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高成订了最近的影院,包场了,想看什么就让他们放什么。”薄时郁说,“你别看手机了,好好吃饭。”
“什么???”
江织赶紧咽下嘴里的东西,“你……你包场了那不就我们两个人?那跟在家里影音室看有什么区别?”
薄时郁鲜少的一怔。
他没约会过,这方面知识实在是少的匮乏,只是习惯性的,他去的地方大部分都要清场。
“宝宝,我不知道,那我现在让——”
“我来订票!”江织严肃道,“你听我安排就行了。”
薄时郁被她这幅样子逗的笑了一声,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要安排他。
但他还是低声开口,“好,我都听你的。”
薄时郁想,他这辈子,大概只对江织这一个人说过“听你的”这几个字。
再不会有人让他低头了。
只有江织。
两个人吃了饭之后,江织订了附近的一家影院,因为时间紧,又太仓促,这个时间竟只剩下了一部悬疑片。
去取票的时候,旁边有卖爆米花和机打可乐的,江织凑过去想买,但薄时郁看着却不大乐意。
男人微微皱眉,“医生说让你少吃甜的。”
“可是他们约会都要买诶。”江织指了指上面标牌,“我们可以买情侣套餐。”
薄时郁一顿,话锋一转,“但是偶尔吃一次也没有关系,你少吃点,剩下的可以我来吃。”
江织笑弯了眼睛,立刻过去买了一个套餐。
时间掐的刚刚好,打完爆米花就可以去检票了。
虽然现在有些晚了,又是悬疑片,但影厅里人并不少,影厅里有点暗,薄时郁怕江织摔倒,紧紧握着人的手,一路护在她旁边,直到坐到座位上。
第一次和薄时郁来看电影,江织显得有点兴奋,还凑在薄时郁旁边科普,“我在网上看,影厅里虽然黑,但是监控器拍的很清楚,你知道吧?”
“知道什么?”
江织瞪他,“你一会儿不可以亲我。”
薄时郁一顿,诚实道,“那你别这么看我,不然我忍不住。”
江织赶紧坐回去,摸了摸兜。
薄时郁问她干嘛。
江织说她找墨镜。
“……”
影片开头,便是一对夫妻在卧室上吊自杀的可怕场景,江织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去摸男人的手。
薄时郁像是提前预料到一样,立刻把江织的手攥的紧紧的。
还低声道,“如果害怕的话,我们就不要看了。”
江织眼睛瞪得圆圆的,“我才没怕。”
好吧,她一贯嘴硬。
一场电影,薄时郁自己都没怎么看,注意力都放在江织身上了,生怕少女害怕又强撑着,结果除了开头那里被吓到,接下来一整场,江织都神色自如,嘴里嘎吱嘎吱嚼着爆米花,然后又咕咕喝一大口可乐,眼睛亮晶晶的,一副爽到了的表情。
薄时郁合理怀疑江织就是为了吃爆米花喝可乐才提议来看电影的。
虽然是悬疑片,在剧情结尾还小小温情了一下。
江织怀孕后就性格多敏感,容易流泪,电影里的主角哭,她也跟着哭,眼睛红红的,睫毛都被打湿成一簇簇。
散场后还在那里抽抽噎噎。
薄时郁心疼又好笑,抬手给她擦眼泪,“不都是假的,有什么可哭的,小哭包一个。”
男人的目光落在江织身上,贪欲之下,是浓浓的占有欲,他甚至希望,江织的一喜一怒,哪怕一滴泪,都是为了自己。
江织不知道薄时郁心中的阴暗面,还在念叨着剧情,“那个丈夫为了她的妻子牺牲自己,还死的那么惨。”
薄时郁淡淡的想。
那有什么。
他也可以。
他却没对江织说这些,正想再说两句别的逗人开心,衣兜里的电话响了,他拿出来看了一眼,微微皱眉,却还是接起来了。
“我知道,明天下午的时候空出来了,我会过去。”
挂了电话,江织眨巴着眼睛问他,“明天下午你有事吗?”
薄时郁“嗯”了一声,“我爷爷从国外疗养回来,明天我会去接机。”
顿了一下,他又补充了一句,“你和我一起。”
江织有些懵懵的。
“你……你爷爷?从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他之前身体不好,一直在国外疗养,最近……是临时决定的要回来看看。”
江织有些担忧,“是因为我吗?你爷爷会不会不喜欢我。”
“不会的。”
薄时郁抱了抱江织,垂首吻了吻她的额头。
“宝宝,没人会不喜欢你的。”
第34章
江织没听过薄时郁提过他爷爷,回去后缠着问了他两句,薄时郁才说,薄老爷子一直身体不太好,常年在国外疗养,其实就是懒得管薄家这一大摊子事。
这次,大约也是从何瑜的口中听说了江织怀孕的事,这才突然决定回国。
第二天下午,江织特意也请了假和薄时郁一同去机场。
在车上的时候,江织还有些紧张的问薄时郁,“你看我今天穿的衣服合适吗?得不得体?”
因为近期开始显怀,江织穿的多是宽松的衣服,今天穿了一件水蓝色的长裙,搭上一个白色针织外套,头发随意在脑后挽起来,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淡淡的温柔。
薄时郁忍不住想去吻她,却被江织偏了一下头躲开了。
“从现在开始,你不许亲我。”
男人挑了一下眉,“为什么?”
“你要是亲习惯了,一会儿没忍住,被你爷爷看到怎么办?”江织一脸严肃,“那他肯定会以为,我是外面乱七八糟的女人。”
薄时郁被她的说法逗的想笑,“什么叫乱七八糟?”
“像你这样的就是。”江织瞥了他一眼。
“啧。”薄时郁皱眉,“我怎么了?”
江织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突然车子猛然停了下来。
薄时郁抬眸,脸色有点冷,“怎么回事。”
司机赶紧说,“前面好像有一只小狗。”
因为怕时间来不及,他们去机场走的是小路,偶尔路上碰到只小狗小猫的也不算稀奇事。
本想着等小狗过去了再重新开车,可司机抬头看了一眼,忍不住说,“好像是只流浪狗,腿瘸了一只。”
薄时郁微微皱眉。
还不等他说什么,旁边的江织瞪圆眼睛,赶紧推开车门要下去看。
薄时郁一把没拽住,人已经溜出去了。
男人蹙了一下眉头,也只能跟着下了车。
车对面不远处的马路上,果真倒着一只小白狗,好小一只,一条腿是瘸的,费力的拖着走。
男人走到江织身后,语气平淡,“心疼的话就先抱到车上,前面有宠物医院就送过去。”
江织赶紧点头,上前要去抱小狗,却被薄时郁拦了一下。
旁边的司机极为有眼色的走上前,“太太,我来抱上车就好。”
小白狗倒是很乖,没躲也没叫,任由司机用衣服裹着它,把它抱上车。
江织一路上都盯着它看,忍不住问薄时郁,“要是治好了怎么办?它是流浪狗,我们也不能再把它扔了吧。”
薄时郁当然知道江织想说什么,但他偏装作听不懂。
“让高成联系宠物救助站,可以把它送过去。”
江织闷闷的“哦”了一声。
她抬手想去摸一摸小白狗的耳朵,却被薄时郁眼疾手快的攥住手腕,“脏。”
江织瞪了薄时郁一眼,“你好讨厌。”
薄时郁无奈,“你乖一点。”
从这条小路出去就进入主干道,两侧商户渐多,很快就看到了一家宠物医院。
薄时郁甚至都没让江织下去,而是让司机抱着狗送进去。
江织有些闷闷不乐。
“你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养狗。”薄时郁哄着她,“再说了,那只狗看着脏兮兮的,万一身上有虫子,有传染病怎么办?你要是喜欢,我让人给你挑一个更好的。”
江织别过头去,“我就喜欢这个,合眼缘。”
薄时郁沉下眉眼,没再开口。
平时两个人在一起,哪一次不是薄时郁哄着江织,这还是第一次,男人沉着脸闭口不言。
江织心里委屈,也不肯再说话。
等司机处理好小白狗再上车时,车内已经是一番冷凝的气氛,压抑不已,司机更加不敢开口,只能一路冷汗直流,把油门踩到底。
在这样的速度下,很快就到了机场。
薄时郁下了车,伸手去扶江织,却被江织躲开了,少女自己从一边下了车。
薄时郁脸上神色愈发冷凝,他沉声开口,“江织,为了只狗你也要同我闹脾气?”
他当然不想让江织养狗,并不仅仅是因为怕那只狗不卫生,也不是因为江织怀着孕。
而他说什么让人给江织挑一只更好的,也不过是敷衍江织。
归根结底,薄时郁就是不想让江织的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
江织那么心软,那么善良,要是家里抱来一只狗,还不一定要喜欢成什么样子,说不定要总是抱着,亲着。
薄时郁怎么能容忍那样的情形发生。
可江织并不知道薄时郁心中这些阴郁的想法。
她只是觉得薄时郁对她不耐烦了。
她不过是想养一只狗,又不是犯了天条,薄时郁干嘛对她冷着脸。
江织越想心里越不舒服,一句话也不想说,甚至连薄时郁主动过来牵她的手,也被她甩开了。
司机在旁边看着两人的动作,看着薄时郁越来越阴沉的神色,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赶紧凑上前打着圆场,“薄总,太太,时间要来不及了,不如我们先过去吧。”
薄时郁沉沉吐出一口气,又一次伸出手,这一次不顾江织的躲避,强硬的拽住她的手腕,十指霸道的穿插过她的指缝,与她牢牢紧握。
江织气的咬着唇,抬眸瞪着薄时郁,可男人对她的目光视若无睹,冷淡着面容,牵着人的手走进了机场。
薄老爷子其实早就见过江织的照片。
他虽然人在国外,但也不是聋子瞎子,国内自然也有他的耳目,许多消息都能第一时间传过去。
唯独江织这件事,竟然还是听何瑜同自己说的。
不用想,这消息一定是被薄时郁按住了。
薄老爷子当时气的在心底狠狠骂了薄时郁一顿,但同时也有些欣慰。
这就证明,薄时郁的手段已经强过了他,薄家在他手里,只会越走越好。
何瑜在给他的消息里,反复提到薄时郁是如何如何疼宠他这个小太太,是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的,薄老爷子还觉得她太过夸张了,薄时郁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冷情冷性的,能突然结婚还有了孩子已经足够让薄老爷子吃惊的了,他还以为薄时郁要一辈子孤身一人呢。
可一照面,不过几分钟的功夫,薄老爷子就觉得何瑜所言不虚。
薄时郁这位小太太,确实年纪太小,看着像个学生,脸上稚气未脱的,一双眼睛倒是生的好,又大又圆,水吟吟的,她看着薄老爷子,像是有些发怯,却还是脆生生的叫了声爷爷。
薄老爷子一贯是板着脸的,可对上这么个小姑娘,也不好再严肃,平素古板的脸上用力的堆着笑,连连点头,“好,好,江织是吧,真好,真好。”
旁边的薄时郁语气则冷淡许多,微微点了一下头,“爷爷。”
薄老爷子转头看着他的时候,脸上的笑意一瞬间消失,冷哼一声,“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爷爷,我的人你也敢动,我还当你目中无人了。”
薄老爷子在国内安排的人手,几乎尽数被薄时郁拔掉了。
薄时郁轻嗤,“您说的,君侧不容他人,当初我对那些叔伯下手,您不还夸我做得好吗?”
薄老爷子眯了眯眼,他只是嘴上那么说,其实心里对薄时郁的做法还是满意的。
掌权者就该是这样,要有魄力,也要够狠。
想到此处,他又忍不住看了看江织,也不知道这孩子这么小,看着又身子骨弱,是怎么在薄时郁身边待下去的。
江织不知道这爷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
她心里还暗暗与薄时郁较着劲。
薄时郁不由分说的牵住她的手,更让江织心里恼火,她不好当着薄老爷子的面说什么,就偷偷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可薄时郁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反而把江织的手攥的更紧了,同时还垂眸看了江织一眼。
男人的眸色深暗一片,看的人心里发怵,江织睫毛抖了一下,莫名的有些不敢再继续挣扎。
谁知道这个臭狗会不会突然发疯做什么。
要是……要是当着爷爷的面亲她嘴巴就惨了!
两个人的小动作自然分毫不落的落到了薄老爷子眼中,老爷子眯了眯眼,心里对何瑜的说法莫名有些相信了。
几个人一同出了机场。
一路上,薄老爷子故意慢走半步,目光一直盯在两个人身上打量。
江织像是一只蹦蹦跳跳的猫儿,总也不安分,脚步踢踢踏踏的,薄时郁则是守在旁边的大型犬,一直牢牢护着江织,还忍不住低头说着让她慢些走,步子稳一点。
可江织压根不理他。
薄老爷子在后面看的有些好笑。
果真是一物降一物。
再高傲的猛兽,也有低下头颅那一日。
晚饭没有回老宅去吃,何瑜也不在,也许是看到薄时郁和江织的相处,想开了些,不再缠着薄时郁,前两天出国去玩了,此刻正在大洋彼岸呢。
薄时郁订了餐厅,偌大的圆桌,只有他们三个人。
江织不想挨着薄时郁坐,可薄时郁哪里准,强硬拽着江织坐好,嘴上还不轻不重的说着,“乖乖坐着。”
江织气的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薄时郁面不改色,问江织想吃什么。
江织呛他,“我爱吃什么你不知道?”
不等薄时郁说话,薄老爷子在对面忍不住笑了一声,江织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险些忘了爷爷还在这儿呢,她立刻脸上一红,缩着头做了小鹌鹑。
薄时郁神色无奈,抬手把页面给江织看,“甜品,你看看吃哪种。”
江织眼睛亮了一瞬。
薄时郁平时管她管的严,她能碰甜食的机会很少。
虽然现在还在和薄时郁赌着气,但这么一个吃甜品的机会她可不能放过,飞快的上手去点一个,两个,三个……
薄时郁淡淡的看着江织一口气点了五六个小蛋糕,然后他接过来,一个个的删除,只留下第一个。
江织,“……”
她就说!她最讨厌!薄时郁了!
点了菜后,薄老爷子抽空笑眯眯的问江织,“孩子几个月了?”
薄时郁在一边道,“十七周。”
“胃口怎么样?孕反严重吗?平时爱吃什么?爷爷让人给你准备送过去。”
“孕反还行,她吃的少,平时喜欢吃甜的,但医生让她少吃,您也不用费心准备了。”薄时郁淡淡道。
薄老爷子终于忍不住了,去瞪着薄时郁,“我问小江织呢,你跟着说什么话。”
江织脸有点发红,不太好意思的开口,“爷爷,您还是听薄时郁说吧,他知道的比我多。”
自己的身体,她却不如薄时郁了解,每次去医院孕检,她检查完去休息室睡大觉,薄时郁在医生办公室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她平时吃什么样的补剂,怎么搭配,都是薄时郁安排,江织一概不知,一概不管的。
薄老爷子,“……”
等上了菜,眼瞧着薄时郁伺候人吃饭的场景,薄老爷子甚至觉得何瑜说的话太低调了。
这哪里是捧在手心上,这都快捧到天上去了。
吃饭的时候,薄时郁和老爷子还说着公司的事,江织听不懂,专心致志埋头处理那块小蛋糕,结果才吃了一半,就被旁边的薄时郁拽了过来,三口两口的把剩下的吃没了。
薄时郁一直面色平淡,明明上一秒还说着公司内部人员安排,下一秒就吃了人的小蛋糕,一套操作行云流水,看的江织目瞪口呆。
“目前和城郊那块地皮已经拿下来了,准备用来建度假村,前期部署已经安排好了。”
薄时郁一面说着,一面抽了一张纸巾给江织擦了擦嘴边的奶油。
江织快要被他气死了。
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这种言而无信的人啊?!!
说好了让她吃蛋糕的,结果只给她吃了一半?!!
薄时郁对江织眼底的怒火视而不见,接着语气平淡的说,“度假村的项目我势在必得,一定会拿下的。”
薄老爷子意味深长的开口,“这个批件可不好拿。”
薄时郁淡笑,“我下周约了周厅长吃晚饭。”
薄老爷子挑了一下眉头。
话头到这里戛然而止,薄时郁低头看了一眼腕表,“时间不早了,送您早点回去休息吧。”
薄老爷子点点头,也没有多说。
送爷爷回了老宅后,江织上一秒还笑意盈盈甜甜说着爷爷再见的小脸顿时冷下来。
薄时郁好笑道,“你怎么比我还会演。”
他逗着江织,“送你去出道吧,薄氏旗下也有影视公司,我看你演技不错。”
江织直直的看向薄时郁,“行啊,我也挺喜欢出现在大荧幕的。”
这下子换薄时郁沉下脸。
他只是随口一说,他怎么可能让江织去演戏,他怎么能受得了他的宝贝出现在那么多人的视线里。
回到别墅以后,江织冷着脸回房间,一声不吭,前脚进去,后脚就把门关上。
“嘭”的一声门在自己面前被关上,下一秒,落锁声响起。
薄时郁磨了磨牙,“江织?!”
少女慢悠悠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出来,“薄总去睡书房吧。”
薄时郁,“……”
他深呼吸一口气,缓和语气,抬手敲了敲门,“宝宝,你让我进去,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谈谈。”
“我不想要跟你说话!”
薄时郁一口气哽在胸口。
可江织今天像是真的被他惹到了,薄时郁在门口哄了好几句,少女也不肯让他进屋。
无奈,薄时郁只能转身去了书房。
夜色浓浓,正是该入眠的时候。
可平时习惯了温香软玉在怀,这个时候骤然孤零零一个人躺在床上,薄时郁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沉着脸坐起来,点了床头灯,烦躁的只想点支烟来抽。
可又不能,江织闻不了烟味。
最后暴躁的薄总只能起来喝了一大杯冷水,然后开始翻抽屉找钥匙。
薄时郁孤枕难眠,可江织却睡的像个小猪似的香甜。
漆黑的屋子里,房门被推开一道缝隙,一道黑影走了进来。
男人一步步走到床边,垂眸看着熟睡中的少女。
那目光足够贪婪,像是一寸寸的,从江织身上掠过,不肯错漏分毫,如有实质一般。
停顿几秒钟,他才掀开被子一角,轻手轻脚的上了床,从身后揽住少女的腰肢,把人搂在怀里。
这一瞬间,像是缺了一块的心被补齐,暖暖的,足够安稳。
薄时郁嗅着那股清淡的甜香,终于困意来袭,睡了过去。
只是第二天清晨,他是被江织一脚踹醒的。
少女头发乱糟糟的,眼睛瞪得圆圆的,“谁准你上我床的。”
薄时郁昨晚凌晨才睡,此刻还没完全清醒,懒懒的抬了一下眼,声音沙哑,“宝宝,再陪我睡一会儿。”
江织快被气笑了。
这人想的还挺美。
她气不顺,小脚继续蹬着薄时郁,却突然不知道踩在哪儿,听到男人闷闷的哼了一声。
江织先是一愣,随即红着脸,赶紧要把脚抽回来,却被薄时郁眼疾手快的攥住了脚踝。
“你,你松开我。”
少女脸红声音也抖,哪里还有刚刚张牙舞爪的样子。
薄时郁眯了眯眼,手上微微用了点力气,江织就一个踉跄,被拽的险些跌到薄时郁怀里。
“薄时郁,我讨厌你,你离我远点。”
男人听到这句话,眸色暗了一下,低头惩罚似的咬了一下江织的嘴唇,果真一瞬间,刚刚还伸着小爪子的少女只剩下眼眶红红。
薄时郁又虚情假意的舔舐着自己留下来的牙印。
他低哄,“帮帮我,宝宝。”
“呜呜……不要,我手疼。”
薄时郁凑近她,轻而易举的抱住她,声音低沉微哑的低声哄着江织,什么乖宝,宝宝的叫着。
丝绸的睡裙是鹅黄色的,很娇俏的颜色,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
清晨的光一点点照进来。
高成记得薄总今早有个会,怕他忘记了,连连打了几个电话,可手机放在桌子上,一直在振动,却无人接听。
他哪里知道,此刻男人正把少女抱在怀里,一点点啄吻她落下来的眼泪,动作神情无比珍视,最后,那吻又落在了唇瓣上。
江织连同呜咽一起被男人吞入腹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女软成一团,被餍足的男人抱去洗澡。
江织好像不会说别的了,只抽噎的重复一句话。
“薄时郁,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男人低头吻了吻江织哭的湿漉漉的睫毛。
薄时郁清理后,神清气爽的去上班了,留下江织在床上又忍不住睡了过去。
等下午的时候,薄时郁提早回来,还提了个小笼子。
里面正是昨天的小白狗。
江织听到声音,从楼上下来,脚还踩在楼梯上,正准备对薄时郁冷下脸,却一眼看到了笼子里的小白狗。
脸上一瞬间绽出笑意。
她飞快改口,“薄时郁,你怎么这么好。”
江织几步走过去,想把笼子接过来,却被薄时郁提着笼子抬高了一下。
男人好笑的看着变脸如翻书的江织,慢条斯理的开口,“狗可以给你养,但有几个规矩得提前说一下。”
薄时郁墨迹死啦!
江织腹诽,面上却乖乖的点头,“好呀。”
“第一,不许在心里骂我。”薄时郁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江织,“……”
“狗不许进卧室,交给佣人养,你平时不可以摸它,抱它,亲它……”
不等薄时郁说完,江织忍不住冷笑。
“你买个模型回来呗,只能看是吧。”
薄时郁一顿,纠结再三,还是冷着脸堪堪吐出一句,“就算要抱,也不许一天超过两次。”
江织不想再和他说话,直接凑过去想蹦着把笼子抢过来,薄时郁看的心惊肉跳,哪里敢让她蹦蹦跳跳的,赶紧把笼子放下来。
江织一个眼神也不分给薄时郁,立刻把笼子打开,将小白狗抱出来。
小白狗已经被洗的干干净净,连毛毛都蓬蓬松松的,像一个棉花糖,脚上的伤也被处理过了,它很通人性,大概是知道江织是救了它的人,跟江织很亲,用小鼻子去顶着江织的掌心。
江织被它逗的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小白狗的耳朵,“你怎么这么可爱呀,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薄时郁在旁边看的酸溜溜,“取什么名字,就叫小白狗挺好的。”
江织只当没听见,低头点了点小白狗的头,“雪团怎么样?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雪团“汪”了一声,欢快的摇了摇尾巴,就快把尾巴摇出残影了,还去舔了舔江织的指尖。
薄时郁沉下脸,上前想去把雪团抱过来,“好了,我去把它交给佣人。”
江织抱着狗躲了一下,目光不善的看着薄时郁,“干嘛?”
她往后退了两步,转身要回楼上,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薄时郁道,“哦,昨晚你偷偷回房间了,所以不算,今晚还是得睡书房。”
薄时郁,“……”
度假村的项目被薄时郁顺利的拿下批文,正如火如荼的开展着。
只是那个地方处于郊区,是两座城市相连之处,刚开始动工,有许多要薄时郁处理的地方,来回折腾要四五个小时,干脆最后决定直接出差。
“要出差一周。”
薄时郁抱着怀里的人,低头亲了亲她的唇瓣,“乖宝,要记得想我。”
江织脸上没什么表情,实则心里早就往外冒着酸水。
自打和薄时郁在一起后,两个人还从没分开过这么长时间。
可她性子傲娇,明明心里难过的要命,偏偏嘴硬,“哼,谁要想你,你走了没人管我,我乐得自在。”
薄时郁气的牙根痒痒,掐着她的下巴重重吻了上去。
可等薄时郁要出发那天,江织脸上的镇定再也装不下去了。
也许是因为怀着孕情绪敏感,更需要陪伴,她一想到薄时郁要离开她那么久,就感觉一颗心像是被大手攥紧,难受的要死了。
她拽着薄时郁的衣角,吧嗒吧嗒流着眼泪,问薄时郁能不能带自己过去。
可她自己也知道那是不能的,度假村那里刚刚开发,条件称得上恶劣,江织怀着孕,怎么可能去那儿。
薄时郁看着哭的惨兮兮的江织,只觉得呼吸都滞住了。
这陌生的情绪使他呼吸不畅,男人张开嘴,停顿几秒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几近狼狈的抱住江织。
“宝宝,别哭,我不去了。”
薄时郁的一颗心快要江织给哭碎了。
去他妈的度假村。
薄时郁想,几十个亿的投资也不如江织的一根头发丝重要。
可江织哭了一会儿,却渐渐有些清醒了,她推了一下薄时郁,声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你快走吧,要赶不上飞机了。”
“我刚刚不是自己想哭,是生理性泪水。”
江织装出成熟的口吻,理智告诉她,她不能任性的留住男人,她对薄时郁撒了谎,“真的真的,你快走吧。”
薄时郁快被她搞疯了。
“宝宝,你这是要我的命。”
江织怕自己再留下来就真的忍不住要留住薄时郁,她不肯再和薄时郁说话,胡乱的推了一下男人,转身逃似的回了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