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说越气:“这个上司太坏了!!大坏蛋!!”
安室透欲言又止:“…………”
护士收起药品小推车,一脸看戏的表情:“您慢慢休息。”
她恋恋不舍地慢慢关上了门,看起来是恨不得继续在里面看戏。
安室透靠在病床上,衣衫大开,胸口缠着绷带,神情微妙:“梦子,其……”
我气愤地站起身来,狠狠打断了他的话:“我去给你倒杯热水!等我回来再继续骂那个大坏蛋!!”
动作幅度有点大,我的手机从兜里掉了出来,滑进了窗帘后面。
我:“……”
于是我愤愤地蹲下,钻进窗帘里捡手机。
还没来得及钻出来,病房门口便传来了一个焦急的声音。
“这次任务善后工作的后续安排大体情况已经出来了!我听说您受伤了,您没事吧——”
声音越来越近。
那个人应该是已经进了房间,关上门,才继续说道:
“您之前分配给我的工作任务我已经完成了,降谷先生!诶您怎么朝我眨眼睛……”
我:“……”
等等,怎么有点耳熟。
我猛地从窗帘中钻出来。
与拿着一大堆文件且灰头土脸满头大汗的风见面面相觑。
我:“……”
安室透:“……”
风见:“???”
我愣愣地复述:“降谷先生?”
我继续复述:“分配给你的工作任务?”
风见:“……”
风见:“…………”
在医院门口拿完外卖后, 我在大厅里遇到了小兰。
她轻轻松松地揽着那位男高中生,一幅女子力max的样子。
男高中生一脸虚弱地靠在小兰的身上。
而且手上的绷带又多了不少。
我:“……”
好眼熟的姿势。
我刚刚不是还见到这位男高中生身手矫健地钻进了电梯吗?
小兰说完这句话后,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 有些迟疑地说:“啊……又顺口叫错了……”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表情。
我波澜不惊地点点头:“嗯嗯, 我已经知道他的本名了。”
小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甜甜地笑了笑:“太好了, 看来降谷先生没有瞒着梦子你呢。”
莫名被内涵的男高中生:“……”
她惊呼一声:“啊, 我都忘了介绍了, 这位是工藤新一。”
小兰的语气有些咬牙切齿, 工藤新一这个词还加了重音。
但依旧维持着礼貌得体的甜蜜笑容。
她身边的工藤新一的眼神有些躲闪, 下意识地缩了缩。
我:“……”
小兰:“之前是我的男朋友。”
工藤新一:“???”
他一脸懵逼地扭头看着笑容满面的小兰, 语气非常急切:
“我已经说了很多很多遍对不起了……还答应……”
急切中还带着一丝可怜巴巴。
片刻后, 小兰弯了弯嘴角:“现在也是。”
我:“…………”
工藤新一。
江户川柯南。
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他要突然开始装柔弱了……
我默默凝视了眼神飘忽的工藤新一几秒, 微微一笑:“我不是来看望降谷先生的, 我来医院吃饭。”
小兰:“?”
她眨巴眨巴眼睛,看向我手中沉甸甸的外卖袋, 没明白我的意思。
但察觉到些许不对劲的小兰非常高情商地转移了话题:“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有点晚了,梦子你等会回家时一定要注意安全噢~”
我灿烂一笑:“好哒。”
这抹灿烂的笑容一直挂在我的脸上,哪怕我走进降谷零的病房里, 也依旧保持着笑容。
甚至还更灿烂了些许。
我打开房门,径直地在这间vip病房的茶几前坐下, 慢悠悠地开始把外卖盒子们从纸袋中拿出来。
“……梦子?你回来了?”
听到开门的声音,降谷零迅速投来了一个警惕的凌厉眼神。
发现是我后, 警惕情绪逐渐消散, 被惊异占据。
我低头撕着包装袋, 抿出一个微笑, 好半天才憋出一个沉静成熟的“嗯”字。
顺便用余光偷偷摸摸地打量降谷零。
他脱了外套,露出劲瘦流畅的腰线以及结实的胸膛,四处都缠着绷带。
看到我在他茶几旁坐下,原本斜靠在病床上的降谷零迅速地直起身来,远远地遥望着和他隔了一整个病房的距离的我。
他好像有点……
委屈巴巴?
这个词刚出现在我脑海中,就立刻被我狠狠地打散了。
人高马大一拳打八个徒手撬锁砸门飙车的降谷零怎么会和委屈巴巴这个词产生联系!!
他甚至好像还会拆弹!!
……不过,他刚刚起身动作那么大,伤口会不会裂开啊。
要不要问问呢。
……我没忍住,又用余光偷偷摸摸地瞧了瞧降谷零。
谁知,我自以为非常不着痕迹的动作却被对方瞬间精准地捕捉到了。
他非常温柔地朝我笑了笑:“梦子,我的伤没事。”
我:“……”
我死鸭子嘴硬:“我、我没问!!”
我心里有鬼地飞速移开了视线。
按照常理来说——
衣衫大开。
凌乱美。
专注深情的视线。
看起来好像就很结实上次摸起来也很结实的腹肌。
面对这种场景,平时的我怎么说也是会悄咪咪地偷看几眼的。
而降谷零显然也知道这一点。
……明明换药都结束了!不用再光着上半身了!他也没披上衣服!
……着凉了怎么办呢!
我恨铁不成钢地掐了掐外卖袋。
此时此刻,我没敢看降谷零,而是硬着头皮拆开一次性筷子,默默地在心里细数方才听到的一众爆炸性消息。
知道男朋友的真实身份后,我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不久前,风见磕磕巴巴地主动提出要去售货机买瓶咖啡便溜之大吉后,我的男朋友安室透——准确来说,应该是降谷零,跟我讲了一堆听起来仿佛是什么谍战科幻悬疑片的故事。
僵坐在沙发上的我:“……”
当时的降谷零:“……梦子?梦子?你还在听吗?”
我呆若木鸡地起身,同手同脚地出门了:“……我、我出去一下。”
一个月不理我,我可以理解,工作嘛。
有多重神秘身份,我可以理解,工作嘛。
虽然是风见那个神通广大的上司但并没有告诉我实情而是默认了自己普通便衣警察的身份,我可以理解,工作嘛。
在某大型狠辣犯罪集团中卧底,我可以理解,工作嘛。
虽然我都可以理解——
但是全部都挤在一天爆料出来的话,哪怕这是电视台热播的偶像剧剧情,也得给我一点暂停播放喝口水缓一缓的时间吧!!
然后我便蹲在vip病房楼层的大厅里用手机点了一堆色香味俱全的外卖。
化悲愤为食欲。
顺便蹲着发呆。
我:“……”
我:“…………”
转念一想——
原来刚刚在我口中的“大坏蛋上司”竟然就是降谷零本人!!
心不在焉地拆着外卖盒子时,我察觉到降谷零的眼神一直毫不掩饰地跟随着我的动作而移动。
嗯,一般来说,他作为兼职如此多份重要工作的霓虹精英,更别提还是个神出鬼没的卧底——
降谷零肯定是能够做到让其他人对他的探查眼神毫无察觉的。
而此时此刻的他,就像一只热切的大猫猫一样。
用那股感觉快要洞穿我衣服的灼热视线,非常坦然地昭示着——
他很在意我的反应。
但我狠狠地压下了心中偷偷瞅他一眼的冲动,心乱如麻地垂眸盯着外卖。
绝赞交往中的完美男友,不仅是个神秘的公安,还兼职侦探和咖啡厅服务生,顺便还在犯罪组织中打一份名为卧底的零工。
我:“……”
我还是没缓过劲来!!
我是不是在做梦!
这和我前几天看的偶像剧剧情怎么这么像啊!!
回忆到这里,我拆一次性筷子的手狠狠一抖。
筷子被我掰断了。
降谷零仿佛找到了开启话题的由头,向我抛出一个可以下的台阶:“梦子,小心,别把手划伤了。”
我垂眸定定地注视着那一双断裂的筷子,触景生情,下意识脱口而出了一句偶像剧里的台词:
“有些东西,断掉就是断掉了,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降谷零:“……?”
今天受到太多刺激,我仿佛喝高了一样,嘴比脑快,另一句也紧跟着飞了出来:
“所以换一个就好了。”
觉得自己抛出的好像是往上走的台阶的降谷零:“???”
等等??
这个话题走向好像不太对???
嘴非常顺地瞎说完两句台词后,我如梦初醒。
我:“……”我今天难道也喝多了吗!!
我看着降谷零疑惑中带着一丝忐忑的神情,还有对方微微滚动的喉结,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抬眼直视着降谷零的眼睛。
“我……我不是在生你的气……毕竟都是你的工作嘛……”
我最终还是别扭地说了出来。
“我只是……今天受到太多冲击了,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你连平时用的名字甚至都不是真的……我甚至还没叫顺口降谷零这个名字……”
我的手下意识地攥着那双筷子。
降谷零真诚地看着我:“梦子,之前瞒着你这些事情,无论出发点如何,归根到底都还是我的不对。”
他展眼舒眉,非常体贴地弯了弯嘴角。
“你完全有生气的权利。”
“而且,安室透和降谷零,你想叫哪个都可以。”
被如此温柔地注视着,我情不自禁地被吸引进那一抹清澈如水的眸中。
我怔怔地和降谷零对视着,恍惚道:
“我……”
就在我差点要脱口而出“我不生气我真的好想你我懒得管什么名字不名字的了反正我喜欢的就是眼前的你”并且冲上去抱住他的时候,病房里响起了突兀的手机铃声。
不是我的。
是降谷零的。
我:“……”
降谷零:“……”
他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提醒,平静地接通了电话。
“喂?”
“那些报告?”
“明天就交吧。”
“对,明天。”
“我之前有说过是大后天吗?”
降谷零面色毫无波澜地挂了电话。
他再次抬眼时,眸中已满是笑意:“梦子刚刚想说什么?”
而我方才还春心萌动的情绪被这一声电话铃声浇了个透心凉。
已经举起一半的拥抱姿势也降了下去。
——如梦初醒。
“……”
除了这件事,好像还有很多可以算的账吧???
我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动摇了!!
美色误人!!
我狠狠地闭上眼睛。
“护士为什么说你这段时间里是这个地方的常客!”
“说!你这段时间背着我干什么去了!!”
降谷零:“……”
降谷零:“梦子,你为什么要闭着眼睛?”
我依旧闭着眼睛:“哼,试图再次用脸诱惑我吗?我不会上当的!”
降谷零:“……”
我在一片黑暗中默默地等待着降谷零的回答。
等了半天,对方毫无动静。
我:“?”
就在我想要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带着淡淡的药膏味的怀抱里。
我:“???”
他是猫吗?
什么时候过来的??
怎么动作完全没声音的???
我睁开眼睛:“你都被绑成粽子了,就别搂搂抱抱了吧……用身体诱惑我也不行!”
我非常有原则地僵立着身体,不敢乱动,怕撞到他的伤口。
一幅美人在侧但依旧坐怀不乱的绅士面貌。
降谷零轻声笑了笑,用头蹭了蹭我的脸颊:“我很想你。”
我脸色涨红,准备好的一大堆说辞被这句话堵在了嘴里:“…………”
可恶!被拿捏了!
一个月不见!这个男人更会了!
我:“……我我我我勉强也很想你吧。”
降谷零:“我这段时间里,大多数时间都以波本的身份在活动。”
我:“……”
我:“波本?”
我:“你到底有几个名字??”
降谷零:“安室透,降谷零,波本。”
我:“……”
我立刻回忆起了之前的一大堆事情。
什么波本啦什么可乐啦什么手铐啦……
难怪当时我说想尝尝波本的味道时他是那种微妙的表情!!!
降谷零似是能看透我脑海中的想法,温热的呼吸在我耳边放大。
“梦子是想起什么了吗?”
他的嘴唇若有若无地撩拨着我的耳垂。
我浑身一激灵,感觉可以原地起跳八百米。
但我最终还是老实巴交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地感受着耳边传来的酥麻。
我愤恨地咬牙切齿:“呵,你别玩火,在你身上的伤好之前,我都不会碰你。”
降谷零:“?”
我:“你别装傻,你那么擅长推理,肯定知道我在说什么的。”
降谷零看起来是真的不知道:“……?”
我:“之前说过的吧?你把垃圾清理完之后,再考虑最后的实质性一步。”
我轻轻地拨开他搁在我肩膀上的脑袋,转身直视着降谷零的眼睛。
“在你身上的最后一个伤口恢复如初之前,我们不会有任何进展。如果这段时间有了新的伤口,时间就无上限地累加。”
我甜甜一笑。
“你听明白了吗?”
降谷零:“……”
降谷零:“…………”
虽然降谷零一脸欲言又止且看起来在打着什么小算盘的表情,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于是我非常热情地招呼他一起吃晚餐:“最终这顿大餐还是我请了哈。”
外卖大餐。
我继续辛勤地拆着外卖盒子,突然想起了风见:“他不是说去买咖啡吗?怎么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降谷零面不改色地帮我一起拆:“他有很多报告要赶,就回去了。”
我没太在意:“噢,公/安真忙啊。”
降谷零看了看茶几上摆成一排的食物:“披萨、炸鸡、奶茶……梦子,这些吃多了不健康噢。”
我一脸严肃地点点头:“所以,这不健康的苦闷就让我来替你承受。”
我从外卖袋中拿出最后一份外卖。
降谷零:“……桶?”
我献宝似的拆开那个桶:“我给你专门点的一桶白粥——”
结果是一桶香气扑鼻食材丰富的……枸杞大补汤。
我:“?”
我明明点开的是病号餐专区啊??
我连忙打开手机查看了一下订单页面。
白粥和大补汤的示例图太像了,菜单位置也很接近。
一不小心点错了。
刚扔完狠话说不会有其他进展,结果就给对方端上来了一大桶枸杞大补汤……
我:“……”
我:“…………”
我不敢扭头去看降谷零的表情。
但他会主动展现自己的存在感。
“这是什么粥?”
语气中的诧异情绪恰到好处。
我:“……”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他肯定知道我是不小心点错了!!!
我觉得此时解释肯定会被对方拼命揶揄,只能支支吾吾了半天。
本想瞎扯“这是我特地给你点来养生的”,但一时紧张,话到嘴边,却莫名转了个弯:
“你……确实很需要……大补……”
降谷零:“……”
我刚说完就恨不得钻进地里,但还是要硬着头皮继续解释:
“毕竟你这一个月……兼职这么多份工作应该确实很辛苦……你看你的黑眼圈好像又有些隐隐约约了……”
越描越黑。
一瞬间,我仿佛回到了那个雨天。
“我坐在降谷零的家里拿着手机一本正经地说熬夜会肾/虚”的那个雨天。
我:“…………”
降谷零:“…………”
我的人生中还会有比此时此刻更尴尬的时候吗?
在我说出“大补”的那一刻, 我觉得这已经是我人生的尴尬极限了。
直到降谷零慢条斯理地举起那个桶,浅酌了一口——
还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舔了舔唇角。
佐佐木梦子的人生尴尬值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顶点。
我:“……”
我一把抢过那个桶,严肃正色道:“你听我解释。”
降谷零偏了偏头, 一幅洗耳恭听的模样。
只是随口说说其实压根没想好怎么解释的我:“……”
于是我再次决定使出耍赖的绝招。
我努力营造出小鹿般澄澈无辜的眼神:“我好想你。”
降谷零:“……”
我一边疯狂输出blingbling的纯良眼神, 一边默默地把桶挪到离降谷零最远的茶几角落, 企图像上次一样萌混过关。
我看到降谷零挑了挑眉, 似是想要开口。
而且是一脸想要火上浇油的表情——
我率先出击, 一把握住他的双手, 靠在我的胸前, 持续眨巴眨巴眼睛, 释放出无限深情。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试图一比一复刻降谷零方才对我使用的眼神攻势。
“这一整个月里, 我经常想和你贴贴。”
比如抱一抱, 牵牵手, 一起打游戏什么的。
但我没详细说出来。
作为心细如发的超级侦探!他肯定能懂的吧!
果然,降谷零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转瞬即逝的微妙波动!
被我精准捕捉!
眼看着气氛渲染得差不多了, 我使出了会心一击:“透酱。”
……会心一击的效果好像有点一般!习惯性喊成他的马甲名了!
降谷零微微一笑,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一点。
他注视着我的眼睛,慢悠悠地把双手从我的禁锢中抽出。
我内心窃喜。
看来成功蒙混过去了!
我低着头,正想拿起手机给降谷零点一份新的白粥时, 他突然把右手轻轻地虚扶在我的脖子上。
我本就怕痒,很少被人触碰的脖颈显然更加敏/感。
而降谷零的指尖很凉。
一瞬间里, 我觉得脖子上的皮肤有些受刺激。
手一抖,没拿稳的手机再次落在了茶几上。
我情不自禁地颤了颤:“嘶……你干啥呀?”
降谷零的手指稍一用力, 便撩起了我的下巴, 强行让我抬头看着他。
我倍感诧异:“?”
直到降谷零突然俯身吻下来时, 我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这该不会……就是偶像剧中经常出现的……
掐脖子吻吧???
……不对啊?刚刚不是还在讨论吃晚饭吗??怎么也没个预告啊??
算了, 一个月没见,亲就亲吧。
我一头雾水,被动地响应着对方的亲吻,很快便无暇顾及其余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亲着亲着,降谷零突然开始用指腹轻轻地摩挲着我脖子上的皮肤。
“……唔!”
一阵刺激袭来,我下意识地哼唧出声,往后缩了缩。
而这种细节哪里逃得过降谷零的眼睛。
几乎是须臾之间,他便推断出了我怕痒的特征。
然后便不容置喙地继续恶趣味地抚摸着我的脖子。
身上最脆弱的部分掌握在对方的手中,我含糊地发出了几声意味不明的音节,拼命往后躲,想要当缩头乌龟,逃避这种刺激的感觉。
我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推他的胸膛时,猛然想起对方身上缠绕的层层绷带,只能悻悻地收回了手。
于是降谷零便开始得寸进尺。
而我每退一分,他便更进一分,直至我的后背沉沉地陷入沙发靠背中,再无退路。
无处可逃。
虽然只是虚扶,但他并没有给我任何逃开的余地,用体型差把我禁锢在柔软的沙发上,挡住了顶灯洒下来的暖光。
我的眼前只剩下了他。
他手指那么凉……嘴唇和身上倒是很烫……
好久没感受到安室透风格的温柔亲吻了啊……果然这种掌控欲强的亲吻才是他本人真实的风格吗……
这个吻技怎么比之前还好了……要说他这一个月去进修了我也信啊……
我下次还是不要再叫错名字了……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吧……不可能这么记仇吧……
我迷迷糊糊地想。
空气中漂浮着若有若无的药膏气味。
感受着脖子上传来的酥麻触感,再加上对方颇有攻城掠池意味的攻击性亲吻,我感觉自己仿佛要融化了。
不知过了多久,降谷零终于放过了我的嘴唇,开始轻轻地吻我的脖子。
他感受着唇部传来的战栗感,轻笑一声。
“你的脖子真的很怕痒啊。”
语气中满是揶揄。
“你别……”自己的弱点被知晓,我不知所措,赧然地抬起手,想要推开他的头。
而这一动作还未成型,便被降谷零扼杀在了摇篮里。
他的手覆在我的手上,没给我任何反抗的机会。
降谷零再次在我的脖子上落下一吻。
感受着脖子上传来的还带着几分热意的柔软触感,我终究没忍住地“嘤”了一声。
“……”
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我立刻把嘴抿成一条直线。
“说话要算话啊。”
降谷零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我脸上滚烫:“我说了什么!!!我说的明明是你伤好之前都不会有进展!”
降谷零眨眨眼,眸光微动:“这一个整个月里,我经常想和你贴贴。”
他一字不差地复述出了我刚才说出的整句话。
我赧然地闭上眼:“这个贴贴……是非常单纯,非常纯爱的贴贴……不是我们暑假……啊啊啊不说了!!”
我说不下去了,决定躺下装死。
或者撞死。
装死了几秒,我还是忍不住开口:“就算指的是暑假那种……现在最多也就是只能这样!!这几个月里最多也只能做到今天这种地步!”
降谷零饶有兴趣:“哦。”
“……”
等等!好像又给自己挖坑了!
我狠狠地睁开眼睛:“你又以退为进了是不是!!”
他笑了笑,坦然承认:“是啊。”
我:“……”
降谷零笑眯眯地看着我,明知故问:“梦子刚刚明明有推开我的机会的。”
我:“……”
大坑!这次是大坑!
他受伤了,我怎么可能下得去手推他啊!!
但是他腿上总没受伤吧!
我刚想抬脚踹他,结果降谷零眼疾手快地再次吻了吻我的脖子。
还是施加了一些力度的那种,甚至轻轻地咬了咬我的皮肤。
手无缚鸡之力的我顿时全身发软地瘫在沙发上。
“你又欺负我……我不要理你了……”
“我迟早要发现你的弱点……”
“也就是我力气太小……你等着我改天去学个什么武术拳击空手道的……就不会被你压住手了……”
我出神地喃喃道。
降谷零气定神闲地摸了摸我的头:“拭目以待。”
他想了想,补充道:“如果你学搏击,我还可以亲自教你,你还记得我上次说过的重心该放在哪里吗?”
柠檬水。
一下子回忆起了许多不能播的内容的我:“……”
我:“不!!!要!!!”
闹了很久的后果就是我的披萨炸鸡全都凉了。
凉了的披萨和炸鸡还有什么灵魂!!和全糖的热奶茶有什么区别!!
我泪如雨下,并把锅全部扣在降谷零头上。
所幸保温桶里的枸杞大补汤还是热的。
于是我盯着降谷零:“那你喝了吧,多补补。”
降谷零:“?”
我一脸冷酷:“就是特意给你买来大补的,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挑衅地看了他一眼:“怎样?不服咬我啊?”
原以为降谷零会反驳我,没想到他居然非常顺从地端起了那个桶。
甚至还拿出了勺子……?
他笑了笑:“谢谢你,真体贴。”
招数全部打在了棉花上的我:“……”
本来还想趁机撒气!结果对方居然见好就收!完全不恋战!!
我愤恨地用叉子狠狠叉起一块炸鸡,吧唧吧唧地开始吃。
消灭完炸鸡和披萨后,我无意中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居然已经十一点了。
我非常自然地站起身来:“既然已经这么晚了,那你好好在医院里休息,我就……”
“你想用哪种颜色的一次性牙刷?”
降谷零问我。
显然没能跟上他的跳脱思维的我:“?”
我茫然道:“我为什么要用一次性牙刷?
降谷零非常坦然地看着我:“你在这里过夜不需要一次性牙刷吗?”
我:“??”
我:“我什么时候说要在这里过夜了??”
降谷零眨眨眼:“你的车没有油了,还没等开到加油站就会停在路上了。”
我持续茫然:“??你怎么知道没油了??你刚刚在停车场里该不会还去看我车了吧??”
降谷零充耳不闻,继续解释道:“而且现在太晚了,你打出租不安全。”
我:“……”
我:“……其实一开始我是打算蹭风见的车回去……谁知道他突然回去写报告了……”
降谷零挑眉笑了笑:“确实很突然。”
他沉静地看了看我,体贴地柔声提议:“贸然提出让你留下确实不太好,要不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然后他便行动力极其高超地起身,一幅要穿上衣服去取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