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她弱不禁风by三只鳄梨
三只鳄梨  发于:2024年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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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杳说这话并没有打击姜时愿的意思,只不过是说些闲话想要从侧面告诉她自己的大哥有多厉害罢了,姜时愿也明白,因此她听得认真,心中时不时的还会泛出些敬畏来。
对于她们这些久居西京城的人来说,每一次的捷报和胜仗之欢喜,也就是热闹庆祝那么几天,过了那个风口也就抛诸脑后了,很多时候,她们听到的消息不过是谁谁谁又打了胜仗,谁谁谁又收复了什么失地,谁谁谁又捍卫了什么的领土,仅此而已罢了。
甚至连那些将军的名字,也未必能知晓的清清楚楚。
可对于汉州的百姓和在战场上的士兵来说,裴子谡的存在就是如同天神般,能够让他们安安心心地过日子,因此想到这里姜时愿也觉得与有荣焉。
还有刚刚他对自己的那份维护,姜时愿也是发自内心的欢喜,这样的一个世人眼中的大英雄会为了自己的事情顶撞父亲,也当真是让她觉得嫁的值了。
回头看了一眼裴子谡后,就开心的说了一句。
“阿杳说的是,能做你的嫂嫂,我也很自豪。”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姜时愿感受得到裴子谡对她的无尽宠溺,结果他们这里的深情还未结束,迎面就撞见了一个不速之客。
看到那人脸上的错愕,姜时愿有些不明白,可等看到三兄妹的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后,心里大约就猜到了,这人估摸着与他们有些宿怨,瞧他的样子似乎有些面熟,可自己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直到那人顿了顿,上前对着裴子谡抱拳行礼,喊了一声“大哥”,姜时愿才恍然大悟过来,眼前这人必定就是公爹和安姨娘的儿子,也就是裴家的二公子裴子添。
清欢公主给他的那册子里头,对于这位二公子的记录也甚为详细,他作为裴老帅第二个出生的儿子,可谓是享尽了所有的疼爱,一贯严厉冷酷的裴老帅唯独格外的温和些,加上安姨娘的性子也不是什么火爆凶狠的,所以倒是把他养的温润如玉,朗月清风。
若是论模样,他可比不过裴子谡,但因为生的很肖似安姨娘,因此这裴子添也是难得的俊朗,只不过他的外表还带着一种温润的气质,姜时愿初次见他,倒是觉得与曾经的宋时也略有相似。
只不过,眼下瞧来,这裴子添的眼神中倒是没有宋时也那般的野心和欲望,更多的则是为难和踌躇,但礼节不可废,而后对着姜时愿也是恭敬一行礼就说道。
“见过大嫂。”
“二弟有礼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按理来说,他们今日回裴家老宅,要见的人不仅仅是公爹裴老帅和安姨娘,还应该有安姨娘所生的那双儿女,裴子添在家行二,裴子荇则是家中最小女儿。
一个十八,一个十三,也都是正当龄的年纪。
但二人却并未在刚刚的那场合出现,却在这里遇见了,因此只能说明一件事,这裴子添是使故意躲着他们的,只是这故意为之里头是究竟适是不想与兄弟们起争执,还是真的有要事耽搁,那就是不得而知了。

第169章 争相对阿杳心有恨
裴子添显然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见他们,听到大嫂这样问,只能找借口说道。
“城东有几间铺子的账目略有问题,所以我过来瞧瞧,却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了大哥大嫂们,要不这样,我做东请你们到汉梧楼吃顿便饭如何?我们兄弟几人也有许多日子没在一起用饭了,不知大哥大嫂意下如何?”
他这一开口裴子谡还好,但旁边的姐弟脸色就更难看了。
他们的母亲压根就不对盘,所以注定了他们从小也没有什么兄弟姐妹间的情谊,尤其是裴子杳十分的不喜欢她的这个二哥还有家里头的那个二妹,总觉得他们与安姨娘一样,惯会矫揉造作,故意做出些可怜的事情来引得父亲的注意。
明明都是有病症,也都在不断地吃药。
大嫂嫂却表现与正常人无异,而二妹裴子荇日日躲在家里头伤春悲秋不说,还经常闹出一副全世界的人都欠着她的模样,必须得顺着她才行,否则动不动就要发病。
为此,年幼的裴子杳没少在二妹身上受委屈,因此裴子杳因为对二妹妹的讨厌当然也就牵连到了这二哥裴子添,所以语气不善的开口就回绝说道。
“二哥瞎了吗?我们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了,此刻去汉梧楼吃什么?那这些东西岂不是浪费?军中连一粒米都不能随意丢弃,若今日我们真是跟你去了,吃不完这些东西又该如何处置?二哥莫要以为你得父亲的欢心,就可以罔顾家规家训了吧。”
裴子杳出口可不饶着,裴子添被她这一说就有些尴尬,红着脸想要解释一两分,可也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并非一夜起高楼,所以只能忍下,结果裴子杳并不承这份情,继续夹枪带棒的就说道。
“我们还要继续逛街呢,就不与二哥多说了,你还是快些回去,承欢在父亲膝下吧,如今父亲对大哥的亲事颇有意见,快让安姨娘给你好好选一门让父亲满意的亲事,我倒要看看将来的二嫂会是个什么三头六臂的厉害角色?配不配得上我叫她一声二嫂嫂。”
姜时愿从前并未见过这般得理不饶人的裴子杳。
在她的印象中,西京城内的姑娘们可比不上豁达自由的裴子杳,但不知为何,此刻的裴子杳却给她一种不太舒适的感觉,好似看到了那些同样斤斤计较的名门贵女们。
而在旁边站着的裴子邈,虽然没有说话,但显然对这个二哥也是打从心底的不喜欢。
龙凤胎的出身,并比裴子谡还要惨些,若是没有裴子谡的恳求和细心照顾,只怕姐弟二人在裴家老宅里头才是真正的要孤立无援。
因此姜时愿虽然不认可她这样的态度,但却不会开口相劝,因为她知道过去的种种岁月里头,姐弟二人定是吃了不少苦头的,两个不被期待的生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疼爱姨娘,疼爱其他的兄弟姐妹,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因此,姜时愿作为刚进门的大嫂,只能是打圆场的说了句。
“阿杳说的也没错,我们还有事情就不与二弟多说了,若是将来二弟寻到了贴心之人,我与你大哥自是会送上贺礼的。”
“大嫂说的是,只不过成亲一事我暂时还没有多想,眼下就想着家里的生意都给做好了,也不叫父亲失望。”
“父亲会对你失望?简直是滑稽。二哥从小到大无论做什么事情,父亲永远只有赞许和夸奖,哪来的什么失望呀?不像我和阿姐,生下来就碍眼得很了,若不是这些年在军中打拼出来了些功绩,只怕我们二人在老老宅里头活得连董管家都不如吧。”
“子邈,闭嘴。”
裴子谡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因此裴子邈就是再不情愿也只能是听大哥的话。
裴子谡作为家族的继承者,从小就得了很多各种各样的训练,因此并没有时间去在乎父亲疼爱谁,关心谁,更多是要怎么成长为优秀的裴家家主。
看着眼前的二弟,他虽然也不喜欢的,但是不至于如姐弟二人那般直言攻击,这人瞧着文秀,但在经营上确实有些不错的门道。
裴家的许多产业经营出来的所得,也都是与裴家军的军饷挂钩的,因此裴子谡也不想一句与之反复纠缠在长辈们的恩怨中,所以淡漠的看了一眼裴子添,就说了一句。
“行了,回去吧,改日我做东再邀你过来相聚便是。”
“好,那我就听大哥的安排。”
裴子添回答得干脆利落,可看了一眼姐弟二人对他并不友善的眼神后,就还是匆匆离开了现场,看着他的背影,姜时愿有种说不上来的复杂。
裴老帅可恨,安姨娘也可恨。
他们为了自己所谓的不离不弃,让太多其他的人遭受了无妄之灾,婆母,夫君,姐弟俩,甚至是这个他们最为疼爱的儿子也一样,或许他想要的并不是什么滔天权势,但可惜长辈们的做法终究是让他失去了可能与兄弟姐妹们友好相处的机会。
而后,姜时愿对着裴子杳和裴子邈语重心长地就问了一句。
“裴子添从小到大可有对你和三弟做过什么坏心眼的事情?”
裴子杳听到这话的时候虽然不情愿,但是也只能承认的说道。
“并未,可我就是瞧他不顺眼。凭什么他就能得到父亲所有的疼爱,而我和三弟无论做得再好,父亲也无动于衷,就好似我们俩是什么臭虫一般,简直就是笑话!所以我不顾死活的在前线拼杀,一部分的原因是我要守护这片土地上的宁静,还有另外一部分的原因就是要做给父亲看,让他瞧瞧到底谁才是裴家最好,最有资格得到他疼爱的孩子。”
听到她这近乎赌气的语气,姜时愿叹息了一声,随后就劝解的说道。
“你有这样的想法不奇怪,可造成你和三弟这样悲惨生活的人并非是裴子添,说到底是公爹和婆母,还有安姨娘之间的那些爱恨情愁,以你的性子,该当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为何非要纠结在一个未曾伤害过你的家人身上呢?”

裴子杳的心中可一点都没有把裴子添和裴子荇当作她的家人。
但诸如此类的话,大哥也曾与她说过,直言她们若是要憎恨父亲,讨厌安姨娘,甚至是埋怨母亲都是对的,因为他们的苦难皆来源于三人,但裴子添这个兄弟从小到大确实没有对他们有过什么坏心思。
也不知安姨娘是怎么想的,她那样心思深沉,却养出一个裴子添这样谨慎犹豫,胆量不足的性格,以他现在的能力,也做不成什么能够威胁得到三兄妹的事情了。
因此在裴子谡看来,这样的兄弟能够为家族里头亦或者是为他能做事就行,自己不会去刻意的亲近,但也不会过分的排挤。
只不过他说过很多次,但姐弟二人显然都没有放在心里。
每次见面的时候还是跟斗鸡似的,今日听到姜时愿如此开口,这样的话显然也说到了他的心里,不知为何每一次与听她说话以后,裴子谡都觉得自己真是得上天眷顾,如此好的夫人总归是被他给娶回来了。
裴子杳听着大嫂的话也是有些不自在,所以一时间就沉默了。
而裴子邈虽然是弟弟,但率先一步反应过来,而后就看了一眼姐姐,他虽然很多时候没有开口,但他却是默认了姐姐说的这些话,因此他现在也觉得这行为有些不够妥当,随即就对着姜时愿说道。
“大嫂教训的是,我们确实有些想岔了,阿姐不过是说出了我心中想说的话罢了,我虽然未曾开口,但与她的想法确实一样,这么多年了,我们把受到的不公皆发泄在了二哥身上,所以对他从来都没有好脸色,好语气,甚至时不时地夹枪带棒,一顿嘲讽,现在听来确实是我们有些小肚鸡肠了,这一点我知错。”
“我也知错,大嫂教训的对。”
二人在军中多年,连生死都早已抛诸脑后,却总是在家宅里的这些琐碎事情上反复纠结,明明都是开朗又大方的性子,可在面对裴子添的时候又变成了另一幅模样,姜时愿见姐弟二人都承认了自己的问题,心中也是多了些安慰,而后就解释了一番自己为何要如此说的话。
“我的祖母和二婶从前做过许多的错事,但她们却不尽相同,二婶是坏,祖母是蠢,所以二婶理应为她的行为付出了应得的代价,至于祖母,她对我做过的事情唯一恶心些的大约就是帮着二妹妹抢了淳王府这门亲吧,可我压根就不在乎,因此也谈不上对她有多少的怨恨,我出嫁的时候,姑姑对我说过一些话,彼时我看着祖母那老迈的身躯就觉得,有时候若是一味地陷在仇恨里,偏执会让我们越走越奇怪的,如果我们一直用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并且让自己也成为了那样的人,那才是对我们最大的损失。”
“所以你们对公爹的怨恨,对安姨娘的怨恨,甚至是会对婆母的怨恨可以理解,但要是花在对二弟这样无辜的人身上,那你们与他们又有何不同呢?对吧。”
姐弟二人皆沉默着,听着大嫂的话有种不太甘心,但是又觉得甚有道理的念头。
“不要把自己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我倒没有那么好的心思,会说什么人生最大的美德是饶恕,但我会觉得有时候放过自己,才能真正的感受到退一步海阔天空的畅意。”
姜时愿到底是女子,所以劝慰起人来头头是道。
比裴子谡那些简而明要的话要让姐弟俩更能接受。
所以他们此刻虽然都沉默着,但心里却惊涛骇浪的很,也都在不停地回想着这些年他们对二哥这个人的莫名其妙的厌恶和憎恨,以及二哥每次都不曾与他们计较,但转身又满是失落的表情。
这一刻才明白了大嫂口中的别让自己成为自己讨厌的人的含义,因此二人再抬头的时候,语气比刚刚要诚恳得多。
“大嫂的话我们明白了,只是这十余年来,我们的针对二哥的事情也不算少,要叫我们一时全都扭转过来也不实际,但我在这里保证以后会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尽量的少去管二哥的事就是。”
“这就很好了,别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你与三弟的广阔天空是在军中,甚至是更广袤的土地上,我相信以大绥今时今日的情况,日后会有你们封侯拜相的机会,所以不要让仇恨蒙蔽了你们的能耐,明白了吗?”
“明白。”
“行了,这俩孩子以后再教训吧,夫人也肚子饿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再说话吧。”
明明姜时愿比他们还要小些,可裴子谡却用俩孩子来形容裴子杳和裴子邈,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而旁边的姐弟二人则是没想到竟然会有一日大哥出面替他们二人打圆场竟然会是笑着的,否则从前他们被母亲或者是被其他长辈教训的时候,大哥护是会护,但很少会像这样笑着相护。
所以能感受得到大哥,自从成亲以后人都变得柔软了许多,因此越发坚定了裴子杳心中觉得大哥大嫂乃是天作之合的念头。
几人很快就把这段插曲抛诸脑后,然后继续沿着城东走了下去。
摊子上的美食又被搜罗了一些,其实刚刚的话不过是裴子杳拒绝的借口罢了,他们手里这些东西若是以大哥和三弟的食量来说,也就刚刚饱。
与他们不同,一贯心思就慎重的裴子添遭遇了这些事情后,坐在马车之中显得有些闷闷不乐,即便是回到了裴家,他也还是蹙着眉头。
回了自己的院子后,就一直没有再出来。
他不断地回想着家里的这些事,又抬头看了看自己在的这院子,可是裴家老宅里头数一数二的院子,还有隔壁妹妹在的院子也一样。
而这些本不该是他们这样庶出子女该享受的待遇,外头人一直都在说姨娘是一个惯用心机的恶毒女子,而父亲也被说成是宠妾灭妻的糊涂将军,他们兄妹俩更是被塑造成了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角色,想到这些,裴子添就觉得今日受到的委屈,也不算什么了。

第171章 裴子添愧疚被添堵
若是他有能力抑或者是有机会化解这种矛盾,即便是要让他付出许多的代价,他也是愿意的。
正这么想着呢,就听到外头有了脚步声,转头看去的时候就见到了一张与自己十分相似的脸庞,只不过她要更加年轻些,当然脸色也要更加惨白些。
“二妹,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这两天不舒服吗?还出门?”
裴子荇是裴家最小的女儿,也是安姨娘病愈之后唯一保住的一个孩子。
经历了那场血崩之后,安姨娘后面又接连怀过三次孕,但每一次都没能保住,大伤元气的同时不说还有大夫诊断了说她不能再有生育。
打击当然大,虽说她已经有了一个裴子添,但以她和裴老帅的那种恩爱,自此后都没孩子,如何能叫她放得下,因此,当她得知自己又怀有孩子的时候,可是想尽了一切办法这才保了裴子荇的出生。
可惜也是因为她母体太过孱弱的缘故,孩子从出生开始身体就不大好,基本上与姜时愿差不多,属于先天不足,需要一直靠金贵的药材吊着命。
所以阖府上下,她得到的疼惜更是超过了裴子添。
可惜,裴子荇这人却不知恩的很,她将自己身体上的不适,全都归结成了姨娘的无能,因此在很多时候,她既享受着这份因为姨娘才有的来自父亲的疼爱,但同时又恨着姨娘不能往上再走一步,让她和哥哥的身份更名正言顺一些。
所以她对安姨娘的感情是矛盾的,对父亲的感情也同样矛盾,既有敬佩也有讨好,唯独在对着自己这个同胞的哥哥还能有几分纯粹,所以开口就说道。
“我听你身边的人说你从城东回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吗?可以说出来,我看看有没有主意,帮你也想想?”
裴子荇的身体不好,但却是裴家少有的聪慧。
她一直病着,外出不行,只能是躲在家中博览群书,因此各方面都有所涉猎,只可惜如此广读书的结果并没有让她心胸宽广,而是越发的工于心计。
整日就想着要如何将大房的那群人给赶走,而她和哥哥才能顺理成章的成为裴家最耀眼的子女,能够让世人所记住他们的能力。
裴子添显然没有妹妹的这份野心,所以叹息一声,就把今日在外头遇见了裴子谡和新大嫂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新大嫂你见过她了?你觉得这人怎么样?”
“与大哥倒是相配得很,且我瞧着是个进退有度的人,日后有她辅佐大哥,裴家的许多事或许能再上一层楼了。”
裴子荇听着二哥对于大哥和新大嫂的定位,真是有一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眼神里满是不屑,随后忍不住的说上一句。
“二哥,你是一点上进的心思都没有吗?就拿着手里的这些铺子田产,你就觉得够了?要知道裴家军才是裴家的根基,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而已,军饷罢了,你以为每年汉王府给裴家供应的又少吗?所以你现在的位置可是随时随地都能够被人取代的,你竟然一点都不居安思危,反而还想着什么劳什子的事情,新大嫂日后能够让裴家更上一层楼,我不知道,但你的单纯,已经透出些蠢来了。”
听到这样的话,裴子添并没有动摇。
他一直以来虽然温和,在心里的主意却很正。
且一直都明白,虽然说父亲和姨娘的感情在先,但既然当初姨娘让父亲娶了裴夫人入门,那么他们才是最名正言顺的,若非自己意外的被姨娘给怀上了,也不至于有后头这些事。
所以他将这一切都归到了自己的身上,每次看着妹妹说这些丧良心的话时,就忍不住的劝慰说到。
“我是蠢,但也比你工于心计好吧,整日里撺掇着姨娘,想要霸占下裴家老宅,想要让大哥大妹和三弟他们出府后再不回来,甚至还想染指裴家军里的一切,我实在是不知你究竟是姓裴还是姓什么?你这样的做法真的能让家族蒸蒸日上吗?”
“蒸蒸日上?简直不要太荒谬,你这么一说,好似大哥带着家族蒸蒸日上就是理所应当,你我兄妹若是能让家族蒸蒸日上,就是肖想不该得的东西了,我就不应该多嘴来看你这一趟,就该让你闷闷不乐的憋死才好。”
她说着说着,心中的郁结就令她又咳嗽了起来。
原本脸色就不好,此刻更是难看的夸张,说着说着还委屈的撒了几滴眼泪,每一次都用这样的招数,但她知道二哥和父亲都最吃她这一套,果不其然,就听二哥裴子添无奈的说了一句。
“好了。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说着这么重的话,这次又想讨要什么东西,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我都给你,二妹,我也真心实意地想劝你一句,我们斗不过大哥的,所以还是安心的做好手里的事就算了吧。”
裴子荇要是能三言两语的被他劝说下来,也不至于藏了这么多年的怨气在心中,所以表面上虽然没有再继续开口说裴子谡等人,但是眼神却透着绝不撒手的念头,对着裴子添就说道。
“我想要知道一下这位新大嫂的来历,听闻她是姜家的长女,和我一样也是先天不足,自出生就开始吃着药的,你见到她的时候她病得严重不严重?”
被妹妹这么一提醒,裴子添就回想了一下,于是摇摇头说道。
“若是你不提起,我都差点忘记了,大嫂的脸色很好,看着不像是病弱多年的样子,难不成都是外头胡乱瞎传的?”
“怎么可能?就算是外头的消息不准,但是大哥每隔半年就会让人往西京城里送药的规矩,总不会是假的吧,所以定是那医女木芍的缘故!可惜那个贱人怎么求都求不到府里来替我整治,否则我也不会是这些病秧子的模样?”
“你放心,天下也不只是她一人会看病,既然请不来她,那我们就想其他的法子,闽州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说是也找到了一位隐士,据闻医术十分了得,我已经命人带他速速赶来汉州了,等他瞧一瞧,说不定你的病会好的。”
“但愿吧。”

第172章 裴子荇威逼身边人
这些年,前前后后的他们找了多少的名医,也未能将她的病给医好,唯一有可能治好她病的木芍却死都不肯过来看。
因此,人人都在说她活不过二十五,眼下她已经十三了,活不过二十五,那岂不是只有十余年的时间,她可不甘心自己短暂的生命就是想这样在家里头躲着过,因此若真的医不好这身体,那她便是死了也要拉着裴家大房的人一起下地狱,不为别的就为出一出这长了十几年的怨气。
只不过这些话她并没有说给二哥听,只是在这里略作停留后就离开了,随后就回到自己的院子,并让人找来了董管家。
董管家与其说是安姨娘的人,不如说他背后实际的主人是这个年仅十三岁的裴家幼女裴子荇。
面对她的时候,连董管家这样做了几十年老仆也都有些心慌,瞧不明白这个小主子心中想什么,结果那裴子荇倒是不客气,立刻开口就对着他安排了些事情。
董管家越听越是蹙眉,他虽然是安姨娘这边的人,但也没想着非要和对方不死不休,所以听到二姑娘的安排后,面色就有些为难了。
“二姑娘这样的事情若是做了,只怕咱们与大房那边真是要撕破脸了,要是叫少将军查到背后是我们在捣鬼,老奴倒是不怕死,就怕牵连了二姑娘呀。”
“怕什么?你以为他们夫妇真是铁板一块吗?我就不相信外头的流言蜚语对我那爱惜名声,日后还要执掌裴家的大哥来说,当真一点都不在乎。如今的族亲们,不过是被父亲压制着不好开口罢了,但若是知道了今日他顶撞父亲的那些话,想也知道会是什么结果,所以找人悄悄地散了这些话出去,咱们坐收渔翁之利就是,到时候出面的又不是我们,大哥就算有怨气也不会对着我们发火就是。”
是不会对着他们发火,但最后归根结底的怨恨不都还是凝结在安姨娘身上,有时候董管家都为安姨娘委屈,许多事情并非她出手做的,而是二姑娘在背后有意为之,因此这么些年才会故意挑拨的夫人和姨娘这两派的感情多有不合,而他自己也跟着为虎作伥了许多年。
原先总是抱着这样那样的心思,但现在,少将军的势力已经是如日中天,接手裴家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了,若是真的还要与之作对,他不勉为自己的将来起了些忧心。
看到董管家犹豫不决的样子,裴子荇也是自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于是淡定的就说了一句。
“董管家你最好还是想清楚,你要效忠的人是谁,否则我可以向你保证,在我倒台之前,捏死你家所有的人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你的儿子,女儿,孙儿,孙女,我会一个不留的都送到地府去与你团聚的。”
裴子荇说这话的时候人还是一副淡定的模样,可董管家却觉得背后汗流不止,想到这些年这位二姑娘的所作所为,他就很是心慌,于是只能硬着头皮的答应了下来。
等董管家离开后,裴子荇又想出了一些主意,随后就对着身边照顾自己的奶娘说道。
“我记得过些日子就是父亲纳母亲进门的日子,到时候我会找些由头,让母亲答应办场席面,以我的名义广邀汉州所有的世家女子前来闹一闹吧,我倒要看看这样的场面,我的那位新大嫂该如何应对?”
“二姑娘如此做,会不会将姨娘置于险境啊?要是少将军真的对她心生不满从而报复,那您和二少爷不也逃不了好吗?要不咱们还是再想想吧。”
这位乳娘和董管家一样,也是跟着裴子荇一起发家的,但是这些年不知为何她越来越极端。
别看她年纪虽小,但是心狠的程度实在是超乎人的想象,对付别人或许还好些,但是要把矛头对准了裴家未来的家主,说句实在话,他们心里也是真的害怕。
“怎么?我大哥回来以后你们这些奴才就都想去好找他投诚了,不愿意听我的吩咐了?同样的话我能送给董管家也能送给你,永永远远都记着,你们全家人的命都攥在我手里,知道吗?我让你们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乳娘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裴子荇,最后只能应下。
等乳娘也离开去安排后,裴子荇的表情愈发的扭曲起来,她恨老天不公,给了她这副孱弱的身体,也恨姨娘不争,让她永远都是外人口中的庶女,现在更是多了一个见不惯的人。
凭什么她也先天不足,却能活得那般肆意。
整个人的偏执和疯癫比二夫人张氏要严重得多,甚至她所图谋的也比二夫人要图谋的多,而此时此刻还在汉州城内四处游玩的姜时愿,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临什么,依旧开开心心的过着她在汉州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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