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格格那就是个透明人,没什么存在感。
至于上次选秀进府的两位格格,耿格格极会来事儿。
钮钴禄格格因为弘晖阿哥的事儿,被四福晋和四爷厌弃。
所以在李格格走后,耿格格成了起身的第二人。
清漪被皇上赐婚后,富察府的气氛变得沉重起来。
府中的下人这段日子,做事都小心翼翼的,唯恐撞在了福晋的枪口上。
因为瓜尔佳氏原来给女儿准备的嫁妆很多都不能用,所以她这段时间特别的忙。
侧福晋不是正妻,哪怕是封号侧福晋都不能用正红。
很多不合规矩的嫁妆就只能替换掉。
瓜尔佳氏看着被放进库房的东西,心里酸涩不已。
她如花似玉的女儿啊,以后连正红都用不得了。
年前,内务府送来了侧福晋的朝冠和吉服。
一同送来的,还有胤禛带着清漪的礼物。
“格格,四贝勒爷给您送了东西来。”秋玉捧着一个镶嵌着玳瑁的紫檀木大盒子走了进来。
清漪看着秋玉手上的盒子,一时间思绪有点混乱。
秋玉将盒子放到了矮塌桌上,随后退到了一旁。
格格这会儿情绪有些不对劲儿。
清漪放下了手中的书籍,手指移到了暗扣前。
停顿了好一会儿,才伸手将木盒打开了。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副头面,赤金镶嵌红宝石的,那红宝石颜色浓郁,好似在流动一般。
清漪看着这刺眼的红色,心中有了一丝说不出来的悸动。
在这个节骨眼上,送这样一副头面过来,四贝勒爷这是什么意思?
沉默了许久,清漪才移开了目光。
她将盒子轻轻的合上:“放到库房……”
“算了,放到梳妆台上去。”
不管四贝勒爷有什么心思,她能做的,就只有静观其变。
“是,格格。”秋玉上前,抱起了盒子。
“格格,福晋那边儿来人了。”秋叶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去带进来吧。”清漪呼出了一口浊气,将心中各种繁杂的思绪通通压下了。
“奴婢这就去。”
转身出去的秋叶,没一会儿就将春梅带了进来。
“奴婢参见格格。”
“春梅姑姑不必多礼。”
“福晋那儿找格格商量些事情,还请格格移步。”春梅恭敬的朝着格格说道。
“我知道了。”清漪点了点头。
额娘这会儿找?婲她,无非就是嫁妆的事。
随后,清漪便带着秋月和秋玉出了门,朝着正院走去。
这会儿刚落了雪不久,一眼望去全是白色。
清漪捧着暖手炉慢慢的走着。
小道上的积雪被下人打扫的很干净,但其他地方的雪还是挺多的。
就比如……
“格格,您慢些仔细摔倒了。”从远处传来了一阵焦急的女声。
清漪朝着发声的地方看去,只见敏珠穿着厚实的跑了过来。
后边儿跟着两位婢女。
没一会儿功夫,敏珠就跑到了清漪面前。
她仰起了跑的红扑扑的小脸儿,一脸天真的问道:“姑爸爸,做妾是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要去给别人做妾啊?”
刚跑到小格格身边儿的两位婢女,听见格格的话,瞬间就白了脸色,咚的一声跪到了地上。
“二格格恕罪,格格童言无忌,还望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清漪还没说些什么,她身后的秋月和秋玉倒先冷下了脸。
小格格是童言无忌,但她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就问这些吧。
那肯定是有人在她耳边儿说了什么。
“小孩子童言无忌,那大人可就不是了。”秋月沉着嗓子说道。
福晋这段日子忙着给格格备嫁妆,这有人又开始蹦跶起来了。
等她禀明了福晋,让她再来处罚。
“到底是童言无忌,还有有心人利用,你们心里都清楚。”清漪说完,就带着秋月她们走了。
看在五哥的面子上,清漪不想计较太多。
在二格格走后,两位婢女才瘫坐到了地上。
不是说二格格温柔善良吗?怎么刚才二格格的气势那么赫人?
瓜尔佳氏正在核对嫁妆单子,在听到脚步声后,才抬起了头。
“清漪来了?”
清漪刚踏进门,在额娘抬起头后,看着她眼下的青黑,不由得皱起了眉。
“额娘要多注意身子才是。”
“额娘心里有数。”瓜尔佳氏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
就这样她还嫌时间不够呢。
怎么可能歇息的下来。
离清漪大婚还有不到四个月时间,这嫁妆才备齐了一半儿。
“你过来看看,这拔步床你是喜欢用紫檀木的,还是红木的?”女儿出嫁,这床可必不可少。
“额娘决定便好。”清漪一脸信任的看着额娘。
“这是你以后睡的,肯定得选你喜欢的,额娘做主怎么能行?”
“那就紫檀木吧,红木的颜色有些过了。”四贝勒爷后院还有嫡福晋,她没必要太过张扬,以免刚嫁进去就将人得罪了。
瓜尔佳氏听到女儿的话,那些单子的手紧了紧。
嫁为妾室,当真是处处受限。
她这边儿还在伤怀,清漪后边儿的秋玉倒开口告起了状。
“福晋,您是不知道,格格在来的路上遇到了敏珠格格,她……”
“秋玉!”清漪声音冷冽的打断了秋玉的话。
“她怎么了?”瓜尔佳氏看着女儿脸色不对,再看看一脸不服气的秋玉,沉着脸问道。
“没什么,额娘。”
“不过是些小孩子的玩笑话罢了。”清漪并不想让额娘听了难受。
但瓜尔佳氏是何人?
她在后院沉浮了几十年,如何不知道这其中的阴私。
“秋月,你说。”
秋月没有瞧格格的脸色,敏珠格格那样说明显是有人在背后说了什么,如果不让福晋处置,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我们在来的路上,遇到了敏珠格格,她问格格,为什么要去给人做……做妾。”最后两个字,秋月说的尤为艰难。
侧福晋,也不过是个好听的名头罢了。
“简直岂有此理!”瓜尔佳氏被气的柳眉倒竖。
脸上青青白白好不难看。
“她伊尔根觉罗,是不是觉得这富察府是她当家做主了?”
“随意编排嫡出格格,是谁给她的胆子?”瓜尔佳氏一听这话,就知道是伊尔根觉罗氏在背后捣鬼。
一个庶出媳妇,当初要不要傅成自己看上,她是说什么都看不上伊尔根觉罗氏的。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家世不高,心气儿倒是一点儿都不低。
这么多媳妇里面,就她整天琢磨着歪门邪道。
真是好好的孩子都被教坏了!
“春梅,去跟她说,既然不想过舒服日子,那就在清漪出嫁前,都在佛堂为清漪祈福,不要出来了!”
“是,奴婢知道了。”春梅的脸色也颇为难看。
“额娘,何必生这么大的气么。”
“为了旁人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可不值当。”清漪坐到了额娘身旁,手放在她背上,慢慢的为额娘顺着气。
“都怪你阿玛无用!”
“明明说好了撂牌子的,最后却成了这样的结果。”瓜尔佳氏看着懂事体贴的女儿,搂着她默默垂泪。
明明女儿可以嫁为正妻,穿着凤冠霞帔风光出嫁。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用不得正红,穿不得凤冠霞帔,连拔步床的颜色都要避讳一二。
“额娘快别伤心了,您再哭下去,女儿可要心疼了。”清漪心里也很难受。
她对嫁进皇家没什么太大的欢喜。
宁为低门妻,不为高门妾。
嫁为妾室后,永远都要低正妻一头,包括自己的孩子。
“好,额娘不哭了。”瓜尔佳氏拿起锦帕,擦了擦眼泪,对着清漪扯起了嘴角。
“剩下的日子,你就安心的待在家中,等着风光出嫁吧。”瓜尔佳氏眼中充满了力量。
尽管不是正妻,但她的女儿也值得最好的。
四贝勒爷的嫡福晋进门的时候,嫁妆是一百二十八台。
清漪是侧福晋,那就不能超过这个数。
那就暂且定一百二十台。
不过这装嫁妆的箱笼,可以再打的大一些。
反正只要数量上不超过,那么就只能在容量上多做文章了。
十二阿哥府
“我当初就说过,让阿玛他别后悔,如今这般可是满意了。”富察·舒玉自然知道现在富察府上的情况。
早在她决定出手时,就时刻注意着府上的一切动静儿。
虽说是阴差阳错的让富察·清漪进了四贝勒的后院,但这个结果,可是比进直郡王的后院更好。
直郡王是长子,又得皇上看重,怎么看也比四贝勒优秀。
如今这个结果让她更满意。
听说四贝勒爷是出了名的冷面王,这下可有得富察·清漪受的了。
“福晋,咱们做的事,会不会让其他人发现啊?”在满是人精的皇宫动手,福晋的胆子可真大。
“怕什么,这事是十二爷办的,绝对妥当。”当初阿玛拒绝十二爷,也让十二爷心生不满了。
难得这么好的机会,他肯定不会放过的。
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怎么可能自己去动手呢。
十二爷再怎么不受宠,那也是实打实的皇子阿哥,手中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势力。
更别说抚养十二爷的是苏麻喇姑,那可是跟太皇太后一起经历过三朝的人。
且苏麻喇姑跟皇上的关系非同一般,连带着十二爷都能沾上不少好处。
“可是……”
“行了,话那么多做什么。”
“有这功夫,还不如去前院守着,看十二爷什么时候回来。”十二爷最近迷上了一个扬州瘦马,已经很久没来她的院子了。
她成婚三年,才得了一个嫡子,但这个孩子身子骨不是很好,所以舒玉对他并未有太多的关注。
一个注定养不大的孩子,何必浪费太多感情呢。
还是得想个办法,再生个健康的嫡子才行。
“福晋,大阿哥又哭了,您要不过去哄哄?”就在这时,冬衣从门外跑了进来,神色焦急无比。
“哭了让奶娘哄便是,找我有什么用。”富察·舒玉冷漠的说道。
这一番话,让冬兰和冬衣心里搜不是滋味儿。
福晋自从嫁给十二阿哥后,这心性越发的左了。
大阿哥不管怎么说,都是福晋的亲身骨肉,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不能因为太医说不好长大,就直接无视了吧。
福晋连自己的亲身儿子都这般对待,那以后是不是也会这样对她们?
也许还会更加不如?
毕竟她们只是身份卑贱的婢女罢了。
“大阿哥哭的厉害,福晋还是去瞧瞧吧。”冬衣又劝了福晋一句。
富察·舒玉没法,只能起身朝着偏房走去。
还未进门,她就听到了大阿哥的哭声。
因为身子骨虚弱,他连哭声都是断断续续的。
富察·舒玉一进门,奶娘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抱着大阿哥便小跑了过来。
“福晋,您可来了,大阿哥怎么哄也哄不好,奶也不肯吃,您看是否请个大夫来看看?”
富察·舒玉看了眼奶娘怀中才五个月大的孩子,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因为哭的久了,大阿哥的嘴唇都带起了一丝青色,且脸色也透着灰白。
“那就去请吧。”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儿子,富察·舒玉虽说不喜欢他,但也不会拿他的命开玩笑。
“快些将大阿哥哄好。”富察·舒玉看着大阿哥哭的模样,很怕他一口气儿背了过去。
“奴婢遵命。”
在大夫赶来的前一刻钟,奶娘总算是哄好了大阿哥。
看着大阿哥在奶娘怀中闭上了眼睛,富察·舒玉微微胀痛的头,终于清净了那么一会儿。
所以她也没有发现大阿哥太过安静了。
等到大夫来后,看着奶娘怀中的孩子,心里咯噔一声。
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快步上前,小心的拿起了大阿哥的小手把起了脉。
他的手搭上去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放了下来,随后表情突然变得惶恐起来。
大夫扑通一声重重的跪到了地上,抖着声音说道:“十二福晋恕罪,草民摸不到大阿哥的脉了。”
“你说什么?!”
“什么叫摸不到脉了?!”富察·舒玉尖声叫了起来,一旁的奶娘身子也开始抖了起来。
大夫的意思是……
是……大阿哥没了?
“大阿哥已经走了。”大夫的声音和奶娘的声音重合到了一起。
富察·舒玉被这个消息惊的倒退了两步,撞到了冬兰身上。
尽管知道这个儿子养不大,但真的知道这个消息时,富察·舒玉还是整个人都恍惚了起来。
因为关系重大,富察·舒玉很快又回过神来。
得去将十二爷找回来。
“冬竹,去找管家通知十二爷。”富察·舒玉的声音还有些飘忽。
“奴婢这就去。”
过了不久,胤祹冷着脸大步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
“好好的的大阿哥,为什么会没了?!”胤祹一进门就大发雷霆。
他如今膝下可就这么一个孩子,虽说身子不好,但也有个孩子不是。
今早他出门时,大阿哥都还好好的,不过半天的功夫,人就没了?
“回十二爷的话,大阿哥是因为哭的太久,背过了气儿。”大夫跪在地上回答道。
“哭的太久?”
“奶娘是做什么吃的?”
“十二爷恕罪,奴婢见哄不好大阿哥,所以请来了福晋,随后福晋就请了大夫来,谁知道……”奶娘怀中还抱着夭折的大阿哥,听到十二爷的质问,连忙跪下了身。
“不必多言。”胤祹打断了奶娘的话。
他是知道福晋不怎么喜欢这个孩子的,却不想福晋竟然冷漠到了这种地步,真是可怕至极!
“爷。”富察·舒玉听到奶娘的话,就暗道不好。
果然,十二爷瞧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儿。
“不是您想的那样的。”富察·舒玉上前两步,拉着十二爷的衣袖说道。
胤祹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想也不想的拂袖挥开了福晋。
富察·舒玉一时没站稳,直直的朝着一边儿倒去,肚子重重的撞到了桌角上。
“啊!”
富察·舒玉只觉得肚子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感,随后整张脸都白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她就感觉到腿上传来了湿濡感。
随即她脸色一变,慌忙的喊了起来:“我的肚子好痛。”
冬兰看着福晋身下晕染开来的血迹,不由得脸色大变。
“大夫,你快看看我家福晋。”
那大夫瞧着这情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手上不敢耽搁,铺上手帕就为十二福晋诊起了脉。
他今个也许就不该来十二爷府上的,怎么什么倒霉事都叫他摊上了。
大夫苦着脸,小心翼翼的说道:“十二福晋这是小产了。”
大夫的话,让房间内的众人都变了脸色。
尤其是胤祹本人。
他这是又没了一个孩子?
胤祹有些承受不住。
“好好照顾福晋,将大阿哥送出去安顿好。”说完,便让人带着大阿哥离开了。
离去的背影,有那么一丝落荒而逃的感觉。
富察·舒玉看着十二爷离去的身影,一时间悲从心中。
她刚才还在笑话富察·清漪,没想到报应这么快就来了。
三月初一
瓜尔佳氏用过晚膳后,带着人来了女儿的院子。
清漪正在房间里看书,见额娘来了,才放下了书,起身迎了过来。
“额娘。”
“怎么还在看书?”
“明日你就要出嫁了,今晚该早些休息的。”
“女儿只要一想到明日就要离家了,一时有些睡不着。”清漪还像小时候那般,赖在额娘怀中撒娇。
“怕什么,富察府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哪怕是四贝勒爷,也不能随意的欺负人。”
听着额娘铿锵有力的话,清漪只觉得踏实极了。
“早些休息,明日可是很累的。”皇家娶侧福晋,跟娶嫡福晋的流程差不多,除了新郎不必亲自迎亲这点。
“知道了,额娘。”
“对了,这个给你。”瓜尔佳氏临走前,匆匆将一本小册塞到了女儿怀中,随后脸色微红的走了。
只留下清漪一脸困惑。
她拿起怀中的小册看了一眼,随后又飞快的压住了。
“格格,福晋拿的是什么?”秋叶看着格格通红的脸蛋儿,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清漪急切的回了一句。
只不过眼神飘忽不定,脸色越来越红,连脖子都带起了一丝醉人的红晕。
“我要休息了,你们先出去吧。”清漪不好意思放着众人的面将怀中的小册拿出来,只得先让秋月她们出去。
“那格格有事就叫我们。”秋月看得出格格这会儿有些紧张,也没有多话,叮嘱一声后,就带着其他人出去了。
见人都出去后,清漪快步看到了床前,将怀中的书册放到了暗格中的小箱子里。
额娘给她这个做什么,真是羞死人了。
清漪躺在床上久久的睡不着。
明日就要离家了,想想就觉得有些迷茫和惶恐。
也不知道四贝勒爷好不好相处?
还有嫡福晋和其他格格。
迷迷糊糊之间,清漪感觉到了有人在叫她。
“格格,您该起床了。”
清漪费力的睁开了眼睛,床前站着秋月和秋玉两人。
“现在什么时辰了?”
“格格,已经快到寅时了。”
昨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清漪感觉这会儿眼睛有些刺痛。
“格格的眼睛怎么瞧着有些肿了?”秋玉借着烛光看了看格格,语气有些不确定。
秋月闻言,也抬头望去,发现格格眼睛的确是有些肿了。
“秋玉,去厨房拿两枚熟鸡蛋来。”
今个可是格格的大日子,万不能有任何的不妥之处。
“诶。”
“秋月姐姐,我这就去。”
等到一通忙活下来,时间都已经到了寅时四刻了。
喜嬷嬷也来了。
“富察格格真是国色天香,让人见之忘俗。”喜嬷嬷进门就看到了坐在铜镜前的少女。
一身银红色得寝衣,寸的富察格格格外的娇软可人。
绕是她看过无数的新娘子,都不如今日富察格格来的震撼。
富察格格这人,天生都该待在富贵窝中。
一般人家,可留不住这样绝美的人。
“嬷嬷客气了。”清漪羞涩一笑。
不知道是不起因为今日大婚,清漪的脸上多了两分娇羞,让她更是妩媚动人。
喜嬷嬷见天色不早了,也不敢再寒暄。
误了吉时可是大罪。
因为全福人还未到,所以喜嬷嬷只给富察格格换好了吉服,随后上好了妆,便退到了一旁侯着。
过了没多久,清漪的房间里开始陆陆续续的来了人。
大嫂到九嫂一个不拉,连被额娘禁足的五嫂都来了。
几位嫂嫂都送上了添妆礼。
连下面的侄儿都拖自家额娘送了添妆礼过来。
不久,瓜尔佳氏扶着一个老夫人走了过来。
“外祖母?!”清漪看到来人,惊喜的叫出了声。
外祖母已经七十又八了,额娘怎么还把外祖母带过来了?
“诶。”
“我的小乖乖,转眼你就要出嫁了。”老夫人怜爱的摸了摸外孙女的头发,眼中都是慈爱。
“今个外祖母过来,是给你做全福人的。”瓜尔佳氏和清漪一左一右的扶着老夫人。
“本来额娘想亲自做这个全福人的。”
“你外祖母非要跟额娘争。”瓜尔佳氏好笑的看了眼颤颤巍巍的额娘。
不过额娘一生有五子两女,个个都孝顺有加,且自己身子也硬朗,由她来做这个全福人,那也是极好的。
“外祖母的小乖乖,今个你就要出嫁了,愿你以后平平安安,诸事皆宜。”老夫人并没有说夫妻和睦之类的话。
屋内人多眼杂,还是谨慎些为好。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老夫人喃喃念来。①
梳头礼完毕后,喜嬷嬷则麻利的上前,为富察格格盘感好了头发。
“福晋,外面四贝勒爷来接格格了。”春绣一脸欣喜的跑了进来。
侧福晋进门,本来用不着四贝勒爷亲自来接的,但四贝勒爷还是来了,这不就是看重格格的表现吗。
“快,把盖头给清漪盖上。”瓜尔佳氏指挥些一旁的秋月。
“文雪,去找富尔敦进来。”
妹妹出嫁,理因由大哥送出门。
虽然清漪这个大哥已经年过而立。
“儿媳这就去。”文雪脆声应答了一句。
没过一会儿,文雪便带着相公走了进来。
富尔敦今日的神色有些勉强,但为了大局,他还是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他视若亲女的幼妹要出嫁了,还是嫁入皇家做侧福晋,他如何高兴的起来。
清漪在盖头下看到了一双靴子,便猜到是大哥来了,她紧捏着手帕,小声的喊了声:“大哥。”
“嗯,我在。”富尔敦飞快的回应道。
富尔敦背对着妹妹蹲下了身子,将她小心的背到了背上。
“以后受了什么委屈,就跟大哥写信,大哥便是拼了这身官职不要,也会为你讨个公道的。”
清漪听到大哥的话,眼眶微热:“我知道了。”
富尔敦感觉没走多久就到了大门口,他抬头看着外面的一众皇子,将妹妹放到了花轿上,在经过四贝勒爷时,小声的说了句:“清漪年纪小,性子娇弱,还望四贝勒爷以后多多包涵。”
“爷会的。”胤禛认真的看着大舅子。
能娶到富察格格,对胤禛来说,这是个意外的惊喜。
那样通透娇美的姑娘,谁能不喜欢呢。
富察府大门外,富尔敦看着迎亲的队伍走远,心中隐隐有了野望。
他该努力了。
不然以后都没法给妹妹撑腰了。
“格格,这位侧福晋的嫁妆,可真厚实。”侧福晋的嫁妆进门,可让府上都大吃了一惊。
整整一百二十台嫁妆,就比嫡福晋进门时少了八台而已。
且这位淑侧福晋的嫁妆箱笼,可是比福晋的大了一圈不止,这样算下来,淑侧福晋的嫁妆,那岂不是要比福晋的还要多?
“人家出身大族,比之福晋的出身都要好,怎么可能没点家底儿呢。”李氏自然也知道今日的盛况,这会儿说出的话中,都带着浓浓的酸味儿。
“不过这样也好,让她跟福晋斗去,我才好坐收渔翁之利。”侧福晋的家世太好,怎么看该着急的都是福晋,她还是看戏吧。
虽说上辈子没有这位淑侧福晋,但这样一想,其实对她也挺有利的。
她现在要做的,还是得让四爷给她请封侧福晋,这样一来,后面的年氏可就不能以侧福晋的身份进府了,这对她来说,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四爷还有几年就能封亲王了,一个亲王只能有两位侧福晋,她提前把位置占了,她看年氏还怎么在她面前嚣张!
“让人注意点刚进府的淑侧福晋,有什么事就过来禀报。”重生这段日子,李氏可没闲着,靠着脑海中的记忆,可是收了好几个心腹。
“是,格格。”主子自从大阿哥去世后,脑子就越大活泛了。
这样的格格才有让人跟随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①出自百度百科。
加更一章,谢谢小可爱这么久以来的支持,啾咪~
胤禛将清漪带回了新房,已经娶过福晋的他,对之后的事自然是轻车熟路的。
屋子里的其他阿哥们都在催促着胤禛掀盖头。
胤禛是不想在他们面前掀盖头的,他私心里不想给他们瞧见。
“四哥还愣着做什么?”唯恐不乱说的就是老九胤禟。
因为宜妃过度的宠爱,造成了他无法无天的性子。
有时候连皇阿玛都能顶嘴。
胤禛知道今日这盖头不掀开,他们是不会出去的,索性拿过了托盘上的如意秤,动作轻柔的掀开了清漪的盖头。
盖头下的容颜,让众位阿哥们愣了片刻。
都说美人如花隔云端,今日他们总算是见到了比宫中卫额娘更为出众的人了。
“皇阿玛真不公平,这般绝色怎么给了四哥这个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的人。”胤禛身后的胤禟嘀嘀咕咕的,除了他身边儿的胤礻我,谁都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胤礻我伸手拉了拉九哥示意他。
这还是在四哥的婚宴上,要是让四哥听到了可如何是好。
“人也看了,你们是不是该出去了。”盖头刚掀开,胤禛瞧着众人眼神不对,心里颇为不舒服。
便冷着声音开口赶人了。
“四弟这般小气做什么。”胤祉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对着胤禛温和的说道。
早知道富察格格这般容貌,他就该去求求额娘的。
真是可惜了。
等到胤禛好不容易将他们都赶出去后,喜嬷嬷才端来了一碗饺子。
清漪是侧福晋,自然没有合卺酒。
她夹起一个饺子,喂到了富察格格嘴边。
清漪看了眼四贝勒爷,见他眼神专注的看着她,连忙又低下了头,只不过露出的耳尖有些微红。
成婚的规矩,额娘都教过她,清漪张开小嘴,咬了一小口嘴边儿的饺子。
喜嬷嬷见状,眉开眼笑的问了句:“淑侧福晋,生不生?”
“生的。”清漪细声答了句。
半生不熟的饺子,滋味儿并不好,但清漪还是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