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垃圾山上全是宝by莫然如风
莫然如风  发于:2024年1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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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旗和他的同学们兴高采烈地讨论着书上五花八门的求生知识。
秦悠默默掏出木棍继续刻,万一被困荒岛,她说不定能用这玩意当船桨划出来。
之所以叫荒岛,那是真的很荒很偏僻。
路上颠簸两天,秦悠的魂儿都要颠没了,游轮终于靠岸了。
人迹罕至的荒岛保留着原生态的清爽,山林茂密,没有太嘈杂的鸟叫虫鸣却也生机勃勃。
同样地,这里也延续了大自然翻脸无情的残酷。
他们才把装备都倒腾到岸上,晴朗的天空忽然阴云密布,暴雨随着厉闪噼里啪啦打下来,众人连个躲避的地方都没有。
扎帐篷要选不会被水淹的高处,然而雨大到眼睛都睁不开,他们只得各顶一个大包蜷缩在砂石后面。
幸好岛上气温很高,大雨淋透也不会着凉。
秦悠费劲掏出雨衣套在身上,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生疼。
尤浩戈举着一大块棺材板帮她挡着,秦悠往他身边靠靠,他俩相互取暖,那帮被雨浇还兴奋大笑、甚至脱了雨衣去淋雨当洗澡的熊孩子们就随他们去吧。
大雨很快停歇,众人精神抖擞中夹带着狼狈,扛起行囊赶在天黑之前上山寻找能扎营的地方。
学生一行十几人,两两一组分散开到处搜索,秦悠和尤浩戈负责原地看守行李。
秦悠脱了自己的厚外套拧拧水,王旗没告诉她要来这么热的地方,她带的全是厚衣服。
尤浩戈更惨,他压根就没带换洗衣物。
好在王旗准备了很多一次性用品,足够他俩用了。
王旗找到了适合扎营的空地,即刻返回来取装备。
他们以前就喜欢探险露营,这方面积攒了不少经验。
尤浩戈和秦悠搭手帮忙,很快就把营地建了起来。
这座岛是不少野外求生爱好者都会来打卡挑战的地点,王旗确定岛上没有大型猛兽,小动物们也都集中在更深的山林里,不会轻易到山下来。
而他们这几天的餐食除了山林里采到的野菜蘑菇,就是去海里捕捞的鱼虾。
王旗给每个人发了一本打印的小册子,上面全是岛上物种的图片和文字说明,哪种能吃哪种有毒,哪种摸一下都得去蹲大牢。
秦悠一看小册子就想起上次进山采蘑菇,看书看得再明白,动起手来也白扯。
幸好周边海域里的鱼虾贝类都是常见品种,都是可以捕捞食用的。
众人商量后决定只抓鱼,蘑菇这类稍不留神就躺板板的食材还是算了吧。
天色已晚,学生们仍执意要去海边。
秦悠和尤浩戈拗不过又放心不下,只好跟去。
雨后的海岸云层很高很厚,挂在天边伴着夕阳,美不胜收。
秦悠拍了几张照片。
这岛荒归荒,居然有信号。
秦悠发了个朋友圈分享美景,顺便问问这岛有没有发生过非科学类怪事。
等了半天都是赞叹景色好环境好的留言。
秦悠安心了。
没人来的地儿就不会有鬼。
尸体也漂不到这么远的海岛上。
动物植物长居深山,跟他们不会有接触。
所有非科学因素都排除之后,他们顾好求生这块就行了。
夜来风雨再起,独居一顶小帐篷的秦悠放下刻一半的木头蜷缩进睡袋里,却怎么都睡不着。
海风刮过树木发出呼呼沙沙的怪响,跟内陆略有差别,雨点打在帐篷上犹如急行军的号角,扰得她眼皮直跳。
她坐起身,拉开帐篷望着远处的海岸线发呆。
海上的夜色有着不同的层次,天边黑如墨,近岸依稀能捕捉到一点蓝色,与沙滩的浅色形成鲜明对比。
可惜手机像素有限,拍出来的照片模糊成一团,凸显不了她眼中美景之万一。
隔天是个大太阳天,大清早热气混着海风的咸湿扑进山林。
睡梦中的秦悠又闷又热,扒开睡袋爬出来,眯缝着眼睛拉开帐篷透透气,却被耀眼的阳光晃了眼。
沙滩在阳光下泛起淡金光泽,海水不同于暑假旅行时度假区那种发乌的浑浊,蓝得如同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石。
秦悠被这美景吸引,不禁爬出帐篷往岸边走去。
几个早起的学生已经在穿戴潜水设备,充气的橡皮艇也已就位。
学生递了一套装备给秦悠,邀请她一起捕猎今天的饭食。
秦悠跃跃欲试穿上,可一跳到海里,几个人都浮在海面上,怎么都潜不下去。
有人要脱装备硬潜。
秦悠赶忙制止。
这是瞬息万变的大海,身上的装备是救命的,宁可抓不到鱼虾饿肚子也不能脱。
旁边那条钓鱼的橡皮艇收获颇丰,一渔网下去捞上来好多鱼,每一条都奇形怪状的。
学生们翻开手册:“这个能吃,这个也能吃,这是啥?哎哎怎么有电呢。”
清晨在这样的热闹中落下帷幕,回到岸上的秦悠彻底找到了度假的乐趣,带上有点提不起精神的尤老师去岸边垂钓。
尤浩戈一鱼竿甩下去,眼皮又在打架。
秦悠真怕他一脑袋扎海里,找了件救生衣给他套上。
俩人钓了一上午只钓上来两条巴掌大的小鱼。
尤浩戈吸一口热乎乎的海风,随手捡了块石头丢到海里。
小小的石子在汹涌的海面上激不起任何波澜,倒是海浪拍打在他们坐的这块打石头上溅起的水花时不时就会迸到他们身上。
尤浩戈忽然睁大了稀松的睡眼:“小秦同学我好像看见了一只手。”
秦悠的心直突突:“哪呢?”
尤浩戈指向前面的大海,水波翻涌,波光粼粼。
他揉揉眼睛:“可能是睡太久,眼花了吧。”
秦悠不放心他的状态,一再追问是不是转嫁灾祸有什么后遗症没告诉她。
尤老师拍胸脯保证跟那事无关:“我就是监考累着了。你是没瞧见当时那场面,几十个凶鬼围攻我俩,我灵力透支才恢复几天,哪遭得住啊。”
秦悠倒出几颗她不舍得吃的丹药给尤浩戈,再把预备做印章应急的土豆烤了两个给他吃。
吃了好几顿海鲜的学生们馋坏了:“小秦姐姐我们也想吃。”
秦悠:“去垃圾山管够吃,在这限量。”
她边说边从火堆里挑出一个土豆,让学生们分着吃。
十几个人眼巴巴瞅着那拳头大的小土豆,再看看尤老师一个人吃俩,那叫一个羡慕嫉妒。
尤浩戈吃过丹药和灵气土豆顿时精神起来,成了下午主动张罗去捉鱼的主力。
潜水失败的学生们架不住他煽动,穿上装备又跟着去了。
秦悠也在其中。
橡皮艇到达指定区域,尤浩戈背翻入水,一下就没影了。
大伙围在船边,摸不准尤老师是潜下去了还是沉下去了。
好半天也不见人出水,王旗问秦悠:“要不要捞一网把尤老师捞上来?”
秦悠腰上系了安全绳,扶着船帮出溜到海里,让王旗把系在她脚上的大石头扔下来。
王旗嘴角直抽:“小秦姐姐你这太危险了吧?”
秦悠指指自己的氧气面罩,有这东西她能在水下撑很久。她带了刀,实在不行割断绳子就能浮上来。
王旗:“氧气能用四十分钟,我们等你半小时,你不上来我们就硬拽你上来。”
秦悠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双方对表确认时间,秦悠开了手机定位装进潜水衣里侧的防水衣兜里。
随着石头落水,她也消失在蔚蓝透亮的海面上。
水下视野比秦悠预想中好得多,鱼儿们并不怕人,好奇地围观她直线潜水。
秦悠凝神四望,目光所及没有尤浩戈的身影。
潜得越深,石头的拉扯越不明显,秦悠可以小范围扑腾几下。
水底下有鱼群聚集,秦悠朝那个方向狗刨过去。离得近了,她悬着的心才放回肚子里,尤老师就在鱼群包围中。
秦悠使劲蹬腿,水流波动惊跑了几条鱼。
尤浩戈仰起脸,先被坠在她脚上的大石头惊了一下。
秦悠也知道自己这样更像是被沉河的祭品,不过没办法,她这小身板也只能如此了。
尤浩戈指指他脚边的海底。
秦悠的石头已经落地,她扑腾不过去。
尤浩戈只好扯着她脚上的绳子把她拽过去。
秦悠看到尤老师带下来的网兜里装满了各种贝类,而他落地的位置还有更多。
尤浩戈没带武器,用手抠着费劲。
秦悠抽出刀递给他,尤老师如虎添翼,把秦悠带下来的网兜也装满这才返回海面。
他是上去了,秦悠自己可上不去。
她不想把绳子和石头留在海底,就等王旗他们拽她上去。
眼见尤浩戈出了水,秦悠能感觉到腰上的绳子加了力道。
她双脚离开海底那一刻,藏在潜水服里的手机振动了两下。
由于尤老师的出色表现,他们这两天的伙食都有了着落。
相比火堆烤鱼,贝类的吃法就丰富多了。
秦悠也是没想到王旗会带大蒜和粉丝过来,一顿求生便饭硬是吃成了烧烤大餐。
吃饱喝足的尤浩戈往沙滩上一躺,沙子热乎乎的,人躺在上面很舒服。
秦悠刚要躺下,手机振动起来。
原来是有老客户想向她购买符咒和符牌。
秦悠问对方是不是遇到急事,她不在家,如果是要命的急事她可以帮忙联系玄易的老师。
对方说不急,只是想先囤货过年送亲友。
约定好交易的时间,秦悠刚想把手机揣起来,蓦地响起手机在水下也振过。
她翻看信息和社交软件,没有未读消息。
翻遍手机内存,她才找到一条不知从何途径传到她手机上的语音消息,点击播放,话筒里传出海浪拍打石壁的声响。
尤浩戈偏过头来:“看什……”
他的话音未落,一阵悲悲戚戚的呜咽声传了出来。
秦悠毫无心理准备,手一哆嗦手机掉到沙滩上。
尤浩戈拾起来一看才发现这是一条语音,当即皱了皱眉。
语音消息足有两分钟,全程都是交叠的哭声和海浪声。
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句话:“我要来找你了。”
随即是一阵疯狂大笑。
秦悠和尤浩戈面面相觑。
尤浩戈:“谁发给你的?”
秦悠摊手,她也想知道。
王旗几个找他们去山里玩,见他俩面色有异便问“怎么了”。
尤浩戈重新播放语音。
所有人不寒而栗。
王旗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这可是鸟都不拉屎的偏远海岛,什么东西能找到这来?”
秦悠和尤浩戈面无表情看着他。
王旗假咳两声:“怎么找过来的不是重点,咱能不能先查查这语音是谁发的,会不会是恶作剧?”
秦悠把手机交给他们,所有人研究一圈,一无所获。
尤浩戈试着把语音转发到自己手机上,然而无论他怎么操作用什么渠道传输,都以失败告终。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沉。
如果不是高级的手机病毒,那就是撞上邪祟了。
学生们旋即又兴奋起来,他们没去找邪祟麻烦,邪祟倒主动送上门,这是给他们愉快的旅途增加趣味呢。
秦悠虽然无奈,但也习以为常。
来找她的鬼比找她的人都多,爱咋咋地吧。
海岛上的山林有着独特的风貌,秦悠连树木的种类都认不全,只凭习惯在树身上摸摸,以此来判断这种树木是否适合当木料。
众人一面向山中探索一面捡拾地上的树枝,秦悠和尤浩戈负责在树杈上系荧光布条,学生们捡够一捆木柴就系好了堆放在布条下面,回程时再背回营地。
山上没有路,连人为踩踏的痕迹都没有。
众人慢腾腾向前摸索,有人对照小册子摘几根能吃的野菜留着晚上煮汤。
打头的王旗拨开草丛,一条蛇盘在前面,瞪着小黑眼珠跟他对视。
王旗吓一哆嗦,下意识要跑。
尤浩戈按住他肩膀:“跟蛇比速度,你是活腻了吧。”
蛇吐着信子瞪着他们,许是觉得对面人太多,它不情不愿蛄蛹走了。
王旗擦擦往下淌的冷汗,招呼大伙小心脚下。
人们都去看脚下了,头上又冒出来展翅高飞的大鸟,扑棱一下差点把走在后面的学生掀翻了。
大鸟边非边歪着脑袋瞅他们,小眼神透着睿智。
秦悠扯扯尤浩戈袖子:“这山里成精的动物应该不少吧?”
尤浩戈莞尔。
荒岛远离人烟,得天地滋养,时间在这里就只是个没有太大意义的数字,生在岛上的生灵不论成精与否都是岛上的主宰。
王旗等人也都懂得这个道理,因此大伙就只是沿途看看风景采摘野菜捡点柴火。
山林中的物种也没有太为难他们,只是作弄似的让他们偶尔迷个路。
太阳落山时,他们收获满满回到营地。
秦悠将布条全部解下来,不在山中留一丁点人为痕迹。
夜间又飘来一大片乌云,海面上狂风大作。
秦悠钻到帐篷里刻会儿木头玩会儿手机就困得睁不开眼。
昏昏欲睡间,她听到有人在她耳边小小声嘀咕着什么。
秦悠微微侧头,想要听得清楚一点。
那声音毫无预兆地大了起来,几乎是在她耳畔得意地嘶吼:“我找到你了!”
秦悠腾地坐起来,心脏不受控制地怦怦狂跳。
帐篷外面风雨大作,没有任何异样。
秦悠按亮手机屏幕,一张诡异的笑脸一闪即逝。
秦悠瞅瞅手机放置的位置,正在她睡觉时的头侧。
难道刚刚的不是幻听,而是从手机里传出来的?
顺着手机来找她这法子倒是挺罕见,秦悠找出几张功能不同的符咒拼在一起拍成照片,设置成手机桌面。
有那么一瞬,秦悠清楚地感觉到手机哆嗦了一下。
把手机放到脚底下,秦悠重新躺下,可那一嗓子像是烙印在她耳膜上,久久仍有回音。
秦悠无奈地爬起来,打开手电继续做手工。
这是一根她从捡回来的柴火里挑出来的粗树杈,断口干枯,想来是自然脱落。削掉比手指细的枝杈仍有一米多长,正适合做成木棍。
树杈很潮湿,秦悠剥掉树皮,得等自然风干后看看树杈表面有没有裂纹再决定是否能做木料。
把这根放到一旁,她拿起刻得差不多的木棍。
折叠处的卡扣最吃功夫,秦悠屏住呼吸小心雕琢。
将成未成之际,有什么东西在她脚边动了一下。
秦悠无暇分心,闷热出来的汗都顾不上擦。
又有东西动了一下。
秦悠心头火气,真想把手机踹帐篷外头去。
一想那是自己花钱买的,她又忍住了。
等刻好木棍,她要把大包里的装备挨个掏出来给找上她手机的东西尝尝鲜。
这个念头才冒出来,手机忽然飞了起来。
秦悠下意识提木棍格挡。
可手机却不是朝她飞过来的。
有什么东西从帐篷底下钻了进来,卷着那手机一闪就消失了。
秦悠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连忙追出帐篷。
今夜的雨势比他们刚来那天更大。
秦悠披着雨衣仍是睁不开眼,手边没有趁手的武器,她不敢贸然追去。
万一这是那东西诱敌深入的计谋怎么办。
反正手机被这么大的雨一淋大概率是废了,秦悠索性折回帐篷,安稳睡觉。
第二天,她是被尤老师叫醒的。
秦悠拉开帐篷一瞧,尤老师正在摆弄她的手机。
机身上全是深深的刮痕,碎裂的屏幕能看到有水在里面晃荡。
尤浩戈:“你是把它扔海里自生自灭了吗?”
秦悠也觉得这手机很像抛进大海又被海浪拍回岸边的杰作。
她甩甩手机里的水,找了个阳光充足的地方晒干。
偶然一瞥间,她觉得手机上的划痕挺眼熟,翻来覆去看半天,秦悠眼睛一亮:“是阴殄。”
曾经找上垃圾山要买货那老鬼说,阴殄是阴物间无师自通的字符。
她在拼起来的竹简上看到过这个字符,可她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
秦悠把那七扭八歪的阴殄画在沙滩上,试图从形状和比划间获悉其意。
尤浩戈凑过来看了一眼,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秦悠:“你认识?”
尤浩戈:“以前见过,我认为它代表着危险。”
秦悠摩挲下巴,大半夜吓唬她那位肯定不会给她留下这样的提示,危险什么的,在她听过语音之后就已经心中有数了。
再说一个会说人话的邪祟,有必要留阴殄给她沟通么。
如果不是留下语音的邪祟,那就是昨天在山上遇见的岛上土著了。
秦悠反复回想,昨晚卷走手机的貌似跟那条拦路蛇对得上号。
而手机上的痕迹,很想大鸟爪子挠出来的。
尤浩戈认可秦悠的猜测:“这座岛是它们的地盘,它们与世无争,不会允许岛上有人搞破坏。”
来岛上野外求生的人都很懂保护环境尊重自然的道理,它们不会露面打扰人们。
发语音那位是在秦悠潜水时发来的消息,可见它的活动范围是在海里。
如今海里的东西上了岛,找上了没犯过岛上规矩的秦悠,土著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坚决不准“邻居”跨线破坏岛上和谐。
秦悠晃晃晾干也开不了机的手机:“找我那位回到海里了?”
尤浩戈:“我倒希望它还在手机里。”
从昨天碰那一面判断,岛上即便有妖也只是普通的修为水准,它们不见得能消灭发语音的邪祟。
邪祟吃了土著们的亏,不会再轻易上岛害人,可它会藏在海底,等他们乘船离开时再动手。
人纵有天大的本事,到了海上也难以施展。
更何况他们这群人里会御剑的就只有尤浩戈和王旗两个,水平还都不怎么地。
海岛离内陆乘船至少半天,随便翻几次船就全完蛋了。
秦悠:“这么说来,咱们还得想办法把它引出来?”
尤浩戈:“手机坏了,谁知道它再找上门会是何种形态。”
二人一筹莫展。
王旗来问怎么了,秦悠简单一说,王旗也发愁了:“要不我叫我爸来接咱们?御剑太费力,咱可以租个直升机从天上飞回去。”
秦悠和尤浩戈同时摇头,他们可以躲过去,下一批来这探险的人岂不是要倒大霉。
既然碰上了,还是尽量解决一下吧。
这天中午,秦悠和尤浩戈王旗三人出海捕鱼。
他们没有跟其他人说太多,只让他们留在岛上摘点野菜捡点柴火。
就算有人想再开船入海也不要紧,邪祟目前盯上的是秦悠,秦悠没事,其他人肯定也不会有事。
到达上次采贝类的海域,秦悠和尤浩戈背上氧气瓶,这次两人都没系安全绳。
一是船上就王旗一个,拽不动安全绳。
二是没有绳索相连,邪祟不大可能弃秦悠而去攻击橡皮艇。
这离沙滩挺远,总不能游回去吧。
秦悠把渔网和上吊绳都系在腰上,再拎一把镰刀外加两个刻好的小土豆。
尤浩戈背上他的超大号镰刀。
秦悠劝他:“这东西太大了,在水下抡不开。”
尤浩戈:“要不我带菜刀下去?”
也不晓得哪个大聪明带了两把菜刀来岛上,说是剁鱼方便。
可那刀上没刻符咒,普通菜刀还不抵抡不开的镰刀呢。
他们带来的符咒都是一下水就没法用的东西。
秦悠决定这次回去以后要多做几张塑封的符纸随身携带。
一切准备就绪,二人跳进海里。
秦悠脚上依旧坠着那块大石头。
这是非常冒险的行为,只是不坠石头她就沉不下去,她不能泡在海面上等邪祟来找她。
尤浩戈始终徘徊在秦悠身旁两三米的距离,两人伸手就能够到彼此。
海底不似前几天透亮,头顶波动的海面雾蒙蒙的,像是罩了一层薄纱。
秦悠漫无目的地这游两下那游两下。
尤浩戈时不时拉她一把,带着她和石头换个区域。
鱼儿们好奇地围拢过来,大眼泡转来转去。
尤浩戈做了个要转要吃的动作,鱼儿们摆着尾巴四散逃窜。
一阵阴寒从海底直升上来。
秦悠余光瞄见个影子,在她正眼看过去时又消失不见了。
又一群鱼围拢过来,是手册上没有的品种。
鱼身通体乌黑,似是有暗色的血液在鳞下涌动。鱼眼暴凸,透着股阴狠的劲儿。
鱼群渐渐凝聚成一个偌大的人形,那“人”咧开大嘴,无声狂笑。
尤浩戈抽出长棍握在手里,另一只手去拉秦悠。
秦悠分了一半渔网给他。
两人给这群鱼来了个一网打尽。
怎奈人在水下,动作要慢得多。渔网尚未收紧,鱼便散开队形全都游了出去,换个方位重新摆阵。
秦悠他俩并不追赶,对方既然现身了,早晚会主动进攻。
鱼群似乎没什么耐心,对峙片刻后朝他俩扑了过来。
二人很有默契地只收一部分网,兜住几条鱼。
在其他鱼群重新布置阵型时,他俩一人一个小土豆在这几条鱼身上猛拍。
被拍中的鱼化为黑气,消散于深海之中。
确认鱼群不是常规物种,二人再无顾忌,秦悠抽出镰刀,尤浩戈扯开他的超大号镰刀。
秦悠刀短够不着,尤浩戈那刀却是刚好能在鱼群组成的“人”腰上划拉一下。
那“人”断成两截,任鱼群如何拼凑也恢复不了。
眼见有门儿,尤浩戈挥刀更卖力了。
秦悠怕他一个人吃不消,就跟他交替着拿刀。
尤浩戈挥刀很轻松,秦悠却是使出吃奶的劲才把长刀横着划过去。
被刀刃刀柄扫到的鱼全部化为黑气。
剩下的鱼四散开来,不敢再往一块凑了。
秦悠趁机看了眼时间,氧气就只剩十分钟用量。
他们得乘胜击垮邪祟,不给它阻拦他们出水的余地。
秦悠咬了咬牙,切断脚上系着石头的绳子,悬在水中的身体立时向水面升去。
鱼群遮天蔽日罩在她头顶。
秦悠拼命挥刀也只能劈开小小的空隙,而鱼群可以趁她身体上浮之际对她展开无死角攻击。
秦悠张开渔网。
尤浩戈挥刀紧随其后。
就在生死相搏那一瞬,又一群五颜六色的鱼从海底游了上来。
一部分鱼咬住秦悠脚上的绳子把她拽了下去。
其他的鱼直冲上去,将那群鱼团团包围。
艳彩鱼群一聚一散之间,邪祟幻化的鱼群消失了。
一群鱼潜到海底,叼了那半截系了石头的绳子上来,交给秦悠。
秦悠看着它们。
鱼们翻翻大眼泡,甩着尾巴游走了。

在岛上待了好几天,大伙看见海味就反胃,只喝菜汤倒也不错。
有人问尤浩戈三人怎么一条鱼都没捞上来。
尤浩戈舀出两碗汤先晾着:“今天遇上两拨成精的鱼,我捞上来你敢吃么?”
没有人把他这话当真,大伙嘻嘻哈哈讨论着野外遇上精怪要怎么办,是抡拳硬刚还是跪地叫爸爸。
尤浩戈看向秦悠,摊了摊手。
秦悠偷偷问他:“咱们之前捞上来的鱼也是精怪吗?”
尤浩戈说不是,就像人分普通人和修行者一样,其他物种也是如此,但凡能跟精怪沾上一点边的生物都能感知危险,不会随意往人跟前凑合。
再说他们都是在玄易上过一学期课的学生,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秦悠又问那群怪鱼是什么。
尤浩戈:“也许是死在附近海域的人留下的求生执念吧。”
光看怪鱼数量,死的人可能还不少,说不定是海难事故。
众人又在岛上玩了两天便启程返回内陆。
秦悠回到垃圾山时先被门口大镜子里的人影吓了一跳。
黑不拉几,干干瘦瘦,像个煤堆里挖出来的猴儿。
她看向尤浩戈:“你为什么一点没晒黑?”
尤浩戈做作地轻抚自己白嫩嫩的脸:“可能是我天生丽质天赋异禀吧。”
秦悠送他两只大白眼。
手机坏的太彻底,秦悠拆几样可用的零件留作备用,赶着年前促销买了个新的。
整天抢一个破手机玩游戏的小妖们眼馋坏了。
秦悠狠了狠心,给它们买了个能联网的游戏机,配几个手柄。
鸭子没手还有脚,蛇精就比较郁闷了,成天研究怎么用尾巴精准控制操作杆。
老牛甩甩耳朵直喷热气,那么小的手柄都不够它一蹄子踩的,不能给它换个大号么。
秦悠不管它们要怎么玩,她手头积攒了好多符咒符牌的订单,期末收回来的报废符咒要改完才能售卖,符牌目前还是一堆木料,她又得加班加点了。
好不容易赶制出来一部分,秦悠还得给人家外卖到家。
她套上牛车,顺路去收个垃圾。
还是那家医院,平时她只负责后面的生活垃圾区,今天却要连门口的垃圾桶一并清理掉。
垃圾桶里有几条染红的白床单,拿起来还在滴血。
来收垃圾的工人脸色难看极了,蹲在路边大口喘气,被冷风呛得直咳嗽也没劲站起来。
秦悠跟人打听才知道刚刚送来几个车祸伤者。
重症医院平时只收治其他医院确诊后转过来的重症病患,今天这场车祸实在太严重,其他医院接收不了全部伤者才不得已送了一部分到这来。
秦悠经历的上一次车祸还是玄易大巴车险些爆炸,再上一次是孙叔。
这个世界的车祸要比她前世少得多,这么严重的车祸,秦悠闻所未闻。
她把这两个垃圾桶搬到牛车上,再从工人的车上拿两个新垃圾桶放在门口。
工人千恩万谢,却还是不敢去开车。
他目睹了伤者被送过来的全过程,现在还没有缓过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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