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垃圾山上全是宝by莫然如风
莫然如风  发于:2024年1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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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悠只好先载着垃圾桶回垃圾山。
这样的垃圾她也是头一次遇上,怎么处理是个难题。
只是放这一会儿就呛得秦悠一阵阵恶心。
几小只嗅到了浓烈的血腥气,游戏都顾不上了跑来看秦悠是不是受伤了。
垃圾桶里的所有垃圾都染了血,她把垃圾倒出来,打算一把火全部焚烧。
几小只帮忙搬废砖在外面围一圈,免得燃烧的垃圾被风吹跑引起火灾。
秦悠一块点燃的棺材板丢进去,垃圾顷刻间被火海吞没。
染血的床单边角燃烧得卷了起来,正往里面添柴的秦悠偶然间抬眼,瞄见床单上似乎有个很怪异的轮廓。
来不及细想那是什么,她用木棍将床单挑出来。
床单展开,秦悠倒抽一口冷气。
折在一起好像被血染透的床单上有几块没染血的区域,跟血色形成了个诡异至极的笑脸。
两块椭圆的空白是眼睛,中间竟有两点一般大小的血色眼珠,颜色比其他血迹更深。
秦悠拍了张照片发给尤浩戈,问他这是巧合还是有古怪。
尤浩戈赶来的路上问了一圈,目前玄易没有接到车祸异常的报告。
可他也觉得这么怪异的笑脸不像是随机形成。
秦悠点了根捡来的白蜡,跟尤浩戈两个轮番去看床单。
一个满身是血的人扭曲地躺在上面,更多的血不断从他身上溢出。
秦悠的心凉到了底,看来躺在这张床单上的伤者已经离世了。
尤浩戈托人去查其他伤者躺过的床单。
无一例外,全都有这样的笑脸。
这事惊动了白校长,秦悠正要找他,他先一步主动上门了。
亲眼看到床单,白校长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这是伤者弥留之际躺过的床单,又被血染得这么彻底,就算有妖邪在作祟,气息也被全部覆盖住了。
白校长正式接手调查,顺带揪走了尤浩戈。
秦悠把余下与伤者无关的带血垃圾全部焚烧,再打水把垃圾桶大致唰唰送回垃圾站。
之后的几天,秦悠都没敢开小红车上街。
她虽然没有目睹车祸和伤者,但那张笑脸却无时无刻不在她眼前晃,她甚至都幻听出了它的笑声。
牛车的速度比汽车慢,送货用时就要长得多。
秦悠到达交易地点时买家不在,看看时间,她没有迟到。
她等了又等也不见买家露面,便给对方发了信息。
对方好半天才回过来,拜托秦悠将符咒和符牌送到医院去。
秦悠的心颤了颤,没忍住问了句“怎么了”。
对方说自己前几天目击了车祸,受到惊吓不慎摔倒,腿摔坏了。这会儿他还在惊吓中,早忘了跟秦悠的约定。
秦悠是跟白校长一块到的医院。
白校长正在寻找目击者,这就送上门一个。
对方接过秦悠的符咒和符牌,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一点点血色。
他说:“车祸是一个人开车乱撞引发的,我在他斜前方,看到他车祸全程的表情变化。”
他狠狠抖了几下:“他一开始在疯狂大笑,很兴奋的样子。慢慢地,他的脸上就只剩下恐惧,最后连人带车撞到灯柱上,车就翻了。”
秦悠给他看床单照片。
对方瞳孔猛地缩紧:“对,就是他!那司机大笑时就是这样!”

第148章
司机已在事故中丧生,白校长看过他的尸体,确实有些许非人气息残留,具体属于哪个物种无从辨识。
白校长提醒秦悠近来要多加小心。
即便附身那位跟司机有仇,从它制造这么严重的车祸来看,也不是报完仇就能消停的主儿。
如果是单纯害人,那秦悠就更危险了。
秦悠无语望天,提醒就好好提醒,您语气中那份浓浓的期盼是怎么回事?
从医院回来,秦悠两天没出门。
苏尘找来的时候她正在规整堆积的垃圾。
“小秦姐姐!”
苏尘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
秦悠使劲踮脚尖配合苏尘的小鸟依人。
俩人黏糊一阵,苏尘道明来意:“我想买一麻袋土豆。”
秦悠:“买那么多做什么?”
苏尘:“过年要回家里,我想带给家里人尝尝。”
她看一眼空空的菜园,有些遗憾。菜园什么菜都有那会儿她没空回家,现在只能带点二手土豆地瓜回去了。
秦悠这里没有干净的麻袋。
苏尘嘻嘻笑着从腰里掏出个大口袋。
俩人一块去菜园里挖土找土豆,苏尘瞄见角落里还顽强地长着几株绿草,细看才认出是草药。
苏尘的眼睛瞪得溜圆:“小秦姐姐你要拓展草药业务了吗?”
秦悠:“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种一点。”
那几株草药是上次采蘑菇尤老师挖回来的,她这里种了几棵,尤浩戈的豪宅院里种了几棵。
苏尘的眼睛更亮了:“好呀好呀,我这次回家多给你拿些种子过来,能种出来的我高价全部回收,种不出来也无所谓。”
秦悠看见草药便顺嘴问了一句被菌株附身那具尸身要怎么处理。
苏尘:“听说是找了块坟地埋了,只埋白骨,皮肉头发那些烧掉了。”
等苏尘扛着土豆离开,秦悠向白校长打听那副白骨埋在了哪里。
白校长:“你问这个干嘛?”
秦悠:“我要去刨坟。”
白校长以为她在开玩笑,正好他那边要去询问其他目击者就跟秦悠说了地址。
那是一片离玄易比较近的野坟地,玄易接手的无人认领问题尸身不论土葬还是火化,都会埋在那里。
秦悠扛起锹镐赶着牛车就去了。
她没开玩笑,她是真要去刨坟。
白骨身上没有阴怨之气,玄易也就没有多做处理直接入土。
秦悠往坟前一蹲,先点一支香权当打招呼,然后在左边地上画个圈,右面画个叉。
她问:“你还想回到水里吗?”
香烟袅袅直上,忽而向左偏了一下。
秦悠又问:“是想去见她吗?”
香烟继续左偏。
秦悠抄起锹镐:“那我可刨了。”
香烟似是被她彪悍的气势吓住,好一会儿才向左边小幅度偏了一下。
秦悠把白骨装好带回垃圾山。
骨骸没有皮肉包裹,一碰就散。
秦悠手边最好用的“粘合剂”就是蛛丝,可她不想给它用,只好买了点塑料卡扣给它重新组装。
尤浩戈来的时候,秦悠正在调试骨骼的灵活度。
尤浩戈吓一跳,还以为她把邻居家那位大佬给拆了。
秦悠问他调查进展怎么样。
尤浩戈揉揉好几天没睡好熬得通红的眼:“别提了,什么都没查出来。”
真正与那邪祟接触过的只有司机,其他伤者死者床单上的笑脸应该是一种标记,就好像连环杀手故意留下的个人印记。
秦悠:“它会不会再出来害人?”
尤浩戈:“很难说。要不是我拦着,白老头这会儿都扛着被褥住到垃圾山来了。”
秦悠:“……”
尤浩戈问她干嘛呢。
秦悠说:“我想送它与爱人团聚。”
尤浩戈仔细打量才辨认出这白骨是谁,不禁叹了口气:“他俩死后是肉身与魂魄一起长留河海,这副白骨被菌株侵染时魂魄就离体了。”
从种种迹象判断,白骨是被人硬捞上岸的,后续菌株与打捞者是否有关还未可知。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它的魂魄在离体时被打碎了。
否则它一定会去给它的爱人报信,不让她焦急地到处寻找自己。
后续肉身被大蜘蛛捕获吸食,它这许多年泡在海里积攒的一点修为也没有了。
秦悠有点伤感:“破碎的魂魄还能组装回来吗?”
尤浩戈:“组装不难,难的是寻找的过程。”
招整个的魂魄尚且不一定能招得到,零碎的魂魄没有意识,落在哪里都有可能。
秦悠轻叹口气,喃喃自语:“没有意识还有本能,它若是放不下它的爱人,破碎的魂魄早晚会回到河海之中。”
它们有无尽的时间,她愿意相信终有一天这对有情人会再度重逢。
她带着骨骸来到河边,搬出她挖出来那石头烧纸盆先烧纸。
守河之神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浮了上来。
秦悠:“我不找你。”
守河之神翻着白眼沉了下去。
秦悠:“找你也行。”
守河之神的白眼快翻上天了。
秦悠赶紧多烧几张纸钱:“帮我找个人呗。”
守河之神瞄一眼她身旁的白骨,沉了下去。
秦悠也不催他,就不停烧纸点香。
尤浩戈饿得受不了,自己去挖了几个土豆往火盆里一扔,借着烧纸的火烤来吃。
那坨长发从水里浮出来的时候正瞧见尤浩戈从火盆里扒拉出来一个土豆。
它怔了怔,似乎是在纠结出水还是潜回去。
秦悠叫住它,把那副白骨拿给它看。
那位白花花的眼睛里泛起忧伤的水光。
秦悠把白骨放到河里。
那位立即扑上来紧紧抱住。
白骨那并不灵便的双臂缓缓抬了起来,拥抱住它日思夜想的爱人。
秦悠鼻子酸酸的,脸上仍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她叮嘱它俩:“保护好自己,找魂魄的事,有线索可以来找我。”
相拥的有情人齐齐望向岸边,郑重地向秦悠鞠了个躬。
秦悠摆摆手,一尸一骨潜进水底。
秦悠搬起火盆就走。
守河之神浮上来,瞪着那堆没烧完的纸钱。
秦悠哭笑不得:“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财迷呢。”
守河之神似有无奈,这不是又到了他给河底非科学生物们发奖金安抚的年关了么。
秦悠把纸钱一股脑全扔火盆里。
尤浩戈没来得及扒出来的小土豆立马烧成了焦炭。
他心疼坏了,非让守河之神赔他土豆。
守河之神甩了两条鱼上来。
尤浩戈又要往火盆里扔。
守河之神拍起浪花给他来了个透心凉。
秦悠了却一桩心事,却还有更多事在等着她。
比如,代购鬼群里天天催的电视。
秦悠跑遍整座城市也没选到满意的纸扎,只好去殡葬一条街观摩两天做纸扎手法,回来后用棺材板削成细细的木条做边框,勉强糊出来个还算不错的。
生怕群鬼不满意纸扎,大过年也不放过她,她又去居民区收了两台真电视,配上太阳能板一块送过去。
避雷针那玩意她不会做,成品又太贵,所以她送去一堆金属外加避雷针的照片,让它们没事的时候自己研究。
群鬼们摒弃前嫌挤在一块看明星综艺和拼盘演唱会,那叫个聚精会神。
秦悠忽然有点羡慕,她好久没看过电视了。
从玄易借来的恐怖片还有好些没看,她也提不起兴致,毕竟她日常见鬼的次数比恐怖片里虚构的都要多,她的小心脏不允许她休闲时刻还往这类题材上靠拢。
于是秦悠也选择了那档最近颇具人气的明星综艺。
明星有秦悠眼熟的,也有完全不认识的,热热闹闹倒是很符合过年的氛围。
秦悠开着电视当背景音,手上还在刻木头。
她年前不再接非急用的符牌手串,她得抓紧搞几个木棍出来,玄易的老师们都快等疯了。
带上海岛那根木棍的雕刻已经完毕,刷上漆晾干就可以出售了。
章老师等得脖子都长了,接到秦悠取货通知立马御剑而来。
木棍沉甸甸的很有手感,秦悠在背面镶嵌了一段铜皮,能够增加木棍的硬度。
铜皮表面同样篆刻的符箓,一旦木棍上的符文受损,铜上的符文也能顶上一阵。
打开的木棍变成一把长刀,刀刃是秦悠从玄易锻造系买来的现成货,要比尤浩戈的镰刀锋利许多。
章老师喜欢得不行,立马发朋友圈昭告天下,引得还在排号的老师们恨不能当场灭了他的口。
秦悠没理会不断催单的老师们,独自出门去采购年货。
去年就是回程途中随便买买,今年时间充裕,她要好好为新年做准备。
市场人山人海,秦悠这小身板被挤得像是顶在海浪上的小船,停在哪根本不由她做主。
秦悠抱紧她的大包,里面全是她千难万险抢购来的过年好物。
这次她被挤到卖炮竹的小摊前,价格不算太贵,秦悠却也不舍得多买。
挑了几挂鞭炮和几把小孩玩的烟花,秦悠正打算融进人群看看接下来会被挤到哪里,就听最外面的人在惊声尖叫,人群以惊人的速度分散开来。
一个人发了疯似的从外面横冲进来,脚上踩着旱冰鞋,身上的棉服被血染成了红色。
秦悠费劲地挤开一条缝才瞧见那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两条腿灌了铅似的不听使唤,任由旱冰鞋往哪走他就得往哪走,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都是撞出来的伤口。
少年脸上满是惊恐,有好心人试图拦住他却被惯性带得摔倒。
明明只是轻轻一摔,好心人也流起血来。
更多的人受到惊吓而尖叫不止。
秦悠紧盯少年染血的棉服。
虽然血液在黑色的衣服上不起眼,她还是在少年胸前的血污中辨认出一张疯狂的笑脸。
秦悠只带了上吊绳,她跟旁边有心帮忙却无从下手的壮汉联手用绳子将那少年拦截住。
少年的双脚还在往前滑,似是要把他扯为两半。
秦悠甩着绳头在旱冰鞋上狠抽两下。
少年绷紧的肢体骤然松弛下来,往地上一躺就不动了。
白校长赶来时,市场里的人散去了大半。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这事非比寻常,谁都不想大过年沾染晦气。
少年的双脚时不时蹬踹几下。
秦悠勒紧上吊绳,连他的脚带鞋绑了个瓷实。
白校长上来先结了个印按在少年脑门上。
少年眼底的猩红褪去,人却是更虚弱了。
白校长连着几道符下去,少年的旱冰鞋可算是能脱下来了。
秦悠试着抹了几下,没有阴寒之气。
白校长面若寒霜:“是魔物。”
秦悠略感诧异,她遇见过的魔物好像还没有如此热衷害人的,因此她总觉得魔物只会给人设置路障,是连她家鸭子都打不过的小趴菜。
原来魔物发起疯来比鬼魅的杀伤力要大得多。
白校长拎着旱冰鞋,抱起少年御剑去了医院。
秦悠转头找半天,她装年货的包呢?
她的年货倒不是被人拿走了,而是被慌乱退场的人们踩烂糊了。
白白挨挤一上午,秦悠乘兴而来空手而归。
转过天来她换了个市场重新采购,这次她速战速决,天塌下来也不能再把她的战利品赔进去。
回程时她选择了坐公交,公交上的小电视也在播放那档明星综艺。
秦悠的座位是最佳观看视角,闲来无事,她正好能看一会。
由于综艺热度持续走高,越来越多的明星争取来这栏目里刷脸,新人们尤其卖力,玩游戏做任务都冲在最前面。
秦悠看着看着觉得不太对劲,在这场相互扬面粉的对战里,每支队伍都是三个人,可她数来数去人数都多出来一个。
网友也在热议此事。
有人猜测是工作人员下场帮忙。有支队伍实力明显要弱很多,只靠三个队员会输得很惨,那三人都是老戏骨,总要给老前辈挽回一点面子。
有人并不赞同:要帮忙可以偷偷换人,反正糊上面粉亲妈都认不出来,找个替身顶上去也是一样的。
前者反驳:玩游戏还换替身,你当是你家弱不禁风的哥哥呢。
后者当场炸毛:我家哥哥再弱做游戏也没输过。
好几拨粉丝吵得不可开交。
秦悠刚要关掉新闻,一条新鲜出炉的评论跳了出来:就没人发现多出来那人没有脚印吗?
小电视里这一环节结束了,秦悠找出网上片段重新观看。
正如那人所言,多出来的神秘人在满是面粉的地上踩来踩去却没有留下脚印。
一石激起千层浪,话题自此朝着灵异的方向急转而去。
秦悠在代购群里问是不是谁去现场追星了。
群鬼纷纷表示它们深知死鬼往活人身上贴会带衰活人的气运,因而很少会追现场。
偶尔去看也都隔着老远,谁让明星身边永远围着一群活生生的粉丝呢。
不是去凑热闹的鬼粉丝就说不定是什么东西了。
秦悠对那诡异血笑脸心有余悸,便给沈青杨发了这段视频,看他认不认识参加节目的明星,适当给他们提个醒。
有了年货,秦悠着手布置垃圾山。
破烂的板房上张灯结彩,再挂几个大红灯笼。
门卫岗上的陶俑们人手一根彩带,小风一刮,迎客仪式拉满。
秦悠和几小只对此番装饰都十分满意。
傍晚来送垃圾的司机却是一眼就给跪了。
他一面卸垃圾一面吞吞吐吐地说:“你不觉得这么荒僻的地方挂这么多红,比坟地挂白幡更吓人么。”
秦悠:“……”
她往远处走走,唔,过年的氛围有没有营造出来不好说,恐怖氛围是拉满了。
不过东西买回来又退不了,不用怪可惜的。垃圾山平时也没外人来,先这么挂着吧。
离过年还有三天,秦悠收到尤浩戈的信息:今年不陪你过年了。
秦悠以为他要回家跟家人团聚。
结果尤老师发来一大串哭泣的表情:谁家好学校大过年派人出差啊!
秦悠:……
玄易会尽量把工作安排在年假之外,老师们来自天南海北,总得给人家留出一点跟家人团聚的时光。
可最近全国各地都有诡异事件上报,当事人或伤或死,真熬到年后怕是又要造成不少人命损伤。
几位校长碰了个头,决定先派几位老师过去镇镇场子。
选派名额由老师们主动报名,余下按出差积分顺序填补。
唐老师这种不介意过年出差的孤家寡人是少数,所以尤浩戈就被强行派出去了。
秦悠毫不吝惜对尤老师的同情,再问问用不用她一块出差。
尤浩戈:大过年的你好好在家休息吧,我这专业不对口,去了还不知道要从何入手呢。
秦悠看着他发来一长串的大哭表情,连夜包了点饺子挂在鸭脖子上让它飞着送去。
获得一盘饺子当报酬的鸭子欣然起飞。
半小时后,尤浩戈给她发来饺子照片,以及鸭子在他家干了一盆肉汤泡饭的视频。
一个人的新年多少有点冷清,尤其对比去年沈青杨和尤浩戈都在,他俩吵吵嚷嚷还是蛮有节日氛围的。
秦悠百无聊赖换着电视频道,明星们也要过年,每周更新的综艺暂停一周,其他节目都没什么看头。
做完一大桌佳肴,秦悠只吃了几口就回了屋。
几小只敞开肚皮,吃了个沟满壕平,连老牛都破天荒地吃了几个素馅饺子。
秦悠觉得大过年不该睡太早,游戏也提不起兴趣去玩,索性又找出那堆恐怖片碟片随机选一张播放。
画面是很老旧的黑白色调,一个人背对镜头缓缓向远处走去,走得越远身形越显修长,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拉扯着那人的头脚。
他走路的姿势也愈发奇怪起来,全身骨骼生了锈似的,每迈出一步都要从上到下摇晃一阵。
秦悠也是服了这些恐怖片的导演们,全靠构图和氛围塑造恐怖感,剧情那是一点也没有。
那人走着走着轰然断成了两截,一点红色出现在屏幕中间,迅速向整个画面蔓延。
秦悠揉揉被红色刺痛的眼睛,换了个貌似能正经点的鬼片看。
这张老旧碟片被她随手放在最下面。
转过天来,秦悠提了点礼物去斜对面的山里看望她的邻居。
难得有个能串门的对象,秦悠一大早就出发了,到邻居家时天都快黑了。
秦悠捶捶酸痛的腿,下回尤老师不在她可不来了,不能从天上走的进山之路过于坎坷,更悲惨的是她还得走回去呢。
白骨和大妖似是没想到她会来串门,惊讶之余,大美人说:“我们早上去看你来着,你没在家。”
秦悠:“……”
白骨招呼秦悠落座,破败的小土房被他俩收拾得像模像样,室内添置了好多木材打造的古式家具,大美人说他们在垃圾山下放了四张藤编的椅子,两张给她,两张麻烦她转交给尤老师。
秦悠表示感谢,并送上她带来的新年礼物。
白骨和大妖热情邀请秦悠在这吃晚饭。
秦悠婉拒了,她只想赶紧回家。
秦悠离开时,大美人掩嘴轻笑:“要不我送送你?”
秦悠违心地拒绝了,大年初一,她可不好意思让人专门送一趟。
秦悠回到垃圾山时天早就黑透了。
她把四张精致的藤椅搬到雨棚里面,用洗过的破布盖住,生怕磕碰坏了。
然后她拎着水桶去河边打水,大冷的天硬是走出一身透汗,得赶紧烧水洗澡钻被窝。
她的水桶才抛下去,守河之神的大脸便浮了上来,水桶正砸他鼻子上。
秦悠揉揉自己的鼻子。
守河之神往旁边挪挪,离她水桶远点。
他俩大眼瞪小眼了一阵,秦悠先把装满水的桶提起来。
守河之神还在直勾勾瞅她。
秦悠跟他对了半天眼神才明白他是让自己看桶里。
水桶底下有几颗亮闪闪的宝石。
秦悠:“你送我的?”
守河之神斜楞着眼睛。
秦悠:“啊不是你送的,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大方。”
守河之神甩上来一坨大泥,沉底了。
秦悠捞起那几颗宝石。避开光线,宝石表面雾蒙蒙的,一看就是在水下泡了许多年。
秦悠在水里认识的“人”就那么几个,这肯定是那对有情人送给她的新年礼物。
她喜滋滋揣进衣兜,重新放桶打水,临走时不小心在那坨泥巴上踩了一脚,露出里面乱糟糟的一团。
秦悠喜上眉梢,这不是泡烂的竹简吗?没准跟她手里拼好的那些是一套。
秦悠冲着河里喊:“这是你送我的新年礼物吗?”
没有人回答她。
秦悠也不在意,她把这坨泥巴抱回去用水盆泡起来,再把宝石泡到清水里。
看着颇为丰厚的新年礼物,秦悠对新的一年充满了期待。
然而第二天,这份期待就破灭了。
唐老师完成自己的出差任务顺路过来,问她要不要一起去找尤浩戈。
秦悠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她除夕夜发的祝福尤浩戈回复了,昨晚发的藤椅照片到现在也没回。
唐老师:“现在还不确定是什么情况,我收到的消息是尤老师失踪了。”
出差的老师每天两次向校方报备,一是沟通出差进度,二是一旦有人出事校方可以尽快获知消息采取救援行动。
尤浩戈打从昨天上午就没再联系校方,下午白校长给他打电话一直占线。
唐老师:“白校长昨晚已经启程赶过去了,我今天才忙完手上的任务赶回来。”
秦悠压下心头的不安,拎起她的大包站上唐老师的宝剑。
唐老师怕她起飞之后站不稳再掉下去。
秦悠很有经验地给自己戴上了眼罩。
眼不见心不慌,除了风大点跟站在地上没两样。
二人一路疾驰到尤浩戈出差的城市。
这座城市很大却也很荒凉,随处可见破败的房屋。
秦悠看网上说这里古早时是人口聚集区,近代因地处山沟沟交通不发达,经济始终发展不起来,人们大多都迁走了。
不过大城市不同于小山村,人口再怎么流失也还是有人在这里安居乐业。
只是这空屋空地多了,妖魔鬼怪也就多了。
诡事频发,人们见怪不怪。
尤浩戈的任务是寻找年前陆续失踪的几个人。
这类任务更适合占卜系老师接手,可占卜系没人报名,文科类老师的出差排名又都在后面,校方也是权衡之后觉得这项任务危险度不高才派给尤浩戈的。
白校长先一步抵达尤浩戈入住的旅店。
这也是失踪者之一住过的地方。
尤浩戈的行李都在房间里,人昨天大清早出去后就再没有回来。
白校长一连卜了三卦连尤浩戈所在方位都没算出来,只得求助本地警方调取监控。
监控显示尤浩戈去了老城区,至今没有离开。
老城区住户更少,监控普及不到位,无法进一步锁定尤浩戈的轨迹。
三人只好赶过去见人就打听。
尤浩戈那张脸在这样一个没什么人气儿的老城区里还是挺显眼的,起大早的老人们对他有印象,纷纷指点方位。
老城区的老建筑特别多,其中就包括一座有两百年历史的监狱。
如今监狱早已废弃,成了座空楼。
围绕这里展开的灵异传说却多到一天一夜都说不完。
秦悠凭直觉认定尤浩戈就是在监狱里失踪的。
白校长站在门口再卜一卦,这次出来个“大凶”。
秦悠下意识摸摸包里的龟壳。
龟壳凉得冰手,似在预示着不祥之事将要发生。
唐老师很镇定,先研究校方给尤浩戈的资料。
资料显示失踪者多达十五人,有本地人也有外地来旅游的人,不能确定所有人系同一原因失踪,但一座老城短时间内失踪这么多人总归不太正常,警方的调查一无所获,亦没有命案能跟失踪事件关联起来。
警方说尤浩戈查看了所有失踪者的监控视频,警方此前看过很多次,有的人也到过老城区,有的人没有来过,单从轨迹上无法判断失踪与老城区有关联。
白校长思索再三决定一个人先进监狱探看。
唐老师在外策应,秦悠负责按照尤浩戈的调查方向判断他到底去了哪儿。
他俩在外面一等就是一天,时至午夜,白校长也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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