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也没说什么,只是这后院人多嘴杂的,格格还是自己注意些为好。”主子脾气大,文柳可不敢这样想。
“我做事还用你教?”钮钴禄氏冷冷的说道。
“主子恕罪。”听着主子语气不对,文柳麻溜的跪了下来。
反正不管谁对谁错,都是她这个做奴才的错。
当初她不想跟着格格进府的,偏生格格亲口点了她,她还能怎么办?
为人奴婢的,哪儿有什么选择的权利?
“行了,跪远些,看着就眼睛疼。”钮钴禄氏自从穿越过来后,除了一开始的恐慌外,那是越发的如鱼得水了。
被人伺候着的日子,她上辈子连做梦都不敢这么想,这辈子既然能实现,那肯定得把姿态端好了。
“是。”文柳不敢有丝毫怨言,起身朝着角落里挪了过去。
这让屋内另一个伺候的银月眼神闪了闪。
当初她刚被分来伺候钮钴禄格格时,就有所察觉,这位钮钴禄格格的性子,有些一言难尽。
明明也是大姓出身,但身上的小家子气一点儿也藏不住,且周身的姿态,还不如耿格格。
真不知道这钮钴禄格格家中是怎么教女儿的。
“银月,你去厨房给我端些点心回来。”来回折腾了这么久,钮钴禄氏早就饿了。
要不是为了在四爷心中的印象,她才不会吃的这么少。
“奴婢这就去。”银月收敛了心中的思绪,福身应答到。
她只要做好主子交给她的任务就好,何必操心那么多呢。
“侧福晋,四爷给您送了东西来。”清漪回到流漪院时,守在门口的秋月便迎了上来。
“什么时候来的?”
“才刚到一会儿。”
清漪跨进堂屋时,正好看到了站在里面的银杏和张起麟。
“张公公久等了。”
“淑侧福晋严重了,奴才也才刚到一会儿。”张起麟转身朝着淑侧福晋行礼。
“四爷出府的时候,可是特意交代过的,让奴才等淑侧福晋您请安回来,就给您送过来。”张起麟一贯严肃的脸上,也带起了点点微笑。
张起麟自己也知道,他虽不如苏培盛能说会道,但主子爷对他的信任,可一点儿也不比苏培盛少。
“淑侧福晋您看看合不合心意。”张起麟说罢,就让身后的小太监上前。
清漪抬手掀开了托盘上的红绸,下面放着一面精美绝伦的铜手镜。
绕是见惯了好东西的清漪,眼神也微微一亮。
不过巴掌大的铜镜,上面雕刻着繁复又精美的花枝,花朵都是用粉色的宝石镶嵌着。
花型立体,跟平常见到的造型有很大的区别。
“我很喜欢。”说罢,清漪就将铜手镜拿了起来。
素白纤细的手,拿着颜色浓厚的铜手镜,这一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淑侧福晋喜欢便好,这可是四爷挑了许久的。”张起麟身为主子爷的近侍,自然知道主子爷的心思。
“主子爷还让奴才给淑侧福晋带一句话。”
“什么话?”清漪把玩着手中铜手镜。
“主子爷说了,希望他回来的时候,能看到淑侧福晋的兔子。”主子爷在说这话时,眼中的笑意怎么也压制不住。
张起麟虽然不懂这其中的含义,但他清楚一点儿就够了。
主子爷对淑侧福晋不同。
清漪拿着铜手镜的手一顿,四爷不说她都忘了,她昨个可是答应了四爷,要将那对儿玉兔子给找出来的。
“我知道了。”
送走张起麟后,清漪将秋实唤了进来:“你去将库房里那一对儿羊脂白玉的兔子给找出来。”
“是,侧福晋。”
“奴婢这就去。”
秋实去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将玉兔子给拿了过来。
“摆到梳妆台上去。”清漪看了眼,就让秋实给放了过去。
“是,侧福晋。”
“银杏嬷嬷,府中大格格的生辰是几时?”
“回淑侧福晋的话,大格格的生辰在四月初一。”银杏早在正院时,就知道淑侧福晋回来后会问她的。①
“我知道了。”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听福晋今日的口气,不想是要大办的意思,但李氏偏偏又极为自信,那可就有意思了。
作者有话要说:
①历史上的怀恪公主出生于七月初六,剧情需要提前了几个月,望各位小可爱不要较真儿。
快到提晚膳的时候,李全找到了秋月:“秋月姑娘,四爷不是说今个要来吗?”
“那这晚膳……”
“你看要不要找主子问问?”李全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一般事不过三,可是昨个四爷都跟主子说过了,这可怎么办。
“也行,我去问问。”秋月点头答应了下来。
她才刚进府不久,这府中许多规矩还不清楚,多问问总是没错的。
秋月说罢,就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的主子正在捣鼓着熏香炉,只见她将一丸粉色的药丸扔了进去,随后将盖子合上放到了桌子的一角。
“主子,快到晚膳时辰了。”
清漪抬眼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太阳已经悄然落下,橘红色的晚霞印满了她眼底。
“让人去备着。”不管四爷今晚来与不来,她的姿态总要做出来才是。
“是,奴婢知道了。”
门外的李全眼巴巴的等着,在看到秋月开门出来后,眼睛猛的一亮。
“秋月姑娘,主子如何说的?”
“李公公,主子让你将晚膳备好就是。”秋月也没有为难,语气温和的说道。
“奴才知道了。”
“多谢秋月姑娘。”李全脆声回应了一句。
刚回府的胤禛,心里又憋着一股气。
今日回去上朝,那些个兄弟们,可是好一番阴阳怪气的,连太子的脸色都有些不对头。
想想也是,清漪的家世,可是足以跟太子妃相媲美的,太子心里如何能舒服。
还有大哥,自大嫂难产去世后,皇阿玛后指的这个福晋,家世不是很好。
这次皇阿玛为他指了清漪,最不高兴的,当属大哥。
想着太子今日所说的话,胤禛不禁眉眼愈发冷若冰霜。
什么叫有了家世贵重的侧福晋,心底是不是也有了其他想法?
原来在太子心中,他就是这样的人吗?
以前的太子风光霁月,现在的太子疑心重,稍稍有些动静儿,看谁都不怀好意似的。
四爷身后的苏培盛,瞧着主子愈发黑沉的脸色,只能将腰弯的更低了一些。
这指人,家世贵重了会被嫉妒,家世低了会被嘲笑,真真儿是让人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苏培盛一个不留神,没注意到前面的主子停了下来,差点就撞了上去。
“四爷可是有什么事?”
胤禛停在了岔路口处,看着两条路出神。
昨晚他可是答应过清漪,今日回去看她的,可是那些个兄弟们现在就盯着他的后院呢。
“无事。”停了一会儿,胤禛才朝着一边儿走去。
身后的苏培盛看着四爷走的方向,眼神闪了闪。
“四爷可来了?”乌喇那拉氏看见喜鹊进来抬头问道。
“福晋,四爷还未曾过来。”喜鹊见主子如此,心中不由得一堵。
今日是初五,不管怎么样,四爷总归是要来的,主子这是在怕什么?
“这样啊。”乌喇那拉氏脸上肉眼可见的失望了下来。
乌喇那拉氏看着桌子上丰盛的菜肴,手中的锦帕越发的不成样子了。
但还好没让她失望,不过一会儿功夫,田文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福晋,四爷朝着这边儿来了。”
“真的?!”乌喇那拉氏高兴的站了起来,想也不想的就朝着门口走去。
果然,院子隐约看见了一个身影。
沉浸在喜悦之中的乌喇那拉氏并没有发现,远处的身影有着些许不对头。
等到人影走近时,乌喇那拉氏的脸色顿时淡了下来。
“奴才苏培盛参见福晋。”从远而来的人影,赫然是四爷身边的近侍苏培盛。
“怎么是你过来了?”
“四爷呢?”乌喇那拉氏轻声问道。
“回福晋的话,四爷去了流漪院,说是等会儿过来,让福晋不用等了。”苏培盛弯着身子,神色恭敬。
“我知道了。”
乌喇那拉氏身后的喜鹊看着主子突然紧绷的身子,心里刺痛了一下。
今日可是初五,四爷怎么连晚膳都不过来用了?
谁知道四爷过去了还会不会过来?
主子爷这般做,这不是在打福晋的脸吗?
以往的主子爷可是最看中规矩不过的,??淑侧福晋一进门,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那奴才就先告退了,主子爷那边儿还等着奴才回话呢。”
“去吧。”乌喇那拉氏说完,就转身进去了,手上长长的指甲,将手心掐出了深深的印子。
乌喇那拉氏看着满桌的佳肴突然失去了胃口。
要等的人没来,她一个人有什么意思?
“撤下去吧。”
“福晋,您好歹也用些东西。”喜鹊皱着眉劝到。
“撤下去。”乌喇那拉氏闭着眼睛平静的说道。
“是,福晋。”喜鹊不敢再劝。
主子这会儿心情正是不好的时候,等主子一个人静静也好。
正院也有小厨房,等主子什么时候饿了,她再去吩咐也不迟。
李全刚将晚膳提回来,主子爷就一个人走了进来。
“四爷来了。”清漪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相迎。
“嗯。”胤禛走到饭桌前坐下,表情清冷孤傲。
清漪见四爷没有问什么,便也跟着沉默了下来。
明眼一看,就知道现在四爷心情不好,她做什么还要往上撞?
两人安静的用完了晚膳,等到秋月将茶水端上来后,四爷还没有离开的打算,清漪就知道,她该开口了。
“臣妾将玉兔子找出来了,四爷可要瞧瞧?”
坐在一旁的胤禛,将视线转到了清漪脸上,看着她小心的样子,心被挠了一下。
这般惹人怜爱的清漪,别人妒忌,那也是人之常情。
“去拿过来吧。”
这回清漪没有叫人进来,而是自己亲自起身去拿。
不一会儿功夫,她便端着一个锦盒过来了。
胤禛看着还是他上次送过来的盒子,心下了然。
这恐怕都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找出来的呢。
“现在迟了些,等到年底,爷再赔你个真兔子。”胤禛并没有打开盒子,只是将修长如玉的手指放到了盒子上,轻轻的摩擦着。
“原来四爷还记得呢。”想起那次相遇,清漪现在都还忍不住心悸。
“当然记得。”胤禛看出了清漪眼底的情绪,抬手轻拍着她的手背。
雪地里的惊鸿一瞥,是所有不同的开始。
“今日的礼物可还喜欢?”胤禛在看到那面铜手镜时,就觉得很适合清漪。
精致漂亮,就如同清漪一般。
“喜欢。”清漪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一些。
“你喜欢便好。”
桌子上的沙漏一点点儿的减少,门外的苏培盛等的是心急如焚,但又不敢开口催促着主子爷,只能自个煎熬着。
好在没等一会儿,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主子爷修长的腿从里面迈了出来:“走吧。”
苏培盛这才松了口气,快步跟在了主子爷身后,朝着正院走去。
不管如何,每逢一逢五该去正院,这是规矩,四爷要是今日不去正院,保准明个言官就该参四爷了。
等到主子爷带着苏公公走后,秋月和秋玉等人才推门进去。
“主子,水已经备好了。”
“嗯。”陪着四爷坐了会儿,现在都快到亥时了。
说真的,四爷今晚能来用晚膳,清漪颇有些意外。
原以为四爷不过是说些话来哄她的,没曾想四爷真来了。
这下子福晋该不高兴了。
而等在正院的乌喇那拉氏,终于在亥时一刻后盼来了四爷。
她看着进门的四爷,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四爷来了便好。
她怕四爷今晚不来,明日府中就该传她的谣言了。
好在四爷心中还是有她的。
“臣妾已经让人将水备好了,四爷快去吧。”
“嗯。”到了正院的胤禛,行事说话越发刻板了,一点儿也没有在流漪院中的随意。
等到胤禛沐浴回来后,乌喇那拉氏正站在床前等着。
看到四爷回来,上前两步就亲自动手给四爷宽衣。
“睡吧。”宽衣后,胤禛便规规矩矩的睡到了外侧。
乌喇那拉氏也跟着躺到了内侧,刚转过头,想对着四爷说些什么,就见四爷已经闭上了眼睛。
她心中一堵,两眼发酸的看着床顶的石榴红枣图。
石榴和红枣寓意多子,可是自从弘晖病逝后,她与四爷就越发的渐行渐远了。
平常过来留宿,就只是单纯的睡觉罢了,她也想有个孩子的。
明明她们刚成婚时,也是夫妻和睦的,为何现在会变成了这般模样?
乌喇那拉氏闭上了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沁入了枕头中。
明个就让人将床帏换了,再好的寓意有何用。
第二日乌喇那拉氏起身伺候四爷时,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多余的表情了。
一举一动,皆挑不出问题,脸上的笑容也是温婉贤淑。
胤禛匆匆用了些点心,便赶着进宫去了。
“福晋要不要再睡会儿?”喜鹊看着眼下有些浮肿的主子问道。
“不了。”
“你去将宣纸找出来,我抄抄佛经。”乌喇那拉氏淡淡的说道。
心中思绪不宁,那就多抄抄佛经给弘晖烧去。
一来能静心,二来也能为弘晖积福,好让他下辈子能投个好人家。
“奴婢这就去。”喜鹊自然知道主子的心结,但弘晖阿哥是主子和四爷心中的痛,谁也不愿意主动提起,这就是个无解的心结。
主子这样将所有事都憋在心里,长久下去,恐怕对身子不好。
可是主子偏生不愿意在四爷面前露了弱,她总觉得她自个是嫡福晋,就该时刻保持福晋该有的端庄。
哭诉对于主子来说,那都是侍妾格格的手段,主子根本就不屑于使用。
乌喇那拉氏看着窗外还未天亮的天空,心就如那天色一般,黑沉沉的。
她这个福晋做的真的窝囊。
以前李氏都能刺上两句,现在连刚进门的侧福晋都快骑到她头上了。
既然她抓不住四爷的爱重,那就只能牢牢抓住手中的权利了。
只要她还是四福晋一天,那其他人就休想踩在她头上!
乌喇那拉氏带着舒侧福晋进宫给德妃娘娘请安。
早在进宫之前,胤禛就曾嘱咐过清漪,进宫后,凡事都要跟紧福晋。
马车一前一后的来到了神武门前,这是清漪第二次进宫。
皇宫内,除了主位娘娘们,谁都不能乘坐轿辇。
所以清漪需得和福晋在神武门下马车,然后步行半个时辰到永和宫。
永和宫属于东六宫,位置不好不坏,谁让德妃的家世,在所有主位娘娘中是最低的呢。
位置好的宫殿,住的可都是后宫的宠妃。
比如翊坤宫的宜妃,还有如今位份最高的佟贵妃,住的可是仅次于坤宁宫和景仁宫的承乾宫。
一路上,清漪安静的跟在福晋身后,神色自若,稍稍分心注意些周围的情况。
好在这时候时辰还早,她们并没有碰到后宫的嫔妃们。
而等到清漪跟着福晋到永和宫时,宫殿内的宫人们都静悄悄的。
德妃娘娘的贴身大宫女墨染正站在大门口。
“奴婢参见四福晋,淑侧福晋。”等两位主子走到跟前,墨染先是恭敬的行了礼。
“娘娘还未起身,劳烦四福晋和淑侧福晋多等一会儿了。”
“嗯。”乌喇那拉氏今日进宫,早就做好了被刁难的打算,所以这会儿神色丝毫不见慌乱。
头一次带富察氏进宫,德妃不搞出些幺蛾子来,那就不是德妃了。
而身后的清漪也是脸色丝毫未变。
宫中德妃娘娘的性子,早她被赐婚给四爷时,阿玛都已经跟她说的清清楚楚了。
德妃娘娘如今宠爱日渐稀薄,偏生对四爷和十四爷又是两种不同的待遇,只要皇上眼睛不差,那德妃的结局已经可以预见了。
毕竟相比妾妃,那自然还是儿子更为重要了。
清漪的福晋两人就这么直挺挺的站在大门口。
四月风还有些凉,好在清漪出门的时候穿的厚,所以这会儿倒还没觉得冷。
倒是福晋的脸色有些不好了。
她瞧着福晋穿的也挺多的,怎么脸色却微微泛着青白?
清漪和福晋在大门口站了大半个时辰,门内才传来了些许动静儿。
“让两位主子久等了,德妃娘娘起身了,四福晋和淑侧福晋快些进来吧。”墨染拉开了大门,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有劳墨染姑姑了。”墨染是德妃身边儿最为得用的心腹宫女,乌喇那拉氏对她自然也是客气有加的。
清漪和福晋两人进了永和宫的殿门,就看到德妃正在慢条斯理的用着早膳。
“儿媳乌喇那拉氏参见额娘。”
“妾身富察氏参见德妃娘娘。”清漪作为侧福晋,是没有资格叫德妃额娘的,哪怕她是皇上钦赐的封号侧福晋也一样。
当然了,她也不想叫德妃额娘。
但德妃看都没看两人一眼,还在自顾自的用着早膳。
好在乌喇那拉氏和清漪的规矩都极为出色,也对今日的情况有所准备,所以都蹲的稳稳当当的。
等过了两刻钟,德妃才开口说到:“瞧本宫这记性,都忘了你们两还跪着。”
“墨染也是,怎么不提醒本宫一下?”德妃假笑的埋怨了身后的宫女一句。
“是奴婢的不是。”墨染没有多话,直接跪下请罪。
“都起来吧。”
“这便是胤禛刚进门的侧福晋?”
“规矩倒是不错,就是颜色太过了些。”德妃看了眼富察氏,眼中的不满清晰可见。
家世是挺不错的,就是怎么没进十四的后院呢。
不过长成这幅模样,进了十四的后院她也不放心。
还不如就待在胤禛的后院,乱一乱他的心。
清漪听着德妃的话,老实的站在福晋身后,神色毫无变化。
见富察氏眉眼未动,德妃也觉得无趣。
转头又看向了乌喇那拉氏:“胤禛如今子嗣稀薄,你作为嫡福晋,可要多多上心才是。”
“额娘说的是,儿媳记住了。”反正不论德妃说什么,乌喇那拉氏只管应下就是,至于做不做,她在宫里,手还伸不到四爷后院去。
“这女人啊,还是得会生孩子才行。”
“本宫看胤禛府中那个李氏就不错。”德妃看着身前的两人说教到。
眼前两人都是出身大族,如今不也得在她面前低头。
就像当初她和佟氏一般,她也是这般俯首的跪在她脚下。
但你看现在如何?
佟氏虽说封了后,但她只当了一天皇后就死了,反而她还好好活着,享受着这大好的光景。
乌喇那拉氏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厌恶。
德妃真是越发会恶心人了,拿一个格格和她相比较。
果然小门小户出身的包衣女,身上的小家子气真熏人。
“额娘要是想见,儿媳下回将人带进宫便是,就是要额娘在宫门处打个招呼了,不然儿媳可将人带不进来。”乌喇那拉氏语笑嫣然的说道。
乌喇那拉氏的话,将德妃一噎,她要是敢这么做,皇上那儿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让嫡福晋带一个格格进宫,她还不至于那么蠢。
“本宫就是这么一说罢了,瞧你,还当真儿了。”
“额娘说的任何话,儿媳都记在心里,不敢轻易忘怀。”乌喇那拉氏刻板的模样让德妃越发心梗。
这老四娶的媳妇,果真和老四那个人一样刻板无趣。
“行了,人也看了,你们就先回去吧。”
“本宫最近有些头疼,就不留你们多待了。”
按理说德妃今个该给富察氏见面礼,也不知道她是忘了,还是刻意如此,提也没有提这事,乌喇那拉氏便也当做不知道一般,也没有开口,反正这丢人的又不是她。
而清漪就更加不会自己开口了。
乌喇那拉氏带着富察氏刚出永和宫时,就遇到了正往永和宫赶的四爷。
“四爷怎么来了?”乌喇那拉氏有些惊讶的问道。
“过来给额娘请安。”四爷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但乌喇那拉氏清楚的知道,四爷今日来永和宫可不是为了给德妃请安,而是为了富察氏。
往前那么多年,她何时在这个时候见过四爷过来永和宫,今个她带富察氏进宫,四爷就来了永和宫,这态度还不明显?
“那四爷先行,臣妾带着淑侧福晋出宫了。”乌喇那拉氏侧身将位置让了出来。
身后的清漪也跟着退后了一步。
而胤禛则是瞧着清漪身后的婢女两手空空的样子,冷下了心神。
“嗯。”
苏培盛猛的感受到了主子爷突然降低的威压,眼神不由得飞快的打量了福晋和淑侧福晋一眼。
就这一眼,就看出了端倪来。
他没能想到,德妃娘娘居然会这般。
主子爷心里恐怕又要不好受了。
永和宫内
德妃正一脸不高兴的坐在矮塌上,旁边的墨染正在劝说着。
“娘娘,您今个怎么能不给淑侧福晋见面礼呢。”
“一个侧福晋罢了,没给便没给。”德妃不以为然。
就算是皇上钦赐的封号侧福晋,那也只是个侧福晋,哪里用得着这般紧张。
“这位淑侧福晋家世不一般,保不齐十四爷就有需要的时候呢。”墨染跟随主子多年,自然知道主子的软肋。
只要事关十四阿哥,主子就没有不上心的。
“即便是有需要又如何?”
“你以为老四会借助这个关系来帮助十四?”就算没有跟胤禛有过太多的相处,德妃那也是深知他的性子。
他是连嫡福晋的家世都不屑于动用的人,更何况是侧福晋。
胤禛那人,性子说好听点是孤傲,说的不好听那就是死板固执。
“那娘娘今日也不该如此。”
“怎么说也是皇上钦赐的侧福晋,您这般行事,让皇上心里怎么想?”墨染好言好语的说着。
主子自从上次紧闭出来后,行事就越发的毫无章法了。
那位淑侧福晋第一次进宫给主子请安,主子再如何不满,那也不该在这时候就表现出来。
“皇上可好久没来永和宫了。”听到墨染提起皇上,德妃的态度软了些,语气也变得有些幽怨。
“娘娘只要待四爷好些,皇上自会来的。”主子对待两位阿哥有失偏颇,所以皇上才会敲打主子。
“本宫还要如何待他?”德妃始终不肯承认自己亏待了胤禛。
当初佟氏抢走胤禛,她不也是肝肠寸断。
只不过小儿子的到来,才抚平了她内心的伤痛。
胤禵嘴甜又孝顺,她便是多偏心了那么一点儿又何妨?
“娘娘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墨染也不指望能一两句就劝动主子的。
四爷和主子之间的事,也不是她一个做奴婢能插手的。
这时,门外响起了金喜的声音:“娘娘,四爷来了。”
屋内的主仆二人瞬间就收拾好了情绪。
“进来吧。”
胤禛带着苏培盛进了永和宫,朝着上首的德妃行礼:“儿臣参见额娘。”
“起来吧。”母子两人的声音的冷漠无比,一点儿也不像牵绊深刻的母子,反倒是有些像关系僵硬的陌生人。
“谢额娘。”
胤禛起身后,母子二人就这么沉默的面对着。
“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还是德妃先受不住压抑的气氛,不冷不淡的问道。
“今日早朝没什么事。”说完后,永和宫内又陷入了安静之中。
“行了,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德妃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每次跟老四待在一处,她都有说不出来的心烦意乱。
“那儿臣就先告退了。”胤禛也觉得待在这里了无生趣。
额娘什么性子,这么多年了他还不清楚吗?
他还在期待着什么?
没有就没有。
她不给,那他就自己给!
等到胤禛走后,德妃朝着身后的墨染发着脾气。
“你瞧瞧他什么态度?”
“娘娘别生气了。”每次主子和四爷见面后,总会生气,墨染已经习以为常了。
“本宫也没想指望他。”老四这性子,她就没指望他能有什么出息,以后她还得靠十四才行。
第32章 生辰
“富察妹妹莫要生气,德妃娘娘想必不是有意忘记的。”回到府上时,乌喇那拉氏才开口宽慰了富察氏两句。
至于话里的真心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多谢福晋关心,我都懂的。”
“今个是大格格的生辰,四爷昨晚说了,叫大家一起聚聚,富察妹妹早些回去准备准备。”乌喇那拉氏扶着喜鹊的手说道。
“那妾身都先行告退了。”清漪朝着福晋微微福身。
乌喇那拉氏和富察氏在岔路口分道扬镳,在富察氏转身后,乌喇那拉氏的脸色瞬间就落了下来。
乌喇那拉氏做了四爷十几年的枕边人,如何不知道今日四爷的举动代表着什么。
她原来还在想,四爷对李氏还有些许特殊,但以如今的情况来看,这富察氏在四爷心中才是最特殊的。
就是不知道四爷这份特殊能维持多久?
“福晋,老奴有事禀报。”回到正院的乌喇那拉氏刚坐下,尹嬷嬷便走了过来。
“何事?”
尹嬷嬷凑到福晋耳边,小声的说道:“老奴瞧着武格格有些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