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把工资给我管了。还答应给我找工作。你的心肯定在我这儿。我相信你。”
罗彩霞嘴上这么说，眼泪却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
就算之前她跟王营长吵吵闹闹，她也觉得他们两个是一体的，是夫妻。她从没想过，王营长会跟别的女人勾搭在一起。
虽然两人没发展到上床的地步。但罗彩霞也清晰的认识到，她的丈夫从来就没喜欢过她。
这是一件光是想想，心里都忍不住难受的事情。
王营长还是有些心虚，见罗彩霞不闹了，就催促道：“赶紧回去睡觉去。一天天的净瞎折腾。”
“工作的事情，你要记得帮我问。”罗彩霞故意说道：“我就是要去那个厂里上班，我亲自盯着那个女人去。”
“知道了。你有完没完了。”王营长说完，率先上楼回房睡觉。
罗彩霞父母死的早，身边又没有长辈，有话就只能来找最亲近的胡美丽说。
她的事，不用胡美丽问，罗彩霞自已就能交代干净。
“工作确实急不得。能管家里的钱也不错。”胡美丽劝道。
“我就是心里难过。”罗彩霞说道：“我没想过老王是这样的人。我觉得我下半辈子可能真靠不上他，还是得靠孩子跟单位才行。”
胡美丽跟着叹气，“你闹了这么一通，王营长以后也不敢乱来了。”х?
“是，我又哭又闹的，他应该也怕了。就算不担心我跟孩子，他也怕自已的前程出问题。”
她俩说话也不避着林向南，这个瓜林向南吃得还有头有尾。
看罗彩霞跟胡美丽像是打了胜仗一样的表情，林向南忍不住摇头。
觉得没意思的很。
不说身边的朋友，以前她就算在网上刷短视频，刷到老公出轨，她也会义愤填膺的在评论区留言劝分。
未来找工作很容易。发财难，但想糊口还是很简单的，没必要为了婚姻委曲求全。
但现在，林向南是真不敢轻易开口劝罗彩霞离婚。
没工作的话，离婚后罗彩霞的组织关系，就会调回老家。种地有多累，林向南亲自体验过，反正这苦她吃不了。
精神上的苦，和肉体上的苦，哪个更难，林向南没办法评价。
但罗彩霞要是离婚回了老家，很大可能会再婚，到时候无论是精神上的苦，还是肉体上的苦，她都逃不掉。
这个时代的离婚率是低，但农村妇女的自杀率高啊。
对比下来，跟王营长两个和稀泥，已经成了罗彩霞的最优选择。
这种事情，光是想想，林向南心里都膈应。
顾振华明明什么都没干，但总觉得，最近林向南看他的眼神格外危险，他连掀被子上床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
在林向南打量的眼神中，顾振华一脸正经的说道：“看我干嘛？我刚洗过澡的。”
林向南也不听他说什么，就凑到他脖子边，像个小狗似的，嗅过来嗅过去。
是家里香皂的味道，林向南放心的点了点头。
顾振华不知道林向南在搞什么，他只是自然的把林向南搂住，啵了一口，“我就知道你想我了。”
光闻也闻不出什么来，林向南顺势就摸上了顾振华的腹肌。
把人从头到尾的检查了一遍，睡前林向南才滚到顾振华的怀里，笑嘻嘻的说晚安。
连着黏糊了一段时间，顾振华没腻，林向南先腻了。
在顾振华洗完澡，凑过来盯着自已看的时候，林向南心虚的扬了扬手里的笔记本。
“我晚上得加会儿班。”
“加班？”顾振华的眼神变得幽怨起来，“你以前从来不晚上加班的。”
“这不是到最后关头了嘛。就差这最后一哆嗦了，早点忙完，也能早点松口气，过个好年。”林向南埋怨道：“金厂长她们非要厂里前出结果。”
大家都忙成老黄牛了，林向南也看不过眼，顺手带了点急需的数据回家处理。
如果她不帮忙搭个手，孙毅他们晚上就得熬夜，林向南也不忍心。
她说得有理有据，但顾振华还是质问道：“那你下班回家怎么不工作，非得等晚上？”
“下午我得陪孩子玩。”林向南笑嘻嘻的抽了本书给顾振华，“你要不睡觉的话。你就在书桌前陪我好了。”
晚上林向南难得的加了一个小时的夜班。
她只是偶尔加班，张总工和金宝光他们，基本上每晚都在加班。
这么几十个人，忙活了大半年，终于赶在年底，把直升机造了出来。
林向南亲眼看到一个庞然大物，从无到有的出现在自已眼前，那成就感，自然是无法形容。
骄傲膨胀过后，林向南又忍不住心虚，她戳着孙毅的肩膀问道：“这能飞起来吗？”
“理论上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不废话嘛。”林向南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没有试飞成功，这任务就不算完成。所以检测合格后，金厂长很快就联系好了部队那边的试飞员，进行试飞。
到时候有不合理的地方，他们部门还需要对各项数据进行调整。
试飞当天，除了张总工和李师傅他们在，林向南这种技术骨干也在，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林向南在现场，补救的速度也能快一点。
因为过于忐忑，临试飞了，李师傅一群人还围着直升机东摸摸西摸摸，林向南则直接蹿到驾驶室里坐着。
周围又没有凳子，她懒得站着等。
没坐一会儿，孙毅就对她喊道：“可以出来了，金厂长来了，首长来了。”
林向南扒在驾驶室的门口往后看，正好就看到顾振华，许政委还有王营长他们一群人，朝着这边走。
两人对视上之后，顾振华不好意思有什么大动作，但嘴角却忍不住偷偷上扬。
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顾振华，林向南也挺开心的。
“我有点紧张了。”孙毅咽了咽口水，说道：“隔壁的那群团长营长都很闲吗？怎么都跑来看热闹了。”
他这么一说，林向南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试飞成功还好，大家都骄傲，要是失败，那可就丢人了。
这么一走神，她从驾驶室蹦下来的时候，差点崴到脚踝。
顾振华被吓了一跳，赶紧冲过来扶人。
张总工刚带着金厂长他们过来，就看到林向南差点摔倒在地，而孙毅正在发呆，无动于衷的样子。
他立刻就批评道：“孙毅你怎么回事，也不帮忙扶着点，小林刚刚差点就摔了。”

“小林你的脚没事儿吧？”张总工温柔的问道。
林向南跺了跺脚，转了转自已的脚腕，回答道：“没事儿。”
在场的除了部门里的同事，还有家属院里一群面熟的领导，林向南扯着顾振华往边上退了两步，把主场让给了张总工。
确定林向南好好的，张总工才转头给身旁的首长，介绍起了这架直升机。
张总工去应付首长了，所以金宝光并不忙，也凑到林向南身边问道：“脚没事儿吧？刚刚吓我一跳。”
“真没事。”林向南无奈。
“别逞强啊，有事一定要好好休息。”金宝光关心完，才快步跟上张总工的步伐。
金宝光一走，孙毅赶紧过来补救，“真没事儿吧，刚刚我就是没看见，要不我就扶你了。都是我的错。”
“没事儿，真没事儿。”林向南再次重申。
孙毅放心的松了口气。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表达一下自已的关心，老周又巴巴的跑了过来。
“小林……”
林向南微笑，“不用再问了，我的脚好得很！”
“那就好。”
林向南受不得批评，爱听彩虹屁，在他们部门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而且这次联合攻关，是多个厂的技术人才凑在一起，不止他们厂，其他厂的人也知道林向南的这性格。
为了能偶尔借用一下林向南这个作弊器，大家都在刷林向南的好感度。
也不说多的，谁让林向南愿意加一个小时的班，就能省好几个人一天的工夫，这效率谁能不爱？
除了在办公室没来的，现场的技术员，都跑来对林向南表达了自已的关心。
连顾振华都被大家不自觉的挤到了边上去。
顾振华不敢置信，朝人堆里的林向南看了又看，转头就看到王营长和许政委他们更不敢置信的眼神。
“小林……不就是一个普通的技术员吗？”王营长奇怪的说道：“这阵仗不像啊。”
王营长实在是想不通，五官皱成一团。
这不是他想象中的林向南的待遇。他以为一个经常不上班的员工，是会受到同事排挤的，谁知道居然这么受重视。
大家在家属院，就只能看到林向南和花大娘两个吃喝玩乐，他们还是第一次在工作现场看到林向南。
许政委恍然大悟的说道：“我就说我妈怎么跟小林处得那么好。原来小林的水平，不比我妈年轻的时候差。”
“怎么什么好事儿都能被顾振华遇上。”王营长的语气忍不住发酸。
他资历比顾振华还老呢，结果样样拎出来都比不上。
顾振华也不说话，就骄傲的在一旁站着，等其他人都刷完林向南的好感度了，他才又回到林向南身边。
看到他，林向南就说道：“别问我脚的事了。去看直升机吧。”
被她这么一说，顾振华他们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这架直升机还不算最终成品，现场也没有记者拍照，也没有搞什么仪式，所以大家都很随意。
连顾振华都抽空去摸了摸这座直升机，摸完还一脸开心。
“这有什么好摸的？外部就是一层铁疙瘩，手感不都差不多吗？”林向南奇怪的问道。
“不一样。我还没摸过直升机呢。”顾振华一脸兴奋。
不只是顾振华，许政委和王营长他们一个个的也都十分兴奋，摸个铁皮，摸出了摸金条的感觉，那表情，越品越猥琐。
林向南摇了摇头，不再去看，扯着顾振华的袖子问道：“这才第一次试飞，你们怎么都来了？”
“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忙活了大半年，终于出成果了，都想来看热闹。我也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你。”
在场的都是技术骨干，顾振华没想到林向南也是。
两个单位离得非常近，又时常合作，两边的领导都非常的熟悉，见面都不用说客套话，就能直奔正题。
看着试飞员坐在驾驶室内，顾振华兴奋的说道：“你们厂要是能造直升机，我们这边肯定能多个直升机分队来。”
挨着工厂的便利就在这里。
有什么时兴的武器，顾振华他们很快就能用上，有点像后世的高科技部队。
直升机还没试飞成功呢，顾振华一群人就已经在期待直升机分队了。
林向南看了他一眼，摁住他的手，说道：“别说话了，我有点紧张了。”
不懂行的，对他们部门信心满满。
但真正参与其中的工作人员，一个个的心都提了起来，包括林向南。
再强大的团队，也很难一次性拿出一个非常完美的成果。
厂里之前研发设计的武器，都是被顾振华他们使用反馈过后，再一点点修改。
但那些枪啊，炮啊什么的，安全性都还能够控制。唯独这个直升机，出了问题，就很可能机毁人亡。
直升机成功起飞，还不算完，要等人安全落地，试飞才算成功。
在这期间，她们就只能在地上焦灼的等待。
“小林啊。起飞之前的各项数据，你都检查过的吧，确定没问题吧？”
孙毅心里也虚着呢，也不管顾振华在旁边，非要凑过来当这个电灯泡。
“这数据你都检查过那么多遍了，你还问？”林向南一脸无奈。
孙毅毫不避讳的说道：“不一样，脑子不一样。你的回答，能给我更多的安全感。”
但林向南这个时候也紧张着呢，哪有心思给孙毅做心理辅导，直接把他推开，“你别在我这儿碍事儿，你去找李师傅问吧。”
孙毅摇头，“算了。李师傅的拳头攥的那么紧。我怕他猛的给我一拳，我承受不住。”
只能说在座的各位都紧张，只是表现的方法不同罢了。
林向南紧张，是不想说话。但孙毅紧张，就忍不住想叨叨。
“你说这个试飞的科目单安排得怎么样……”
林向南也不回答他，只是默默的走到张总工身后，孙毅就主动闭嘴，老实了起来。
林向南见状，默默的勾起了嘴角。
但很快，张总工就对她问道：“小林啊。起飞之前的各项数据，你都检查过的吧，确定没问题吧？”
林向南有点绷不住了，怎么谁都在她身上找安全感呀？

厂里第一次造直升飞机，连张总工都忍不住紧张。
张总工的问题，林向南不想回答，抬头望天，假装没听见。
大家想要的不是答案，是安全感，这东西林向南自已都没有，她能说什么？
“小林~你说句话啊小林。”张总工转头看林向南。
“今天天气真好啊，万里无云。”林向南答非所问。
张总工也不介意，顺势就和林向南聊了起来，“是特意挑的一个好天气。”
“就算是好天气。海拔高了，也会有强气流吧。”林向南说道。
这么一说，张总工又紧张了，嫌弃的嘟囔，“那堆看热闹的怎么还不走。真闲。”
虽然说的不是自已，但林向南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因为顾振华就是来看热闹的一员。
今天是初次试飞，大家的底气并不是那么足，哪敢邀请这么多人来围观。
顾振华他们这群军官，都是不请自来的。
他们分散成一块一块的，各自聊天，也没谁提走的事儿，打定了主意，要蹲到最后看结果，一点儿也不体谅张总工他们紧张的心情。
挨了半晌，等天空中传来螺旋桨嗡嗡嗡的声音，林向南他们的心才终于落地。
张总工轻呼一口气，感觉灵魂归位了，开始组织人员检查机舱，询问试飞员各项情况。
“……空中遇到了一股强气流，机体发生了莫名的颠簸，不过后来我稳住了……”试飞员说起了在空中遇到的问题。
出现一点小情况，在林向南他们的预料之中，后面再继续修正就是了，只要能平安落地，就是最大的成功。
看到这样的结果，顾振华和许政委他们也兴奋激动，一个个都发出了欢呼声。
顾振华本来想找林向南分享快乐，但他和林向南话都说不上两句，只能看到林向南忙忙碌碌，一手拿笔记本，一手拿笔，不停的记录着。
张总工则是不停的说道：“小林，这个数据你记一下……小林，这个部件你重点关注一下……”
这种关键的时候，张总工最怕有什么疏漏，别人他都不放心。
林向南刚刚还在为试飞员的生命安全担忧，现在是对工作最上心的时候，张总工指哪儿她打哪儿。
连顾振华离开，她也只是挥了挥手，就忙活自已手里的事情去了。
在家里的时候，顾振华可从没有过这样的待遇，离开的时候，情绪还有些低落。
但他的那群战友们却各顶各的兴奋，回去的路上叽叽呱呱的说个不停。
“真飞起来了，牛逼，张总工他们真牛逼。”
“张总工厉害我是知道的。小林弟妹这么厉害，我是第一次知道。老顾还挺能藏啊，一点口风都不漏。”
顾振华的肩膀被啪啪好几下，差点拍成高低肩。
“轻点！胳膊都要被你们拍折了。”
顾振华踹了旁边的人两脚，骂道：“小林的工作也是有保密制度的。人家回家从不跟我说工作的事儿。我能知道个什么呀。”
“你不知道你也不能瞎说呀。你当初跟我们说，小林高中毕业没工作。转头人家就成了132厂的技术骨干。”
“就是。看张总工对弟妹的态度，就知道弟妹本事不小。”
顾振华与有荣焉，不自觉的就挺直了胸膛，自夸道：“我们家小林确实厉害。今年还拿了劳动模范奖呢。”
“这谁不知道。厂里还敲锣打鼓的，特意来了一趟。”
在大家夸赞林向南的时候，王营长就不吭声了，心里忍不住酸溜溜的。
看顾振华那样，王营长就说道：“娶了这么个厉害的媳妇儿，以后可有你受的。一家之主的地位看起来是保不住咯。”
“我们家本来就是小林当家作主。人家学历比我高，脑子比我聪明，她来掌舵，家里才能越过越旺。”
顾振华那嘴角压都压不住，忍不住炫耀道：“而且小林没别的缺点，就是对我太好了，搞得我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嗯？”王营长瞪大双眼，“对你太好的意思，是让你洗衣服做饭，扫地带孩子？”
反正他是不乐意做这些的，每次看到顾振华干活，他都忍不住撇嘴。
顾振华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懂什么。你这思想都有点落后了……”
看他俩又要因为这点事情争起来，许政委赶紧转移话题。
“也不知道这直升机，咱们什么时候能装备上。”
顾振华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注意力，说道：“就是这飞行员的要求有点高。”
“出了新装备，咱们又得学习新东西，钻研新战术了。”
“也不知道下次的军事演练，领导安排在什么时候。”
在一群人琢磨该怎么进步的时候，顾振华忽然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他可以在家里请林向南偷偷给他补课，论起这新装备，别人哪有技术部的林向南了解得清楚。
在一个项目里泡大半年，从无到有把直升机造出来，笨蛋也能说出个123来，更别说林向南这样的聪明脑袋了。
顾振华他们这群看热闹的走了，林向南他们依旧还在忙碌。
林向南负责把现场各项数据记录下来，然后分门别类，下午开会的时候，张总工就把任务交到了个人手上，林向南又回归了轻松的状态。
虽然试飞员在半空中遇上了一些小问题，但总体来说，这次的试飞还是成功的，至少成功起飞又成功落地了嘛。
林向南下班都忍不住哼歌。
她晚上终于不用再做那些离谱的梦了，想想就觉得解压。
但林向南路过小树林的时候，再一次看到了金宝光坐在花坛边上那熟悉的背影。
那背影一抽一抽的，看得林向南心生怀疑，金宝光不会又哭了吧？
她就说压力太大，总有人会疯。
林向南默默走近，还没说话呢，就听到金宝光擤鼻涕的声音。
金宝光先是拿手帕擦鼻涕，擦完了又对折起来，擦脸上的眼泪，擦完眼泪又擦鼻涕。
“金工，你这也太埋汰了吧。”林向南忍不住吐槽。

第143章 请假算了
“一天天的，你怎么就这么闲啊你。”金宝光转头，咬牙切齿，强行狡辩，“我感冒了！”
正经人这时候都忙着上班呢，就林向南能提前下班到处瞎溜达。
金宝光难过的时候，都偷偷哭过好多回了，以前都没被人撞见过。
唯二的两次被抓包，都是被林向南逮住的。
偏偏林向南一点眼色不会看，知道情况不对，还往前凑，弄得他多尴尬啊。
他不要面子的吗？
别看他在132厂低张总工一头，但在他们自已厂，那也是总工级别的人物，很有威严的。
骂是不敢骂的，金宝光只能憋屈的问道：“你不是下班了吗？还不走？”
“我这不是想关心关心你吗？”林向南也没去拍花坛边上的灰，直接在金宝光旁边坐了下来，“试飞成果还不错。你怎么还偷偷哭？”
“喜极而泣你懂不懂？！”金宝光说完，又嘴硬道：“而且我也没哭，就是有点感冒。”
情绪被打断，金宝光也哭不出来了，但鼻涕却有点不受控制，金宝光赶紧拿手帕擦鼻涕。
擦完，金宝光又忍不住觉得丢脸。
刚刚林向南还嫌弃他埋汰！
林向南见状，替他挽尊，“这么一看，感冒确实有点严重。”
说完，她就从包里递出了一个没用过的干净手帕。
金宝光也不客气，接过手帕就拿来擤鼻涕。
等鼻子畅通之后，金宝光就说道：“这段时间大家都不容易，你也辛苦了。等这个项目忙完，你就好好休息休息，别伤到了脑子，以后留下什么病根。”
林向南有些惊讶，但还是接受了金宝光的关心，“我知道，后面会好好休养的。”
“你是个好孩子，顾大局识大体，从没跟我的臭脾气计较过。这段时间相处过来，我看你就跟看我自已孩子似的，不过下个月我应该就要回去了……”
估计是情绪上了头，金宝光和林向南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
等林向南眼眶都听红了，金宝光才说道：“行了，我说这么多，你也该嫌烦了。你回家去吧，我也忙自已的事情去了。”
金宝光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准备走人。
“别，我走，你留下吧。”
林向南有些不好意思，赶紧离开，把这个独处的空间留给金宝光。
她回想一下自已刚刚想来看笑话的心态，还忍不住有些惭愧。
等林向南走了，金宝光才看着她的背影，小声嘀咕道：“一个小丫头，心肠怎么这么硬，就红了个眼眶，眼泪都没掉两滴？”
还不如他这个老头子眼泪多呢。
技术攻关成功，他们这群来出差的技术员都要回自已的厂。
他们所属的厂不同，但都有一个相同的妈，所以合作的机会非常多，就算他现在走了，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大家又会有合作。
偷哭被打断，金宝光丢完脸，也觉得这个氛围正好，借机和林向南拉起了感情，企图彼此交交心。
做下属的思想工作，是领导的必备技能，金宝光也不是只会骂人的。
林向南被金宝光那么一通忽悠，斗志昂扬，骑上自行车，被冷风一吹，她的斗志瞬间就熄灭了一大半。
“算了，冬天就不适合上班。反正这个项目也快忙完了，干脆请个长假过年好了。”
有些人就不适合喝鸡汤。
林向南不好意思的想道：又要让金工失望了呢。
明明刚刚还相谈甚欢，转头她又想偷偷摆烂了。
虽然不好意思，但林向南也没有亏待自已的想法。
第二天林向南就跑去跟张总工请假。
“连续工作了大半年，我确实有点坚持不住。”
“头疼又犯了？”张总工关心的问道。
“嗯嗯嗯。”林向南敷衍的点头。
不是身体坚持不住，是精神状况堪忧，再这么干下去，林向南觉得自已都快成正经打工人了。
她本来也没想找工作，也不图那点工资，只是因为莫名其妙的责任感，才来帮张总工他们搭把手。
现在项目取得初步的成功，后面只需要再修改一些小问题。林向南就算休假，也心安理得。
张总工虽然舍不得，但最关键的时期已经过去了，所以他不得不忍痛批假。
金宝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人都傻了，“我们借调的都还没走，她倒先请假了？”
明明他之前和林向南聊工作的时候，林向南还挺有斗志的。
这怎么转眼就变卦了呢？
张总工一脸无奈，“她头疼，没办法。只能让她回家休养了。不过小林也说了，有些事儿可以让人去家里找她。”
家属院离他们厂也近，方便的很。
上了那么久的班，林向南终于休了个小长假，吃午饭的时候，她就和家里人开心的分享了起来。
“终于能休假了。这两天我一定要好好睡个懒觉，赖个床，别叫我吃早饭。”林向南理直气壮的说道。
“休几天假？”胡美丽关心的问道。
林向南夹了一筷子爱吃的菜，笑嘻嘻的说道：“先等过完年再说吧。”
她话音一落，饭桌上的几个人，差点都被呛住。
顾振华两兄弟没敢说什么，继续老实的吃饭，胡美丽这个亲妈，却是一点儿也忍不住。
“虽然你有本事，但是你这个上班的态度很不对。谁家上班上成你这样啊？”
林向南无所谓的说道：“我又不指望升职加薪。上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她天天请假，工资比同事们都少一半，但论起做的事情来，她比同事们做的多多了，没什么好心虚的。
之前天天请假都已经够离谱的了，现在居然一请就是一个月的小长假。
胡美丽以前上班的时候，哪敢这样，半天假都不想请，生怕被扣工资。
林向南如今的条件比她好，顾振华工资高，钱又全部上交，林向南手里不缺钱花。
所以胡美丽也不拿工资说事，只劝道：“你这么长时间不在，领导怎么看你？如果有其他人顶了你的岗，你再回去的时候，待遇就不一定有那么好了。”
林向南如果是一个把工作放在心头第一位的女强人，胡美丽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偏偏林向南不是啊。
“有人顶了我的岗正好。本来我就不爱上班。”
“你这个孩子就是不听劝。忠言逆耳，除了我这个当妈的，谁会这么说你。”胡美丽看着林向南都忍不住发愁。
林向南一点也没有被感动到，“妈，我不爱听忠言。”
胡美丽被噎了一下，觉得碗里的饭都不香了，恨铁不成钢的唠叨道：“你就不能争点气吗。上个班能累死你呀，钱又不烧手。”
“我不一直都这样的吗？是妈你的心态有问题。”
她们母女俩争论，顾振华和顾振军两兄弟就只当自已是聋子和哑巴，默默缩小自已的存在感。
这俩是亲的，吵完架转头就能和好，他们两兄弟掺和进去，才容易出事情。
吃完饭，顾振军就赶紧把碗筷收拾进厨房，躲避战场。
洗碗的活被小弟抢了，顾振华左看右看，赶紧去摇篮边逗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