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
两个人一起合弹一首曲子。
或许是她有弹琴的天份,或许是长久以来形成的默契,两人的第一次四手联弹就十分完美。
“啊啊啊成功了!”黎艾很意外,激动得像个小孩子一样直拍手,她很少表现出这样的一面,显然是真的很惊喜。
陈添在旁边看着她,唇角轻勾着,表情愉悦而淡然,像知道她能一次就弹好。
这些年,他教了她很多东西,格斗、骑马、射击、游泳、潜水、冲浪、赛车、滑雪……每一样她都学得特别好。
每一次新的尝试成功时,她会笑得特别灿烂,像现在这样。
很漂亮。
他一直都觉得,她笑起来的样子是最漂亮的。
此时他看她的眼神,就像一名植物学家看着自己多年精心培养的玫瑰开出了最美的模样。
她是他一手浇灌出的玫瑰。
独属于他的玫瑰。
“黎艾。”他喊她的名字。
黎艾转头看向他,没说话,等着他说下一句,不料等来的竟是一个吻。
他朝他吻过来,以绝对占有的姿势。
不同于清晨海边那个温柔的吻,这一次,他吻得极重,不光用力吮着她的唇瓣,舌头也抵了进来,放肆翻搅,像掠夺般要将她唇齿间的每一处都强势圈占。
唇舌纠缠,血液疯流。
在这样的侵占之下,他似乎还全然不满足,想要将她全身每一寸皮肤,每一个角落都占为己有。
重重地去吮,去咬,用力地揉捏,完完全全地占满。
察觉到他的意图,黎艾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推开。
“陈添!”她喘着气警告他,“你今天要碰我,我立马收拾东西走人!”
“走去哪儿?”陈添眯了下眼,笑容轻佻。
“天南地北,你找不到的地方。”
陈添依旧笑着,“不管你去哪儿,我都能找到你,你信不信?”
黎艾不信,她当然不信,觉得这只是他在说大话,却不曾想,这话,竟成了往后的伏笔——
不管她去哪里,他都会找到她,带她回家。
第8章 第 8 章
黎艾最终还是没逃过陈添的一番折腾,而且还是在后半夜,因为陈添说十二点一过,她说的今天就是昨天了。
你拿这种人有办法吗,根本没办法。
好在最近她都没什么通告,可以继续在家躺着,休养生息。
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黎艾继续在床上瘫着,一点儿都不想起。
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今天是工作日,想来陈添去公司了。
她躺着玩了会儿手机,忽然,一道开门声响起,吓她一跳。
陈添从门外走进来。
黎艾捂着胸口,心有余悸地吸了口气,颇为埋怨地开口:“你怎么又没去公司?”
“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陈添把灯打开。
“对。”黎艾顺着他的话说。
两人经常像这样拌嘴,陈添知道她说的不是真心话,不怒反笑,“气我昨晚做太久了?”
黎艾白他一眼,不想跟他说这种话题,免得说着说着又擦枪走火。
陈添走过来坐到床边,俯身凑近她,抚着她的头发,在她耳边低笑,“让你爽久一点还不好?”
“不好!”黎艾特地加重语气。
“嫌累?”
“不然?”
难道还能是嫌爽?
如果没代价,谁不想爽久一点。
某人费解,“你累个什么劲儿?不都是我在动?你不是就躺着?”
“喊不用力气啊?我他妈嗓子都哑了!”
“谁让你叫那么大声?”
她真的好想爆粗口!
“你以为我乐意叫?还不是……”气极地说到一半,她停住。
“还不是什么?”
黎艾不想说,省得这人又冒出些让人受不了的骚话。
“我懒得跟你说,死开,我要下去吃饭了。”她把他推开,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这是休息好了?”陈添问她。
黎艾顿时一脸防备,“你还想来?”
“当然想。”陈添笑得蔫坏。
黎艾眼睛一下瞪圆了,想骂他,又怕把他给骂兴奋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像一口气梗在胸口快要被活活噎死。
“但今天你还有别的事要做。”陈添笑着说。
这话他本可以一口气说话,但他偏要这会儿才慢悠悠开口,明显是故意逗她。
黎艾被他气得不轻,直接一脚朝他踹过去。
陈添眼疾手快,伸手抓住了她的脚腕,“起床气这么大?”
“松手。”
陈添将她的脚轻轻放回去,“你就不好奇,今天你有什么事要做?”
刚刚在气头上,黎艾这会儿才想起这码事,“什么?”
“吃完饭你就知道了。”
“陈添!你真的有病!”黎艾实在忍不住了,真想骂死他,她没问的时候他非要她问,问了他又卖关子。
陈添继续笑着,笑声沉沉。
黎艾吃饭一直比陈添快,因为食量小,她没吃几口就搁了筷子。
“说吧,什么事?”
“你才吃几口?”陈添不答反问。
“赶紧说。”
“再吃两口。”
两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我不想吃了,你赶紧说行不行?”黎艾语气已经很不耐烦。
“不行,”陈添态度坚决,“你多吃几口我再告诉你。”
黎艾快烦死了,赌气似的一口气往嘴里塞了好多东西,塞得两边腮帮子都鼓鼓的,活像只仓鼠。
“现在行了吧!”她包着满嘴的东西说。
因为嘴里塞了太多东西,她声音变得糯糯的,像七八岁的女孩儿耍小脾气的声音,引得陈添笑了笑,“你先咽下去。”
有完没完了!
黎艾气恼地用力嚼着嘴里的东西,这下更像仓鼠了。
陈添搁下筷子,身子往后仰,没再继续吃饭,就倚着靠背把黎艾看着。
他这人吧,像是就爱看她为他恼为他笑的样子。
把最后一口用力咽下去,明明都快被噎死了,黎艾也要捶着胸口费劲儿地朝陈添喊道:“赶!紧!说!”
见她被噎住,本来打算开口的陈添又准备把这事儿先搁一搁,起身去她那边帮她拍背,“都27的人了,怎么还是那么急性子。”
黎艾被噎得彻底说不出话了,却还不忘冲他比中指。
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她咬牙切齿地对陈添说:“你要再不说,我把这盘菜扣你脸上!”
陈添笑笑,“我说。”
“你不是说你的新角色很有挑战性吗,我找了几个人来帮你试戏。”
“啊?”黎艾一脸懵。
她演过的每个角色都挺有挑战性的,之前也没见他给她找人来试戏。
“试这场。”陈添从旁边拿过来一叠打印出来的剧本。
黎艾从他手里结果剧本看了看。
这次她的演的角色是个从一无所有的小宫女到权倾天下的疯批美人,陈添让她试的是女主在拥有权势后对曾经欺辱过她的人进行疯狂报复的一场戏。
“这场戏有什么好试的?”
陈添笑了声,双眸半眯,颇有些意味深长地说:“这可是场好戏。”
看他表情,黎艾的好奇心又上来了,她倒要瞧瞧是什么好戏。
“把人带进来。”陈添给叶尧打了个电话。
黎艾心下估摸着,重要的不是这场戏,是演这场戏的人,所以在听到门口传来动静时,她立马望了过去。
在看清进来那几个人的脸后,她瞳孔骤然一缩。
像是过于突如其来,又像是想确认些什么,她眼睛睁得极大,目光在几个人脸上不断来回扫视。
那一张张脸,她既熟悉又陌生,可即便再感到陌生,她还是一眼认出了这群人,他们就是化成灰她也认得——
高中那三年让她生不如死的人。
忽然间,似想到什么,她猛地回头看向陈添。
陈添冲她笑笑,伸手揉她的头发,“这些人,你想怎么收拾他们都行,他们签了演出安全责任书,你可以合法揍人。”
黎艾表情一凛。
片刻后,她在心底失笑。
怪不得突然来这么一出,真有他的。
“你怎么做到的?”
竟然让他们心甘情愿来挨打,他们又不是娱乐圈的人。
“这世上没几件钱摆不定的事。”
是这个道理没错,他说得也轻易,可这并不是有钱就能办到,还要有这份心。
他对她,一直很用心。
眼眶里忽的有些发烫,鼻尖一阵阵泛酸。
黎艾拼命忍着,才让眼泪没有溢出来。
这样一个人,真的很难让人割舍。
如果她愿意生孩子,她想,她也许可以一辈子将他私有。
可惜,她无法去问一个未出生的婴孩愿不愿意来这世界,成为她的的孩子,也无法保障能让她的孩子快乐自由地度过这一生,无悔地来这人间走一遭。
作为一个曾经并不想被生下来的人,她没有办法做到问心无愧地诞下一个生命。
如果不是遇到陈添,或许直到现在,她依然不希望自己来到这个世界。
因为他,她才觉得这人间值得。
可偏偏,他那么喜欢孩子。
大概是命中注定,她只能成为他生命里的过客。
何况,孩子并不是她与他之间最大的矛盾,在不久的将来,她会知道,原来她与他,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别太感动了,”陈添看到了她眼底的泪光,“去吧。”
黎艾深吸一口气,将情绪收敛,淡淡嗯了声。
她眨眨眼回过头,等视线再落到那些人身上时,她眼底已看不见一丝伤感,目光锐利而冷漠。
那群人根本不敢与她对视,个个把头低着。
她站起来,一步一步朝他们走过去。
被带进来的一共有七个人,三男四女,那时候,为首的是个叫袁琳珊的女生。
袁琳珊以前在高中时就又化浓妆又染发,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个太妹,如今打扮得倒是大方又得体,像极了个贤妻良母,看样子说不定还真成了贤妻良母,也不知道她的孩子要是在学校被霸凌,她会是什么心情。
“袁琳珊,”黎艾直呼她大名,“你先来。”
剧本里,女主对那些曾经欺凌过她的人是一个一个报复的,她自然也是一个一个来。
“其他人,跟我出去。”
叶尧带着其他人退出房间。
房门落锁,黎艾漠然注视着眼前的人,将她脸上的恐惧、不安、愤恨都尽收眼底。
半晌,她扬起手。
“啪——”
一道响亮的耳光声响起。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
黎艾毫未手软,一下比一下扇得狠。
袁琳珊被她扇得摔到地上,又被她拽着头发扯起来继续扇。
袁琳珊倒是也挺有种,疼得眼泪狂流也没求饶一声。
黎艾也没有非要听她求饶的打算,只想把曾经他们施加在她身上的暴力都还给他们,可仅仅是这几耳光怎么够,远远不够。
“够了。”陈添却握住她胳膊说。
“怎么?”黎艾看着他冷笑一声,“怜香惜玉了?”
袁琳珊虽说恶毒,却长了副惹人生怜的无辜脸。
“那可不。”陈添接话。
黎艾猝不及防,她也就是那么一说,完全没料到他会这样回答。
在她怔愣之际,陈添将她的手翻过来,“手扇疼没?”
黎艾又是一愣。
原来,他怜香惜玉的对象是她,怕她扇人巴掌把手给扇疼了。
别说,力是相互的,她扇得那么用力,手还真真有些疼,掌心都红了。
“别用手打了,你要是气还没出够,用脚。”
黎艾笑了下,还以为他心软,结果是个活阎王。
“让人把她带走吧,”黎艾别过脸,“我不想再看见她。”
“其他人呢?”
“也带走。”
“不打了?”
“打他们一顿改变不了什么。”
法治社会,难不成她还能把他们打残?
既然不能打残,那一点儿小伤小痛能抵平什么?
看到他们如今这幅像是完全未遭到报应的样子,她心里反而更加愤恨不平。
陈添像是明白她心中所想,遂告诉她:“你放心,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他们。”
闻言,本低着头的袁琳珊猛地抬头看向他。
陈添也朝她看过去,唇边浮现一抹笑, “是不是有人跟你说,签了责任书过来挨顿打就完事儿了?”
“这你也信?”陈添脸上笑容扩大。
他一向如此,总是笑着将人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像个游戏人间,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恶魔。
“你!”袁琳珊气得浑身发抖。
“挨顿打就想抵平,哪有那么容易。”
“你们……”袁琳珊胸口剧烈起伏着,似想狠狠咒骂眼前的男人,可她并不知道他是谁,只能将怒火转移到黎艾身上,“黎艾,你这个婊子!贱货!我当初他妈就该弄死你!”
“唔——”
她还想骂,却被一只大手用力扼住了脖子。
“我不打女人,”陈添冷冷俯视着她,“但你要敢再骂一个字,我不介意让别人代劳。”
袁琳珊刚刚是气急攻心,全然没了顾忌,这下才知道害怕起来,不敢再破口大骂。
“让她走吧。”黎艾开口。
既然陈添说不会就这样放过他们,那就更没有留他们在这儿碍眼的必要。
陈添侧眸看了眼黎艾,而后向守在门口的叶尧递了个眼神。
叶尧会意,过来将袁琳珊拉了出去。
门关上。
安静下来的房间里,黎艾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她问陈添:“你打算怎么对付他们?”
“该欠债的欠债,该坐牢的坐牢,该失业的失业,总之会让他们一无所有,从今以后都没好果子吃。”陈添语气轻松,大概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易如反掌。
他抬起她的脸,轻轻捏了捏,“不管是从前还是以后,谁欺负你,我都帮你讨回来。”
这一句入耳,黎艾心头颤了颤。
她望着他,心底响起一个声音:
可陈添,我们没有以后。
三月中旬,《越关山》在淮城开机。
黎艾想清楚了,拍完这最后一部就退圈,她需要时间处理现有商务,接着,再退出陈添的世界。
不能拖,否则,她怕自己再也没办法下定决心。
开机前一天,黎艾坐陈家私人飞机前往淮城。
恰好,陈祁生要去淮城出差,两人便搭乘了同一架飞机。
但其实,陈祁生可以晚几天再去,是陈添让他和黎艾一块去。
淮城是他们死对头陈其允那一脉的地盘,陈添不太放心黎艾一个人待在那边。
陈家人口庞大,主要势力分为好几脉,陈添这一脉和陈其允他们的恩怨是从上一辈就开始的。
这事儿说起来也不复杂。
陈家内部设有八人议庭,从百年前的长老制度演变而来,除却掌舵人,议庭的八名成员拥有最高话事权,陈其允那一脉原本在议庭一直都有一个席位,但三十多年前,这个席位落到了陈添他母亲陈鹤龄女士手中,原因无他,陈鹤龄女士实在过于优秀。
太优秀也是种罪过,陈其允那一脉就这样恨上了陈鹤龄女士,处处和她这边的人作对。
上一辈,他们斗不过陈鹤龄女士,这一辈,陈其允也斗不过陈添,早在五年前,黎艾还没认识陈添时,陈添就把陈其允赶去了泰国,但他那一脉还有其他人留在国内,毕竟是同一个家族,没法赶尽杀绝。
淮城作为陈其允那一脉如今的盘据地,陈添实在难以放心让黎艾一个人过去,本来他打算过去陪着,但既然陈祁生恰好要去淮城出差,那就让陈祁生去,三月正是忙的时候,他要是离开青港会很麻烦。
黎艾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以为陈祁生就是凑巧要去淮城。
飞机起飞时间是下午两点,陈祁生比黎艾先到。
上飞机看到他,黎艾挺开心,这一路有三个小时,她准备从陈祁生嘴里挖点儿他跟他初恋的料。
陈祁生这人吧,看着真的特性冷淡一人,总是一副生人勿近,女人男人都滚远点的样子,所以她贼想知道他谈恋爱的时候是啥样。
一坐下,她立马跟陈祁生搭话:“你今天工作多吗?”
陈祁生一眼看出她别有用心,“你想干嘛?”
“想问你点事儿。”
“问。”
“你跟你初恋弹恋爱的时候应该不是你现在这副冰块儿脸吧?”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陈祁生冷冷淡淡地开口,“我以前是个阳光开朗大男孩。”
“噗——”
黎艾直接笑出了声,他是怎么做到用一脸冷淡的表情说出“阳光开朗大男孩”这几个字的?
“你是在玩梗还是认真的?”她笑着问他。
“这是实话,我以前确实很开朗。”
陈祁生依旧面无表情,实在难以让人看出曾经半点开朗的影子。
黎艾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番,“那你怎么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的?”
陈祁生只说:“人本来就是会变的。”
也是,黎艾想想自己,高三以前她又软弱又木讷,没一点儿脾气,跟现在简直天差地别。
“但……”黎艾单手支颐看着陈祁生,食指轻敲了敲自己的脸颊,问他,“你不怕你初恋不喜欢你这个样子吗?”
大概是也想过这个问题,早有了答案,陈祁生回答得很快,“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我会让她喜欢。”
这回答满分,黎艾给他比了个大拇哥。
“你们什么时候谈的恋爱啊?”
“高中。”
高中那都是多久远的事儿了,黎艾遂又问,“你们分手多久了?”
“九年。”
提起这个数字,陈祁生语气微沉。
“九年!”黎艾震惊。
陈添说他这么拼命工作是为了能和初恋重新在一起,那岂不是意味着,这九年他都一直是一个人?
九年啊,人生有几个九年。
“这九年……”黎艾有些不敢置信,“你没和别人在一起过?”
“没有。”
“没有和别人发生过关系?”
黎艾问得很直接。
他们这种阶层的人,不谈恋爱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多得是只走肾不走心的花花公子。
“没有。”
“也完全没对别人动过心?”
陈祁生还是那两个字:“没有。”
这就太玄幻了吧。
黎艾不相信。
“你们那圈子那么多顶级美女,我不信你一点儿没感觉。”
陈祁生淡淡瞥过来,“美女怎么了?我不帅?”
黎艾:“……”
他这话……还真没毛病,他确实有够帅。
“行行行,”黎艾再次为他竖起大拇哥,“你可真是情种中的情种,我佩服,佩服得五体投地!”
陈祁生轻笑了下。
“差不多了吧?”他打开随身携带的电脑。
知道他是大忙人,黎艾抬手,“你忙你忙。”
刚刚她一直撑着扶手把陈祁生看着,这会儿陈祁生开始工作,她躺了回去,扭头看向窗外。
听了陈祁生这些事儿,她忍不住去想,假如陈添也迫于家人反对和她分手,他是否也会这样为她反抗,为她守身如玉这么多年,等她这么多年。
不会,肯定不会。
她脑子里冒出这六个字。
就陈添那强到爆炸的性一欲,就算心里念着她,身体肯定会搞上别人,男人嘛,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至于陈祁生为什么能管住自己的下半身……
呃……他估计是个没尝过性一福的老处男。
“啊啾——”
陈祁生忽然打了个喷嚏。
黎艾惊了。
不是吧,难道背后蛐蛐别人,那人还真会打喷嚏?
陈祁生不光打了喷嚏,还转过头来问她:“你骂我?”
黎艾:“???”
这都行?
飞机准时抵达淮城。
下了飞机,黎艾和陈祁生一起前往同一家酒店,两人还住隔壁。
不怪黎艾会觉得陈添没多爱她,正常人会放心让女朋友和自己兄弟在其他城市住同一个酒店?
还是长得贼好看的兄弟。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在乎她会不会移情别恋,还是他对自己太有自信,又或者是对陈祁生太放心。
黎艾脑子里经常会不自主的冒出这些念头,但基本都是一晃而过,她懒得去琢磨,也就最近盘算着要和他分手才时不时会想一想。
到了酒店,黎艾还和陈祁生一起吃了个晚饭。
趁着这会儿功夫,黎艾又问起了陈祁生和她初恋的事,陈祁生倒也愿意讲,黎艾听得津津有味。
几乎陈祁生每说一件事,她都要震惊一下,明明都是些小情侣之间挺普通的小事,但放在陈祁生身上就是很让人惊奇,桩桩件件像他上辈子发生的一样,跟他现在完全都不像一个人了。
说着说着,陈祁生长睫低垂,看向她手边已经震动了挺久的手机,“你来电话了。”
黎艾听得太上头,经他提醒才发现手机在震动。
她拿起手机,看到来电人,陈添。
“喂。”她接通电话。
“到酒店了?”
电话里传出陈添那低沉好听的声音。
“到了。”
“在干嘛?这么久才接电话。”
“跟陈祁生吃饭,听他讲他初恋的事儿。”
陈添笑了声,“他愿意跟你讲?”
“怎么不愿意?他可愿意了,估计边讲边回味呢。”
陈祁生瞥过来一眼,但目光里没什么情绪。
陈添又笑了笑,“吃完饭准备做什么?”
“不做什么,回房间躺着。”
“还记得我之前提醒你的事吗?”
“什么?”
黎艾觉得自己肯定有健忘症,很多事儿转头就忘了,陈添提醒过什么她一点儿不记得。
像是料到她会忘,所以陈添才特意又打来这个电话再次提醒她,“在淮城别乱跑。”
“哦……”
黎艾这下想起来了。
陈添没有跟她细讲陈其允那一脉跟他的瓜葛,只说有和他不对付的人在淮城。
“有事儿找陈祁生,最近他都在淮城。”
提到这事儿,黎艾撇了撇嘴,“我说,你怎么就这么放心我跟他呆一块儿?”
“我知道他有多爱他那初恋。”陈添说。
“也知道……”他尾调微微拖长了些,似乎在笑,大概笑得挺温柔,声音也是温柔的,还稍稍压低了些声线,“你有多爱我。”
黎艾蓦地一愣。
相恋五年,这是她第一次听他提及“爱”这个字。
他不爱说情话,从没对她说过“我爱你”三个字,她也没对他说过。
每个人对爱的感知是不一样的,也许是被很多人爱过,知道什么是确切的爱,所以哪怕她从未对他说过“爱”这个字,他也知道她爱他。而她从小到大都没有感受到多少爱意,即便陈添对她那样好,她也无法确信自己是否真的有在被爱,她分不清,他是爱她,还是他本身就是个很好的人,是否换成任何人来做他的恋人,他都会对那个人这么好。
又或者,因为在很长的一段岁月里都没有被人爱过,在她内心深处会认为爱是很难获得的,既然认为很难,那即便感受到了爱,她也会为其划上一个问号。
所以,她想问他,那你呢,有多爱我?
但她没问。
第10章 第 10 章
陈添仇家不少,这些年黎艾没少因为他的仇家报复而遭罪,这次来到他死对头的地盘,黎艾都做好了会被人算计的准备,结果好几天下来竟然事事都很顺利。
这部戏在淮城拍不了多少天,还有其他地方的取景。
对方再不出手,剧组都要离开淮城了。
“姐,感冒药。”
秦依依向黎艾递过去感冒药和水。
今天要拍一场雨里的戏,黎艾身体素质不好,很容易生病,所以得先吃感冒药预防。
吃完药,黎艾离开酒店去剧组。
黎艾演的角色前期就只是个小侍女,妆造很简单,化妆用不了多久。
“黎老师这边好了吗?”剧务瞅着时间过来问。
化妆师最后为黎艾理了理头发,“好了。”
“那黎老师您准备一下,现场已经就位。”
黎艾站起来,“我准备好了,直接开拍吧。”
雨里的戏挺难的,也很麻烦,要是NG了就得重新做妆造再拍。
黎艾今天要拍的这场尤其难,台词很多,而且其中独白多,对白少,镜头都不好切,导演要求的是最好能一镜到底。
黎艾走到定点的位置上,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
再睁眼,她朝导演递过去一个已经准备好的眼神。
导演朝打板员比手势。
“第20场1镜1次。”打板员打板。
“action。”
道具组开闸,镜头里暴雨倾盆而至。
这场戏即便一镜到底也有足足7分钟,黎艾从头到尾台词表情都没有半点差错,演得十分投入,丝毫没有注意到——
不远处出现了一个长相气质极为出众的男人。
在场除了专心拍戏的相关人员,其他候场的人几乎都注意到了这个男人。
这场戏导演很重视,要求全场肃静,但他的出现还是引起了一阵躁动,不少人忍不住发出了惊呼:
“卧槽,这谁?”
“好帅!”
“哪家签的新人?帅得也太超过了吧!”
“这气质不像新人啊,像来视察的大佬。”
“气质不像,脸像啊,长这么顶不可能不是艺人吧。”
导演听不清楚这些人在说什么,但就是给人感觉很吵,要不是见黎艾演得很好,他绝对喊卡然后痛骂这群人一顿。
现场的躁动没有影响黎艾,她很沉浸地在表演。
等她给出最后一个表情,导演激动地站了起来,“卡!”