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东和拉住她,“你去哪啊?风风火火的。”
楚婴说道:“阿棉不是说火车上有小偷吗?我回去找一块布,缝一排兜子,可以把钱全部装进去然后带在身上。现在冬天,大家穿的衣服都比较多,我把钱绑在里面,也没人能看得出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比划。
谢东和看明白了,放开手,无奈感叹道:“你可真是个鬼才。”
姜棉也忍不住笑了,说道:“这也是个办法。”
然后又道:“我这儿有布,不用回去拿了,我拿出来给你用吧。”
大家这么熟悉了,楚婴也没客气。
姜棉回房间拿了一块绿色的布出来,另外也给她准备了针线和剪刀。
楚婴说干就干,把布铺开,拿过来一张十块的纸币,在布上对比着估量好尺寸,把布裁出一块长方形,然后一对折,就把两头缝起来,之后按照每个格子可以装下十块钱纸币的大小分别缝好。
再剪下两条细布条,缝在布兜的两头上当绑带。
一个钱兜就这样做好了。
楚婴想试一试效果,把刚才她和谢东和分到的钱全部放进钱兜里,脱了身上的外套,让姜棉给她帮忙,把钱兜绑在身上,然后再穿上外套。
不得不说,这玩意儿确实做得很成功,楚婴把钱绑在身上后,无论是走路、坐下还是蹲下,看起来跟刚才一般无疑。
楚婴听到大家的评价,心里得意,就把外套脱了,再次向大家展示她的得意作品。
说不出为什么,姜棉看着她腹部缠着的一圈圈的布条就想笑。
楚婴丝毫不觉,还问她:“你们要不要?我再帮你们也做一个。”
庄清梵赶紧摇摇头,说道:“我们不用。你们藏好自己的就行。”
谢东和倒是觉得很好,跟在楚婴后面不断称赞。
姜棉怕自己笑起来之后就停不下来,赶紧把票拿出来分,票据也不少,最多的是粮票,谁让他们卖掉了那么多粮食呢。
票分完了,姜棉看了大家一眼,说道:“这几年来,我们齐心协力,心往一处使,从来没有出现过真正的争执和分歧。不管我做什么,你们都一致全力支持,我在这里谢谢大家的包容和信任。今天过后,我们就要拆伙了。希望大家一如既往地努力,奔向更美好的新生活。”
其他小伙伴听了姜棉一席话,眼睛都有点湿润。
庄清梵在桌底下伸过手来,轻轻捏住了她的手。
楚婴就坐在她对面,眼睛亮亮地看着她,说道:“我也要感谢你,当初一点都不嫌弃我干活不如你,还不会做饭。让我现在不但学会了做饭,还存下了那么多的家底。”
谢东和看着面前的这些东西,明白今天过后他们就不能再在一个锅里吃饭了。想起当初刚下乡的时候,他和庄清梵两个人,天天为吃饭犯愁,后来在田野里遇到了姜棉和楚婴,当时他被姜棉那手插秧的绝活惊到了,就厚着脸皮主动上去搭讪,要跟人家搭伙。没想到竟然成功了,更没想到的是,不但解决了吃饭的问题,后来连人生大事也一起解决了。
他觉得姜棉挺厉害的,但他的梵哥更厉害,居然把这么厉害的姜棉娶回家了。
他拱起手说道:“谢谢棉姐,也谢谢梵哥,谢谢你们以前的照顾,以后你们夫妻俩,还要多多关照我们才是。你们吃肉,记得带上弟弟妹妹们喝口汤。”
庄清梵把他的手压下来,说道:“行了,别作怪了。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吧。你们这个藏钱的秘密武器,不一定能装得下你所有的钱和票,不够的话就回去再多缝一个吧。”
他们的时间的确紧。
洪表叔托人帮他们买了四张硬卧的票,发车时间就在明天的下午。明天中午吃完饭,他们就得离开铃木生产队了。
该收拾东西要收拾好,该处理的事情也要处理了。
几个小伙伴离开之前,去了一趟五奶奶那边。
五奶奶的几个孙子孙女,看到姜棉她们过来很高兴地搬凳,等听到他们说明天就要走,虽然知道这一天早晚都会来,但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姜棉看着这几个孩子,心中也有几分不舍,她摸摸振华的头,说道:“我们虽然走了,但是还可以写信啊,以后有机会我们也可以回来看你,或者你们也可以到京市去看我们。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爬长城。”
振兴悄悄说道:“我昨天去学校问过了,老师说我和妹妹都考上了中专,通知书要迟一点才来。等我以后毕业工作了,有了钱,我一定带着奶奶和弟弟妹妹一起去看你。”
姜棉听到这个消息很是为他们高兴,五奶奶以后就可以松一口气了。
等两个小孩一去上学,家里干活的人就更少了。姜棉于是说了唐建设想接手一部分自留地的事,至于愿不愿意让其他人进入她的地盘,就看五奶奶自己了。
把铃木生产队剩下的事情处理完,第二天吃完中午饭之后,几个小伙伴就提着包袱上了拖拉机的车斗。
拖拉机开动,“突突突”声响起,几个小伙伴靠着驾驶室坐好,眼看向后面,这才发现,有这么多人来给他们送行。
五奶奶一家和李国强就不用说了,唐建设和王长军他们是知道的,那些跟他们有来往的知青,还有不少当地的社员。宋朝明的身影也夹杂在人群中,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拖拉机一路“突突突”,直接把他们拉到了火车站。虽然一路上不算舒服,但这样比较省心,也比较省时。
拖拉机手帮他们把行李卸下来,庄清梵给他塞了两包烟。
姜棉想起几年前她刚来的时候,就是坐着拖拉机下到公社的。现在离开,也是由它送出第一站,虽然不是同一辆。
等拖拉机又“突突突”地开远了,几位小伙伴才走进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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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人的铺位,两个下铺,两个中铺,不知道是买得巧还是特意安排的]
四个人的铺位,两个下铺,两个中铺,不知道是买得巧还是特意安排的,刚好同在一个隔间,两两相对。
谢东和跟楚婴想着绑在身上的那些钱兜子,有点想要中铺,又怕姜棉他们有同样的需要,犹豫着不知道怎么选。
姜棉看出了他们的顾虑,趴在楚婴耳边说道:“我们的很安全,你想睡哪就选哪。”
于是两个下铺就归了姜棉和庄清梵。
托洪表叔的福,几个小伙伴的大部分东西都被他拉走了,所要带上火车的行李都不多。那些贵重物品就放在随身背着的背包里装着。
背包是姜棉和楚婴用粗布照着陆二舅当初背来的行军包做的,个头缩小了一些,就跟后世的年轻人出门背的简约风格的背包差不多大。
剩下的那些行李都不用放到床底下,就他们相对长度上面的行李架一半都绰绰有余。
把行李放好,看见车窗外的天色有一点暗了,几个小伙伴就准备吃晚饭。
刚好有乘务员推着餐车过来,大家都不想吃那些自备的凉东西,就每人都买了一份盒饭。
菜都比较简单,荤素一起炒,每份三毛钱。不过味道还是可以的,虽然没有姜棉做得那么好,也还过得去。
吃过了饭,几个小伙伴就坐着聊天。
反正除了这个,他们也没有别的娱乐。时间还早,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就睡觉。
这个隔间本来六个床位的,现在只有他们四个,两个上铺都没人住,倒是让他们省了不少不便。
要是有外人在的话,很多话都不好讲。
两位女同志都是新媳妇第一次上婆家的门,比起姜棉的淡定,楚婴则显得有一些不安。
庄清梵的父母都不在了,庄爷爷是姜棉见过的,至于他的外公,虽然没见过,但从庄清梵的描述里来看,也不难相处,如果万一处不来,也不是要住一起的,以后少接触就是。
谢东和家不同庄清梵,双亲健在,祖父,外祖父也还健健康康的,不单只有一堆大姑小姑姑父,还有大姨小姨姨父。这些长辈,都在谢东和小的时候养过他的,从某些角度讲,都算是他的父母,楚婴都得敬着。万一有那么一两个看她不顺眼的,就够她受了。
两位男同志坐在过道那边靠窗的椅子上,面向着窗外,就是不知道乌漆嘛黑的外面有什么好看的。
楚婴看了他们一眼,挨着姜棉坐在她的床铺上,叹了口气,轻轻说道:“阿棉,我越来越紧张了,怎么办?”
姜棉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不用紧张。谢东和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他的家人都很好相处的。而且你们领证之后,拍电报回去,也没有收到那些不好的反馈吧?”
楚婴说道:“就怕知道我们即将要回去了,等见了面再发作。”
这种事情也不能说没有,但他们现在忧虑也是于事无补。
既然是谢东和的家人和亲戚,真的有什么问题,楚婴解决不了的,就让谢东和去应付好了。
楚婴现在要做的就是摆正心态,她之所以不安,无非就是觉得自己高攀了谢东和。
姜棉说道:“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应该不至于这样。你留个心眼,万一真的有那些故意刁难你的,就交给谢东和去处理。”
楚婴把头靠在姜棉的肩膀上,声音还有带着忧虑,“也就只能这样了。幸好不用多久就开学了,到时候我可以搬到学校去。”
姜棉习惯了她平常那种阳光开朗的笑模样,看不得她那不自信的样子。不过作为同样没有跟双方家长商量就先斩后奏地完成了人生大事的人。这种新媳妇即将见到公婆的心理,她是可以理解的。而且楚婴要见的不是一对公婆,是好多对。
但她觉得,不管如何,紧张虽然是避免不了的,还没见到人呢,心就先怯了,这可不好。
虽然谢东和的家世比楚婴的好许多,他们两个人都是居于平等自愿的状态下结合的。
在当知青的时候,楚婴没有沾过谢东和家世的任何光,光靠自己就可以过得不错。以后自然也可以不依靠他们,凭自己的努力过好自己的生活。
既然楚婴当初只是了解他的人,并不清楚他的家世,就跟他结婚,现在也没必要因为他的家世而不安。
尊敬长辈可以,自卑就没必要了。
姜棉没有推开楚婴的头,轻揽着她,问道:“我们在铃木生产队的时候,所得到的一切,有依靠过谁的家庭背景吗?”
楚婴抬起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当然没有。”
姜棉继续问道:“那以后如果没有他们家的帮助,你相信只靠自己能过得好吗?”
楚婴一扬头:“那当然。我以后可是大学生,谁又比谁差?”
姜棉:“那你有想过借助他们家的背景干点什么吗?”
楚婴摇头道:“没有。再说了,我能借他家的背景干什么?”
姜棉看着她:“那你忐忑什么?”
楚婴一下子坐直了腰杆,说道:“你说得对。无欲则刚。”
然后又软下身子,半靠在姜棉身上,说道:“阿棉,谢谢你。”
姜棉笑了笑,说道:“不客气。我和你一样,都是新媳妇第一次上门,紧张肯定是有一点的。庄清梵家的人口简单,如果也像谢东和他们那么一大家子,我也会和你一样紧张。但是我觉得虽然谢东和家的门第高了一些,但你也不差,就好像你说的,你也是大学生了。你跟谢东和结婚的时候,并不了解他的家庭背景,看中的是他这个人,也从来没想过要靠他的家庭背景去谋求什么,有什么好不安的。如果没了家世,他还不一定如你呢。”
楚婴哈哈笑了,“想不到阿棉如此看得起我。”
两位女同志聊了好一会儿,终于停下来。两位男同志也离开了椅子,把阵地转到了庄清梵的床铺上。
姜棉看了看时间,觉得不早了,就打算躺下休息。下午的时候坐了那么久的拖拉机,感觉身上的骨头都被震得松动了,必须要躺平才能让骨头归位。
楚婴要去洗手间,谢东和陪她走到门口,然后折回来,在姜棉躺下前,赶紧问道:“棉姐,我媳妇儿刚才跟你说什么了?我下午的时候就发现她的脸色有点儿不对,我问她,她不肯跟我讲,只是说没事儿,但我觉得她肯定有事儿。”
姜棉惊讶地抬起头,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她没想到,平常看起来有点没心没肺的话唠,竟然这么细心。那刚才拉着庄清梵去那边,也是为了腾地儿给他媳妇吐露心声?
不去管他那奇怪的称呼,姜棉说道:“新媳妇儿要见公婆了,心情有点紧张。而且你们家那么大一家子,那么多长辈,她怕自己到时候哪里做不好,让你难做。”
谢东和“嗐”了一声,说道:“我之前就跟她说了,我们家里人都挺好相处的,让她不用担心。她还在想这事儿啊?”
姜棉:“你觉得好相处是因为你一出生就跟他们是一家人,有着割不断的血缘。但楚婴不是,她是一个外来者,从来没有跟你们的家人接触过,而且你们还是先斩后奏,没跟家里人商量,就先把婚给结了。一般家庭的长辈,会觉得这是对他们的不尊重。而且很多婆婆和长辈,都喜欢给新媳妇下马威。现在这种情况,她心里不安,也是正常的。”
弦外之音就是,她心里焦虑,就是你这个做丈夫的给的安全感不够。
谢东和也是个聪明的,毕竟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北大的人,而且相处了几年,他对姜棉的说话方式也是了解的,自然明白姜棉的意有所指。
他没有争辩,马上说道:“谢谢你。是我的过错,疏忽了这一点。不过你放心,她是我媳妇儿,我自然不会让她受委屈的。哪怕是我的家人,也不行。”
这个回答,姜棉满意。
这小子在关键时刻没有掉链子,很好。
虽然她跟楚婴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些年相处下来,她已经把她当成了最亲密的朋友。如果楚婴受了委屈的话,她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有你这句话,我自然放心。”姜棉挥了挥手道,“楚婴快出来了,你过去吧。”
谢东和走了,庄清梵走了过来,他在姜棉的身边坐下,左右看了看,没人,就抬手帮姜棉捏肩,边捏边问道:“你也紧张吗?”
姜棉随口说道:“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庄清梵听了就笑,“没紧张就好。”
爷爷他不用担心,他们不但见过面了,而且爷爷第一次见到姜棉,对她的印象就不错,后来知道他们俩建立了恋爱关系,更是高兴地想把传家宝都拿出来,不过那东西被庄清梵藏在京市了,暂时没办法拿到才作罢。
外公虽然没见过姜棉,但他用过不少姜棉提供的东西,以外公的性格来看,没相关的人的东西,他是不会用的,因为他不喜欢欠外人的东西。所以,他应该也会喜欢她的。
可惜的是,父母没能活着看到他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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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午,他们上面的两个床铺有人来了。是一位中年妇女带着一个]
第二天上午,他们上面的两个床铺有人来了。是一位中年妇女带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看面容像是母女俩。
他们带的行李多,不知道装的什么,感觉很沉,两母女的个子都不高,就看着行李和上面的行李架为难。两位男同志秉着助人为乐的精神,就顺手帮了她们一把。
这样一接触,那中年妇女暗暗地把两位男同志打量了一番,突然就两眼一亮,顺势主动和他们攀谈了起来。
谢东和本来就是个话痨,虽然保持着警惕性,但无奈对方太热情,而且人家也没打听什么秘密,说的都是一些现在社会所周知的话题和一些家常事儿,也就时不时地回应一下。
庄清梵话少,但就冲他刚才肯帮忙,说明也是个心热的,这副模样看着就是个老实稳重的典范。
下午的时候,可能是觉得差不多了,那中年妇女提出想换庄清梵的床位。
但她并不是知道那个是庄清梵的床位,看谢东和在上面躺过,就以为是谢东和的。
可能是怕被拒绝,根本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自己一个人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大堆。
说得再多,无非就是想道德绑架。
听得楚婴在一边直翻白眼。
姜棉上一世独自在外面打拼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就一声不吭地看着她表演。
两位男同志面对着一位女性,多少有些顾虑,也不好发作。
最后楚婴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打断她:“这位阿姨,您高寿?”
那妇女愣了愣,说道:“你这姑娘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什么高寿不高寿的,我今年才45。”
楚婴不管她那不悦的脸色,继续问道:“那您有没有腰酸、腿疼或者脚抽筋?”
姜棉听见这话就想笑,因为这是她跟楚婴开玩笑的时候说过的话,好像在不同的时候讲过两三次,她就记住了。
那妇女一下子就拔高了音量:“你说什么呢!我的身体好得很!”
楚婴了然地“哦”了一下,说道:“既然那么健康,又不是腿脚不好,你还要换什么床位?”
那妇女的脸色变了变,强撑着说道:“我又没找你换,关你什么事?”
楚婴瞥了她一眼,说道:“还真就关我的事。”
她指着谢东和,“这位是我的丈夫,有结婚证的。”又指着庄清梵,“这是我姐妹的丈夫,人家也是有证的。”
她转向那妇女,说道:“这两位男同志都是有主的人了,您就别费心思打听了。你看你的闺女也不差,没必要看见一只猪就想着吃肉。”
这什么破比喻。
其他几位小伙伴听了都想笑。谢东和差点想去捂他媳妇的嘴,这是把自己家的都骂进去了。
那妇女被点中了心思,看了他们一眼,没再说话,噌地一下子就爬到了上铺。
她的闺女全程不说话,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就一直窝在上铺躺着,无论她母亲如何折腾都不吭声。
其实就剩一个晚上了,在哪个床位睡不能过,实在是需要的,跟她换也没什么。但眼前这个中年妇女,想要的可不单单是换一个床位这么简单。
这种遇到陌生人就敢把他扒拉回家的行为,让人很无语,都不知道是说她眼光毒辣呢还是说她无惧无畏。
再过了一夜,直到第二天的上午,几位小伙伴快要下车了,都没再听到那位妇女跟他们说话。
不过这样也好,难得清静。
在上车的第三天上午,几位小伙伴到达了目的地。除了因为轨道故障,半夜停了三个小时之外,从临江市到京市,火车行驶了30多个小时。
还好,是时间跨度三天,不是要坐三天整的车。姜棉醒悟过来之后没敢把当初这个想法跟庄清梵讲。一个可以考上清华的理科生,连总距离、时速和所花时间这么简单的数学题都没算明白,让他知道了,还不得成一辈子的笑话?
快要下车的时候,几位小伙伴都给自己加了一件厚衣服。
虽然是早春,但北京的气温,比起临江市,还是低了不少。
提着简单的行李,几位小伙伴走出了车站。
之前拿到车票后,洪表叔就帮他们给家里拍了电报。
至于有没有人接,大家都不在意。
庄清梵家里两位老人,他也不希望老人家奔劳,最好是不来。
谢东和家的父母不一定有时间管他,大哥又在部队,身不由己,能不能回家过年还不一定,至亲都这种情况,其他人就不必期待了。
没想到的是,一出车站,四个人就被分成两拨被更多的人围住了。
庄清梵这边,庄爷爷来了,他的旁边是一位穿着唐装的老人,头发花白,但精神很好。他的后面跟着一位皮肤有点黑的中年人。
庄清梵带着姜棉赶紧上前去,“爷爷,外公,天气这么冷,你们怎么来了?”
庄爷爷呵呵一笑,说道:“小姜第一次回家,我们当然要来接了。对吧?老汪。”
汪外公微笑着点点头。
姜棉甜甜地打了个招呼:“爷爷好,外公好。”
庄爷爷笑着回道:“好,都好。”
汪外公仍然只是点头。
姜棉看了一眼旁边的庄清梵,觉得自己找到了他话少的源头。
汪外公从后面拉出那位中年人,然后看向庄爷爷,庄爷爷马上心领神会,说道:“这位是你们外公从汪家庄带回来的大明,按辈分你们该叫他舅舅。”
庄清梵和姜棉齐声叫道:“大明舅。”
汪大明的脸上涌起一些窘迫,连连点头,但没有说话。
庄爷爷解释道:“大明的声带有点问题,说话比较艰难,不过他能听懂。”
两位年轻人没有惊讶,只是了然地微笑。
谢东和那边,不愧是大家庭,父母和大哥全来了,还有什么姑姑姑父阿姨姨父,最外围还跟着两三个十几岁的年轻人。
谢东和自己都没想到这次回来会这么受欢迎,兴奋地说话都变调了。
等两方人员各自叙完话,汇集一起后又寒暄一番,最后大家决定坐公交车回家。
但两方的路线不同,谢东和一家人要坐的车先走,和姜棉分开之前,楚婴有点不舍,谢东和的一位姑姑过来挽住了她的胳膊,安慰道:“小庄住得离我们家其实不算远,要见面也很方便的,下次让东和带你去。老爷子还在家里等着你们呢,现在咱们先回家。”
楚婴点点头,和姜棉告别就上车先走。
姜棉朝她挥挥手,然后用手心贴向自己的胸口,点了点头,意思是让她心安,有事可以随时去找她。
姜棉上一世到过几次京市,都是为了工作,来去匆匆,对当时的京市完全没有一丁点的概念。现在来到倒退了几十年的京都,完全就是两个世界,哪里分得清东南西北?也只能跟着庄清梵走。
让她上车就上车,让下车就下车。
作为一个晕车人士,她一点儿都不喜欢公交车。幸好这次不用坐太久,在到达她吐的临界点前恰好可以下车了。
庄爷爷是北航的教授,以前在学校就有住房,后来运动开之后,就被赶出来了。平反之后又给他分了房子。他没要之前那么大的,只要了一室一厅。如果不是为了平常工作方便,他连这个都不想要。
在东城区,他有一座曾经住了很多年的宅子。
汪外公现在也住在附近,是回来之后,才搬到这边的。毕竟年纪大了,他和庄爷爷,除了庄清梵这一个孙辈,再没其他的血缘亲人。
住得比较近,以便相互照应。
两位老人都是思想比较开明的人,虽然两个人只剩下一个晚辈了,都没想过去要求他要跟自己住。
年轻人,应该有自己的空间。如果跟老人住一起,多少有些束手束脚。而且他们老人家也有自己的一套活法,也不想受年轻人的干涉。
庄清梵母亲留下的那一套小楼,离两位老人的宅子都不远。高考的消息出来以后,他们就知道迟早有一天这个孙辈会回来的,那时候他们就开始收拾小楼了。
等收到庄清梵考取大学和结婚的消息之后,就精心地布置起来。
其中大部分的事情都是汪外公做的,他回来之后,办完了手续,然后就选择退休,把位置让出来,多少人欢迎。
这样一来,他就有大把时间可以自由支配。为唯一的外孙忙活,他的兴致很高。不过他也没弄那些胡里花哨的,就带着汪大明,从里到外,收拾干净之后,该修的地方修,该补的地方补。放进新房的用品则一律换新的。
他们也不着急,因为之前就收拾过,事情不多,一天一点,在过年前,已经全部弄妥当了。
庄清梵一回来,马上可以拎包入住。
不过,回来的第一餐饭,肯定是要回庄家的老宅子吃的。
在厨房掌勺的是汪大明。
其实汪大明和汪外公并没有血缘关系,只是同一个村子的人。汪外公当初一个人回到乡下,却不会做饭。汪大明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和兄弟住一座房子,但弟媳厉害,弟弟就是一个鹌鹑,汪大明免不了被欺负,汪家庄的生产队长就让汪大明给汪外公做饭,作为报酬,包吃包住。这样既解决了汪外公的难题,也让汪大明远离了弟弟一家。
汪外公虽然是回乡下避难的,但他手里有钱,加上以前汪家庄的不少人都受过他家的恩惠,其中包括生产队长的祖辈和父辈。
所以整个汪家庄的人对他都很尊敬,在乡下,也没人知道他在京市的那些事情,所以汪外公在老家没受苦。
回京市的时候,他就把汪大明也一起带回来了,事先说好,包吃包住还开工资。
这也算是双方得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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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见面礼 · ?
[ 吃过了午饭,本来两位老人家是想让他们去休息的,但两个小年轻都说刚吃饱,不想睡觉,而且……]
吃过了午饭,本来两位老人家是想让他们去休息的,但两个小年轻都说刚吃饱,不想睡觉,而且他们也不困。
看他们的精神尚可,两位长辈也就没再劝,而且回来半天了,他们还没有好好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