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明?白你?们不会?希望我炼化?*厄骨的?力量,但这一次,我需要你?们的?帮助,所以我也给你?们提供了一个杀我的?机会?。”
“在我交出?阵眼石后,并完全炼化厄骨之力之前?,你?们若真能杀我,我便认命。”
戮心的眼底几乎透着某种疯狂的情绪。
云挽抿住唇, 整个人都紧绷着,坐在她身旁的沈鹤之则彻底沉下了脸色。
楼招澜冷冷地看着戮心:“你凭什么觉得我?们会相信你?”
戮心摊开双手:“我?只是提出了一个建议,同不?同意就要看你们了。”
他又对云挽道:“祝掌门虽想起了过去的事?, 但从?前的过往便好似镜花水月, 你与小?慈却是真实的青梅竹马,是一同长大?的, 小?慈同样?也不?被困在过去, 祝掌门何不?也放下从?前呢?”
一番话下来, 云挽还未有所反应, 沈鹤之却已握紧了剑, 然而戮心面上竟仍挂着盈盈的笑, 甚至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
云挽没吭声,她心底隐约生出几分异样?感来, 燕少慈的沉默则愈发令她不?安。
不?太对, 至少戮心刚刚所说那些话不?全都是真的,他真正的目的是掩藏在其中的,他不?可能对他们说真话。
“我?可以同意,”她突然道,“但是, 戮心先生,你应该知道,我?并非生来就是昆仑墟的人,我?来自俗世, 若想与我?结为道侣,就得按照我?的习俗来, 不?能随便说说就直接结契了,我?需要准备时间。”
“这当然没问题, ”戮心一口就应了下来,“如此来看,我?与祝掌门其实还算得上是同乡,这婚礼的准备,我?亦是能帮上些忙的。”
楼招澜眉头紧缩,她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云挽的模样?,她最终还是忍住了。
“既然云挽都已经同意了,那就按照她的意思来吧,”她对戮心和燕少慈道,“这段时日你们就住我?这儿,结契的各项准备也用不?着你们。”
她这是想借机将?戮心和燕少慈囚禁,不?过戮心倒并未提出异议。
自此两方?便算是谈妥了,戮心也知晓他们几人看他不?顺眼,他也不?久留,便和燕少慈一同去了给他们准备的住处。
“你为什么要逼云挽与我?结契,”待所有人都离开后,燕少慈终于开口了,“你难道看不?出来,她根本就不?喜欢我?,她喜欢的是沈鹤之。”
“是啊,她喜欢沈鹤之,”戮心笑着转过头来,“你一直想让我?杀沈鹤之,不?就是为了得到?云挽吗?但是,你不?觉得就那么轻易地让他死了根本不?够吗?”
“让他亲眼看着他喜欢的人嫁给你,不?比直接杀了他更折磨他吗?”
“向来与你有着云泥之别的沈剑君,甚至高高在上地施舍你琉璃骨,如今却只能看着你夺走他的心爱之人,你还有什么不?满?”
燕少慈呼吸起伏了片刻,才问道:“你到?底有什么打算,你不?与他们说,总该告诉我?吧。”
“我?只是想帮你而已,”戮心道,“你毕竟是我?养大?的,我?们之间还是有师徒情谊的。”
“那你会将?阵眼石给他们吗?”
戮心却伸手入怀,将?那枚阵眼石放入了燕少慈掌心:“既然是聘礼,自是要交给你处置的,给不?给他们,你说了算。”
燕少慈露出了吃惊之色,他心脏一阵狂跳,下意识便握紧了那枚玉石。
此物?给了他,是不?是就代表着,他可以现?在就偷偷找个机会把它转交给云挽。
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就出了一身的冷汗,因为他突然就反应了过来,戮心在试探他。
从?太虚剑川出来后,他一直只是嘴上说着怨恨沈鹤之,想得到?云挽,戮心便也在按照他所说的帮他,可他并不?完全相信他。
“师父,”他将?掌心的阵眼石握紧,“若是我?根本不?想将?此物?交出呢?”
“云挽又不?是真心实意想与我?结为道侣,”燕少慈道,“我?可不?想看着师父输给他们,我?还要师父给我?撑腰呢。”
“虽说我?曾也怨恨过师父,不?明?白师父为何要将?厄骨安置于,但也总好过那群道貌岸然的人,他们竟想将?我?永生囚禁在太虚剑川!”
戮心并未做评价,只是笑而不?语。
......
“你当真想好了?真要和那个小?子结契,还要双修?”楼招澜脸上满是不?赞同之色。
她忍不?住看了沈鹤之一眼,却发现?沈鹤之只是垂着视线,一声不?吭,她心底不?禁生出一股怒意来。
云挽却没回答她,而是抬手拔出了自己的本命剑。
云烟飘荡,芙蓉的身形很快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这是......”
楼招澜露出了吃惊之色。
“这是天魔残魂,”云挽解释道,“是谢姨和扶叔将他分离而出,关?入了我?的剑中作剑灵的,我?想这世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厄骨了。”
她说着,便将?戮心刚刚所说的那些话转述给了芙蓉,听得芙蓉直皱眉头。
“他真是这么说的?”芙蓉一脸怀疑。
云挽点头:“他说是找到?了提炼厄骨力?量的办法?,还逼着我?跟燕少慈双修。”
“我?也不?敢说到?底有没有这种手段,”芙蓉道,“但以情催化厄骨的办法?,他却完全说反了。”
“厄骨的确会被情催发,所以从?前厄骨被安置在沈鹤之身上时,他是靠着无情道来压制自身情感的,但催发厄骨的情,却绝不?会是正面的,而是负面的。”
“比如说,爱而不?得......”芙蓉说着,又突然反应过来,“如此说来,倒也合理?,你又不?是真心喜欢燕少慈,真与他成亲了,也是虚情假意的,这可不?就是催发了负面情绪吗?”
他这一说,云挽就明?白了,她看向了身旁的沈鹤之道:“这不?就是他从?前对你做的事?吗?”
“先用移情蛊让你以为你喜欢的是有苏濯灵,再让有苏濯灵背叛你,从?而催发负面情绪。”
沈鹤之目光闪烁了一下,轻轻点了下头。
“那你有什么打算吗?”楼招澜又问出了那个问题,“你真要和那个什么燕少慈的成亲?”
“自然是要的,”云挽笑了起来,“不?与他成亲,如何能找到?机会和他好好聊聊?”
楼招澜有些迷惑,沈鹤之则紧盯着她,她便道:“你们忘了吗?天渊城被布下化乾阵,本就是燕少慈率先提醒我?们的,我?虽然不?太明?白他想做什么,但他似乎并不?完全是和戮心一伙的。”
“而且,我?其实并不?觉得他喜欢我?。”
他看她的眼神,和从?前完全不?同。
......
楼招澜开始安排纸傀儡准备婚宴,好在天渊城虽然已与外界隔离,但此处本就是集市,最不?缺的便是货物?了。
“你怎么一直不?说话?”云挽看着沈鹤之,问道,“你刚刚在想什么?”
沉默半晌,他突然道:“对不?起。”
“我?刚刚一直在想,我?可不?可以不?在乎外面那些人的性命,可不?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他的声音很轻:“我?在想,我?可不?可以只在乎你。”
“我?有把握在化乾阵启动的瞬间,劈开一条路来,将?你单独送出去。”
云挽微微瞪大?了眼睛:“把我?送出去,然后你和其他人一起死在这里吗?”
“是,”沈鹤之给了肯定的答案,“我?和他们都会死,但戮心也会死,至于厄骨,它会被永远封存在这处空间,至少五十年内不?会被诱发......有你在外面,我?相信五十年后它也不?会出问题。”
他垂下视线:“这个做法?会牺牲很多人,或许会让你觉得我?很卑劣,很自私,可是......我?为什么一定要去做那个伟岸的人?伟岸到?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成为别人的妻子吗?”
他说着,竟将?她拉入了怀中:“云挽,我?真的已经不?能再失去你了......”
“所以,你就想让我?失去你吗?牺牲自己,再牺牲别人,只让我?一个人活着,”云挽叹了口气,“师兄,我?知道这只是你一时冲动产生的想法?,但你如果?真的那么做了,我?一定会恨你的。”
“我?不?会和别人结为道侣,我?也不?喜欢燕少慈,我?会想到?更好的办法?来处理?这件事?,戮心我?也是一定要杀的。”
“他做了那么多恶事?,他们星机宫的人不?一直喜欢说什么因果?循环吗?真要论起因果?来,厄运也该落到?他头上了。”
“天道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我?就是回来索命的,戮心亏欠我?的,我?一定要讨回来。”
“还有,”她仰起头,认真地看着面前的人,“绝对不?要再说什么,牺牲你而成全我?的话了,想也不?能想。”
“因为我?也已经不?能再失去你了......”
“如果?能成功,我?们便一起杀了戮心;如果?失败了,我?们就一起死。”
沈鹤之有些吃惊:“你想要和我?一起死?”
云挽轻轻笑着:“师兄,和你死在一起,我?才不?会觉得遗憾。”
第139章
婚期很快就定下了, 在这?日到来?之前,云挽一直想找机会和燕少慈单独谈谈,可不?管她怎么给出暗示, 燕少慈都不?予理会, 反而成日成日和戮心待在一起,让云挽都有些怀疑起了她的猜测。
不?过?她仔细想了想, 又?觉得能够理解, 有戮心在一旁看着, 燕少慈应是不?敢与她私下联络的, 她便也不?再心急, 而是专心等着结契日的到来?, 到时戮心总不?能再一直监视燕少慈,她总能和他好好聊聊的, 只是他们的时间也变得紧迫了起来?。
向来?镇定的楼招澜也难得显出了几?分不?安, 她活了这?么多年,自然看得出云挽的决绝,可她将云挽当作自己的晚辈,她从前受了那么多苦,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 她是真不?想再看她出什么事。
沈鹤之则每日都陪在云挽身旁,大多数时候,两人都没有太多的交谈,不?是坐在一起, 便是一同在鬼市闲逛,倒一副很闲适的模样?。
时间一日日地?过?着, 被关在天渊城中的其他修士亦有些躁动不?安,而云挽和燕少慈的婚礼也终是在这?样?的气?氛里逐渐逼近。
云挽身着大红嫁衣, 坐在铜镜前,安静地?看着自己尚透着些许稚气?的面?庞,明日便是结契日了,若不?出意外,明日便会有一个结果,她是绝不?可能和燕少慈结契的,委屈求全也做不?到。
思?绪飘荡之际,便有一人从身后贴了上来?,沈鹤之环住了她,下巴也轻轻压在了她的肩上,微垂下的发丝蹭上了他的脸颊,他紧紧地?抱住了她。
“第二次。”
“什么?”云挽没明白他的意思?。
“这?是我第二次见你穿嫁衣了。”
但都不?是为他穿的,上一次是为谢玉舟,这?一次又?是为燕少慈,他知道他其实不?该太过?在意,云挽并未喜欢过?谢玉舟,这?次也只是从权,可他心底还是觉得有些遗憾。
遗憾于,他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否能一起活着做出天渊城。
云挽没有回头,而是透过?镜子?看着他,她也想起了从前的事,想起了她也曾见过?沈鹤之穿喜服的模样?,却也不?是为了她。
沉默片刻,她突然站起身来?,对沈鹤之道:“你等我一下。”
扔下这?句,她就急匆匆地?推门走了出去,沈鹤之有些疑惑,而待到云挽再回来?时,她怀中竟捧了一件红色的喜服。
“这?是......”
“我和燕少慈的婚期定得很急,喜服是没法?订做的,都是买的成衣,库房里便堆了几?件被选剩的款式,这?件的尺寸你应该能穿,你试试。”
云挽说?这?话时,眼睛亮晶晶的,沈鹤之对上她的视线,心底也好似被点上了一把?火,烧得炙热。
他毫不?犹豫地?接过?了那件喜服,褪下衣衫便更换了起来?,这?件衣服出奇的合身,换上之后,他整个人便像被染上了艳色,那张如玉的面?庞也变得更为浓艳,云挽看着他,一时有些挪不?开目光。
与他重逢之后,她总忍不?住疼痛,可此时此刻,看着她的师兄为她穿上了红衣,她心底竟突然觉得满足,那些空洞之处的所有酸涩难忍都好似被填满了。
他们现在不?能结契,但是......
“我们拜堂吧,像俗世的夫妻那般。”
沈鹤之没有拒绝,两人十指相扣,一同走至了外面?的院子?里,又?依着俗世的礼仪,拜了天地?,甚至以茶代酒,就当是合卺酒了。
而之后,便该是......入洞房?
二人并排坐在床边,云挽竟难得有些紧张。
“还要?继续吗?”沈鹤之轻声问她。
明日便是她和别的男人结契的日子?,今晚她却在和他胡闹,云挽的手指绞在一起,但她居然点了点头。
明日之后,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沈鹤之却并没有做出什么,只紧盯着云挽,烛光微微跳动,将他眼底映成了一片暖色。
云挽以为他在犹豫,连忙道:“我已经及笄了。”
“我知道。”他终于慢慢靠近她,又?取下她的发簪,轻轻解开了她的衣衫。
终是除尽了所有阻碍,红色的喜服被堆叠在床尾,垂下的床帐将这?处空间环绕,两人相对而坐,青年的手掌轻压而来?,有些爱怜地?触碰着她。
他的手指一如既往地?冰冷如玉,掌心却带着淡淡的暖意,因常年未曾握剑,他的指腹之上已没了熟悉的剑茧,云挽终究有些羞涩,她垂下视线,将额头轻轻抵在了他肩上,随后又?有些不?甘示弱地?抬手触上了那一道道蔓延开的伤疤。
近在咫尺的呼吸明显变重了,云挽便听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其实一路走来?,我一直都想这?般触碰你。”
“但是,我怕你会不?喜欢,怕你还在生我的气?,也怕你会觉得我不够珍视你。”
“我想等回太虚剑川了再说?,等与你结契了再说?,等你不?再讨厌我了再说?......”
可是,他也明白,他们不?一定能回去了,他们也许会一起死在此处,她说?与他死在一起,她不?会遗憾,但他却还是遗憾的,他不?想和她一起死,他想和她一起活,想用余生来补偿她。
云挽能察觉到他的情绪,她同样?抬起胳膊环住了他
,细密的吻很快落了下来?,紧拥着的两人慢慢倒了下去,云挽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你......别太重了。”她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
“好。”他应了下来?,却突然俯身钻入了被窝,云挽起初不?知他要?做什么,直至被突然搂紧,她才猛地?睁开眼睛,整个人也一下绷了起来?。
“别......”她下意识挣扎,提起的膝盖却恰被扛到了肩上,温热的呼吸随之喷洒而来?,愈发清晰的不?仅是唇齿的触感,还有他高挺的鼻梁。
这?是在做什么?他到底在做什么!云挽瞪着眼睛,十指都忍不?住攥紧了,她几?乎不?敢想象此时此刻到底是一副怎样?的场景,她的师兄竟然......
云挽想将他踹开,可他的两条胳膊却牢牢地?禁锢着她,令她无处可逃,而他落下的吻也越来?越重。
她不?得不?放弃挣扎,却实在无法?放任自流地?沉浸其中,但他咬得时间太长,她的意志根本做不?到长时间抵抗,后来?她的脚趾都开始发抖,鬓角也被汗水打湿了,她最终目光涣散地?看着头顶的床帐,似是尖叫出声了,又?仿佛没有,待他终于放开她时,她含泪看着他,一时找不?到自己的呼吸。
夜色之中,青年披散着头发,额间的赤红竟显出一种强烈的妖异感,而他的唇上则好似涂抹了一层晶亮的釉,水迹沿着他的下巴滴落。
“师兄......”云挽伸手推他,声音一阵阵发软,“今日就到这?儿吧,已经够了。”
她底气?不?足,却说?得认真,带着退缩之意,沈鹤之不?禁扬眉看她,眼底竟难得露出几?分不?满。
“还没开始,你就说?够了,故意的吗?”
膝盖被压开时,云挽有些慌乱,但最终还是没有拒绝,之后的过?程,有些艰难,又?出奇的顺利,即使那对她而言很是夸张,仍一口气?到了底。
出奇的拥挤,沈鹤之有些不?敢动。
云挽小口地?吸着气?,她偏过?头去,透过?影影幢幢的纱幔,望向外间摇曳的烛火,她略有些不?适,又?莫名生出一种满足感,她突然就觉得,那环住她的怀抱,好似一座孤岛,她身处孤岛之中,再也不?愿离开。
脸颊突然被托起,青年将她偏过?的头又?搬了回来?。
“看着我......”他的声音亦起伏不?稳,甚至带着沙哑,微微泛红的眼睑,将那望向她的双眸都衬出了几?分盈盈水色。
她没再移开视线,而是紧盯着他的面?庞,将他此时的所有情动都看在了眼中。
孤岛开始缓缓摇曳,她微蹙起眉,却仍紧紧盯着他,一些被她久压在心底的画面?不?知为何?,竟逐渐浮上心头。
她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想起了初入太虚剑川时,他跟在她身后时的模样?;想起了他教她如何?握剑时,她心底止不?住的欣喜;想起了刚拥有本命剑时,克制不?住的激动;想起了第一次与他双修时的羞涩......
那一幕幕的过?往,构成了她这?不?算圆满的一生,自恢复记忆后,她总是刻意不?愿回忆起过?去,每每想起,她都会觉得难过?,可这?一刻,她又?突然觉得释怀。
沈鹤之的指腹轻轻擦拭她湿润的眼角,低声问道:“疼了吗?”
云挽摇头:“可以再重一点。”
“好。”他不?再收敛力道,连频率都加快了,两人之间很快传来?了阵阵相碰的闷响,云挽的眉宇间似是露出了些许痛楚之色,但她却并未有任何?阻止之意。
沈鹤之的情绪仿佛变得更为浓重,如密集织成的网将她笼罩,是最极致的爱意和渴求,而片刻之后,下方的少女整个人都变得汗津津的,发丝黏在她的脸颊上,衬得皮肤尤为白净。
“云挽......”沈鹤之抱住了她,臂膀越收越紧,反复在她耳边唤着她的名字,她也再克制不?住紧抿着的声音。
紧闭的屋门,半掩的窗扇,溢出丝丝缕缕的灯火,光影晃动间,每次都发出短促的轻泣,直至最后一刻的到来?,他忍不?住用?力沉了下去,沉入了那片温热的汪洋中,到再无发寸进时,方才解脱般地?喷吐而出。
这?似乎让她有些崩溃,她仿佛想起身坐起,却未能成功,她唤了他一声,带着浓浓的哭腔,可沈鹤之没有松开禁锢,他也没办法?松开,这?一刻于他而言,太尽兴了,他停不?了,更不?可能抽身而出。
这?个过?程持续得格外久,当一切彻底止歇时,他终是生出了痛觉,那些来?自情人咒的伤疤早被汗水彻底打湿了,红肿的月牙形伤疤带来?一阵阵难忍的刺痛,可他却并未有任何?行动,又?像是沉浸其中,从那份疼痛中生出了几?分痛快。
云挽靠在他怀中,也仿佛脱力般的闭着眼睛,许久之后,她才抬眸看了他一眼,而后竟埋头又?往他怀中钻了钻。
“今晚......”她的声音仍在发软,说?出的话却是,“今晚别出去好不?好。”
沈鹤之稍愣了一下,随后轻声道:“本也没打算出去。”
第140章
天将亮未亮时, 云挽便悠悠转醒了,窗外一片寂静,薄衾搭在她肩上, 她被一双臂膀轻轻圈着, 身?上已被清理过了,但那份酸胀感仍未完全褪却。
她刚动了一下, 那怀抱着她的青年就睁开了眼, 他披散着头发, 因刚睡醒, 难得显出几分慵懒, 漆黑的眼珠中倒映着她的脸庞, 而他额间的那枚赤红剑印则格外浓郁。
修炼到极致的剑修,与之靠近时, 总会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从皮肤之下隐约溢出的剑气, 沈鹤之也不例外,但云挽这?次却明显能感觉出来,沈鹤之的剑气比从前稳定?了许多。
想来是与昨晚的经历有关。
想起昨晚,云挽的脸颊突然?开始发烫,她下意识移开视线, 露出几分慌乱之色,一只手却在这?时托起了她的脸颊。
“你还会害羞吗?”他的声音很轻,又像是在取笑她。
“我?没有!”
她恼怒地将脑袋埋进他颈窝,甚至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沈鹤之的胸膛震荡, 他竟笑了起来,只是笑着笑着, 他的眼神又变得很淡。
“该起床了,今日......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今日便是云挽和燕少慈结契的日子, 云挽的手指不自觉收紧了,整个人也有些紧绷。
沈鹤之拿起了堆叠在床尾的嫁衣,一件件地披在了云挽身?上,又细致的为她系好?衣带,理好?衣摆的褶皱。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陪着你,”沈鹤之将头冠稳稳地戴在了她头顶,“所以不必太紧张,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
云挽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对沈鹤之重重点?了点?头。
......
今日的天渊城张灯结彩,格外热闹,只是那些被宴请来的宾客皆面色凝重,看?不出丝毫喜色,他们都是被迫留在天渊城中的修士。
在焦急地等待了半个多月后,他们并未等来天渊城开放的消息,反而被邀请来参加起了婚宴,这?结契的两人还颇为奇怪,一个是太虚剑川的祝掌门,而另一个据说是那个万魔护法戮心的徒弟,叫燕少慈。
大家也都不是傻子,多少能猜得出来这?场婚礼大概不是双方自愿的。
至于云挽,她则终于找到了和燕少慈单独见面的机会。
天渊城内没有姻缘树,但是结契也不一定?非要在姻缘树下,他们的结契地点?便被定?在了鬼市中心的流光河旁。
处在永夜中的鬼市,永远陷在夜色的暗沉中,流光河则在夜色中闪烁着粼粼的荧光,有种绚烂璀璨之感,水面上漂浮着一朵朵的莲花,正?是痴情莲。
云挽一身?嫁衣,和同样身?着红色喜服的燕少慈,共同站在木舟之上,立在流光河中央。
沈鹤之与戮心几人则站在河岸边观礼。
云挽收回目光,看?向了近在咫尺的少年。
燕少慈也在看?她,在她开口询问之前,他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云挽愣了一下,便觉掌心一凉,他竟塞了个东西给她。
她手指微微摩挲,心中就有了数,是那枚控制着化乾阵的阵眼石。
“你就这?么给我?了?”
云挽蹙眉,是不是有点?......太容易了?
她一时竟有些不敢相信了。
“是戮心亲手给我?的,”燕少慈道,“他说此物?自是拿来当聘礼的,自该交由我?处置,既然?是聘礼,那就该在成?亲前拿出来,哪有都已经成?婚了才给聘礼的。”
云挽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我?想要戮心死?,”燕少慈的眼神很认真,“自我?想起前世?之事后,我?就想戮心死?,所以才会假意与他合作,让他帮我?解开螭龙链。”
“但是,他太狡猾了,这?些时日我?虽一直跟在他身?旁,却始终未能发现?他的弱点?,更没找到杀他的机会。”
“所以,我?希望你能杀了他。”
燕少慈道:“这?枚阵眼石,是在那次宴会结束后,戮心交给我?的,他那时怀疑我?与你是一伙的,所以刻意试探我?,但我?这?段时日都未与你有联系,我?能感觉出来,戮心已经彻底相信我?了。”
“我?现?在将阵眼石给了你,你也不会再受到戮心的牵制了,所以,”说到此处时,燕少慈的情绪突然?变得有些激动,“请你一定?要杀了他!”
云挽的眉头皱得更紧,太容易了,容易到出乎她的预料,她倒不怎么怀疑燕少慈的话?,却实在怀疑这?枚阵眼石的真实性,毕竟戮心可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人。
燕少慈自是看出了云挽的顾虑,他便道:“你先试试能不能用?,就算是假的,我?们也没什么损失。”
这?话?倒不假,云挽很快收紧了五指,灵气也随之流入了那枚阵眼石中,感官逐渐勾连,她惊喜地发现?,这?枚阵眼石的确能操控那道外绕在天渊城外的屏障。
不是假的。
她很是欣喜,而仍站立在岸边的戮心似并不知晓她已经得到了阵眼石。
接下来,只要将化乾阵关闭,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动手了!
云挽这?般想着,便迅速催动起了那枚阵眼石。
灵气在瞬间荡开,但那道屏障却并未消失,云挽皱起了眉头。
难道说这?枚阵眼石无法关闭化乾阵?云挽很失望,但这?倒并不算太出乎她的预料,毕竟戮心可从来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们接下来还得再想新的办法。
思索间,云挽却突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她抬眸看?去,就见燕少慈突然?用?袖子挡住了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你在做什么?”云挽心中一下子警惕了起来。
燕少慈说他想杀戮心,云挽倒是能够相信,但他毕竟是越无疾的转世?,她对他还是心存芥蒂的,谁知道他对她有没有敌意?
“没什么......”少年摇头,声音闷闷的,显得有些怪异。
隐约间,云挽总觉得自己好?似嗅到了一股很淡的血腥气。
她突然?抬起手,迅速拽开了燕少慈那只挡住脸的手,随后她就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她看?到了一片猩红之色,一股股的血从他唇角溢出,挡也挡不住似的。
“你、你怎么了......”
云挽的目光有些呆滞。
“我?没事?”燕少慈摇头,他仿佛强打起精神般地道,“那枚阵眼石你试过了吗?能用?吗?”
听他提起阵眼石,云挽便觉得灵光一闪,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她低下头,有些骇然?地看?着掌心的玉石。
“这?个不是、不是阵眼石......它?是用?来、用?来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