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嫂不是那个意思……唉!”张俏老娘无奈的叹了口气。
张俏摆了摆手,回到腾出来的小房间,搂着孩子躺在床上,她终于卸了那口气,闭上眼睛开始思考解决办法。
此时此刻,城郊外的小树林,高个子矮个子兄弟俩还蹲在树林子里等人。
眼看着夜深了,路上连个人影子都看不见,矮个子就急了,“哥,这咋回事,咱们都等了好几个小时那娘们还不来,老太婆不会骗我们吧?”
“应该不会,她连钱都提前给了,至于骗人?”高个子思索着说,“我估计应该是出了什么变故,要么是那娘们发现了,压根就没来,要么就是那娘们在路上耽搁住了。”
“那我们怎么办?”矮个子一边朝着外面看,一边冷的搓手。
高个子沉思几秒钟,又看了看天色,“拿了钱的,现在就走不像话,以后没人找我们干活儿,再等半小时,要是半个小时后以后还是没来咱们就走,钱也不退,反正我们等了。”
“好!”
兄弟俩蹲在树林里又等了二十多分钟,眼看半小时快到了,俩人也冷的直哆嗦,矮个子受不了了,直接就说要走。
他刚走出去几步就急匆匆跑回来,语气兴奋的说,“哥,人来了!我看见一个人影从东边过来。”
“你确定没认错?”高个子站了起来,开始活动筋骨。
矮个子说,“半短头发,身材好,骑着自行车,你说这半夜三更的还有别人?谁家女的不长眼这大半夜的在外面乱晃,肯定是她没错。”
高个子也探头出去看了一眼,吩咐道:“你先去前面拦着人,一会我从后面包抄,把她拖进树林子里。”
“那咱俩谁动她?”矮个子嘿嘿笑着,猥琐的问道。
高个子,“你来吧。”
俩人商量好了,正好那个骑着自行车的女人快到跟前,两个人便开始分头行动。
借着昏暗的月光,高个子再次打量骑着车过来的女人,他看见那女人的第一眼就觉得不太对劲,跟上次看见的人好像长得不一样,但乍一看,又差不了多少。
再仔细一看,好像还有点眼熟,肯定是在哪里看见过。
眼看着快到跟前,高个子也不多想了,直接起身过去准备行动。
而这个时候,萧盼儿哼着歌路过这片树林。
没错,骑着自行车路过这里的正是萧盼儿。
这事儿说起来是个巧合,张俏提前知道了没来,萧盼儿个倒霉蛋碰上了。
她今天下乡去给男方谈谈彩礼,女方家里要三十八块,男方家里只能接受二十八,经过她一番说和,双方都同意把彩礼定在三十块,男方家里高兴的不行,非得留着她吃一顿饭。
她看桌上的菜挺好,不仅有酒还有肉,就留下来吃了一顿,男方家里还包了猪头肉给她带回家。
萧盼儿想着,最近她跟方远哥的感情不太好,老是吵架,今天带点猪头肉回去,一起吃顿好的,好好说两句话把矛盾解开。
夫妻俩不能总是不说话吧。
萧盼儿骑着自行车一路往前,经过一片树林的时候她心里有些发毛,总觉得树林子里怪怪的,她加快速度想穿过去,结果走到一半自行车龙头一歪,差点摔个跟头。
“路中间怎么会有大石头!也不知道搬开!”萧盼儿下车一看,路上挡着一块石头,她正准备搬开。
忽然,萧盼儿就感觉有人朝着自己走过来,不等她骑着车跑路,两只手已经被人抓住了。
“你们是谁?松开!离我远点!不然我喊人了啊!”
矮个子哈哈笑,“这儿有人住吗?你喊谁去?”
“那你想干啥?想要钱我身上有,我现在就拿给你,只要不动我啥都好说,钱我都可以给你。”萧盼儿脸色一白,她勉强保持冷静。
“那你还挺大方的。”矮个子轻蔑的说道:“你有多少钱,拿出来看看。”
“滚蛋!先把人拉走。”高个子立刻出声打断,他倒是比矮个子清醒。
他们现在只是吓唬,被治安队抓到关两天就放出来了,抢劫就是重罪,搞不好要吃枪子的。
“放开我!”
萧盼儿扯着嗓子嗷嗷喊两声,一点用都没有,愣是被两人拉进树林。
她一下子就慌了,不停的挣扎,“你们是谁,你们想干啥啊?耍流氓是要吃枪子的!”
萧盼儿吓疯了,不停的又蹬又踹,不停的挣扎,但是她力气不如两个大男人,不管怎么挣扎都逃不开。
萧盼儿已经要哭了,从小到大她的运气都很好,上山碰到陷阱,被人都中招只有她不会中招,路上踩牛粪也只有她不会踩到,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碰到这种情况。
“放开我,求求你们放开我行吗。”萧盼儿哭的声嘶力竭,“不管要多少钱我都给,耍流氓真的要吃枪子啊。”
不管她怎么喊怎么挣扎,一点用都没有,还踹了人好几脚。
挨了几下以后矮个子就火了,抬起手啪一声,给了萧盼儿一个大嘴巴子。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让你踹我。”
高个子见状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吭声,只是重重出了口气,“赶紧的,万一有人看见了麻烦。”
“你们要干什么!到底要干什么啊,呜呜呜呜求求你们放过我。”
萧盼儿整个人都在哆嗦,浑身泛起了汗毛,她哭的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一边哀求一边挣扎。
但这两个人的动作丝毫没有停止,把萧盼儿按在一棵树上,高个子走到旁边去了,矮个子猥琐一笑,朝着萧盼儿伸出手。
萧盼儿惊恐的张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喊出声音,只听见刷啦一声响,她的棉袄已经被人扯开了,里面只穿了一件秋衣,她浑身都冒出冷汗。
她惨叫了一声,矮个子迅速捂住萧盼儿的嘴,又动手把她的棉裤扯烂。
萧盼儿吓疯了,这次真的吓疯了,浑身来了一股劲儿,她用尽全力使劲一推,这次竟然真的把矮个子推开!
她来不及多想,撒丫子就朝着自行车的方向跑,棉袄掉在路上也不管。
萧盼儿憋着一口气跑到自行车旁边,扶着自行车就往前冲,她现在没办法思考,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紧逃跑,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
她用力蹬自行车,头顶一直在冒冷汗,风一吹冻得人直哆嗦,她也不敢停下来,一个劲儿往前冲。
转眼进了城,萧盼儿还是不敢停下,一股脑冲到了有路灯有灯光的地方,萧盼儿扔了自行车,跌跌撞撞跑到一户人家门口,她使劲拍门,“救命啊!有人吗!求求你们开开门救救我。”
过了一会,有男人提着菜刀出来,小心翼翼打开门。
一开门萧盼儿就跪下了,哭的撕心裂肺,她手指着后面,“有人在追我,有人耍流氓,救命啊!”
很快附近几户人家都被吵醒了,纷纷过来看情况,萧盼儿说出自己被人拖进小树林耍流氓以后,立刻有人去报警了,公安很快赶过来,把已经吓破胆的萧盼儿带去派出所。
进了派出所,萧盼儿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了,除了自己家的地址,其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找我丈夫,把我丈夫喊过来。”她嘴里喃喃的说道。
公安没办法,只能让人去胡同里把已经睡着的宋方远叫来。
宋方远来了以后,萧盼儿总算愿意开口,她声泪俱下的跟民警讲完全部过程,最后痛哭着说道:“公安同志,你们一定要把这两个人抓住,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今天要不是我跑得快,他们就得逞了!”
宋方远站在旁边瞥了萧盼儿一眼,表情有些复杂。
民警点头,记下关键线索,然后让宋方远把萧盼儿带回家。
三更半夜,萧盼儿哭哭啼啼的回了大杂院,这一通闹腾院子里的人早就醒了,萧盼儿一家子也被吵醒了。
“萧盼儿让人劫色了?”萧宝珍吓了一跳,披上棉袄出去看情况。
她这一出去才发现,院子里的邻居们也都醒了,整个大杂院跟着去看情况,闹的人仰马翻。
萧宝珍一过去,许大妈就拉着她去看萧盼儿,满脸为难的说,“宝珍我知道你跟萧盼儿不对付,但是今天情况有点特殊,她好像吓得不轻一直在说胡话,你能不能帮忙看看?”
平时瞧不上大杂院的萧盼儿,此刻抱着被子蜷缩在床上,嘴里说着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整个人吓得像只鹌鹑,只能抱着宋方远不停哆嗦。
“怎么不送去医院?”萧宝珍皱眉说。
宋方远吭了一声,“这大半夜去急诊太折腾了,你愿意的话就给她看看。”
萧宝珍看了宋方远一眼,想了想说,“让开我看看。”
萧宝珍把手搭上萧盼儿的脉搏,“吹了风有点着凉,再加上收到巨大惊吓精神状态不稳定,我给她扎几针晚上睡一觉,注意晚上发高烧的话要记得降温,其他就没啥了。”
她给萧盼儿扎了两针,萧盼儿逐渐稳定下来,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后面来的邻居还不知道啥情况,站在门口嘀嘀咕咕的讨论这事儿。
“萧盼儿咋了?怎么大半夜回来成这样了?”
“听说她是下乡给人说媒,结果半路碰上劫道的,让人耍流氓了。”
“啊?”
宋方远站在屋子里远远听见其他人讨论,脸上的表情有些难堪,他立刻说,“别再我家看热闹了,没什么好看的,回去睡觉吧。”
“今天这出,真有意思。”苏福贵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回去的路上,意味深长的看了隔壁老白家一眼。
这天晚上,萧盼儿日子特别不好过。
她一开始确实睡过去了,但睡到半夜忽然觉得身上烫的厉害,迷迷糊糊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发起了高烧。
“方远哥,方远哥你帮我拿个冷毛巾,家里还有没有药,我发烧了。”
“啧。”宋方远有些不耐烦,起来投了个毛巾,又拿来一片安乃近伺候萧盼儿吃了。
吃了药,烧短暂退去,但过了一会又烧起来,这次更难受了。
萧盼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哼唧,难受的要命,她正准备抱着宋方远找找安慰。
忽然,宋方远一言不发的起身,抱着枕头就往外走。
萧盼儿快哭了,“方远哥你去哪啊?”
“我去跟孩子睡,你这一晚上闹个没完,我明天还要上班。”宋方远语气僵硬的说道。
萧盼儿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宋方远已经出去了。
这一晚上折腾的萧盼儿精疲力尽,她来不及多想就沉沉睡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太阳已经高高升起,萧盼儿昏昏沉沉的爬起来吃饭,不知道怎么了,她觉得全家人对她的态度不太对劲。
三个孩子没啥异常,就是婆婆宋大妈和宋方远对她的态度有点奇怪,俩人一早上都不跟她说话,偶尔说一两句话,语气也硬邦邦的。
“你们怎么了?我昨晚上遭了那么大的罪,你们就没一个人关心一句?”萧盼儿不满的说。
宋方远一言不发,直接拿着馒头去上班,宋大妈倒是瞅了她一眼,似乎想问点什么,但还是没说话。
萧盼儿更加奇怪,她还有点生气,“亏我昨天晚上还带了猪头肉回来给你们吃,我去哪儿都想着家里,你们就这么对我的,遭了这么大罪,不说关心两句,一早上都没人说话,咋了,我欠你们老宋家的?”
她说完筷子一摔,气呼呼的跑出去了。
宋大妈在后面看着萧盼儿的背影,没好气的冷哼一声。
但真正的噩梦还在后面,萧盼儿气哼哼的去了胡同,想找人说道两句昨天晚上的惊魂遭遇,谁知道到了胡同里才发现,大家伙儿对她的态度也很奇怪。
平时跟她说话的小媳妇今天全都不搭理她,看见她就假装有事情忙转身回家。
萧盼儿主动去找人说话,大家伙儿的反应也很诡异,嗯嗯啊啊的敷衍她。
“你们到底怎么了啊,我昨晚上真的碰到劫道的了,怎么都没人问问啊?”萧盼儿都快疯了,好不容易身体好受了一些,精神又有点崩溃。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在这件事情之前,她在胡同里头虽然人缘不好,但还是有几个交好说得上话的,这事儿出来以后,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透着奇怪和诡异。
萧盼儿又找了好几个平时说得上话的小媳妇,人家一看见她,努努嘴,转身就走。
“许大妈!于奶奶!你俩别走!”萧盼儿从来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她还就不信这个邪,今天一定要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一扭头看见许大妈和于奶奶,再加上一个胡同里的小寡妇小王,三个人坐在槐树下面缝鞋底子,萧盼儿立刻过去了。
萧盼儿开门见山的问,“许大妈、于奶奶,你们俩是咱们大院里的人,我们是邻居,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为啥所有人都不理我?”
她脸上浮现出委屈的表情,“我昨天晚上遭了那么大的事情,就没人想关心两句?一个个见了我跟见到鬼一样扭头就走,到底怎么回事啊?”
许大妈刚想张嘴说话,被于奶奶拉了一把。
于奶奶朝着许大妈摇头,想起以前萧盼儿在胡同里干的事儿和她的脾气,小声告诉许大妈,“这话不该我们来说,你别惹火上身。”
“好吧。”许大妈叹了口气,“盼儿啊,这事儿你该回家问问你婆婆。”
“到底怎么了?”萧盼儿快疯了。
她抓着寡妇小王不撒手,愣是追着人家问,“小王你告诉我,是不是有啥事?”
小王年轻藏不住事,没忍住就问了萧盼儿一句,“盼儿,胡同里好多人说,昨天晚上你不是被劫道,是跟相好的约会,让人家耍流氓,你自己反悔跑了,这事儿是真的假的?”
犹豫了一下,小王又说,“还有人说,你前段时间天天不着家的,其实也不全是给人说媒去了,就是去找相好的了。”
一看萧盼儿脸色变了,小王连忙澄清,“这些话不是我传的!我也不知道谁先说的,反正今天一早起来大家都这么说。”
萧盼儿气得浑身发抖。
第244章 欲哭无泪
萧盼儿一开始听见这话,还以为小王是在开玩笑,但愣了几秒钟以后才发现不对劲,小王是说真的,她真的这么想,胡同里的人也是这么想的,甚至就连她婆婆和宋方远都是这么想的!
所以一大早起来,婆婆和宋方远都在给她脸色看。
所以她在胡同里找人说话,大家伙跟见了鬼一样转身就走。
萧盼儿觉得好荒谬,懵逼以后心里格外愤怒,抓着小王不撒手,她咆哮的跟要爆炸一样。
萧盼儿声音尖锐,“谁说的这话!你告诉我谁说的!说这话的人就该拉出去枪毙,简直要死了,敢传我的瞎话!”
她怒吼道:“我前段时间辛辛苦苦早出晚归,全都是在给人说媒,那些被我撮合的都能证明,到底谁在乱传这些,天天在家捣我的是非,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跟我去治安队,我要报案!”
“萧盼儿你发什么疯啊!又不是我说的,我也是听人说的!”小王吓坏了,连忙甩开了萧盼儿的手,她也生气了,“你自己天天不回家,还怪别人传你闲话。再说了,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说,大家都这么说的,你找别人去啊,找我干什么!”
许大妈跟于奶奶在一旁看着,一看俩人快要吵起来了,萧盼儿脸色苍白一副随时要昏倒的样子,连忙上来劝架了。
许大妈:“萧盼儿你冷静点,这事儿我证明,真的不是小王先说的,不知道怎么就传起来了,大家伙儿都这么说,不是哪一个人针对你。”
“是啊,你跟小王发火也没用。”于奶奶拉着萧盼儿,“大家伙儿冤枉了你,你好好说就行了,别闹成这样。”
萧盼儿又急又气,眼泪直接掉下来,她不肯服软指着小王说,“我昨天在派出所跟公安说的清清楚楚,我是半路上被人劫道的,现在你们说我在外面有相好,这是污蔑,你们这是败坏我的名声,我要去治安队!”
小王也觉得委屈,“你要去治安队就去!只要你不嫌丢人!再说我都告诉你了,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我就是把大家伙儿的话告诉你,你有本事把所有人都告上去啊!”
“再说了,无风不起浪,你要是啥事儿都没有,大家伙儿能这么说你?”小王气急了什么话都说,讥讽了一句,“你连给小姑子的对象安排相亲的事情都干得出来,还有啥干不出来的。”
“传闲话你还有脸了?你就是在污蔑我的名声,你等着,我抓你去治安队!”
“哎呦你真不简单,你抓我吧,看看到时候谁丢脸!又不是我传的,你还怪我了。”
俩人吵吵起来,要不是萧盼儿昨晚发高烧身体还很虚弱,她就要动手了!
就在几个人嚷嚷起来的时候,蹲在旁边玩的一群孩子忽然唱起来,唱的有模有样。
萧盼儿觉得不对劲,仔细一听差点气昏过去。
也不知道谁这么缺德,把她的事情编成顺口溜了!这群孩子还在胡同里唱!
顺口溜里说的明明白白,说她偷人了!
说她萧盼儿不守妇道,乱搞男女关系了!
一股怒气冲上来,冲的萧盼儿头昏脑涨,来不及思考,她下意识的想让这些孩子闭嘴。
萧盼儿一个箭步冲上,拽起一个孩子就吼道:“不许唱了!谁让你们唱的!”
她这一嗓子怒吼出去不要紧,孩子们的家长不干了,纷纷上来护犊子。
“萧盼儿你这是干啥,你把我家娃都吓到了!”
“就是啊萧盼儿,娃们都是听大人说的,你跟孩子们计较啥?”
“再说了,事情不是这样的,你就好好说呗,跟我们发啥脾气,你要是啥也没干,为啥这么生气?”
隔壁胡同的开始小声嘀咕,“说不定是被人说中心虚了,不然她为啥那么晚回来?”
“就是,不是跟相好的私会,为啥大半夜在外面晃荡,谁家好人半夜出门啊。”
“狗蛋妈说得对,凭啥大家伙儿不传别人,就传她萧盼儿?说明她自身就不清白,不怪大家伙儿传闲话。”
“她哪能清白啊,当初给小姑子的对象安排相亲,她干的有模有样。”还有人面露嘲讽,“要不是婷婷及时发现,说不定还真让她介绍成了,就为了这么点钱,干出这种事情,还有啥事儿是萧盼儿干不出来的?”
“我看啊,现在变成这样就是她的报应,谁让她不干人事。以前造了孽,现在就是偿还的时候,要我说就是活该,呸!”有人早就看萧盼儿不顺眼,一个屋檐下住着,凭啥萧盼儿给人介绍对象赚那么多钱,他们只能在厂子拿死工资,凭啥萧盼儿一个女人还出去抛头露面,不像话。
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不得好好借题发挥?
听见这些小声议论,萧盼儿差点厥过去,她感觉太阳穴直突突,连带着整个脑子都在疼。
她气的一把掀翻脚边的水盆,“你们全都是在造谣,我要告诉治安队!”
“有本事你就把我们全抓进去,我还是那句话,无风不起浪,你要是自己没问题,怎么会有人传你的瞎话?”
“对啊,为啥不传别人,就说你萧盼儿,你自己就没问题?”
萧盼儿平时有一张巧嘴,到了这个时候,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好像她说什么都是错的,平时看她不顺眼的人现在看她倒霉,全都扑上来撕咬她,落井下石。
萧盼儿气得浑身发抖却不知道怎么办,就在她跟一群人争执起来的时候,胡同里有人进来了。
她抬头看去,就看见宋方远脸色发绿,沉着脸从外面进来。
“方远哥!这些人太不像话了,竟然在胡同里传我的闲话,说我……”萧盼儿咬了咬唇,有些难以启齿,“他们说我不清白,你是最清楚我的,你说我有没有偷人!”
宋方远本来就够烦人的,一进来又看见萧盼儿,头发根子都竖起来了,他直接跟萧盼儿发火,“你给我回家!少在外面丢人!”
“啥?!”萧盼儿身形摇摇欲坠。
看都不看萧盼儿一眼,宋方远直接抬脚回家,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低气压,不用想也知道他现在心情也快炸开了。
他今天一早去上班,刚进车间就听见有人在小声嘀咕着,走进了一听才听见他们在讨论昨天晚上萧盼儿遇到流氓的事情。
昨晚事情闹得大,整个胡同都被惊动了,连带着附近的胡同也都知道这事儿,胡同里住着轧钢厂职工,这事不就传到了轧钢厂,甚至传到了宋方远这个当事人面前。
有些话传着传着就不像样了,宋方远一过去,其他人立刻不嘀咕了,而且用一副同情的表情看着宋方远,无声的拍拍肩膀,仿佛宋方远带了个绿帽子。
宋方远受不了同事们同情可怜的目光,连一天的班儿都没上完,直接请假回来了。
谁知道一回家也不能清净,就听见萧盼儿也在跟人吵架,宋方远简直是烦死了。
“回家,别在外面丢人现眼。”宋方远黑着脸,拉上萧盼儿就冲回家了。
回到家,正好碰上宋大妈在打扫卫生,三个孩子坐在床上笑嘻嘻的玩儿。
两口子一进门,孩子们吓坏了,宋大妈扫了他们一眼,“你们先出去,我们大人有事情说。”
孩子们一出门,萧盼儿就哭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她无比委屈的解释道:“妈!方远哥,别人不了解我,传我的谣言,难道你们还不了解我吗?”
宋方远沉着脸不说话。
“我嫁进来也有好几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们最清楚。”萧盼儿本来不想哭,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从小就挺爱哭的,但那是她的武器,那是她示弱的手段,因为当时弱小的她没有别的招数。但现在不一样了,自从萧盼儿开始给人说媒挣钱以后,她哭的越来越少了,因为她发现很多事情只要挣了钱,一切就迎刃而解。
现在一盆脏水泼在头上,萧盼儿根本不想流眼泪也不想示弱,她只觉得委屈。
萧盼儿红着眼睛,“对,以前我确实做过不少昏了头的事情,之前借了婷婷的布,还有给她对象安排相亲,那不都是因为没钱,想挣钱么?现在我干说媒干的好好的,挣得也不少,我为啥要偷人,好好的日子不过了?”
宋方远继续保持沉默,脸色像死了一样灰白。
宋大妈倒是有点松动,张了张嘴,她刚想说话,宋方远开口打断了。
“但是你这段时间确实不着家,家里的家务也不管,孩子也不管,什么东西都扔给我妈。”宋方远缓缓转头,眼神里第一次带着萧盼儿看不懂的意味。
萧盼儿又气又怒,直跺脚,“那是因为我给人说媒啊!说媒的时间是根据人家的来,人家好多都要上班,只能在下班的时间见面,我不得陪着?方远哥你就说一句话,你到底相不相信我?难道你真的相信胡同里那些话。”
宋方远移开目光,语气逐渐冰冷,“胡同里传的那些话我不相信,都是胡说八道,但我今天还听见一个说法,你在外面真的有了人,你被打成那样也不是因为被人耍流氓,是你跟相好在一起的时候被人家媳妇抓住了,被打了一顿才变成那样,盼儿,你能跟我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我需要解释什么?你不觉得这个说法很荒谬吗!”萧盼儿心都抖了一下,她不可置信的看过去,看见宋方远的脸色才发现他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相信这个说法。
萧盼儿一下子就崩溃了,扑上去拍打宋方远的胳膊,使劲拽着宋方远的胳膊,把他拽的左右摇晃坐不住。
她眼泪流得更加汹涌,“别人不清楚,难道你还不清楚,你说这种话不是戳我的心!你比杀了我还狠!之前钢厂的工作没了,我觉得对不起你,害的你白花了几百块钱,我就拼命给人说媒,家里的所有开支都是我在出钱,就因为这个我才这么拼命,现在你说这种话,你怎么不干脆一刀杀了我!”
“宋方远你说清楚,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羞辱我?”
萧盼儿歇斯底里,使劲拽着宋方远的领子,眼泪掉进衣领里往下流,宋方远的心也是一颤抖。
其实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萧盼儿是冤枉的,这么长时间以来萧盼儿的改变,他都看在眼里,但他都假装不知道。
宋方远想跟萧盼儿离婚,跟林晓芳结婚。
萧盼儿跟他冷战了那么长时间,感情早就淡了,再加上林晓芳柔情蜜意跟个解语花一样的温柔,宋方远就觉得,还不如离婚了娶林晓芳。
萧盼儿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萧盼儿了,她赚了钱以后硬气了不少,根本没有以前那么温柔。
前段时间宋方远一直在想怎么才能离婚,办法还没想出来,萧盼儿被人耍流氓的事情闹出来了,他找到了机会。
现在只要忽略这件事的不合理,用这个理由跟萧盼儿吵架,就能离婚了。
宋方远避开萧盼儿的眼神,一把甩开了萧盼儿,“你回来的时候确实没穿棉袄和棉裤,我怎么知道那是被男人脱掉的,还是被人抓奸的时候拽掉的!我问你萧盼儿,你在公安面前说有两个男人把你拖进树林,如果真的是被耍流氓,你怎么可能在两个男人手上逃走?”
“如果他们真的想把你怎么样,你逃得掉?”
“可我就是逃出来了啊,你们为什么不相信?”萧盼儿不知道该怎么辩解,能说的话都说了,没有人信她,就连朝夕相处的宋方远都在怀疑她。
萧盼儿不只是觉得委屈,她觉得屈辱,宋方远的话比杀了她还让人难受。
萧盼儿忽然抬起手,给了宋方远一个大耳光,声嘶力竭,“别人可以不相信我,宋方远你怎么能怀疑我!你没有良心的吗?”
啪的一个耳光下去,宋方远脸上浮现出五个手指印,他也没耐心了,猛地推开萧盼儿,“胡同里的人说得对,你要是清清白白,别人为什么说你?为什么就说你萧盼儿,不说别人,不说张俏萧宝珍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