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主母摆烂日常by越长风
越长风  发于:2024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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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大人一进门就让人去找女儿,下人却回话说,她早早就睡下了。
齐原昌闻言,气得一拍桌子却也无可奈何。
当初找媒人说亲时,齐原昌本没抱多大希望,结果江大人却答应了,他几个月来不安的心绪总算放下了些。
江大人既然敢应这门亲事,说明自有办法保住齐家,齐原昌第一次庆幸,自幼对女儿多加培养,这才在山穷水尽时换来一线生机。
想到齐家的生死存亡,心中的气恼都变成了希冀,说到底,这一次,多亏了女儿。
这么想着,齐大人收起心中怒火起身,想去找女儿聊聊,毕竟,嫁到江家她也不吃亏,大理寺卿夫人的身份,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比如唐大人,他女儿上赶着想嫁,江大人还不喜得要呢。
后院房中,齐思薇压抑的哭声中全是紧张和无奈,刚刚下人来敲门,她吓得差点尖叫出声。
“主人……求求你……万一一会有人来……唔……”
对方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动作丝毫不怜香惜玉,坚实的木床发出了咯吱声,虽不大,也足够齐思薇害怕了。
眼泪如雨一般,除了忍受,她什么办法都没有。
脚步声由远及近,齐思薇听出是父亲来了,含泪的眼在黑暗中泛着盈盈水光,里面全是震惊和害怕,她用力撑起男人:“我爹,我爹来了……”
敲门声响起的同时,男人终于结束了,激动之下的齐思薇用力捂住嘴,才忍住没发出声音。
满足的舒出一口气,男人不急不徐的躺到一边,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齐原昌敲了半天也没回应,隔着门劝道:“思薇啊,你要知道,爹娘做这一切都是为你好,只要你嫁到江府,那就是大理寺卿的夫人,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齐思薇稳住呼吸,擦了擦眼泪:“知道了爹。”
听着屋内传出重重的鼻音,齐原昌以为她还在堵气,叹气道:“自古子女婚嫁,全凭父母做主,你还是想开一点,不要钻牛角尖,免得日后到了江府受苦。”
这话刺激了齐思薇,听着身边男人呼吸声,想着自己刚刚的遭遇,她的心沉入谷底,像她这样的人,还会有将来吗?
“思薇啊……你开开门……爹……”

第101章 解脱,怎么可能?
齐思薇突然坐起身,朝着门口大喊:“我已经答应嫁到江家,爹还不满意吗,从小到大,我的亲事你谋划了这么多年,女儿定会让你得偿所愿的,您可以走了吧?”
齐原昌被吼得呆在原地,齐夫人闻听老爷来找女儿,担心父女俩又吵起来,忙过来查看,正好撞见这一幕。
她拉着齐原昌往回走,边走边道:“给她些时间,她会想明白的。”
外面终于安静下来了,房中只剩齐思薇狂乱如擂鼓的心跳,光鲜亮丽的活了这么多年,直到现在才知道,自己竟比黑暗中的老鼠都不如。
她起身,扶着床栏来到屏风后,打开柜子,摸出一件完好的简衣穿上,抽泣声在房中很是刺耳。系好带子,她没有马上出来,而是无力的靠在墙上,身子缓缓滑落,直到将头埋在膝盖上,无声大哭。
待她从屏风后出来,房中已经没了那人的气息。
还有几天,还有几天她就要嫁到江府去了,那里必竟是大理寺卿的府邸,齐思薇听说那人性子阴鸷可怕。
这样也好,说不定嫁过去,她就能摆脱那个恶魔了。
这么想着突然嗤笑出声,解脱,怎么可能?
她一个残花败柳,一旦事败,会不会被那个可怕的大理寺卿给浸了猪笼?
算了,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
就算她再恨爹娘,为了保全齐家舍弃了她,她也只当报了这一世的养育之恩,待到出嫁后,自己了结了便是,万不能等到东窗事发,落得一身污名。
因为,这一生,她也只剩这些虚名了。
裴家,裴老夫人一早便将阮晓月叫到房中,堂嫂林秋棠坐在一旁。
“见过母亲。”
“嗯。”裴老夫人面色慈蔼的朝她招了招手:“过来,坐到母亲身边来。”
阮晓月走过去落了坐,裴老太太这才叫来丫鬟,拿过她手上的木匣子,郑重的交给阮晓月手中:“冲儿早几天就说,让我将府上中馈交给你,可母亲这几日身子不适,便耽误了两天,趁着今天精神尚好,便将你叫了过来。”
阮晓月一直惦记着这事呢,裴冲近来忙的很,自那天提了一嘴后,便没了动静,她还以为是婆母不愿交权,为此还气得够呛。
现在婆母主动将中馈交给她手中,让阮晓月为自己之前的小心眼升出一丝愧疚:“母亲,我年纪轻,能力弱,这……我怕做不好。”
坐在一旁的林秋棠眼中闪过一丝冷笑,便又低头摆弄着帕子上的花样。
裴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怕什么,母亲我也是从年轻时熬过来的,年轻不要紧,只要你肯努力,定能将这个家操持好。”
阮晓月心中激动,面上却谦虚得很:“多谢母亲信任,晓月一定不负你的期望。”
捧着木匣子出门,阮晓月神色得意,只觉手中的捧着的不是府上公中的银钱账目,而是千斤重担,让她由然而生一股强烈的使命感。
从今往后,她就是裴府的主母了,是这府中后宅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阮晓月走后,林秋棠起身帮裴夫人捏肩膀:“婶母,这阮晓月若是知道公中跟本没多少可支配的银子,会不会跑来找您闹啊。”
“怕什么,是她上赶着嫁到裴家来的,要是真敢闹,被戳脊梁骨的,也不会是咱们。”
一旦闹起来,人家最多说裴家不比当年,家道中落,也能显出他们家风节俭,两袖清风的作派。
可阮晓月就不样了,一个商贾之女嫁到勋贵之家,那是天大的福份,若因为钱才生了嫌隙,只会更让瞧不起。
林秋棠观察着裴夫人的神色:“还有一事要禀明婶母,西院的明珠快七个月了,整天吵着要见二叔,如今亲事也成了,人总关在西院也不是办法。”
这事裴老太太倒是给忘了,明珠肚子里可怀着她的孙子,闻言立马坐了起来:“是啊,事情靠瞒是瞒不住的,明天你将冲儿叫回来,让他将事情说清楚。”
回房后,阮晓月迫不及待的取下匣子上的锁,激动道:“小青,明个你回趟阮府,告诉母亲,我已经接管裴府的中馈了。”
小青也替少夫人高兴:“是”
母亲最大的希望就是她能嫁得好,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了。
匣子打开的瞬间,阮晓月愣住了,里面只有两本老旧的账册和一把钥匙。她将账册拿出来翻看,里面多是支出,少有进项,最近的一份进项还是三月的。
眼下已经盛夏时节,也就是说,裴府除了夫君当职的月银,已经几个月没有进项了。
小青也没想到会这样:“小姐,这账本是不是有落下的?”
“……”
阮晓月眼中的笑意瞬间消失,将匣子里的东西全倒了出来,除了两个账本之外,只有一处田庄……
可成亲第二日,裴冲明明说要去支取银子的……既没铺面也没生意,他要到哪支银子?
握着田庄地契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阮晓月脑子一团乱。
这哪里是掌家之权,这分明就是烫手的山芋。
从今往后,裴府的一切事物都需她来打理,府上的日常花销、与亲朋同僚的礼尚往来,还有裴冲官场上的各种打点……
阮晓月深吸一口气……头脑渐渐清醒,敢情,所有裴家人都将她当成了冤大头。
裴冲回来,便看到阮晓月脸色铁青的坐在房中,看到桌上散落的账本,看来她已经知道裴家没有什么资产的事。
“夫君不解释解释?”
“这有什么好解释,我从未说过,裴家是高门大户,金银满仓的话,怎么,夫人是后悔了吗?”
这一反问,倒将阮晓月给噎住了。
他的确没说过这样的话,再说,就算她后悔了,如今也没了退路,裴冲就是拿准了她这一点,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但这口气憋在心里实在难受,她站起身质问道:“既然裴家没有产业,那夫君日前所说,要支取银子,又如何解释?”
“当时我本打算出去借一些,凭着为官多年,借些银子救急还是有些门路的。”裴冲索性也不装了:“不过夫人深明大义,主动帮了我的大忙,这份情,为夫会念在心里。”
阮晓月:“……”
这话说的,她竟无法反驳。
只是她没想到,勋贵世家,世代为官的裴家,竟寒酸到这等地步?

第102章 日子怎么可能好过?
阮晓月的情绪全表现在脸上,她以为,裴冲至少要同他解释解释,或者安抚一下,结果他只扔下句“夫人心情不好,我今晚睡书房”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房门关上,阮晓月的心绪才缓过神来,小青扶着她坐下,劝道:“少夫人不要生气了,万一惹怒了将军,传到夫人那里,怕往后的日子不好过。”
就裴家这个空壳子的勋贵世家,日子怎么可能好过?
小青又劝:“要不,少夫人还是去书房将大人请回来吧……”
“请什么请,他想睡书房,就让她睡个够。”阮晓月怒火中烧,心烦不已,她想不明白,自己掏心掏肺对他,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可恨有什么用呢,如今成婚了,日子只得往前挨……长长一声叹息,她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
次日一早,一夜未睡的阮晓月刚起床,裴雯便找来了,本想让丫鬟推了不见,她却直接进了门。
“嫂嫂。”裴雯一脸笑意,亲近的坐到软榻上:“听说母亲将掌家之权交你了,恭喜嫂嫂。”
丫鬟小青闻言看向阮晓月,只见她眼中冷清一片。
丫鬟都看得出来,裴雯自然也看得出来,可她却假装看不见。
阮晓月心烦得很:“妹妹来找我,有什么事?”
“还真有些事,过几天就是齐姑娘订亲,我总要准备一份像样的礼物,特来找嫂嫂支些银子。”
支银子?
阮晓月闻言气笑了:“公中没有闲余的银子,妹妹若想准备礼物,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此话一出,裴雯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自然知道公中没有银子,但中馈即交到了阮晓月手上,她就是裴家当家的主母,自要安排好裴家的一切事宜。
况且,在她没成亲前,也时常主动给她买东西,送礼物,如今即成了她的嫂嫂,不该比从前更大气些?
张口就碰了一鼻子灰,裴雯噎了下后,当即有些生气。
面上挂不住,脸色冷了下来:“嫂嫂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即接了府上中馈,自当想办法打理好府上事宜,不然,要你这当家主母有什么用?“
阮晓月洗漱妥当,闻言冷下脸来:“照你的意思,难不成我会变银子吗,我已经说过了,公中没有银子可支配,你若真想要,只能去找你哥哥想办法,实在不行,可以去找母亲。”
裴雯气得咬唇,她想不通,一直极尽讨好她的阮晓月,为何突然变了脸。
心下憋闷,没要到银子,她怎么准备礼物?
同为官家女眷,若她的礼物太过寒酸,势必会让人嘲笑的。
“好啊,嫂嫂既不拿自己当裴家人,那我这就去告诉母亲。”裴雯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丫鬟见状担心道:“小姐这么一闹,夫人怕要生气了。”
阮晓月冷哼,她不是舍不得那点银子,她是不想被人当冤大头。
早在成亲前,她就看清了裴雯虚伪的嘴脸,一边享受着她送礼物的虚荣,一边背地里和京中其他贵女贬损她是商贾之女。若非那日气得狠了,她也不会阴差阳错的着了柳月如的道。
好在她现在死了,她倒再不必为之前的事提心吊胆。
裴夫人房中,裴雯进门便开始哭闹:“娘,嫂嫂她欺负我。”
“哎呦,这大早上的,发生了什么事哭成这样。”裴夫人心疼的拉过女儿靠在自己身边,心疼道。
“还不是嫂嫂,我找她去支些银子,她却直接回绝了。”裴雯一脸委屈:“娘,过几天就是江大人和齐姑娘的订亲宴,我同齐姑娘是认得的,总要送些贺礼,面子上才过得去。不然定要被别的姑娘笑话,说我小气,不通人情。”
裴夫人一听是这事,倒也没太生气:“公中的确没什么银子了,你若真想送,再等两日,等你哥的月钱发下来,再给你些。”
“公中没有,嫂嫂不是有嫁妆吗?”裴雯闻言不高兴了:“她即嫁到裴家来,那嫁妆不也等于是裴家的,嫂嫂现在分得这么清楚,分明就是没当咱们是一家人。”
阮晓月本来没什么胃口,但丫鬟劝她不要堵一时之气,还是去厅中同大家一块用膳,也好缓和下同裴冲的关系。
阮晓月想了想,觉得她说的也对,既成了裴家妇,总不能一直闹别扭过日子。
起身调整了心绪,便打算去厅中用饭,可到了饭厅的一幕,差点没将阮晓月气死。
只见一个挺着肚子的女人坐在裴冲身边,说话轻声细语:“大人每日当职甚是辛苦,明珠心疼得紧,大人定要多吃一些。”
裴冲:“你如今有孕在身,也要照顾好自己。”
“娘,郎中说,我肚子里的,极有可能是男孩,若真如此,可就是您的长孙……”
裴夫人一听是男孩,顿时眉开眼笑:“好好好,若真是男孩,母亲自不会亏待了你。”
阮晓月瞧着内间说话的几人,反倒自己这个主母像个外人,脑子一片空白,胸中都是郁气。身后的小青也没想到会这样,不知该如何是好。
阮晓月什么都能忍,可突然冒出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让她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
当即怒喝出声:“裴冲。”
事出突然,裴夫人被吓了一跳,众人也都看了过来,见是阮晓月,几人神色各异。
老太太不想将事情闹大,耐着性子朝她招手:“晓月啊,母亲正好有话同你说,来,坐到母亲身边来。”
阮晓月哪还有心思吃饭,更没心思听婆婆想说什么,她只想让裴冲给她个解释。
裴雯还在气头上:“嫂嫂现在可真了不起,母亲的话都敢不听了,还真是目中无人。”
明珠拉着裴雯,假意伏低道:“妹妹别这样说,姐姐如今是裴家主母,日后咱们全要靠她呢。”
“哼,你想多了,咱们可靠不上人家,我今日想去公中支些银子,人家都不肯掏一分出来,压根没将咱们当成一家人。”
明珠闻言,从怀中掏出二两银子:“妹妹别生气了,都是一家人。”
拿到银子,裴雯心中高兴,冷睨了阮晓月一眼,挑衅道:“哎呀,有心人和无心人,就是不一样。”
沉默不语的裴冲这时才开口:“既来了,就坐下吃饭吧。”
阮晓月上前质问:“裴冲,你之前不是承诺,将所有妾室都遣散了吗?”
裴冲不以为意:“其他的妾室都遣散了,但明珠不一样,她有了身孕,自然不能……”
“裴冲……”阮晓月激动大喊,喊过之后又不知该说什么,两手紧紧攥着裙摆,强忍了半天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第103章 那我呢,我是什么?
“姐姐,明珠给姐姐请安,求姐姐能容明珠和孩子留在裴家,明珠保证一定安守本份。”明珠通晓情理的来到阮晓月身边想要示好,不想被她推到一边。
裴夫人见状吓了一跳,好在人被丫鬟扶住,当即火冒三丈,拍下筷子:“明珠肚子里怀的,是我们裴家的骨肉,你难不成想害了她?”
“母亲这话好没道理,她是裴家人,那我呢,我是什么?”
“你自然是裴府主母,没人要夺你主母的位置。”裴夫人让将明珠送回房去,才继续道:“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平常事,你身为当家主母,自当更加大量才对。”
“这是纳妾吗?我才刚嫁进府中,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快出生了。”正常的勋贵之家,正妻入门前,小妾是不可能怀有身孕的,这一点,裴夫人不可能不知道。
这事,裴家的确有些理亏,可对裴夫人来说,什么都没有她的孙子重要:“这是个意外,孩子即有了,也是没办法的事。你若真有心思,当想办法早些怀上,何必在改变不了的事情上浪费精力?”
这都是什么狗屁道理?
阮晓月看着一言不发,还能淡定用饭的裴冲,心底的失望如潮水一般涌来。
但凡他心里,对她是在乎的,也不会在这个情况下选择视若无睹,连一声道歉都没有。
阮晓月气恼转身,见她离开,裴夫人瞪了儿子一眼:“你刚刚的态度有些过分了,眼下咱们还要靠着她呢。”
裴冲没有说话,他现在烦心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哪有心思哄阮晓月?
裴雯在一旁煽风点火:“看吧,这就是商贾家的女子,心胸狭隘,不知礼数,即嫁到咱们家来,万事当以哥哥为先,才是做妻子的本分,再看看她?”
说着又提起了参喜订亲宴的事:“我想去参加齐江两家的订亲宴,还不是为了哥哥吗?江大人是朝中新贵,我与齐姑娘又相熟,咱们家若是不拿出些像样的礼品,让人笑话是小事,哥哥日后与江大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岂不尴尬?”
提到大理寺卿江杰,裴冲便想起送出的两千两银子,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却什么都没问出来,想想心里都堵得慌。
不止消息探听不到,就连平时当职时遇到,他对自己与以往也没什么不同,全不像收过他两千两银子的样子。
过几天,他又要订亲了,礼品的事的确有些棘手。
送多了,裴家现在没那个实力,送少了,就江杰的胃口,还不如不送。
回到房间,阮晓月就收拾东西,裴家她是一天也不想待了。
“少夫人,您若这个时候走了,反倒给了大人和那个明珠机会。再说,刚成亲就回娘家,传出去了不好听啊。”
“谁说我是赌气回娘家了,我只是想回去看看爹娘,住上几日。”
这是阮晓月眼下唯一能找到的借口。、
她对裴冲掏心掏肺,刚嫁过来的第二天,就拿出两千两的嫁妆给他周旋关系,可他倒好,对她没有一句实话就算了,如今又弄出来一个挺着肚子的小妾……
眼泪模糊了眼眶,突然抓起手中的包袱扔到地上,扑在床上哭了起来。
她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她心心念念的男人,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哭够了,又让小青将包袱放到柜子里,她的确要回阮家,但不能带着包袱,不能让人知道她在裴家过的是这么的不如意。
不是怕爹娘担心,而是不想让大房看了笑话。
回想起祖母当初反对她嫁给裴冲的话,此刻竟像一根根刺,扎到她的心上,时至今日,倒真有些咎由自取的味道。
但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伯母,这是我给你绣的山河图扇面,还有这个是给祖母的福寿安康图,您看看喜不喜欢?”魏明溪今日是来送礼的,倒让周云芝有些意外。
魏明溪自打在阮家的铺子做工以来,时常借着掌柜来阮家汇报生意时跟过来,每回都找机会同周云芝聊上几句。
拿着精致的扇面看了半晌,由衷赞叹:“这两个扇面各有千秋,山河图瑰丽大气,福寿安康图精致好看,老太太一定会喜欢的。”
魏明溪闻言心中高兴:“那可有我嫂嫂绣得好看?”
早前表哥说,她绣的东西比嫂嫂要差一些,当时她心中就不服气,这才有了今天这一问。
可这一问,却将周云芝问住了, 笑着抬头:“明溪啊,你不知道,清欢自小就不喜欢这些东西,不要说同你的绣样比一比了,她可连针线都没碰过。”
魏明溪一听蹙眉,脱口而出道:“可表哥哥明明说,我的绣艺比嫂嫂差多了。”
周云芝不知内情,自是解释不了什么。
倒是魏明溪自己想明白了,想来是表哥不想收她的荷包,才顾意说了谎。
周云芝知道这姑娘的心思,自打她到阮家的铺子做工,自己的儿子便成日东躲西藏。倒也不全是因为她的原因,知子莫若母,清舟的心思就不在家中的生意上。
不过话说回来,周云芝倒是很喜欢魏明溪,早前觉得这姑娘脾气暴躁了些,但说话做事却从不遮遮掩掩,挺坦率的。
只是儿子性子乖张不服管教,家中生意都是爱管不管,若是亲事上用强的,指不定一气之下又跑江南去了。
虽如此,她也不忍魏明溪的热情一个劲的被泼冷水:“清舟近来很少回家,日前子墨来时,说他和季将军去了京郊大营,小孩子说的话,我倒没有查证,不过清舟贪玩,倒是真的。”
“伯母,我今日是专程来看您和祖母的,没别的意思。”话是这么说,脸却不自觉的有些红。
周云芝笑:“伯母也没别的意思,就是随便提了一嘴。”
说话间,刘嫂走了进来:“夫人,晓月姑娘回来了。”
周云芝有些意外,二房如今已经搬出去自立了门户,晓月就算回娘家串门,也该是回新宅去:“她一个人回来的?”
“是,看脸色不大好,像是哭过了,一进门就往西院去了,家丁想拦没拦住。”
“不用拦了,她是老太太的孙女,说不定是来看老太太的。”
话是这么说,但周晓月一进门就往西院去,想来,该是还不知道已经分完家的事。

第104章 不讨厌我吗
回到西院的阮晓月一进门就发现了不对劲,院中一个人都没有,她快步来到母亲的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就连家具都搬空了。
这样的场景让她有瞬间的愣怔,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往大房的院中跑去。
周云芝和魏明溪往西院走,没一会便遇上了怒气冲冲过来的阮晓月,不等周云芝说话,就听她质问道 :“大伯母真是好手段,我刚刚出嫁,就将我父母赶出家门,不是一般的绝情。”
周云芝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看来,她的确还不知道已经分家的事:“晓月,分家的事,早在你出嫁前就已经订了,如今所有的手续都已经呈了官府,没什么不合规的地方。不过,就算是分家了,你若想回来看望祖母,还可以随时回来……”
“那怎么能一样?”阮晓月气得像要发疯一般:“我爹娘在阮家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最后竟被无情的赶了出去,你和大伯还真是心黑。”
她在裴家憋下的火气,在这一刻全爆发了出来。
周云芝见她口不择言,有些生气,但做为长辈自不能同她过多计较:“阮家是如何走到今天的,你一个晚辈没什么发言权,若你是回来吵架的,我劝你还是回家去吧。”
一旁的魏明溪气得想打人,若不是担心自己的形象会在阮夫人眼中打折扣,就她的脾气,真想好好教训教训目中无人的阮晓月。
这么想着,搀着周云芝的手不自觉紧了些,可见是憋着气呢。
周云芝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动怒。
见两人转身要走,周晓月自是不甘,当即要往静心阁去:“我要去找祖母,问问她老人家为何如此狠心,同是她的儿子,为何对我父亲这么狠心。”
老太太近来身子不好,一听阮晓月要去她院中闹,周去芝让刘嫂拦人,可阮晓月正在气头上,不管不顾的扯着刘嫂用力一推,刘嫂一个不稳,坐倒在地上,疼得半天没起来。
周云芝见状冷下脸去:“阮晓月,这里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你祖母的身子近来才好些,你难不成想要气死她?”
“哼,还不都是被你们逼的无路可走了么?”对摔倒的刘嫂不管不顾,阮晓月还要一意孤行,周云芝只得自己去追。
魏明溪实在看不过去了,轻拉了下周夫人,快步跑上前,二话不说,扯住阮晓月的胳膊往回一拉,接着甩手便是一巴掌。
阮晓月没想到,一个外人居然敢在家中打她,当下就要还手。
魏明溪仰起脸迎上去:“你打呀,我可是丞相大人的表妹,你今日动我一下,就是裴家和鹤家对立。”
闻言,阮晓月抬起的手僵住,她恨不得打死眼前这个女人,可她不能。
更让她恼恨的是,自己对她的威胁一点招架的余地都没有。鹤安是当朝丞相,而裴冲只是个四品护城军南营守将,身份悬殊的不是一星半点。
见她不敢动手,魏明溪冷哼一声,厉声责问:“你张口闭口说是阮家大房欺压二房,我真不知道这种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
“你们二房自己干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贪墨公中财产,私置铺面,近来各处铺面彻查账目,不知多少呆死账全是出自二房手笔……就监守自盗一项罪名,就足以将你母亲下大狱了,是伯母和祖母心慈 ,念及你们这些晚辈,这才只是分家了事。”
“你今日却来吵闹,真以为仅凭一张嘴就能颠倒黑白吗?”
“我阮家的事,岂容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哼,想以此讨好大伯母,想让她成全你和堂弟?”阮晓月眼中鄙夷:“勾引自己表哥不成,又将主意打到阮家来了?”
周云芝当即怒道:“晓月,说话要有分寸,你今天实在太无礼太过分了,即已分家,今日你祖母也不会见你,你且回去吧。”
话落,闻声赶来的下人挡在去往老太太院子的路上,阮晓月心中不甘却也没别的办法,硬闯是闯不进去的。
只得瞪了所有人一眼,才不情不愿的转身离开。
“阮晓月。”魏明溪纠结之余,还是开了口。
回头对上魏明溪带着怒气的目光,嘲讽道:“怎么,恼羞成怒了?”
魏明溪不动声色走到阮晓月对面,两人四目相对,两的火气都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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