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26083次列车by脆皮西瓜
脆皮西瓜  发于:2024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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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也听到了?”沈眠眠皱眉。
“什么声音?”陈理言问。
“像老鼠又不像老鼠。”徐力说,“一开始像老鼠,后来那声音越来越尖锐,听得人头皮发麻。”
陈理言:“那你们怎么拿着斧头站在门口?”
“我们不是站在门口,我们用斧子防身的。”江清臣刻意与压低了声音,“我和徐叔怀疑这房子里有鬼。”
“有鬼?真的假的!”沈眠眠下意识环顾四周。
烛火微微摇晃了一下,昏黄的灯光照的人的脸忽明忽暗。
“不能确定。”徐力说,“但我们确实在房间里看到了一道身影。”
“什么样的身影。”一直蹲在墙角的祝昭突然出声询问道。
江清臣拼命在脑海里回忆着:“是一个女的长头发,个子挺高的,穿的裙子,就,就从那边的墙边穿过。”
女的,长头发,个子高。
陈理言心里最贴近的那个人在不知不觉间被这三个选项排除了。
祝昭说:“你刚刚说你们听见了老鼠的声音?”
“是啊。”徐力点头,“怎么了吗?”
沈眠眠:“我们房间里也有老鼠的声音。”
陈理言看向祝昭:“你怀疑上去的路在房间里?”
祝昭沿着墙壁摸索着,俯身贴在墙上仔细听了听,过了一会儿停在了角落的一处。
“不是怀疑,是肯定。”
说完,祝昭轻轻敲了敲那处墙,后面的声音闷闷的好像有延申的空间。
她推开墙壁下方的柜子,柜子后面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老鼠洞。
“等等!”江清臣突然僵在原地,指着顶上的天花板,“你们听,那声音是不是又来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果然,咔嚓咔嚓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吱呀——”短促的一声打破让围在屋子中间盯着天花板的四个人回过神,缓了一大口气。
祝昭推开那面墙,后面是一节节的石梯。
只是轻轻推开了一点那扇隐藏的门,后面的声音就放大了不少。
沈眠眠和江清臣四人盯着黑漆漆的洞,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
“我去。”江清臣感叹了一声。
陈理言顺手从桌上拿了半截蜡烛走过去,照亮里面,是一条螺旋向上地看不见尽头的台阶。
“这就是上去的路。”
祝昭倚着墙看着她被火光映红的半张脸,意味不明地开口道:“总能找到路。”
沈眠眠走到祝昭身边,好奇地朝里面张望,问:“我们要上去吗?”
而祝昭还没回答,一道身影先一步走在了他们几个人面前。
“徐叔?你这是做什么?”
这条通道很窄,一次也只能一个人经过。
“我走前面。”徐力说过拿过陈理言手里的蜡烛,“出了事情,第一时间跑。”说完他还特意看了一眼祝昭。
沈眠眠和江清臣同时回头看向祝昭,见她点了点头。
就这样,走在最前面的是徐力,然后陈理言,沈眠眠,江清臣,最后一个是祝昭。
楼梯不长,但旋转着向上,很是曲折低矮。
祝昭走在最后边,她听见身后传来吱吱吱的声音,江清臣停下了脚步。
“走不动了。”徐力对陈理言说。
他们的头顶上是一块木板,徐力伸手碰了碰发现是可以打的。
在陈理言的眼神示意下,徐力小心翼翼打开了一条缝隙。
这是一间昏暗无比的阁楼,没有窗户,角落蜡烛的光不足以照亮整个空间。
徐力稍稍侧身,给陈理言让了一个位置。
两双眼睛顶着木板,朝里面望去,墙上出现了一道影子。
是一个女人,长发,穿着裙子。她走着坐到了一个凳子上,影子上的光是背对着,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但是很快,一道刺耳尖锐的声音差点刺穿了徐力的耳膜,只是他一手撑着头顶的木板,腾不出来捂住耳朵。
陈理言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放下木板。
“里面有人。”陈理言对沈眠眠说,“如果真的像你说的童话里一样,阁楼里住的应该是谁呢?”
沈眠眠怔了怔,秒答:“灰姑娘!”
“阁楼里的人是瑞蒂安!可你们不是说是一个个子高挑的女人吗?瑞蒂安应该还是一个小女孩儿。”
陈理言:“因为我们看到的是影子。”
徐力恍然大悟,但同时又有些踌躇:“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回去吗?我们听到的声音就是从阁楼里传出来的,不知道她是在做什么。”
“来都来了,哪儿有走的道理。”沈眠眠说着看向后面,轻轻喊了一声,“昭昭姐,昭昭姐……”
扒拉开江清臣,沈眠眠看到正蹲在地上的祝昭,“昭昭姐,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祝昭站起来说,拍了拍掌心的灰尘。
“那我们……”
“进去吧。”祝昭说,“她知道我们来了。”
沈眠眠皱了皱眉,一直小老鼠从她脚下穿过。
徐力听到沈眠眠传达的祝昭的意思,叹了口气,但还是缓缓抬起了木头。
屋子里的灯光明显比之前更暗了一些,不多这个离里面居住的地方还有一处屏风挡着,陈理言呼一声吹灭了蜡烛。
徐力小心翼翼爬了出去,动作轻而又轻,将盖子搭在一边,徐力蹲下来拉后面几个人上来。
祝昭最后一个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三个脑袋错落着探出屏风外面。
一声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还在响,扒在屏风处的三个人好像被盯住了一动也不动。
徐力站在祝昭身边,伸手戳了戳江清臣的肩膀,换来他的不为所动。
嘿,有意思。
徐力起了好奇心,跟着探头出去,眼前的景象让人大吃一惊。
这哪是什么女人,分明就是一个小女孩儿嘛。
小女儿扎了两个麻花辫,乖乖巧巧坐在凳子上,她身上的衣服灰扑扑的,还打着补丁。
徐力看见小女孩从手边的盆子里撩了点水落在面前的石头上,手上动作熟练,声声刺耳。
她,她在磨刀!
一个小女孩儿坐在阁楼里磨刀。
只见她磨一会儿就把刀拿起来就昏黄的烛火观察一下,然后满意地笑笑,紧接着继续磨下去。
她手里的是一把菜刀,握在她小小的手上显得格外地大,那把刀似乎顿得很,她磨得很吃力,但乐此不疲。
小女孩儿的笑容浅浅的,却格外瘆人,这画面的冲击力太强了,徐力看得竟险些忘记了呼吸。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身边突然落下一道阴影,随后,四个叠在屏风处的脑袋一起呆住了。
“昭昭姐,你去哪儿啊!”沈眠眠压低的声音,妄图叫住祝昭。
显然是没有用的,祝昭就在几人的担惊受怕的目光里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女孩儿身边。
祝昭缓缓蹲下,靠在女孩儿脚边的小老鼠一下子窜得飞快。
“瑞蒂安,需要帮忙吗?”祝昭柔声问。
女孩儿听到自己名字的瞬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眨巴着大大的眼睛盯祝昭,火光映照在眼睛里,亮晶晶的像一颗宝石。
“不用的姐姐。”瑞蒂安说,“你是新来镇上的尊贵的客人是吗?你真漂亮。”
瑞蒂安的小手忍不住想就摸摸祝昭的衣服,但她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一下子顿住了,飞快收回了手。
“为什么不摸摸看。”祝昭问。
瑞蒂安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磨刀这件事情上。
“母亲说不可以的,那是客人。”
祝昭想起最开始来到莉莉安女士家里时遇到泰茜和西西特时,两个小姑娘都抓了自己的衣服。
“瑞蒂安可以这么做,你想的话。”
瑞蒂安闻言立刻扬起笑脸,看着祝昭,妄图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于是,祝昭点了点头。
小女孩儿如愿以偿地摸到了祝昭的衣服,但她并没有留恋于衣服的材质和样式,却一直当着那上面沾染的已经干了的血迹。
瑞蒂安的小手拂过血迹,眼里流露出痴痴的喜爱与沉醉。
祝昭看着她,说:“你喜欢?”
瑞蒂安盯着绽开的血迹,点了点头:“喜欢,很美,像绽放的玫瑰。”
祝昭闻言立刻抽出了短刀,那块像玫瑰一样耀眼美丽的血迹落进她的手里。
“它是你的了。”
瑞蒂安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去,却见祝昭拿起了她放在石头上的那把顿顿的菜刀。
“这把刀不好,杀不死人的。”
可瑞蒂安好像并不这么觉得,她的声音脆生生的,“没关系,我多磨,总有一天能的。”
她的小手轻轻拂过刀刃,即使用尽的力气也为见一点儿血,瑞蒂安有些失望。
“或许你会需要这一把刀。”
祝昭把手里那柄锋利精致的短刀放进瑞蒂安的掌心,有些重量的,瑞蒂安竟然需要两只手才能捧住。
祝昭都没有问她究竟要用这把刀杀谁,就这么把刀送出了?
一旁看着的沈眠眠几人还是有些紧张。
但这么看下去也不是办法,几人对视了一眼,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姐姐,你的朋友们真的胆小。”瑞蒂安小声说。
陈理言听到了她的话,也意识到了这当中的不对劲,“你一开始就知道我们来了?”
“是啊。”小姑娘扬起笑脸,“格斯都告诉我了。”
她说着从脚边捧起了一直胖嘟嘟的小老鼠。
“你真的能听懂动物讲话?”
沈眠眠难以置信,还真是灰姑娘啊。
阴暗潮湿的阁楼里摆放着一张小小的床铺,杯子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床边是一张不知道由几个坏桌子拼在一起做成的书桌,桌子上放着一些待修补的衣服和灰扑扑的书。
“可以啊,格斯很可爱也很厉害。”
瑞蒂安将小老鼠放在地上,格斯吱吱叫了两声,又飞快地窜走了。
“确实很可爱。”祝昭说。
瑞蒂安笑的更开心了。
她抬起软乎乎的小脸,说:“姐姐,谢谢你的刀,很漂亮我很喜欢。”
祝昭:“不客气。”
瑞蒂安低下头就这蜡烛的光线开始欣赏这柄短刀。
她自言自语道:“姐姐你知道吗,一直以来我都有一个梦想,我想参加国王准备的晚会,母亲告诉我参加晚会就能遇到王子,而王子是把我从这间阁楼带出去的人。”
“母亲身体不好,有一天她去世了,父亲总说工作很忙,于是他找了另一个母亲来照顾我。”瑞蒂安生气道,“工作很忙从来不是他忽视我的借口!”
“母亲叫我洗衣做饭,她说只有这样王子才会喜欢我。”瑞蒂安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
“才不是这样,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她不用洗衣做饭,为什么姐姐们不用洗衣做饭甚至还能做那些英雄救美的美梦?她就是虐待我,就是对我不好。”
“而且她说错了,我可以洗衣做饭,但绝不是为了讨王子的喜欢。”
“我不喜欢王子,也不觉得一个男人就能救我于水火,但我要自己到城堡里去,去城堡里参加晚宴,站在王子面前告诉他,我是瑞蒂安。”
“我不需要她的拯救,我自己就能救自己于水火。”
瑞蒂安的目光出人意料的坚韧倔强,“姐姐,你也是去参加国王的舞会的是吗?可你知道吗参加舞会是需要一个信物的。”
祝昭摸了摸瑞蒂安的脑袋,一片温柔的神色。
“你得到那个信物了吗?”
瑞蒂安笑了笑,说:“我马上就能得到了。”

“姐姐, 天是不是快要亮了?”瑞蒂安仰起头。
这间阁楼是全封闭的,没有窗户,她看不到外面的天, 却依然神往。
“姐姐,天亮了,我们就要说再见了。”她突然扭扭头看向祝昭说。
“这是什么意思?”沈眠眠不解皱眉,难道她们天亮就要离开?
“没有人告诉你们吗?”瑞蒂安有些意外。
她小心翼翼收起了刀, 放在枕头下面,肉嘟嘟的小老鼠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 嘴里叼着一大块奶酪。
瑞蒂安坐在床头, 一行人这才发现小姑娘脚踝上绑着的粗壮的铁链,每走一步都发出声响,铁链上了锁, 长度只够她睡在床上, 瑞蒂安的小手伸到床的最里面拿出了一本童话故事书。
她一边翻, 一边说:“小镇接待客人有着严格的传统, 居民们通过投票选出可以接待客人的家庭,往常来说一共会有三户人家, 多的话可能会有四户。”
“我们要为客人们提供好的食物和居住环境,让他们玩的开心, 国王的舞会会在客人们到来后的第五个晚上举行, 届时,拿出信物的居民可以进入城堡,获得国王的招待, 而没有信物的居民就只能留在镇上的广场上和大家一起跳舞。”
瑞蒂安问:“尊贵的客人们, 今天的晚餐还好吃吗?”
祝昭没有回答,身后传来江清臣的声音, 他夸赞道:“晚餐是你做的吗?很棒!”
“谢谢。”面对夸赞,瑞蒂安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祝昭蹲在瑞蒂安面前,女孩儿坐在床沿,要比蹲在地上的祝昭还高一些,于是,祝昭选择抬头看她。
四目相对,祝昭说:“这是我们呆着这里的最后一个晚上了是吗?”
瑞蒂安点头。
祝昭轻轻笑了一下,伸手轻轻柔柔地抚摸她的脑袋,“那你明天会来送我们吗?”
瑞蒂安摇头。
“姐姐,天是不是快要亮了?”
祝昭不想只给她一个简单的答复:“天是不是亮了需要你自己走出去看,可以吗?”
小姑娘怔愣了一下,旋即用力点了点头。
走出阁楼,天还是没有亮,但窗外的夜色已经不像午夜那般漆黑。
祝昭三人和徐力还有江清臣分开后,回到了隔壁的房间。
她躺在床上,再次盯着天花板,磨刀的声音已经消失了,总算可以安静的睡个好觉。
祝昭闭上了眼睛,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小女孩儿的脸。
她知道,这是她那些早在一次次重生当中失去的记忆片段。
“昭昭姐姐。”
残存的记忆那个女孩儿就这样轻轻唤着自己的名字。
那是一辆列车。
一辆正在肢解中的列车,只要她稍稍回头就能看到身后那一半车尾都已经消失在了轨道当中。
不,应该不能称之为轨道,轨道是让列车安然行驶的路,但他们的列车下没有路。
他们好像漂浮在浩瀚的宇宙星河当中,无数粒子和光电被吸进身后那个巨大的黑洞。
而危机远远不止那深不见底的黑洞,迎在列车最前方的是一颗巨大的陨石。
毫不夸奖地说,只要撞上去,就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突然,什么东西软趴趴搭在了她的脚踝上,祝昭精神一凛,她低头看去,脚下是一具缓缓向下滑的尸体,而尸体的手正擦过她的脚踝。
卷入黑洞。
祝昭站在过道,只能死死扣着车厢内的座椅,而她前面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转过头,脸上灰扑扑的,只有一双眼睛在黑夜里格外透亮。
“昭昭姐姐,我们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她说着看向祝昭身后。
而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原来后面还没被完全解体的座位下面还躺着一个人。
车厢里的每一次都沾满了鲜血,有的是喷射在玻璃上,有的是在地上积蓄成一滩,缓缓向下蜿蜒。
身后的男人抓着座椅在往上爬,风太大了,头发模糊了视线,祝昭看不见他的脸。
祝昭能感觉到列车行驶的速度飞快,如果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她会怎么选?
注视着女孩儿的眸子,躺在床上的祝昭猛地惊醒了,一下子睁开眼睛。
恍惚间,祝昭居然辨不清刚刚是做了一场梦,还是她记起了一些事情。
沈眠眠和陈理言还在休息,祝昭起身走到窗边,撩起窗帘,外面天已经亮了。
身后传来声音,陈理言从床上爬起来站在自己身边。
“在看什么?”她问。
陈理言说着顺着祝昭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远处高高的城堡塔尖。
祝昭沉默了一下,说:“生死,结局。”
陈理言被这句话震得蓦地顿住了,“谁的生死?”
“我。”
“谁的结局?”
“我们。”
陈理言不太明白祝昭的意思,可着抽象的话里她隐约可以品味出什么。
“我有件事情一直想问?”陈理言说。
祝昭这次闻言看过来,不知怎地,陈理言从她眼底突然看到了了然和无畏。
“你还需要我握刀吗?”
即使现在她的刀已经给了别人。
“不需要了。”祝昭说,“能挥出那一刀的只有我自己。”
“祝你成功。”陈理言知道了她要干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如果帮不上忙,那她能做的只有祝她成功。
“多谢。”
她的声音随风飘散到尘里,落在小镇的街道和河流当中,轻轻又郑重。
祝昭和陈理言就这么在窗前站了一会儿,直到天渐破晓。
这个地方是岑平河带她来的地方,祝昭不怀疑岑平河的企图心,因为她知道他没那么高大上。
他是自私的,能让他把自己带到这里的原因只有一个,这座小镇可以带来转机,而这个转机从某种意义上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包括让他自己活下来,这又和祝昭预料的不谋而合。
沈眠眠说的没有错,和普通的列车一样,这里的列车靠什么来驱动?
这里的能源当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能源,能源是特殊的存在,而她自己也是特殊的存在,两种特殊的存在碰撞在一起,一些奇怪的事情开始发生。
列车世界从某种意义上平衡的。
人们获得和使用天赋的同时会收到限制活着副作用,如果玩家永远不可能摧毁这个世界,从一定程度上就是对旅客们的极度不公。
要找到载体,不对,祝昭抬眸冷冷地扫向城堡,应该是说…她要确定载体,是不是她自己。
如果真的要以人作为载体,列车世界里永远无法死去的她,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这里面发生的事情必然一环扣着一环,究竟是列车选择了她所以她无法死去,还是因为她无法死去,列车才选择了她做为载体,祝昭更倾向于后者,她无法死去一定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就在这里,等待她找到。
理清楚了思绪,下一步就是参加舞会,进入城堡。
“咚咚咚——”
房门突然被敲响。
陈理言和祝昭两人齐齐看过去,听到声音也揉了揉眼睛爬起来看向门口。
三个人对视一眼,陈理言和沈眠眠也读懂了祝昭眼里的意思。
不要轻举妄动。
沈眠眠僵在原地,不敢有大的动作。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又响了。
“客人姐姐们,起来了吗?”
听着声音是泰茜还是西西特?祝昭皱了皱眉。
祝昭走过去打开门,一个小女孩儿站在门外,她身上的衣服细致精巧,她站在门外,扬着小脸盯着祝昭。
“客人姐姐,母亲说邀请你们下楼用早餐。”
祝昭笑了一下,点头道了声好。
虽然得到了答复,但女孩儿却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祝昭知道她在等什么,她慢慢蹲下身,陈理言和沈眠眠也站在了祝昭身后。
“你是泰茜还是西西特呢?”祝昭摸了摸她身上的衣服,故意问。
女孩儿唇边绽着大大的笑容,一脸期待地盯着祝昭。
“你是西西特。”祝昭说。
女孩儿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而后视线在陈理言和沈眠眠脸上扫过,一个话也没说,飞快的跑走了。
祝昭敛起笑意站起来,隔壁的门正巧打开了,江清臣和徐力走出来。
“早。”江清臣伸了个懒腰,说,“没了声音,昨天晚上还真的睡得不错。”
倒是站在祝昭身后的沈眠眠和刚刚走掉的西西特一个表情,瞪大了眼睛。
“昭昭姐,你是怎么知道她是西西特的?”
那两个女孩儿分明长得一摸一样啊,昨天还能靠衣服的颜色区分,那刚才是用什么分辨的?
“泰茜和西西特两个人衣服的面料不一样。”祝昭盯着西西消失的那个转弯处,说,“昨天我就摸过了,泰茜的衣服更加柔软也更薄,西西特的衣服是硬挺的稍微厚一点。”
和瑞蒂安身上那破烂的衣服简直天差地别。
“就是这样?”徐力也觉得不可思议。
“就是这样。”祝昭话锋一转,“这个问题大概率不止问我一个,你们也做好准备。”
江清臣问:“如果猜错了怎么办?”
祝昭耸了耸肩,挑眉道:“猜错了?死喽。”
“真的假的?”沈眠眠惊呼。
祝昭轻笑一声,往前走去,就在众人还愣在原地没跟上去,她的声音远远传进了几人的耳朵里。
“假的。”她笑着说,声音洒脱张扬。

第80章 佩勒斯特小镇(四)
楼下大厅的人比昨天看到的多, 佣人们分成了两列站在大门口,见到祝昭从楼梯上下来,几人恭恭敬敬地打了声招呼。
祝昭按照莉莉安女士地指引往餐厅走去, 目光绕着整个大堂观察了一圈,突然在楼梯旁的花瓶下面发现一个小小的人影。
也不知道她到底站了多久,祝昭轻轻皱了皱眉头,走过去。
“泰茜, 你吃过早餐了吗?”
泰茜摇了摇头,目光一直盯着门口, 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她在等人。
祝昭没有打扰她, 来到了餐厅才发现莉莉安女士和西西特也不在这里。
餐桌上依旧摆着丰盛的早餐,祝昭拉了个凳子坐下,随后拿了块面包配牛奶。
她就这么慢条斯理地享用自己的早餐, 泰茜在等谁呢?能让这个家严正以待的应该也只有一个人。
结合昨天晚上瑞蒂安说的。
——“父亲要回来了。”
她想着, 餐厅门口一道人影一闪而过, 不是泰茜, 但也不像西西特,倒是很像瑞蒂安。
祝昭端着牛奶走出去, 懒洋洋地依靠在门框上,看着面前这个小女孩儿。
真的是瑞蒂安。
她明显收拾过了, 白皙的脸上粉扑扑的可爱, 瑞蒂安身上那件破烂不堪打着补丁的衣服已经换了下来,她身上蓝色的连衣裙衬得她优雅端庄。
“吃过早餐了吗?”祝昭问。
瑞蒂安的眼神怯生生的,和昨天晚上见到的她不太一样。
祝昭没太在意, 面对不同人有不同的态度, 谁还不能演一演了,小姑娘的演技很不错, 祝昭的视线捕捉到走廊转弯处一片模糊的衣角。
好吧,配合一下。
祝昭蹲在瑞蒂安面前,说:“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叫瑞蒂安。”她说。
“原来你就是瑞蒂安啊!”祝昭抚了抚她额前的碎发,“我听莉莉安夫人提过你,古灵精怪的瑞蒂安小姐。”
瑞蒂安笑了。
“喝牛奶吗?”
瑞蒂安摇了摇头。
祝昭也不勉强她,自己喝了一口,又自然而言地提到了外面的人:“今天家里是还有客人来吗?”
“不是。”瑞蒂安又摇了摇头,“是父亲,父亲今天要回来了。”
她说完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一溜烟窜走了。
祝昭正纳闷她怎么跑的飞快的时候,就看见面前的地毯上降下一道阴影。
“昭昭姐。”沈眠眠轻轻叫了她一声。
“怎么了?”
沈眠眠问:“在楼梯处站着的是泰茜还是西西特?”
“泰茜。”祝昭说。
紧接着,她就听到沈眠眠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有认错。”
“今天外面也太隆重了。”江清臣和徐力走过来。
“是这家的男主人要回来了。”祝昭说。
陈理言:“那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她刚说完这话,莉莉安女士的身影不知不觉地出现在了几人身后。
“几位客人们。”莉莉安女士扬声道。
祝昭几人转过身,就这么站在了走廊里,莉莉安的视线越过前面的人直直落在祝昭身上。
走廊内的气氛可以用剑拔弩张来形容。
徐力和陈理言明显感受到了莉莉安女士不善的眼神,不动声色地挡在了祝昭身前。
“夫人,早上好。”祝昭过了一句,穿过几人走到了最前面。
如果小镇里的每个人都想参加舞会,那么大家就要想尽各种办法获得信物。
可信物是不是真的那么好获得呢?显然不是,不然莉莉安一家不会一次舞会也没有参加过。
“早上好。”莉莉安女士扬起一抹优雅和善的微笑,“客人们用过早餐了吗?”
“还没有。”祝昭说。
“那真是不巧,小呱先生已经在大厅等着各位了。”
果然,早就设想过了今天会离开,但是没想到走得这么早。
“那麻烦您帮忙招待一下小呱先生吧,想来您这样优雅善良的人不会连这样的小忙也不帮的。”
莉莉安女士没说话,只是脸色沉了下来,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谢谢您。”祝昭挑了挑眉,扬声道。
等莉莉安夫人彻底消失在了走廊拐弯处,祝昭才嗤笑了一声走进餐厅。
“我们不走吗?”沈眠眠疑问道。
“走,但是不是现在。”祝昭说,“我们还没见到这个家那个消失的男主人呢,这么走也太不划算了。”
于是祝昭带着几个人吧餐厅搜刮了个干净,尤其是江清臣,其他人吃饱了,他还在烤鸡腿啃。
“太香了。”江清臣说。
徐力简直没眼看:“小江啊,你还没吃饱啊?”
江清臣嘴里塞满了,嘟嘟囔囔道:“你懂什么,要死也得吃饱了再死,到下面还能做个饱死鬼。”
“呸呸呸!”沈眠眠抿了抿唇,“你这也太不吉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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