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两下,清漪便放弃了。
就这样吧,等会儿将四爷吵醒了就不妙了。
等到清漪睡去后,身旁嬷胤禛才睁开眼睛转过了头。
眼神漆黑的看着清漪,随后将手中的手握的更紧了。
第二日清漪起床的时候,身边儿已经没了四爷的身影,连被窝都是冷的,可见四爷已经走了很久了。
“秋月。”清漪撑死身子,朝着外面喊了一声。
“侧福晋,您醒了。”侯在内室门口的秋月,听着主子的声音,连忙掀起了珠帘走了进来,随后将床帏挂好,服侍着主子起身。
“什么时辰了?”清漪穿好旗装,坐到了梳妆台前。
秋玉领着人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秋实则是在给主子梳着头发。
“才刚到辰时,侧福晋,时间还早呢。”左右不用去请安,主子再多睡一会儿也无妨。
这边儿等清漪收拾好,用过早膳后,银杏嬷嬷便走了进来。
清漪虽说是没有换掉银杏的掌事嬷嬷一职,但也轻易不让她进内室伺候。
不知道底细的人,哪儿敢让她近身伺候。
“淑侧福晋,宋格格来了。”
“嗯?”
“去带进来吧。”清漪不禁有些疑惑。
她以为,第一个来的人会是钮钴禄氏或者耿氏,却不想居然会是没什么存在感的宋氏。
据她打听到的消息,宋格格可是依附着福晋的,那她今日怎么会来?
“是。”银杏恭敬的退了下去。
没一会儿,就领着宋格格走了进来。
“妾宋氏参见淑侧福晋。”一身嫩绿色的旗装,明明是生机勃勃的颜色,硬生生被宋氏穿出了老气横秋的感觉。
脸色苍白的宋氏,身姿也是极为纤细的。
不过就是眉宇间的愁思破坏了美感,让她显得整个人显得苦闷不已,好似心情也跟着烦闷起来。
四爷不喜去宋氏那里,果然是有原因的。
这样一张苦瓜脸,任谁看了都会心生不喜的。
“宋格格快起来。”清漪轻抬了手。
秋叶在宋格格坐下后不久,就端进来了茶水和点心。
“妾身冒昧前来叨扰,还望淑侧福晋不要见怪才是。”宋氏抬起脸,一脸歉意的看了淑侧福晋一眼。
她已经连失两女,且福晋也对她不抱什么希望了,四爷也不怎么来她那儿。
她的想办搭上淑侧福晋才行。
不管怎么样,她还不到三十,不能这就么浑浑噩噩的过下去,以后大几十年,没个孩子可怎么过活。
“宋格格严重了。”清漪微微一笑。
瞧着宋格格欲言又止的模样,无外乎就是那几个情况了。
不过现在的清漪倒没有这个打算。
她自己都还没摸清楚情况呢。
再说了,不管福晋如何,宋格格明面上都是福晋的人,她大张旗鼓的和宋格格来往,那不是在戳福晋的肺管子吗?
她可还没有那么心大。
宋氏看淑侧福晋没有开口的意思,她便更加的惶恐了。
也是她糊涂,淑侧福晋才刚进门,她不应该这么着急的。
且福晋那边儿也是个问题。
再怎么说,那也是四爷明媒正娶的嫡福晋,哪儿能轮得到她三心二意的。
宋格格在流漪院坐了一盏茶的功夫,也没能开口说些什么,最后只得闷声回去了。
“侧福晋,这宋格格今日来什么事?”
“怎么就这么坐了会儿就走了?”秋叶疑惑的问道。
“我如何清楚。”
“也许人家宋格格就是单纯的过来坐坐呢。”清漪并未跟秋叶解释什么。
一切都是她的猜想罢了,也许是她会错了意也不一定。
“好好跟着银杏嬷嬷学,四贝勒府不比富察府。”清漪看着活泼的秋叶,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奴婢知道的,侧福晋。”秋叶自然也知道。
自格格嫁进四贝勒府后,她可是性子都收敛了许多了。
这后院还有嫡福晋,她可不能给格格抹黑。
“嗯。”
带着婢女回到院子的宋格格,又是一脸愁苦的看着窗外出神。
“格格,您今个怎么不跟淑侧福晋提呢?”
“提什么?”
“你当没了嫡子的福晋就是纸老虎了?”宋氏嗤笑一声。
她虽说想搭上淑侧福晋,但福晋那里也不能开罪了。
自大阿哥去世后,李氏那人就越发的聪明了。
明明是她最先进四爷的后院,偏生她落得这样的地步。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李氏那个脑子蠢笨的人都可以养住孩子,为何她费尽心机都不行?
明明她的女儿才是大格格,但现在除了她,还有谁记得?
她求的不多,只要个孩子罢了,不拘男女,能让她后半辈子有个依靠就行。
“把李氏那边儿给我盯紧了。”宋氏总觉得如今的李氏很不对劲儿。
“是,格格。”晓燕脆声应答到。
“还有武氏那边儿,既然沉寂下去了,就不要冒头了。”宋氏眼神阴冷的看向了对面的院子。
“奴婢都明白。”
“你先下去,我去小佛堂待会儿。”宋氏疲累的摆了摆手。
自从第二个孩子夭折后,宋氏没事便喜欢在小佛堂祈福,希望菩萨能可怜她,让孩子再次回到她的身边。
“格格仔细身子,可不能待太久了。”晓燕细心的叮嘱道。
每次格格一进去,就是大半天的功夫,长此以往下去,身子如何受的住?
主子生的小格格夭折后,格格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没了一大半。
真真儿是让人心疼。
“我知道了。”
福晋,宋格格今个去淑侧福晋那边儿了。”宋氏刚出流漪院不久,就有人去了正院通风报信。
乌喇那拉氏正在看账本,闻言目光如针一般刺向了跪在地上的婢女。
“嗤!”
“不过是个弃子,淑侧福晋既然想要,给了她便是。”乌喇那拉氏满不在乎的说道。
宋氏是四爷后院中年纪最大的,如今对她已经没了作用。
但想要轻易就摆脱她,那还是别做梦了。
堂堂嫡福晋,岂是她能随意抉择的?
传出去,她这个嫡福晋的脸往哪儿放?
“听说李氏最近变聪明了?”乌喇那拉氏话题一转,又扯到了李氏头上。
一个宋氏,远不能和李氏相比较。
等她收拾了李氏,要来清算宋氏,还有钮钴禄氏。
她的弘晖,一个人上路岂不是孤单的很,有个兄弟陪着也能热闹些不是。
等着吧。
“福晋,四爷都说了将弘时阿哥抱来正院,您怎么就不同意呢?”
“这样怎么也能搓搓李格格的锐气不是。”尹嬷嬷说道。
自从大阿哥走后,这正院就越发冷清了。
福晋有个孩子打发时间也好啊。
“抱过来做什么?”
“平白无故给别人养孩子,吃力不讨好不说,出了什么事,四爷岂不是对我的怨气更大了?”乌喇那拉氏如何不知道,因为弘晖的事,她与四爷之间已经产生了隔阂。
当初她调查出来的结果,明明是与李氏有关,可愣是给李氏那人给化解了。
还让她跟四爷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僵硬起来。
“可如今四爷的孩子,可都是李格格所出,长此以往,那李格格岂不是会更加嚣张?”因为福晋生下大阿哥后,就没有再有过妊娠,尹嬷嬷这心,始终都是提着的。
没有嫡子的福晋,和有嫡子的福晋,岂能相同?
“这不是来了位淑侧福晋吗?”
“刚好可以跟李氏打擂台。”乌喇那拉氏勾唇一笑。
这样一来,既不用脏了自己的手,也解决了两位心腹大患。
别以为她不知道,四爷对这位淑侧福晋,可是很不同的。
一个皇上钦赐的封号侧福晋,也就比她的地位低了那么一点点罢了,且这位淑侧福晋的家世,可比她还要出众。
这怎么能不让她忌惮。
这两人对上,一个有子,一个有地位,可有好戏瞧了。
“可老奴瞧着这位淑侧福晋的样子,也不像是会惹事的样子啊。”昨个敬茶,尹嬷嬷自然也在,那位淑侧福晋周身的气度,可是通透的很,岂会如了主子的意?
“事在人为。”
“她想要置身事外,也得看我同不同意!”昨个四爷携带着富察氏来的时候,乌喇那拉氏的心就格外的不舒服。
泡在蜜罐里的的人,怎么能不让人嫉妒呢。
她想要看看,富察氏掉落云端的模样,是不是格外的让人开心?
“这会不会太急了些?”
“毕竟淑侧福晋才刚进府。”尹嬷嬷担忧的问道。
四爷现在对淑侧福晋正是感兴趣的时候,福晋这时候出手,会不会让四爷察觉到?
“谁说我要现在出手了?”乌喇那拉氏轻轻瞥了眼尹嬷嬷。
她还不至于这么蠢笨。
“福晋心中有分寸便好。”
“刚好明个又是初五了,咱们可得好好准备准备。”乌喇那拉氏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呢笑容。
也可以试探一下,这位淑侧福晋的底细如何。
“嬷嬷附耳过来。”
尹嬷嬷低下了身子,将耳朵凑到了福晋身前。
乌喇那拉氏小声的密语了一番,尹嬷嬷虽然脸色不是很好,但也点了点头。
“福晋放心吧。”
“老奴定会办的妥妥当当的。”
“去吧。”
秋月正在准备明天主子请安要穿的衣服。
“侧福晋,明日您带谁出门?”秋月找出旗装放好后,转身问着正在看书的主子。
清漪放下了手中的书籍,微微思考了一番:“明日带你和银杏嬷嬷出门。”
她初来乍到,还是要带个熟悉府中的人出门才行。
至少银杏现在瞧着不像是福晋的人,明日带她是最合适的。
“秋玉,流漪院剩下的人,你可得给我看好了。”
“是,侧福晋。”对于主子不带自己,秋玉心里其实还是知道些原因的。
陪嫁的四位婢女中,主子最倚重秋月。
“侧福晋,今晚可还要掌灯?”四爷已经连续两晚都歇在流漪院了,今晚都快到辰时四刻了,四爷都还未来。
“点上吧。”清漪心中隐约有些感觉,四爷今晚肯定还会来的。
果然,这边儿秋月刚点好灯,胤禛就带着苏培盛走了过来。
只不过今晚的四爷,脸色瞧着有些不对劲儿。
看见四爷进门,清漪起身相迎:“臣妾参见四爷。”
“起吧。”
苏培盛跟在主子爷的身后,进门后就朝着淑侧福晋使了使眼色。
跟在主子爷身边儿十几年,苏培盛不说将四爷的心思全部摸透了,但至少也能知晓五六分。
四爷对这位刚进门的淑侧福晋绝对不一般。
“你们都下去。”坐到矮塌上后,胤禛才沉着脸说道。
“是。”秋月和秋玉小心的看了眼主子,见她神色如常,才起身退了出去。
主子都不慌,那肯定心中有应对的办法。
苏培盛最后出去,随便将门给带上了。
一时间屋内变得落针可闻,只余下蜡烛燃烧时发出的声音。
“站那么远做什么?”
“怕我?”瞧着清漪站的远远的,胤禛眉心紧紧的拧着,语气越发冷凝了。
“四爷说什么呢。”清漪心中一跳,说出的话又软了几分,脚下也朝着四爷那边儿走去。
她还摸不清楚四爷的喜好,总之顺毛摸就对了。
胤禛见清漪如此,心中的郁气也算是去了一些。
太子行事荒唐,皇阿玛又护着,真是让人伤心又生气。
“四爷可是吓了妾身一跳呢。”清漪朝着四爷试探了一句。
她也想知道,四爷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
这决定了她以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爷瞧着你可不像是胆子小的人。”听着清漪微撒娇的话,胤禛忍不住挑了挑眉。
胆子越发大了,都知道伸爪子试探了。
“四爷都没见过妾身几次,怎么知道?”清漪就像是初到家的猫,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周围的一切。
“呵呵……”
“爷就是知道。”胤禛浅笑了一声。
在赐婚圣旨下了之后,他可是专门儿去查过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清漪见四爷并未生气,心中有了些许了解。
“那对儿玉兔子呢?”看着机警的清漪。胤禛忍不住逗弄了两句。
“妾身当然有好好收着了。”都让她压箱底儿了,可不是好好收着了吗。
“那你拿出来我瞧瞧。”松快的氛围,让胤禛暂时忘了太子的糟心事。
“都这么晚了,四爷要不明个再瞧?”她都不记得放在哪里了,这大晚上的,万一让四爷等久了,岂不是就暴露了。
明日她就让秋月找出来放在梳妆台前。
胤禛胸膛忍不住振动了两下,看着清漪的眼神中都是笑意。
“那爷明个晚上过来看,可别说找不到了。”胤禛也顺着清漪的话说道。
“妾身知道了。”听见四爷明晚还来,清漪心中跳了跳。
这样连着四晚,恐怕她要将所有人都得罪完了。
但清漪也没有拒绝。
她早在出嫁之前,就已经摆好了自己的位置。
四爷来她迎着,四爷不来她也自个过着。
她绝对不要变成后院的怨妇,活的毫无自我。
“妾耿氏参见淑侧福晋。”
“淑侧福晋今日可来的早。”耿氏刚跨进正院,就看到了坐在左首位的淑侧福晋。
“耿格格也不迟啊。”清漪笑着回了一句。
她之所以来这么早,还是因为四爷。
今个四爷该去上朝了,起身的时候清漪也跟着起来了。
这些规矩,额娘都教过她的,她自然都记得。
“妾身觉浅,所以起的早些。”耿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在淑侧福晋还未进府时,除了李氏,可就数她最为得宠了。
虽说一个月也只有那么两三日,但对比其他格格,她可不就显出来了。
宋氏很早就不得宠了;武氏相貌平平,再加上性子沉闷,四爷也不爱去;至于钮钴禄氏,她那就是运道不好,进府的时候撞上了弘晖阿哥去世,被四爷和福晋不喜。
还好她比钮钴禄氏进府早了那么几日,不然恐怕遭殃的就是她了。
清漪寒暄了那么两句,就安静的坐在了椅子上。
耿氏倒是想再跟淑侧福晋说几句,但瞧着淑侧福晋不想多言的模样,也识趣儿的闭上了嘴。
能说会道是个优点,但噪舌可不是。
没坐一会儿,清漪就看见宋格格和武格格携伴而来。
“妾宋/武氏参见淑侧福晋。”两人进门就先朝着左手边的淑侧福晋福身。
“不必多礼。”
宋氏和武氏都不是多话的人,行完礼后,就安静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耿氏左右看了看,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宋氏和武氏没有交好的必要,她还是闭嘴吧。
随后到的人是钮钴禄氏,朝着淑侧福晋行过礼后,便笑着朝耿氏说道:“耿姐姐今个走的时候,怎么不叫我一声。”
钮钴禄氏虽说是笑着说的,但话里话外就有了那么一丝别扭。
“钮钴禄妹妹,我走的时候,见你还在用膳,便没等你,妹妹不会怪我吧?”耿氏看着钮钴禄氏,笑得一脸温柔。
“怎么会呢。”钮钴禄氏扯起嘴角回了一句。
如果忽略她有些僵硬的语气,这就是一副和睦相处的场景。
有了耿氏的打岔,钮钴禄氏也没了开口的欲/望。
论阴阳怪气,她的确不如从小熏陶的古人。
但她其他优势,可不是旁人能比的。
最后姗姗来迟的是李氏,进门后,敷衍的朝着清漪行了个礼后,还不等她叫起身,就已经自个走到椅子上坐下了。
“弘时阿哥闹人不离人,所以我来的就晚了些,这请安的时辰还没到吧?”李氏脸上表现的不好意思,实则朝着众人炫耀的说道。
这句话,可让其他人的反应颇大。
倒是清漪没什么感觉。
她才进府三日,孩子的事还没影儿呢,李氏说的那些,她毫无波动。
“李氏照顾两位阿哥也确实辛苦了,不妨将弘时阿哥送来正院?”就在李氏得意之时,耳传来了福晋的声音,将她吓了一跳。
她连忙稳住了心神:“照顾两位阿哥,是婢妾的本分,怎能说辛苦呢。”
“再者,弘时阿哥还小,闹人的很,吵着福晋就不美了。”
“还是婢妾自己带着就好。”将弘时送到正院岂不是羊入虎口,有来无回。
前些日子四爷也与她提了提,但她没有同意。
虽说当时四爷有些不高兴。但她还是坚持这般。
她重生回来,为的不就是孩子和地位吗?
这两者之间可是相辅相成的,弘时岂能送给福晋养。
往后几十年,福晋可再也没有出怀过,那将弘时送来,往后还有她这个生母什么事儿。
乌喇那拉氏也不过是吓吓李氏罢了,真要将弘时抱到正院,第一个不乐意的,绝对是她自己。
等到福晋坐定后,才由清漪带着起身行礼。
“妾身/婢妾参见福晋。”
“都起身吧。”今日是淑侧福晋进门后,第一次正式请安,乌喇那拉氏也没有为难。
反正以后多的是时间。
“按理说,今日本该带淑妹妹进宫,去给额娘请安的,可是不巧昨个额娘病了,只能下次找时间再带妹妹进宫了。”乌喇那拉氏转过头眼神温和。
“无妨,德妃娘娘的身子要紧。”清漪大方的回道。
她在家时,就曾听过这位德妃娘娘的传言。
但都不是什么好的传言。
也难怪四爷养成了那样的性子,恐怕跟这位德妃娘娘脱不了干系。
乌喇那拉氏看着富察氏毫不在意,心里更加警惕起来。
宫里的德妃娘娘,不喜四爷后院中出身高贵的贵女。
这里面自然包括她。
这些年,无论她怎么在德妃娘娘身前卑躬屈膝,她始终对她都是淡淡的,还不如十四阿哥府中的侧福晋受宠。
现在可好,四爷后院中出了位富察氏,以后她总算是可以轻松些了。
她可是知道的,府中的淑侧福晋,是皇阿玛直接钦赐的,没有经过德妃娘娘的同意,且赐婚时,德妃娘娘还被关了禁闭。
这样一来,德妃娘娘岂不是更加不待见富察氏。
“淑妹妹真不愧是贵女典范,真真儿是大气。”
“福晋过誉了,您才是真正的贵女典范。”清漪不卑不亢的恭维了一句。
富察氏语气真诚,乌喇那拉氏听着只觉得舒心不已。
果然,出身高贵的人,恭维起人来,听着都和旁人有很大区别。
“对了,李氏你今日怎么没把大格格给带过来?”乌喇那拉氏话题一转,又看向了格外安静的李氏。
“婢妾早起那会儿,弘时闹人,所以怀恪留下来哄弟弟了。”提起大女儿,李氏话里话外都是慈爱。
四爷宠爱怀恪,且以后四爷长大成人的女儿,也只有这么一个,这个女儿可是她的砝码。
倒是一旁的宋氏,在听到福晋口中的称呼后,呼吸急促了那么一瞬。
大格格?
她那苦命的女儿啊。
宋氏的反应,除了挨着她坐的武氏,谁也没察觉到。
“大格格快要过生辰了吧。”
“福晋记性真好。”李氏面上带着客气的笑容。
“淑侧福晋还未见过几位格格和阿哥呢,上次时辰太早了,弘时小儿觉多起不来,等到下次,可要让淑侧福晋好好看看。”看着侧福晋无动于衷的模样,李氏不相信她心里没有一点感觉。
只不过她藏的深罢了。
清漪还未答话,上首的乌喇那拉氏眼神倒是有些深意。
一个小格格的生辰罢了,李氏就这么确定四爷会给大格格大办?
真是心比天高!
“行了,淑侧福晋家大业大的,还能少了你的?”乌喇那拉氏嗔怪的看了李氏一眼。
“福晋说笑了。”
“在府中,谁能比的过四爷,福晋真是太高看臣妾了。”
“淑侧福晋说的也是。”乌喇那拉氏愣了愣神,看着富察氏的眼神变了变。
聪明、有容貌、家世又好,这个富察氏可是个硬骨头。
乌喇那拉氏不动声色的看了尹嬷嬷一眼,叫她微微点了点头,心下才有了些许安慰。
“福晋这儿都有桃花了?”钮钴禄氏见那边儿她插不上嘴,神色也有些着急。
环顾一周后,才在角落看到了几支含苞待放的桃花枝。
乌喇那拉氏见众人都看到了角落中的桃花,手指微动。
“正院的花园里,四爷移了几颗桃花树,许是今年天气暖和,所以开的早了些。”
“钮钴禄格格要是喜欢,等会儿也可以去折几支回去插瓶。”
“屋内多些粉嫩的颜色,看着心情也舒畅。”到底是沁淫后院已久的人,乌喇那拉氏的表情已经控制到了极致。
“那婢妾就先多谢福晋了。”还别说,福晋这屋内的桃花枝,看着就娇艳的很。
只有清漪,仿佛间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味道。
极为的淡,如果不是她精通制香,对香味敏感,恐怕也会错过这味道。
香味儿和香味儿之间,虚得混合才能产生变化,她可以肯定的是,她闻到的味道,绝对不是桃花香那么简单。
不是单纯的桃花香,那就只能是那个了。
清漪的视线稍稍转移到了屋子内的香炉上。
只见袅袅青烟缓缓飘起,熏香的味道和那好似桃花的香味混合到了一起,让清漪眼神微厉。
很快她便垂下了眼眸,将一切情绪都掩藏好了。
福晋真是好巧的心思。
还好她也不是全无准备。
任何药物都有相克的东西,就比如这桃花醉,看似精妙无比,其实破解方法也简单的很。
这还得多谢阿玛那庞大的藏书。
“时辰不早了,我就不留各位妹妹了。”虽说这味道淡,但乌喇那拉氏也不想冒险。
富察一族底蕴深厚,保不齐再待下去富察氏就会闻出来。
今个的目的也达到了,那就此打住。
“恭送福晋。”
“格格,您说福晋今日是什么意思?当初主子爷也是同意了不将弘时阿哥抱去正院的,今日怎么福晋又提了起来?”银柳因着早晨福晋的话,一直心绪不宁。
弘昀阿哥的身子不好,好不容易弘时阿哥身子骨还不错,要是给了福晋,格格可怎么办?
“着急什么。”
“当初四爷既然同意了,就不会反悔。”以四爷的心性,该做不出出尔反尔的事来。
且李氏也知道,福晋现在还在期望自己能再生个嫡子,轻易不会打庶子的主意。
便是以后福晋反悔了,她那时候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辈子,她定会将弘时留在她的身边。
对于她来说,四爷以后非凡,那长子的地位可就非同一般了。
更何况,她长子和长女都占了,如果这样的情况,她这辈子还不能如愿,那她也认了。
出身低怕什么?
四爷的额娘出身岂不是更低,最后不也做了皇太后?
“咱们府中,如今就弘时阿哥的年纪最小,难保福晋不会打主意。”银柳还是有些不放心。
两位阿哥不光对格格重要,就是对她们来说,这也是倚仗。
后院的人,得宠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有个孩子吗。
但李氏可清楚的知道,弘时之后的四阿哥弘历,可要等到康熙五十年才会生下,现在还早的很呢。
但如今出了富察氏这么个变故,那可就说不准了。
“先观望观望。”
“富察氏那人暂时不要让人去打探。”李氏始终对这个莫名出现的富察氏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奴婢知道了。”
李氏对银柳还是信任有加的,上辈子陪她到最后的就是银柳和银叶了。
虽说银叶不大聪明,但至少她衷心啊。
“去把弘时阿哥带过来。”弘昀被四爷带去前院了,如今留在她身边的就剩下弘时和怀恪了。
弘时等不了两年也要去前院了,在这之前,她需要好好想想,怎么样才能躲过弘昀的死劫。
多了一个富察氏,她做事都有些束手束脚的。
“是,格格。”银柳闻言,朝着主子福身后便退了出去。
“富察氏……”钮钴禄氏将所有的人都想了一遍,才从脑海深处翻出了些许的记忆。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乾隆皇帝的嫡妻,好似就是富察氏?
但是这个富察氏和如今的淑侧福晋是不是一家,她就不得而知了。
也不能怪她记不清楚,上辈子她恨不得一个人当成两个人用,哪还有功夫去了解这些。
也就因为些耳熟能详的电视剧,才能记得住一点儿。
想想应该是同族,毕竟能当皇后的人,家世必定差不了。
既然如此,那她要不要试着跟淑侧福晋交往一二?
以后说不定也是弘历的助力。
可是富察氏为人如何,她一概不知。
“格格,小心隔墙有耳。”钮钴禄氏身旁的文柳小心的提醒了主子一句。
这院子里,可是还住着耿格格呢。
那人惯会左右逢源,主子还是应当小心为好。
听到文柳的话,钮钴禄氏不禁想起了早晨请安时的事情,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她耿氏早去便早去了,何必拿着她作筏子。
什么叫她走的时候还在用膳?
等着吧。
弘历她既然能生,那弘昼她也能生!
“你当我怕她耿氏不成?”不就早进府几日吗,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不成?
古人就是迷信。
大阿哥那是自己身子不好,非得怪在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