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魔法小狗会摇尾巴吗by沙茶茶酱
沙茶茶酱  发于:2024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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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上辈子我就思考过一个问题:如果人真的可以“胎穿”或者“重生”,那婴儿状态的穿越者能从出生开始就用成年人的思维进行思考吗?
我认为不能。
毕竟《儿科学》明明白白地说了,婴儿的大脑还需要发育。打个比方,灵魂是软件,那么身体就是电脑。成年人的灵魂就是需要成年人的身体才能运行起来的大型软件,婴儿状态的身体很难运转。
如果要强行运转,那就会像是用老旧笔记本玩大型游戏一样。人物跑一步卡一步,建模糊得像土豆人,电脑“嗡嗡”响得跟下一秒就要爆炸似的。
哈利·波特,启动!
这种软件和性能的不匹配让我在小时候看起来有点傻,因为我把大多数时间都花在了缓慢思考上。
当时我思考的事情之一就是要不要向邓布利多打小报告。
对于我来说,立场是根本不需要选择的。我压根儿就没有思考过投奔伏地魔,因为无论是从纲领还是到风格我都觉得我和食死徒八字不合——我不喜欢骷髅!更不喜欢纹身!更别提是在我最引以为傲的雪白的左手腕上纹一个超丑的骷髅吐蛇!
如果没有其他穿越者存在的话,那么我确信我脑子里所拥有的关于原著的情报能够直接逆转形势。
说不定邓布利多用3天就能把伏地魔的魂器全部消灭掉!
这就是老头速度!
立场我已经选择了,可到底要怎么帮助邓布利多,帮助到什么程度,以什么形式参与,这些问题我一直没有想好。
我该怎么把情报送给邓布利多呢?
我需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吗?
如果邓布利多问我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我要怎么解释?
应该让他知道,这是一个“书”的世界吗?
怎样才能让邓布利多相信我的情报都是真的?
因为实在是想不通,所以我干脆就不想了。“送情报”这件事被我无限期搁置,直到最近霍格沃茨内部的矛盾逐渐尖锐起来,我才开始重新思考。
情报是肯定要送的……伏地魔早一天死都好。该怎么把我所知道的事情其实也没什么太高难度,我的语言组织能力并不弱,字迹之类的也完全可以模仿,或者干脆就用打字机,找不到打字机我就直接写中文——反正邓布利多也肯定能破译!
目前来说,最困难的地方在于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情报送到邓布利多那里,还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我设计了好几个方案。
比如让闪闪把信偷偷放到校长办公室,毕竟家养小精灵的魔法实在是很厉害——但我无法保证闪闪会对我爸保密,毕竟她对我爸的忠诚度可比对我要高多了。而且霍格沃茨也有家养小精灵,闪闪一直在定期给厨房送大米,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绝对会认出她来。
再比如我用幻身咒在半夜偷偷去校长办公室,把信塞到门缝里——这就更扯淡了。全年级都知道我运动神经不好,好好走着路都能把大脚趾头磕到,说不定半道我就会被费尔奇抓住,吊起来打。
再、再比如……再比如……路过邓布利多的时候撞他一下,邓布利多低头捡起信:“同学,你的益达。”我转过头对他嫣然一笑:“不,是你的益达!”
……真是越想越弱智了。
我果然就不是搞阴谋诡计的这块料!
但说到我身边有没有什么我可以求助的精通阴谋诡计的人,那我第一个想到的也还是斯内普。
看来只能去问问他了。
其实我现在能和斯内普单独相处的时间很少,因为课业压力,课余时间我们几乎碰不到面,有时候只是在走廊上赶路的时候匆匆一瞥,但是也仅限于打招呼。
我们一起上的课只有魔药课和古代如尼文。魔药课上,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泾渭分明,我没有机会跟他说话。只有在古代如尼文课上,我才能假装若无其事地坐到他旁边,然后偷偷摸摸地凑过去,小声叫他:“西弗勒斯,西弗勒斯。”
斯内普的眼睛盯着课本,简单答应:“嗯?”
“我有个事情想咨询。”我瞟了一眼滔滔不绝讲课的教授,嘀嘀咕咕,“我想让你给我提提建议。”
斯内普这次换了音调:“嗯。”
“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某个特定的人。我不想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个事情是我说的,我也不想让那个特定的人知道,你说,我该怎么才能把信息传递过去呢?”
斯内普问:“对方在霍格沃茨吗?”
我点头:“在。”
他又问:“那条信息是以什么形式存在的,口信?书信?”
我说:“什么形式都可以。”
“方法倒是有很多。”斯内普想了一下,慢慢说,“如果是口信,可以使用守护神咒,让守护神去送口信。但前提是对方不知道你的守护神形态,也不熟悉你的声音。”
我思考了一下难度,“嘶”了一声:“守护神咒……”
“比较难。”斯内普承认,“不过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学会。”
我否决了这个提议:“算了算了,我的声音肯定会被认出来的。还有什么办法吗?”
“对你写信用的纸使用定向飞行咒,然后把信纸折成某个造型,比如鸟,让它自己飞向你选定的人。”斯内普说。
我振奋起来:“折纸?这个好玩!折成什么都行吗?”
斯内普说:“都可以。”
我从我的笔记本上撕下一页,打算学习电影里德拉科的经典桥段,折个会飞的千纸鹤。
别看我运动神经不行,我还是挺喜欢做手工的!上辈子我还在上学的时候就喜欢折各种小玩意儿,甚至还会折那种非常复杂的玫瑰花。
我把纸对角折,努力回忆千纸鹤的步骤。折成一个四边形……然后……有个角是要翻起来,然后……
我卡在了其中一步上。咦,这一步折出来的半成品怎么和我记忆中的不一样?
我不信邪,拆开又重新试了一次,但这一次同样没能折出我想要的千纸鹤,纸反而变得有些皱皱巴巴了。
我偷偷瞟了一眼斯内普,确定他还在认真听课,并没有发现我这边的窘状。想了想,我决定还是别钻牛角尖了,我会折的东西还有很多,而且刚才斯内普也说了,折什么都行!
就算我折一个清明节爆款元宝,我也可以说这是小船嘛。
#算了这还是有点太超过了!
说干就干,我回忆了一下步骤,重新撕了一张纸,开始努力折叠。在下课铃打响的时候,我把一团鹌鹑蛋大小的东西推到了斯内普手边。
“这个可以吗?”我有点心虚地问。
斯内普低下头,在他课本的一角,静静放置着一朵小小的白色玫瑰花。
“啊,等等!”我想起来一件事,抽出魔杖,对纸玫瑰又点了一下,“换个颜色!”
微微泛着纸张米黄色的玫瑰花从杖尖所点之处浸染上了艳丽的红,一秒之后,它变为了一朵红玫瑰。
啊哈,白玫瑰与红玫瑰的转换!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玫瑰的红,容易受伤的梦,握在手中却流失于指缝,又落空~
一首《红玫瑰》送给斯内普同学!
斯内普伸出手,把玫瑰花极小心地捏起,以一种观察公鸡蛋一样严肃的表情死死盯着我折出来的那朵不咋精致的纸花。
我在一旁小心观察着他的表情,越来越心虚。
……我会不会把自己的喜欢表现得太明显了?
半晌后,在周围同学收拾书包的响动声中,斯内普五指合拢,把那朵玫瑰整个儿包在了掌心里,转过头来看我:“你打算把信折成这样送人?”
呃……给邓布利多送玫瑰花?
倒也不是不行,毕竟唯一可能会有意见的格林德沃现在还在纽蒙迦德蹲监狱,他也不可能因为我给邓布利多送不咋好看的纸玫瑰就越狱出来砍我……
“应该可以吧?”我小心地问。
斯内普立刻否决:“不行!这样的信飞不起来!”
我茫然:“啊?可刚才你不是说折成什么造型都——”
“飞不起来。”斯内普重复了一遍,“我再想个办法。”
我呆呆地眨了眨眼睛,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了斯内普:“哦,哦……那,好吧。”
我们一起收拾书包,我把笔记本塞到包里,把第一张折废的纸也对折收了进去。
“你有没有收到斯拉格霍恩的邀请?”斯内普问。
我拉上拉链,随口回答:“圣诞舞会的邀请?有啊,今天早上收到的。”
“你去吗?”斯内普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是聊天气一样,“听说舞会上还会有吸血鬼。”
我本来想说“还在考虑”,毕竟我圣诞节还想回家一趟。但是一听说有吸血鬼,我立刻来了兴致:“哇!!!真的吗,真的吗!我还没见过吸血鬼咧!”
斯内普自然地点了点头:“那我们可以一起去,斯拉格霍恩说每个人可以带个同伴,我不带其他人了。如果需要跳舞,我们两个也可以凑个对。”
我感觉我的心脏在胸腔里开始剧烈跳动。
跳、跳舞?!
和斯内普吗?
真的可以吗,真的吗,真的吗?
我吞下了所有对于我跳舞技术的真实评价,此时我只会傻笑着点头:“好,嘿嘿,好啊。”
我会跳全国第二套中学生广播体操!

“西弗勒斯请你去参加斯拉格霍恩的圣诞舞会?”
今天的宿舍夜谈会,我又钻进了莉莉的幔帐。怀着无比幸福又忐忑的情绪,我把今天古代如尼文课后发生的对话告诉了莉莉,而莉莉看起来倒没有我想象得那么吃惊。
“他是该主动一点了。”她笑了笑,带着点我觉得像是看好戏的感觉,“不过我还挺惊讶的,没想到是西弗勒斯最先沉不住气。”
“什么意思?”我感觉自己听懂了一点莉莉话语背后的暗示,“为什么说他沉不住气?他不是为了避免在舞会上一个人孤零零的尴尬所以才找我搭个伴吗?不是我的话,也有可能是你啊。”
“不可能是我,我圣诞节不留校。”莉莉说,“你啊,好好把握机会,最好趁这个圣诞节跟他把关系尽快确定下来。”
我对着莉莉露出灿烂的笑:“我一定努力!”
莉莉也笑了。
我之前从来没参加过舞会。小时候我爸妈倒是经常参加魔法部官员或者是有钱的纯血巫师组织的舞会,但他们从来都不带我,因为那时候我屁股上还有条狗尾巴。我只能在家想象他俩在衣香鬓影中端着酒杯和各色人等交际谈笑,穿梭在人群中的侍者托着各式各样的饮料和点心……
会不会跳舞其实都是其次,这种舞会存在的目的是为了社交,拓展人脉圈子,这也是斯拉格霍恩组织圣诞舞会的最重要目的。
不过就算不学跳舞,我也得把自己打扮打扮,收拾得像样一点,不能就这样邋邋遢遢地去丢人。
我给家里写了信,说明了不回家过圣诞节的事情,然后让我妈给我设计一下参加圣诞舞会的造型,挑一套新衣服给我寄过来。
我妈迅速地做出了响应。速度比我还没享受过几天的5G还快。在我写信的第二天早上,一个周六,好不容易睡了个懒觉的我在下楼吃早饭的时候看到了放在格兰芬多长桌上的一个手提箱,上面放着一封给我的信。
我认出了那个手提箱,这引发了我一阵短暂的恐慌与紧张。我在上个暑假把训练好的画像带回了家,就藏在这个手提箱里,不知道我妈有没有发现我亲手训练出来的抽象画……
为了确认,我马上拆开了信。谢天谢地,妈妈没有提到任何与画像有关的事。她给我搭配了一套舞会上的装扮,详细地给出了从发型妆容到服饰的设计,就像是手把手教傻子一样写得特别清楚明白。她还把要用到的化妆品和衣服鞋子饰品都装在箱子里给我带过来了,让我彻底没了后顾之忧。
只是在信的最后,她不免八卦地问:
“如果方便的话,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在舞会上的伴侣是谁。”
八字还没一撇呢,等我跟斯内普真有结果了再通知她吧。
我迫不及待地掀开了箱子的一角,把手伸进去摸了摸。这个箱子早就被用过无痕拓展咒,我伸手进去,摸到了几个单独的小盒子,应该是装化妆品和首饰的,还有一个软乎乎、扁平的大袋子,我猜是我妈妈用特殊的布料整个罩起来的舞裙。
在这些东西的更下方,我摸到了涂布着凹凸不平油彩的画布。
画像还在,它跟着手提箱回来了。
我没有费心猜测我妈究竟有没有发现画像,既然她没有在信里提及,那就代表至少她对我展现的态度是“她没有发现”。成年人会维持一些这样模糊暧昧的状态,非要把事情都弄得清楚明白反而会把一切搞砸。
匆匆吞了一块小面包之后,我就拎着手提箱脚步轻快地冲回了宿舍,心情像是上辈子拿着我期盼已久的快递回家一样,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它拆开。
耶耶耶,换衣服咯!
宿舍里没有其他人,莉莉也出门了。我从手提箱里把那些小盒子还有衣服一件一件地拿出来,等到搬空之后,我犹豫了一下,把我的画像也搬了出来。
画像并不沉,其实也并不大,大概就和一个电脑屏幕差不多大小。当我把它从手提箱里抽出来,斜倚着和镜子一起并列放在我的桌子上之后,金色头发的抽象纸片小人晃着脑袋,对着我非常不满地抱怨道:“你把我放到一个什么地方去了啊,我感觉有一辈子都没见到活人了!”
哦,我的语气,我的遣词造句,我的怒气冲冲!
对味儿了,这就是我!
“人总得找个机会和自己独处。”我抖了个机灵,然后道歉,“对不起,我还是学生,没地方安置你。”
画像提议:“你可以把我放在霍格沃茨啊,我能和这里的画像们一起玩。”
我之前没有这种想法,而且我也不敢想象一个抽象凌乱的二次元纸片人混到一群写实派油画像当中跟他们一起唱歌跳舞扯闲篇。以我对我自己的了解,我的画像极有可能会在一天之内就把我身上的所有秘密抖落干净。
“我考虑一下。”我敷衍,“我妈给我买了一套新衣服,你帮我看看怎么样!”
我换上了舞裙和舞鞋,用我妈在信里写的咒语把头发简单地盘了起来,然后美美地在镜子和画像前转了一圈。
“好看!”画像由衷地说,“我真好看!”
我也对着她笑:“是吧,我真好看!”
自己夸自己也能让我很开心!
估计是在箱子里憋了太久,而且面对的又是世界上最值得信任的“自己”,画像对着我开始滔滔不绝起来:“你怎么突然买了新衣服?你要去参加什么重要活动吗?我看到你还买了化妆品,我以前上班上学的时候从来不化妆,只有特别重要的时候才化。是毕业典礼?还是去约会?”
“我要和西弗勒斯一起参加圣诞舞会,说不定还要一起跳舞。”我没有隐瞒,“如果顺利的话,我看看能不能再舞会上表白!”
画像发出了非常、非常响亮的声音:“哇啊——!!!你要和西弗勒斯一起参加舞会!还要表白!哇!!!简直就像同人文一样,好牛逼啊!你比绝大多数同人文女主角都牛逼了!你俩可是青梅竹马,水到渠成!”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接受自己的赞美:“嘿嘿……还没到水到渠成那步呢……”
画像叭叭地鼓动我,给我信心:“那就只差那一步!咱们至少不能让自己后悔,对不对?就算他不喜欢你,至少你也轰轰烈烈过一把了!努力,奋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你就要像是三强赛的赫敏一样,惊艳全场!上辈子上学的时候咱们没有这个经历,这辈子一定要补齐!虽然校花算不上,但是也要在西弗勒斯心里留下惊艳的印象!”
不愧是我自己的画像,说出的都是我的心声!
就算失败又怎么样?只要不留遗憾就好了!
我的确是害怕表白之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但如果一直憋在心里以至于错过,那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的人生信条之一就是绝不让自己后悔!
“我觉得我可能没有电影里的艾玛·沃特森漂亮。”我摸了一下头发,不好意思地笑笑,“不过我觉得也应该是一个中等偏上的长相,或许能打8分。”
画像大声说:“给自己打分没有意义,魅力是不能量化的,只要西弗勒斯觉得你好看不就行了嘛?反正我觉得我很好看,比上辈子好看,上辈子咱们还戴眼镜呢,上学的时候背大书包把背都压驼了。克劳奇家的遗传这么好,你就当自己是性转大提提,拥有恶魔般的美貌!”
我喷了:“什么性转大提提,恶魔般的……我还跟你说过《好兆头》?!”
画像:“我还知道我没看到《好兆头2》就死了。”
我妥协:“好吧,好吧,看来你真是我的完美备份,完美到连……”
哦,等一下。
一个奇异的念头如闪电般划过我的脑海,我张了张嘴,忽然想出了一个绝妙、绝妙至极的点子。
“哎,我。”我忽然切回了中文,“你能帮我个忙吗?”
画像也自然地改用中文:“啥事儿?”
“我想拜托你去校长办公室的画像里转一转,找个机会,把《哈利波特》的故事给邓布利多讲一遍。”
画像看着我,不对称的双眼忽然像是月牙一样弯了起来。
“你要搞剧透,是吧?”她开怀地边大笑边拍手,“好,好,没问题!当然没问题了!这可是绝密的大任务啊,我保证完成!我保证把每个细节都告诉他,包括乌姆里奇的粉红色对襟开衫毛衣!”
我:“……呃,行,只要不耽误你把魂器之类的重要情报给出去就行。”
“我需不需要做点伪装?”画像凑近了画布,语气异常兴奋,“毕竟,你看,咱们两个几乎一模一样,声音也一样,邓布利多不可能认不出来。你给我准备一点道具呗?”
这倒是很容易。
我又支起一幅画布,在画像的建议下,我画了一个大大的、几乎填满了所有画布空间的衣柜。画完之后,我在画布喷涂了魔法药水,将它和我的画像并列着挂到了我的床边墙上,这个位置可以用我的四柱床幔帐正好遮住,而我自己在床铺上的时候又能看到,位置很棒。
画像蹦跶着走进了旁边的画布,她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衣柜,从里面拿出来了一件纯黑色的带兜帽长袍,还有一副只露出眼睛的面具。画像将长袍套在了她的衣服外面,盖住了最明显的金发,戴上面具遮住脸庞,然后又从衣柜里拿出了一瓶喷罐,对着她自己的喉咙“呲——”地喷了一下。
“氦气变声!”她用小黄人一样变得尖细可爱的声音说,“啦啦啦,芭娜娜!”
我要被自己的画像聪明可爱到昏倒。
哦不对,她就是我自己,所以我自己也是这么聪明可爱吗?
“我要去完成任务了!”画像对我敬了一个礼,用的是标准的少先队队员礼,“准备好了吗,时刻准备着,我们都是——”
我赶紧打断她:“那是儿童团的歌!不是少先队的歌!”
画像马上切歌:“时刻准备!建立功勋!要把敌人!消灭干净!”
我鼓励:“就是这样,保持这样的势头!这都是为了更美好的明天,前进吧,接班人!”
我的画像就这样穿着盖住了所有特征的大黑袍子,揣着一罐氦气,雄赳赳气昂昂地向着校长室的方向进发了:“为了理想,勇敢前进,为了理想勇敢前进前进,为了理——想——”
勇敢前进!

这是迟早会发生的事,斯内普毫不意外。
蜘蛛尾巷住的都是差不多的同一类人,常年从事体力劳动,工作压力大,粗俗,所以在下班之后这帮人最喜欢的地方就是酒吧。
斯内普还记得小时候跟着托比亚去过一次酒吧,当时的他都还没有吧台前面那一排高脚凳高。他对酒吧的印象就是吵,脏,呛,烟雾缭绕,到处都是男人粗野的笑声和吼声。当托比亚走到吧台前一屁股坐下之后,酒保还对着他开了一个荤话玩笑,而那个玩笑的真正含义斯内普过了几年才理解。
那就是托比亚最常去的地方,能让他暂时忘记狗屎的工作、狗屎的巫婆老婆、狗屎的需要他花钱养活的怪人儿子、狗屎的只要活着就要承受一切的地方。
他沉湎于酒精,廉价的酒能让他在回家之后睡个好觉,只是在睡前,他可能会借着酒劲儿和巫婆老婆大吵一架,对着角落里蜷缩成一团的儿子踢上几脚,在发泄之后,他再摇摇晃晃地走向床铺,轰然倒下,鼾声如雷。
斯内普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他甚至更喜欢托比亚喝多了的状态,因为托比亚清醒的时候更加烦人。
某天,日复一日重复着这样生活的托比亚突然倒下了。
一开始只是呕吐,这很正常,喝多了酒总是会吐。但伴随着的还有消瘦,不正常的蜡黄脸色,以及逐渐鼓起来的肚腹。
托比亚只去过一次医院,医院说是肝癌晚期。
工厂将他辞退,斯内普家的经济来源骤然消失。艾琳不得不开始想办法应对托比亚的病,她重新支起了坩埚,点起了火,给托比亚熬制魔药。但每一瓶魔药成品最后的归宿都是下水道,托比亚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和艾琳争吵了,但他的态度依旧坚决:让魔法见鬼去。
第五个学年开学的那天,斯内普是自己前往国王十字车站的。收拾完行李准备出门前,似乎是直觉带来的心有所感,他来到主卧,最后一次看向托比亚,他人生中承担父亲角色的男人。
曾经那么高大、结实的人已经枯瘦得勉强只余一个人的形状,斯内普惊讶地发现自己好像已经不认识这个安静陷入昏睡的人了。他记忆中的这个人可以一巴掌让自己疼痛上半天,也可以一口气不带歇地对他倾吐出疯狂恶毒的脏话,将他的存在贬低到一文不值,再怒气冲冲地去上班,喝酒,让斯内普的生活变成地狱。
但现在,这个人只能挣扎着喘气,日复一日地忍受身体巨大的痛苦,而艾琳也没有魔药可以喂给他喝了——现在的托比亚进食都非常困难。
托比亚快死了,斯内普无比清晰地认知到这件事,他人生中的第一个权威即将轰然倒塌。
悲伤吗?
遗憾吗?
斯内普站在门口,他感到的是一种古怪的冷静。没有应有的悲伤,也没有他童年时咬牙切齿想象出来的快意,当他俯视着托比亚的时候,他想的第一件事是:艾琳一个人在家能应付得了葬礼吗?
生老病死,自然的无情循环最终也降临到了托比亚头上。斯内普并不意外,他平静地迎接尘埃落定的这天。在他15年的人生之中糟糕的事情已经足够多,生父的死亡并不算是最有毁灭性的一个。
他退出房间,艾琳就静静地靠在客厅的沙发上,像一抹毫无生机的游魂。
“我走了。有事就给我写信。”斯内普出声提醒。
艾琳没有说话,她沉默地转动眼珠,注视着儿子搬动行李,走出家门。
一个正常的人在生父奄奄一息时应该如此漠然吗?斯内普的理性知道他不该如此。但他心里生不起应有的悲恸,他只是觉得一切终于要结束了,托比亚·斯内普的人生走到了注定的尽头。
他的童年也终于结束,从今天起,西弗勒斯·斯内普就必须要为自己的人生做主了。
他也知道自己要往哪里走。
黑魔王,这个名字在斯莱特林被不停地提起,他的强大,他的神秘,他的魅力,他的纲领,他高贵的血统,他对黑魔法无比精妙的掌控和研究……还有他许诺给追随者应有的一切。
斯内普很清楚,除了个人能力,他没有任何可以倚仗的东西。在已经固化成型的现有社会秩序中,他或许要奋斗五十年才能拥有那些纯血出身的废物出生时就拥有的一切,而他明明比那些纯血废物要优秀千倍百倍。
黑魔王给了他这样的人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追随强者研究黑魔法的机会,一个可以打破现有秩序,凭借他的才华做出一番事业的机会。卢修斯·马尔福在给他的信里说过,黑魔王很欣赏他这样的人,他这样渴望地位与力量的年轻人。黑魔王想要他这样的新鲜血液,为斯莱特林的伟大事业增添一份力量。
斯内普无法拒绝这样的机会。
在提着行李箱走上霍格沃茨专列之时,斯内普也做出了他的选择。
他走进了埃弗里所在的车厢,让自己的脸上挂起淡淡的笑容和那些斯莱特林们打招呼,就像一滴水融入大海,他坐到了他们中间,自然无比地领取了他的新身份。
列车开动后,车厢里陆陆续续又进来了一些人。斯内普和他们都认识,其中还有雷古勒斯·布莱克,小天狼星·布莱克的弟弟,斯莱特林魁地奇队的找球手。
很快,寒暄开始了。席间有人进行了自我介绍,然后话题迅速被引导了暑假期间食死徒所做的轰动性事件上。
斯内普静静听着,他并不特别认同纯血至上那一套,但他对食死徒们所使用的黑魔法非常感兴趣。不可饶恕咒,四分五裂,霹雳爆炸……据说黑魔王本人还能在黑夜中仅凭自己飞行……
或许有一天,他也能像黑魔王那样掌握如此强大的法术,甚至还能创造属于他的咒语!
西弗勒斯·斯内普感受到了胸腔中的澎湃。这是每一个斯莱特林都拥有的东西,被称之为“野心”的种子在蜘蛛尾巷出身的少年心中发芽生长。
这就是他想要得到的东西,这就是他想实现的抱负!
斯内普不由得微微笑了起来,他将这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克制为了一种社交礼节性的微笑,以免让周围的人看出他真实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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