跑这一趟, 竟然?是?为了送少夫人翡翠。
要知道,自从?他?和安福避开众人视线搬到这里, 少爷就吩咐两边断了联系。
此后,哪怕那头日子过得再千难万难, 窘困清苦, 他?也?没过来求助过。
何忠离开前, 魏家还欠着?外债,少爷还去码头做苦力糊口。
小姐和夫人也?没了首饰私房压箱底,日日在家做女工赚点花销。
可以说,他?在魏家几十年,就没见过三位主子这般惨过。
他?日日忧心, 哪怕主子随便开一块毛料, 也?足够花销, 日子宽裕的?。
那般艰难都没见少爷来取原石度日,现下却是?过来取走?送少夫人?
这位还未见过面的?少夫人,到底是?何方?人物?
何忠思绪万千,心绪久不能平复。
他?理了理头绪,才委婉开口道:“少爷,恐怕不妥啊。”
“你只要拿一块这东西走?, 那些长鼻子闻着?味儿?就来了。那岂不是?......”
且还是?上等冰种, 这东西一现身,恐怕纸包不住火了。
这也?是?少爷与他?们断了联系的?主要原因。
现下拿出去, 被人嗅到了味,这单薄的?魏家怕是?又要遭殃了。
现在就只剩三位主子了,可动荡不起了啊!
魏子骞的?眼睛在堂屋里融融的?灯火下闪动着?奇异的?色彩。
如开出一朵盛大绚烂的?烟花,漂亮华丽的?惊人。
他?看着?何忠,眸子熠熠:“何伯,魏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百年家业,瞬息尽散。”
“可那些人还不满足于此。”
“即便我们避其锋芒,欲休养生息,他?们也?未放过我们。”
“既然?如此,我们何必一退再退?”
“且父亲死在他?们手中,家破人亡之仇,不可能不报。”
“我魏家只是?人丁不兴,不是?软弱可欺。”
“何伯,是?时候了。”
魏子骞最后一句话,落在了何忠的?心上,阵阵回响。
他?看着?少爷璀璨夺目,无?所畏惧的?眸子,怔怔出神。
他?家少爷,终是?长成了!
那个游戏人间,浮生若梦的?少年人,现下也?能独当一面,能立门户了。
何忠眼角不自觉濡湿了。
“好,好,少爷,何忠愿逝死追随少爷,少爷必能达成所愿,重振魏家。”
他?连声说了几个好。
“何伯,什么死不死的?,你和安福先继续待在双仙村。”
“现下人家势大,咱们势微,即便要做什么,也?得徐徐图之,谋划一二。”
“是?,少爷。”
“江家频频出手,想必也?是?等不及了。”
“这次竟把主意打到了我娘子身上,她受了委屈,我得带块翡翠回去,她喜欢这些。”
魏子骞想着?那女子哭得抽抽搭搭,被打击得垂头丧气的?模样,就忍不住想做些什么。
何忠见他?再次提及少夫人,就问出心下的?疑惑。
“少爷是?何时成亲的??”
这么大的?事,少爷竟然?连个消息也?不捎过来。
想必这婚事也?是?匆忙定下的?,他?的?人生大事,怎的?能如此儿?戏?
对于这门亲事,魏子骞也?是?说不出到底是?个什么发展。
要说,刚开始,他?自是?不愿意的?。
可是?如今......
“何伯,她今后就是?魏家正经的?少夫人。”
只这一句话,何忠就听出了其中的?意味。
什么都不必再问。
他?起身,提着?一盏气死风灯,道:“少爷,走?吧,毛料都在后屋。”
魏子骞刚要随着?出去,安福端着?一杯茶进来了。
“少爷,这是?要走?了?喝杯茶再走?吧。”他?眼巴巴地看着?魏子骞,这才坐多久啊?
“叫你小子做事不麻利些,你怎的?不等少爷走?了再上茶?”
何忠踢了毛小子一脚,就是?不如丫鬟好使。
安福从?前是?魏子骞的?贴身随从?,从?八岁起就跟在少爷身边。
他?知晓少爷对这些小事都不会计较,被踢了也?不在意,摸了摸屁股,笑嘻嘻地祈求道:“少爷,您这次能带我出去不?我去您身边服侍您。”
魏子骞眯起眼睛,嘴角噙着?笑,放荡不拘,神情放松调侃道:“福子,跟爷出去可不是?享福,爷现在可养不活你了。”
“少爷,我不享福,我去帮少爷扛麻袋。”
安福拍着?瘦弱的?胸脯,拍得梆梆作响。
正在长身体的?少年,身量又瘦又长,像一条竹竿。
他?信誓旦旦:“少爷就在一旁坐着?歇息,我去赚铜板。”
“少贫嘴,赶紧去把后面茅草屋的?门打开,少爷要给少夫人选料子,还得在天?亮前赶回去呢。”
何忠见他?说个没完,呵斥一声。
“少奶奶?”
他?什么时候有了少奶奶了?
少爷啥时候娶的?少奶奶?
安福一脸疑问,想问少奶奶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两人已经往后山走?去了。
离着?住宅不远处的?一间茅草屋里,一打开门,里面堆积如山的?石头块子,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乍一看,就是?一堆不起眼的?破山石。
魏子骞站在门口眼睛扫视一圈,也?没走?进去,就在门边处的?角落里捡了一块毛料子。
个头小小的?,外观是?普通的?白沙皮,一点出彩的?地方?都没有。
“少爷,您好歹选个大些的?吧。这块看着?也?出不了什么高翠。”
“不用,就它了。她一定会喜欢的?。”
何忠见少爷这样肯定,就不再多言了。
就算他?接触了玉石行业大半辈子,他?的?眼力也?自然?是?不如少爷那双眼睛的?。
魏家家传人的?眼睛,没有一个是?黑眼的?。
何况少爷天?赋极佳,一双看石的?利眼比当年的?老太爷都更胜。
魏子骞选好石料,在安福殷殷切切的?眼神下,喝了一口他?泡好的?茶。
趁着?月光还亮堂,带着?石料,骑着?马又往回赶。
双仙村着?实有些远,一个晚上跑个来回,到城门口时,刚好赶上守卫开城门。
魏子骞带着?一身寒气和夜风,披星戴月的?回到了四羊胡同,回到了他?们的?新家。
此时天?色才蒙蒙亮,所有人都还没起床。
他?轻手轻脚地洗漱了一番,洗去了一身的?浮土和寒意。
推开了静悄悄的?东屋。
屋子里比外头更暗些,他?也?不点灯,悄没声息的?掀开帐幔上了床。
床上的?人睡得正香,窝在被子里,脸颊粉红透白。
吹了一夜的?冷风,魏子骞一上床就感受到了一种直钻心窝的?暖香。
他?慢动作似的?掀被子,腰部受力,缓缓躺下。
原本想闭目养神一会儿?,岂料旁边的?人突然?小声呢喃了一声。
“好凉,魏子骞,你讨厌死了!”
女子眉头无?意识皱起,声音里是?娇娇气气的?埋怨。
她翻了个身,往墙里侧靠,下意识离这个散发凉意的?男人远远的?。
魏子骞见她嫌弃,也?没吭声,自觉的?往外侧躺了躺。
女子似醒非醒的?嘟囔了这么一句,又安安稳稳的?睡了过去。
光线朦胧的?室内又归于一片沉寂。
魏子骞在床上假寐了不到半个时辰,又起身,准备去上工。
临走?前,他?看着?放在桌上的?石头,又回头看了看落下帐幔的?床。
想了想,拿出一张宣纸,在上面寥寥写?了几笔,放在了桌上。
叶惜儿?昨日睡得晚,今日就起的?晚了些。
她昨日有意无?意的?躺在床上睡不着?,想看看人出去了到底啥时候回来。
结果?那人说不回来,那真?就一晚上都没回来。
她等的?困倦交加,眼里不停冒着?困乏的?泪水。
后来实在是?睁不开眼皮了,不知道什么时辰睡过去的?。
起来一掀开床帐,一眼就看见了她的?书?桌上多了一个东西。
恍惚看着?像是?一块山石头?
她穿上拖鞋就往那里去瞧个究竟。
走?近了看,的?确是?块白扑扑的?石头。
谁把石头捡回来放在她桌上的??
把脏兮兮的?石头放她桌上做什么?
这是?她学习的?地方?!
随即,余光瞄到了旁边的?一张纸。
她随手拿起来一看,上面是?魏子骞的?字迹。
只有一行字——
叶惜儿?,别难过了。
白纸黑字,笔锋随意,墨迹鲜明?,像是?随手那么勾画了几笔。
诶呦,这是?留给她的?纸条?!
叶惜儿?拿着?这张纸,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就这几个字,让她看出了花来。
尤其把目光长时间定格在前面那三个字上。
葉惜兒。
她是?瞧了又瞧,咋她的?名字这样被他?用繁体字写?出来,还挺好看的?......
半晌,她才似瞧够了般放下纸张,视线疑惑地再次打量着?那块格格不入的?石头。
所以,这是?他?送的?礼物?
姑且能算礼物?
她确定没猜错吧?
可谁送礼物送一块石头的??
叶惜儿?大为不解,送一把野花也?比这个好吧。
野花还能插瓶,这个丑不拉几的?石头,她要怎么处理?
叶惜儿?头一次收到这般离奇的?东西,有点高兴,又有点不高兴。
太没诚意了!
还叫她别难过呢,拿个石头来糊弄她,只会更难过。
石头也?不挑个好看一点,颜值高点的?。
比如那种雨花石,多有观赏性啊!
她还能摆在屋里当装饰摆件。
叶惜儿?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她拿着?石头去找魏香巧吐槽。
“巧儿?,你哥送我一块石头,他?什么意思?是?不是?不舍得花银子?”
魏香巧拿过石头一看,先是?惊讶,随后仔细看了看,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嫂子?你说这是?我哥送你的??”
“嗯。”
“他?哪儿?来的??”
“不知道,昨晚他?说出去一趟,一夜未归,今早上起来我就看见这石头在桌子上了。”
“这不是?石头。”
“啊?”
“嫂子,这是?原石。”
魏香巧怕她不知道,又补充了一句:“翡翠原石。”
“你是?说这个东西是?翡翠?”
“对,看这个品相?,应该能开出高冰。”
“巧儿?,你怎么会知道?”
魏香巧看她一眼,眼里都是?迷茫:“嫂子,你不知道我家以前是?玉石商人之首?”
她从?小耳濡目染,浸染在这样的?环境下,多少也?能看出些门道。
“你家生意太多了。”叶惜儿?尴尬的?笑笑,掩饰了过去。
“可最大的?生意是?玉石,比其他?任何生意加起来都赚钱。”
叶惜儿?:“......”
虽然?你说得轻松随意,但听起来好富有。
富得冒出油花子的?那种。
叶惜儿?默默地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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