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小林同志来都来了，你就想办法把她留在我们队啊。”
“就是，要是有她在，我们哪至于犯这么大个错。”
“抢不过。”老周直接摆烂，“金叔那张嘴不只会骂人，还会咬人，可怕得很。”
本来犯了错就抬不起头，他哪好意思跟金宝光他们抢人。
他不好意思，但他的队友们可没有这种思想包袱。
第二天早上，林向南一去他们办公室，就发现自已那临时的工位上，有一杯热水，还有两支削好的铅笔。
一位大姐笑着对林向南说道：“金工他们就只知道催你干活，不像我，看到你这个身形单薄的小妹妹这么忙，都心疼死了。”
听着对方那温声细语的声音，林向南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真是麻烦你了，宋姐。削铅笔这种小事儿，我自已来就行。”林向南客气的说道。
“那可不行。你那双手细皮嫩肉的，使刀的时候我看着心都颤。以后你的铅笔呀，宋姐我包了。”
金宝光什么脾气，跟他合作过的人都知道。她们只需要让林向南感受到如春风一般温暖的态度，就能让林向南品出她们的好，这一点宋姐十分自信。
金宝光不知道自已被针对了，还对张总工骂骂咧咧的，怪他调走了林向南。
有那种难啃的数据，他还需要特意跑到另一个办公室找林向南。
“小林啊，这个数据我就先交给你了，如果上午能搞出来的话最好。”金宝光温柔和善的说道。
比起对别人，金宝光对林向南的态度，格外的好。
老周他们队的人，很多都没见过金宝光这模样，听他说完话，表情都忍不住变得古怪了起来。
众人心里想道：坏了，这金宝光进阶了，不好对付了。
而且林向南去忙金宝光吩咐的事情，她们这队的进度，就得往后拖。
宋姐环视一圈，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已那群拖后腿的队友们，没一个中用的。
她直接站了出来，对金宝光说道：“金工，你这也太过分了，给小林加任务就算了，还让她上午就得出结果。小林在我们组，那就是块宝，可没人催她的进度。”
“你这是什么意思？小林是我们组的人，先干我们组的活很正常吧。”金宝光不满。
“是，你眼里就只有那些活，一点儿也不关心小林的身体。”
宋姐看向林向南的眼神，满满的心疼。
她这态度，差点没把金宝光气出个好歹来。
“你这不是瞎说吗？小林那身板还不够好吗？还有，我哪里不关心她了？”
“哎~”宋姐叹了口气，也不和金宝光争，就只是心疼的看着林向南，贴心的说道：“金工那边的任务急，你就先做他的吧，我们组的数据你可以缓一缓再做，别累着自已了。”
宋姐打了头阵，老周她们也不是真的废物，立刻帮腔，“对对对，小林你别急，咱们慢慢来。”
金宝光见状，赶紧替自已解释，“我没有非要你上午出结果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尽量，尽量这个词，你是明白的吧？”
金宝光对老钱他们下任务，会要求什么时候必须干完，对林向南，他的语气和态度，从来都没有强硬过。
可对林向南的态度，明明已经退到他的底线上了。
谁知道其他人居然没底线。
“你们131厂的人，真的是……”金宝光的词库有点匮乏，找不到词来形容这群人，只是气得咬牙。
这段位怎么斗得过别人嘛。
他这模样，林向南看了都忍不住摇头，收回了吃瓜的眼神。
“金工你先回去吧，等数据做好了我就拿给你。”
可别留在这里被气出个好歹来。
金宝光确实被气得想暴走，但走之前，他还是忍着脾气说道：“我真没催你的意思啊，你慢慢来。”
“我知道。”林向南笑嘻嘻的点头。
看金宝光走了，宋姐她们又想给自已灌迷魂汤，林向南赶紧摇了摇手里的文件夹，表示自已要干活了。
众人也不敢打扰她，瞬间就消停了下来。
大家也没说话，只是偷偷的给宋姐送去敬佩的眼神。
几句话就能把金宝光挤兑走，这功力实在是高。
金宝光在这个办公室里吃了一回瘪，但他又爱面子，回去的时候端着什么都没说，只暗暗生闷气。
过了一会儿，他心里还是气不过，突然抬头对孙毅问道：“我对小林还不够好吗？”
“挺好的呀。”孙毅随口回答道。
得到这个答案，金宝光满足的低下头，继续干活。
10分钟后，金宝光又忍不住对老钱问道：“我平时是不是已经很体谅小林了？”
老钱奇怪的回答道：“是挺体谅的呀。金叔，你问这些做什么。”
“老周他们办公室的人，在小林的耳边吹耳旁风，说我们对小林不好。”金宝光咬牙回答道。
细看的话，还能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一脸委屈。
本来埋头画图的孙毅，听他这么一说，手上的线一下子就画歪了。
“瞎说，她们都是瞎说的，不怀好意。金叔你放心，小林脑子聪明着呢，才不会被挑拨。”
老钱也帮腔道：“小林就是被借调过去几天，过两天就回来了。金叔你甭搭理她们。”
其实林向南还挺无所谓的，在哪工作不是工作。
借调到别的小组去帮忙，还能让她了解的信息更深入一点，知道的越多，心里才能够越安稳。
不然她老是担心她们这伙人造出一堆破铜烂铁来。
有老周和宋姐她们在，上班的氛围极其和谐，到林向南下班回家的时候，她的心情也还保持的不错。
家里虽然有人帮忙带孩子，但林向南还是很珍惜和孩子的互动时间，回家就接过了哄孩子玩的重任。
“小宝身上的新衣服，是妈你做的吗？怎么袖子长这么多？还折叠起来了。这样有点丑。”
因为都是自已人，所以林向南说话也不客气。
可她刚批评完，顾振军就默默的举手，脸红的说道：“嫂子，这衣服是我做的。我想做大一点，小宝她们后面能接着穿。”
“老六做的啊。”林向南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老六还会做衣服呢？”
林向南给顾振军布料，以为他会去找家属院的大娘，或者请胡美丽帮他做衣服，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个技能。
“会。缝缝补补的我都会。这衣服是用隔壁彩霞姐家的缝纫机做的，比手缝快多了。”
“你可真心灵手巧。不过孩子的衣服可以做合身一点，等孩子大了，再给他们做新衣服就是了。”
林向南转移话题问道：“我给你那几尺布，不是让你用来做新衣服的吗？你怎么没穿？”
“衣服我已经做好了。放家里，等来客了再穿。我穿这身旧衣服就挺合适。”
论起勤俭持家来，胡美丽都比不过顾振军。
因为胡美丽还要面子，知道把自已打扮得体面。顾振军穿得再破烂，也坦然得很。
林向南给他的布料，他就给自已做了一身，剩下的都倒腾到孩子身上了。
林向南不过是上午提了一嘴，下午孩子身上穿的新衣服，就变得合身了起来。
而且顾振军下午不止给孩子改了衣服，还用碎布拼接了一个小挎包出来，送给了林向南。
她都能想象到顾振军下午疯狂踩缝纫机的画面。
小挎包不丑，还挺好看，所以林向南上班又换了个新包。
这个新包一出场，就得到了宋姐他们的一致好评，把林向南哄得眉开眼笑。
孙毅看她这样，恨铁不成钢，“你这包，就是个普通的包。他们那么说都是哄你的。”
“你别这么说人家。”林向南维护道：“我当然知道他们是哄我的。但只要他们肯为我花心思就好。你那么挑剔做什么。”
包是普通的包，老周和宋姐他们夸成这样，肯定是居心不良。
孙毅想通过这个包，来提醒林向南，老周他们不实在！虚伪！有目的！
谁知道林向南心里其实门清，她就是乐意。
孙毅都震惊了，“你这是一点糖衣炮弹都扛不住啊。”
“嗯呢。”林向南回答的理直气壮。
她就是喜欢吃好的，穿好的，玩好的，还喜欢被人夸夸……
批评，她是一点也听不进去。
自已啥样，自已心里有数，才不需要别人的批评来让她进步呢，她根本就不想进步。
金宝光之前批评她的时候，林向南基本不会主动配合工作。
后来金宝光转变态度了，林向南才变得好说话了。
现在老周跟宋姐她们这么夸自已，林向南都忍不住想在她们办公室多待几天。
孙毅来拉人，根本就拉不走。
“过两天我再回去。这两天宋姐她们正忙，我先替她们盯着点，忙完了我就回去。”林向南满不在乎的说道：“反正我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我们也忙啊。”
眼睁睁的看着自已组里的猛将被勾搭走，孙毅差点没气出个好歹来。
他质问道：“怎么着？是我们说话不够好听吗？还是我们平时夸你夸少了？”
“其实都差不多啦。”林向南不好意思的说道：“只是宋姐的声音比较甜，我爱听，嘿嘿~”
孙毅夹了夹嗓子，发现年纪大了夹不住，他悻悻的闭嘴，回头就把王淑华跟吴忠厚派来。
孙毅和金宝光他们忙，没那么多时间跟林向南耗。但王淑华两人不一样，他俩是到处打下手的学徒工，什么地方都能用一用他俩，但把他俩剔除出去，也没什么影响。
“孙老师说他这几天没空，让我们来跟着你打下手。有事儿您吩咐一声就成。”
这种情况经常发生，林向南也没说啥，随手就给他俩安排了一堆事，让他俩忙起来。
不过王淑华他俩来的时候，是接了主线任务的，手里的活干得好不好不要紧，重点是得把林向南哄住了。
端茶倒水削铅笔，连给钢笔吸墨的活，他俩都做完了。
直接把宋姐他们挤到了一边。
“林老师你这字写的真好看。每次看着我都羡慕。”吴忠厚一边整理文件，一边夸人。
论起语言的艺术，他比宋姐可能差一点。
但吴忠厚的时间多，只要林向南不忙，吴忠厚就会在她的耳边吹彩虹屁。
不合理的地方他也要硬夸，反正就是夸。
林向南有时候听他说话，脚趾不自觉的就抓紧了，太浮夸了。
她怀疑孙毅派吴忠厚来，是想以毒攻毒。
等到下班的时候，林向南提着包就跑，完全不想在办公室里多待。
哪怕是彩虹屁，听多了也吵得很。
但她下班离开，吴忠厚两人也跟在她身后撵。
“我下班回家了。你们还跟着我做什么，去找孙毅啊！”
“孙老师要我们亲眼看着你到家，我们的任务才算完成。”吴忠厚贴心的说道：“孙老师也是怕你一个人回家路上闷，让我们来陪你。”
“孙毅他疯了吧。”
林向南挥手赶人，“得了得了，你们赶紧走，今天就到此为止了。”
“林老师你别跟我们客气，我们车都借来了，就让我们送你回去吧。”孙毅都交代过了，这是任务，吴忠厚他们可不敢敷衍。
孙毅想的是：林向南不就喜欢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吗？他安排上不就行了吗？
像王淑华和吴忠厚他们这样的小学徒，一天使不完的牛劲儿。
只要给他们指明方向，他们撸起袖子就是干。
真把林向南送到家了，他们才骑着自行车离开。
“人家来都来了，怎么不让人来家里坐坐？”胡美丽好奇的问道。
林向南一脸无奈，“坐什么坐。他们还得赶着回去上班。”
“你这个班上的，还真是莫名其妙得很。”胡美丽一边择菜，一边吐槽，“你干事情奇奇怪怪就算了。你那群同事也神经兮兮的。”
做工人做成林向南这样，天天早退，本来就已经够稀奇了，现在回来还会带俩保镖。
林向南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没好意思辩解，这波她纯属是自找的。
等忙完答应老周他们的事情，她就回自已原来的办公室，否则林向南也经不住王淑华他们这么磨。
她把自行车停好，回到客厅，就看到顾振军守在两个摇篮旁边，缝衣服的花边。
林向南自已不会做衣服，但胡美丽和顾振军都会，所以林向南提议道：“等下次进城，我弄台缝纫机回来好了，方便一点。”
“用不着，罗彩霞家里有，要用可以去隔壁借。”胡美丽听了就直接拒绝。
她跟罗彩霞的关系处得好，借用缝纫机，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今天怎么没见罗彩霞带孩子来找你玩。”林向南问道。
“她大伯死了。她带着孩子回家奔丧去了。今天一早走的。”
罗彩霞回去了，但只带走了最小的那个孩子，两岁左右的王豹，还得送去托儿所。
早上林向南去上班，刚好就碰到王营长送完孩子回来。
一见到她，王营长脸上那春风得意的笑容就瞬间垮掉，和林向南点了点头，就板着一张脸不说话了。
他的表情变化太快，搞得林向南心里忍不住犯嘀咕，奇怪的打量了他好几眼。
把王营长都给看心虚了。
“你看我干什么？”
林向南反问，“看一下都不行？你管的也太宽了吧。”
“赶紧去上班吧你，也不怕迟到了被领导骂。”
王营长吐槽道：“也不知道哪个领导这么倒霉，摊上你这样的下属，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能干点什么呀。也就能吃饭，能糟蹋钱，其他哪样都不行。”
“你有毛病吧。我又没骂你，你莫名其妙的骂我做什么。你脑子被驴踢了？”
林向南怀疑王营长心虚过头，反应过激，看向他的眼神更奇怪了。
王营长不想和林向南纠缠，被骂了也没骂回去，横了她一眼，快步离开。
王营长这个模样，林向南横看竖看都觉得他有鬼。
但不是自已家里的事，林向南也不会费心思去打听，而是等罗彩霞从老家回来，她才特意提了一下这事儿。
“那天我上班，看到王营长送完孩子回来，笑得春风得意，我看着挺扎眼的。”
看林向南说得认真，罗彩霞愣了一下，抱着孩子的手微微捏紧，“多谢你提醒，这事儿我放心上了。”
“你心里有数就行。”
事情交给了罗彩霞，林向南就不准备管了。
在罗彩霞跟前，胡美丽还一脸稳重，等回到自已家里，胡美丽就扒拉着林向南的胳膊，八卦道：“不会吧，王营长不会真外面有人了吧？你看到什么了？”
“我能看得到什么？这种事情除了她们两口子，外人哪那么容易发现猫腻。”
林向南解释道：“我就是觉得王营长有点奇怪。真要查，还得是罗彩霞自已查。”
头发，衣服，身上的香味，当天微妙的心情……这些细节只有罗彩霞自已知道。
“不可能吧，这姓王的连自已的前途都不要了？”胡美丽虽然语气怀疑，但眼神却跃跃欲试。
下午她就抱着孩子，加入家属院的八卦大娘团，企图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但她的速度，根本就比不上罗彩霞。
没过两天，罗彩霞就红着眼睛来找胡美丽了。
“现在回头去看，老王这段时间，一直不对劲，只是我的心都在孩子那儿，没注意。”
罗彩霞说着，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还真有情况啊。”胡美丽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有女人那微妙的直觉，但其实胡美丽这两天还真没打听出什么来。
“是谁啊？”
“托儿所那边，负责扫地扫厕所的刘凤。”
怕胡美丽不知道这人是谁，罗彩霞还细心的解释。
“她家里以前是地主，成分不太好，不过她后来嫁给了厂里的技术员，又和家里划清了关系，才能在托儿所里上班。后来她男人死了，这两年她也没有再嫁。”
碰上这样的事情，胡美丽自然是义愤填膺，骂道：“你家老王好大的狗胆。也不怕你去告诉他领导。”
有贼心的男人多了去了，但这个年头，敢乱来的男人终究是少数，因为组织上管的严。
不管是哪家单位，碰上这样的事情都会严惩。
老王要是被检举揭发，肯定讨不到好。
罗彩霞听胡美丽这么一说，立刻就站了起来，“那我现在就去办公室找许政委，还有他们团长，师长。”
见到个比自已还冲动的，胡美丽也莽撞不起来了，赶紧把人拉住。
“这事儿急不得，你手里又没证据。领导最多批评老王几句，让他注意影响，其他什么事都不会有。”
被胡美丽这么一劝，罗彩霞又坐下，咬着嘴唇说道：“那我就这么忍着吗？”
“至少得等到孩子长大吧。”胡美丽也忍不住叹气。
她当初离婚的动作干脆利落，是因为三个孩子都大了，而且自已的工资也涨起来了，一个人养家不成问题。
就罗彩霞这样的，胡美丽哪敢劝她离婚。离了的话，自已和孩子都养不活。
而且王营长不是孩子的继父，而是孩子的亲爹，以后孩子的前程，还得靠他，那就不能闹得太难看，否则还会影响到孩子。
除了忍，也没什么其他办法了。
林向南回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俩面对面哀叹的模样。
“犯了错的不是老王吗？该担惊受怕的是他，怎么彩霞反倒唉声叹气了起来。”林向南有些不解。
罗彩霞哑着嗓子说道：“他是犯了错，但我也不敢跟他离婚。这委屈不也只能自已咽了吗。”
被胡美丽劝了一通，罗彩霞心里的气消了大半，也变得冷静了起来。
林向南听完罗彩霞的说法就笑了，“你怕，他更怕。离了婚，大家又不是只对你指指点点。老王的风评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当初胡美丽离婚，按道理来说，也该有些风言风语，多亏了刘红英骚操作抢男人，自已把锅给背了。
一个人的组织关系，没办法轻易调动，很容易在一个地方一待就是几十年。风评不仅影响自已的人际关系，还影响未来的升职加薪……
老王是有工作，有单位的人，这方面他会比罗彩霞更在意。
林向南看了一眼罗彩霞抱着的孩子，这个孩子还不满一岁。
她说道：“就算你不想离婚，你也该拿着这个把柄，替自已争取足够的利益。钱或者是工作，你总得有一个，或者两个都要。这样以后你才有底气。”
胡美丽帮忙打补丁道：“男人的心不比其他，你就算撒泼，也要见好就收。可别闹到最后收不了场。”
乱搞的后果谁都知道，但有些男人就是会被美色或是爱情迷了眼，搞出来的事，损人不利已。
胡美丽就怕王营长昏了头。
比起钱，罗彩霞更想有工作，有单位做靠山。
心里有了目标，回家她就找老王闹上了。
因为理亏，罗彩霞又闹得凶，王营长不得不替她想办法，只能借自已生日，请了几个关系好的在家里吃饭，顺便拉拉关系。
顾振华和许政委两家人也在受邀之列。
“老王这次请了你们厂保卫科的余科长，说的是想办法安排我进食堂，不过是临时工，转正得看以后的机会。”罗彩霞快乐的和胡美丽分享道。
有就不错了，罗彩霞也不挑，中午做饭的时候，为了展现自已的手艺，格外的积极。
他们家请客，胡美丽也去给罗彩霞搭了把手，林向南就在家里哄孩子玩，到饭点了才过去。
她一到，保卫科的余科长就看了过来。
“我就说今天能看到小林你。礼拜天就没见你加过班。”余科长态度亲热的说道。
“她还加班？”王营长好笑的说道：“我知道你们厂在研究新武器，忙得人仰马翻。但这跟林向南有什么关系，她就一新来的，加班也抵不了什么用。”
第140章 不扶着点？
“隔行如隔山，你又不懂，别在那儿瞎说。”顾振华骄傲的说道：“我媳妇可是厂里的劳模。她不加班，自有她不加班的道理。”
听到顾振华替自已说话，林向南表情多云转晴，“我们家顾振华说得对的。看在你不懂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今天是王营长的生日，自已又是来做客的，林向南好心的没甩脸子。
“我不跟你们两口子争。你们两口子是一伙的。”
王营长撇了撇嘴，转头去和保卫科的余科长吐槽，“我敢说，你们厂里最轻松的员工，就是林向南。那日子过得，比你们保卫科的还悠闲。”
余科长笑呵呵的说道：“人家小林就是有这个运气。你羡慕也没用。”
“就是，羡慕也没用。”顾振华说着，就从林向南手里接过孩子，和其他战友一起逗孩子玩。
今天是王营长30岁的生日，请的人虽然不多，但也在家里坐了两桌，酒菜都是罗彩霞置办的，弄得十分丰盛。
林向南她们这一桌不喝酒，吃完就下桌，顾振华他们要喝酒，整了瓶茅台，吹了两个多小时的牛。
罗彩霞还以为老王是为了自已工作张罗，所以她白天都任劳任怨。
等到了晚上，她一问，王营长才说道：“你急什么啊。过两天我单独碰见余科长，自然会跟他说工作的事。”
累了一天，听到这个结果，罗彩霞心里的火气就忍不住了。
“拖拖拖，你这要拖到什么时候才算完？”罗彩霞咬牙说道：“你要不帮我把工作事落实了，我就去找你们领导告状，你作风不端正。”
“屁的不端正。老子什么事都没干，清白得很，你非要在那里纠缠。你想要工作，我给你想办法，但工作的事情急得来吗？你是乡下来的你不知道，那你去跟城里人打听，找工作究竟难不难。”
王营长这个态度，把罗彩霞直接气哭了。
“你前两天还说帮我把工作落实，你今天就想不认了？”
“谁不认了，这不是在帮你想办法了吗？”王营长不耐烦的敷衍。
但罗彩霞现在也学精了，王营长这态度她不满意，她立刻抱着孩子下楼，“我现在就去找许政委给我做主……我还有去家属楼那边找你们团长……”
她在前面跑，王营长在后面追。
两人就在院子里撕扯了起来，动静搞得还挺大。
胡美丽正在收衣服，听到这声音，立刻说道：“我过去看看去，能劝就劝，免得打起来了。”
男女体力悬殊，真打起来，大多都是女人吃亏。
她去敲门的时候，罗彩霞的头发都乱了，王营长的脖子上还被指甲挠出了血痕。
罗彩霞一见到胡美丽，就想告状，“老王他……”
胡美丽立刻打断她的话，“今天这么个好日子，怎么还吵起来了，你们夫妻有话好好说，可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说完，胡美丽还瞪了罗彩霞一眼。
被胡美丽这么一瞪，罗彩霞的神志回归了一点。
她看了一眼王营长，硬是在脸上扯出了个笑容，“我们没吵。就是孩子太闹腾了。”
“行。没吵架就好，你们有话好好说，我就先回去了。”胡美丽关门之前，再次跟罗彩霞重点提醒，“有话好好说。”
撒泼是手段，不是目的。
她们又不是演员，为了给自已找观众，天天撒泼给别人看。
光撒泼没用，展现出自已不好欺负的那一面过后，就该好好争取自已的利益了。
胡美丽以前撒泼耍赖，是为了对付不怀好意的亲戚，不中用的男人，不听话的孩子……但这两年生活好转，这些招数她都很少用了，因为没必要。
罗彩霞现在的处境，比胡美丽当年还难。
她也就是这几个月，才靠着撒泼耍赖的手段，从老王手里扣了点私房钱出来，以前她手里都没钱。
前几天罗彩霞戳破王营长那点小九九的时候，王营长心里有害怕，还有愧疚，很容易就给了罗彩霞承诺。
但时间一长，愧疚感消失，王营长就有点不太想兑现自已的承诺。
果然是像胡美丽说的那样，男人的心瞬息万变，可惜，工作的事情，又没办法让王营长签字盖章。
刚刚已经威胁过了，所以罗彩霞只能打另外一套组合拳。
“我20岁就跟了你，你说你会带我来城里过好日子，我给你生了个女儿，还替你照顾三个孩子……”
这个时候罗彩霞就不泼辣了，她开始可怜的哭了起来。
“哎哟~你又哭什么。我真没跟别人有什么。”
那种害怕和愧疚交织的复杂情绪，再次涌上心头，王营长只能妥协道：“以后我的工资，除了寄给家里的，都给你管行不行？我身上没钱，你总该放心了吧？”
王营长心里想道：他可以说给家里寄30元，自已留一半，照样还是有钱的。
罗彩霞的哭声小了起来，啜泣着问道：“那家里的存折呢？”
“家里哪来的存折。月月都没得剩。”王营长说得理直气壮。
工资按时发，生病免费医，生活保障单位都能负责，真有什么急事，还能预支工资，没有后顾之忧，月月光的人还挺多。
不过王营长手里是有存折的，但他不乐意拿出来。
以前的钱抛开不算，能管王营长未来的工资，罗彩霞也满意了，但她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说道：“还有那个工作，你得帮我上点心。”
“我知道，但这事儿真急不来。总得找个机会才能把你调进去，无缘无故的，余科长也不好安排。”
“嗯，我等着就是了。”
把人哄好，王营长偷偷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他才解释道：“我跟托儿所那刘凤真没什么，你非要闹。闹到最后，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你就不能消停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