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垃圾山上全是宝by莫然如风
莫然如风  发于:2024年1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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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阵法影响,许多死人都诈了尸,可它们对活人没有恶意。
真正会攻击人的行尸就只有四个。
尤浩戈和秦悠承包一个。
那仨都归王旗。
王旗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就被三个行尸围起来揍。
王旗悲从中来:“咱不说平均分配,起码也得人手一个吧。”
尤浩戈冷哼:“你好意思让小秦同学独当一面?”
王旗:“……那咱俩平均分呗?”
尤浩戈:“我这对付一个小秦同学都要帮忙,再来一个她能受得了吗。”
王旗莫名觉得嘴里被塞了一把脆脆的疑似狗粮。
嘴上叫惨,王旗动手还是很利索的。
他虽然是驱魔专业的学生,但大一一整年住鬼校的经历给他打下了非常扎实的驱鬼术法基础。
他一张驱鬼符贴到对方脑门上。
对方龇牙咧嘴要咬他。
王旗蹦跶着东躲西藏:“驱鬼符怎么没用呢?”
秦悠:“因为它们是行尸啊。”
王旗:“……”
行尸合围过来,六只指甲尖尖的爪子奔着王旗的脖颈插来。
王旗急中生智,反手拔下身旁的墓碑一顿瞎拍。
一具行尸的脑袋被拍成了烂西瓜,倒地抽搐一阵不动了。
王旗正要乘胜追击,一只枯骨手从墓碑留下的坑洞里伸出来。
又一次被抓住脚踝的王旗:“QAQ”
墓碑被原主抢了回去,王旗又成了赤手空拳,被余下两个行尸追得到处跑。
秦悠实在看不下去:“你不是背着宝剑么。”
王旗可能是被石头砸傻了,脑回路一直不在线:“我这是降魔剑。”
秦悠:“啥剑不是剑,砍就完事了。”
王旗如梦初醒,抽出降魔剑跟行尸打在一处。
反观秦悠这边,虽是二打一却也没占到多少便宜。
他们分到这个行尸是最厉害的。
尤浩戈用大镰刀在正面牵制。
秦悠拎着镐头从后方搞偷袭。
行尸速度非常快,动作比活人更灵活。
秦悠好几次收势不及险些把尤老师砸趴下。
尤浩戈没出全力,以躲闪为主。
秦悠摸出棺材钉,瞅准时机扎进行尸的后腰。
行尸如同闪了腰,一下就僵硬了。
尤浩戈一脚将其踹翻在地。
秦悠用绳索把它捆结实了。
用上宝剑的王旗要暴力得多,唰唰几剑成功剁掉行尸一根手指头。
但也只能剁掉手指头。
一连几剑或扎或砍在行尸身上,王旗被反震得宝剑脱了手。
尤浩戈扬手接住冲自己飞过来的剑:“你是故意的还是有心的?”
王旗:“都不是,尤老师你听我狡辩。”
他还没想好狡辩的词儿,他身前那个行尸就被尤老师一剑贯穿胸膛,甩飞上天。
王旗目瞪口呆:“我怎么扎不动?”
尤浩戈把剑塞回到他手里,攥着他的手挥出一剑。
剩下的行尸也倒了。

王旗从坟地里出来时,人像是在飘。
要不是他一手拖一个行尸脚踩实地,老师们都以为他是魂儿出来了。
他的小伙伴围拢上来,问他战况如何。
王旗:“我遭遇了暴击。”
大伙看看他那满头大包:“看出来了。”
叶老师问:“尤老师和小秦老板呢?”
王旗:“他们还在扫地图,不说了,里面还有俩行尸等着我拯救呢。”
他返身回到白雾里,将余下两个行尸也拖出来。
此时,秦悠和尤浩戈已经离开了野坟地,向阴气流动的方向探索。
据尤浩戈推断,阵法里的阴气不可能比坟地重,不然阵法也不会被坟地阴气侵蚀出破口。
那么阴气流动的方向就是阵法的核心。
总得看看困在阵法里的东西还在不在。
秦悠兴奋地握紧镐头:“要是还在,咱俩能打过不?”
尤浩戈:“你觉得呢?”
秦悠:“打不过。”
尤浩戈:“算你有自知之明。”
秦悠:“我很有自知之明,所以我自信咱俩联手,大罗金仙降世也能被咱俩瘟死。”
尤浩戈:“……”
秦悠掏出龟甲在手心里摩挲:“你说是不是呀?”
龟甲上面的裂纹活像一张诡笑的脸。
正式进入大阵,雾气浓得像飘起来的粥,糊得人上不来气。
秦悠掐住自己的人中。
尤浩戈闲庭信步,跟回家似的。
秦悠:“你不闷得慌么?”
尤浩戈:“不喘气就不闷了。”
秦悠拧起眉毛看他半天,突然贴到他胸口上。
尤浩戈吓一激灵:“你干嘛?”
秦悠:“心会跳,还跳挺快呢。”
尤浩戈推开她:“心不会跳那叫死人。”
秦悠:“你……是活人?”
尤浩戈斜楞她:“你觉得呢?”
秦悠:“我觉得不是。”
尤浩戈:“为什么?”
秦悠:“活人没有不怕雷劈的。”
尤老师每次被雷劈都惊心动魄,上次她就在尤老师身下,更能直观感受到天雷的威力。
那绝不是人能抗得住的。
尤浩戈似笑非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秦悠也没有追问。
尤老师是死是活她都无所谓,别突然不见了就行。
阵中时刻都在变幻,就好像一个会变形的迷宫,进来容易出去难。
会动的石头没再出现,想来它们的作用就是阻止外人闯入。
里面的东西若能突破阵法层层阻障,那石头也压根拦不住。
浓雾似已凝成实质,秦悠连迈步都吃力了。
她坐在地上,想大口喘气又担心吸进太多雾气会把她内脏都凝固起来。
尤浩戈挨她身边坐下,拧开一瓶水递给她。
带冰碴的水下了肚,秦悠快变浆糊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连带眼神都好使了。
她戳戳尤浩戈:“那是不是坐着个人?”
尤浩戈顺她手指方向望过去。
浓雾中心确实盘腿坐着个人。
那人一身雪白,包括头发眉毛胡子。
秦悠低声问尤浩戈:“他眼睛不会也是白的吧?”
盘坐那人貌似听见了,眼皮蹦了蹦,缓缓睁开了眼。
秦悠倒抽冷气:“还真是白的。”
那人双目瞳仁也是白色,好在跟眼球的白是两种色号,没有白花花的大眼珠子那么惊悚。
他缓慢转头,盯在秦悠所在方向。
秦悠一手握镐头,一手捏紧棺材钉。
对方哭笑不得:“我是人不是僵尸邪祟,你不必如此防备我。”
秦悠:“你怎么证明自己是人?”
那人被这问题难住了。
秦悠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要不你报上自己的生辰八字,让我们看看你的命数。”
那人:“你……们?”
他迟疑着轻转脑袋。
秦悠看看身旁的尤浩戈:“你,看不见?”
那人笑笑:“自然是看不见的,谁家好人眼睛长我这样。”
秦悠表示:“好人眼睛长成啥样都有可能。”
她做了一套眼保健操,被浓雾压得将要变红的眼睛缓和下来。
那人又笑:“可否请阁下说上两句?”
尤浩戈懒洋洋伸开大长腿:“你还是先报八字吧,是好人我们再往下谈,是坏人咱就直接动刀。”
那人当真报上了自己的八字。
秦悠掰着手指头算白天也没算明白,偷偷问尤浩戈:“他多少岁了?”
尤浩戈两手同时掐算:“一千两百多。”
秦悠:“难道真是个老神仙?”
那人连忙摆手:“我是人。”
尤浩戈也说:“他就是个寿数绵长的普通人,连修士都不算。”
那人没想到他能用如此平常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阁下可是算出什么了?”
尤浩戈像摘菜那样来了个手动掐头去尾,只看对方命数的开始和结局:“以凡人之身吃了古早修行者炼成的丹药,突破了寿数的上限,遭了天谴。”
那人肃然起敬,冲尤浩戈抱拳:“阁下真乃神人。”
尤浩戈对秦悠说:“看吧,这不是有个雷没劈死的活人么。””
随即他又对那人说:“这阵是赐你丹药的修行者所布,他给你丹药原是想救你的命,却没想差点害得你形神俱灭。”
那人长叹一声:“不是他们的错,我当时被妖邪所害,危在旦夕,是他们救下了我。”
千年之前,玄门之道已然走了下坡路,很多高深术法失传。
修士们实在没有其他救人的法子,便把老祖宗留下的保命丹药喂给将要断气的伤者。
伤者因缘际会突破命定寿数,活了两百岁。
老天降下天罚,几道天雷一齐落在他身上。
这相当于在渡劫,可他没有修为,无从抵御雷劫。
那人:“我以为我死定了,结果我活了下来,只是这双眼睛废了。”
天雷没能一举劈死区区一介凡人,人家除了活得年头多也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老天自是不能过分计较。
可他和修士都心知肚明,随着日月推移,老天肯定还要继续劈他。
他活得越久,老天劈得越勤。
他这次赔了一双眼睛,下次会赔什么?
什么时候撑不住了就是渡劫失败。
他没有修炼过,怕是会落得形神俱灭的下场。
修士不忍,便布下这个大阵。
阵法运转,阴阳调和,人阵合一。
只要大阵不破,他的气息就能完美隐藏。
老天没那么闲,不会一寸寸土地搜找他。
而他困在阵中,全靠阴阳滋养,无需食水。
秦悠咋舌:“这跟坐牢有什么分别?”
那人苦笑:“坐牢总有期限,我这是无期徒刑,还没有狱友。”
一晃千年过,大阵出现破口,他的大限也要到了。
那人释然:“终于要解脱了。”
尤浩戈:“如果你说的解脱是指死亡的话,恐怕你还不能如愿。”
那人皱起眉头:“怎么说?”
尤浩戈:“古早时修士辟谷也鲜少有千年不吃不喝的,你能在这大阵里稳坐千年,本身就是一种修行。”
那人:“可我不懂修行之法,也没有修炼过。”
尤浩戈轻抚浓郁白雾:“它们就是你的修行之法。”
人阵合一,意味着阵法的每一次运转都把他那份修行计算在内。
尤浩戈教了他几个简单的吐纳方法。
周遭雾气随着他的呼吸一股脑全钻进他身体里。
那人摸摸胸口:“这就是修炼?”
回答他这句话的,是头顶阵阵雷鸣。
白雾急速散去,银链铺满整个天空。
那人仰起脸张开手臂,缓缓闭上了眼。
尤浩戈也仰起脸:“你可想清楚,这回再劈不死,他就是个神仙了。”
电闪雷鸣一秒收势,天晴得仿佛从未阴过。
那人:“……”
秦悠好奇追问尤浩戈那话是什么意思。
尤浩戈哂笑:“老天连多活些年的人都要往死里劈,可见它有多小气,它才不会白送一个成仙套餐呢。”
成仙,不仅仅凭修为,更多是看他做人时的所为。
这位一路走来全凭运气,整个修行过程那是一点积德行善的好事都没做。
让他成仙,老天得呕死。
不过他也没做过坏事,留他在世间多活些年倒也算不得多大的损失。
两相权衡,还是不劈比较划算。
秦悠:“你就那么确定老天这次劈不死他?”
尤浩戈:“他当年毫无修为都没被劈死,现在变相修行了一千年,老天没把握的。”
说到底,这片天地对好人还是比较宽容的。
这人没做过坏事是他最有力的保命符。
老天给每个人都留了生机,不可能独独抽走他的。
秦悠摸摸下巴:“这么说来,老天以后都不劈他了?他能活到地老天荒吗?”
尤浩戈:“那不好说,这阵已经破了,他必须要入凡尘历练。往后的路要怎么走全凭他的一念之间。”
秦悠:“要不拐他去玄易当老师?咱还能赚点人头费。”
那人:“……”你们说疑似买卖我的话能不能背着我点?

她问那人:“你不认识出去的路吗?”
那人怪不好意思的:“这阵是用来保护我的,我哪敢研究怎么走出去。”
秦悠看向尤浩戈:“看阴气流向也找不到出路吗?”
尤浩戈:“阴气入阵后受阵法调和成了阵法的一部分,没有指向性了。”
秦悠只好又把龟甲掏出来:“今晚能不能按时吃饭全看你了。”
阵外的师生们快急死了。
有同学瞅瞅黑透的夜空:“咱们真不进去救人吗?”
王旗:“你知道去哪救不?”
同学:“那也不能干站这看着呀。”
叶老师当机立断:“咱们不能继续站这了,都上车,该睡睡。”
同学们:“……”
其他老师心里没底,有人偷偷联系了白校长,着重强调了下午曾有一瞬阴云密布。
白校长问:雷劈下来了么?
老师回:没有。
白校长:雷都没敢进去,你敢进去?
老师:……
白校长:再等等看,明早还没出来我过去找。
大伙放平座位将就着入睡。
王旗陡然惊醒,梦中,秦悠和尤浩戈满脸是血,变成了那些行尸的替身。
他身边的室友腾楞坐起来:“我梦见小秦老板和尤老师出事了。”
又一个学生也被类似的梦境吓醒。
几人互换眼色,都觉得这是个不祥的信号。
“拯救秦尤”小分队当夜成立,并立刻展开救援。
王旗作为队伍里唯一进入过迷雾的人,责无旁贷成了小分队队长。
几人悄咪咪下车,在车附近蹲守一阵,确认没有惊醒老师这才鱼贯进入野坟地。
此阵能掩人气却不遮天地,他们虽然身处迷雾,抬头却能清楚地看到圆圆的明月。
低头再瞧,每个小土包上都有个诚心跪拜的烂人。
除王旗外的学生全都紧张起来,纷纷掏出作战武器。
王旗:“它们不是行尸不攻击人,我们从这边走,别打扰它们。”
王旗的声音压得极低,却还是入了烂人们的耳。
离他们最近的烂人缓缓转过头来,一双白花花大眼直勾勾盯着他们。
最后所有烂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秦悠往地上一瘫,被龟甲磨到没脾气。
龟甲很久没耍过人,今儿简直跟过年一样,开心得裂纹锃亮。
尤浩戈拾起龟壳抛了两下:“它一定很喜欢这阵中的气场才这么不舍得出去,要不咱们成全它,把它埋在这里吧。”
秦悠掏出小铲铲:“你来,我没劲了。”
那人主动接过铲铲:“我不累我来挖。”
他原地转了两圈:“挖哪好呢?”
仰面朝天躺在地上、犹如一只老龟笑得翻不过来的龟甲默默端正态度,不用秦悠占算主动给出前进方向。
三人又走了好一会儿,尤浩戈终于又瞧见阴气的明显流动了。
浓郁的阴气从前面源源不断灌注进来。
混着股湿乎乎的腐败气味。
秦悠耸耸鼻子:“这味够冲的,不会整个坟地的死人都爬出来了吧?”
跟在他俩身后那人说话都不利索了:“那,那些都是死人吧?”
被浓雾和夜色装点得影影绰绰的坟地上密密麻麻全是人影。
有几个行动很迅速,余下多少有点肢体不协调。
秦悠眯眼瞅半天:“这里头是不是有几个活人?”
尤浩戈:“有没有的,问问就知道了。”
俩人同步掏手机,播放广场舞神曲。
那几个动作利落的人影闪展腾挪间居然还有心情扭两下。
秦悠:“实锤了,是自己人。”
那几个人影也在快速向他们这边靠拢。
秦悠翻翻大包:“咋就没有不用我使劲就能打倒一片的武器呢。”
尤浩戈:“这个可以有,就是有点费符纸。”
他把对付行尸僵尸的符咒以及克制阴气的符咒都挑出来,用洋葱做内核,符咒一层一层包上去。
成品得有足球大,尤浩戈瞄准乌泱泱奔过来的人群,一脚将那“球”射了过去。
符咒球擦着王旗几人的头顶飞了过去。
几人下意识抬头。
“那是什么?不会是人头吧?”
“谁家人头是纸糊的啊。”
“纸扎人头不就是纸糊的么。”
“纸扎上头还写字呢?”
“都别吵了,没人闻见一股呛鼻子的味么。”
符咒球落进烂人堆里,威力顿显。
最外面几张克制阴气的符咒燃烧起来,快速削弱周遭阴气。
内里符咒随着“球”在到处滚,碰上烂人就会有一张符咒无火自燃。
符咒燃起的火并非实火,不会引燃寻常物品。
可那洋葱被裹在最里面,哪张符烧起来都得给它来个隔空“烘烤”。
洋葱表示压力太大它承受不住,在最后几张符咒燃起来的同时,洋葱炸开了。
这下,王旗几个也没能幸免。
除了秦悠他们三个,整片地再没有直立的人形了。
破晓时分,发现学生们不见了的老师们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得到信儿的白校长御剑而来,落地时胡子头发上沾满露水。
他瞪一眼老师们,什么都没说。
老师们臊眉耷眼,说不上是在反省没看住几个淘气包学生还是在偷笑白校长的清晨狂乱造型。
问清楚前因后果,白校长打算率队进阵,出发前他给尤浩戈打了个电话。
意料之外,电话通了。
白校长:“还活着呢?”
尤浩戈:“死透了。”
白校长:“那正好,就地刨坑把自己埋了吧,省得玄易给你料理后事了。”
尤浩戈:“那不行,得先给我结算抚恤金,我收完钱才能安心入土。”
白校长:“死都死了还要钱干嘛,我过后会折成冥钱烧给你。”
尤浩戈:“那不行,不给钱我死不瞑目。”
白校长:“死不瞑目好啊,我这就放炮庆祝。”
他从一位老师手里抢来塑料打火机往地上一摔,啪的一声。
那老师:“……”
两边越吵越低级的工夫,一行人出现在浓雾边缘。
最先出来的是王旗,灰头土脸满身泥污,浑身还有股呛鼻子的怪味。
跟他同去的小伙伴一个比一个惨,有两个人挂了彩,不过伤得不重,吃点解尸毒的丹药就不碍事了。
跟秦悠一道出来的是个形象跟白校长挂钩的老头。
老头一见外面这么多人,顿时局促起来。
秦悠把他介绍给白校长:“这可是个宝藏,离成仙只差一道雷,我千辛万苦挖来玄易当老师。”
老头按照秦悠事先的提点,背手而立不言不语,还真有几分世外高人派头。
白校长肃然起敬,跟老头寒暄问好。
客气话说了一箩筐,白校长才想起来还没问对方怎么称呼。
他给秦悠使眼色:“你倒是给我们互相介绍一下啊。”
秦悠:“啊,你怎么称呼?”
老头:“鄙姓胡。”
白校长面露狐疑之色。
这俩人,不会是组队来坑玄易钱的吧?
尤浩戈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人,他手里的小铲铲已经卷了刃。
几位老师围上来问发生了什么,那位胡高人不会是他们从地里刨出来的吧?
尤浩戈往地上一坐,边喝水边喘。
秦悠示意胡老头说他自己想说的。
胡老头很实在地把自己的老底都交代了。
众人惊叹之余,尤浩戈给他们泼了盆凉水:“大阵先前只是最外面的护卫层破开,如今充当阵法内核的人出了阵,大阵正式破毁,被吸入阵中的阴气会全部倒灌回坟地。”
所有人如梦初醒。
正常的坟地阴盛阳衰,但阴阳总体仍是平衡状态。
阵法受坟地阴气干扰而破损,大量阴气流入阵内,大阵自行运转消化掉了这部分阴气,坟地却没办法在短时间内重归平衡,所以才会出现行尸。
眼下大阵崩坏,被阵法调和过的阴阳得以释放。
坟地属阴亦招阴,阵中阴气会全部涌向坟地。
坟地的阴阳再度受到破坏,诈尸只会更多。
叶老师看向王旗几人:“你们碰上诈尸的了?”
几个学生点头,又集体摇头:“不算诈尸,比诈尸刺激多了。”
尤浩戈拍拍那把卷刃的铲子:“我是你们的话就赶紧多叫些学生过来,这几天战况会很激烈。”
埋在此地的死人也不想诈尸,它们无恨无怨无留恋,却被阴阳气场折腾得死去活来。
饶是尤浩戈和秦悠,也不会对这种无恶念的尸骸下狠手。
可是在坟地阴阳再度平衡之前,死人们会不定期破土而出。
不想住在周边的人被吓着,只能靠人为把守。
几位老师当即召唤各自教授班级的学生前来支援。
离正式夏令营还有几天,学生们正闲得无聊,立马带足装备赶到坟地。
有烂人跑出来,他们要用尽量温和的方式把人“请”回去。
他们还要记录各个坟头的形状形态,等到阴阳平衡之后要给人家修回原样,免得它们当真生出怨念来。
秦悠和尤浩戈没有参与后续,二人回到垃圾山,跟他们一道回来的还有胡老头。
白校长要在坟地那头主持大局,校方其他领导也都在忙即将开启的夏令营,暂时没人接管胡老头。
胡老头也没挑理,转手把白校长给他这阵子的生活费都给了秦悠。
“小秦老板,这是我的伙食费和住宿费。”
尤浩戈一把抢过钱来数了数,抽出两张塞给沈青杨:“这几天他跟你住房车。”
沈青杨:“跟我住就分我这点?”
尤浩戈把给了沈青杨的钱又抢回来:“差点忘了,这是你支付的停车费。”
沈青杨:“……”
得知胡老头生于一千多年前,沈青杨激动地两眼放光,成天追着胡老头请他讲讲一千年前的世界。
秦悠也很好奇,尤其是那位什么都敢卖的商人。
然而胡老头却说并不知晓有这样一位商人。
秦悠:“那位商人阴阳两界通吃,你与玄门中人没少打交道,他们没提过吗?”
胡老头思索良久:“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了点印象。”
秦悠立马搬来小板凳打算听听尤老师的前世今生。
谁知胡老头只说:“据说救我命的那颗丹药就是几位修士师门先祖从那位商人手中买得。”
秦悠询问细节。
胡老头摇头:“先祖是门派挂在墙上的传说,救我那几位修士可没见过。”
秦悠又问那门派创立多少年头。
胡老头也不是很确定:“救我那会儿怎么也有三五百年了吧。”
秦悠的心又抽抽了。
当年的她离开之后,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就变成传说了?

轮岗保护秦悠的制度仍在,秦悠点名要求尤老师今日陪她去收垃圾。
趁着干活,秦悠直接开问:“我记得垃圾山以前是座青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尤浩戈把垃圾桶整个扔进棺材斗:“你以前问过了吧。”
秦悠:“我是问过,可你没答过啊。”
尤浩戈:“我……”
秦悠:“别说你不知道。”
她一脚踹在垃圾桶底部,粘在垃圾桶底下那点垃圾全被震荡出来。
尤浩戈有种这一脚其实是踢到他身上的紧迫感:“呃,多少知道一点。”
秦悠和颜悦色:“知道哪点说哪点。”
尤浩戈:“你能别笑么,跟要吃人的妖怪似的。”
秦悠呲牙:“赶紧说,不然妖怪现在就吃了你。”
尤浩戈:“那我先去洗个澡。”
秦悠愣了愣,直到尤浩戈真往男浴池跑去,她才反应过来,几步窜上去把人抓回来。
尤浩戈蔫了:“你就非得问啊?”
秦悠:“你就非得让我问啊?”
尤浩戈:“不是我不想说,是没什么好说的。盛极转衰,你不是也听说过么,后期有很多心怀叵测的人做起阴阳间的买卖,劣币驱逐良币,败坏了青山的口碑,青山干不下去就没落了呗。”
秦悠最早听到这一说法,还是从那来垃圾山买保命符的老鬼口中。
依那老鬼做鬼的年头,它跟繁荣的青山之间隔着上千年。
这期间,阴阳买卖的生意可是一直都有人做。
凭青山的口碑和实力,怎么可能竞争不过那些“小贩”呢。
“小贩”只能骗骗寻常妖邪鬼魅,再骗骗不懂行的普通人。
而青山的交易对象动辄就是一个门派的老祖宗。
青山哪是寻常“小贩”能挤兑黄的。
直觉告诉秦悠,青山的没落全因那巨贾。
偏偏这是她离开之后发生的事。
即便有朝一日她二合一恢复曾经的记忆,她也不会知道其中的因由。
秦悠果断改变策略,勾起尤浩戈的手晃啊晃:“尤老师最好了,你就告诉我嘛好不好。”
尤浩戈鸡皮疙瘩掉一地:“你给我好好说话,别整得跟鬼附身似的。”
秦悠自下而上抬眼望他,委屈巴巴的模样配点光影就是女鬼索命。
尤浩戈像根煮过的面条往路面上一躺。
路过的好心人围拢上来要叫救护车。
秦悠把他架起来:“不用叫救护车,我这有现成的棺材。”
路人:“……”死得这么彻底吗?好像还能抢救一下吧?
秦悠使出吃奶的劲把尤浩戈塞进小破车。
尤浩戈听见秦悠愈发沉重的呼吸声在耳边此起彼伏,装死的心忽然就软了。
秦悠听见他自呓似的说道:“知己远去,归期尚久。人生寂寥,不如长眠。”
秦悠眼底发热,她吸吸鼻子:“你就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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