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幸语看到柳清舒，表现完全不同于郑佳菱的镇定，她脸色慌张还带着不敢置信，一度在确认。
“嫂子，你别担心，我哥才不会多看她一眼！”郑佳菱说完，冲着柳清舒道，“你不要来这里自取其辱！”
“神经病。”柳清舒冷声骂了一句，她本来想扭头回病房，但怕对方跟来吵醒小乐乐，直径往前走。
拐弯处，柳清舒和正打电话回来的靳恒险些撞上。
他伸手扶住她，询问道：“要去哪？”
柳清舒没说话，靳恒就已经看到不远处的郑佳菱和林幸语，他眼底一寒，紧抿着薄唇，神色都绷紧了。
郑佳菱看到靳恒，气势蔫了不少，但还是没忍住道：“他们不是离婚了吗？怎么还在一起啊？”
靳恒可真是够舔狗的。
最后那句话郑佳菱没说出口，语气也能让人猜出一二，林幸语见靳恒面色越来越沉，连忙拉着郑佳菱进了前面的病房。
郑佳菱还在喋喋不休，而林幸语的思绪已经飘远，她躲进了洗手间，呼唤系统，着急道：“怎么回事？柳清舒不是已经下线了吗？”
李阿姨拿着生活用品和餐食来时，小乐乐醒了一会。
他的烧退了，但整个人蔫蔫的，看着很可怜。
靳恒盛了一碗粥，坐在床沿要喂小乐乐。
小乐乐看到他，撅着嘴不说话。
明显还为爸爸用武力抓住他打针和抽血而小小生气。
很痛的。
小孩子压根不会隐藏起来的情绪，不高兴就是不高兴，爸爸很坏，不仅摁住他，还开口凶他！不要爸爸！
“我来吧。 ”
柳清舒一开口，靳恒就把手中的粥给她。
李阿姨觉得不妥，生怕小乐乐激烈反抗，都做好上前安抚的准备，可她没料到，小乐乐只犹豫纠结看了柳清舒一眼，并没有大动作。
他低着头，揪着自己的小手指，有些扭捏，但绝对没有排斥，好似在装自己不知道。
柳清舒把粥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随后喂到小乐乐嘴边：“啊——”
小乐乐并没有第一时间张口，嘟囔着道：“我不喜欢喝粥。”
诧异的李阿姨很快回神，果然是她想太多，小乐乐也就在靳恒面前表现乖巧听话，实际上任性又倔，不喜欢的事情，肯定不做。
柳清舒没有把手收回来：“可是乐乐打怪兽需要体力呀，需要它的支持，吃完等乐乐睡一觉醒来，怪兽就彻底被打败了，然后乐乐就可以吃所有你喜欢的东西。”
小乐乐抬起头看她，似乎在确认她说话的真实性。
“刚刚小乐乐乖乖听话打针，睡醒烧就退了，怪兽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躺在地上，我们再努努力。”柳清舒说着，继续把勺子往前一些，喂到他嘴边。
在李阿姨眉头越拧越紧的时候，小乐乐慢慢张开嘴。
“真棒！”柳清舒当下夸出声，又问，“乐乐的眼睛还疼不疼？”
小乐乐眨了眨眼。
之前的眼睛又酸又疼，现在已经没那么疼了。
但他很傲娇，吃着粥没说话。
“是不是没那么疼了？等明天醒来，就彻底好了，我们乐乐的眼睛，就会变得和以前一样好看。”柳清舒又把一勺粥，喂到他嘴边。
小乐乐低着脑袋，继续揪着他的小手指，慢吞吞吃着。
李阿姨已经惊呆，余光暗搓搓打量起了柳清舒。
要知道小乐乐很认人，趁着生病，应该缠着靳恒才对，此时爸爸都不要了，居然听这个女人的话。
这个女人，看着年纪不大，有几分手段！
可怜的乐乐，还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哟。
柳清舒也不催，等他吃完再喂。
靳恒看了一会，唇角染上了一丝极淡的浅笑。
他把床板放下来，将李阿姨拿来的饭菜打开，放在上面，盛了饭放在柳清舒面前，又帮她摆好碗筷：“你也吃点。”
“嗯。”柳清舒点头，却没马上行动，而是继续等着喂小乐乐下一口。
靳恒看向李阿姨：“您先回去吧。”
“好的，靳先生。”李阿姨下意识接话，出了病房的门，才反应过来不需要她照顾。
这几年，都是她贴身伺候乐乐，现在靳恒都和那个女人一起照顾了？
李阿姨在原地急得团团转。
那个女人会照顾孩子吗？小乐乐可还在生病！
李阿姨还是不放心，在门口悄悄往里看，瞧见靳恒正夹了一块排骨，往那个女人碗里放，还说道：“你也吃点饭，别光着喂他！”
老天爷，听一听，瞧一瞧，这还没进门，都紧着那个女人了。
原来靳先生也不会例外，也会被美色迷昏头脑！
病房内。
靳恒可不听到李阿姨心急如焚地指责，他看着慢吞吞喝粥的小乐乐，柳清舒的手举了半天，儿子还在磨磨蹭蹭。
“乐乐。”靳恒唤了一声。
下一秒，柳清舒一个眼神就过来了，她瞪了他一眼。
小乐乐抬头，靳恒没说话，反倒是柳清舒“哇”了一声；“我们已经吃了一小碗了，乐乐真棒。”
靳恒看着两人，又给柳清舒碗里夹了点青菜：“别光喂他，一会你的饭都凉了。”
柳清舒随口一应，小乐乐张口吃了一口粥，他看着桌上的饭菜，不自觉伸长了脖子，直勾勾看着。
比起饭菜，粥自然没什么味道。
靳恒无视小乐乐的眼神，柳清舒则从排骨汤里拿了一块胡萝卜，还有一块排骨去喂小乐乐。
小乐乐这回张口很快，一口咬下大块肉。
靳恒不理解。
粥里有肉末，也有青菜和胡萝卜，切成丝了还好咀嚼，不好好吃，非得吃汤里的。
“再吃一块。”柳清舒还喂得起劲儿，又夹了一块排骨，还抽出了骨头，喂到小乐乐嘴边，看着他吃下，还要夸一夸。
她没吃饭，靳恒一个人自然也不吃。
他也夹了两块排骨，放在小乐乐的碗里，看到桌上的青菜，也尝试加一点，喂到他嘴边：“吃青菜吗？”
小乐乐没说话，嘴巴诚实张开。
一左一右，他的小脑袋转着，很快就饱了。
柳清舒没继续喂小乐乐，怕他吃太饱了难受，她和靳恒就简单吃了几口。
此时已经是深夜，收拾收拾准备睡觉了。
靳恒端来水，柳清舒给小乐乐擦拭了身子，她拿出李阿姨给小乐乐准备的睡衣，上面印着奥特曼。
小乐乐看到她把衣服拿出来，抱着自己小手坐在床上。
他才不要给她换。
柳清舒拿着睡衣故作诧异：“奥特曼也来帮助乐乐打怪兽啦？”
小乐乐看着睡衣上的奥特曼，小声道：“我和奥特曼的关系很好的！”
柳清舒了然点头：“那你快把他穿上吧，免得被打趴的怪兽又爬起来了，让奥特曼赶紧把他打跑。”
“快快快。”
“怪兽都要爬起来了。”
在柳清舒的一声声催促中，小乐乐赶紧换上睡衣，还要低头欣赏自己衣服上的奥特曼，希望能帮自己打败小怪兽。
靳恒看着傻愣傻愣的儿子，有些失笑。
一切还是没变，他还是那么容易被他妈妈骗。
VIP病房的病床足够大，还有一张大沙发。
柳清舒原本想的是，靳恒和孩子睡床，她就睡在沙发上。
虽说前几天她都和靳恒睡在一起，但现在她脑子很乱，只是孩子生病了，她没办法丢下不管。
靳恒都没反对，小乐乐听到就已经噘了嘴：“我不要爸爸！”
柳清舒去了洗手间，靳恒走到床沿，压着声温声道：“那妈妈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小乐乐蹙着小眉头嘟囔：“那不是妈妈。”
在他的记忆里，对妈妈这两个字没有具体像。
唯一有印象的就是靳恒播放的录像，那个和柳清舒一样的女人，但他从未接触过妈妈，妈妈只是很陌生很陌生的称呼。
靳恒正要解释，柳清舒就出来了，他看向她，一脸无奈：“你陪他吧，估计是还在生我的气。”
柳清舒想到小乐乐被靳恒摁住发出杀猪般的声音，也表示理解，但她不确定小乐乐肯让她睡。
她走到床沿，看着小乐乐道：“我们睡觉啦，明天醒来，怪兽就被小乐乐和奥特曼一起打败了！”
小乐乐没说话，一如既往傲娇，但眉头没拧着了。
柳清舒替他盖好被子，拿来用温水浸湿的毛巾，轻轻敷在他的眼睛上，随后把手放在他的身上，一下又一下拍着。
小乐乐放在身侧的手，原先握成小拳头。
随着柳清舒有节奏地轻哄，小拳头慢慢松开。
柳清舒听着小乐乐均匀的呼吸，慢慢把放在他眼睛上的湿毛巾拿开。
望着他的小脸，她有些出神。
随着和小乐乐亲近，柳清舒总感觉一股股未知的情绪正在心底涌现出来，她丝毫没察觉到自己此时的情绪贪恋又心疼，还带着些许愧疚。
柳清舒扭头看向靳恒。
宽大的沙发对于他来说，还是显得拥挤，他将身子蜷缩着，也没有睡，幽深的眸光正在看着他们母子。
“刚刚那两个是谁？”柳清舒问。
既然能叫出她的名字，必然是认识他们两人的。
靳恒并不愿意多提：“毫不相关的人，不用理会。”
“我想知道。”柳清舒望向他，带着固执。
不是她认识的人，那么就是“她”了。
靳恒沉默，半晌后，缓缓开口：“怀孕的人是林辛语，郑立晟的妻子，她旁边那个是你大学室友郑佳菱，郑立晟的妹妹。”
两人是姑嫂关系。
柳清舒立刻明白了：“郑立晟，就是破坏你家庭的那个人？”
靳恒听到她这么冷静说出这个名字，眼底闪了闪，没接话。
见他如此，柳清舒也没继续追问，她只是更加判定，自己不会那个“她”，更不会做出如此荒唐的行为。
只是，当天夜里。
柳清舒就做了离奇的梦。
第224章 “死而复生”的下线女配（13）
这个梦之所以离奇，是因为比起靳恒刚刚的只言片语，柳清舒更清楚了方才那几人的身份。
柳清舒梦到，这其实不是真实的世界，而是一本霸总小说文。
主角是林幸语和郑立晟的儿子郑睿和一个女明星唐雅，两人相爱相杀，经历了分分合合，合合分分，终于把误会解除，然后甜甜蜜蜜在一起的故事。
而其中，两人之间除了你误会我，我误会你外，还有一个大阻碍，那就是靳一洋，这个长相出众又狂妄孤僻的男二。
靳一洋还有一个商业奇才，对他纵容无比的老爸靳恒。
父子两人关系并不算亲近，但不影响靳恒每次都给儿子收拾烂摊子，并且会给儿子布局，尤其在打压郑家上，他总是格外加大力度。
靳恒早年丧妻，独自抚养儿子长大，而从小被孤立又受到霸凌的靳一洋性子绝情冷漠，长大后甚至喜欢强取豪夺，野蛮处理问题。
唐雅对靳一洋不感冒，但在郑睿那里受到伤害，又是他几番出现帮她解决困难和疗伤。
简言之，就是一个备胎男二。
从全文来看，靳一洋就是一个极度缺爱，不知道怎么爱人的终极舔狗，他的手段霸道阴狠，但很专一。
靳恒早早就给靳一洋打下了一个丝毫不逊色于郑家集团的商业帝国，业务遍布全球，而靳一洋又喜欢铤而走险，触碰灰色地带。
说是黑白两道横着走都不过分。
全书的高潮点是靳一洋居然要囚禁唐雅，想要金屋藏娇，作为男二的下场当然是锒铛入狱，在他父亲的极力游走下，还是吃了花生粒。
靳恒因为受不了打击，集团也因重大决策失误而破产清算，他的结局是跳崖自尽。
父子两人的下场十分凄惨。
根据书里只言片语的介绍，靳恒那个早死的妻子“柳清舒”，也和郑家有些许关系，反正上一辈就结仇了。
从靳恒打击郑家的手段就能看出，他是自损一千下狠手。
靳恒和靳一洋，就是全书最大的反派。
柳清舒看到了靳一洋的处决现场，她并不认识他，只是觉得真像靳恒，却比年轻时的靳恒更薄凉冷傲。
当枪头对准靳一洋时，他面色平静，眼皮都不抬一下，柳清舒却惊恐万分，寸骨皆软，如坠冰窖。
哪怕在梦里，她都能感觉到摧心摘肺一样的剧痛，如万箭穿心，让她难以承受。
“不，不可以——”
靳一洋倒下那一刻，柳清舒感觉她的世界，蒙上了一层黑云，黯淡无光。
没等柳清舒缓过劲儿，她就看到靳恒走向悬崖。儿子被枪毙后，他一夜白头，走向悬崖的时候，一步又一步，步伐没有丝毫停顿。
到了悬崖边，他没有半分犹豫，嘴角似乎还带着解脱的笑意，一跃而下。
“不要——”
柳清舒蜷缩着身子，死死捂着自己的胸口，无法抵挡的悲恸像是要硬生生揉断她的心肠。
就在她感觉快要窒息的时候，头顶被人轻轻抚摸，对方摸得很轻，还有点笨拙。
柳清舒睁开眼，看到小乐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正伸出小小的手，放在她的头顶上。
看到她醒了，小乐乐快速收回自己肉嘟嘟的小手，缩到被子里，好一会，他稚嫩的声音传来：“难受就要打针！”
像他一样。
柳清舒看着小乐乐软乎乎的脸，内心的痛楚一点点缓解，她扯了扯嘴角低声道：“没关系，就是做了个噩梦。”
但理智告诉她，不是梦。
因为那么真实。
而且，她能出现在这里，就说明一切都不能用常理去思考，什么都可能发生。
“爸爸说，梦都是假的，才不用害怕。”小乐乐撅着嘴，略带傲娇说。
柳清舒听出来他带着别扭的安慰，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小额头，再看看他的精神状态：“小乐乐现在应该已经打败怪兽了，真棒呀！”
此时已经是半夜，为了不吵醒靳恒，柳清舒说话很小声，几乎是附在小乐乐的耳边说的。
她身上带着淡淡的清香，还半搂着小乐乐，说着夸他的话。
小乐乐顿时有点觉得，桃子老师好像不是最香的人了。
但他没有回话，他才不是被夸一点点就会很开心的小屁孩。
她也别想当他妈妈！
柳清舒想到梦里靳恒儿子的名字，又问小乐乐：“你的名字，是不是叫靳一洋？”
“你怎么知道？”小乐乐好看的眉头蹙起，“谁告诉你的？”
“我猜的。”柳清舒看着他，怎么都没办法把眼前这个长得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和梦里那个孤僻冷漠的大反派联系在一起。
一想到他会被判死刑，就好像有一只手正在紧紧抓住柳清舒的心拉扯，让她喘不上气。
小乐乐没有被骗到：“你才不会猜到。”
“但我就是猜到了。”柳清舒情不自禁，将他往怀里搂，轻轻拍在他身上，“你的名字真好听。”
小乐乐动了两下，却没从她怀里挣脱出来。
他感受着轻轻落在自己身上的安抚，小眼睛露出了茫然和渴望。
爸爸不会这么哄她，李阿姨也不会，桃子老师偶尔会这么拍他两下，让他乖乖睡午觉。
但是幼儿园有很多小朋友，桃子老师才不会只哄他一个人。
可是芒果说，他妈妈每天晚上都这么哄他睡觉的。
“乖乖睡觉啦。”柳清舒拍着小乐乐的手没有停止，也还一直抱着他。
小乐乐重新又睡着了，柳清舒却没了困意。
既然这是一本小说，所有的人，都是小说中的人，“柳清舒”也已经死了，这本小说将要继续的是郑立晟和林幸语儿子与靳一洋之间的争夺。
她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而且，现在靳一洋才四岁半，就是一个小奶娃。
柳清舒想不明白。
但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看着靳恒和他的孩子变成大反派，落到一个那么悲惨的下场。
她接受不了。
许是睡得晚，柳清舒睡得很沉，再次醒来，是被一阵外力踢醒。
随即而来的还有靳恒轻斥的声音：“靳一洋！”
听到这个名字，柳清舒瞬间睁眼，看到沉着脸的靳恒，她下意识抱住了刚刚挣扎踢到她的小乐乐。
小乐乐看到靳恒不高兴，也被吓住，下一秒就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柳清舒抱着孩子，看了看靳恒，又看到他身边的护士，顿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又要打针了。
靳恒应该是怕吵醒她，要来抓小乐乐，激起孩子强烈反抗。
“才一点点痛，小乐乐才不怕呢。”柳清舒抱着他坐起来，一只手捂住他的头，另一只手将他的头将自己怀里靠，“我们昨天就打过了，再打一次，病痛就好了。”
小乐乐待在怀里，没有再反抗。
只是，护士抓住他的手时，他身子有些绷紧。
“一点点痛，就像被小蚂蚁咬一样，你被小蚂蚁咬过吗？”柳清舒低头温声问小乐乐，抚摸着他的头。
她以指为梳，帮他理头发，动作很轻。
小乐乐摇摇头。
柳清舒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了捏他：“就像这样呀，小蚂蚁咬人才不疼呢。”
“我一脚就踩死它。”小乐乐说。
“那你昨天把那只怪兽打败了吗？”柳清舒看着护士准备打针，将孩子更温柔抱住，垂眸问她。
“嗯！”
“哇——奥特曼有来帮帮你吗？”
“来了很多，有迪迦奥特曼、赛罗奥特曼、爱克斯——”
.....
小乐乐一口气说了很多，记忆力好，小小年纪表达清晰，不愧是之后要当大反派的人。
就连护士走前，都对柳清舒笑道：“你儿子真聪明啊。”
小乐乐刚要反驳，说她才不是我妈妈，但最后他也没说出口。
而柳清舒，也没解释，只是笑了笑。
护士又道：“长得这么好看，长大可不得了，会很受女孩子欢迎啦。”
靳一洋虽然是长得不错，可他性格孤僻霸道，都成大反派了，最后要吃花生粒。
柳清舒一想到这个，内心就一个想法：不管什么破剧情，她都不可能让靳恒和靳一洋获得那样的下场！
他们必须都好好的！
李阿姨看到柳清舒哄小乐乐打针的画面，更是险些惊掉下巴。
这这这——
以往小乐乐生病了，如果靳恒没出差，那就最好，小乐乐还是怕他的，尤其是需要打针，没有靳恒在，强制压着，其他人根本搞不定。
就算是靳恒，小乐乐也会哭天喊地，生气好几天。
这个女人，就这么把小乐乐抱在怀里，针就打上了？
李阿姨昨晚是担心得一夜没睡，生怕小乐乐被照顾得不周到，他还发着烧，可别烧出什么好歹，如了这个女人的愿。
她一大早就来了，看到小乐乐气色好了很多，还被那个女人亲昵抱着，内心有些凌乱，只能说好手段！
孩子还小，什么都不懂啊。
小乐乐一直手打着针，靳恒拿来一张湿纸巾，柳清舒很有默契接过来，给小乐乐擦另外一只手，随后，靳恒从餐盒里拿出一个馒头。
馒头是李阿姨早上起来蒸的，她想着小乐乐生病了，吃馒头最好。
小乐乐看着馒头，没有伸手。
他不想吃馒头！讨厌馒头！
柳清舒伸手接过来，掰了一点，喂到小乐乐嘴里：“馒头都没什么味道，其实我也不喜欢吃馒头，你吃几口垫垫小肚子，我去给你买饺子吃好不好？”
小乐乐张口吃了。
柳清舒喂了他两口，下床洗漱：“我出去给你买饺子。”
“我去。”靳恒把另一个馒头递给柳清舒，“你也吃点先垫肚子。”
柳清舒拿着那个馒头，脸色有些垮。
她虽然不挑食，但是干馒头，有些咽不下去。
靳恒明显知道这一点，出门前还给她倒了杯水。
他出门后，站在一旁的李阿姨就看到了略带离谱的一幕。
那个女人和小乐乐都拿着一个馒头，两人表情有些一致，都拧着眉头，然后慢慢咬一小口，含在嘴里久久没咽下去。
似乎在吃什么很难吃的东西。
柳清舒好不容易艰难咽下第一口，她看向小乐乐，小家伙也看着她，两人又低头，看着手上的馒头。
大小眉头同时拧得更深。
李阿姨大受打击，她的馒头一直都蒸得比较好，今天她还吃了两个，有这么难吃吗？
“喝点水吧。”柳清舒觉得噎人，她把水放在小乐乐嘴边，对方很快张口，大口喝着，她还帮他顺了顺后背，“没关系，吃两口垫肚子就行了。”
靳恒提着饺子回来时，一大一小纷纷望向门口，眼底齐齐亮了亮，同时还松了一口气。
柳清舒快速把小乐乐手上的馒头拿走：“不吃了啊。”
“嗯！”小乐乐重重点头。
靳恒打开包装，里面是大饺子，因为太烫，不能拿着，柳清舒用筷子夹起来吹了几口气，然后喂他：“猪肉馅的饺子，很好吃的。”
小乐乐伸长脖子，张口去咬，吃上之后，也点着小脑袋。
她光顾着喂，靳恒将大饺子一分为二，把一半也夹到她嘴边。
柳清舒张口吃下，剩下的一半，他顺手吃了。
靳恒不仅买了饺子，还买了两瓶奶，他把盖子打开，一瓶放在柳清舒面前，一瓶放在儿子手里。
“麦香味的牛奶，我很喜欢喝，乐乐你喜欢吗？”柳清舒问小乐乐。
“嗯！”小乐乐应了，拿起来就喝了几口。
他喜欢吃饺子，喜欢麦香味的牛奶！可喜欢了！
靳恒看着两人，唇角勾笑，没忍住伸手摸着儿子的后脑勺
这副其乐融融的画面，像极了温馨的一家三口。
李阿姨都恍惚了。
不过，她还惦记着馒头的事儿，等靳恒出来，李阿姨就走到他跟前，有些歉意：“靳先生，今天的馒头，可能蒸得不是很好，我下回注意。”
“下回别蒸了。”
靳恒这话一说完，李阿姨顿时白了脸色，这是要炒她鱿鱼吗？
就在她欲哭无泪之时，只听靳恒含着浅笑道：“不是你的原因，他们两个人都吃不来馒头，下次换换，花卷也不行。”
“好的，靳先生。”李阿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怎么觉得靳恒说起这个事，还有点自豪愉悦？还是溺爱？
小乐乐之前哭了一天，声线嘶哑还有点咳嗽，他不愿意喝药，靳恒就让中药房那边熬了点草药。
味道有点涩，和茶的口感差不多，效果也很好。
靳恒让人送来的时候，原本是只给儿子喝，后来又想到要给柳清舒喝一点，她声线也有点哑。
再后来就变成他们三个人，每个人都一杯。
柳清舒还问小乐乐：“要不要干杯？”
他很傲娇，摸着杯子不说话，但眼珠子一直转啊转。
“快来干杯。”柳清舒催促靳恒。
靳恒没犹豫，直径走过来，三个人都把自己的杯子放在床桌上，柳清舒还主动去碰了小乐乐的杯子：“干杯！”
小乐乐双手捧着，没一会，靳恒也去碰了一下他的杯子，他有些受宠若惊，昂起小脑袋看着爸爸。
靳恒举起杯子喝了，小乐乐又看向柳清舒，见她也在喝。
杯子都是透明的，两人里面的“药”越来越少。
小乐乐不甘示弱，他双手举起杯子，开始大口大口喝，小眼睛还不忘骨碌碌转着，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
喝完药没一会，小乐乐就睡着了。
靳恒要去找一下医生，问问出院的事情，柳清舒不放心，要跟着去。
路过走道，柳清舒倏然停住脚步，紧紧望着一个方向。
“在看什么？”靳恒话音未说完，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郑立晟，他眼神骤变，脸色瞬间沉下来，同时还有些戒备慌张。
“好奇怪。”柳清舒看向靳恒说。
靳恒没接话，他只觉得呼吸急促，
她想说什么？是看到郑立晟情绪变动大是吗？哪怕她自己现在十八岁，依旧忘不了对郑立晟的感情？
柳清舒视线却是落在郑立晟旁边的林幸语头上，她往靳恒那头倾身，压低声音古怪道：“我怎么看到她头上有一块荧幕？”
不过他还是仔细一看，认真道：“是走廊上方的显示屏？”
医生的门诊室外会放上一个显示屏，从柳清舒那个角度望过去，也的确出现在林幸语的头顶。
“不是。”
柳清舒刚说完，郑立晟和林幸语就闻声看过来。
她看清了郑立晟的脸。
而郑立晟在看到柳清舒时，全然没有震惊，脸色平静，也没有掩饰眼底的厌恶排斥。
这个眼神，让柳清舒很不舒服，她神色间立刻换上浓浓的不悦鄙夷，没有多看他一眼，抬脚走了。
郑立晟顿时蹙眉，紧接着眼尾微眯。
两人往前走了一段路，柳清舒才问：“那个男人是郑立晟？”
“嗯。”靳恒回答的时候，深邃如渊的视线落在她脸上，整个人随即绷着，不放过她的任何一点情绪波动。
“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人，感觉骨子里带着世家公子哥的傲气冷漠，看不起人。”柳清舒毫不客气评价。
闻言，靳恒眼底一恍，目光紧盯着她，像是在确定她说话的真实性。
只有他知道，极有可能是真的。
因为他们一路走来，遇到太多这样的人，她气愤的模样都如出一辙。
可是后来为什么——
柳清舒很清楚，自己不可能会喜欢郑立晟，但这个好像又与她无关，在她看来，那个“她”又不是她自己。
靳恒也并不想深究和提及，只想终止这个话题。
两人去医生诊室，柳清舒看到医生的病历本上，有个名字眼熟，随口就问：“郑睿是郑立晟的儿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