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垃圾山上全是宝by莫然如风
莫然如风  发于:2024年1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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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萧瑟山风呼啸。
一道人影隐藏在暗处,身体因兴奋和寒冷而微微颤抖。
眼见精神病院里逃出那人离自己越来越近。
藏在暗处的人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黑烟自他身后飘散开来,鹰扑兔子似的将他按倒在地。
那把匕首结结实实扎在他自己的肚子上。
惨叫响彻山间。
假扮成傻小子的尤浩戈跑到近前,结印将那要杀人的黑烟挥开。
黑烟不死心还要再扑。
尤浩戈眸光一凛。
气势汹汹的黑烟竟不敢再动一下。
尤浩戈拎起那人脖领子瞅瞅:“哟二叔,您亲自来动手啊。”
二叔紧咬牙关:“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尤浩戈:“听不懂就听不懂吧。”
他把人放到地上。
二叔惊了:“你不救我?”
尤浩戈:“那什么,我出来梦游,啥都没看见呐。”
二叔:“……”
尤浩戈作势要走,二叔喘着粗气叫住他:“你救我,我给你钱。”
尤浩戈:“别,你那染了血的脏钱我可不敢要,晦气。”
尤浩戈还是走了。
二叔绝望地捂着腹部的伤口缩在地上。
退散的黑烟卷土重来,在它们眼里,这个二叔跟杀害它们的凶手是一样的。
就在这时,脚步声响了起来。
快被黑烟玩死的二叔欣喜抬头。
一队警员如神兵般出现在他面前。
与此同时,一小搓黑烟灌进他后心,替他将过往罪行尽数坦白。

在黑烟的助力下,二叔竹筒倒豆子般坦白他暗中加害哥嫂的事实。
具体怎么害得,他却抵死不说。
蹲在旁边听墙角的尤浩戈摸摸下巴:“指使邪祟害人,‘成本’可不低。”
稍有不慎,赔进去的就是自己一家老小的命。
看二叔活得如此滋润,他要么是在暗中养小鬼,要么是当年给害人那邪祟许了天大的好处。
大到他给不起第二次,这回才会亲自动手。
尤浩戈将那缕黑烟从二叔身体里拔走。
二叔被警方带走。
一并被带走的还有傻小子。
如今他命数回归正轨,拥有了正常人的学习能力,相信他很快就能找到适合自己的人生节奏。
没了“惦记”他的亲戚,他父母留给他的家业够他这辈子躺平了。
秦悠亲自送傻小子坐上警车,急忙赶去后山跟尤浩戈汇合。
俩人得把黑烟处理干净。
二叔的行为勾起了当年惨死在此地那两名病人的怨气,黑气愈发汹涌。
秦悠一把好香烧完也没能平息它们的怒火。
尤浩戈点起一张纸钱:“有话好好说,生气有啥用。”
阴风卷着带火星的纸灰往尤浩戈脸上拍。
秦悠一菜刀剁在地上:“害你们的人不是我们,我们也不是你们的撒气桶。”
纸灰灰溜溜落到地上,贴地打旋儿。
尤浩戈:“你们……”
阴风卷土重来。
秦悠又是一菜刀。
尘归尘土归土,烟消云散。
秦悠:“我收回最开始的看法,这俩人多少得有点毛病。”
十年前的人为旧案,秦悠和尤浩戈是真没辙。
他俩在傻小子主治医生帮助下搜集到两个病人入院后的全部资料,连同那团装进魂瓶里的黑烟一块送到警局。
秦悠用菜刀背拍拍魂瓶:“警察是帮你们找凶手伸冤报仇的,别在这瞎搅和。”
黑烟委委屈屈缩成小小一团,看上去很是人畜无害。
秦悠怎么看都觉得这俩货在演,放它们出来早晚得出事,便把魂瓶租给办案警员,待锁定凶手、不需要这俩受害者指引后,她会叫人来取。
从警局出来的两个人迎着朝阳伸懒腰。
秦悠脸上的黑气都被明媚的阳光驱散了一点:“你看,陈年旧案也能理出头绪,咱宁可白跑也不能放过。”
尤浩戈搓搓她的鸟窝头:“你还是先想想怎么送尸吧。”
秦悠这才想起来灵车里还有好几具顺路运送的尸身呢。
他们在精神病院耽搁了好几天,再不把尸体送过去怕是要惹得家属不高兴了。
万幸,送尸的几座城市离这都不远,只是路径有点绕。
秦悠对着地图研究半天:“这几个地方我知道怎么走了,可这是哪儿啊?”
出门的老警员瞄一眼地图:“这是个空城,你们干嘛去?”
空城,就是地理位置没优势,久而久之居民都迁走的城市。
城市不是村庄,不会所有人都搬走,因此空城仍有人在居住,只是人气过于寡淡。
个别空城甚至出现了人类和阴物和谐共处的局面。
秦悠要找的空城仍以人类居民为主,只是进出的路要穿山越岭,在地图上就显得很奇怪了。
在老警员的指点下,灵车终于找准定位,颠簸大半天后于日落前赶到这座空城。
秦悠从车上下来,蹲地上就不动了。
尤浩戈也有点晕车,五脏六腑都要搅和一块了。
秦悠晃悠几下,抱住尤浩戈大腿:“我不行了,你把我也送殡仪馆去吧。”
尤浩戈:“死人都送不进去,你这个会喘气的得再等等。”
秦悠以尤老师的腿为支点,艰难扭头去看街对面的殡仪馆。
门口挂牌:每周一早五点到早九点营业。
秦悠:“……一周就上半天班啊?”
尤浩戈按住她蠢蠢欲动的小脑袋:“空城的人数可禁不住你造,趁早歇了来上班的心吧。”
秦悠不甘心地在尤浩戈腿上蹭蹭脸。
尤浩戈拎她衣领:“走吧腿部挂件,咱先找个地儿住,别待会酒店也关门了。”
空城里就只有一家酒店,看起来气派得很。
秦悠入住登记选房时才被告知就只有一到三楼营业。
秦悠:“真的不能开个高层么。”
前台礼貌微笑:“也不是不能为您开,只是电梯停运好几年了,您得自己爬楼梯上去。”
尤浩戈:“无所谓,我们会御剑。”
秦悠:“……还是三楼吧。”
酒店房间很整洁,有股很久没住人的冷寂气味。
秦悠和尤浩戈的房间是对门,用打扫卫生兼保安的大爷的话说:“整个酒店就住了你俩,晚上把一楼大门一锁,你俩不关门都没事。”
太阳落山以后,前台下班,大爷也走了。
俩人去一楼餐厅转一圈。
入口处挂着个大牌子:冰箱食物可自取,扫码收费,烹饪免费。
秦悠迫不及待打开冰箱,冷藏室有临期的牛奶酸奶饮料啤酒,以及几样蔫巴的水果。
冷冻层倒是有很多选择,就是每一样里面都结了厚厚的冰霜,一看就是冻得快成古董了。
秦悠实在没敢拿自己的肠胃做赌注。
吃坏了是小事,就怕医院也没人上夜班。
俩人挑了几包没过期的泡面,看那鸡蛋指不定在冰箱里放了多久,索性也不用费劲煮面,泡软能吃就得了。
等面熟的时候,秦悠捧着一杯热水感叹:“夜里没断电,基础设施还是不错的嘛。”
话音未落,她头顶灯泡闪了闪,灭了。
秦悠:“……”
俩人急忙奔回房间,赶在洗澡水凉透前草草一冲。
秦悠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嗦着泡烂糊的面,属实有种刚穿过来的恍惚感。
尤浩戈变戏法似的点了根蜡烛。
秦悠下意识缩头,很多酒店见明火都会自动启动喷水装置。
尤浩戈把她缩成乌龟的小脑袋往外拔了拔:“这连个备用电源都没有,你怕啥。”
秦悠:“怕万一。”
她可不想大冷天被喷一身凉,还没有热水可以洗澡。
尤浩戈拍拍胸脯:“有我在,没万一。”
秦悠动动耳朵:“我好像听见万一了。”
尤浩戈捂住她耳朵:“你听错了。”
响声来源于电梯。
直通楼上那部好几年都没用过的废弃电梯。
秦悠拿掉尤浩戈的手,一把攥在手里:“电梯用的电力不一样,有电也不奇怪哈?”
尤浩戈把自己的手抢回来抓紧嗦面:“你还是想想谁在坐那电梯吧。”
秦悠从餐厅出来,特意绕去了看电梯。
显示屏上亮着几个零碎的小红点,看不出停在几楼。
秦悠没忍住,按了个上行。
没想到电梯真的降下来了。
当电梯门在面前打开,秦悠纠结了:“这玩意谁敢坐啊。”
尤浩戈已经一脚迈进去,并把想跑的秦悠也薅了进去。
电梯门一关,头顶的灯就灭了。
秦悠两眼一抹黑,但隐隐能感觉到电梯在移动。
她问:“你按楼层了么?”
没有人回答她。
秦悠:“尤老师?”
一道低沉的声音贴着她耳朵想起来:“我在呢。”
秦悠一巴掌拍过去。
声音痛呼。
秦悠:“不好意思,忘了手里有砖头了。”
她缓缓转身,面对那撞到轿厢上的人影。
身形跟尤老师一模一样。
对方委屈坏了:“快扶我起来。”
秦悠:“哦。”
她当真牵住那只递到她面前的冰凉手掌,将那人拽了起来。
那人借力向她贴来。
秦悠在那张脸贴自己嘴上之前按住它。
近距离对视,秦悠能清楚地看到那双在厚重眼镜片遮挡下显得有些呆滞的眼睛。
她微微一笑:“看清楚了么。”
随着这话,她脸上黑气翻涌。
对方“嗷”一嗓子,叫得跟见鬼似的。
秦悠撒开手。
那东西跑得比兔子都快。
秦悠嫌弃地擦擦手,靠到轿厢上等真正的尤老师来找自己。
另一边,尤浩戈正在疯狂揍那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你变小秦同学我都原谅你了,你为什么要变成我的样子?你当你是镜子呢!”
才在秦悠那饱受惊吓的鬼都被揍成尖叫鸡了:“救命啊,有没有人帮我报个警啊喂。”
尤浩戈:“闭嘴!”
那鬼下意识闭嘴,两排尖牙成功咬在自己舌头上。
尤浩戈眉毛都立起来了:“你赶紧给我换张脸,不然我让你体验一把凶案受害人的滋味。”
那鬼苦着张脸:“我也想变,可我变不了啊。”
尤浩戈冷哼:“合着是我盗用了你的脸呗。”
那鬼连忙摆手:“是我修为有限,一宿只能用一次幻术。”
尤浩戈更闹心了:“只能变一次就敢用我的脸,谁给你的胆子。”
那鬼抱头蹲在地上,哭得快漏气了。
尤浩戈把它提溜起来:“把鬼域解开。”
那鬼顶着张猪头脸:“我连幻术都用不利索,哪有本事建鬼域啊。”
尤浩戈:“我不管,我们两个人进来的,你得把我俩放一块。”
那鬼想起秦悠那骇人的黑气,抖如筛糠:“你可别去找她呀,她,她是鬼!”
尤浩戈挑眉:“哦?你判定鬼的标准是这样么?”
他身上气场波动,那张脸竟扭曲成了恐怖的一团。
那鬼嘴巴张得老大,一声没发出来就吓晕了。
尤浩戈把它放到地上:“这点胆子也敢出来混,这酒店里是没有狠角色了么。”
头上传来低吟:“你们是来砸场子的?”
尤浩戈懒得抬头:“我们来送客死异乡之人,交接完就走。”
那声音没再说话,片刻后电梯里的灯亮了,电梯的门也开了。
秦悠见尤浩戈站在门外,打个哈气往外走。
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电梯门裹挟恶风关上了。

电梯门是能夹死人的,可预想中的血光迸溅却没有上演。
电梯似乎也很纳闷为什么没见血,闭合的门打开一条缝隙。
一柄寒气森森的菜刀出现在门缝里。
电梯一哆嗦,急忙闭门。
菜刀霍地横了过来。
电梯一侧的门结结实实怼到刀刃上,嫩豆腐撞老菜刀般被菜刀劈开了一条可怖裂口。
电梯狠狠一颤,彻底歇菜。
一只干瘦的手从菜刀底下伸出来。
秦悠比量着自己的脑瓜子,貌似能钻出去。
她瞅瞅鬼影似的从外面消失又出现在电梯里的尤浩戈:“你咋出去啊?”
才从鬼域里出来的尤浩戈没好气地伸出大长腿,重重一脚踹门上。
装死的电梯门老实巴交敞开。
秦悠把菜刀装回包里,再看电梯门上那刀痕就只剩肉疼了。
“这不得让我给酒店换个新电梯呀?”
尤浩戈掏出那面藏了蜃景的小镜子:“闹鬼全过程记录下来了么?待会重演一遍,我们录个像。”
然后他对秦悠说:“酒店敢让你换门,你就跟酒店要索赔。”
秦悠不禁挑起大拇指:“还得是你,靠碰瓷就能发家致富。”
尤浩戈:“怎么能是我碰瓷呢,明明是酒店先闹鬼的。”
秦悠:“明明是酒店先提醒你电梯不能用的。”
尤浩戈:“……也对。”
二人顺楼梯爬回三楼,各自往床上一躺。
秦悠掰着手指头算日子,离周一还有三天,不干点啥总觉得有点亏。
手里还有那么多出差任务,可万一处理过程中耽搁了时间岂不是要再多等一周?
她是等得起,她怕灵车里那死人等不起。
可在这个鬼比人多的空城,她干点啥好呢?
秦悠想着想着就把自己想睡着了。
天亮之后,酒店里又有了人气儿。
秦悠正打算去找点吃的,就听门口一阵喧闹,仔细一瞧:“哟,熟人呐!”
捂得跟木乃伊一样的沈青杨吓一跳:“你怎么在这?”
他后退几步,上上下下打量这酒店。
秦悠:“别看了,这确实闹鬼。”
沈青杨转身就走。
经纪人把他拽回来:“闹鬼也只能住这,就一家酒店。”
沈青杨很郁闷:“大半个城市都是空的,租几间民房住不好么。”
经纪人:“说得轻巧,你先把房主找出来。”
空出来的房子都是房主外迁后留下的,本地人都跑光光了,谁也没想着能把房子租出去,找房主费劲着呢。
再说空了许多年的房子可能比这酒店里的鬼还多呢。
沈青杨蔫蔫地往大堂一坐,像个木雕一样目送剧组百十号人浩浩荡荡搬进酒店。
由于入住人数太多,酒店破例把空置的四楼清理出来。
剧组大厨入驻餐厅,秦悠可算能吃上一口热乎的了。
看秦悠捧着饭盆哐哐干饭,撑着下巴的沈青杨也有点饿了。
他给自己舀了个蒸土豆怼碎,这就是他工作状态下的主食。
他抿一口啥滋味都没有的土豆:“你这,怎么回事?”
秦悠知道他问的是自己这身鬼气:“前些日子遇上个吃鬼的鬼。”
沈青杨:“然后呢?”
秦悠:“我把吃鬼的鬼给吃了。”
沈青杨被土豆泥糊了嗓子,呛得直咳嗽。
秦悠一巴掌拍他后背上。
沈青杨趴桌子上不动弹了。
尤浩戈嗅着饭菜香味下来就瞧见了这一幕:“沈同学凉了?”
秦悠:“没呢。”
尤浩戈也在沈青杨后背上拍拍:“离周一还有好几天,你要么振作起来要么快点凉,不然还得多等一周。”
沈青杨挣扎诈尸:“为什么是周一?”
秦悠两眼放光:“因为这的殡仪馆一周就上半天班,你说他们过年不会还要休长假吧?”
沈青杨趴回桌子上,主打一个生无可恋。
沈青杨所在剧组来空城取景拍戏,这是最近娱乐圈新流行起来的思路——空城人少,不用担心造成拥堵,代拍和偷拍也都懒得跟过来。
从城市的角度,一旦剧集热播就会给空城带去人气,拉动当地经济。
沈青杨也是没想到来这座号称“走十条街都看不见一个人”的空城,看见的第一个人会是秦悠。
想想秦悠上一次轰动娱乐圈还是她去探班小皇结果道具变碎尸。
沈青杨抱住弱小无助的自己:“我就想踏踏实实拍个戏过个年。”
秦悠:“剧组过年放假不?”
沈青杨竖起一根手指头:“放一天。”
秦悠把凝气丹掏出来:“好东西,给你打个折。”
沈青杨:“打几折啊?”
秦悠:“八折。”
沈青杨撩撩眼皮,像是在说:你能有这好心?
秦悠嘿嘿一笑:“不过你得帮尤老师拿下剧组坐镇大师活儿。”
沈青杨一激灵:“你们不是来送尸么,咋地,还要长住在这啊。”
秦悠铺开地图给他展示:“我们最近要解决的几个出差任务都在周围这一圈。”
沈青杨看她以百公里为基础单位画这一大圈:“你咋不把整个世界都画进去呢。”
秦悠:“这不是没人报销机票么。”
沈青杨:“行吧,尤老师想当坐镇大师的话我可以帮忙牵线,不过钱只能给一半。”
秦悠:“为啥?”
沈青杨:“因为我们请好坐镇大师了。”
秦悠把忙进忙出这些位打量个遍,没一个像大师啊。
沈青杨打个响指将她的注意力吸引回来:“我请了小苏老师。”
秦悠一副恍然模样:“那就不用给尤老师安排了。”
本来她也是担心剧组这么多人在酒店里出状况。
有苏尘坐镇的话,就电梯那点小把戏是别想害人了。
沈青杨涨红了脸:“她过年要回家里,不能总在剧组。你和尤老师有空的话可以跟她轮换着来。”
秦悠:“跟谁?”
沈青杨的脸快成紫茄子了。
秦悠:“你咋不问问我这药是干嘛的?”
沈青杨:“不是说能帮我凝气练气么。”
秦悠:“谁说的?”
沈青杨这次反应飞快:“炼丹系炼出了失传已久的凝气丹,整个玄易都知道。”
秦悠点点头:“那你要不要?”
沈青杨:“要啊,有了这个宝贝我就能照常修行了。”
尤浩戈捧着装满肉的饭碗从他身后飘过去:“就你这工作强度,有时间静心修行么。”
沈青杨悲从中来,又趴桌了。
在确认酒店里确实有东西在闹腾,沈青杨动员剧组全员向秦悠买符咒法器护身。
秦悠也很给沈青杨面子,来者一律九折。
剧组要适应场地,暂时用不着坐镇大师。
于是尤浩戈跟秦悠先去最近的城市搞定一宗出差委托。
这是个新鲜出炉的任务,今早刚报到白校长那里。
白校长直接转手给离着最近的他俩。
说起来,这个任务跟秦悠颇有渊源。
涉事者也是收垃圾的,前些日子在垃圾桶里捡出来个金灿灿的链子,他以为是谁扔的镀金玩具便没当回事给捡走了。
当夜他就被邪祟找上了门。
侥幸活下来的涉事者去金店鉴定才得知那是个纯金的链子。
捡到值钱的物件,首先联想替人挡灾。
可涉事者的情况不太一样,他每晚都会被邪祟找上门,邪祟也不要他的命,就一个劲催他跟自己走。
尤浩戈看完资料推测:“像是被邪祟下聘了。”
秦悠:“邪祟下聘这么随便的么?往垃圾桶里扔?”
尤浩戈:“邪祟当然不会把聘礼扔进垃圾桶,可收聘礼的人会呀。”
如果收到聘礼的人知晓这东西的来源,不去触碰就丢掉,那邪祟的下聘就失败了。
邪祟给某个人下聘必然是早就盯上了对方,对方拒亲仍会被邪祟纠缠。
可偏偏那丢掉的聘礼被别人捡走了。
尤浩戈:“你就把那金链子当成姻缘线,谁捡走了就系到谁身上。”
秦悠:“要是有人抢走涉事者的金链子呢?”
尤浩戈:“做戏抢没用,真被抢走的话,姻缘线会随之转嫁给抢走的人。”
秦悠先去了当地警局,进门就问最近有没有猖獗的劫匪惯偷。
警员:“不少呢,快过年了,小偷劫匪也想过个肥年呐。”
秦悠打个响指,预示着一个惯犯将要倒大霉。
傍晚时分,收垃圾的涉事者戴着那条大金链子去收垃圾。
他刚拐进巷子就被一群黄毛堵截了。
涉事者颤巍巍交出身上所有财务。
黄毛们看在那条大金链子的份上痛快将人放走了。
这天夜里,涉事者终于睡上了安稳觉。
而那个频繁出没作案的小团伙就成了邪祟的新目标。
当一身寒气的邪祟追着金链子的味儿找上门时,那群刺猬样的黄毛几乎要闪瞎它的眼。
黄毛们正把玩着他们今日抢来的金链子。
邪祟拧着眉头看半天:“你们谁跟我走啊?”
黄毛们不服不忿:“你谁啊找揍呢,快滚。”
邪祟大怒,跟这群黄毛大打出手。
黄毛们平时没少在街头斗殴,每个人身上都带煞气,跟邪祟冲突起来还真就没吃亏。
秦悠和尤浩戈躲在街对面听动静,好半天也没见邪祟把人带出来。
蹲另一边的警员沉不住气了:“先进去瞧瞧,抓他们个人赃并获。”
一群人冲进酒气熏天的小屋,只见所有黄毛都躺在地上,鼻青脸肿。
那邪祟也没好到哪去,脑瓜子上扎着五六个啤酒瓶碎片,惨不忍睹。
那条大金链子同时抓在为首黄毛和邪祟手里。
秦悠热烈鼓掌:“祝天下祸害永结同心。”
邪祟和黄毛相看两相厌:“谁要跟他永结同心!”
秦悠把一张符咒贴那邪祟抓金链子的手腕上,随即警员上前给邪祟和黄毛都上了手铐。
这下是真的分不开了。

第406章
事情解决得过于顺利,白校长瞠目结舌:“你们都没问问邪祟和扔金链子那家人有什么过节?”
秦悠:“问这干嘛,找我的妖魔鬼怪那么多,哪个是跟我有过节的。”
白校长:“……”
尤浩戈:“我知道,貌似是个死了好些年的老财主想娶个小妾服侍它。它把金链子偷偷塞进一个去它坟头附近上坟的小丫头衣兜里,被小丫头的奶奶发现后用筷子夹着金链子扔垃圾桶了。水灵可爱的小丫头泡汤了,它觉着老实巴交的收垃圾工人也能凑合。”
直到遇上黄毛,老财主表示:这个真不行。
秦悠:“你啥时候问的?”
尤浩戈:“就它跟黄毛互薅头发对骂的时候。”
这俩颇有点不死不休那味,拷一起也没能阻止他俩互殴的拳头。
警员能按住黄毛却按不住邪祟,被按住的黄毛快被邪祟揍死了,警员也只得暂时撒开黄毛让他偶尔还两下手。
白校长咋舌:“你们倒是把他俩分开呀。”
二人异口同声:“分开干嘛,祸害就该永久绑定。”
白校长:“……”
黄毛那伙人可不止抢劫,还曾把两个试图反抗的被抢者打成重伤,至今仍有一个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
只是碍于没有证据,无法将他们绳之以法。
现在好了,恶人只有恶人磨,古早贪财好色事多老财主对阵无法无天街溜子暴力狂徒,谁都痛快不了。
警局里有一间大师布置过的牢房,专门关押与邪祟有关人员。
就凭老财主这点本事,关进去就跑不了。
在征得白校长同意之后,秦悠没有再管这事的后续。
待一人一鬼分开那天,玄易会再派人来接管老财主。
从警局出来的秦悠去看望了那个收垃圾工人,免费送了他一张驱邪护身的符咒。
工人千恩万谢,非要请他俩吃饭。
秦悠说她也着急回家收垃圾呢,要不罚钱。
工人感同身受没有再挽留。
二人御剑返回空城,正赶上剧组大厨在餐厅忙活。
他俩往桌子旁边一蹲,跟两个饿死鬼差不多。
大厨吓得差点把油锅扣他们头上。
为了不让这俩饿货添乱,大厨把刚炸好、打算稍后二次加工的丸子盛出来一盆。
秦悠喜滋滋抱着就走。
尤浩戈就好像那紧盯着主人手里肉骨头的馋狗,巴巴跟着上了楼。
剧组开拍第一场戏是在酒店里。
好死不死,选在夜间开工。
酒店员工可不管入住多少人,到点就下班。
天黑之后,偌大的一栋大楼就全是剧组的天下了。
沈青杨站在门口掐腰仰望:“这要是把大楼霍霍塌了不会要我赔吧?”
在看到秦悠和尤浩戈像两只大耗子在酒店里出溜,沈青杨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天塌下来有人顶,我还是不操心了吧。”
都市剧里免不了电梯场景。
道具组在确认过电梯并没有故障之后启动了运行电力。
然而瞧见电梯门上那深深的刀痕,道具组沉默了。
秦悠给他出主意:“用银纸包上。”
于是她留下的作案痕迹被道具组粉饰掉了。
坐镇大师的作用之一就是要将拍摄场地清理干净。
苏尘还在忙玄易派给她的工作,没能赶过来,这活儿只能尤老师来。
尤浩戈很为难:“你们已经占了平时由它们盘踞的酒店四楼,现在又来抢电梯,就不怕它们组团报复?”
导演不停擦冷汗:“不能把它们都请出去么?”
尤浩戈:“你来人家家里拍戏,还要把主家都请出去?”
导演的汗更多了。
试拍时,沈青杨和女主角站在电梯里。
秦悠和尤浩戈仿佛两个变态蹲在俩人脚边。
镜头只录上半身,两个西装革履的职场精英正儿八经谈工作,脚底下蹲俩吃瓜“哈士奇”。
沈青杨表示:“你俩蹲这比蹲俩鬼都瘆得慌。”
秦悠:“要不我俩走,给你换真鬼?”
女主角:“别,你俩蹲这就挺好。”
电梯里的东西昨晚才吃过秦悠和尤浩戈的亏,今天还算安分。
就是镜头拍摄的轿厢反光里动不动就有诡异扭曲的影子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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