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颗袖扣,也被对方恭恭敬敬的接过。
他缓缓开口:“玩游戏而已。”
我抿了抿唇,迟疑的看向叶风麟。
我知道,这是他安排的让我和谢雍“亲密接触”的机会,可我压根突破不了心里的防线。
在一声又一声的起哄中,我缓慢地走到了谢雍的身边,他半靠着沙发的椅背,带着股傲慢和矜贵的劲头,有点淡淡的轻视,他可能也觉得我压根不敢对他做什么。
我的裙子有点短,我本想坐在他身边的位置,可他两侧都有人,我如果弯下腰直接亲他,又有走光的风险。
脸颊上的热度好像烧到了脑门,我只好双腿并拢,坐在他大腿上。
出乎意料的,他只是微微皱眉,但没有拒绝。
我的手搭在他肩上,觉得那里滚烫的厉害,我在众人的视线中,手指只在他肩上停了停,最后,我选择圈住他的脖颈。
为什么……他还不出声拒绝?我看向谢雍的眼睛,有些凌厉上挑,英俊而冷淡。
他没说话,呼吸也很正常,反倒是我,身体僵硬紧绷,我试图闭上眼,去亲他,但却怎么都做不到。
我不喜欢他,可是不得不做这样的事情。
这让我恍惚间很容易想到被江明濯和蒋棹逼破的时候,感觉自己像是没有任何情绪的玩偶,我的手在谢雍脖颈后交叠,握紧,明知道只要狠下心吻上去,被他推开就好了,但我还是做不到……
我应该是哭了,眼泪就扑簌掉下来了,缓慢地睁开眼,我在谢雍的眼底看到狼狈的自己。
眼眶里的泪水一点一点顺着脸颊往下滑,唇瓣也咬紧,看起来的确很可怜。
我感觉腰上忽然被人极为暧昧的握住,然后便收紧了,我吓了一跳,谢雍毫无征兆的靠近,他低声问我:“你是不是特别喜欢这样对着男人哭?”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想逃跑,但是腰感觉要断了,他身上那股淡淡冷调的味道让我好像失去了全部力气,我咬咬牙,赌气抬起头,没有亲吻他的唇,而是落在了脸颊。
谢雍眸色深了深。
他抬手捏住我的下巴,侧头吻住我的唇瓣,我呼吸忽然加速,但是全部都被谢雍吞下。他失控又强烈,我忍不住发出呻音声,甚至感觉他的手,从我的腰,到缓慢地付摸着我的腿,然后沿着裙摆往上。
下免失去防守,上面也不好过。
我一直咬着牙,谢雍掐住我下巴的手微微收紧,强破我张开唇,我不愿意,轻轻的呜呜声从唇齿间留出,谢雍就跟喝多了似的,不顾我的意愿,进如我的唇间,勾颤着唇。
为什么30秒时间这么长……我的手实在没力气再环住他的肩膀,只好被动地攀附着他。
“你们……”
有人出声了,谢雍的眼神慢慢恢复,我看着他,呼吸急促。
良久,他伸出手把我抱起来,不知何时,我已经被他彻底亚在沙发上,身上的外套也被退去了大半。
我感觉,他已经是喝醉了。
“雍哥真是艳福不浅……这妹子当真是人间尤物,搁我我也把持不住。”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亲的这么激烈,感觉下一秒就要清场开doi了。”
“女朋友或者正在约会的对象呗,谁知道。”
周围人的声音或大或小,我怔怔的看向了谢雍,他不悦的微微眯眼,那张英俊的脸上显出了些许微妙的神色。
“行了。”他才出声,周围话音戛然而止,在场的人都微微一怔,然后齐刷刷的看向他。
谢雍眼睫垂下,眼珠很黑,他冷冷的开口,“玩个游戏而已。”
十分冷淡的一句话,但很明显的,他不怎么高兴,也许是讨厌别人议论跟自己有关的事情,这个游戏里的小插曲便很快被众人有意略过,刚才他和我的亲吻,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场游戏。
我没怎么说话,但我也知道,我的身份在这里本就是最尴尬的。
虽然我穿的精致而漂亮,但其实跟包厢里穿着暴漏的兔女郎装扮,负责发牌和陪玩的女郎没什么不同,很多人把我当做谢雍玩乐的对象,也没人考虑过刚才那场游戏我到底愿意不愿意。
我垂下头,握紧手机。
趁着下一轮游戏开始,我走出了包厢,来到了房间外的走廊,对面是一间古董收藏室,用的是红砖和石灰石的设计,极负历史厚重感,墙壁悬挂着曾经的初代总统的油画像。
我正漫无目的参观着,眼前忽然出现一束包装漂亮的花束,粉色郁金香和白色玫瑰。
捧着花的少年,是不久前向我搭讪的那个。
我往后退了一步,他夸张的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走了,你怎么在这里。”
“……”我的眼睛看向了别处。
少年温和笑笑,脸颊微微有些红:“其实,谢雍愿意跟你玩那个游戏,我还挺惊讶的,我以为你是他的女朋友,不过你们好像也不怎么熟……那只是游戏而已,反正大家都在玩。”
他笨拙的安慰着,我知道对于他们这样高高在上,眼高于顶的富二代,能说出这样的话也很不容易。
我勉强笑了下,手指下意识缠弄着自己的头发,他向前一步,“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江芙。”我打字给他看,但对于这过分灼热的视线实在有几分不适应,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我的脸,让我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刚才哭花了妆,才会让人盯着看。
“你有男朋友吗,”他问,又笑了下,“应该没有吧,要不你怎么会陪谢雍玩游戏?”
我来不及解释,男生目光灼灼,我明白这个问题背后极强的暗示到底是什么。
他们这样的人,对单身的女孩很容易产生兴趣,他追求我,却也不妨碍他同时和别的女孩暧昧,睡觉,就像是刚才我和谢雍的游戏一样,没人会把那件事当成什么大事。
我露出浅浅的笑容,弯了弯唇角,我把花接过,他显得十分惊喜,“你答应我了?”
“……我只收花。”我打字告诉他。
他怔了下,倒是马上笑出声,“你——真有意思,怪不得谢雍看上你了。”
我抱着花走出收藏室,他没有再追上来,和我对他的判断一模一样,单纯的荷尔蒙作祟下的蠢蠢欲动罢了。我收拾好心情,准备回家,一出门吓了跳,谢雍就在走廊那里站着,姿态闲适,漫不经心。
说实话,他长得格外英俊,再加上那冷白色的皮肤,浑然天成的气度和矜贵让他看起来十分出挑,视觉冲击力很强。
我的目光下意识地从他高挺的鼻梁,一路下滑到那不近人情的薄唇上。
忽然,我注意到他唇瓣上不太显眼的浅红色唇膏痕迹……我脸红了。
是我给他留下的。
我下意识的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唇瓣,然后发现,这个动作完全是欲盖弥彰。
他微微皱眉,似乎对我怀里抱着的那束花很不喜欢,他冷冷开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我比划了下,“不知道,可能是打车回家吧。”
他看不懂,我拿出手机,想打字告诉他,忽然发现今天联系过的律师给我发来了消息。
“江小姐,我今天见到了余先生。”
“其他的事情我们还需要继续沟通,不过他让我告诉你,他要跟你分手,希望你不要再浪费时间等他了。”
我盯着那几个字,指尖都渗出汗来,浑身上下都好像坠入冰窟一样,我轻轻地握拳,十几分钟前的羞愧,无助,和其他复杂的情绪在这一刻荡然无存,我像是抱住救命稻草那样猛地抬起头,直直的看向谢雍。
得按照叶风麟说的做,我得想办法缠住他,让他愿意和我在一起……
我必须要把余序从监狱里救出来!
脑袋里满满都是这样的念头,我打下了一句话,然后递给他。
“送我回家,好吗。”
谢雍看了我一眼,向我甩了个东西:“我喝多了,你开车送我回。”
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客气,足以看得出这人性格高高在上,毫无商量的口气,他大概已经习惯了这样发号施令,而他的出身又完全赋予了他身边的人永远对他唯命是从。
我捏紧那款科技感十足的车钥匙,谢雍也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带着我离开了会所,临走时,他把那束花扔到了停车场的垃圾桶里。
他的这款车车内空间十分大,格外的霸道,我坐在驾驶座上却觉得哪哪都别扭,倒是谢雍上了副驾驶就不再说话,他阖眼,一副把车放心交给我开的样子。
我开了导航,小心翼翼的启动车,才出地下停车场,我侧眸看到他没系安全带,想了想,又把车停下来。
俯身过去,我垂着头,连长发从肩头滑落,发丝落在他掌心间都浑然不觉,才刚帮他系好,我还没起身,他忽然睁开眼。
我:“……!”
他不是睡着了吗?我看着自己被捏的紧紧的手腕,忍不住发出呻应声,那双手的肤色格外的冷,骨节分明,修长性感,他似乎很享受我现在这副俯在他身上的状态,手指又稍微用了力。
“……”别这样,我想对他开口,但无奈张唇也发不出声音,只好推了推他的肩膀。
谢雍黑色的眼底沉了沉,松开了,他继续闭上了眼。
我松口气,我没见过太多喝醉酒后失态的男人,谢雍算是第一个。我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下,确定他再次睡过去后,才开着车往前走,我在上东区打了个转,不小心开到了帝国医院那白色的建筑群附近。
眼前的车子很多,我紧张的握着方向盘,眼看着前方信号灯已经要变色了,我提前踩下了刹车,完全没想到下一秒身后马上传来了撞击声。
谢雍睁眼,刚才那不算大的撞击让他有些不悦的眯起眼,“怎么回事。”
我紧张极了,拿出手机,告诉他,“是后面有人撞上来的,两辆车追尾了。”
谢雍嗯了一声,也没恼怒,“你坐着别动,我下去看看。”
我看他打开了车门,忍不住回过头,后面是辆深黑色的库里南,驾驶座上走下个年轻男人,个子很高,大概有一米八五往上,穿着黑色风衣,我只是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心跳就开始猛地加快了。
谢雍和他……应该是认识的。
我见他们在车后聊了几句,看来是打算直接私了,而不是请交通警察。
我没有丝毫的庆幸,反而是把头死死地抵在方向盘上,瞳仁紧缩,一股窒息感涌上了喉咙。
为什么是蒋棹?他怎么会在这里……我控制不住的开始瑟瑟发抖,我的大脑仿佛生了锈一般,勉强转了一会儿,我才想起来,江明濯出了车祸,就在这附近的帝国医院,蒋棹可能是从那里出来的。
“谢雍,谁把车开成这样了,你也敢坐。”蒋棹的声音很独特,有些天然的矜贵,又特别傲慢,他是帝国州最老派的财团继承人,带着天然的上位者气势,攻击性和存在感都格外的强。
他走过来了。
我双腿微微颤抖,明知道玻璃是特殊定做的防窥款,蒋棹压根发现不了我,但是跟他从小到大的相处,让我已经对他产生了生理性的畏惧,我怕被他抓到,再被他摁倒钢琴上,狠狠教训。
双手攥紧方向盘,我大气都不敢喘,只隐约听见谢雍冷淡的开口:“跟你没关系,少管闲事。”
“打算带人去开房?”蒋棹的声音夹杂着嘲讽和轻慢,很轻的哼笑了一下。
谢雍在车前,阻隔了蒋棹的视线,“改天再说,我喝多了头有点疼,这事儿交给我爸助理解决,过几天有人联系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可能只是几分钟,谢雍打开了门,我害怕不已,我怕蒋棹还在,索性直接伸出手抱住谢雍,把头严严实实地埋在他怀里。
他没推开我,而是打了个电话。
“帝国大学医疗中心,对面那条路上,尽快来接我。”
不到几分钟,一辆十分低调的宾利开过来,看起来像是助理模样的男人从驾驶座走到了谢雍身边,“少爷。”
“你处理一下。”谢雍吩咐着那人,然后直接伸出手把我从驾驶座内抱出来,我拽着他的外套,他走了几步,把我放到了另外那辆车里,看着我瑟瑟发抖的模样,嗓音发沉:“又不是你的错,怕什么。”
我没办法解释,只是始终低着头。
他根本不知道,蒋棹有多可怕。哪怕我知道他现在早该把我忘了,应该在全心全意喜欢林知恩才对……但是我曾经和他朝夕相处,常年被他强势的索取,压迫,从精神到身体都被他牢牢地控制着,那种令我浑身上下都被恐惧包围的绝望感,已经到了我听到他的名字就会发抖的程度。
偏偏,谢雍不满我这样逃避的举动,抬起我的下巴,逼我看向他。
“去哪……”我在他掌心里颤抖着问道。
他盯着我的脸看了会儿,“到我家了。下车。”
第008章 宠物
谢雍好像很不满意我这副样子,强行把我从车里带出来,我跟着他从停车场,用手机打字问他:“为什么来你家?”
他不耐的看了我眼,“你要不要看看外面下的雪到什么程度了。”
起初,我不解,直到私人电梯停下后,我走在谢雍身后,才看到了落地窗外的样子。
环绕式露台外,薄薄的白雪向下飘落,几乎可以看到帝国州每一座标志性建筑,就连中央公园,都能任意俯瞰其中的美景。
谢雍熟练地脱掉身上的大衣,解开了衬衫的扣子,领口微微敞着,露出他冷白色的皮肤和锁骨。
这让我觉得有些尴尬,缓慢地移开了视线,我转身,打算离开这里,但无论我怎么按动,私人电梯都纹丝不动。
“没有主人的权限,这里没有任何东西会听你的话。”谢雍冷冷出声,“要不你以为我为什么花大价钱把这间公寓买下来,我讨厌总是有人骚扰我。”
我迟疑着扭头看向他,直直撞进一双深沉幽黑的眼眸。
谢雍眉眼锐利,傲慢尽显。
直觉告诉我,他是在对我表达不满,想了想,我朝他走去。
夜深了,落地窗更加清晰的倒映出我的身影。
身上那条过分漂亮的裙子把浑身的曲线都勾勒出来,这裙子很短,堪堪遮住大腿根的程度,随着我走路的动作,长卷发也在晃出格外暧昧的弧度。
我忽然尴尬的停在了原地,一动不动,谢雍看我又僵硬的站着,他挑挑眉,拿起了他的外套,靠近我,在我还愣神的时候,那件衣服披在了我的肩上,直到我的小腿,都被遮的严严实实。
“就这么站着,你累不累。”他轻声开口。
我仰起头,谢雍握住我的手,他天然带着一种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冷淡,但比不上蒋棹那种气势极强的压迫和咄咄逼人,让我没有那么的害怕。
“我弄的?”他问我。
我低头看了眼,手腕那里泛着红,应该是被谢雍从车上带下来时,他力气有点大留下的。
但这不能怪他,我身上向来一捏一个红印,因为皮肤白的原因,又格外明显,余序平时和我在床上,稍微亲亲都会留下痕迹。
“……”我连忙摇头。
谢雍的表情稍微有点危险了,狭长黑眸隐隐透着戾气“不是我,那是送你花的人。”
虽然我和谢雍认识不过几天,但我知道他不是这样情绪外露的人,向来只是勾唇,冷淡的盯着人看,让人摸不透他想什么。
今天也可能是他喝多了的缘故,从刚才开始就不太对劲,不过我还没放弃让他出庭替余序作证的打算,我拿起手机,“要不然,我跟你说件事好不好?”
他视线微顿,微微颔首。
我以为他答应了,露出了笑容,没想到他直接把我扔下独自去三楼洗澡了,我坐在客厅里等他。
谢雍的公寓是特别冷淡的装修风格,看起来很高级,简约,全部都是最顶级的智能家居。
房间里弥漫着清冷的木质香味,正对着我的是一个超级大的落地窗,向外望去,白雪好像已经把整个中央公园的覆盖了,夜晚显得安静,甚至还有几分孤独。
墙壁上那个很有设计感的时钟提醒着我,谢雍已经上楼快两个小时了,我犹豫着要不要找他,刚从沙发起身,看到那长的不像话的黑色阶梯,我下意识地发憷。
我害怕这样装修的过分奢华,又没什么人住的地方,我曾经住在在这样一个满是监控的别墅很多年,每天都在做噩梦。
我把外套披在身上,直接躺在了谢雍家的沙发上,看着手机里我和余序的合影,又想起律师告诉我余序要和我分手,不想连累我的话,我发出了连自己都听着格外可怜的呜咽声。
手机的电量不足,提醒我还有30秒就要关机,最后停留在我和余序夏天去度假,他在我旁边笑的很开心的模样。
“呜……汪汪汪!”一阵宠物犬的叫声让我猛地起来,我循着声音望去,就看到一只通体白色的萨摩耶温顺的在不远处,软乎乎的,好像在对着我笑,十分的可爱。
我有点困惑,但是看这只狗狗的皮毛养的油光水滑,大概是谢雍的宠物犬。我伸出手,小狗马上朝我奔来,吐着舌头,跟一块棉花糖似的冲进了我的怀里,汪汪两声。
这只小狗实在是又乖又有礼貌,我忍不住俯下身,抱住了它,它也舔了舔我的脸,甚至还主动把它的玩具球叼过来,送到了我的手里。
我把球往远处抛了下,小狗马上兴冲冲的跑去,再把球捡回来给我。
“……”真可爱。
它浑身毛茸茸的,很温暖,带着点淡淡的香气,我忽然想起了我曾经养过的一只小狗,也像它这么可爱,很小,总是蹭着我的腿。
我从一个雨夜把它捡回来,养在家里,给它取了个可爱的名字,叫布丁。
它被雨淋湿,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家里除了我没人在意这只多出来的小狗,我每天放学后第一时间就会陪它玩,照顾它,甚至完全忘了蒋棹和江明濯兄弟俩。
我的生活实在太无趣了,我迫切需要一点点新鲜的东西,布丁成了我的心灵寄托,我渴望着能够带它去外面的草坪,丢球给它,无忧无虑的玩上一天。
那天,他们让我陪同一起去音乐会,可是布丁生病了,我抱着它去了医院,一边喊它的名字,一边心疼的握着它的小爪子,蒋棹在我身后,直到我把小狗抱回家,他才把我堵在了房间,抛出了个问句。
“为什么这东西有名字。”他语气很平淡,搭配上那副英俊但又阴冷的表情,话锋直接朝我刺来,我愣住。
“它是我的朋友……我给它起的名字。”我对他说。
蒋棹从我怀里拎起来熟睡的小狗,手背青筋凸起,只稍微用了点力气,小狗开始挣扎,它本来就生病,被他这么折腾,看起来奄奄一息。
我吓哭了,一个劲求他,“别伤害它,它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我讨厌你把时间浪费在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事情上。”蒋棹语气淡淡,眼神里透出的寒意深深渗透进我的五脏六腑,他把小狗扔回到我的怀里,“别给这种东西起名字,有了名字后,你容易对它产生感情,嗯?”
我抱紧小狗,看着他,他居高临下地盯着我,轻轻勾唇。
虽然他这么警告过我,但我还是没当回事,等到布丁身体恢复后,恰好蒋棹带我去打猎,我把布丁也一起带上去森林玩,它蹦跳着去捡我丢出去的玩具,然而很久很久都没回来。
当我感到不安,害怕的时候,我恳求蒋棹帮我找找它。
傍晚,我在丛林深处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布丁,它身旁还有两只冲着我次牙咧嘴,十分凶狠可怖的杜宾犬,尖锐的牙齿上甚至还沾染着血迹。
它们咬死了我的布丁。
“……”我咬着唇,我害怕这两只杜宾对我呜呜呜发出的警告声,但蒋棹强破着我把眼前的一幕看的清清楚楚,他明知道我会害怕,还是恶意地强调:“你别把它捡回来,说不定它还能多活一点时间。”
蒋棹只轻轻吹了个口哨,两只身形矫健漂亮的杜宾便回到了他的身边,在他身旁乖乖的趴下。
“喜欢宠物,我会找点听话的陪你玩。”蒋棹说,他拍了拍杜宾的脖子,那两只狗便把角落的玩具捡回来,蹲在我的面前,被蒋棹训得十分很乖巧,听话。
蒋棹见我一动不动,拿起玩具,走回到我的身边,放在了我的手里,示意我跟他“精心挑选”的宠物好好玩。
我却打了个冷颤,汗毛顿时竖起来。
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渐渐从记忆深处被解封,我连呼吸几乎都停滞了,而面前的小狗显然不明白我忽然身体僵硬的原因,它毛茸茸的脑袋还在蹭着我。
“Bruce。”远处传来低沉凛冽的嗓音,小狗习惯性的听话,但是好像又在担心我,眼睛亮晶晶的,在我身边绕来绕去。
谢雍微微蹙眉,“到底谁是你的主人,过来。”
小狗这才起身,汪汪两声,谢雍蹲下,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语气温柔了一些:“好了,快去睡觉吧,爸爸明天再陪你玩。”
脚下被丢过来一双男士拖鞋,我不明就里的眨了眨眼,看着谢雍,他换了身十分休闲的衣服,头发像是刚吹干,额前的碎发自然的垂落,连长长的睫毛都纤毫毕现。
“去洗澡。”他命令我,我小心翼翼的垂眼,本来想告诉他,这里没有我可以换的衣服,但是手机没电了,我用手语他又看不懂,我只好在视线内寻找着纸张和笔,希望能写下来给他看。
谢雍好像明白我在想什么似的,停顿了片刻,“给你准备好了,先去洗澡。”
我略略诧异,可是谢雍已经走到了半开放厨房那里,打开冰箱,拿了瓶矿泉水,自顾自的倒入杯中喝着,我低着头,上了三楼,走入了客卧的浴室。
浴室套房里的设计很用心,两道门,中间布置着简单的衣柜,最里面才是浴缸,我第一次在对我来说完全陌生的男人家里洗澡,过夜,自然是小心翼翼的,速战速决,只挤了点洗发水,把长发洗干净。
踩着那双对我而言过分宽大的男士拖鞋走出门,我拿起吹风机吹干了头发,才留意到身旁的防尘袋,等我打开,里面既不是睡衣,也不是女孩的内衣,而是一件格外宽松的男款T恤,深黑色。
看得出来,谢雍对于家里出现我这么个人也很手足无措。
我有些别扭,穿上T恤只觉得浑身空落落的,而我更不喜欢双腿就在T恤下的感觉,我欲盖弥彰的又拿了件浴袍,磨磨蹭蹭的走出浴室,房间里没人。
我松了口气,空调的暖风温度适中,又很舒服,浴袍被我丢在地上,我来到了床上,缩进了白色鹅绒被,一天的疲惫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放松,慢慢的,睡意袭来。
半睡半醒间,我察觉到有人在触碰着我的脸颊,我恍惚着,以为是余序。
睡觉前,灯已经关了,黑暗中,我索性把余序抱紧,在他颈项上蹭了蹭,黏黏糊糊地往他怀里挤,我发不出声音,但是习惯性的希望余序能够抱紧我,甚至凑过去,凭借着感觉在他唇畔上轻轻甜了甜。
腰肢上的力道忽然加重。
“……是你先勾音我的。”
恍惚间,我听到有人这么对我说,可是我今天实在太累了,很快就把这句话抛到了脑后。
第二天清晨,我缓慢睁开眼,甚至有种自己置身于纯净的天空中的错觉。
稍微反应了会,我意识到这是这间豪华公寓的全方位巨大落地玻璃窗带来的效果,周围没有高层阻挡,脚下就是落满了大雪的中央公园,充满宁静的美。
这样赏心悦目的风景全靠金钱堆砌,我看了一会儿就腻了。
身后传来了轻微的声响,我扭头,穿着得体优雅的黑色制服的女人从浴室走出,朝我微微鞠躬,“谢少爷吩咐我,替您准备需要的东西。”
她应当是这间公寓的私人管家,我低头看了眼,她手里的防尘袋是一套简单的白色衬衫,牛仔裤。
谢雍的审美观与叶风麟相比,还挺保守的。
我默默记下了牌子,准备回去后便把钱还给谢雍。
我进了浴室,才发现和昨天比完全变了个样子,一整套莱珀妮的护肤品,眼霜,精华,面霜,还有电动牙刷,美容仪器……
许多纸袋里放着未拆封的睡裙,十分行感的蕾丝内衣和身体乳。
浴室头顶的灯光将这些瓶瓶罐罐照的璀璨,精致,闪闪发亮,纸袋也格外精致,像是艺术品。
我只在这里待了一晚,自然也用不到,只用温热的清水稍微洗了洗,擦干,换好了衣服。
对着镜子,我下意识看到了自己脖颈和锁骨上星星点点的红痕。
难道是过敏了?我没细想,将衬衫的扣子合上了。
推门下楼,一股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我看着管家忙碌的模样,又悄悄看向了那台私人电梯。
“可以替我解锁吗,我想回家。”我拉住其中一人,双手比划着,她困惑的看向我,好不容易才明白我的意思,犹豫片刻,她微微点头。
我开心极了,跟着她一起到电梯处,她按下指纹,还没等电梯门打开,就听一道略显得冷淡傲慢的嗓音响起:“你打算去哪。”
我一怔,和平时风格不同,谢雍穿着无袖的运动衫,运动短裤,一身黑,两条腿笔直且修长,肩膀和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凌厉又优秀,冷白的手臂上戴着护腕,碎发垂下。
他这幅模样,倒和平日里那有些礼貌但强势的感觉不太像,还挺青春的。
我的手机没电,他又看不懂手语,我索性站着不说话了。
直到谢雍走到我的面前,“吃饭。”
他又看了眼那个管家,没说话,但对方显然吓到了,战战兢兢的。
我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害的她被谢雍指责,只好轻轻地走到了餐桌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