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一群小娘皮还?想要翻天是怎么的,直接把人打?出去!”伍留根的爹娘冲进去就要打?人,被大?队长喊人拉住了。
他倒不是偏帮安楚她?们,他也姓伍,要帮也是帮伍留根的。
不过,刚刚伍大?山偷摸跟他说领头的那女的是个高手,让他别把人逼急了。
他们这样?的,可?能被人一拳就打?死了。
伍大?山跟他媳妇是有些门路的,不然?弄不来这么多的肉,他的话,大?队长是信的。
再说了,今天是伍大?山家办喜事,娶的还?是镇上的姑娘,这事不能受影响,他还?想着时机成熟了托伍大?山家的媳妇帮忙给?自己儿?子弄个工人当当呢。
至于伍留根,他打?媳妇大?队里人人都知道,只是张玉芬的娘家人不给?她?撑腰,不来要说法,大?家也就都不管罢了。
这回,张玉芬的娘家人是没?出面,但人家大?队里来了一群娘子军,还?把伍留根给?撂倒了让张玉芬打?人出气。
这怎么说也是家庭内部矛盾,要是大?队其他人插手,那很可?能会演变成两个大?队之间的矛盾。
双抢就要到了,这时候干起仗来不好。
丰收大?队让一群娘子军来,想来也是顾忌这个。
丰收大?队:……想多了啊。
最关键的是,伍留根是不占理?的一方?。
伍家坡大?队里可?还?有不少光棍呢,打?媳妇的名声传出去,其他人还?要不要娶媳妇了?
“我要离婚!”张玉芬这个时候也恢复了理?智,扔下木棒抹了把脸,走出人群说道。
她?的手上沾着血,这一抹脸,本就被打?得五颜六色的脸更加惨不忍睹。
本来大?队长就想息事宁人的,见张玉芬这么惨,就更说不出其他的话了。
而原本有些气愤的其他村民,见张玉芬这个模样?,也都偃旗息鼓了。
说到底,大?家都是正常人,不管归不管,心底还?是知道谁是谁非的。
“离,离!”伍留根颤抖的声音传出来。
“留根啊,天杀的张玉芬,你怎么把人打?成了这个样?啊!”伍留根娘哭天喊地推开拉着她?的人扑到伍留根身?上。
伍留根本来就浑身?疼,被他老娘这么一扑,整个人身?子一僵,咬着牙说道:“娘,疼!”
伍留根娘立刻离他远了点,转过身?就要扑打?张玉芬。
张玉芬现在是复仇女神附体的状态,什么也没?说,抹了把脸摆出姿势就要和伍留根娘厮打?。
“行了!”大?队长呵道,“赶紧把婚离了,人都散了。”
伍大?山被膈应得不行。
今天可?是他家娶儿?媳妇呢,这头伍留根搞这出。
他暗暗“呸”了声,拉着帮忙的村民离开,两人立刻找人补上敲锣鼓的缺,忙自己家的事情去了。
他已经单方?面决定跟这个五服侄子断绝关系了。
张玉芬跟伍留根是领了结婚证的,要离婚就要去镇上的婚姻登记处办。
于是,安楚让其他人先回去,她?和田冬梅陪着张玉芬去办理?离婚登记。
事情已经解决了大?半,且有安楚在,大?家都很放心,就结伴走了。
婚姻登记处的人见两个鼻青脸肿的人过来离婚,没?敢狠劝,问?了几句,就利索给?了离婚证。
出了婚姻登记处,伍留根娘还?想放几句狠话,被伍留根拦住拉走了。
张玉芬疯了,那木棒打?在他身?上,是一点情面也没?有留的。
要不是张玉芬本身?力气不是很大?,他就要被活活打?死了。
这样?的女人,他是不敢再招惹了。
至于之前张玉芬说要赔他彩礼的话,他也不说了。
他是真怕了。
现在,想快点离婚远离张玉芬的人成了他。
这个年代信息虽然?闭塞,但在一定范围内八卦流通的速度是很迅速的。
这不,安楚三人还?没?有到丰收大?队呢,丰收大?队娘子军发威的事情就传开了。
对这件事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褒贬不一。
但这对丰收大?队外嫁到其他大?队的女同?志而言,却是个极好的消息。
从前,因?为丰收大?队是混姓,大?家基本都是各过各的。
出嫁在外的女子底气总是没?有那么足的。
现在不一样?了,她?们在婆家的腰杆都直了很多。
这样?的改变是安楚没?有想到的。
她?是个极有分寸的人,帮张玉芬解决了最大?的危机和麻烦,她?就回家了。
她?还?是那个想法,救急行,但她?不会扶着人过日子。
一直等着安楚回来的安西,听到外头有脚步声,又出院门去看。
“安西啊,你来阿奶这里吃点瓜子,你妈没?那么快回来的。”方?桃说道。
伍家坡大?队跟丰收大?队不一样?,那里从前就是伍家村,里面的人都是沾亲带故的,张玉芬的事情要解决哪里有那么容易哦。
也就是安楚和那些年轻姑娘一腔热血愿意给?张玉芬出头。
大?队里的人不知道张玉芬被打?吗?
都知道的,谁给?她?出头了?
张成富自己都缩着呢。
想到这里,方?桃就没?了嗑瓜子的兴致。
无他,她?的女儿?叶锦书以后也是要嫁出去的。
想到叶锦书以后受了委屈,她?跟她?当家的没?有办法给?女儿?出头,方?桃的心情就低落了起来。
“妈,你回来啦!”安西蹦跳着迎了出去。
方?桃叶立刻起身?去问?情况。
“怎么样?”她?期待地看着安楚,仿佛问?的不是张玉芬,而是叶锦书的未来。
“解决了。”安楚揉揉安西的头发,笑着说道。
“解决了?”方?桃愣了愣,“怎么解决的?”
“安楚你快跟我说说!”
“方?家阿奶你别急,先让我妈喝口水歇一歇,你来我家坐,你们慢慢说。”安西心疼安楚,立刻说道。
方?桃失笑:“好好好,都听你的。”
一同?去伍家坡的女同?志回到家里后,几乎都是这个待遇。
丰收大?队的姑娘们算是出了一场风头了。
当然?了,也有人觉得她?们做得不对的。
王晓娟家里,蒋水仙见王晓娟一直闷着,就说道:“你当这是什么好风头?”
“妈,你别说了,玉芬从前也跟我要好的,我没?有去帮她?,心里已经够难受的了。”
“你呀!”蒋水仙戳了戳王晓娟的脑门,“你就是死心眼。”
“妈!”
“我跟你说,别看她?们现在出了风头,以后说亲的时候,可?有的受的。”
王晓娟不解:“有了人撑腰,婆家要欺负人也会多想一想,有什么不好的?”
“傻!”蒋水仙白了眼不开窍的女儿?,“那人家娶媳妇前也不得想想要不要娶啊?”
王晓娟:……
王晓娟总觉得她?妈的话有问?题,但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但她?知道,她?妈都是为她?好,也就没?有反驳。
反正,她?暂时是不想嫁人的。
安楚把在伍家坡发生的事情大?概跟方?桃说了一遍。
方?桃一拍大?腿:“这个好,就该好好教训一下伍留根!”
“安楚啊,谢谢你。”
安楚:……
见安楚不明白,方?桃就把自己对叶锦书的担心说了出来。
听方?桃说起叶锦书的未来,安西心里一紧,差点忘了,叶锦书这会儿?好像已经遇上那个骗子渣男了!
安西能在安家人洗脑式的教养下还能有自己的想法, 要得益于叶锦书的教导。
上辈子?,叶锦书被渣男骗心骗钱后,一度一蹶不振。
那会儿, 她经常呆呆坐在院子?里, 看着天空, 等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然后, 安家人教育安西的话就会一遍遍在她的耳边响起。
她是读过书的,自然知道什么女孩子?要顺从?孝顺,要勤劳肯吃苦什么的,都是相对而言的。
一味这么教养,女孩子?就被教废了。
叶锦书觉得, 安家人不能这样教孩子?。
但是, 别人家的事情,她也不能干涉。
但这件事情到?底入了她的心。
于是, 她精神好的时?候, 就会趁着安家人不在家,把安西喊过去教她认字, 给她讲一些浅显易懂的故事。
因为有?叶锦书,安西才慢慢建立起了自己的人格,而不是像牵线木偶一样, 被安家人安排了一生。
所以,重生回来后,安西一直很尊敬叶锦书。
这会儿, 她想起来关于叶锦书的事情,就有?些着急, 想要提醒方桃吧,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方桃想着丰收大队的女孩子?们能团结起来, 又有?安楚掌着舵,以后,叶锦书也算是有?个依靠了,就心情好好的回家去了。
安楚送走方桃后,就问安西:“怎么了,抓耳挠腮的,跟个猴儿似的?”
安西:……谁像猴儿了?
安西放下挠头的手:“妈妈,方家阿奶看着很想念锦书嬢嬢的样子?。”
她微微低头,避开安楚的视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咱们能去趟镇上纺织厂喊锦书嬢嬢回家一趟吗?”
安楚看着安西眼神到?处瞟就不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安西没说实话。
想到?安西特殊的经历,她点了点头:“什么时?候过去?”
安西一喜:“明天!”
“行!”
安楚答应后,安西就化身成勤劳的小蜜蜂,围着安楚,帮她一起洗山杏,还一个劲儿夸安楚厉害,帮了张玉芬。
那小嘴叭叭的,彩虹屁一个接一个的,把安楚哄得眉开眼笑?的。
处理好山杏,等安西也睡着了后,安楚才有?功夫拿出花簪仔细思索自己的事情。
她摸索着花簪的纹路,分析着军师行事的风格。
良久,她的眼神望向山林的方向。
那里,会不会有?军师为她设立的衣冠冢?
安楚心里有?些蠢蠢欲动,但她看了眼熟睡的安西,偃旗息鼓了。
在她的认知里,军师是个极其厉害的人,若山上真的有?她的衣冠冢,那必然是机关重重的。
以她现在的身手,安楚觉得,很可能有?去无回。
算了,谜底就在那里,她也不着急解开,横竖,她现在的人生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衣冠冢可以先不去闯,但这枚花簪是怎么出现在山林间的,她倒是可以想办法查查。
能活着走出军师布置的地方,对方也是个人物了。
安楚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想到?这轮明月见证了楚朝的历史和时?代?的变迁,一时?有?些感慨万千。
感慨万千的除了安楚还有?张玉芬。
她的命运在接过安楚递过来的木棒的时?候,彻底发生了改变。
她告诉自己,之前?的张玉芬已经死?了,现在的张玉芬是全?新的张玉芬!
所以,等田冬梅离开后,贾二翠又像从?前?那样阴阳怪气说她的时?候,张玉芬直接打开了小屋的门。
她定?定?看着贾二翠:“我今天亲手把伍留根打了个半死?。”
“什,什么?”
张玉芬不管贾二翠什么反应,继续说道:“我跟你现在没有?关系了,如?果你再敢对我说些有?的没的,我就撕了你!”
“你敢!”贾二翠色厉内荏喊道。
张玉芬仍然没有?理会,继续说道:“我现在一无所有?,就一条命,你不怕死?,就继续说。”
贾二翠闭嘴了,她怕死?。
张玉芬转身回到?小屋,当着贾二翠的面“啪”一声关上了门。
贾二翠:……
贾二翠悻悻回了屋,从?此以后,倒是真的不敢再招惹张玉芬了。
张玉芬也算是在小屋安定?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安楚就带着安西往镇上去了。
张玉芬来到?安楚家,看到?院门关着,问了方桃才知道母女俩出去了。
“玉芬,你找安楚什么事情啊,等她们回来了,我帮你说。”方桃看着张玉芬五颜六色的脸,忍不住叮嘱了一句,“你好好养伤,先别忙着出来。”
“婶子?,我没事,我就是想给安楚干些活谢谢她。”张玉芬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现在什么也没有?,只有?一身力气。”
“这样啊,我也不知道安楚她们什么时?候回来。”
“没事婶子?,我下午再来,我走了。”
张玉芬说完,就往山上去了,她准备去摘些野果作?为谢礼给帮她出头的伙伴。
等她的情况好一些后,再准备其他的谢礼。
安楚不知道张玉芬会一大早来找她,她和安西轻车熟路来到?镇上。
然后,母女俩同时?停下了脚步。
安西不认识纺织厂的路,安楚就更不认识了。
不过没关系,路在嘴上。
两?人问了几个人,终于找到?纺织厂,然后,她们又被门卫大爷给拦住了。
安楚和安西:……
“大爷,我们找叶锦书。”安楚说道。
“对,我们是她的邻居,有?事情找她。”安西补充。
“找小叶同志啊,她今天请假了。”门卫大爷说道。
“请假了!”安西有?些着急,“您知道她去了哪里吗?”
门卫大爷摇头:“不知道。”
安楚和安西对视一眼,只得先离开纺织厂。
没有?找到?人,母女俩也没有?立刻就回去。
两?人在供销社买了两?瓶汽水,想着,要么等等再去纺织厂问问。
安楚拿着透明的瓶子?打量,寻找打开的关窍。
许修桉追踪着曹自鸣来到?了镇上时?,就看到?了供销社门口,一脸凝重,拧不开汽水盖的安楚。
许修桉:……
许修桉失笑?,前?一阵,他可是亲眼看见这位一拳轰死?一头野猪的。
那力气,会拧不开汽水盖?
许修桉笑?着摇摇头,转了个弯,往火车站追踪而去。
安楚见安西找了个凸起的地方磕汽水瓶最?上面的铁金,立刻意识到?,这个是盖子?。
安楚感慨,这么好的铁金,在这个时?代?竟然被做成了盖子?。
那是能炼制成武器的存在啊。
感慨归感慨,安楚从?安西手里拿过汽水瓶,握住铁金微微一扭,“嗤”一声就打开了。
安西:……差点忘了,她妈妈力气大得很。
“谢谢妈妈。”安西甜甜道谢,喝了一口汽水,“哈~”真好喝。
她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东西!
安楚笑?笑?,拧开自己的汽水瓶盖子?,豪迈地喝了一口。
嗯,奇怪的味道,但意外的好喝。
“安西。”
“嗯?”
“那个是不是叶锦书?”
安楚用下巴示意方向,让安西看过去。
“是,是锦书嬢嬢,她好像被欺负了,我去救她!”
安楚一把拽住像个炮弹般要冲出去的安西:“我去!”
安西捏捏小拳头,跟在了安楚的身后。
“锦书,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你别拒绝我!”男人拉着叶锦书的手哀求道。
“你都跟人定?亲了,还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叶锦书推了推,没有?推开人。
她没有?留意到?,拉扯间两?人已经越走越偏僻了。
“锦书,那是家里安排的,我没有?办法,但是我喜欢的人是你。”
吕向阳握住叶锦书的手,深情告白:“我们才是志向相投,灵魂契合的伴侣。”
说到?这里,他就想亲吻叶锦书。
叶锦书很害怕,但她极力保持镇定?,偏头躲开后,立刻说道:“吕向阳,你别乱来!”
“锦书,我喜欢你,你放心,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你别喊,把人引来了,就不好了。”
吕向阳眼中闪过志在必得,又一次低下头。
“啊!”头皮传来尖锐的疼痛,吕向阳惨叫出声。
“安楚!”叶锦书见是熟人,立刻躲到?了安楚的身后。
安西伸手拉住叶锦书的手,给她力量。
叶锦书顺利脱困,安楚放开吕向阳的头发,嫌弃地甩了甩手,一脚踢在对方的膝窝上。
“啊!”吕向阳又一声惨叫,单膝跪在了地上。
安楚摁住吕向阳的肩膀,顺便在对方的白村衫上擦了擦手。
见吕向阳在安楚手下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叶锦书的心情很快平复了下来。
“吕向阳,我现在正式跟你分手!”叶锦书说道。
“锦书,我……”吕向阳还想说些煽情挽回的话。
安楚作?势要打他。
“好,好,分手,现在就分手!”识时?务者为俊杰,吕向阳立刻认怂。
“你以后在厂里见到?我绕道走,不然,我还叫我姐妹打你!”叶锦书有?些抱歉地冲安楚笑?笑?,凶狠地说道。
“锦书,我……”
“喀拉”,是安楚捏拳头的声音。
吕向阳:“……知道了。”
安西心里那个急啊,叶锦书怎么还没有?说到?点子?上啊。
眼见着叶锦书放完狠话就要算了,安西没忍住,连忙说道:“还有?你借锦书嬢嬢的钱,快还!”
“对,我前?前?后后借给你五十多?块钱,你得还给我!”叶锦书忙接上话,差点忘了这个,那可是五十块,是她小半年的工资。
“我还我还。”吕向阳应承。
“写欠条。”安楚说道。
她可是被那些嘴皮子?利索的文官坑过的,什么话都没有?白纸黑字写下来的保险。
叶锦书立刻从?斜挎包里拿出纸笔让吕向阳些欠条。
吕向阳不想写,但安楚在旁边虎视眈眈,一副他不写,就打到?他写的样子?。
他刚相了门对他极有?助益的亲事,很怕被打得破了相。
到?时?候,亲事黄了,他的捷径就没有?了。
对的,人家明着说了,就是看上他的脸了。
这么想着,到?底觉得五十块钱比不上长?久的前?途,于是爽快写了欠条。
“锦书,你对我的好,我都是记着的。”吕向阳写完欠条还想煽情一番,“就是不写欠条,这钱我也不会抵赖的。”
叶锦书定?定?看了一眼吕向阳:“我给你三天时?间筹钱,不然,我就把欠条在厂里公开。”
吕向阳:……女人狠起来,真是不讲旧情啊。
他本心上当然是不想还钱的,五十块呢,就是五块钱,他也不舍得好吗?
但是,看着安楚在旁边不善地盯着他,叶锦书又一脸没的商量的样子?,他只能认栽。
早知道叶锦书一开始说分手的时?候,他同意就好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啊,他刚刚不该起了一亲芳泽的念头的。
以他对叶锦书的了解,那时?候分手了,她也不会想着钱的事情的。
失算了。
吕向阳讪讪离开后,叶锦书强撑着的身体软了软,安楚一把把人扶住:“你没事吧?”
“锦书嬢嬢,你受伤了吗?”安西担心地问道,“我们送你去卫生所好吗?”
“我没事,就是后怕的,谢谢你们救了我。”叶锦书舒出一口气,“如?果不是你们,我都不知道会遭遇什么事情。”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一向斯文儒雅的吕向阳真面目竟然会是这样。
这里甚至是人来人往的大路旁!
他怎么敢!
如?果被他得逞了,她都没脸活!
“没事,安西说很久没有?见到?你,想你了,我们就来镇上找你。”安楚把功劳安到?安西身上。
闻言,安西挺了挺胸,对的,她救了锦书嬢嬢呢。
真好,她改变了锦书嬢嬢的命运。
叶锦书听安楚这么说,心软得不行,对安西更加喜欢了起来。
“小安西,谢谢你啊。”
“锦书嬢嬢不用客气。”
母女俩把叶锦书扶到?阴凉的地方坐下。
“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安楚说完就往供销社走去。
没多?久,她拿着一瓶汽水过来:“给,喝点东西缓一缓。”
“谢谢。”叶锦书感激地接过,在旁边的石头上一磕,把瓶盖去掉。
喝了几大口汽水后,她整个人才真正放松了下来。
“刚刚那个人叫吕向阳。”叶锦书说道。
这一刻,她非常想找人倾诉。
安楚和安西刚刚救了她,又和她是邻居,叶锦书对她们有?了如?亲人般的依赖和信任。
她就把她和吕向阳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
总的来说,就是吕向阳脚踏两?只船,明明跟叶锦书在处对象,还接受家里人的安排和人相亲。
关键是,他相亲成功后,还从?叶锦书这里借钱去跟相亲对象约会。
最?坏的就是,叶锦书发现吕向阳劈腿要分手,吕向阳明面答应的好好,心里竟然藏着欺负人的龌龊心思。
“锦书嬢嬢,那个吕向阳是个坏蛋。”安西其实想说,吕向阳是个人渣,前?世,叶锦书就是被他毁了一辈子?的。
但是,这些,作?为小豆丁的安西都是不知道的。
叶锦书点头:“我现在彻底知道了。”
“对了,安西,你怎么知道他欠我钱的。”
安西:……啊?她怎么知道的?
她就是听方家阿奶每天都会在后院偷偷咒骂那个渣男知道的啊。
安西一拍脑袋,傻笑?:“我也不知道,我那会儿就想那么说,呵呵。”
安楚看了安西一眼:“小孩子?的想法天马行空,有?时?候是没有?什么道理的。”她帮着安西描补。
叶锦书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对,就是这样!”安西肯定?地点点头。
安西这副可爱的模样把叶锦书成功逗笑?了。
这么一笑?,郁气也就散得差不多?了。
只是遇人不淑而已,她放得下。
“锦书嬢嬢,那个坏蛋还会不会欺负你?你要不要跟我们回去啊?”
叶锦书揉了揉安西的头发:“放心吧,我之后就在厂里,他不敢乱来的。”
“等双枪开始了,我就回去了。”
“那我们送你回去。”安楚说道。
叶锦书没有?拒绝,再次道谢后,就被护送着回了纺织厂。
在进去厂里之前?,叶锦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们特意来找我,我应该好好陪着你们在镇上走走逛逛的。”
“没事,以后有?机会的。”安楚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
她来镇上虽然是为了解开安西的心结,但即使没有?安西这层关系,见到?有?人欺负女孩子?,她肯定?也会出手的。
她自己愿意出手帮人,就不会想着别人的回报。
和叶锦书分开后,娘俩也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又去了上次的黑市,买了一些日常用品和粮食,这才打道回府。
这一路平平顺顺的,安西还有?些小失望,这回怎么没有?人想要打劫她们呢。
实话实说啊,反打劫来钱实在是太爽了。
可惜了,那位“好汉”这会没有?拦她们。
陈河:……万万没想到?他还有?被人惦念的一天!
回到?家后,安楚和安西归置好东西就闲了下来。
母女俩就坐在院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妈妈,我们明天还上山吗?”安西悠悠问道。
“你想去?”
“想去就去。”安楚无可无不可地说道。
安西点点头:“我是想着马上就要双抢了。”她压低声音说道,“咱们上山逮几只野鸡,给你补补身体。”
“双抢可累了。”
安楚:……
安楚不止一次听到?双抢这个词了,但她其实不知道双抢是什么意思。
只知道双抢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而且大队里好像所有?人都在准备迎接双抢。
她上次还看到?很多?人拿着粗木桩子?在捶打地面,忙得热火朝天的。
所以,双抢到?底是什么呢?
总不能是双双出去抢劫吧?
“那咱们明天去趟山上吧。”
“反正家里也没什么事情。”安楚说道。
“安楚。”张玉芬捧着一捧野果站在院门边喊人。
“玉芬嬢嬢,你快进来啊。”安西见是张玉芬,连忙站起来让座。
“谢谢安西,我不坐了。”
“安楚,我是来谢谢你的。”张玉芬说道,“这些是我在山上摘的野果,不值钱,是我的一份心意。”
“谢谢你!”她又郑重说道。
安楚把野果收下,笑?着说道:“不用谢,以后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张玉芬有?些拘谨地说道:“你这里有?什么活吗?我干活很利落的。”
安楚失笑?:“我们母女生活简单,没有?什么活需要你帮忙的,你回去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
张玉芬再次道谢后,才离开。
安西看着挺直背脊离开的张玉芬,想到?她上辈子?被活活打死?的命运。
是安楚带着人改变了她的命运。
她腻在安楚的怀里,笑?着说道:“妈妈,有?你在真好。”
安楚拍拍安西的脑袋没有?说话。
她觉得从?来到?这个时?代?后就一直好忙,但她又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
好在这些日子?的经历也让她对这个时?代?有?了些了解。
安楚盘算着手里的存款,想着要怎么能多?存一些钱。
眼下手里的积蓄,她总觉得抗不了什么风险。
其实上山打野猪卖是个很好的来钱路子?。
但是吧,她已经知道这山上的东西都是集体的,个人小小薅点羊毛,比如?像是打个野鸡野兔,摘些野果什么的没关系。
但像是野猪这样的大型野物就得交给集体,也就是大队里统一处理。
嗯,像上次那样私下的买卖,也是不允许的。
在哪里就遵守哪里的规矩,这点安楚一直是遵守的,只是没想到?她也有?为了生计伤脑筋的一天啊。
“妈妈,你在想什么啊?”安西好奇问道。
“没什么,我在想晚上吃什么呢。”
“咱们喝粥吧。”安西提议,“咱们不是买了几个咸鸭蛋吗,我想吃。”
“行,那就喝粥。”安楚站起来,“我给你熬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