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都这样了,别闹了。回去之后好好的,以后长大了也参军,和你爸爸一样,报效祖国。”部队的领导,重重的拍了拍王虎的肩膀。
王虎一步三回头,最后还是被自家大伯领走了,一离开家属院,泪珠子就落了下来。
“别哭了,你要是争气,以后还会再回来的。”王家大伯安慰道。
这么一说,王虎哭得更凶了。
他觉得自已就是个不争气的。被刘凤揍的时候,他都不敢还手。
王虎正抹泪呢,罗彩霞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妈。”王虎刚哭过,眼睛水润润的,期待的看向罗彩霞。
罗彩霞微笑着拒绝,“叫我罗阿姨就好。我跟你爸当初离婚闹得还挺难看的。”
听到她这么说,王虎的脸就垮了下来。
王虎在家属院住的这几天,她都没来看一眼,只要走的时候,来送一下,态度就已经很明显了。
她又不是没养过王虎,王虎什么性格,她心里门清,根本就没有养他的想法。
但念着王虎是女儿的亲哥哥,王营长当初娶了她,确实改变了她的人生际遇,罗彩霞还是露了一面。
“这几个煮鸡蛋,还有煎饼,拿去路上吃。我的单位你知道,你和王豹要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可以给我写信。我不一定帮得上,但我一定会帮你想办法。”
罗彩霞自已不行,但王营长还有一堆老战友,她也可以向外求助。
听到罗彩霞这么说,王家大伯面上就有些不开心,这是在防着他对孩子不好呢。
但王虎根本就没想到这茬,只爱搭不理的嗯了一声。
“我会照顾好我大侄子跟大侄女的。你把王鹤照顾好就行。等孩子大了,也要带孩子回老王家看看,不能忘了根。”
“我家王鹤有我看着,就不需要你们惦记了。”
罗彩霞才不管他们怎么想,把干粮放下,就干脆的走人。反正她自已问心无愧就行。
自从老家知道她离婚,就已经写信来骂过她了,还问起了她工作和再婚的事。
罗彩霞是打算这辈子都不再回老家的,所以说话格外的硬气。
“这脾气。怪不得没男人要。”王家大伯暗暗磨牙,开始骂骂咧咧,“不过是生了个丫头,我就是客气一下,就跟谁稀罕似的……”
“我记得以前罗阿姨可好说话了,后面才学坏的。”王虎呜咽一声,“刘凤也是一样,以前好,现在坏。也不知道我爸当初怎么选的。”
“你爸那就是被骗了,你以后娶媳妇的时候可得注意了。”
王虎他们站在路边,又等了一会儿,才等到约定好的那辆军工厂的运输车。
上了车,两个人也没消停,还在说刘凤和罗彩霞的坏话,骂刘凤缺德狠心,说罗彩霞不知感恩,白眼狼。
司机的耳朵,默默支棱了起来。
听了半天,发现王家人知道得还没自已多,司机忍不住插嘴问道:“罗彩霞不是被抛弃的吗?你们骂刘凤也算了,怎么连她也骂啊?
“要不是罗彩霞管不住男人的心,事情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总的来说,她也有错。”
司机听到这话,木着一张脸提醒道:“罗彩霞现在是我们单位的人。”
“我知道啊。”
“嗯。知道就好。”司机补充道:“我小女儿也在托儿所,罗彩霞她们帮忙照看着的。”
这下王家大伯消停了,默默闭嘴。
原本是一脚油门的事,但到了目的地之后,司机就催促道:“行了,你们自已坐公交去火车站。我就不送你们了,我还得赶时间回去。”
罗彩霞本来就挺喜欢小孩的人,在托儿所也受小孩子欢迎。
林向南去托儿所,经常看到罗彩霞调解纠纷。
“你妈妈我很喜欢,现在是我妈妈了。”
王鹤反驳,“不行,那是我妈妈。”
“现在是我妈妈了!”
为了抢妈,两个小孩开始动手。
大宝这种还不能加入战场的小屁孩,就在旁边看热闹,鼓掌。
林向南来接孩子的时候,就看到王鹤打了败仗,嗷嗷大哭,大宝则自顾自的啃着手里的馒头。
看到林向南,大宝就主动的把手伸向林向南,“妈,吃。”
林向南战术性后仰,“乖宝,婉拒了哈。”
那块小馒头,在手里攥了许久,早就变得湿哒哒的,全是口水的痕迹。
这孝心,林向南享受不了。
大宝不知道自已被嫌弃,开心的继续啃自已的馒头,林向南带他回家,他还有些舍不得。
家属院里,没那么多同龄的孩子,没有托儿所好玩。
等林向南好不容易把大宝哄回去,花大娘就问道:“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在托儿所耽搁了一点时间。”林向南把大宝放到地上,问道:“怎么了?你等我啊?”
“你手里有没有多的粮票。匀点给我。”花大娘说道:“有个老朋友胃病实在严重。得吃细粮慢慢养。”
“这都第三回 了。你手里的钱还扛得住吗?”林向南关心道:“你不低调了?”
“没办法。我那老朋友确实熬不下去了。”花大娘小声的解释道:“而且那波人倒台了,感觉转机也快来了。”
熬了这么多年,再硬的身子骨也该熬坏了。
现在这形势,肉眼可见的在好转,要是平反的时候,人没了,那才是亏大了。
花大娘就是敏锐的察觉到了时局的变化,行事才越发大胆。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呢。时机掐得可真准。”林向南忍不住点评。
就凭花大娘这些年结下的善缘,许政委以后得仕途想不顺利都难。
“辣什么辣,赶紧的,粮票。”花大娘催促。
等林向南把粮票交给花大娘,花大娘就直接蹬着自行车跑没影了。
除了给老朋友们粮食救济,其他事情上,花大娘也没少奔波。
为了让老朋友们尽快平反,花大娘都退休了,还在替他们找关系求人。
“小林,你明天礼拜天是要进城的吧。你载我呗。”花大娘感慨道:“这几天骑自行车,给我腿都蹬酸了。”
老胳膊老腿的,确实没年轻人抗造。
林向南笑着调侃,“合着我就是你的司机。”
“就两个轮的自行车,还司机呢。”花大娘说道:“去之前,咱们再去村里跑一趟,买只鸡再去。”
就算花大娘退休前地位高,但她都退了这么多年了,求人办事的时候,态度还是得到位。
林向南就充当小辈,跟着花大娘去混了好几顿饭。
但饭也不是白吃的,林向南还得帮忙写各种平反的资料。
花大娘连着奔波了两个多月,才捞出一个好朋友。
去车站接人,看到老友满头白发,一脸沧桑的样子,花大娘的眼泪当场就下来了。
“老郭,这几年你可是吃了大苦了。”花大娘辛酸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能回家就好。”
郭洪波强笑道:“是啊,都过去了。”
“这是林向南,我小徒弟。你叫她小林就行。”花大娘安排道:“你把行李绑她车上,咱们一起回去。”
许政委和陈秀兰两口子工作忙,抽不出空来,能鞍前马后的,就只有林向南这个摸鱼达人。
郭洪波的资料,是林向南帮忙写的,她不止知道郭洪波的生平,还知道他下乡改造的大概经历。
他们家以前是地主,郭洪波还去国外留学过,战乱期间,他二叔一家去了国外避难。
因为他们家有海外关系,并且特殊时期还有信件联系,哪怕信件的内容非常健康,郭洪波也被人举报了。
他的家庭原本幸福美满,但现在,被拆得七零八碎。
他老婆陪他下乡,两年前去世。大女儿和二儿子去乡下做知青,大女儿落水淹死了,二儿子和家里划清关系,在乡下成了家。留在城里的老爷子和小儿子相依为命,日子也过得艰难,落下了病根。
而郭洪涛自已,看起来也形容枯槁。
一家子人,都惨得很。
等把人送到郭家,花大娘就识趣的离开,把空间留给了郭洪波和他的家里人。
出门之后,花大娘就对林向南提醒道:“你不是说你最近工作上老遇到瓶颈吗?没事可以来找老郭请教,他学经济的,数学好得很。”
“我数学也不差的。我不会的,郭叔也不一定会。”林向南无所谓的说道:“回头试试看吧。”
“小兔崽子,你知道什么叫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吗?”花大娘嫌弃的叮嘱道:“你就是那猴子。机会来了,你还不给我抓紧了。”
“你当我的那些书是白看的啊。”林向南高深的说道:“你对我的能力,简直是一无所知。”
虽然郭洪波有点水平,但不一定能教得了她。
花大娘看了林向南一眼,“我不信。而且郭洪波如果教不了你,他老师肯定能教你。”
“那他老师呢。”林向南追问。
“也还在乡下。”
花大娘头疼的说道:“郭洪波以前是立过功的,事情还比较好办,他老师就难了。”
林向南搂着花大娘的胳膊安慰,“怕什么。都已经开了个口子了,全部回来,也都是早晚得事。”
花大娘和林向南的来回奔波,也不是没有好处。
恢复高考的新闻,在77年的十月才登上人民日报,六月的时候,林向南就已经接收到了隐晦的提醒。
林向南平时就住家属院,日子过得滋润,除了家里闹下乡那一出,她就没吃过什么亏,受过什么挫折。
她最开始期待高考,也只是想考个好学校,说出去名声好听,因为她有点爱面子。
工作上遇到的难题多了之后,她想去读大学的原因又多了一个,那就是学点真东西,以后工作能顺手一点。
哪怕没有高考,她的日子也照常过,没有任何影响。
而且林向南的基础太厚实了,所以听到了高考的消息,她的生活依旧照常。
只有花大娘,皇帝不急太监急,“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没事去逛什么街啊,还真是闲的,赶紧回去。有那功夫,你也不知道多看几本书。”
“花大娘,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花大娘可是陪她吃喝玩乐的小伙伴,怎么还忽然劝学上了呢。
林向南一脸正经的说道:“咱们玩就是了。劝学我另有人选。”
家里有个胡美丽念叨,就已经够了,再多就扛不住了。
“你以为我稀罕说你啊。现在各行各业都缺人才,要不然上头也不会有重启高考的想法,你要是上个大学,前途还能再上一个台阶。”
“道理我都懂。但我这人,真不需要头悬梁锥刺股的复习。”
别人都是严以律已宽以律人,林向南则是相反,自已不努力,只盯着家里人努力。
尤其是顾振军,还有老家的林向西两兄弟。
高考的事,还没定下来,只是猜测。
所以林向南写回家的信,也不敢说得太明白,没有利诱,全是威胁。
除了信,林向南还寄了一大堆的资料。
“小弟,你别急着出去,再做一套卷子。”林向东笑着提醒道:“你二姐特意给你邮寄来的卷子。你要是不做,你二姐揍你的时候,我可不会拦。”
林向西欲哭无泪,“那我也没必要天天做卷子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今年中考呢。”
“没办法。小南寄太多了。你现在如果不抓紧,总不能接到小南要回来的信,才开始补。那时候就真来不及了。”
那么厚的资料呢,几天可写不完,熬夜都不行。
林向东也不只念叨小弟,他还会陪着林向西一起学。他的基础更好,小弟有不懂的,现场就可以问他。
连着高强度学了一个月,林向西觉得自已的小脸都黄了,仿佛精气被试卷吸干了。
“要是我们努力了几个月,没等来高考……”
林向西都不敢想象,那个时候的自已会有多崩溃。
“没有就没有。”林向东一脸淡定,“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多学点书也是好的。读书使人明智。”
“说得冠冕堂皇。其实你也不敢惹二姐跟妈。”林向西拆台。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林向东还是替自已解释了两句。
“因为你二姐说得对。最近的这些新闻,确实有那么点苗头。而且小南她们住家属院,那边的领导多,提前知道什么内部消息,也是有可能的。”
本来也不是什么确切的消息,林向东两兄弟怕给林向南添麻烦,都是在家关上门学习,免得被别人问起来,不太好解释。
他俩会劝胡家的表兄妹们一起跟着学,但对外人,他们一个字都不提,就假装自已在玩,其实背地里在刻苦用功。
但林向南可不需要装,她是真的在玩。
空了就带着家里人还有孩子,出门爬山看风景,有时候还在外头烧烤。
就算花大娘最近不乐意跟她玩,林向南也巴巴拉着她去城里买东西。
“我上次买了个玛瑙手串,材质可好了。”林向南兴奋的说道:“最近市面上的好货不少。好东西不等人,你现在不出手,好东西就溜走了。”
可能是这段时间平反的人多了,某些藏得深的东西,主人回来了,就开始流向市场了。
郭洪涛回城之后,政府补偿他的工资还没到账,他就已经想办法把家里人送去医院治病,把欠花大娘的一百多块钱给还上了。
甭管他那个钱是怎么来的,反正他回家之后,也算是把这个家里撑起来了。
收回了大量的欠款,花大娘现在的钱包鼓得很,根本就禁不起怂恿,被林向南一叫,就忍不住跟着一起进城买东西。
文物商店她们不敢去太勤了,只能时常去照顾那几个相熟的街溜子。
“这个烛台看看呗,肯定是真货,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搞来的。”高自强挎着的篮子里,不仅装了鸡蛋大米,还装了一堆零零碎碎的小东西。
搁以后,他们这种就是移动小摊贩,现在却是走在违法的边缘。
“烛台20块钱。”林向南直接报价。
“行。”
双方合作这么久,高自强也知道林向南是个耿直的人,不会占他什么便宜,所以林向南报多少,他就卖多少。
“这里还有一个金杯。”高自强事先说道:“这个东西我准备自已留着。我就想请你们帮我估一下,值多少。”
高自强没啥经济实力,不敢自留什么字画玉石这种拿不准的东西,但金的他敢留。
花大娘本来见猎心喜,都准备入手了,听高自强说完后,就可惜的说道:“这酒杯是唐朝的,文物商店卖的话,价格应该在一百二三左右。”
“这么贵啊。那你买吗?”高自强搓了搓手,“我最近手头有点紧。自留一点便宜货就行,太贵的就算了。”
“买!”花大娘正愁手里的钱不知道该怎么花呢。
平时林向南她们买个一两件就收手,今天花大娘却追问道:“还有其他好东西没有。都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吧。”
这俩可是大主顾,高自强喜上眉梢,“最近是得了不少好东西。你们在桥边等我,我去家里拿货。”
高自强的眼力一般,十件里面,有一半是假货。但这也够他赚的了,因为这些东西,他都是用粮食低价换来的,只要有一件真的,他就回本了。
现在正是古董价格最低的时候,等明年改革开放,这些玩意儿的价格,很快就会涨起来。
别说林向南了,就算是花大娘,买这些东西也不心疼。
形势逐渐明朗,花大娘这段时间,恨不得多买些好东西囤起来,直接和林向南开启了买买买模式。
第213章 陌生人给你糖
花大娘这辈子,富过也穷过,没钱的时候,能一天饿三顿,有钱的时候,花钱比林向南还大方。
买完了古董,手里还剩下两块钱和几张糖票,花大娘都不带犹豫的,直接把仅剩的钱拿去买了巧克力。
“你一块,我一块,你一块,我一块,再给我孙女留两块。”
两人从店里出来,就开始排排坐分糖吃。
“这款巧克力好甜。”林向南点评。
“是有点腻得慌。想喝茶了。”花大娘并指着前方的尖顶小房子,说道:“以前住这种小洋房的时候,坐在花园里喝下午茶的活动,是我最讨厌的。”
“现在想喝都喝不成了。”林向南补充。
“我可没这么说。你这思想觉悟还有待改进。”花大娘冠冕堂皇的表示,“那都是以前资本主义的臭毛病。你可不能学。”
林向南忍不住笑出了声,“对对对,你说得对。”
也就是现在没这个条件,要是有可能的话,花大娘那日子,能过得比谁都小资。
但也快了,到时候改革开放,她们的日子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林向南准备到时候多囤点房子,直接躺平。
想到这里,林向南打听道:“郭叔的房子,政府那边还给他了没?”
“没。至少还得拖个半年,等新的家属楼建好才行。”花大娘有些尴尬的说道:“以前我分的那宿舍,就是郭家的房子。幸好我这两年退休,去了家属院。不然还怪尴尬的。”
没收的房子,不可能放着不用,全都分给各单位做宿舍了。
“郭家的房子还好,是洋房,住的都是领导,体面人,不会乱来,郭洪波还能把房子拿回来。那种住了十几户人家的大院子,情况就复杂多了。”花大娘忍不住感慨。
“没办法,住房太紧张。”刚穿越的时候,林向南住的就是大杂院,可太明白大杂院的情况了。
基本家家一个人才,不是女人泼辣,就是男人无赖。人多的地方,太软就会被人捏一捏。很少出现一家子都窝囊的情况。
想要让十几户人搬走,把房子还回来,一般人绝对做不到。
林向南说道:“我要是去京城读书,买房子绝对不买这种大杂院。”
“我是没什么念想了。我家的房子,我当初就捐出去了,家属院就挺好。”
花大娘当初把自家明面上的资产,全都捐了出去,才避免了后续的风波。
所以看到那些好房子,花大娘只有感慨,没有羡慕。
“你不买房啊?”林向南嫌弃道:“家属院有什么好的。偏僻得很。我劝你还是在城里买吧。”
发财也不能自已一个人发,林向南杵了杵花大娘的胳膊,怂恿道:“要不你也去京城买两套房?这地段要是买好了,比古董值钱多了。”
“房子的好谁不知道?以前我家在上海租界内的洋房,打仗的时候,房价翻了好几倍的涨。可这玩意儿烫手啊。”
花大娘谨慎了这么多年,完全是个苟道中人,就算想买房,也会暗中观察好几年再出手。
但这年头,房价涨得不厉害,花大娘的私房又多,随便卖掉两个古董,一套房子就出来了。
知道花大娘是块老姜,林向南也没再多说,把巧克力吃完,就拍拍屁股起身,和花大娘晃悠着回家。
走到半路上,看到有人赶着一条猪,花大娘就搭话道:“老乡,你这猪是赶去供销社卖的吗?”
她兜里虽然没钱了,但林向南兜里有啊。所以花大娘问话的时候,中气十足。
林向南都已经在想这天气,半扇猪肉该怎么处理了,赶猪的老乡就回答道:“这猪不是卖的。是用来配种的公猪。”
两句话的功夫,猪就往小路上跑了,赶猪的老乡,又手忙脚乱的追猪去了。
“没骟过的猪,肯定不好吃。”林向南瞬间对这猪没了想法。
倒是花大娘,陷入了沉思,有些怀疑的说道:“这猪也太不服他管了。”
“可能是新手。”林向南一脸无所谓,催促道:“别看了,赶紧回去吧。”
普通人家里的猪,都是养来吃的,会被骟掉。这种公猪,是人特意养的,配种的季节,他们会赶着猪去各村配种挣钱,赶猪的技巧熟练得很。
林向南没怎么注意过这种事,花大娘却见得够多。
“你可别忘了,这片是什么地方。”花大娘强调道:“旁边可是军事基地。”
花大娘的防备心挺强,继续追问那老乡是哪儿的人。
但对方却直接追着猪跑了,好似没听见。
“喂,老乡,你有东西掉地里了。”花大娘喊了一声,眉头忍不住皱起,嘟囔道:“这人怎么古古怪怪的。”
“那咱们要跟上去吗?”林向南好奇的追问,甚至还有些兴奋的说道:“抓到间谍会有奖金吗?”
不知道现在行情,反正后世是一个五十万。
“想什么呢。这人只是形迹可疑,又没抓到现行。”花大娘说道:“回家属院的时候提醒他们注意一下巡逻就行,我们就不用凑这个热闹了。”
花大娘只是有些怀疑,但没有以身涉险的想法。
部队里成千上万的年轻大小伙不用,她老胳膊老腿的,都退休了,还冲什么。
被花大娘提醒过后,巡逻的人员倒是上了心,但却没抓到什么可疑人员。
倒是附近的大队有消息传来,说孩子丢了,队上的人到处找都没找到,怀疑是人贩子把孩子拐了。
林向南和花大娘对视一眼,立刻就怀疑上了前两天碰到的那个赶猪的。
“当时也是没想到这一出。”花大娘瞬间就后悔上了,“公安局的警犬不多,明天我把啸天也带去试试看。”
新中国成立后,拐小孩的基本都绝迹了,突然死灰复燃,让大家的神经都变得紧绷了起来。
林向南吓得,赶紧对自家小孩采取了教育。
“陌生人带你走?你们走不走?”
大宝和小宝同时摇头,“不走不走。”
“那陌生人给你糖,你们吃不吃?”
大宝和小宝异口同声,“吃!”
林向南加重音量,再次强调,“陌生人!陌生人给的糖。”
“吃!!”
“不准吃!”林向南教训道:“什么都吃,只会害了你们知不知道。”
“知道了。”两个孩子奶声奶气的回答。
“那你们再说一遍,知道什么了。”林向南反问。
“吃糖。”小宝讨好的露出自已小米牙,眼巴巴的说道:“妈妈,想吃糖。”
林向南无奈了,只能妥协的给糖。
“妈妈给的糖可以吃。但不认识的人给的糖不能吃,知道了吗?”
“嗯嗯。”
虽然孩子的表情很认真,但林向南总觉得他俩在敷衍自已。
胡美丽等她教育完孩子了,才唠叨着说道:“你说你也是。家里也不是没这条件,孩子想吃糖而已,你还管那么严。要不是你管得多,他们会禁不住糖的诱惑吗?”
“他们长牙,当然不能多吃糖,吃多了牙齿会坏的。”林向南警告道:“你别被我发现偷偷给孩子吃糖啊。否则我要跟你闹的。”
“知道啦。”胡美丽答应完,还不满的嘟囔,“自已吃香的喝辣的,孩子吃糖却管那么严。哪个小孩子不爱吃糖?”
其实林向南的教育,大宝和小宝都听明白了的,都知道不能跟陌生人走,只是最后没禁得住糖的诱惑。
家属院很安全,没有外人能进来。两个孩子身边,也从来没离过人,林向南只是提前给孩子演练一下。
别说林向南了,听说附近有人贩子出没,各家都对孩子展开了教育。
家属院门口的值班人员,这两天都不放半大的小孩出去玩了,就怕出个什么意外。
花大娘有点后悔,当初看到可疑分子没有早点动手,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把啸天带去公安局帮忙,还说了一下自已当初看到的情况。
现在的热心群众还挺多的,有小孩子被拐,周围的人,都在帮忙提供情报。
大队上来往的生人本就少,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很快就锁定了嫌疑人。
一个赶猪的,一个补锅的,他们先找借口去队上踩点,确定路线,回头就跑去偷人家孩子。
队里的大人又不设防,早上把孩子放出去,饭点孩子自已就知道回来,小孩去哪儿玩,他们基本不会管。根本就没想到,还有人拐孩子。
等林向南下班回来,花大娘也带着啸天回来了。
“什么情况?丢的孩子找回来了吗?”林向南问道。
“没。周边几大大队都去走了一趟,什么发现都没有。人可能早就已经跑了。”花大娘一脸懊恼。
有警犬也没办法,到处都是他们的踪迹,警犬也没办法确认他们最后是从哪儿离开的。
“他还赶着猪呢?猪也没了?”林向南追问。
“没找到猪的踪迹,可能是被杀了吃了。”花大娘一脸无奈。
“不可能吧。这可是他们的作案工具。种猪可不好找,这次杀了,下次怎么办?”
没有理由,陌生人去别的大队,肯定会被重点关注,做什么都不方便。
花大娘瞄了一眼林向南,解释道:“你没在乡下待过你不知道。给猪配种的时间马上快过了,猪没了也没什么要紧的。”
“我觉得他们很可能舍不得。”林向南嘟囔道:“猪的价格不便宜。偷两个小孩,折一条猪,这生意挺亏的。”
反正现在大家跟没头苍蝇似的,林向南说的也是一个思路。х?
花大娘说道:“养种猪的家庭不多。我提醒公安重点查一下。”
没监控的时代,法外狂徒格外的多。
林向南心里其实也觉得,孩子可能找不回来了。
但花大娘的办事效率极快,没过几天,花大娘就丢了一叠猪的照片到林向南跟前。
“我看着这些猪都一个样。你记性好,看看有没有眼熟的那只?”
“花大娘,你是懂用人之术的。”
林向南无语,但还是拿起那叠猪的照片,开始挨个查看。
她一边看手中的照片,一边调出脑海中的记忆,用来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