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在开学后能拥有快乐的校园生活。”邓布利多温柔地说。
那是当然。
再过一个礼拜,我就可以进斯莱特林学院,做一个快乐的蛇院大小姐啦!
靠着我爸的权势,我必须要比原著里的马大少爷更嚣张!
横行霍格沃茨!
作者有话要说:
修勾:我是个自闭社恐
老巴蒂:我可没看出来(。)
8月终于在我的热切期盼中走到了尽头,而我终于被打包送去了国王十字车站。
不列颠岛的秋日来得要比我的故乡更早。我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抱住眼泪汪汪的妈妈,没忍住叮嘱她一会儿赶紧回去,秋风很凉,不要在外面站太久。
妈妈吸了吸鼻子,替我拢了拢小披肩,不厌其烦地又嘱咐我:“到了学校缺什么东西都记得写信回家跟妈妈说。”
我乖乖地站着不动,偎在她怀里点头:“我一定经常给你们写信。”
“在学校出了什么事也一定记得告诉爸爸妈妈,比如有同学欺负你了,或者哪个教授讲课你不喜欢听之类的——”
我抬头,目露凶光:“妈你放心,我不会被人欺负的!”
我爸在旁边淡淡地补充了一句:“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我把手绕到后面去猛戳我爸的腰。
“该说的你妈都已经说完了。”我爸用不符合他中年男人敏捷的动作闪避开了我的偷袭,他清了清嗓子,又要重提他那些陈词滥调,“你是我的女儿,代表的是克劳奇家的脸面——”
我笑眯眯地回应:“我一定好好学习,不给你丢脸。”
被抢词之后我爸尴尬地吧嗒了一下嘴,干巴巴地说:“你知道就行了。”
我离开妈妈的怀抱,主动凑到我爸面前,伸出双手用力环抱住他。
“我当然知道。”我说,“我会想你的,爸爸。”
巴蒂·克劳奇先生僵硬得就像是被施了“统统石化”,他笨拙地拍击了两下我的后背,然后迫不及待地把我推了出去:“好,好,行……去吧!我和你妈妈就不多送你了!”
我说:“怎么,你俩还想送我到火车上啊?”
我爸说:“本来我是想把你直接送到霍格沃茨——”
我立马去拎行李箱打算从我爸这个控制欲和保护欲已经彻底扭曲的中年男人面前溜走:“不必不必,谢谢爸爸妈妈,爸爸妈妈再见!”
我爸先我一步伸出手,他的感性似乎终于在这短暂的一刻内胜过了他的别扭,想要替他的宝贝女儿我提起行李箱。
但是他抓着行李箱的把手第一下根本没把箱子提起来,甚至好悬没闪着腰。
“你这箱子都装什么了,怎么这么沉?!”他震撼道,“玛利亚,你把咱们家门口那个石墩雕塑装到伊芙琳的箱子里去了吗?”
我妈有些不安地扯了一下她的披肩:“我没装什么多余的东西,也就是伊芙宝贝所有上学要带的书,换洗衣服,床具,洗漱用具,抱枕,猫头鹰粮,坩埚,文具,还有火车上吃的点心,茶具——”
我爸满脸痛苦之色,显然是真的闪到腰了。我赶紧帮他锤了锤后背,然后用飘浮咒把行李箱抬了起来。
“爸你回去赶紧找老中医看一下你这腰吧,不行要么贴膏药要么针灸,总这样以后你容易腰椎间盘突出。”我说,“我上车了啊,爸妈你们一会儿也赶紧回去,不要一直站在月台上看火车开走才走,外头凉。”
巴蒂·克劳奇先生一贯冰冷不近人情的脸上因为疼痛出现了比较生动的神色,他扭曲着脸向我摆了摆手,看起来和别的情感丰沛的父亲没有什么两样,似乎正为独生女第一次离开家去上学而担忧神伤。
我最后回头向他们两个用力挥手,然后飘起行李箱,毫不留恋地钻进了霍格沃茨特快专列的车厢。
上辈子我第一次上幼儿园就没哭,这都活第二辈子了,我必不可能因为离开爸妈去上学而流露出任何脆弱。
绝不可能!
我走在霍格沃茨特快专列的走廊上,没忍住用余光瞥了站台一眼——就一眼。
爸爸妈妈还站在原来的位置上,两个人紧紧靠在一起,双眼紧随着我而移动。
我的鼻头有些酸,但是不敢再看,只能低下头,假装自己正在心无旁骛地找车厢空位。
很巧,我侧边有个车厢还有位置,我立刻逃避式的推开车厢门,惊得里面一个趴在窗边的红头发女孩子扭头来看我。
“呃,我想问一下,这儿的空位有没有……你是在哭吗?”
红发小姑娘眨了眨眼睛,她的眼眶泛红,睫毛上还挂着几滴将落未落的泪水。见我询问,她掩饰性地赶紧用手背蹭了蹭眼角,鼻音很重地答:“没事,我只是……这儿没有人坐。”
我刚才的小小伤感马上就被抛到九霄云外烟消云散。我站在车厢门口,悬着行李箱,像个傻子一样愣了两秒。
她在哭哎。
我该怎么办?
这其实并不是一个很困难的选择题,如果是上辈子真正的11岁的我,这甚至是一个单选题。我会在看到她眼泪的第一眼时就走上前安慰她,因为这是……我最喜欢做的小小好事。
但是在即将迈步之前,我的左肩又传来了那种遥远、剧烈的痛感。
——别多管闲事。
不,这不能算是多管闲事。我努力去说服脑海中那个理智又疲倦的声音,她只是个普通的11岁女孩子,这是霍格沃茨的特快专列,我爸妈就在离我不足50米远的地方,上前安慰她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并不会有任何严重后果。
……随便你吧,别后悔。
我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左肩,刚才的疼痛只是一瞬的幻觉,而脑内的交锋也仅仅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我很快就在理智权衡后做出了决定,然后向红发女孩走了过去。
“你还好吗?”
我把行李箱放到了卡座前,轻轻坐到小姑娘身边,从兜里掏出手绢递到她面前:“你是想爸爸妈妈了,还是有些紧张?”
小姑娘接过我的手绢擦了擦眼睛,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都不是,我只是,只是刚才和姐姐吵架了……”
“没事,家人没有隔夜仇。我经常把我爸气得吃降压药,第二天他出门上班的时候还是允许我给他亲亲的。”我对着她笑,然后试探性地伸手抚了抚她的后背,“说不定你今晚给她写封信寄过去就能和好了呢?你就说你到了霍格沃茨,学校里有会吃小孩的邪恶巫师,你不知道哪天就要被吃掉了,再不和好的话她就要没有妹妹啦!”
小姑娘“噗嗤”被我逗笑了:“巫师应该不吃小孩吧?”
“难说。”我一本正经道,“但是没关系,就算有坏巫师要吃小孩你也别怕,我会保护你们的!”
因为我可是下任魔法部长巴蒂·克劳奇的女儿!我可以在魔法界横着走……除非是伏地魔和邓布利多,不然见到谁我都不怕!
这就是官二代!二十年后有马天龙小少爷,二十年前就是我伊芙琳小姑奶奶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还站在月台上到处找我的我爸:?
小姑娘的脸很快就阴雨转晴,她不太好意思地把手绢还给了我,然后向我伸出手:“我叫莉莉·伊万斯,我爸爸妈妈都是普通人,其实我不太了解魔法和巫师……”
莉莉·伊万斯?
这个熟悉的名字触动了我的回忆,我能感觉到自己已经隐形的尾巴突然开始剧烈摇摆。
剧情似乎并没有在我到来之前发生变化,这一年也是哈利·波特的父母入学的一年,而我就要和他们成为同学啦!
你看,做好人好事并没有什么风险,甚至还有回报呢。我这样对心底那个理智的声音说。
“别担心,有什么你不了解或者不懂的都可以问我!”我气势十足地打包票,“我叫伊芙琳·克劳奇,我妈妈叫我伊芙,你怎么叫我都可以。”
坐在我们两个对面的两个黑头发男孩子暂停了一秒交谈,他们抬头看了我一眼。
“你好,伊芙琳。”莉莉笑了,“谢谢你。”
我很喜欢听别人对我说谢谢,每次帮助了别人之后得到感谢的满足感就像是毒素一样让我上瘾,所以上辈子的我就算是当了无数次冤大头之后还是喜欢巴巴地凑上去给别人帮忙。
我没法把自己志得意满的嘴角压下去,只能掩饰性地咳嗽一声,说:“这不算什么啦……”
火车发出了一声尖锐的鸣笛,这代表特快专列即将开动。我急忙也趴到火车玻璃窗上,搜寻我爸妈的位置。终于,我在人群中看到了他们。
我伸出手,妈妈也向我伸出手,爸爸没有像妈妈一样挥手,但是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我。火车缓慢地开始移动,我把脸贴在玻璃上,努力向他们挥动胳膊。
月台越来越远,爸爸妈妈的身影也越来越小,终于,他们化作了身后的一个小点,再也看不清了。
莉莉也和我一样趴在窗边,她收回手臂,转过头来看我,和我四目相对。
“这下我们是真的要去霍格沃茨啦。”我说,“我其实也有点紧张,因为我不知道分院——”
“莉莉?”
我和莉莉一起扭过头,一个已经提前换上校袍的黑发男孩站在我们身前,黑黢黢的眼睛瞥了我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似乎额外多看了我的后背一眼,然后很快就将视线重新移回莉莉身上。
这个男孩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瘦,明明应该合身的校袍在他身上硬是有种松垮的飘荡感。他的肤色看起来也不太健康,在黑色打着绺的半长发映衬下显得更加苍白,也衬得他那双眼睛更加黑白分明。
和他对视的那一瞬,我感觉一股凉气从脊椎向上窜。
他低头看了一眼我还没来得及放上行李架的大箱子,抬头扫了我一眼,拧起了眉头。
“这位是?”他相当冷淡地问,语气明显是在指我,但是眼睛却只往莉莉脸上瞧。
我和莉莉拧过身子来正坐,莉莉连忙向他介绍我:“这是伊芙琳,伊芙琳·克……呃……克莱……”
我帮忙补充:“克劳奇,C-R-O-U-C-H,克劳奇。”
莉莉点头:“嗯,伊芙琳是我刚刚认识的朋友。”
男孩上下打量了我一圈,我也在打量他。他的视线在扫过我身上那些明显精致而又造价不菲的衣服时额外停了一会儿,从他的眼神和肢体动作里,我能感觉得到一种警觉和疏离。
“你好。”他说,语气淡淡,“我叫西弗勒斯·斯内普。”
“嗨,西弗勒斯,很高兴认识你。”我说,语气里的欢快劲儿似乎让斯内普更警觉了,他又看了一眼我的后背,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这话可真的是百分百没掺假,我是真的很高兴认识他们,毕竟从火车上就开始和未来同学熟悉起来是一个美好校园生活的良好开端。
但是斯内普显然从一开始就从我的衣着上判断出了我的阶级,并且对我这种纯血巫师家的小姐很不感冒。他别别扭扭地坐在了我们对面,时不时用“你怎么还不走”的眼神打量我,似乎怕我把莉莉从他眼皮子底下拐走。
“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我思索了一下,“哦,对,我说到分院……”
斯内普不太喜欢话题被我主导。他把话头牵走,对着莉莉说:“我希望你能进斯莱特林。”
我双眼一亮。
“斯莱特林?谁想去斯莱特林?”
车厢另一端,有个黑发的男孩子突然接茬。他伸长脖子来看我们,脸上挂着好奇又有些讥诮的笑意:“不会吧,真有人想去斯莱特林啊?”
还没等斯内普说什么,我先翻了一个白眼,然后以牙还牙,用比那个男孩子更阴阳怪气的腔调问:“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都到1971年了还有人搞学院歧视?是谁表现欲过剩在别人聊天的时候非要横插一杠子?哦,是你啊,你没事吧?”
没事就吃66梅!
被我过激的反应结结实实吓了一跳的黑发男孩:…………
我看到斯内普的嘴角抽了一下,似乎是想笑。
黑发男孩对面,有个同样从打扮上一眼就能看出来家庭条件非富即贵的男孩子耸了耸肩膀,似乎是想给他刚认识的朋友解围:“你看,总有这种人把斯莱特林当个宝,就跟我家里那些人一样。”
但是这更加让我生气了。
这两个人有病吧?我们这边好好聊着天,他俩KY个什么劲?
十几岁精力过剩、表现欲也过剩的小男孩真讨厌!
“斯莱特林就是宝啊,斯莱特林哪里不好了?”我转过身去,拉长了一张脸,“斯莱特林从代表色到特质都很时髦,宿舍窗外头就是湖景,别的学院做得到吗?”
那两个黑发男孩用几乎一模一样的“你是神经病吧?”的表情看着我。
“总有这些人,带着学院歧视瞧不起别的学院。”我扭过头,严肃地对莉莉说,“霍格沃茨四个学院都很好,没有不好的。不过我最喜欢斯莱特林,我爸爸妈妈都是从那里出来的,我以后也想去。”
不知道为什么,斯内普用我爸妈第一次听说我要进斯莱特林那时一模一样怪异的眼神看着我。
怎么了?
我说要进斯莱特林很奇怪吗?
“唔,我也想进斯莱特林。”斯内普说,语气比刚认识我那时和缓了不少,“说不定我们以后会是同院同学。”
我对他露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微笑。
那当然了,不去斯莱特林我还能去哪儿?
戴眼镜的黑发男孩冲我做了一个鬼脸:“那就祝你俩成功了,鼻涕精和吉娃娃。”
我皱起眉头:“什么,吉娃娃?这是在叫我吗?”
“当然了,因为你一听到风吹草动就叫个不停,像个发了疯的吉娃娃。”
我感觉自己的头发都要一根根竖起来了,尾巴上的毛也全部炸开,脸上的表情逐渐失控。莉莉赶紧拉住我,起身向外走:“不要理他们!我们换个车厢吧!”
斯内普也马上站了起来,他瞥了一眼得意洋洋的两个黑发男孩,极轻地“切”了一声。
我听到了,我发誓自己听到了。
离开这间车厢的时候我没有忘记带上自己的大行李箱,事实证明我这种极度重视贵重财物安全的做法是对的。
我们沿着过道走了大概五六分钟,终于找到了一间只有一个社恐小男孩的车厢。说他社恐,是因为那个小男孩抬头看到我们的时候表情非常震惊,在我问“你好我们可以进来坐吗?”的时候回答得还有些结巴。
“可,可以的。”他说。
我上辈子可太熟悉社恐了,从小到大我的身边就不缺社恐,我在被社会毒打之后也成了一个社恐。社恐在被人搭话和入侵私人空间的时候根本无力拒绝,只能被动地被活泼外向人拖进社交。
但是没关系,社恐小朋友,我是个很友善的人!
我们在得到许可之后马上占领了这节车厢,我把自己的大行李箱塞到了车厢的小桌板底下,然后和莉莉并排坐到了那个社恐同学对面。
总感觉我在自然而然地和莉莉挨着坐之后斯内普又偷偷在瞪我。
“别听刚才那两个人说的屁话,四个学院没有优劣之分,只是有些人会对个别学院抱有奇怪的歧视。”我一坐下就开始向莉莉解释,“分院的标准是根据性格特质,斯莱特林重视的性格是审时度势与野心,有些大脑光滑的人做不到就反过来否定,真是蠢透了。”
莉莉对着我笑:“我知道啦。”
结束了上一个关于学院的问题之后,我们很快就又重新进入了自我介绍的环节。毕竟对于刚认识的小朋友来说自我介绍是拉近距离的好方法——至少我是这样想的。
我打开了我的大行李箱,在车厢里其他三个人震惊的眼神中从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扒拉出了我妈给我带的茶具和茶点,整整齐齐地摆在了车厢小桌板上。
“茶话会当然要有饮料和点心了。”我用魔杖敲了一下茶壶,它马上蹦起来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还冒着热气的红茶,“光只是说就太无聊了嘛。”
莉莉很顺畅就接过了茶杯,她还很稀奇地伸手去戳了戳那只茶壶,茶壶被她戳得扭了扭。斯内普和社恐同学都看起来有些别扭,他们一先一后拿起茶杯,社恐同学对我笑了笑,而斯内普则是用很轻的声音说了一声:“谢谢。”
喝了几口茶,大家的话匣子也都相应打开了。
“我爸爸妈妈和姐姐都不是巫师,所以一开始他们发现我会做一些奇奇怪怪事情的时候简直吓坏了。”莉莉笑眯眯地说,“幸好我碰到了西弗勒斯,他和我一样,而且告诉了我很多关于巫师和魔法的事情,不然我到现在可能都还在害怕呢。”
斯内普的耳朵尖有点红,他不太自在地低声说:“这没什么。”
“我叫莱姆斯·卢平。”社恐同学说,他的脸色和斯内普其实差不多,但是透着另一种奇怪的不健康。他很腼腆地对着我和莉莉笑,又转头看了一眼斯内普——斯内普根本没理他。
莉莉好奇地问:“你的爸爸妈妈都是巫师吗?”
“嗯,他们都是。但是我不常出门,所以对巫师魔法什么的也没有特别了解。”卢平不太好意思,“我……身体不太好。”
“哦……”莉莉同情地应了一声。
轮到斯内普了,他只对着卢平简单地重复了一下自己的名字,但是一个字都没提他的家庭。
“我叫西弗勒斯·斯内普,别的没什么可说的。”他冷淡道。
大家都识趣地没有追问。
自我介绍到他这儿即将陷入冷场的尴尬局面,我条件反射地挤出笑容,努力用相当活泼元气的语气引开话题:“最后的自我介绍就轮到我啦!”
车厢内其他三个人的目光都直溜溜地向我扫过来。我明白,这是作为整个车厢里心理年龄最大的人应该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虽然我本人也是个社恐,但是在这三个小朋友面前我要承担起成年人的责任!
我精神抖擞,拿出当年小学联欢会上台表演的劲头介绍自己:“我叫伊芙琳·克劳奇,今年11岁。我小时候一直在生病,所以没怎么出过门,也没见过同龄人,你们对我来说是第一批朋友,很高兴认识你们!”
莉莉和卢平的眼睛亮了起来,我知道自己的话术获得了大成功。但是斯内普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他看起来不是很高兴,也没有明显地表现出厌恶,只是盯着我后面的座位发呆,好像刚才完全没在听我说的话。
他在想什么呢?
难道说他对我完全没兴趣?
也是,斯内普在原著里的人设可是个男德标兵,我只不过是一个刚跟他认识一个小时不到的陌生女孩子,而且看起来和他的家庭出身阶级差距非常大,他瞧不上我也是正常的……
但是还是好伤心啊!
我原本一直因为看到斯内普而快乐兴奋疯狂摇动的尾巴垂落下来,蔫巴巴地耷拉在座椅上。斯内普突然眨了一下眼睛,黑黝黝的双眼重新看向我。而我并没有让他发现我刚才一直在暗暗注意他的一举一动,而是自然地开启了下一个话题:“你们都带宠物了吗?”
身为一名心智成熟(至少比他们成熟)的前成年人,用开朗热情掩饰内心是我在上辈子二十几年人生中学到的最痛苦也最有用的一件事。我记得我上辈子还在上学的时候曾经还思考过“究竟有没有人能看穿我笑容掩饰的悲伤”这种中二问题,但是后来社会的毒打告诉我:真的没人在乎我心里是咋想的。
到后来用快乐来掩饰内心的真实情绪已经成了我的本能,几乎遇到所有事情,无论好事坏事,我都学会了用积极乐观的态度去消解,并且给其他人呈现出一幅我一直很开心的面貌。
没人喜欢一直不开心的人,而我的自尊心也不允许自己暴露出这种脆弱。显然我的伪装非常成功,因为我爸好像就坚定地认为我是一个没心没肺永远不会受伤的小孩,我妈倒是能敏锐地察觉到我的情绪,不过主要还是通过尾巴的摆动。
这么看来人类进化的时候抛弃掉尾巴也是为了掩饰情绪,这在社交方面确实是一大进步,大大增加了社交的复杂度。
我的郁闷被掩饰得特别好,因为我的语气不变,笑容依旧,所以其他孩子都毫无察觉地继续着聊天。卢平说他不准备养宠物,莉莉说她其实一开始想养只猫,但是她和斯内普讨论过霍格沃茨的饲养宠物环境问题,后来决定先入学观察一下再看看要不要养。
我于是跟他们热火朝天地讨论起了在霍格沃茨宠物究竟应该养在哪里,需不需要绝育的话题。
斯内普还是没怎么接茬,我还特意留出几个问题抛出来问他,尽量把他一起拉到我们的讨论当中,努力不让他觉得自己受到了忽视和孤立。但他的回答也只是不咸不淡,明显并不是太感兴趣。
直到推着餐车的女巫来到我们包厢门口,我的尾巴才重新摇起来。
卢平和斯内普都没有买零食,但是我和莉莉买了一大堆。我还从自己的行李箱里又端出好多我妈妈提前准备好的小点心分给大家,卢平腼腆地接受了,斯内普的反应还是没有很热情,他说了声谢谢之后就捧着那个纸杯蛋糕小口小口地啃,啃到最后也没碰其他的,看起来还是不太愿意接受我的好意。
好吧,尾巴耷拉!
我只能给自己继续做心理建设:应该不是我的问题,从上辈子我就知道斯内普这家伙不好相处,要是他一开始就对我表现出热情友好的样子那他就OOC了,所以没有必要因为他的冷淡就伤心。如果单单只为了这个就难过的话,那以后难过的地方更多了去了。
我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我,这一点我上辈子就知道,但是直到这辈子还会为这种事伤心。
上辈子的我在发现自己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之后,选择的是破罐子破摔,直接自暴自弃。我在上学的时候还是个挺活泼开朗的人,但是后来别人说我好像一夜之间就突然自闭了,拒绝和人交往,也基本不出去玩,屏蔽了所有现实社交活动,好像整天活在梦里。
只要不进行社交,就不会给人不喜欢我的机会。
但是……无论怎么说,那也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既然我已经得到了死而复生的奇迹,那我为什么不能在这辈子再试试呢?
我的尾巴悄悄拍打了两下,而我在下定决心的同时,一口咬掉了一个巧克力蛙的头。
“你们试过斗巧克力蛙吗?”我问。
作者有话要说:
斯内普:这人的尾巴怎么和表现出来的情绪不太一样?
小教授并没有讨厌修勾,小教授只是在研究尾巴。
我对自己的社交能力还是有比较正确的估计的。
我是个社恐——确实是,不过我的社恐并不是因为我缺乏社交能力。
相反,其实我很擅长沟通,而且我很清楚每句话都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也能很敏锐地感知别人的情绪变化。
我只是懒得社交。
“做不到”还有“做得到只是懒得做”之间差距还是蛮大的。
社交这种事在我心情低落需要向外寻求支持和慰藉的时候很有必要,但是更多时候社交是被动的,给我带来的是疲惫。和好朋友交流尚且都得注意,大多数的社交其实都是和不怎么熟悉的人进行,我得考虑对方的心情,琢磨话语的措辞,避免有些话会给自己带来不良的影响和后果,和和气气地保持高涨情绪社交之后,我得花好长一段时间独处来恢复。
好累啊,那还不如去做社恐……
至少很少会有人会强迫一个“社恐”出来进行社交,我也能拥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做我喜欢做的事情。
都说了我是猫系宅女啦!
尽管如此,我现在的表现和社恐一点也挨不上边,毕竟在火车上掌握话题走向和聊天节奏的都是我。这倒不是因为我马上就把车厢里的各位当做好朋友、也并不在意这场社交消耗的能量了,相反,这场社交是我无法逃避的“必要社交”。
如果真的把我丢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我绝对不会一上来就自闭。我必须要先给周围的人留下一个“这个人很开朗但是也不太好惹"的印象,这样之后我在这个新环境里做什么事情都能更方便一些,也可以非常顺当地自闭了。
这是在打基础嘛!
而且和这几个人聊天也并没有特别费劲。
莉莉是个相当外向又教养良好的女孩子,和她聊天并不需要太特别注意什么,她自己就能很心领神会地理解我每句话背后的潜台词,之后也自然而然地一起和我照顾卢平和斯内普的情绪,为我分担了很多。
卢平比较腼腆,我知道这是因为他狼人的身份,不过他并不排斥和人交流。只要加以适当的引导,他也能很自然地加入我们的话题,只是相对来说话会比较少。我发现他观察别人情绪的能力也很强,偶尔在斯内普不吭声的时候他会很小心地觑他的脸色,然后在之后说话的时候措辞更加小心。
没事,卢平,无论你说啥斯内普应该都是那个表情。
至于斯内普……
斯内普……
一想到他,我的尾巴就无精打采地垂落下来。
上辈子的我非常熟悉《哈利波特》系列,在意识到我穿越到了魔法世界后,我立刻调动我的所有记忆将主线剧情还有关于克劳奇一家的情报都回忆了出来,然后用只有我能看懂的加密中文写到本子上,以防之后忘记。
在回忆的过程中,我把HP的剧情从一百年前戈德里克山谷一路盘到1997年伏地魔被他自己的阿瓦达索命反弹暴毙,然后确定了三件事。
第一,凭借我对剧情的熟悉,我要让我自己和爸爸妈妈好好活下去。
第二,绝对不要掺和凤凰社和食死徒之间的大战,也绝不乱发善心想着要拯救谁谁谁,我必须要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