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门却故意没有关严,留了一道缝隙,直到听到楼下薄时郁嘱咐管家的声音,再之后,是男人离开时关上大门的声音……
薄时郁走了。
江织抿着唇,抬手赌气一般重重揉了揉眼睛。
拜托啊,讨厌死了,眼睛能不能不要再淌泪水了。
薄时郁走的前两天正是最思念最难熬的时候。
江织从前怎么没觉得自己这么黏人。
吃饭的时候,长长的桌子只剩下了自己,菜肴就是再美味,她也没有心思品尝,如同嚼蜡一般。
恨不得每天和薄时郁发八百条信息,又知道薄时郁忙,只能生生克制着。
晚上和薄时郁打电话,也只敢语音不敢视频,怕让薄时郁看到自己眼睛红红的样子。
可薄时郁还是打了视频过来。
江织本来想拒绝,却手忙脚乱的按错了,在接通的一瞬间,她慌里慌张的把灯关了。
薄时郁刚忙完一堆事回去,连衣服都没换,第一件事就是给江织打视频。
可镜头对面却是黑漆漆的。
薄时郁皱眉,“宝宝,怎么看不见你?”
明明灯都关了,知道薄时郁看不见自己,江织还是忍不住藏进被子里,声音嗡嗡的,“我关灯了,准备睡了。”
薄时郁皱了一下眉,他太了解江织了,这个时间是决计不会乖乖睡觉的。
江织是典型夜猫子,要是没有薄时郁盯着,她能玩手机通宵,每晚都要薄时郁哄着劝着,最后实在不行再冷声威胁,江织才肯乖乖睡觉。
可江织都这么说,薄时郁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开口,“好,那你就早点睡,如果要看手机的话记得把夜灯打着,不然对眼睛不好。”
江织应了一声,然后飞快的挂了视频。
她就是这么没出息,一听薄时郁的声音都要红了眼眶。
而对面薄时郁看着暗下去的屏幕,眉头皱的更紧了,脸上神色微微沉下来。
一连两天,连林洁都发现江织的不对劲了。
“怎么憔悴成这样,小望夫石。”
被林洁打趣了,江织也没有什么反应,懒懒的趴在桌子上不吭声。
林洁叹气,摸了摸她的头发,“要不要晚上姐姐带你出去潇洒潇洒?释放一下?”
江织没心情,“不去了。”
林洁摇了摇头。
“你完了,你坠入爱河了。”
当晚,薄时郁没再打电话过来。
虽然当薄时郁打视频的时候,江织怕哭不敢接,可等薄时郁真的一个消息都没有了,江织心里又开始难受了。
她的脑海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气哼哼的骂着薄时郁冷漠薄情,这才几天啊,就把自己抛之脑后了,另一个可怜兮兮的在一边流眼泪,说自己好想薄时郁。
她烦躁把手机扔到一边,却在挥手时不经意打翻了床头小桌子上的水杯,睡洒了弄湿了床单,连睡裙也湿了一块。
江织心里更烦了,冷着脸起来去衣柜里准备再拿一件干爽的换上。
平时要薄时郁给她拿睡衣的时候,她挑剔的厉害,今天要碎花的,明天要条纹的,轮到自己了,便是随手拿了一件了事。
可不小心又带出来一件。
她捡起来正准备塞回去,却突然动作一顿。
手上的是薄时郁常穿的睡衣,黑色的丝绸长袍,江织停顿两秒,手抬了一下,把睡衣凑到鼻子边,轻轻嗅了嗅。
是一股清冷的薄荷味。
像是薄时郁身上的味道。
几分钟后,卧室的灯关了,江织躺下床上,手上还紧紧攥着薄时郁的那件睡衣。
而此时此刻,一辆黑色的轿车正停在别墅的院子里,薄时郁推开车门大步跨出来,脚步匆匆的往里面走……
一连两天,江织都没怎么睡好。
平时被男人抱习惯了,在被窝里伸手一抱就是男人滚烫的胸膛,大部分时候江织会凑过去,习惯性的枕在男人胳膊上,而这个时候,薄时郁通常也会伸出手,揽着江织的腰,两个人相拥着,沉沉一同入睡。
可自打薄时郁去出差以后,江织每天抱着的都是冰冷的被子,她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入睡,可也总是会在凌晨的时候醒过来,之后就再难入眠了。
今天她抱着薄时郁的睡衣,一面是心里觉得羞耻,一面又觉得一直飘飘忽忽的那颗心好像总算安稳一些了。
江织把这件睡衣搂的紧紧的,这让她有一种正在被薄时郁拥抱着的感觉。
堪堪入眠的时候,身后的门声响起。
江织听到了一点声音,但是她太困了,睡的实在有些沉,迷迷糊糊的,嘴上不知道呓语什么。
男人一步步走到床边,看着熟睡中的人,才微微松了口气。
这两天江织表现的有些奇怪,实在让他放心不下,薄时郁刚结束了一场会议,晚饭都没吃一口,连夜开车回来的。
薄时郁本来不想吵醒的江织的,他扯了一下领带,轻轻吐了一口气,准备去换个衣服,却突然目光一顿。
他看见了江织怀里抱着的那件睡衣。
少女睡的像是有些并不安稳,脸颊一侧在枕头侧挤出了白嫩的软肉,她无意识的,还在那黑色的睡袍上蹭了蹭。
月色晃进来,照在床上,白与黑分明。
这一幕对薄时郁的冲击太大了,他站在原地,只觉得一颗心像是都着了火一样,连带着五脏六腑,都烧灼的滚烫。
他停顿几秒,伸出手,轻轻拨了一下江织额前乱糟糟的发。
少女被这动作迷迷糊糊的吵醒了。
她睁开眼,还有些迷茫,以为是在做梦。
直到听到了男人淡淡的声音,“江织,谁准你拿我衣服的?”
江织茫然的眨了眨眼,意识渐渐回笼。
当她意识到这不是做梦,而是薄时郁真的回来了,她像小狗似的呜呜两声,直接扑上去要抱住男人。
薄时郁单手搂住江织,动作温柔的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可声音却没什么温度,“江织,为什么睡觉也要拿着我的衣服?”
男人声音太冷淡,听的江织瑟缩一下。
明明才两三天没见到男人,江织却好像对薄时郁陌生许多,她怯怯的开口,下意识的道歉,“对不起……”
薄时郁低了一下头,凑在江织的耳侧,温热的唇就贴着江织的小巧的耳垂,他声音低沉而沙哑,“为什么要道歉,是因为你拿着我的衣服做坏事了吗?哦,我看看,宝宝,床单都湿了。”
江织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薄时郁说的是什么,她眼睛睁大了一些,急促的解释,“不,不是,那是我把杯子打翻了,不是那个……”
“不是什么?”薄时郁仍旧是那样平淡的语气。
江织心跳乱套了,无端的有些慌乱。
她以为薄时郁因为她做的事而不高兴了,江织又委屈又难堪,她真的什么也没做呀。
她一急,就手忙脚乱的在那里演示。
“我真的,我是打翻了杯子,睡衣也湿了,我去柜子里拿,不小心把你这件衣服拽出来了,我没,没做什么。”
江织费力的解释,屋内昏暗,她自然也没看见男人幽暗的眸子。
直到薄时郁的手,顺着她的脊背一路下滑,从睡衣的下摆探进去,微凉的指尖滑过白嫩的肌肤。
江织被冰的抖了一下,她终于意识到什么,直往后躲着,想要把自己藏起来。
薄时郁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她的反应,大手捞着江织的腰,把她禁锢在自己怀里,不准许躲避分毫。
男人此刻的声音才终于染了几分笑意,“做坏事了也没关系,宝宝,我知道,你太想我了嘛。”
江织红着耳朵争辩,“是宝宝想爸爸了。”
男人轻笑,哑着嗓子问她是哪个宝宝。
薄时郁说话时,垂眼看她,江织这才发现,大概是男人急着回来,鼻梁上竟还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整个人带了几分斯文禁欲。
她委屈道,“我就是什么也没做嘛。”
薄时郁没回应她的话,只是低了一下头,语气带着诱哄。
“宝宝,帮我摘了眼镜。”
江织一愣,下意识的伸手去帮薄时郁把眼镜摘了下来。
而在那一瞬间,像是撕开了什么封印一样,幽暗的眸色一寸不落的盯在江织身上,如同晦暗的潮水,将她淹没。
男人的吻也在这个时候落下来。
他察觉到江织的退缩与挣扎,于是恶劣的,一点点的加重这个吻,而他的大手也在作祟,他按在江织纤细的脖颈处,轻轻的,却足够落在江织的敏感点上。
江织不知道薄时郁为什么突然这么凶。
她有点怕,嘴巴被亲的好痛,舌头都麻了,可怜兮兮的张着嘴,柔软的唇腔像是兜不住那么多口水似的,弄的整个唇瓣都水淋淋的。
在松开的间隙,她小声的求饶着,“不要亲了,薄时郁——”
“叫我做什么?不是有我的衣服就够了?”
黑暗中,足以放大薄时郁的那点过分的恶劣。
男人居高临下,一手懒懒的勾着衣服,往前轻轻一扔,黑色的睡衣砸在江织怀里。
“换上。”
“什么?”
男人声音平淡,但每一个字都咬的极为清晰。
“宝宝,换上我的衣服。”
屋内的小夜灯被打开,足以照亮眼前的这一切。
江织浑身都是粉红色的,睫毛在不安的乱颤,身子也在发抖,抖的最厉害的是指尖,系了好几次扣子也没系上。
最后薄时郁极为大方的开口,“算了,宝宝不想系扣子就不要系了。”
江织慌忙说,“不,不是的。”
可她越急,手上动作越乱。
薄时郁已经没有耐心在等她。
能将心底那些奔涌的情绪克制到现在,薄时郁已经到了极致。
他今晚不太正常。
或者说,哪一个丈夫,在风尘仆仆的归来后,看见小妻子熟睡在床上,揪着自己的衣服蹭来蹭去,都不会平静下去吧。
既然是江织挑起的火,那她来灭,也是应该的。
薄时郁先是在心底对自己今晚的疯狂找了个借口,又轻而易举的给江织定了罪,接下来,便是心安理得的去享受他的宝贝。
天光大亮的时候,江织才被薄时郁清理好从浴室抱出来。
浑身上下软的没力气,好像只有手指能轻轻动一动,无意识的揪着身下的床单,身子还在余韵中微微打颤。
手腕上还有一道明显的红痕,其实并不严重,只是江织生的太白了,被雪白的肉一衬,才显得有些触目惊心,这是刚刚被薄时郁的领带捆住时留下来的。
江织明明累极了,却还是不想放任自己睡着。
她怕睡过去了,再睁眼,薄时郁就走了。
男人躺在她身侧,把江织整个拥在怀抱里,那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动作,在丛林里,猛兽经常会这样对待自己的猎物——藏在肚皮下,不会被任何人发觉。
“小乖。”薄时郁这样叫她,声音还带着情欲后的沙哑,“怎么瘦了。”
明明已经显怀了,可也只是小腹隆起,从后面看,腰还是那么窄窄的,仿佛双手就能拢过来。
江织今晚乖顺的很,“没有,我都有好好吃饭的。”
“明天盯着你量体重,看看是不是轻了。”薄时郁淡淡。
江织身子一僵,凑过去讨好的亲男人的下巴,薄时郁眼底带着笑,“这个时候溜须拍马可晚了。”
少女哼了一声,停顿几秒钟,又忍不住问,“你明天要回去吗?”
她看了看外面透进来的亮色,又觉得问错了,应该是今天了。
薄时郁“嗯”了一声,低声哄她,“我晚上再走,陪你一天,好不好?”
江织垂了一下眼,没再说话,身子往下缩了缩,闭了闭眼。
薄时郁拍了拍她的背。
“睡吧,我一直在。”
时隔两夜,江织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再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亮的通明,身侧空荡荡的,薄时郁并不在。
江织心跳漏了一拍,有些慌张的起身推出门去,恰恰好在门口撞到薄时郁。
男人皱了一下眉头,“毛毛躁躁的,怎么连鞋子也不穿!”
他直接把江织抱起来,一手还摸了一下江织的脚,“这么凉?”
江织被他放在椅子上,等着男人去拿了袜子给她穿。
她嘟囔着,“我还以为你走了。”
薄时郁动作一顿。
江织现在敏感的厉害,敏锐的捕捉到男人的迟疑,连忙问,“你是要走了吗?”
薄时郁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度假村那边出了点问题,我得过去一趟,这就要走了。”
江织沉默两秒,才慢吞吞的“哦”了一声,她垂下睫毛,不再说什么。
薄时郁一颗心疼的厉害。
“宝宝,我保证,很快回来,好不好,两天,不,等我处理完这件事,我肯定立刻回来。”
江织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很大度的说没关系,让薄时郁去忙自己的事。
可她仰头看着男人,扯了一下嘴角,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最后只能又可怜巴巴的问,“真的不能带我过去吗?我不会乱跑的,就待在酒店里,好不好?”
薄时郁深深的叹气。
他半蹲下来,平视着江织的眼睛,认真的开口,“酒店就在工地旁边,环境并不好,那里很乱,工人也都是外包的团队,医疗条件也并不足够好,江织,我不可能让你待在那样的环境里。”
江织抬手去搂男人的脖子,她并不是嚎啕大哭,甚至连哭声都不太听得清楚,只是低声的啜泣,眼泪很快打湿了男人的脖颈处。
薄时郁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把江织抱起来,在房间里踱步,像哄小孩那样,嘴里乱七八糟的哼着调子,可江织的泪却像是止不住了似的,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流。
薄时郁狼狈的出了一身汗,最后只能低下头,“好,带你去,小祖宗,我去哪儿都带着你,行不行?”
江织被他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破涕为笑,侧头亲了一口在男人脸颊处,重重承诺,“我肯定听你话。”
薄时郁拍了一下她的屁股,把人放下来,“行了,去收拾行李。”
对于江织信誓旦旦的承诺什么自己会乖,薄时郁是一句都不信,他联系了高成,让他临时又雇了一队安保过来,家里的厨师也带上了两个,不然江织那么挑食,几天就要瘦没了。
跟着薄时郁坐了那么久的车,总算到了度假村的位置。
江织在车上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脸颊红扑扑的,薄时郁本来要把她抱下来,但江织看了一眼外面的人,赶紧拒绝了。
酒店看起来也很陈旧,比不上之前薄时郁住的那些,但却已经是在这个地方能住的最好的了。
在酒店旁边有几排二层小楼,是临时搭建给这些工人住的,因此来来往往人很多,许多人都盯着这辆名贵的豪车,在这里几天,他们大概清楚,这是大老板的车。
薄时郁既然来这里出差,必然不会只坐在酒店会议室里,他大部分都是去工地考察进度,虽然动辄身边跟着一堆人,但从人群缝隙中也能窥见,大老板通常是冷漠严肃的,瞧着并不老成,却足以让所有人信服。
可这次从车上下来的却是个娇俏的少女。
她下了车,好奇的四处看了一圈,却紧接着,很快被后面下车的薄时郁拉入身侧,旁边赶过来的高成适时撑着伞遮挡阳光,也隔绝了那些人的打量。
在一众人的簇拥下,薄时郁牵着江织进了酒店。
大概真的是时间紧张,在电梯里高成也汇报着一些简要的业务,江织听不懂,就在那儿盯着电梯显示的楼层数字看。
十六楼,到了。
薄时郁把江织送进了房间,嘱咐江织乖乖呆着不要出门,一会儿会让人送饭过来。
江织倒在床上晃着小腿,漫不经心,“不用啦我又不饿,你忙你的去。”
被薄时郁带来后,江织也瞧不见那副小可怜样了。
男人无奈,“饭必须得吃,不要一直玩手机,更不许躺着玩。”
“诶呀知道了。”江织嘟囔,“墨迹死了。”
薄时郁倒是还想再说两句,只是确实现在有要紧事需要他处理,只能匆匆离开了。
江织倒在床上和林洁发着信息。
【请长假??你真和薄时郁去啦??】
江织笑哼哼的,【没办法,薄时郁离不开我。】
林洁无语。
【要不是看见你茶不思饭不想的样子我就信了。】
【所以,好好工作吧~不要想我。】
江织美滋滋的发完最后一条信息就把手机扔到一边。
虽然薄时郁说了等他回来收拾行李箱,但江织还是想先自己动手,她站起来,在屋内溜达了一圈,最后站在窗边的时候,目光微微顿住。
她这个位置很好,几乎能把整个度假村的施工场地尽收眼底。
可眼下的,却不是忙碌的场景。
工地的空地上聚着一大堆的人,江织距离他们有些远,只能略微的看出他们似乎在吵嚷着什么事。
薄时郁刚刚走的那么匆忙……
江织一颗心提了起来。
是工地上出了什么事吗?
江织下意识的想给薄时郁打电话问问情况,可随即想了想,又作罢了。
薄时郁现在正在忙,她还是不要添乱了。
不过也却如江织所料。
薄时郁现在的状况,颇有些焦头烂额。
就在昨晚,薄时郁连夜驱车回去的时候,有一个工人从高处摔了下来,不过好在没有性命之忧,但是摔断了腿,已经紧急送医了。
薄时郁当然不会吝啬钱财,补偿款医药费都是双倍的给,可是意外的,这人并不满意,甚至今天一大早,他的家人已经闹到工地上来了,还给多个部门打了投诉电话,说度假村哪里哪里不符合规定,话里话外,不是要钱,而是要让度假村停工。
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从一开始拿下这块地皮开始,到现在的这个度假村,这是一块明晃晃的肥肉。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即便薄时郁阴狠的恶名在外,却还是有很多不怕死的撞上来,想要虎口夺食。
会议室里,薄时郁与周厅长打了电话。
“您放心,我会处理干净的,绝不给您添麻烦。”
薄时郁是笑着说出这番话的,可眼中却满满的都是冷意。
挂了电话,薄时郁懒散的靠在椅子上,手机随便扔在桌子上,他微微闭着眼,抬手捏着鼻梁,轻轻吐出一口气,再开口的时候,语气含笑,“高成,你说是不是我最近手段太温和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想骑在我头上了。”
高成在一边微微弯腰,脸色平淡,“是他们不知死活。”
薄时郁微微睁眼,偏了一下头,“事情查好没有。”
高成点头,飞快的从公文包里拿了几分材料递到薄时郁面前。
“他叫张武,今天那家人就是他叫过来的,说是打抱不平。”
薄时郁淡淡,“真好啊,现在喜欢见义勇为打抱不平的人不多了,也让我见识见识。”
“可,这件事肯定背后还有人,咱们要不要先盯着他,别打草惊蛇。”
“好,你去办。”
男人再次转头看向窗外,今天工地上已经停工小半天了。
高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斟酌着开口,“这么闹下去也不是办法,耽误了工期,损失就大了。”
“安保过来了吗?”
高成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却有些犹豫,“会不会太过了……”
薄时郁嗤笑,“就是不够狠,才让人觉得好欺负。”
高成默然,转身去办了。
薄时郁除了处理工地上的事,还有一堆文件等着他处理,等都忙完后,外面天都有些黑了。
男人皱了一下眉头,飞速拿起手机给江织打了电话。
手机倒是很快被接通了。
“薄时郁,你忙完啦?”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背景音,薄时郁神色沉下去,“你没在酒店?”
“我在酒店楼下呢,我在这后面看到一只小狗,和雪团长的好像哦。”
听着少女没心没肺的话,薄时郁只觉得额角青筋一蹦一蹦的,他声音冷下来,“不是说了不让你出门吗?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江织倒是确实没走远,只是在屋子里闷了半天了,本来只是想在酒店大堂走走步溜达一下,却意外听见前台闲聊说酒店后面有只流浪狗,她一时好奇,就跑出去看了。
被薄时郁拎回房间里的时候,已经被训了一路了。
江织蔫头巴脑,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乖乖跟在薄时郁身旁,不敢多说什么。
薄时郁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这就是你说的会听话会乖会不乱走?”
江织小声争辩,“本来也没乱走。”
薄时郁瞪了她一眼,江织立刻闭嘴。
过了几秒钟,她又忍不住去拽着薄时郁撒娇,“你这么晚回来,一回来就训我。”
江织被养的愈发娇了。
男人有再多的火气,被江织那圆圆的眼睛一看,却也什么都发不出来了。
他把人抱在怀里,低头去吻她。
情深意浓的两个人,随时随地都想接吻,都想做尽这世间暧昧事。
喘息间,薄时郁叹息似的开口,“宝宝,我最近会有些忙,可能要顾不上你,照顾好你自己,别让我担心。”
江织当然一口应下。
她一向只有这个时候最乖。
时间太晚了,薄时郁给江织洗了个澡,两个人便睡下了。
虽然酒店的环境一般,但好像只要相拥睡下,便都是美梦。
第二天一早,薄时郁很早就出门了,等江织醒来的时候,身侧已经没有人了。
她揉了揉眼睛,起身去洗漱,然后倒在床上继续睡。
直到中午的时候被过来送饭的酒店客房叫醒。
送来的菜色都很清淡,是江织常喜欢吃的,她照例先拍了张照片给薄时郁发了过去,之后没等吃两口,突然又想起了昨天的小白狗。
那个小狗昨天匆匆看了一眼就跑走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饭吃。
江织找了个空盒子,随便装了一点饭菜,打算下去交给前台让她帮忙去喂给小狗。
只是不凑巧的,江织过去的时候,其中一个前台病了请假了,只剩下一个人走不开。
她为难的看着江织,“不然您把饭菜留下,等下午我换班以后去喂它。”
江织想了想,“算了,我自己去吧。”
反正就在酒店后面,也走不了两步。
她从酒店后门出去,在一片有些空旷的废地中,堆着数十个破旧的轮胎圈,她以为小白狗藏在这里面,正挨个凑过去找,嘴里还发出逗狗的声音。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女声,“你找它吗?”
江织猛的回头,看到的是一个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的女生,怀里抱着昨天看见过的那只小白狗。
江织有些尴尬,“这是你的狗啊?”
结果那女生摇了摇头,“就是没人要的流浪狗,我是看它可怜,会经常来喂喂它,谁知道这小东西就缠上我了。”
江织颇有同感的点头,“小狗有灵性呢,我家里那只也是,因为救了它,平时和我很亲。”
那女生笑了一下,抬头看着江织,忽而道,“你是大老板的夫人吗?看起来好小哦。”
江织一愣,她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称呼。
耳朵有点发红,江织不太好意思的点了一下头。
“你怎么知道?”
“昨天你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我看到啦,而且酒店后厨多了两个厨师,我听说是专门给你做饭的。”那女生弯着眼睛笑,“我叫楚颜,就是在酒店后厨帮忙的。”
江织点了一下头。
她不准备再继续多留了,把饭盒放下就要离开了。
却在站起来的时候突然被叫住,“你明天还过来喂它吗?”
楚颜说,“我怕我明天工作忙没时间过来。”
江织没答应,只是说看看吧,有时间也许会来的。
回到房间里之后,江织才看见薄时郁给她回的信息。
【宝宝好乖,没有出门吧?我今天会早点回来的。】
江织有些心虚,但还是回复道。
【没有哦,好,我等你回来。懒洋洋转圈jpg.】
过了几秒钟,薄时郁回她。
【不用兔子了?喜欢羊吗?】
江织一懵,哈?
紧接着,薄时郁发过来一个表情包。
【慢羊羊村长jpg.】
江织无语。
另一头,收起手机,薄时郁眼底温柔的情谊褪的一干二净,再抬头的时候,只剩下了冷漠如刀。
“怎么?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吗?”
站在他对面的是张武,就是怂恿那家人过来闹事的工人。
他捏紧拳头看着西装革履的薄时郁,眼底闪过嫉妒与憎恶。
这人真是命好,一出生就可以高高在上的。
不像他,要在泥土里打滚讨生活。
他别开脸,声音冷硬。
“我不知道薄总在说什么。”
薄时郁冷嗤一声,抬了一下手,下一瞬,站在身后的几个保镖就冲上来,按着张武的肩膀把他压的跪倒在地上。
张武脸红脖子粗的,“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薄时郁慢步走到他面前,微微弯腰,语气冷淡,“你在收了别人钱做那些事的时候,没有打听一下,我薄时郁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张武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你,你敢!”
“我当然敢,反正工地已经摔下去一个人,不在乎再来第二个,你说是吧?”
薄时郁说话的语气漫不经心,可其中透出的冷意却让人心惊。
“你还有最后一个机会,告诉我,是谁指使你在我的地盘上闹事的?”
张武咬着牙,“没有谁,我就是单纯的看不惯,你有钱有什么了不起,有钱就可以肆无忌惮了吗?”
薄时郁笑了一声,甚至伸手拍了拍张武的肩膀,“你也很快会有钱的,你的医疗费,我会十倍给你,只是可怜你以后,只能在轮椅上花这些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